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安良就跟我一樣很缺被討厭的勇氣,但她做得比我還要好……因為不想被討厭就乾脆不要進行社交活動吧,她在穿越之前的原世界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朋友的,一直都獨來獨往單機作業
#冴安 #搞事向
涯:「安良,怎麼沒有穿上衣呢?」
安良:「呃、哥哥……那個,衣服都還沒洗好……」
涯:「怎麼可能?(拉開衣櫃門)這不是還有袴裙、短袍、浴衣,噢您早啊三皇子殿下,斗篷、外套……」
涯:「⋯⋯」
安良:「⋯⋯」
冴:「……^_^」
#冴安
「……沒錯哦,那才是常態。」
頎長側影掩去她面前的光,迷茫裡一閃而過不適應的黑暗後她茫然抬頭,見他也在她面前蹲下來,一襲白袍曳過砂石泥地,染髒污了,他看也不看一眼。他看了眼地上摔碎的鐲子,將翡翠破片裡散開的金結穗帶拾起,繫回她的手腕上。
「我是指——就算你對一個人付出一百次的好意,只要其中摻了一個不如意,那麼過往一切交情全都會頃刻化成灰燼。」他慢條斯理,藤紫色鳳目有一瞬間閃過一道冷光後又褪為柔軟溫淡,快得像是錯覺,但嗓音倒是充斥她熟悉的晝木冴式不屑。「就像你在一張紙上畫一個墨點,大部分的人總是會先看到那個墨點吧?」
「安良,不屬於這類多數的人,通常會活得很辛苦的。」
——正因如此,他面前的人才是他發現的寶藏。
#冴安
「安良,我跟你不一樣哦。」他說這話時眉眼微彎含笑,聽不出也看不見一絲半點的惡意或憎恨,取而代之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極淺極淡的無奈,比起惋嘆世界更貼近束手無策。
像是在埋怨自己的誕生與存在。
「我可是那種如果消失或是死去了,會有一大堆人鬆一口氣或甚至在街頭放鞭炮慶祝的人呢。」
手裡的煙花棒燃到了盡頭,熄滅前最盛大的火光映亮他的側臉。整片黑夜壓在他的肩頭,被他謙虛而不卑不亢地扛起,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看懂那個眼神。對他而言,死去要比活著輕鬆許多,可他還是這樣背著無數荊條般尖銳冰冷的惡意,走到她面前對她笑著。
——他理應憎恨這個世界的。
#充糸
「我說啊,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是嗎?那是誰呢?」她似乎終於被引起了興趣,側頭看了過來。
「一個……」他斟酌了一下措辭。「許久之前的故友。但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了。」
「為什麼?」
「吵架了。」
「為什麼吵架呢?」
「因為……她騙了我。」說到此處他頓了頓,嗓音裡摻了一瞬間細微的顫抖,極淺極淡、淡得像個連他自己都以為的錯覺。
她歪了歪頭。「那個人,撒謊是為了傷害你嗎?」
「不,」他連忙搖頭,而後又罕見地短暫遲疑。「應該……不是吧。」
「那麼、」她忽然認真地看了過來。「你們的友情還真脆弱耶。」
#冴安
踏上二十九級石階,往右轉,盛放的櫻叢映入眼簾,她才恍惚地想起似乎是三月了。轉過那個當年他們初遇而後又無數次並肩走過的街角,賣糖葫蘆的小攤販依然扯著嗓子大力兜售。身後的視線有點兒涼,在這春光明媚的午後甚至可以說得上刺骨;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但他只是緩步上前,仰起臉看了一眼飛散的櫻,而後側過頭淺笑。
「想吃嗎?糖葫蘆。」
——「嗯?我的名字?這樣吧,讓我請你吃這支糖葫蘆,我們交個朋友,我就告訴你。」
思緒飛回他們相遇的那個秋暮,意識到他的笑竟與彼時分毫不差——陽光穿透葉隙斜斜漏下來,將那張俊美無儔的面龐切割一道裂痕,半面笑得從容優雅,另外半面沒入樹蔭的陰影,晦暗不清。
兩顆星星如果在宇宙洪荒裡試圖碰觸彼此,誰都會碎得什麼也不剩。
她想哭,卻笑了。按著幾年前排過一輪的劇本,說了聲「好」。
你覺得你的精神狀況有什麼問題?
○自殘衝動
○思想淫穢
○性慾旺盛
○暴力傾向
○過度焦慮
●吃冴安
#冴安
「安良,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還能遇見你嗎?」
「——不,還是不要了吧。」她低眉斂目,唇角微勾像是在微笑,一滴混濁的淚混著頰邊的血砸落手背,暈成半簇凋去的花。「我們所在的,是為了註定的失去而相遇的世界啊。」
理想將他們拉近,可人性終將使全局傾覆,無論幾經輪迴往復,天誅地滅也得道一聲「為己」。倘若他們再一次為了那缺乏正解的「正義」去焚燒靈魂,便註定一命殊途。
漆黑的烏鴉羽毛飄落在地,被他與她交疊的指尖燃起的星火燒盡。滾落腳邊的琉璃玉沾了血,色澤斑斕混沌,映出四面八角切割破碎的這個世界,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真正來到了那片理想鄉——在門外滔天巨浪般洶湧翻騰的惡意淹沒一切以前,她眸光所及、世界就靜默不再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