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是帕爾墨跟厄內斯特住在一起後的第一個聖誕節
法雷爾家的人平常很少聚在一起,卻有幾個絕對、一定、不管要推掉什麼事情都要全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日子,聖誕節前夕的平安夜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那個。
今年帕爾墨的生活有了不太一樣的改變,而且那改變還不小。
「帕爾墨?可以、幫我、打開、這個嗎?我想、要喝!」一頭紫色凌亂短髮的少年全身上下什麼都沒穿就只裹著件薄毯子的站在他面前,手裡還拿著罐裝飲料詢問他能不能幫忙。
不知道是該歸功於他暖氣開的充足還是自己開始逐漸習慣少年不喜歡穿著衣物這件事情,至少只要少年沒全裸出現在他面前他會盡量睜隻眼閉隻眼。
「要跟我說什麼?」帕爾墨接過罐裝飲料,沒立刻幫忙打開拉開,卻是這麼反問著。
少年見飲料被帕爾墨拿在手裡,臉上剛露出大大的笑容,可是又被問了問題,唔、是上次帕爾墨教他的東西的樣子......
「唔、請?幫我?把飲料、打開!」
他有點猶豫的慢慢說著,說一個字就看一次帕爾墨的表情,確定自己沒說錯後,最後幾個詞說的有把握了些,說話的音量也變的大了點。
帕爾墨等著少年慢慢的把話說完,那雙漂亮的金色眼睛就那樣眼巴巴的看著他、等著他,他要的確實是少年對他說請,於是他也不吝嗇的給了少年讚許的笑容,說道:「當然可以。」
輕而易舉的拉開了易開罐,帕爾墨起身去抽屜裡拿了根吸管,將吸管連同飲料遞還給了厄內斯特。
厄內斯特接過了吸管跟飲料,立刻就把吸管戳進飲料裡,大口大口的吸著,他喜歡喝這個有泡泡的飲料,雖然一開始喝起來刺刺的還很辣,可是喝完會很開心。
「喝慢點,喝太快你等等又不舒服了。」帕爾墨坐回位子上隔著筆電螢幕提醒了一句,他的目光放回電腦螢幕上的休假申請書表格上,頭痛的問題還是得解決。
無論是要怎麼在平安夜成功請假還是帶厄內斯特回家過節這件事情。
他今年最重要的改變就是收留了厄內斯特,跟厄內斯特生活在一起。
帕爾墨手上提著給家人們的禮物,本來另一隻手是牽著厄內斯特,可是為了騰出手來按門鈴,只得先讓厄內斯特拉住他的外套。
很快的就有人來替他們開門,帕爾墨嘴角上揚的說道:「柏妮絲,我回來了。」
「小帕爾回來啦!」
柏妮絲打開門正打算給姪子一個大大的歡迎擁抱,姪子很自然的側身躲開她的擁抱,於是她也很快的轉了方向摟住站在姪子背後的少年,還在少年的左右臉頰各親了一下當作打招呼。
「你好!我是帕爾墨的姑姑,柏妮絲!」
厄內斯特被抱的猝不及防,就呆愣愣的站著被抱住了,蛇類被這樣突然勒住該反射性要攻擊的,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被勒住完全沒感受到危險,自己的眼睛還開始在出現好多的水。
「帕爾?他怎麼哭了?」柏妮絲吻完了少年臉頰後卻見到少年哭了,她完全摸不著頭緒,有些尷尬的鬆開了手,她就只是給人擁抱而已。
帕爾墨搖搖頭,他沒碰過這個狀況,只得先請柏妮絲替他拿著禮物,他走到厄內斯特面前拉住厄內斯特的手。
「柏妮絲比較熱情,她嚇到你了嗎?」他蹲下在厄內斯特面前,輕聲的問著。
「沒、有,我、不討、厭,她、很好。」厄內斯特一邊擦掉從眼睛裡跑出來的水,一邊回答帕爾墨,「帕爾墨,我的、眼睛、有、好多、水?」
帕爾墨也伸出手替厄內斯特擦掉眼淚,聲音還是那樣的輕,他安撫著:「那不是水,是你的眼淚。厄內斯特,別哭了。」
「可是、我、不、難過,我、喜歡、」厄內斯特總算擦乾了不停從眼睛裡跑出來的水,他轉頭看向柏妮絲,努力的讓嘴角上揚,「柏妮絲!喜歡!」
「紅色、很好看!」也很努力的稱讚著柏妮絲的紅色長髮。
帕爾墨站起身,柏妮絲翠綠色的雙眼在他跟厄內斯特兩人身上來回看著,有些什麼在她的臉上慢慢攀升,帕爾墨清楚的知道自己姑姑的個性,他在柏妮絲開口之前先開了口 :「姑姑(Auntie),這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現在跟我住在一起的厄內斯特。」
他用了稱謂,而不是喊名字,希望能夠讓柏妮絲稍微想起自己是長輩這件事情。
「厄內斯特,這是我姑姑,柏妮絲.法雷爾。」
「柏妮絲!我是、厄內斯特!」厄內斯特點點頭,重複了一次,也好好的做自我介紹。
如果忽略掉那雙紅通通的眼睛的話,厄內斯特的態度跟平常差不多。帕爾墨從柏妮絲那拿回了自己剛剛請她幫忙拿的禮物。
「先進去吧,外面開始下雪了。」帕爾墨說。
「進來吧!進來吧!當自己家!」柏妮絲順著帕爾墨的話把站在門口的兩人帶進屋內。
帕爾墨意味深長的看了柏妮絲一眼,拉著厄內斯特進屋。
怎麼好像總有種她做錯事情的感覺,是說帕爾墨上次問他有沒有收養意願的應該就是這個孩子了吧。
帕爾墨把要給家人們的禮物隨意的放在客廳的桌上,順手從桌上的餅乾罐拿出了塊餅乾給厄內斯特。
「坐著休息吧,嚐嚐看。」
厄內斯特坐在沙發上接過餅乾,一口就把餅乾塞進嘴裡,餅乾好好吃!
見到厄內斯特的表情,應該是成功被餅乾安撫了,帕爾墨神情放鬆了些,他把整個餅乾罐都給了厄內斯特:「吃吧,不過不要吃太多,晚餐會吃不下的。」
一拿到餅乾罐,厄內斯特立刻打開蓋子,手伸進餅乾罐裡面一口一塊餅乾的消滅餅乾,聽見帕爾墨的提醒,嘴巴鼓鼓的點點頭。
平安夜的晚餐看上去因為家人們團聚的關係準備的非常用心,看著餐桌上擺滿的各式菜餚跟正中央的烤火雞,帕爾墨好心情的勾了下嘴角,帶著厄內斯特拉開椅子坐下。
柏妮絲邊說著電話邊看著帕爾墨主動帶著厄內斯特坐下,她也很快的在帕爾墨和厄內斯特旁邊的位子坐下。
厄內斯特看著桌上豐盛的菜餚,餐桌上好多聞起來很香的食物,可是帕爾墨還沒說可以吃。
柏妮絲說完電話,轉頭就看見了厄內斯特盯著桌上的食物,眼睛還偷瞄了好幾次帕爾墨,她輕咳了聲開口說道:「帕爾,如果小厄尼餓的話讓他先吃點,赫伯特跟莎琳娜不會介意的。」
帕爾墨聞言看向厄內斯特,「要先吃飯嗎?」
「帕爾墨、吃嗎?」厄內斯特聽見問話,皺著眉頭想了下,反問起帕爾墨要不要一起吃。
「我要等人都到齊了才吃。」帕爾墨也同樣做出思考的樣子,等了一會兒才回答厄內斯特。
「那......我也、跟帕爾墨、一起等。」厄內斯特遲疑了下,本來已經要放到餐具上的手又收了回來。
沒過多久,厄內斯特嗅到了沒聞過的氣味,身體本能的弓了起來,眼睛銳利的盯著門口,一副要從椅子上跳起來撲向門口的樣子。
「噓。」一隻手伸過來蓋住了他的眼睛,遮住了他的視線,厄內斯特稍微放鬆了身體,卻還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攻擊預備摸樣。
空氣裡不熟悉的味道越來越明顯了,聞起來很奇怪,就是一種他沒聞過的味道......唔、兩種。
「父親、母親。」他聽見帕爾墨說話。
「赫伯特、莎琳娜,你們怎麼那麼久。」柏妮絲的聲音,他認得。
「還不都是因為赫伯特的領帶老是繫不好。」
「因為這條該死的領帶浪費了我一堆時間!」
「嗯?帕爾墨你怎麼把手放在他的眼睛上?」
「厄內斯特,我現在要把手拿開,你可以答應我不管看到什麼,聞到什麼都不可以衝動嗎?」
鼻子皺了皺,厄內斯特嗅著氣味,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點習慣了的點點頭。
貓咪跟狐狸。
厄內斯特眨了眨眼睛,帕爾墨前陣子陪他看的故事書裡面有這兩種動物,原來貓咪跟狐狸是這兩種味道。
厄內斯特眼裡的貓咪,實際上是個有著花豹頭顱的女人,莎琳娜看著那個被自己兒子護的死死的少年,臉頰上右半邊有蛇鱗片,花豹良好的視力很快捕捉到了這點。
狐狸的視力同樣也捕捉到了這點,赫伯特細長的狐狸眼睛瞇了起來。
兒子帶回來一隻小幼崽。夫妻倆對視了一眼。
莎琳娜咧嘴笑著介紹自己,一口銳利的牙齒明顯可見:「我是莎琳娜,帕爾墨的媽媽。」
「我是赫伯特,帕爾墨的爸爸。」赫伯特也笑著打招呼,儘管一口白皙的牙齒同樣的十分明顯。
帕爾墨碰了下他的手,厄內斯特回過神來,猶豫的開口也說出自己的名字,「我是、厄內斯特。」
「歡迎你跟我們一起過聖誕節。」莎琳娜擠開了兒子,刻意的擠進了兒子跟小幼崽椅子跟椅子中間的空隙,小幼崽左右兩邊的臉頰各親了一下。
「小帕爾帶朋友回來怎麼可以不先跟我們說一聲呢?」赫伯特拍了拍帕爾墨的頭,雖然是抱怨但是聽起來怎麼都像是話中有話。
「就是知道你們會這樣才沒說的。」帕爾墨保持冷靜的語氣平淡的回覆,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被父母親的態度拉走情緒,一失去理智就糟糕了。
柏妮絲坐在厄內斯特旁邊,拿出手機按下計時器,準備看看帕爾墨這次能維持多久的冷靜。
帕爾墨從浴室出來時,厄內斯特已經抱著枕頭睡著了,他邊擦著頭髮邊調整厄內斯特的睡姿,替厄內斯特把腿擺直,也好好的替人蓋好被子。
一頓晚餐吃的雞飛狗跳的。他嘆著氣,腦袋裡只能想到這個詞來形容,不過厄內斯特吃的很開心,自己的家人看起來也很喜歡厄內斯特。他一回想起莎琳娜跟赫伯特是怎樣在他面前試圖讓他的理智線斷裂的,他很難理解,完全沒辦法理解。
怎麼可能他有那麼大一個私生子?異形類異能會影響人類的思維到這個地步嗎?父親跟母親怎麼會想到那裡去的!
『反正我喜歡那個孩子,你好好養。』
『也很歡迎你們回來住喔!』
稍微想了一下就覺得腦袋抽痛。
「唔、帕爾墨?睡覺?」
「抱歉,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來、睡覺?」
「先睡吧,我把頭髮弄乾了就睡。」
「唔、好。」
過到跨完年才結束的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