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晌午,楊清方睡醒便覺無事可作,乾脆披著披風在廣武鎮四處溜達,這時墨麒還在練兵,他無人陪伴,有些無聊了。
於路旁買了些吃食、又購些肉品好回去給墨麒熬湯喝,連著幾日了,軍人家眷平時真有些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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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城鎮的某個角落,歲拾披著上回在明教買的斗篷,整個人縮在牆角邊瑟瑟發抖著
「操……北方,果然冷啊……」大漠的斗篷不防寒,歲拾這回出門沒有帶太多的旅費,買不起昂貴的冬衣,丐幫弟子習慣的南方溫暖的天氣,熱還行,冷可就耐不住了。歲拾冷得厲害,剛好酒也喝完了,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
遠遠見著一個差點被冰雪覆蓋的身影,看那露出的身子像是丐幫弟子,又沒什麼禦寒衣物只批了件薄斗篷,連忙上前去一把將人撈出。
「這位俠士,您還好嗎?醒醒……」
褪下自己的斗篷包裹住人,輕輕以雙手摩擦對方身軀增加熱度後把人扛在背上,艱難地扛回不遠處的住所燒水為對方暖身。
「唔……」歲拾覺得好像有誰在移動自己,四周好像開始溫暖起來,但是意識還是不是很清楚,連手指都舉不起來。

「酒……」小聲的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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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壺烈酒稍稍溫過,餵入對方口中。
「醒醒,還行嗎?」
輕拍面頰,這異常冰涼的身軀溫度似乎緩緩回來了。
熱辣的酒液滑過喉嚨,頓時覺得暖了許多,意識漸漸清晰起來。歲拾眨眨眼,伸手拿走了眼前的酒壺,一口氣全部喝下。
「哇,總算活過來了。」酒的熱度溫暖了身體,內力也藉著酒氣慢慢恢復,雖然手腳還是有些冰冷,但是已經無大礙了。
「還有哪裡不適嗎?」
執起那人的手於脈門輕輕按壓探脈,而後起身至屋內取出琴劍。
「稍作休息,在下為俠士通通脈,來這雁門關若沒有禦寒衣物很危險的。」
坐於一旁,內力隨著琴音流於那人脈絡之中,沖去滯澀處。
「唉呀唉呀.....這個...丐幫,本來就沒啥衣物啊......」歲拾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就丐幫那一點點遮掩的衣服,就算全部穿起來也不保暖吧「謝謝這位恩人的相助,在下沒有甚麼問題了。」
「外頭還刮著雪,在這休憩一番吧,在下熱幾壺酒。」
起身取出小炭爐,點著後溫著竹葉青,早聽聞丐幫弟子嗜酒,因此多拿了些。
「多謝。」微微一笑,歲拾又縮進了包裹著自己的大衣,忽然又想到了甚麼事情。「唉呀,恩人你遇到我的時候,身邊有沒有一隻白色的隼啊?」
「是他嗎?」
指著桌旁一個小木盒,裡頭歇著軟綿綿的白團,以軟布裹著正暖。
「方才在俠士身旁瑟瑟發抖,見著可憐一併帶回來了。」
「是是是就是他!」趕忙把白隼連同布巾一起抱進懷裡,包子感受到了溫度,抬起頭蹭蹭掌心「乖啊……」溫柔的給白隼順毛
「都沒事就好。」
輕笑著取出一小碗熟肉及熱呼呼的羊湯。
「吃些東西暖胃吧,在下這兒雖沒有什麼精細吃食,但這熱湯還是拿得出手的。」
「謝謝 ! 」接過碗,先小心的夾起熟肉都餵給了鳥兒吃,再慢慢地喝起熱湯暖暖身體。「謝謝恩人的大恩大德啊,有甚麼需要幫忙的話盡管吩咐喔~」
「無礙就好,在下千島湖長歌門楊清,不知這位俠士如何稱呼。」
見那人將湯飲盡,又為人倒了碗烈酒,溫和得為對方輕捏手臂將寒氣逼出,免得這人落得寒濕疼。
「放鬆些,在下為您緩緩,若不將寒氣逼出,晚些您這些部位會疼的。」
長髮我垂於那人肩膀,纖細雙手移至肩頸間推拿著,而後取出藥膏抹上。
「這樣就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這雁門風雪可不是鬧著玩的,要來得多加準備才是。」
「我是丐幫歲拾,這是包子。」指指懷裡的隼兒,包子也應了一聲。「這次是來給師父帶急信的,沒有準備太多就匆忙出發了。」任人揉捏自己的肩頸,其實歲拾很怕推拿,因為每次因為練功撞到瘀血,師姐抓著自己推的時候都痛得半死。雖然知道楊清是在幫自己,但還是不自覺的僵硬一下。
【琴爹|楊清】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没事,別緊張,在下千島人士,長歌門楊清。」
起身塞了個懷爐給那人,朝著對方笑笑。
「好好休息,等外頭風雪小些再走吧,晚點內人該回來作晚膳了,留下吃個便飯,別嫌棄。」
「那,那就麻煩你了。」原來是已婚的人啊……
歲拾想一想,雖然感覺好像很打擾人家,但是外頭又這麼冷,歲拾還是選擇抱著包子和懷爐繼續窩在溫暖的房子裡。
金烏西行、雁門越晚越是寒涼,楊清在外頭練完了劍,回屋內稍稍洗漱了下回到正廳,這時間墨麒那的訓練已經結束,該回了吧?
「歲拾兄,早聽聞丐幫俠士行俠仗義、走遍五湖四海,可有什麼有趣的見聞願與在下分享?」
在那人對面坐下,一身雪狐裘,看著整個人白茸茸一團。
「這麻……」歲拾思考了一下,平常大多是隨便編故事嚇唬嚇唬師弟妹們,現在要說一個經歷可就需要思考了「你喜歡狗嗎?」
「狗嗎?自是喜歡的。」
想到狗便想到那人的模樣,不禁掩嘴笑著。
「是與狗有關的故事嗎?」
「是呀,是我年紀尚幼,和師父在外地遇到的事情。」低頭摸摸懷裡睡著的白隼「那時候包子連一顆蛋都還不是呢。」
「能讓歲拾兄記得,肯定是印象深刻。」
取出紅棗茶為二人斟上,一副洗耳恭聽之貌。
「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事情,就是有點玄呼。」
看著鳥兒熟睡的臉,微微一笑
「那是在無量山……」

無量山。
那是年方十二,還在學習丐幫武學。
一日與師父來至無量山,偶遇一名五毒故人。
五毒故人曰,有天一教人於無量作亂,其製作之屍人四肢伏地,眼露綠光,晝伏夜出,伴隨異聲哭嚎,彷彿野獸。
然日前,有駐紮無量的五毒弟子紀錄,一名女童遇屍人侵襲,性命垂危之刻,一黑色巨犬護住了女童。
獸型屍人見巨犬,居然面露懼色,胸腹貼地,正是一般犬類服從犬王之態。
巨犬口吐青色烈焰,將屍人燒的連灰燼都無。然後轉身躍入黑暗之中。
「那是本來以為師父的朋友只是說說,嚇唬小孩的,因為是師父很多朋友都喜歡惡作劇。」歲拾抬頭看著楊清,金色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思緒。
「但是,我也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犬王。」
「犬王阿,聽著甚是威猛。」
十分有興趣的模樣,那對眸子異常湛亮。
「那犬王該生得如何?那毛髮是否蓬鬆?」
「那天我與師父借宿五毒友人的居住地,午夜我去小解,天上有雲所以月光太暗,我不慎在外頭迷了路。」

四處過於黑暗,樹葉與草木摩挲的聲音讓幼小的孩童在黑暗中失去了冷靜,一個轉彎,竟遇上了一個野獸屍人。
故事越發緊張,楊清的面容隨著故事逐漸嚴肅起來,他認真的看著對方,心中滿是故事的後續。
荒郊野外,沒有戰鬥經驗的孩子驚慌失措的看著駭人的怪物。屍人一步步地逼近,孩子也只能一步步地後退,直到後背抵上一片柔軟毛絨的物體。孩子轉頭,映入眼中的是一只巨犬,月亮不知何時從雲後探出,巨犬低下頭,孩子看見牠有些熟悉的赤紅雙眼。
孩子只來得及聽見巨犬一聲嚎叫,下一秒一團藍色火焰撲向屍人,眨眼的功夫屍人就燒得灰都不剩,而犬王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師父找到嚇呆的我的時候,他說在路上,也看見了一只渾身漆黑,口吐藍焰的巨犬。」歲拾手裡繼續把玩著睡翻的鳥兒「後來因為趕路,所以沒有繼續追查巨犬的資料,五毒的友人說也許是某些犬類修練有成,回來守護這篇土地。」
【琴爹|楊清】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輕聲嘆著,將已然帶上一絲冰涼的紅棗茶飲下。
「在下一直有個願望,願以自身雙足踏遍天下,看遍天下景,將所見所聞寫作一篇遊記。」
說起自己的夢想,楊清雙眼似乎瑩瑩發著亮光。
「自然,得先尋得願意並肩相伴之人,在下這身癟腳功夫怕是保護不了自己的。」
此時屋外傳出脆響,熟悉的腳步聲湊近,吱呀一聲,大門緩緩打開。
「啊,內人回來了。」
笑得溫和,楊清起身迎向大門。
墨麒提著一包醃菜和牛肉,那高大壯碩的身軀踏進屋內,客廳立刻有一半壟罩於他的陰影下。
「歲拾兄,這位是內人,墨麒。」
笑得瞇瞇的,那“內人”整整高了歲拾一顆頭還多出一些,一身蒼雲軍制式玄甲,背後還背著巨盾和陌刀,那對如野獸般的赤瞳盯著歲拾,緩緩眯了起來。
「阿麒,這是來自丐幫的歲拾兄,今個來雁門辦事卻沒帶禦寒物什,我讓他進來暖暖身子,順道吃頓便飯。」
彷彿沒見著那如猛獸對著覬覦自己東西的對手般的壓迫,楊清拍拍墨麒安撫著,那股壓迫感很快就壓了下去。
「墨麒,幸會。」
見對方似乎沒什麼威脅性,墨麒終於收起氣勢,點頭致意。
這〝內人〝居然是個男人!
雖然龍陽之好歲拾也不是不曾見過,丐幫之中也有人同性相愛的,但是歲拾還真不曾見過有男性稱呼同性伴侶是內人,讓他錯以為楊清的內人是個女孩子。
「你,你好……」對方瞬間迎面而來的殺氣讓歲拾有些摸不著頭緒,懷裡的包子都給嚇醒了,瞪大了眼睛連羽毛都炸成了一顆球。「不好意思叨擾了。」給鳥兒順順毛安撫一下,對著墨麒微微一笑。
墨麒點頭,見楊清一臉戲謔,大掌往那人臀上一拍,低聲丟下了句。
「等會再來教訓你。」
便拎著菜肉走至後廚準備晚膳。
「如何,內人可美了。」
楊清一絲懼怕也無,以掌扶面笑得燦爛。
「美…很美。」看看那蒼雲強壯的身材,說美好像也不太對啊……吃了一口狗糧的歲拾有點想捂眼睛。
【琴爹|楊清】
6 years ago @Edit 6 years ago
見那人如噎到般的表情,楊清的笑容越發明顯,這人真有趣。
「稍待一會馬上就好了,讓您嚐嚐內人的手藝,保證雁門關一絕。」
反正又沒人可比,盡是些兵士,唯一能比的就是那什麼都大鍋燉的軍廚。
「好的.....」點點頭,覺得"內人"用在高大的蒼雲大漢身上真的是不太習慣。要是用在起來溫和的男性身上還行,用在墨麒這樣的人身上感覺怎麼看都覺得微妙。
是說一個蒼雲大漢的廚藝該期待嗎.......
歲拾抖了抖,想起自家依樣是丐幫大漢的師兄的廚藝,算了吧。
過了不久,簡單的菜色端上了桌,一小碟酸菜鴨、三碗羊肉刀削麵,以及一盤醬牛肉。
墨麒勁大,柔出的麵糰嚼勁十足,沾滿濃郁羊骨湯汁,入口鮮香無比。
「吃些吧,阿麒的手藝可比得上揚州酒樓的廚子,雖然這兒食材有限,簡單了些。」
還不是被楊清逼的,楊清嘴挑,墨麒為了伺候那張嘴生生練出來的好廚藝。
「沒事,丐幫不挑食的。」嚐了一口羊肉湯,意外地沒有甚麼騷味而且還挺好喝的,麵條也很順口「哇,跟我師兄做得比起來好吃多了。」歲拾吃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把麵給吃光了。
【琴爹|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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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
楊清笑着,活像這人在誇自己似的,一旁的墨麒悶頭吃著,訓練一日該是餓了。
「是了……歲拾兄今日過後有什麼打算?這雪應當明早就停了,可要在此留一宿?」
「這……感覺很打擾啊……」歲拾搔搔頭,可是現下出門身上的錢也不夠住宿了,頂多只夠回太原的車錢。
「没事,我等會整理客房出來,簡陋些還請不要嫌棄。」
楊清其實一直很嚮往如丐幫一般的自由灑脫,但他無法辦到,因此他格外喜歡歲拾這個看著似乎有些傻乎乎卻爽朗的丐幫俠士。
「明早我再送你去坐車吧,今夜好好休息。」
「那麼就麻煩了,有跟角落讓我休息就好。」點點頭,看來今天也只能在這邊留宿了。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醒了,從布巾裡鑽出來跳上了桌子抖抖羽毛。
拿些牛肉喂包子,待墨麒起身将碗筷拿去洗了,自己為寄宿的客人整理出一間小屋。
「今日好好休憩吧。」
房內是簡單的床鋪和家具,還有剛剛包子睡的木盒,這樣已經足夠歲拾休息了。「謝謝你,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轉頭對楊清笑一笑,吹個口哨包子就飛來停在肩上。「晚安,希望你有個"美好的"夜晚。」調皮的眨眨眼,然後快速的縮進房裡關上門。
真是、丐帮俠士都這般嗎?
他轉身回房,打算找墨麒消消食,今天那湯多喝了些,吃著有些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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