……這種事情、該從哪個地方回憶才好。茫然的眼昧在泥路上游移著視線,他已經不忍心繼續看著遍地屍體腐爛的景象。那雙指尖有著厚繭的雙掌,在不久以前還是歡快著遊走在琴鍵上,在教堂裡和孩童們唱著讚美歌,如今那種記憶隨著日子過去,也開始逐漸變得模糊。男人繃緊面部,努力想緊抓住最後餘韻。這並非是他自願從軍,而是被領主以『為家園捐軀』的口號徵招,最初也是樂意挺身而出,想為抵擋外侮效力;一天天過去,鍵琴老師的感情也愈受壓抑。
每當他跟著同僚越過那堵屍牆總是要屏息,也要忍住不去看受難者一張張凹陷發綠的臉;他曾偷看過一眼,那張停留在哀號的扭曲臉孔到現在也徘徊於詭夢裡。
幸好今天天氣不熱,否則又會加速腐爛……似乎聽見遠處傳來這樣的呢喃。他無心聆聽更多耳語,文字及氣味都使人更難受,當他抬起臉想伸長脖子呼吸更多新鮮空氣,也發現其他人一同披戴上盔甲的同胞臉上毫無生氣,對比領主,那個站在被軍集落包圍住的教堂二樓陽台上、志得意滿睥睨他們的擁腫衣架,他們彷彿是懼怕牧羊人手杖的羊群,木訥地僵硬著脖子,隨時等候跳下懸崖。
『因為一切都過去——財寶上的主說,讓我們撰寫
更美好的家園故事、一個短暫的旋律;(劍落)
一個能夠平息我們的人,主叫道,沒有異教徒——沒有異議份子的大地
適合我們。適合生存。(適合慾望。)
才有更多土地給主,為了榮耀上天。興建更多信仰。』
『讓我們唱出離開我們的東西——燒光他們的家!
用愛和藝術唱出來;教誨他們邪惡的下一代!
讓我們更快捷——消滅他們最後的話語!
相較於快速的離開。只有骨骸允許沉默。』
——殺了就好。
在夜半悄悄入夢的,一張張充滿霧氣分不清表情的臉孔,淌著污血朝天空露出十字膜拜。
——無論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即使是強褓中的嬰兒,也不能放過。
遠方傳來高低不一的女人尖叫聲及孩童哭號。耳朵裡彷彿要積出血水,一股噁心與泫淚衝動刺入鼻腔裡,令鍵琴師站不穩腳步。
鍵琴師再也提不動劍了,劍尖沉重地插入土壤裡讓血液順著溝槽直直注入異地。
生於故鄉,死於故鄉,這片土地的居民被粗暴地分解扔入坑中,看上去就像被水淹過蟻穴後的模樣;不停從裏頭冒出蟻屍,推積在洞口處成了一座小山。空氣中盡是腐敗與肉臭……靠近一些都會讓髮梢及指尖沾染上味道,他的視覺已經從最初恐懼到麻痺;肉塊、斷面、白骨、半殘的頭顱。無法呼吸,一旦腐朽氣息灌入肺腔的話肯定會連肺也一起潰爛。從來沒想過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耳朵也漸漸對哀號聲無聞……
回想過去吧——想著回到城鎮上就有等著他的事物。那間狹矮卻堅固的教堂,孩童們總是以如雀鳥般高亢清亮的嗓音訴說對主的愛意;那座已有百年歷史的木鍵琴,它所散發的音色好想永遠記在腦海裡,任它帶著我的手指飛越一張張發黃泛舊的樂譜。縮短百年來藝術家之間以符號對話的距離……讓那陣歡快回到家,看看心愛的家人。那襲飄搖在草叢間與貓咪玩耍的白色裙襬,絕對不能忘記,她抱起黑貓時的笑聲,還有粗甜點及茶葉香味……
血肉被剁開的聲音黏糊地竄上聽覺,男人跛著沉重步伐繞過屍坑,已經不想再看見任何一個人失去性命;敵人,那種曖昧概念,要如何說服鍵琴師將劍再次對向無辜婦孺。即便軍隊中已有人對領主產生疑義,考量故鄉與親屬仍是在權貴掌握下,誰也不敢多問。他也是其中之一,沒有人不希望平安見到家人。
聲音。剁肉的雜音。血噴濺在地上的噪音。全都攪和成肉糊塞入他思緒中填滿每個縫隙,讓他無法從充滿刺鼻肉味的現實中脫離靈魂到家人身邊——聲音。他聽見喲嚄聲。從遠處一陣尖叫裡拖行著鐵鐐到近地來。聲音。叫罵聲。嘲弄聲。女孩的悶哼聲。
他聽過那個稚嫩嗓音;那是他每日每夜沉入睡眠裡都會夢到的天籟。連著那張溫暖臉頰和笑容撲向他的意識裡。鍵琴師乾渴著發不出聲,當他抬起頭來,那襲白裙正從鐵冑之間被拖行出來,帶著從未見過的髒污掙脫他的夢境,成為他拒絕不了的現實。
像是被獵人殘酷擊落的純潔天鵝,女孩在高亢的金屬鳴叫下跌於骯髒的地面。
已經看不出原貌的裙子骯髒得像是一片乾涸的泥濘,曾被誰溫柔梳理的長髮散亂落在身上,曾被誰細心照顧的細幼身軀佈滿血痕,已然沒有一處完好。
當紫苑花相似的明亮眼睛眨動時,搖曳著的色彩像是在無聲燃燒的淺紫火苗。
──特別是在看見了男人的那刻,綻放出激昂的光輝。
失去血色的嘴唇含糊地發出聲音,人偶娃娃一般精雕細琢的可愛、就像雛菊一樣帶著無垢感的稚氣臉龐,在一陣虛弱的抽氣後露出了微笑。
從顫抖的身體裡擠出的聲音依舊甜美,卻細小到像是誰的床畔呢喃。
看啊、是魔女和他的僕從。聲音,更加重刺進心臟的力道。粗俗無禮的訕笑夾在女孩和男人中間,讓兩人離得比現實更遠;他撇見了閃躲眾人捉玩的小黑貓身影,雙眼止不住顫抖著重回稚嫩臉龐。曾如玫瑰花盛開時嬌嫩清新,那抹粉紅變得蒼白,甚至抹上些許紅腫及血痕。
我那未入冊的女孩,我待你就如同親生骨肉。
鍵琴師幾乎併出的雙眼充斥血絲及悲憤,小黑貓被追趕著的驚慌叫聲一再再刺激兩人,卻一步也動不了。
宣告你忠誠的時刻到了。聲音揪起他的頭髮,迫使不知何時跪地的男人起身重新面對現實;殺了魔女。聲音仍然刺耳,喉嚨仍是像被火燒一樣發不出反駁。殺了魔女——吊死黑貓——維護天堂的存在。
用祝福過的劍砍下她的頭,燒了她的身軀,把黑貓也一起絞死丟入業火裡;宣告吧,理當維護故鄉和教堂的人。聲音變成赤紅流進眼裡,那個視界如此歪曲,他看見那裏的每個人,穿甲冑的、戴金封的、黑袍的,人,男人。
都在裂嘴笑著舉起他們手中的劍(槌/刀/斧/棍)殺死同胞。
啊啊,世界是如此扭曲;受難者們也在齊聲哭叫著,讓天使降臨入我們列隊吧。不能只有我們悲慘——失去所有的我們——你也要——有所失去。就讓玫瑰被蟻穴填滿她最後的花骨,你也帶著餘灰踏上階梯離去罷。
貓,在哭號著。那朵綻放在千陽璀璨時分的玫瑰掉落在坑穴中,沾滿各種膿血及泥濘,和鍵琴師的思念,轉眼間點燃起惡火跟隨著烈煙升天離去。啊啊,他可以忍受世界上所有的惡魔,只為了換得一位天使的笑容——她應該和貓兒在家等著他回去,等著那盤粗製蛋糕上桌的。
鍵琴師的頸部感到用力擠壓,粗麻繩索連著手鍊向後拉扯背肌——貓啊,快跑。這世上沒有你的籠子了,想去哪就去哪。在沒有鋼琴聲與翻紙聲的早晨,你可以睡得更熟更香;沒有突然的擁抱,你能更安心的跳躍草叢到隔壁家玩耍。要安全、到沒有十字架的地方去安穩入睡。
幽冥也正
回望著他,帶著溫暖有禮的笑容。他從那對湖水綠的和善雙眼裡見到赤紅,彷彿那裏正是墜入
地獄的通道——它,朝著鍵琴師伸出右手。端正祥和的嘴角扯動了聽覺:『許個願吧,我能讓你回家達成心願——』
『相對的,你要將你身上僅有的貨幣交給我,永遠為我所有。』
──那是個溫柔的人。
善待、照顧、保護,對沒有關係的女孩與貓傾注了世間一切美好與愛。
──那是個清廉的人。
為了和自身無關的人捨去一切,甘於過著清貧的生活。
──那是個洋溢著愛的人。
他是女孩在短暫人生中唯一見過的光。
他說過神是溫柔的,是愛著世人的。
他說歌聲可以把人的祈禱傳上天堂。
他說過,等他回來。
他說過,等他回來。
所以,即使痛苦,女孩也掙扎著活了下來。
被殘酷的對待?悲傷的事情?一切、一切都不重要。
女孩只祈求著親人的歸來,只祈求著未來的平和,只祈求在春天時對他微笑。
她想對歸來的他獻上新開的紫苑,想對他開懷地笑著,跟他一起唱著讚美詩。
就像以前一樣,就像以前一樣──
所以。反抗。
被粗暴的男人逮到時張口咬住骯髒的手臂。
在嚎叫、刀割與毆打下蜷曲著身體,維護自己所剩不多的心。
淚水濺濕了臉龐,傷口汙染了初雪的白。
被失去興致的人銬上罪人的名和實後,她終究是離開了她的家。
……他說過,神是慈愛的。
祂會守護善良的人,懲罰邪惡。
祈禱著、哭號著、哀嘆著,對神獻上祈求。
用鮮血、用歌聲、用淚水,對神獻上禱告。
為甚麼、為什麼,誰也沒有來幫助他。
神呢?英雄呢?天使呢?可以制裁邪惡的誰──
為甚麼為■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為甚麼為甚麼為■麼為甚麼為■■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甚麼為甚麼為■麼為甚麼為甚■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誰都沒■來誰■救救他救救她最■要的家■救救他■■■■■■■■■■
只是憎恨著。
只是憤怒著。
被困在殘破身體裡的靈魂在瘋狂中咆嘯著掙脫出來,女孩的靈魂抓住了奇蹟。
如■說,正義並不■在。
如果■,神不會對■們微笑。
那麼──
詛咒,怨恨,憤怒。
就用這份奇蹟(■■)對錯誤進行復仇吧。
在進行隔壁城鎮的滅鎮行動後,領主和貴族們因為各種怪光陸離的原因相繼死去了。有個侍女說,領主是被鍵琴家的幽靈推入石缸裡淹死的;小僧說,主教是被突然飛過去的蠟燭台砸中後腦袋流血過多死亡;僕人歡呼著說,那些總是翹鼻子對他們大吼的人被窗外飛過的白色物體給活生生嚇死,老天有眼。
在鄰鎮被處以絞刑的男人回來了。下雨天裡可以看到一排靴印直直從馬房往他家走,旁邊還跟著不知名的蹄印。沿路上或許可以撿到古硬幣和項鍊。
那棟舊房子在夜裡總是燈火瀰漫、有歡笑聲和餐盤碰撞的聲音,還有微弱的貓叫聲。
誰也不會靠近它們、誰也不想去一窺究竟。傳聞中,和惡魔作交易得以回到人間復仇的男人的家。
只有三人,三個迷途的人,碰巧造訪了今天的晚餐會——
即使門把上織著一網蜘蛛網,鐵製把手仍舊牢固地鎖在上頭。在三人一靠近時,門栓突然自行開啟,夾鎖間發出沉重推門聲——映入眼簾的,是相當平凡、倚靠燭台火光照明的兩層樓式獨立廳堂。
長長的飯桌上擺了六副餐具及磁碟,空氣裡充滿甜蜜的香味;不如預料,桌上擺著的並非是用來招待遠方客人大吃一頓的豪華大餐,而是各式各樣精緻又可愛的甜點全餐。
不停發出煙霧、和奶油糖霜人在游泳的紅豆珍珠冷湯、巨大到足以佔滿兩塊大盤子的灰色墓碑狀蛋糕,旁邊有著蜘蛛狀的巧克力四處在墓碑上爬上爬下。溫熱到可以一口飲下的蘋果香料酒則在每個碗盤邊冒出熱氣,提醒客人要趁熱飲用——
(忍不住抓抓頭)阿....主人在哪啊?
有人在家嗎!!!(好想吃桌上的甜點,但之前才看到亂吃東西引發的悲劇,不敢亂動)
那個…打擾了
請問有人在嗎
將剛從烤爐子裡拿取出的派分別放在盤子上,繫著馬尾的男人僅以目光注視從廳堂裡的聲音,小心著將它們端好並一起在客人面前亮相。
「來了啊,快點就座,找你們喜歡的位置就行了。」沙啞的像是好幾年沒開口說話,他將盤子放到桌子一角後揮手著說。
「一直一直呆呆的站著、呆呆的站著,這次的客人是遊行的木頭人嗎?如果亂來的話,■■■會把你們丟出去唷。」悄悄地、沒有聲息的出現在其中一張座位上,細細的銀白辮子在身後晃呀晃,頸上綁著紅白色的絲帶、身上穿著紅白交織的小禮服,女孩用著甜蜜的聲音細聲說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明明是迷路卻被當客人,這家主心還真大。並沒資格這麼想的人選了離巧克力蜘蛛最近的問題)
(就坐時很冷靜地被突然冒出來的紅白衣小女孩嚇到)
「騎士先生、騎士先生,■■■也想幫忙,可以嗎?可以嗎?」在位置上等膩了的孩子輕輕跳下椅子,噠噠噠地拋下客人們跑到男人身旁說著話,就像是隻對著主人歌唱的小金絲雀。
Nursery_Rhyme:
「啊啊,那就麻煩妳了。幫我把糖果拿出來分裝在小盤子……上次我們做的圓形糖果,它們應該放在櫥櫃子。」單用腰上的毛巾擦乾雙手,男人面對女孩時表情明顯柔和不少。
I_uomo_del_grigio:
「知道了,知道了唷,是甜甜的、甜甜的,像是圓滾滾的玻璃珠……在這裡?在那裏?要一起玩捉迷嗎?」終於等到可以做的事情,嬌小女孩愉快地哼著像歌一樣的句子,往放著糖果的櫥櫃走去。
呀啊、呀啊,甜甜的糖果們要被吃掉了──真可憐呢,真幸福呢──像這樣的歌聲從女孩的方向不斷傳來。
彷彿有機關一樣;在女孩唱著要被吃掉了——的同時,墓碑明顯晃動一下,蜘蛛巧克力快速從底下爬出來跳入盤子裡縮成一塊板狀。
(比起桌上的食物,週遭的環境似乎比較吸引自己目光)
好的,那我先吃為敬
(隨手拿了塊蛋糕,眼神卻一直瞄來瞄去,看男人看少女看環境,不但沒在客氣吃相也好難看)
「坐下了為甚麼還不吃呢?騎士先生的點心很好吃唷?就算是乾乾的惡魔先生也說很好吃唷?一直看著這裡,是覺得無聊了嗎?」端著糖果回來的孩子看著發呆又或是東張西望的訪客,糖球般的眼睛眨呀眨的。
「如果無聊的話,想看看表演嗎?」看了眼男人的方向,確定他沒有要走過來的跡象後,女孩睜著眼睛輕聲提議。眼眉笑得彎彎的,像是月亮一樣。
乾乾的惡魔先生是什麼啊......(難道還有濕濕的嗎)有表演可以看嗎我想看!(態度變得太快)
唉唷你們對迷路的人也太好了是慈善機構嗎
sakunari617:
「就是乾乾的惡魔先生唷?」
「……說好了呢?說好了唷,那麼,不可以眨眼睛唷。眨眼睛的話,會被嘎茲嘎茲唷?」得到了客人許可的女孩把糖放下後開心地笑了出來,走到客人的前面時還眨了眨眼睛。
Nursery_Rhyme: (暖好身體後,便取了一塊灰色墓碑狀蛋糕還附帶幾隻蜘蛛狀的巧克力,準備享用餐點前聽到女孩的話語便停下動作,好奇的看著女孩的動作)
oO(說好的只有看表演對吧)
喀噠、喀噠。
沒有回應。
女孩的鞋跟踩在地面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荷葉邊與蕾絲的白色裙襬在走動時輕輕搖晃,像在風中搖曳的鈴蘭。
喀噠、喀噠。
背過身的孩子重新轉過身面對客人,笑得燦爛的她手輕輕地碰上頸部的絲帶蝴蝶結,輕輕地、輕輕地,像是在做甚麼特別的儀式一樣,把帶子取了下來。
喀噠、喀噠──
裙上綻滿紅花的女孩依舊帶著笑容,乖巧站立的樣子像是一朵花。
「──像是這樣的事情,很厲害吧?」
把頭顱拿在手上的女孩愉快地說著話,手上的腦袋也笑得咯咯作響。
彷彿被鋒利物乾淨分段的頸項切口中露著白骨與肉,隱約可見以往只能在解剖時看見的內部紅肉。
躍動的血管、裸露的肉,咯咯笑的女孩依舊笑得甜蜜。
...........
...........
(愣了一下之後給予對方掌聲)
....................................................
WOW。(不知道怎麼回應)
能接回去嗎......诶???????(錯亂)
我覺得頭裝上去的樣子比較適合妳,但、但不是現在不可愛的意思喔(語無倫次了辣,喝口淡定蘋果酒壓壓驚)
jenyang79329:
「是現實唷?」說完,女孩把自己的頭裝了回去。喀擦喀擦。
「也是警告唷?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們,但是騎士先生希望你們來,所以就不把你們用盤子丟出去了。但是,如果讓騎士先生受傷或不開心的話,我會把你們變得
跟我一樣唷?甚麼可以做、甚麼不能做,甚麼可以說、甚麼不能說,希望你們都能夠分辨唷。」
噠噠噠地走回原位乖巧坐下,像是貴族少女的孩子用刀叉切開草莓果醬的圓蛋糕,讓裡面的黏稠的紅色液體流出來後,沾著蛋糕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雖然可愛,但卻令人毛骨悚然。
sakunari617:
(抓頭)人家只是把頭拿下來而已又不是披頭散髮以大法師姿勢爬到牆壁上脖子像漩渦一般迴轉
lvOvl:
「想看看嗎?■■■也做得到唷?」只是那樣整理起來很麻煩,還不漂亮,不想做而已。
lvOvl:
可是我第一次看到頭被拿下來的
過程耶體諒一下嘛
oO(騎士先生快來救援...甜點好好吃喔) 「是嗎?真可惜哇。」可愛的聲音,語氣非常冷淡。
lvOvl:
「客人先生,是傻瓜嗎?像是剛剛的事情,就不可以說哦?說了的話會把你們吃掉唷。」披著少女外皮的怪物說著,又切開了一塊蛋糕。
——似乎在和客人們玩得很開心。男子又進入廚房內將瀝乾的魚肉放進小碗裡搗碎,那並非是招待用料理,而是專門給另一個座上賓食用的主食。
窩座在廚房平台上的黑貓晃著尾巴往廳堂方向轉頭,又窩回臂彎裡叫一聲。
「■■■,客人們有什麼需要協助的地方嗎?」從門邊探出頭來問候一句。
「沒有──■■■跟大家玩得很開心唷──騎士先生也快點來哇,茶會少了一個人是不行的唷?」面對男子時馬上展露出無垢少女的模樣,大口大口的吃著點心時還哇哇地揮著手,像是在進行演奏會的小小指揮家。
甜點非常好吃,謝謝招待(自我催眠:沒被嚇到沒被嚇到,小孩子真可愛,我是有禮的客人)
(上半身穩如泰山舉著手中的茶杯,下半身雙腳以每秒兩次快速抖動,臉上的表情穩如老鳥實際上內心慌個一匹)辛苦了
Nursery_Rhyme:
「……放心交給妳是正確的,我等等就去。」對上那張柔和笑臉,男子完全沒察覺到有異狀。將魚肉碗和水盆拿到廳堂邊的高腳椅上,那裡有張灰濛的酒紅色座墊,黑貓從廚房漫步出來跳上座位,用好奇眼光看著賓客們。
sakunari617:
「有合胃口的話,那是再好不過。」坐回原位後也替自己盛了一碗紅豆湯,無視奶油人更陷下去的尖叫聲。
「騎士先生,■■■也要──」剛才還笑嘻嘻地嚇唬人的女孩眨眼間就變成繞著男性轉的小尾巴,就算可以自己添也要湊過去撒撒嬌,像是對信任的人坦露腹部的幼小貓咪。
(把頭轉到一旁去,強烈的求生意識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吐槽,絕對無法接受自己被學姊)
lvOvl:
「你們遠道而來才是辛苦……方才讓你們見到招待不周的忙碌情況,請見諒。」說完飲了一口蘋果香料酒。
「說起來,還沒聽過你們是從哪邊來的,介意讓我聽聽你們的故事嗎。」
Nursery_Rhyme:
「……好,慢慢來,除了冷湯妳也能在上面加些奶油提味,像這樣。」說著便將湯匙挖了一小段奶油人的手,想當然又是無視繼續下沉中的人影。
I_uomo_del_grigio:
「唔──像這樣、嘿~!」小小的湯匙輕鬆地切斷了掙扎的奶油人,將它的上半身拋入湯中攪拌,看著它咕嚕咕嚕地轉著圈圈、沉進湯底,最後連點影子也不剩後才慢慢喝了起來。
I_uomo_del_grigio:
(換上了營業式微笑)在這方面沒有問題,別看我雖然是東方人面孔,但是我來自非洲,剛出生的時候部落的大酋長跟巫師曾經親手為我賜福,不過長大之後發現到自己天性好動所以就開始四處旅行了
偶爾在天橋底下可以找得到我,人們是很喜歡驚奇故事的....
可以再來一杯嗎?
紅豆湯圓來能做得那麼有創意嘛(目不轉睛盯著奶油人)
lvOvl:
原來真的是個傻瓜哇。
喝東西時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的女孩在心底做下對客人一號的感想。
jenyang79329:
「有疑慮儘管提出來,你們是難得的客人,在這方面就不用客氣了。」轉身到邊櫃上端出一盤顏色與花紋各不同的巧克力惡魔蛋,數了數數量,恰好12顆,比照座位可以一人分得兩顆。
「來,不必客氣,挑選你喜歡的兩種顏色,只不過要注意口味有分放入辣椒、以及添加牛奶成分的甜味,傳下去吧,祝你好運。」
挑選方式:擲出兩個BZ,紅/綠 - 辣椒,藍/黑 - 牛奶口味。
lvOvl:
「那當然了。」男子沒有做任何動作——一只套有布套的鐵壺從廚房飄出,往對方杯子裡再注入熱騰騰的香料酒。
「嗯……旅行者,想來你一定有很精彩的故事,能說一個讓你印象深刻、又或者是有趣的嗎。」不做他想,已長達十年未出過門的男人自然對外界充滿好奇。
I_uomo_del_grigio: 可以嗎,那麼…能…請您教我…製作…
(越講越小聲…還沒講完就被巧克力惡魔蛋吸引了注意)
哇!
這個顏色和花紋好漂亮,挑兩種嗎…唔…
那麼我要
sakunari617:
「那不是正常的嗎?趁它的上半身還在,多挖幾口品嚐。」指頭輕敲了邊緣,鍋內的奶油人又發出尖叫聲。
(吃下綠色的)唔咕
這個好辣
(再吃下黑色的)唔姆…這個是牛奶,真不錯
我至今依然不明白的是為何我被偷的是沒有用的金屬裝飾品而不是金錢
兩邊用的貨幣不一樣認不出來那是錢嘛...嗚呃...
(同時咬下兩顆蛋,得到雙倍的辣)
sakunari617:
「紅豆冷湯不加奶油……」似乎是覺得驚訝,男人眉頭很明顯皺起。
「無法想像不夠甜的冷湯口味會是如何,同時也沒有會尖叫的人形糖霜,外界已經和我熟知的相差這麼遠了。」嚐了一口,又隨手拿起桌上的白罐挖兩三瓢方晶體丟入碗裡攪拌。
jenyang79329:
「——運氣不錯,兩種口味都能品嘗得到。」
「那麼,說要製作的東西,是什麼。」沒漏聽後半部,出口詢問了對方來不及說出口的事。
lvOvl:
「……嗯,確實很讓人困惑。」雙手抵在下顎,男子頓時陷入沉思裡頭。
「價值觀這種東西,多少會隨人和生長環境有異,你所說的城鎮或許是深信金子這種東西才是有價值的物品吧,只不過並非單就指純金、而是表面呢。」
I_uomo_del_grigio: 啊,那個…是…是甜點
因為我看桌上這些甜點都好精緻且特別,然後味道也很棒…
所以…所以…如果…如果可以,不知道能否請您教我
…當…當然,如果是不傳之祕的話…就算了
lvOvl:
「呵……不錯的笑話啊,人也是,無論哪一種都沒有意義。」
我家那邊空氣超甜的,拿木棒跑一跑都可以捲出棉花糖,所以不加奶油也沒問題的(這個杯子怎麼這麼智能)
sakunari617:
「這樣的話,妳很好吃嗎?來自糖果國度的旅人。」切開的話會不會不是肉、白骨跟血,而是巧克力軟糖、糖棒跟草莓果醬?這樣想想,女孩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
當年路過那裡的時候我跟著村民一起追緝一個叫做無糖健康生活的邪教組織呢
jenyang79329:
「是嗎,你也懂得甜點的美好……很好,可惜我並不能指導你方法,其中的訣竅是自己掌握的,我所能提供的僅有食譜一類。」就像是被語尾吸引,一本封面陳舊、有點破損的灰綠色裝訂本落到男子手上。
「要抄、或是把這本帶回去,都隨便你。」
lvOvl:
「姆~?」這次看起來不像說謊,有點可惜哇。
sakunari617:
「這樣的話很無聊哇。那裡的人會在熱薑茶裡面加蜂蜜嗎?還是在烤牛肉裡面塞糖果嗎?」騎士先生的書上說過,環境會影響飲食,平常呼吸都有糖的人吃的也會很甜吧?
只是,把湯匙放在嘴裡思考一下後,女孩覺得肉塞滿糖果應該不太好吃。
lvOvl:
「無糖怎麼可能健康……」
「嗯,當我沒說過吧。」
舌頭死掉的話就不會在這裡吃騎士先生的東西吃得津津有味了啦,只是對甜味特別追求跟講究而已
(講得很厲害一樣但其實並沒澄清到什麼)
(隨時把剛剛入手的一辣一甜的惡魔蛋包裝打開一起扔進嘴裡)
sakunari617:
「……」看著客人二號的臉沉默一下下。一下下。
「嗯,說的也是呢。」沒多久就用同意回應了。
有機會兩位也可以試試看,相信騎士先生的手藝一定可以做得很
正宗好吃的(被同意了覺得開心)
從什麼都沒有的空中掉下一包透明塑膠袋,像要打破詭譎的糖蜜之都話題——四種樣式與顏色皆不一樣的糖果,在燭光照射下反射出破碎光芒,晶瑩透出迷茫的夢幻色彩。
「呼,既然使喚惡魔做這種事……小心詛咒會找上門喔?」湖水綠的雙眼隱約透露出疲憊意思,越過那兩片鏡片,隱藏在瞳孔深處的赤紅在轉眼間一閃即逝,如同錯覺,卻也莫名地會讓人更想捕捉那對綠珠視線的方向。
晃著奶油黃髮絲的青年轉動雙眼,注視桌邊的五個人;無人注意、隱藏第六人正式現身。
「晚上好……嗯,我不想自我介紹太多,畢竟我不是主角呢,所以——」
「總之來抓糖果吧?規則很簡單,這袋子裡頭有四種糖果,只要抓一把就可以了,抓到的放入布袋裡送給你們。」簡略太多反而更讓青年顯得可疑,只好困窘的露出靦腆笑容,分別將三個手提布袋分送給三人,意指等等要將糖果放入其中。
遊玩方式:甩出兩個bz,和一個DICE20決定抓到什麼種類和數量。
紅-小熊軟糖(辣味胡椒口味)、藍-小熊軟糖(香甜柑橘口味)、綠-硬薄荷糖(很硬)、黑-雙面啾啾糖(正面:草莓、反面:辣味)。
……謝謝您的糖果(這個顏色還是先不吃好了,被砂糖和子民被惡魔蛋辣怕了)
sakunari617:
「果然沒有發現呢,從一開始就在喔,幫你們倒酒、拿食譜本……全都是我做的。」
「我也只是幫忙將糖果拿過來而已,請不用在意——可是……」環顧三人拿取的糖果份量和種類,青年語氣有了遲疑。
「明明有放入柑橘口味的小熊,真奇怪。」挑起一個小熊軟糖,開始思考了是不是乾脆親自分比較好。
lvOvl:
「拿食鹽比黃金,這種說法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什麼根據嗎。」僅是瞧了一眼遠處的糖果袋,男子再將三塊方糖丟入香料酒裡,似乎是嫌飲料並不夠甜。
(一口氣吃了數顆小熊軟糖,然後...)唔!!!
哇嗚~好辣
sakunari617:
「——真要是你想像的,那大概是裝寶血的金杯吧,拿來填裝蘋果酒是不是太浪費了呢。」從袋子裡挑出數量相符的柑橘軟糖,青年一一將它們放入布袋遞過去。
jenyang79329:
默默地、長出八腳的巧克力爬到對方盤子裡,安靜縮成一塊板狀。或許是覺得爬累了,也可能是要請人家將它吃下肚。
I_uomo_del_grigio:
鹽巴是的必需品,舉例來說在某座大山裡面有個村莊,裡面盛產黃金等貴金屬,但是鹽礦卻一個都沒有,想要鹽巴必須千里迢迢跑去大城市購買...最後就會形成一大塊黃金只能換取到些許的鹽巴,村莊裡面的交易甚至是用鹽做貨幣....肚子餓附近找找總有吃的,渴了沒有水也會有果子...但是鹽巴就真的很麻煩了(搖頭)
henry_jekyll:
.........嗯,真的好浪費喔(要是有那種金杯肯定裝滿各種好喝的飲料再出去炫耀家裏有喝到飽的世俗人,收下糖果不好意思多講話)
lvOvl:
「是嗎……這也確實有道理,要是居住在物資恰好的城鎮,對那樣不方便的事實在難以想像。但換作商人,會將這種不便利的情況視為市場、開心地想辦法運送大量鹽巴前往交易。」對於必需品需要以貴金交易,至少是男人的城鎮沒有遇過的事。廚房內那一小罐鹽巴如果得以金項鍊做交換,他或許會從此過著無鹽無味的生活。
jenyang79329:
「喝碗冷湯或是吃糖果也能降低舌頭上的疼痛感,來,這是重新分裝好的糖果袋。」——青年暴露了讀取的心聲。也習慣用這種當作話術的一種,就像自由對話般的給出建議,將布袋輕放到旁邊提醒。
lvOvl:
「欸?嗯,沒有。」唯獨這個人似乎不太好讀懂。
henry_jekyll:
「咦,原來乾巴巴的、乾巴巴的,像是冬天的蘿蔔乾一樣的惡魔先生也在嗎?還以為你終於在這裡待膩了,突然跑回家去了。」到底是故意壞心眼的裝傻,還是真的沒有發現青年的存在,少女睜著顏色迷濛的眼睛歪過頭細細說道。
henry_jekyll: 唔姆(將巧克力吞下肚後,聽聞青年建議,試著照做,盛了一碗冷湯,喝下後舌頭上的疼痛感也緩解了)唔,謝謝你
Nursery_Rhyme:
「欸欸,一直都在喔,畢竟持續監視著你們直到赴約為止都在我的職責內,比起這個,今天也是騎士的好孩子嗎?小小的穆里爾淑女。」說著那對湖水綠眼珠又彎起角度,女孩坦率的態度向來都獲得青年喜愛。
jenyang79329:
「不用客氣——期盼今天的辣味點心可以讓你們有個難忘的萬聖夜。」手指比了比坐在遠處的鍵琴師,暗示著這些點心都是那個男子親手設計和製作的。
henry_jekyll:
「──」
正準備放到嘴邊的紅茶杯停了下來,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女孩睜著靜靜燃燒著火焰的淡紫眼眸,踏著同樣潑滿紅花的白色小皮鞋從位置上站起來,無視惡魔青年戲弄一樣的問題。
「說起來呢、說起來呢,還有一個特別的小點心,我去把它端過來唷。」
喀噠、喀噠。
越過惡魔青年時像是想抬腳順便踩上一下的女孩,在想起男子的存在後悶著頭匆匆離去,眨眼間就鑽進了廚房。
henry_jekyll: 唔恩...充滿辣味的萬聖夜啊...的確難忘(抖抖)
(看了看青年的動作,在看了看坐在遠處的男子,然後再看著食譜,朝青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lvOvl:
「現在……啊啊,
現在嗎。」聽聞回應後,男子坐起身子將手工縫製的舊式禮服外套拉好,走到高腳椅邊輕輕撫摸黑貓的頭;已經吃飽喝足的貓窩在臂彎處打盹,發出微弱呼嚕聲。
「能夠輕易獲得想要的東西,那也是幸福,稍微有點羨慕了。」
lvOvl:
「藍色的渾蛋……?穿藍色衣服的人嗎。」名字聽起來倒是很有氣勢。
──噠噠、噠噠。
鑽進廚房短暫消失的女孩重新回到人們面前時,手上多出了一份大大的派。派皮是漂亮的焦黃色,像是塗著奶油一樣光澤,刻在表面上的劃痕像是星星一樣,讓人食慾大增的香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當女孩端著派走到桌邊時藉著機會,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用力踩過青年的腳趾。如果碰巧看見這幕會發現,青年受害的位置是小拇指。
Nursery_Rhyme:
正當青年處理好第三包糖果袋時,悲劇發生了;以為紅白相間的可愛淑女會像剛才那樣經過身邊,沒料到會趁回程時狠踩自己。
「——痛!這個不是淑女該做的事喔,小穆里爾,就算是惡魔也有腳趾骨。」吃痛的拐著右腿,將包裝放在桌前的青年蹲下去敲敲鞋尖,試著讓疼痛快速消散。
lvOvl:
「喔……你對獲得幸福似乎有自己的見解,有經歷過什麼事讓你得出這個體悟?」撫摸黑貓的手緩了下來,男子沉靜地凝視對方,對那句話頗感興趣。
Nursery_Rhyme:
「對……對,差點都忘了這個,謝謝妳,妳還是這麼聰穎。」伸手揉了那頭秀髮,男人對著女孩笑著。
將焦黃色的派推至桌子中央,那抹奶油香氣隨著移動也畫出一道白煙。男人到廚房處理台邊抽起三把細刀,回到座位前將刀分別放在三人面前。
(看了看在座的人數,思考著要怎麼切才能剛剛好)
切、切蛋糕!啊,這是派......(好像會切爛的樣子)
「……不用思考太多,切下去就好。」青年冷不防冒出一句,彷彿要為刀口引路。
唔恩...(小心翼翼的,輕輕的,切出第一刀)
(盡全力小心翼翼地切了一片 ,表情很猙獰)
這次切得還不錯......(自賣自誇)
lvOvl:
你比較可怕吧那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表情嗎(嚇到吃手手)
刀片劃破派皮——塞滿內裏的乳白內餡隨著頭一破口露出起頭,表皮不停抖動著,白色液體跟著律動上下震盪,破口最後一層皮裂開爆出更大量白色乳糜狀體,飛濺到持刀的三人手上、以及身體。
微涼的空氣是對戀人的觸撫,拂過三位來客的每一吋肌膚。
是酥麻感呢。還是毛骨悚然呢。
它們無比親切地攀上你們,擁抱著給予食人的溫柔鄉。
...........我懷疑這派想開車但是開到撞山壁了(哪有人想看大老粗湖滿白色液體,思考了許久得到的反應)
差點也跟著笑出聲音——惡魔沒想過只是個派會暗藏玄機。
「這個派呢,其實是我上司的親戚託我轉交的慰勞品,但不合上司胃口所以……噗,稍等我一會。」青年笑了,從側邊口袋裡拿出一個不屬於那時候的金屬盒子,輕輕按下某鍵讓通話擴出聲音。
我知道,待會就會有人拿整人大成功的牌子出來了
「做甚麼啦!你不是正在監督靈魂嗎!?你都多資深了難道不知道現在這個時節的我很忙嗎!……等、等一下!不要咬走名單,把名單弄丟的話我會很困擾啦──!」
從金屬盒子裡傳出慌亂的少女聲音,先是急躁的回應、後是慌忙的喝止聲,以及亂糟糟的振翅聲與動物叫聲。只聽聲音就能想像在盒子另一端的場景有多混亂。
對面在幹嘛啊怎麼不過來一起吃點心(沒聽到人家說很忙嗎)
「是,您辛苦了。…」也不清楚聲音是否能穿透那堆雜音傳到上司耳裡,青年依舊維持對長官的尊敬回話。
henry_jekyll: 「笨──!
笨蛋!你現在是在別人面前跟我通話嗎?你是笨蛋嗎……!為甚麼不先提醒我有外人啦!」重新冒出聲音的盒子沒了滿山滿谷的吵雜聲,只是通話人顯然被嚇得不輕,連盒子會自動把聲音傳出來這件事都忘了一樣,說著毫無意義的悄悄話。
「不對啦所以說到底找我做甚麼!只是要來嚇唬我嗎!?沒有合理理由的話我要用消極怠工記你一支小過……!」這次沒有壓低音量了。
FGO_Ereshkigal:
「啊、是!絕對不是要嚇唬您那樣的——」青年趕緊清了清喉嚨,迅速整理下到現在的資訊讓忙碌的上司知道。並非是擔心被記點,而是讓上司誤會自己沒有認真工作這件事。
「那個,萬分抱歉的、擅自將您說『送回去』的那份派用在派對上,結果後來出現了類似怨念一樣的話語,只是想讓您了解這點……幸好您當時並未收下它。」
henry_jekyll:
……
…………
………………
「讓我猜猜,她是不是在裡面塞了一堆自戀巫婆的笑聲然後說呵呵呵找到你們了,之類的台詞?」
...(我們是被乾乾的惡魔拿來試毒(?)了嗎的臉)
henry_jekyll: 「很好,我知道了──
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會收下那種問題食品所以故意整我的部下嗎?很好!給我變成一隻脫毛的鴨子在天上呱呱叫吧!──把這個扔到她的臉上後馬上用你引以為傲的逃跑技術跑掉!成功的話我就斟酌幫你減刑,明白了嗎牧羊的!」得到肯定回覆後電話馬上另一端發出奇怪的聲響,並在停止後聽到少女對誰嘮嘮叨叨的做出囑咐。
「……很好,那個蠢蛋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那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FGO_Ereshkigal:
「已經沒有事了……
真的是相當辛苦呢。」
「……之後會帶點心回去給您,請您放心。」刻意壓低音量對通話筒另一端的上司說著,也是為了彌補那塊派的損失。
henry_jekyll: 咚咚咚的聲音響起了。這次是書本堆被撞倒的聲音,隱約還有誰被東西砸到時的咕嗚聲。
「……嗯、嗯,說起來你也算是被波即的受害者,那麼就多放你一天假吧,想做甚麼都行但別讓上面的傻瓜們抓到把柄……還有,說好的東西要記得帶回來給我哦?不然我還是要記你過!沒事的話我就回去繼續忙了……
辛苦了。」
絕口不提剛剛的聲音,掛掉通話前還不忘再次提醒的少女說完想說的話後,乾脆地斷了聯繫。
FGO_Ereshkigal:
砰嗵嗵的聲音,或許上司撞倒了什麼東西不一樣。
「瞭解,您辛苦了。」青年也跟著切斷通話,盤算著要帶多少東西回去才好。派的原主人也要,不然總覺得有點愧疚……
真可憐啊,居然被人嫁禍什麼的...
(被噴傻了一下,回過神後第一件事,檢查食譜和筆記本)
(幸好只有噴到身上,食譜和筆記安全的度過一劫)
sakunari617:
lvOvl:
jenyang79329:
「災難啊……也幸好只是神之間的惡作劇,要是換做真實的詛咒恐怕就難以收拾,比起人,神明似乎更懂得該如何過萬聖節。讓你們經歷了這些請一笑帶過,用毛巾擦拭沾上內餡的地方吧。」嘆氣著朝惡魔看過一眼,鍵琴師從房間內拿出乾淨毛巾分別給三人使用。
(接過毛巾開始抹臉擦掉衣服上的內餡)真是一場災難啊
lvOvl:
「嗯?需要幫你向上司的親戚轉達什麼話嗎?」也在動手幫忙清理桌面的惡魔問到。
神不要玩食物~~~(接過毛巾後隨便亂擦)
lvOvl:
「神也好魔也罷,都是一群隨心所欲的生物。不算活著的我們自然不擔心遭受更可怕的事,但你們不同,對他們還是維持畏怖的心保持距離為妙,這個忠告就當成是我在自言自語罷。」
——指針與分針重疊時,室內發出沉穩帶著重量的銅鐵撞擊聲,告知宴席將要結束。
剎時間,聲音影響了燭火;廳堂、大門、臥房及走道,燭火被無形之手捻熄,剩下裊煙留在原地隨氣流擴散。彷彿一切要歸為虛無、將方才的熱鬧帶入幽冥中令人聲收納進最底層。但是,除了三位,人世間的光火,不能跟著進入那裏。
此日是人與鬼魅唯一互通路徑的時節,兩者如時分針相疊而相遇,過了午夜,便要關閉——等待隔年讓大門再次開啟。
「是時候了,遠道而來的旅人們,你們該啟程回去溫暖的家鄉了。」語畢,玄關大門傳出金屬轉動的聲響。室內僅透過月光照明,依稀可見桌上的擺設佈滿塵埃與蜘蛛網,像是擱置許久未有人使用過;剛才還立在桌前的男人只剩聲音,音量卻是旋佈在空中與旅人們對話。
「這是餞別的禮物——請收下,願你們回程平安……」空氣中浮現三只被透白絲綢包裹住的小包裝,緩慢地降落在旅人們眼前;那是造型小巧的黑貓杯子蛋糕。
周遭怎麼......?這個好可愛,欸?欸??(瞬間發生太多事了反應不過來,總之先拿了一個蛋糕)
I_uomo_del_grigio:
(收下禮物)謝謝...(雖然相處時間短暫,但能與你們相遇真是太好了)
(看了看食譜和尚未記錄完的筆記本,猶豫再三,還是一起帶走)有機會下次再見面時再還吧...
啊,這邊也謝謝招待!吃得很開心!(聽到守門員的聲音開始反省自己好像有點失禮)
這個蛋糕我就收下啦!
有機會會準備有趣的故事!再來的
尚未收拾好的碗盤、被拉起的椅子,在在說明了方才喧囂情景並非是夢境。鍵琴師結束了與人世的對話,走到高腳椅前撫摸黑貓背部。那陣微弱有力的喘息令他感到心安。
「……真的是今天嗎。跟你約定好的日子。」男子平靜詢問身後的青年樣惡魔,眼神直視黑貓打呼的模樣不肯將視線離開。
「是真的,惡魔絕不會為了利益說謊,所以請遵守當時我們契約上訂定好的『
想陪著黑貓直到牠老死為止』,等埋葬牠了,你的靈魂就歸於我,這樣我也能早點帶著點心回去交差。」一樣是帶著業務公辦的態度對應,紳士模樣的惡魔瞇起雙眼凝視著兩人一貓。
……那個時候,被麻繩套住脖子的鍵琴師朝幽冥允諾。那對直通地獄的湖水綠眼昧在聽聞願望後搖晃著迷惘,『那真的是你的
願望嗎——』,被這樣問了,鍵琴師不禁露出淺笑點頭。他的臉頰因被毆打而腫脹,撕裂的嘴角滲出血絲。這些,都可以忍耐。
但是即使他注視著惡魔那張困惑的臉,視網膜上仍印著那抹慌忙奔馳的黑色身影——他與女孩的家人,世上只剩牠一個孤單留著。或許牠會去尋找消失的他們,待在被翻倒過凌亂不堪的家裡等著玄關再次響起熟悉腳步聲。也可能,牠會被抓住,連同陌生屍骨一起被丟入業火裡,和不認識的人們踏往天堂離去。
可以的話,讓我回去陪著牠——即使再也見不到心愛的養女,至少也還有牠,他必須去陪伴受到驚嚇的小黑影直到牠安好離開。
惡魔記得他和男人踏入破屋的第一個聲音,是從廳堂內的黑色生物身上發出來。
那個渾身傷痕又髒兮兮的生物。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裡的生物,不停發出嚎叫聲。
那陣陣如慘霧籠罩在城鎮最豪華中心的聲音,惡魔踏過泥濘來到建築物前聽得一清二楚。
妳也該回去了,到家人那裏。每日每夜,徘徊在窗邊怨恨的黑霧有了回應。它們在動搖——散到鎮上各處竄入住家內;最後來到黑貓與男人身邊。
「……這樣又要分開了,你啊,會到天堂去吧,和穆里爾一起離開我,但這樣也好,你們路上有彼此也不會孤單。」粗繭的厚手掌眷戀地撫摸貓兒的頭。他不會忘了這個暖度,就像不會忘記愛女的笑容那樣,他決定好將回憶跟著帶入地獄;哪怕他將受到永無止盡的煉火燒骨、分秒撕裂皮與肉的折磨,只要他回想起她們肯定能忍受。
她們是他心中永遠的天使與光。玫瑰與她的花圃,會為他腐爛見瘡的記憶留下芬芳。男人決定好的瞬間,正當欲開口時——
「等等,你們兩個都別講話。」一邊是沉著臉的鍵琴老師,另一邊是看起來正要發怒的銀髮少女,惡魔率先讀了心智後出聲制止,他沒有自信可以一次壓制住兩人。
「——雖然不應該先公布結果的,但我還是要提醒穆里爾淑女要保持安靜唷,這是很重要的事。騎士先生,按照契約而定你要和我一起下地獄接受刑罰,但是,論及贖罪也是可以接受,啊這個有經過上司同意。」惡魔拿出了有娟秀簽名的紙張露出笑容。看著兩人怔住的臉孔,青年再度清了喉嚨說下去。
「所以說,你們要到地獄做份打工,再到天堂去嗎?」
傳聞中,和惡魔訂下契約的男人,他的故居從那天起在花圃旁多了一座小墳。而窗戶在夜間也未曾再亮起燭火,瓷盤碰撞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過。
——但是,擅闖門戶的觀光客還是會被瓷盤砸頭而尖叫逃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