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any|來非虛構小火堆玩吧 says
4 days ago @Edit 4 day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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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社會
中國,大數據監控下的美麗新世界
Die Neuerfindung der Diktatur和諧社會:中國,大數據監控下的美麗新世界 - 馬凱 | Readmoo 讀墨電子書
Kai Strittmatter / 譯者: 林育立 /時報出版/出版日期: 2022/08/23
字數: 149,153

本書11/30/2024電子書版權到期即將下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作者是德國記者,1980年代在台灣、中國學中文,在中國生活二十年,1997-2005,2012-2018擔任派駐記者。2005-2012則是派駐土耳其的記者。

原文在2019-2020間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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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寫在2019-2020年川普時期的書,現在的時空下都有一個似曾相識的感覺,再現感⋯⋯?
「有一種策略屢試不爽,那就是拿走敵人的字然後佔用它。正如歐威爾教我們的:「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黨的宣傳部門說,中國是民主法治的國家,其憲法第三十五條規定中國公民有言論、出版與示威的自由。中國有一個「國會」: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也舉行選舉,以要求人民定期行使「神聖莊嚴的投票權」。

列寧發明了「民主集中制」,理論上,以民主方式選出的幹部有權在沒有異議的情況下指揮眾人行動。毛澤東後來鼓吹「人民民主專政」,實際上是中央集權和獨裁,於是民主成了人民不敢說出口的空話。對奴才來說,「選舉」、「神聖的投票權」、「自由」成了一再上演的鬧劇;文字失去意義,沒人當一回事。這些都是預防有毒思想的疫苗。在全球化時代,中國人理所當然會接觸到外界,但他們不該被感染。只要扭曲語言的意義,人民就會免疫和噤聲。」
「造假的人也有理由期待他們有毒的文字會發揮效用。思想控制語言,沒錯,可是語言也會左右和腐蝕思想。

「語言就像小劑量的砒霜,」德國學者克萊普勒(Victor Klemperer)在《第三帝國的語言》一書寫道:「不知不覺吞下去,表面看來沒效,一段時間毒性就出來了……獨裁者的語言改變文字的價值和出現的頻率,讓過去屬於個人或小團體的事務成為公共財。它為黨沒收過去的公共財,把毒素滲透到所有的文字、字群和句型。

如此一來,語言便為令人生畏的體制服務,而後者也藉它取得最有力、最顯而易見和最難以察覺的廣告媒介。」

到最後,根本沒必要讓德國人有意識地接受納粹主義,因為它已滲透到大眾的血肉中,「這些個別的單字、慣用語和句型被強加在他們身上。透過無數次的反覆灌輸,人民終將機械性和無意識地接納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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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還有講到新華字典,以及所謂「新華文體」。

我覺得這一段我真的超有共鳴,比方說「民主」這個詞,我覺得很多台灣人好像以為這兩個字在中國會被屏蔽,其實我覺得完全不是啊。但問題在於,他們講的「民主」,跟西方民主國家講的民主,就不是同一個意思。

而且文義的再詮釋這件事並不是只有在官方文書或新聞而已,他是滲透到整個背景裡,充斥在中國的各種類型通俗小說、影視、娛樂裡面,創作者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畢竟他們可能認知的已經是被扭曲過的概念,而在創作的過程中又傳布出去,而讀者、觀眾、聽眾在過程中習而不察,也就接受了新的文義。

因此大家講的詞似乎是同一個詞,但對這個詞的認知完全不是同一個認知。

作者在第一章就和讀者宣告他過去二十年住在一個自由、民主、法治的國家,他住在中國,到處有標語和海報宣揚這些「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Jeany|來非虛構小火堆玩吧 says
4 days ago @Edit 4 days ago
「在獨裁社會,官方和非官方的語言隔閡比其他社會還大,可是由於集權體制不容許隱私的存在,因此官方語言頻頻擠進個人世界,導致奴才發展出分裂人格,尤其當宣傳語言也是謊言時。

一如歐威爾在《一九八四》對雙重思考和雙重發言的銳利描寫:「知道又不知道;意識到赤裸裸的真相,卻又說出仔細構築出的謊言;同時支持兩種相牴的意見,明明知道兩者互為矛盾,卻兩者都相信;用邏輯對抗邏輯;聲稱自己崇尚道德,卻又做出違反道德的事;相信民主是不可能的事,而黨卻又是民主的守護者。」」
Jeany|來非虛構小火堆玩吧 says
4 days ago @Edit 4 days ago
第四章講到香港的2014雨傘運動和2019反送中的輿論戰,我覺得真的觸目驚心欸,因為真的超級有效的。

我在美國的中國朋友,甚至包含香港人,都覺得是這樣:「「香港陷入混亂和暴力狀態,經濟因此受到重創」,這就是二〇一九年中共端給家裡民眾看的訊息,終歸有其重要的宣傳價值。」

最妙的是,同意這種評論的還包含用政治庇護拿到綠卡的中國人。
「從香港的示威來看,偷走對手的核心概念然後注入相反的意義,這是多麼天才的一步棋。

令人訝異的不是那些宣傳內容,而是一塊參與的民眾是多麼天真。

當網民評論批評香港人不懂得感恩、不愛祖國時,不只五毛大軍跟著起開,北京街頭巷尾的日常對話也可聽到附和的聲音。

「我認識的人幾乎沒人知道香港發生了什麼事,」我在香港示威現場意外遇到慕容雪村,他說:「真正知道的人七成在抱怨香港人,他們無法想像今天還有人會為理想挺身而出,因為在中國一切的理想主義、原則、道德已被掏空,每個人只看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和好處,以為其他人都動機齷齪。」中國有句俗話描述這種情況:「狗眼看人低」。」
然後這種重要議題完全被無關緊要的新聞排擠版面的做法是否也很眼熟:

「修憲被許多人視為歷史性的一刻,象徵與鄧小平的政治遺產一刀兩斷;鄧小平一九八二年建立的任期制是為了修補毛澤東的暴力統治。習近平的盤算讓許多知識分子和城市中產階級感到震驚。二〇一八年三月全國人大表決通過時,只有兩人反對、三人棄權,修憲因此是許多中國人和外國媒體關注的頭條新聞。

但在中國被消音的網路呢?

表決當天連熱門新聞和討論熱度排行榜都擠不上。投票後幾小時,微博熱搜榜排名第一的是「如果女朋友是富婆」,同樣排名很高的還有「高鐵上能吃方便麵嗎」。」

我看台灣新聞也常常有這種既視感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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