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II/人形】
被捉走後一段不愁食物的日子中,人魚不禁猜想自己是否被大魚飼養起來,就像附在大魚表皮上的小牧魚一樣。但這條「大魚」能夠令食物出現、消滅所有生物的存在痕跡、掌控它的水域,卻完全沒有存在跡象。
雖說在人魚的傳承記憶中沒提及過海中有什麼生物能夠把人魚當牧魚驅使。
「大魚」喜歡玩遊戲,但嚴厲的「大魚」會在人魚不守規矩或者沒達成目標時,用電擊逼使它重新開始。
其中一個「大魚」最常玩的遊戲是把水抽走,等到人魚快要窒息而亡時才把水灌回去。
有一次在人魚接近昏迷時,身體突然發熱,等到熱度退去時,它變成能在陸地呼吸,下身變成不倫不類的兩條肢體的物種。
幸運的是,一泡回水中,它的尾巴便會恢復過來。
「大魚」自此只鍾情於新遊戲,要是人魚無法變形,電擊就不會停止,肚子多餓都不給吃。
「大魚」的新遊戲讓人魚又困惑又暴躁,它不理解為什麼作為一條人魚偏偏要轉為兩條下肢的殘缺形態。
不過為了結束無休止的電擊,人魚艱難地調動著不自主抽搐的肌肉,鼓起的肌肉在電流刺激下不受控地跳動。它一次次把魚尾提起砸到地上,只希望藉控制肌肉讓下肢乖乖聽話變形。事與願違,尾巴非但不變化,更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
意識在持續不斷的電擊下開始模糊,人魚暴躁的拋著頭嘶叫,就在身體極度痛苦瀕臨昏迷的邊際,熟悉的發燒終於出現,久久不停的電擊也隨即停止。
緩過氣來的人魚馬上軟癱到地上,下肢的不熟悉感明確地顯示出自己已經成功轉換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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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迷茫地癱在地上,「大魚」把水抽乾了,失去水流指引的人魚完全搞不清方向。以往連綿不絕在皮膚上帶來信息的水波完全消失,空寂的感覺比深海無邊無際的黑暗更可怕。
直到肉體砸到地上的響聲,飄進鼻腔的血腥味把陷入困境的人魚牽引出來。
餓了⋯⋯該捕獵了⋯⋯
長期被電擊刺激的肌肉顫抖不止,但無阻飢餓的人魚支撐起身體,用雙臂拖著近乎廢掉的下肢挪動到食物上面,為了確保獵物不會逃走,人魚使勁把獵物身上刨出一道見骨的傷口。
身下的肉塊果然抽搐了一下,人魚張開嘴巴咬下刨出來的肉塊,雙手撕扯著裂開的傷口,直到獵物被扯得肢離破碎才埋首把肉碎塞進口裏。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