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懷裡抱著一個大盒、背著琴,著人為自己推車跟在身後,車內裝著幾桶自太原城購得的紅豆元宵湯緩緩停在墨麒正在操練的部隊後頭。
「好了,休息一會。」
墨麒見到自己媳婦來了,大發慈悲一聲令下,眾軍士立刻鬆懈下來,有的甚至直接癱坐。
「我帶慰勞品來了,旁邊有碗可以自行取用。」
楊清讓那人將大桶盡數取下,見兵士紛紛上前裝湯喝後立刻抱著一個大盒跑向墨麒,末了甚至運起了輕功,整個人撞到墨麒懷裡被抱個正著。
「這是你的。」
滿足得又蹭又嗅,這才將盒子塞到墨麒懷中,打開,三層籠的小肉包還飄著熱氣。
墨麒不嗜甜,楊清另外為他購買的包子,個頭小一口一個,卻是皮薄餡多,入口滿嘴鮮香。
「嗯,謝謝。」
摟著愛人搓揉一番,那邊裝湯的軍士有幾個已經因元宵被撈完而開始吵嘴了,墨麒摸摸鼻子,丟人,這幫崽子真欠鍛鍊。
「阿麒,怎的突然讓我帶琴來?」
靠在墨麒懷中任由愛人大掌一下一下順著撫摸自己的頭頂至背脊,發出滿足的細小咕噥聲。
「等會,讓他們休息一下,我們挫挫他們的銳氣。」
「欸?」
有些迷茫的抬起頭,墨麒順勢低頭就吻上,弄得楊清一口的包子味。
「這些雖已成正式兵士卻依舊是些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兵蛋子,等會陪著他們練練。」
「唉、可是……」
依舊迷茫,楊清性喜平和不愛爭鬥,因此雖他的相知心法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莫問心法卻不過堪堪得以自保罷了。
「無礙,我看過你出手,可以。」
持續輕撫愛人,墨麒揚聲一喝:
「集合!」
方才還在為了元宵差點大打出手的兵士立刻趕了過來,整齊得排作方陣。
「這是我媳婦,你們嫂子。」
將楊清往前輕輕一推。
「嫂子!」
如喊口令般整齊劃一的震天喊聲,楊清又羞又氣,抬手往墨麒胸口就一通亂抓。
「什麼媳婦嫂子!我不是嫂子!」
「咳,叫先生,還不快謝謝先生。」
墨麒連忙改口,媳婦炸毛了,要是過分又得罰跪。
「謝謝先生!」
【琴爹|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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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進行實戰演練,我和先生與你們對練。」
他拍著楊清肩膀,楊清能感覺到那些兵士的臉瞬間都黑了一下。
「你們可以從先生和我之中選一個為對手,若是選我對練、你的武器碰到我一下即算贏,訓練減免七日,若輸了則訓練時間不變,若是選了先生,你的武器碰著先生一下,同樣訓練減免七日,但若輸了,訓練加倍七日,聽懂了?」
「懂了!」
「好了,現在下去休息,一刻鐘後集合!」
楊清可以感覺出那群軍士盯著自己的目光如狼似虎,也罷,與墨麒比起來,自然一個個都要挑楊清這軟柿子吃。
「這不是看不起我嗎?」
休憩時間過後,楊清面前大排長龍,全都是等著切磋的兵士,反倒是墨麒面前只有寥寥兩個,對比劇烈,楊清氣得面頰通紅,狠瞪著墨麒。
「乖,等會不必留手,別死就行,反正你在,死不了。」
墨麒抱著陌刀輕聲說著。
「揍,揍到他們不敢,就沒人看不起你了。」
「這樣很累……」
「乖,回去給你獎勵,這些兵蛋子武功只學了皮毛性子卻傲得很,得靠著你敲打敲打。」
這不,輸給細皮嫩肉的書生,挫敗感可不是一點兩點啊。
墨麒輕吻楊清後轉頭去應付那兩個找他切磋的兵士,從開始到他捉著人把人扔出場只花了五秒。
「哼,顯擺。」
楊清冷哼,不過這就是面子問題了,不打對不起自己,楊清只得提氣、纖指撫於琴弦,樂音叮咚、蓄勢待發。
「來吧,第一個。」
【琴爹|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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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碰觸到楊清,接著七日的訓練便可減免。
楊清這一副纖細斯文的模樣又是一襲書生裝束、手裡也並無武器,有的不過是一把典雅的琴,說起話來聲線溫和而輕柔,看似一絲攻擊性也沒有。
那些兵蛋子已經在想七日不必訓練要去哪溜達了,根本沒想到他們校尉開的這個條件,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一名兵士上前來,手持陌刀就往楊清的方向奔去。
「先生,得罪了。」
看那洋洋得意的模樣,楊清冷哼一聲,長髮無風自動,袍袖披風也緩緩飄起。
突地身形一閃,四周出現數個殘影。
那兵士還未反應過來武器就招呼到了殘影上頭,而楊清本人則立於那人身後,毫髮無傷。
「怎……」
那人看樣子嚇得不輕。
楊清不想見血而不願抽出琴中劍,也不想以音刃傷人,於是舉起琴提著內力惡狠狠的以琴背將人拍出場外,一聲悶響,那人活像被踢出的蹴鞠似的栽至一旁雪堆,傻愣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再一人來。」
四周一片鴉雀無聲。
「上去,磨磨蹭蹭的搞什麼?」
一旁墨麒大喝一聲,這才有個兵士慢吞吞的走上前來。
楊清抱琴垂眸,若是沒有方才兇殘的那幕眼前的畫面還有些美好。
「請吧。」
抬手相邀,楊清聲線一貫的柔和,但這回卻無人敢小覷他。
那人深吸一口氣舉盾就上,楊清不過手指輕勾,幾個碎音叮咚過後,那人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只能呆愣在原地,腦中一片模糊。
接著,他的身軀不只無法動彈,還無法控制的自行動作。
平沙落雁,以琴音控其心智,這莫問心法,楊清最擅此招。
眾人只見那兵士迷迷糊糊的自己走至場邊,而後舉盾將自己敲昏,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
「再一個。」
楊清仰頭笑得溫和,但在這群兵士眼中卻與惡魔無異。
「我、我可以改跟校尉切磋嗎?」
輪到的該名兵士緩緩舉起手告饒,他可沒忘記跟先生切磋輸了要加倍鍛鍊這回事。
「不行。」
墨麒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吃著小肉包,赤眸望著楊清衣袍上自尾椎處垂下的青色長尾羽,那尾羽隨著楊清動作一晃一晃的,有些可愛。
「選擇機會只有一次,還不快上。」
【琴爹|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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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那人只得硬著頭皮上前,這回有了前兩人的前車之鑑他不願再近身,一把執起盾扔向楊清。
楊清見盾牌朝自己飛來連忙提氣躍起。
那盾如長眼睛似的不斷跟隨著,楊清一下下躲過攻擊,而墨麒只顧看那異常輕盈的柔軟身軀如起舞般閃躲著飛舞的盾,衣袍翻飛、長髮飄揚,這又是另一個風景。
那人見楊清忙於閃躲趁機衝了過來執起陌刀就要砍向楊清,誰知楊清不過抬手一勾、內力夾雜琴音擴散,便將那人納入音域之中。
剎那間腳步滯澀、動作艱難,接著又是一悶聲,那人連同他的盾都被拍入雪堆中,面上還印著琴上花紋,青紫通紅一片。
一來二往之下,新進兵士不過二十幾人,除與墨麒切磋的那兩人以外其餘皆被楊清玩弄一陣後以琴背拍出場外,楊清不只未拔劍,連音刃宮商角徵羽也未出。
將最後一人拍出場外,楊清回頭就埋進墨麒懷中坐於愛人腿上不願動彈、任由愛人撫摸安撫。
此時天色也有些暗了,遠方蒼雲堡中已燃起照明的火光。
「好累……」
即使都是些菜鳥兵蛋子,一次二十幾個也足以令不常出手的楊清疲憊了。
一下下撫著愛人背脊,墨麒滿意得掃視一陣那群滿地東倒西歪的兵士,嗤笑出聲。
「除李曉慶與張戍,其餘者,接著七日訓練加倍,散了吧。」
說著抱起楊清轉頭離開,還不忘回頭交代著。
「李曉慶、張戍,你們兩個將那元宵湯的鍋碗洗淨了,晚些拿來廣武鎮中我的住處即可。」
楊清雙手環著愛人脖頸於頸窩不斷嗅聞磨蹭,口中不住咕噥著抱怨。
「好累了……」
「乖,辛苦你了。」
大掌托著柔韌腰肢,墨麒思及這處雖看著纖細卻是異常靈活有力,忍不住輕捏了捏。
「回家休息了,嗯?」
又是熟悉的套路,比平時溫柔沙啞的低柔嗓音、上揚的尾音,末了還舔了一口愛人掛著耳環的耳珠。
「嗯嗯、休息……」
楊清敏感得微微一顫,他深知這是愛人欲求歡的徵兆,依舊任由對方摟著自己回到住處。
看來,今日只有等風停雨霽才能好好休憩了。
【琴爹|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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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至十八歲正是男子面容成熟而身軀抽高的年紀,楊清已然十八,眉宇間依舊看著稚嫩,還有些雌雄莫辯的味道,墨麒原以為楊清可能天生便是如此,但回到雁門關以來卻發現愛人似乎逐漸在成熟,身形也有抽高。
嘛,成熟較慢的人也不是沒有。
抑或是因為……
【琴爹|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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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坐於一旁看著楊清於庭園練劍,琴中劍不含內力,劈、砍、挑、刺,盡是些基本功,一次次重複著枯燥乏味,那性子跳脫的竟是不嫌無聊。
思起那人說的,若是以後那群兵蛋子習武有成跑來把他打了他的面子往哪擱,因此得開始認真勤加練武。
纖細身軀已然佈上一層薄汗,那股吸引人的香味越發濃郁,墨麒遠遠的便能嗅到。
「高了。」
墨麒舔唇,楊清的確有抽高,那雙腿越發顯得纖長。
那精緻面龐上雌雄莫辯的味道盡數褪去,看著越發像其兄楊湛,儒雅清俊、面若冠玉而不再有女氣,此時因練武而紅撲撲的,佈著瑩瑩汗滴,別有一番味道。
抽勢、收劍,楊清緩步朝墨麒走來,手中以布巾擦著汗。
「今日訓練結束了?」
抬頭望著愛人,那纖長眼睫上也掛著汗珠,墨麒伸手將之抹去。
「還沒,讓他們跑圈兒呢。」
平時跑雁門關二十圈,今日雙倍,四十圈,這時間自然還在跑。
他將楊清撈了起來單手抱於懷中,另一隻手搓揉玩弄著雙腿,更甚的,將雙足靴子脫去。
「唔、作什……」
楊清抬腳便踢,卻直接被篡住腳掌輕輕搓揉。
「長高了。」
搔著足心,令楊清有些癢得縮起身子。
「興許大麵饅頭吃多了吧……先放下,我一身臭汗!」
被玩弄一陣終於落地的楊清重新穿上長靴,抱著劍轉頭就走,還不忘回頭帶嗔意的瞪了幾眼。
「我去沐浴了,別跟過來!」
看樣子是被戳炸毛了。
那不同於之前青澀的熟韻味道令墨麒欲罷不能,誰說只有墨麒吸引著楊清,楊清同樣無時無刻都在挑弄著墨麒的神經。
回想到了雁門楊清都做了什麼,與兵士切磋、與他切磋、練劍、還有床第間……果然是多動才長得快,那麼多動幾下也沒關係吧?
他暗暗這麼想著,有些口乾舌燥,連忙回屋灌了一大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