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瓦解之後,降谷曾經單獨見過琴酒一次。利用的是勤務之外的空檔,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見到他的出現,只花了一點時間,便像是看透了他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從喉嚨深處吐出一聲冷哼。從那聲音來判斷,琴酒的喉嚨應該也受了傷,廳上去粗啞低沉,不像過去那樣有力。
但光是如此並不能掩蓋那男人眼中的譏諷。就算組織的行動以徹底失敗告終,琴酒自己也在最後一場衝突被爆炸波及,全身大面積燒傷,經過急救後酸然撿回一命,那雙手卻再也不能拿槍了。然而在他眼前,身上纏著繃帶,雙手被銬在病床上的琴酒,氣焰卻未減分毫,彷彿在這場戰役中,獲勝的其實是他們那一方。
或許是和他此行的目的有關,降谷益發覺得琴酒的態度並沒有錯,以他個人的身分來說,的確輸了琴酒一大截。然而降谷還是挺了挺背脊,沒讓自己看上去太弱勢。畢竟知道自己不如人是一回事,承認自己比不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你想和我談論的是關於萊伊的事吧。」無論他是怎麼想掩飾自己的窘態,琴酒仍然以直白的態度直指重心。即便用不了槍,琴酒仍然是那個精明的男人,善於看破事情的本質。然而這樣的男人到最後也沒能接漏他的偽裝,想到這裡,降谷的心裡似乎又產生了報復性的快感。他並沒有輸,降谷在心底反覆告訴自己。
「我不希望你在死了之後仍然像亡靈一樣糾纏著他。」降谷冷靜地給予回應。事實上,就算是現在,他仍然覺得赤井被琴酒影響的太深。即便赤井並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提出想與琴酒會面的要求,降谷仍然覺得,赤井被深深困在與這個男的關係中。
他相信琴酒不曾愛上過赤井,反之亦然。但他們之間卻擁有一種遠勝於肉體關係的羈絆存在。那讓他感到不安,這樣深刻的牽連,必然會在琴酒離去之後帶走赤井的一部份。那要他如何能忍?
盯著他看了半晌,「你上心了,波本。你居然對那個男人上心了。」男人發出了讓人膽寒的笑聲,「光是知道這點就足夠了,我可以斷言,你是救不了他的。」最後的宣言說的很慢,眼睛閃著病態的光芒,像是要將他的反應牢牢記住,「你永遠也贏不了我,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