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重訓一般,當生活忙碌起來,閱讀這回事也得排程。只能在閒暇的畸零地裡疊床架屋,硬是挪出可以閱讀的時空,及可專注的腦力。否則在通過日常層層的關卡與挑戰之後,剩下的就只是如渣般的懶散。
這麼想,閱讀就是大腦的重訓。
其或許可等同於學習或見識,在習以為常的不變當中,為自己帶來一點物換星移,此生不僅就這麼一種人生的跳脫與嘗試。
我始終記得青春時我總想,人只會把可能性越活越少而已,然而閱讀往往突破我的想像,人可能不只這麼一重宇宙,人尚有一生多用的機會存在著。
百年前法國國王的財政大臣讓-巴普蒂斯特· 柯爾貝爾(Jean-Baptiste Callben)在這方面心中有一套平衡之道吧他說:「課稅的藝術,在於盡量不要引得鵝嚎叫的前提下拔下最多鵝毛。」魁奈相信,法國這頭鵝(指法國社會以及法國經濟)已經被阻暴地拔了很多毛,基本上已經禿了;幾十年後,這頭鵝將會大吵大鬧,起身革命,但此時此刻,法國還沒有到垂死掙扎、苦苦哀嚎的地步。與英國相比,法國的農業很落後,產能低落,農民過的是悲慘的生活。鄉下人過的日子是從事長時間,辛苦的粗活,有的只是貧窮和饑饉。魁奈譴責對農民課徵重稅、挪給皇室和貴族使用,而王公貴族卻完全不用支付稅金。
Nolan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在警察於一九六九年突然對石牆酒吧發動搜查之後,就算同性戀運動真的展開了,但是依然不存在 「留在」或是「走出」樣子的問題。一個人可能在週末是公開的,但是週一早上到了辦公室之後,又隱藏起來了,或是有一個人在城市裡生活得很自在,但是如果去到保守的鄉下,又恢復成閃閃躲躲的樣子。「櫃子」絕對不是指一個地方,即便擺脫之後,也不可能從此就一勞永逸,同性戀在某些地方不會遭到身體的危險,如果在那樣的地方「出櫃,表示他/她得選擇之後要如何處理日常時刻和普通的對話」,另一名學者寫下這是「一個可能永無休止的過程。…〔同性戀〕每天都得決定是否要揭露,,要對誰揭露——認同自己是異性戀的人可能沒有任何可以相提並論論的經驗」。
桑塔格711
有了一個名字之後,就可以對現在被稱為「櫃子」的這個現象進行研究和理解了,同性戀與黑人和婦女解放運動屬於同一個時代,等他們開始認為自己是受到壓迫的少數族群之後,他們也理解到同性戀小孩的成長方式,和女孩或是少數族群長大的方式其實極為不同。
女孩——絕大部分——是從母親那裡學習當一個女人,黑人小孩也可以從父母和社區那裡學到對付種族歧視的方法。但是,大部分的同性戀小孩都是在異性戀家庭出生的,他們通常也會進入一個強烈反對同性戀的社群。這激發了他們強烈的撒謊動機,矢口不承認自己是誰,這樣的行為攸關他們的生存——雖然在其他脈絡中可能是該受譴責的。
桑塔格710
基於對鄂蘭「世界異化」(world alienation)概念的如此理解,揚布魯爾進一步以精神分析語彙提出了三種分類。第一種是肇因於疾病、其貌不揚或某種「創傷」(trauma)經驗,才從世界撒退回到自己的內在,策略性地忽略身體的殘缺或醜陋,甚至以理論來築起自己與外在的一道城牆。 這樣的理論或能稱得上一種哲學,但,其內容必然充滿對世界的敵視、厭惡或漠視,本質上不過是 一種逃避,更成就不了一個獨立的心靈。事實上,這種自戀者的目光和心思意念,全被綁在「自己」的苦難之上,而非廣大的世界;終日若非讚美內在的城堡,就是專心欣賞那一道把自己和世界分隔的城牆。
漢娜鄂蘭018
Nolan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布呂歇底下這一句話的註解:「友誼表示沒有情慾的愛,情慾給克服了」——建立在兩個各自整全的人格之上的友誼,才是真正的愛情。也唯有這樣,愛情才不至淪為一種不對等關係,更不會以為兩個殘缺的合作,才是愛情的凝聚基礎。
真正的愛是出自於一種對現存世界的理解,從而與自身的各種遭遇達成的最後和解。此一現存世界,指的當然是那個人與人所共同打造出來,藉此彼此互動的那個包括物質與文化的「世界」。至於「和解」,則首先是自己與自己能共處一室、不感寂寞或焦躁難耐,再來是與其他人的和平相處,最後才是——即使不隸屬哪個國族,也能安身並立命於整個世界當中。
漢娜鄂蘭011
哲學首要是一種思考方式,一種具體生命脈絡中的對話,而非關於抽象真理的追求或教條的確立。再者,根據雅斯培的理解,如此進行過反思與對話的哲學家,其思想結晶乃關於人類生活的一種詮釋,且揭示著我們所能與不能企及的界限。換言之,哲人是人類面對集體處境的指路人。而唯有關於他們在具體生活脈絡當中之呈現,亦即傳記之書寫,人們才得以參與他們的思考,讓我們在找尋時代出路的時候,能有他們的陪伴。
漢娜鄂蘭傳008
拍攝就是占有被拍攝的東西。
它意味著把你自己置於與世界的某種關係中,這是一種讓人覺得像知識,因而也像權力的關係。
這大致就是蘇珊在八〇年代的生活——雖然她不願意以十年為期來畫分時間,甚至不願意按照世纪畫分,她寫道:簡略的表達方式尤其會隱藏現代的歷史論述,這個想法大約是在一八〇〇年出現的。當時的人開始思考是什麼把十九世紀和十八世紀分隔開來,在一九八一年的一場演講中,她朗讀了巴爾札 克的《貝姨》(Beatrix) 當中的一段話,並列舉出十九世紀的特徵:
A傾向於往旅行方面思考
B傾向於用觀察而非參與的角度思考
C將過去視為圖像
D認為時代帶來的是產品而非作品
E 每一個時代都必須被取代,就像是父母被子女取代。這帶來了我們現代特有的矛盾心理:進步是自然的,人們也渴望進步,但是它也激起對過去的感傷,好像我們失去了一個比較純真的年代。
桑塔格4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