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早已預料到，但在親眼目睹的那瞬間，肺部仍像是被抽空氧氣，心臟漏跳的那一拍，他甚至忘了如何呼吸。

𝓛𝓾𝓬𝓲𝓯𝓮𝓻想過很多次她會如何離開，有可能是平凡安穩的如同他的妹妹選擇的那樣老去、或在某一個夜晚的睡夢中長眠、或在病床上給每個人留下遺言後閉上眼，但絕不會是像現在這樣。𝓛𝓾𝓬𝓲𝓯𝓮𝓻曾無數次擁著的側腹被開了一個窟窿，大的足以讓人的手穿過；他曾執起過的左手落在不遠處，中指上的銀戒被染了血漬，衣服左邊的袖子失去支撐點，於是塌了下去，即便如此鮮紅色的液體仍然從傷口處緩速流出，卻沒有停止的跡象。

𝓛𝓾𝓬𝓲𝓯𝓮𝓻走到她的身邊跪下，吃力的用雙手輕輕抱起她靠在自己身上，詛咒的影響已經消散，但他現在寧願是因為詛咒的關係，而非因眼前的真實。

「𝓡𝓪𝓯𝓲𝓪......」
他輕聲叫喚，帶著一絲希冀妄圖獲得回應，當然爾，回應他的只有靜寂的夜。𝓛𝓾𝓬𝓲𝓯𝓮𝓻伸出手，觸及她的指尖冰涼，連帶著扯掉了他腦中最後繃著的情緒。

他低下頭，如同過去許多個夜晚他們彼此相擁著，額間貼著對方的眉心，只是這次再沒有人會摟著他的脖子，帶著睡意迷迷糊糊的說喜歡他。

要是兄弟中的任何一位在這裡，就會驚訝的發現𝓛𝓾𝓬𝓲𝓯𝓮𝓻失控的淚腺，他仍然低低呢喃著他的愛人之名，執著的將短短幾個音節刻進骨髓，淚水滴落在𝓡𝓪𝓯𝓲𝓪的臉上，混合著血跡順著臉頰滑落。

她不該會這樣的。
但即使是傲慢的惡魔也不得不臣服於死亡。

（說是短打結果還爆字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