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地底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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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的,隱密的──

彷彿悄然呼喚著誰發現它們。


latest #35

荒涼的嚴酷之冬結束後總是會迎來茵茵綠草之春。


又是截然不同的光景,遼闊曠野,寧靜的氣息與平和的微風徐徐,土色與綠意交織著錦繡,萬里無雲的蒼穹既高且遠,鷹隼翱翔著點綴無窮,而他的鷹鵰也加入其間暢翔,舒暢且閒適著,幾日前的暴風地帶又成了一場結束的惡夢。

儘管殘存在自己後背傷勢正隱隱作痛著提醒著黑色的延續,但那總有一天也會痊癒,遺落在背後的死亡陰影被輕柔的風吹的遠去,但他會記得曾經生者的蓬勃與朝氣,就像記得與他同在駱駝隊裡工作的那位老先生,被曬得黝黑的面龐上滿是皺紋的笑容,喝著奶酒呵呵地唱著沙漠的民謠。

與他同樣無所歸依、沒有故里的老先生則是永遠留在的黑風咆哮的地帶,不知道被岩塊或是掉落的商貨砸破了腦袋,當被人找到的時候,人幾乎快要被砂礫掩埋在岩壁旁。

而人也早已經沒有了氣息,遺體也冰冷而僵硬,他掩埋了他,但帶走了他的一雙眼睛,那是老先生在旅途中留給自己的遺願───如果當有那麼一天,自己來到了東方之地,那就將他的眼睛埋在東方,讓他死後也能夠欣賞神秘的東方之地。

老人的遺願是殘酷的、任性的。


最後非得讓自己在那雙凹陷裡填上水晶製成的眼睛。


「就算沒能到東方,但可以跟美人死在一塊也挺好的。」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阿蘇卡看著與那老人眼睛相同顏色的藍天,笑嘆了聲,帶著黑風之地殘餘的哀愁與疲勞,商隊徐徐而行,行經像是落在地上的白雲的羊群,斷垣殘城靜靜地展現在他們的前方,破碎的陶罐被掩埋在牧草地旁厚重的沙土裡,僅露出一角呼喊著曾經存在的歷史。

斷垣殘城市是荒廢了的城鎮,荒蕪破敗,但從殘留下來壘起厚重磚頭石牆可以看見昔日的輝煌與繁榮,宣禮塔高高的聳立,遠遠看去就像在土色與綠色編織的布幔上立下一根針刺,那不由得讓人感到有些嘲諷。

那就彷彿暗喻著,敬神者得永生,不敬者必毀滅。

氈帳一頂一頂的依傍著宣禮塔而建,彷彿仰仗著那高聳的神的威名而倖存著,白色的羊群聚攏在營地的周圍,更遠處則是馬群的奔騰,茵綠曠野上交錯著的土色是被啃食完的牧草地,商隊朝著游牧者的氈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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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群咩咩地叫著,聚攏在木頭搭建的圍欄裡,像是一團又一團蓬鬆的白雲擠壓成一團,盡忠職守的牧犬看見了外來者的靠近,汪汪地吠叫,被拿著牧羊杖的半大少年揣著項圈拉走,游牧的群落是難以自給自足的,他們總是仰仗的來來往往的商隊來販賣與採購,他們迎接了穿越黑風而至的彼端來客。

穿著著鮮豔民族衣飾的女人熱情的招待著他們,相較於成年女人的熱情,綁著麻花辮的少女則是略帶著靦腆地朝他們微笑,動作熟練的將兩個杯子裡的奶白液體交換著拉出一道白綾,直到杯中液體被沖出了細緻綿密的奶泡後方才停止。

「請用。」

少女靦腆的笑容像是一朵清純盛開的白色雛菊,阿蘇卡微笑著接過,綿密的奶泡與順滑的鹹優格,奶香中帶著微鹹,絲絲順滑著清爽,阿蘇卡靠在一處陰影下喝著,一邊看著四周圍熱鬧朝氣的動靜。

「我是烏馬爾娥娜,服務放牧人家的移動雜販,春季是剪羊毛的時候,若是手頭有錢,也自然會需要買些東西。」

不管是商隊或是招待他們的遊牧族群都紛紛就地取出了他們認為有價值的商貨,彼此都在看著對方有些什麼好貨,這樣的熱絡儼然成了一場小小的臨時市集,而除了他們甚至也有恰好來到此處的移動雜販。

「我耳聞鹽堡岸旁的娼妓館裡,只要給得起價錢,甚麼膚色的男人女人都能……我的意思是,鹽堡真是充斥各方各色的人。」


人們交談著情報或是瑣碎抑或講價的聲音交錯著傳入耳中,他們商隊的人們似乎也暫時掃去了在黑風裡的摧殘,採購或是推銷,不管是賣出好價、交換到好物或是交易到心儀物件時都露出了笑意,掩埋了風暴的陰霾,就像這曠野上徐徐的微風。

「宣禮塔是由真尊教徒建造,透過火光來召集大家朝拜,也被稱為光塔,然而大家也只是借住在周圍,草原人存在自己心目中的天。」

將喝空了的銅杯交還給少女後,阿蘇卡穿梭其間,這座落敗的殘城曾經是真尊教的輝煌,但游牧在此的人們卻不清楚落敗的緣由,當他們有所記憶以來,這裡便是如此殘破,歲月的侵蝕掩埋了歷史,住在這裡的人有什麼樣的生活,有什麼樣的文化,為什麼棄城而去了呢?已然成為無人知曉的故事。

人聲漸漸的在耳畔遠去,阿蘇卡徐步步至氈帳群的外側,微風徐徐,陽光和絢,阿蘇卡輕挽髮,仰首讓陽光灑落面龐帶來溫暖,他喜歡曠野的遼闊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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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鵰盤旋著落自他的臂上,阿蘇卡輕輕撓了撓他的小腦袋瓜,輕聲細語著:「我們去瞧瞧攤子上有沒有你能夠用上的東西,嗯?或許也能給乾酪找點零食吃吃。」

直到這一刻,或許他才真正感受到安然的離開那片黑風地帶,死亡總是讓人習慣了但又不習慣,或許他還能找到好看的密封夾匣子或是把那對被他泡在橄欖油裡的眼珠子換個容器裝裝,不管怎麼樣直接丟在裝橄欖油的陶罐裡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輕風微微,在度啟程的商隊踏過牧草繼續往前行,依循著指示往下一座地標的宣禮塔前行,太陽漸漸西斜,雖然晚霞尚未浮現,但能夠感受到陽光淺淡,藍天也不只藍天,薄雲繾綣,像是鋪散在藍布上的羊毛。

牧羊的孩子唱著牧羊歌,坐在低矮的驢背上一搖一晃的走在歸途,要回去的方向大概就是他們稍早離去的氈帳群吧?嚮導攔住了少年詢問下座塔的路程。

在入夜之前他們是絕對到達不了下一座宣禮塔的,到不如說是差得可遠了,依循著少年的指示,商隊前往不遠處的山丘,那裡有一座廢棄的堡壘,也有著甘美的水源可供補給,那還到不如早早紮營歇下,為明日的旅途做準備,說不定還能從堡壘裡找到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廢棄的堡壘裡斷垣殘城,崩塌的落敗的,它們將帳篷駐紮在中間的大空地,而駱駝群則是安排在水井的另外一側,負責團膳的女人們搭建起簡易的灶台,有條有理的開始準備起晚餐,距離平常晚餐時間還有許多空餘,掌廚的廚娘吩咐著和麵與準備餡料,打算花點工夫準備些麻煩菜色。

還有什麼什麼比起薄皮餡餃與羊骨濃湯更為搭配的呢?當然了,要給近百人的商隊準備夠吃的餡餃可也不是容易的事,但好在今天有足夠的時間───而其餘有空閒的人紛紛準備探索堡壘。


「天黑前大家分頭行動,去壁畫圓圈處看看,狩獵時刻到了!」


在嚮導的號召之下,群聚的人們散了,而阿蘇卡是在照料完駝群之後才開始準備,廢墟堡壘的探險可得做好事先的防範,如果要深入地下的話,那麼防蟲的精油必然不可少、提燈、繩索、提袋等等用物,備妥或阿蘇卡將堡壘平面圖的壁畫研究了一番後出發,他打算去探索一處豎井。

阿蘇卡走過了散落在地在枯朽槍桿及鏽蝕箭簇,要去探索的人多半都下去了,一路上空蕩蕩的沒碰到他人,但當他來到了堡壘某處的角落豎井時,卻瞧見了個眼熟的小傢伙在豎井旁探頭探腦著,徘徊著。

「科恩,在幹嘛呢?」

「阿蘇卡。」

看的阿蘇卡有些好笑的喊了他一聲,嬌小的少年將腦袋從井口移開,望向了自己,顛顛的朝他小跑而來,簡直就像是一隻小鴨子似的。

「阿蘇卡,你有要下去嗎?」

少年的臉頰有些紅撲撲的,眨著眼睛,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井口,看著有些猶疑不定的遲疑,說的問句包含著更多的問句,阿蘇卡觀察了這小傢伙一身,看起來一點準備都沒有......他又想起在風暴那日這少年狼狽的把臉砸在地上的模樣,沒準是不擅長從高處落下。

「當然要下去了,如果你也要一起去的話就去快點去準備準備,我在這裡等你。」

阿蘇卡笑,毫不遲疑地開口邀約,反倒是那少年猶豫了一會,遲疑了一會,又看了豎井一會,最終才下決心四的點點頭,「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了。」說罷,便很快的小跑離去,深怕耽誤了時間似的。

而留下的阿蘇卡在豎井周圍觀察了一番,周圍沒有除了他兩人以外的足跡,大概這口井其他成員沒有探訪過的吧,檢查了一圈井口的牢固度,阿蘇卡點燃一根樹枝。

浸過燃油的樹枝落入的井中,阿蘇卡看著火焰照亮井內情況,一邊估算著深度,莫約兩樓高,他帶來的繩索足夠長度可以垂降,事不宜遲,阿蘇卡便將繩索固定在豎井旁的墩上將繩索拋入恢復昏暗的井中,等待著少年的歸來。

又等待了一會,他聽見遠處傳來了響動,望了過去也笑了,他送給柯恩的那塊布料,不知何時讓他做成了披風了,還把弓箭背上,也沒忘記提燈,阿蘇卡起身接應他,檢查了他的裝備一圈後,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只細口瓶。

「下次要記得,如果要下到地下之前要擦點防蟲的精油比較保險,地下陰涼,蟲子什麼的難免很多。」

一邊交代著一邊將精油倒在少年的手中讓他搓搓,也在他的身上各處都撒上了點精油,頓時檸檬香茅混著些許薰衣草草的清爽香氣染滿了少年,阿蘇卡也順道跟他提醒著下到地上的些注意事項。

「牢牢抓好,可別降到一半摔屁股了。」

「好,我抓好了。」

「行,那我們就下去了。」

少年的嗓音裡帶了些許的緊張和期待,被背在阿蘇卡背後的少年緊緊的抓著人,也僅僅的抓好已經點燃負責照明的提燈,阿蘇卡揹著他,抓著繩索,腳踩在凹凸不平的井壁,慢慢往井底而去,隨著他們的降下,一點一點照亮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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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刷。

答。

腳尖輕輕的落了地,阿蘇卡半跪下來方便讓少年下來,他也順道將一開始拿來當繩索重物的袋子解下揹回身上,借助著少年提燈的燈光,阿蘇卡將自己的提燈也點亮,悠悠晃動的燈火將地底照的更加明亮,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條漆黑的長廊。

「我們走吧。」

阿蘇卡朝著臉上帶著好奇的少年踏入了長廊,來自地底的風微涼且潮濕,地上同樣也落著些許的枯朽槍桿及鏽蝕箭簇,但更往裡面走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鑽在細縫的爬蟲,正忙著躲避散發讓它們厭惡氣味的闖入者。

他們聽見了水聲,空氣中潮濕語腐敗的氣息更重了,地底裡存在著坎井與水渠,流水潺潺,空氣中有著些許鏽蝕的鐵味,成排的監牢,腐蝕的欄杆與生鏽的鐵鍊和枷鎖,地上有一些發臭發黑的腐爛布料,但所幸沒看到什麼枯骨,到是老鼠吱吱的逃走,鑽入洞中窺探。

走過了地牢區域後空間寬敞了起來,看起來像個廳室,角落有幾把壞掉的椅子和桌子,翻倒了的櫃子與花瓶,破碎的布幔早已看不出原先的花紋與顏色,分別通往不同的區域,他們一起探索了大廳連接的幾個房間,同樣的破敗,遺留了些櫃子,看不出有何用途,也沒有找到任何完好的東西。

「記得做好記號,不要迷路了,凡事都小心點。」

阿蘇卡拍拍少年的腦袋瓜,又囑咐了一聲,畢竟這裡地方大,兩個人一起探索總是有些浪費時間,還是兵分二路比較有效率,少年沒牴觸他的手,只是笑著點點頭,與他約定一個小時後在這廳室匯合,便答答的走入右邊的走廊,沒一會兒隨著他的離去,光源也消失了。

而阿蘇卡望著左手邊的漆黑長廊,輕輕捏了捏耳朵,總感覺到有些莫名的發癢,他好似聽見了什麼,但一但專注後又好像什麼都沒有,這讓他感到萬分在意。

提燈照亮了長廊,牆面殘存著的雕刻也崩塌的看不出原本的形貌,阿蘇卡又不由得揉了揉耳朵,那是風聲嗎?還是水聲?總感覺前方的幽深裡有什麼聲音正在迴盪著,他一路走著,一路探查著路過的房間,房間裡無不空空落落,直到了盡頭也是一場空。



「.........」

「.........」

「?」

但耳朵搔癢的怪異感卻更勝了,他總感覺聽見了什麼,而且他還彷彿能夠感受到些許的微風?是風嗎?阿蘇卡伸手撫摸著眼前的牆面,由上至下,他的指尖感受到了涼意,貼耳細聽,是風的聲音與流水潺潺。

隱約的,隱密的,彷彿悄然呼喚著誰發現它們。

阿蘇卡低伏在地上,將匕首插入在透出絲絲涼意的石磚細縫,他將細縫裡的填塞物刮開,風聲更加的明顯,這下可以確定在石磚底下還有著另外的空間,他花了一點工夫才將那整片的石磚鬆動。


喀的一聲。

觸動了未知的機關。

阿蘇卡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頓時眼前的大片石板帶著生鏽輪軸的吱嘎聲緩慢的往旁滑開,露出了底下幽黑漫長的石梯,來自更深地底的風幽幽地吹出,只是些許遲疑了一會,阿蘇卡邁步走下了階梯,隱藏在地堡更深處的空間,實在叫他難以無法前去一探究竟。

這底下究竟藏了些什麼秘密呢?

腳步聲在漆黑的空間裡迴盪著,帶著一種回音的空茫,巨大的溶洞裡雖然有地下流水潺潺,但整體卻是乾爽的,凹凸不平的壁身與石柱像是奇妙的尖銳建築,阿蘇卡走至樓梯底層的平台,已經沒有在繼續往下的樓梯,但那並非無法下去,凹凸不平的壁面足以讓人攀爬下去。

阿蘇卡將提燈別在腰側,沿著平台的斷面攀爬而下,再一次落地後,他才發現剛才他以為是天然的地下河,但其實是一條人工開鑿的水渠,他提著提燈沿著水渠而行,一邊忍不住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總感覺下到地下之後耳朵的不適感更重了,是因為進到地底深處嗎?

還是因為在這幽深的地底引起的幻聽呢?

彷彿有誰在輕輕呢喃著些什麼。

又或者只是他耳鳴的錯覺?

又走了一段路,水渠的盡頭是一汪地下湖,來自地底的水湧起在湖中,另湖面陣陣漣漪不斷,湧動的泉水裡甚至還優游著數隻幾乎呈現半透明或是全白的小魚,湖邊的石上還攀爬著數隻白色的蜥蜴類小生物,幽深的地底有著屬於牠們自己的樂園,悄然的不受打擾。

而在一旁的岩壁上則是有一道雕刻未知崇神儀式的石門,門兩旁有兩座石製的火盆架,看起來莊嚴而堂皇,阿蘇卡用肩膀頂著大門,使勁推開──

一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塵封的氣味闖入了鼻腔,那或許是金屬的氣味?足尖踢著了某物,咕嚕嚕的滾動,就著火光,阿蘇卡定睛一瞧,發現那是一個碩大的紅寶石,他舉高了手中的燈火,這才發現堆積在兩側的是華美而珍貴的寶石、金壁、還有雕刻製作的精美的各種器物。

地上鋪著一條長氈毯,但年久被厚厚的塵所掩蓋,已然看不清上面的花紋了。

當然不只氈毯,兩側堆放的寶物無不都被厚厚的塵所掩蓋,但阿蘇卡知道只要拂去塵土就會顯露底下的貴重,長氈毯的盡頭是一張長桌,上面擺放了精美的餐具,餐具上甚至有著用金屬寶石做成的假食物,彷彿要呈現一種生活感,但長桌的兩側並沒有其他的桌子,盡頭只有一張宛如王座一樣的大椅子。

而衣著華美的枯骨就斜倚在椅上,皇冠歪斜在灰白色的頭骨上,即便被珍貴的寶物所包圍,依舊是一副蒙塵的枯骨,空空落落,什麼都沒有,靜靜的死守在無人知的地下墓穴,假裝著生活仍然在繼續著。

在枯骨後方甚至還有寢室與浴室的空間,阿蘇卡走完了一整圈的墓室,卻只有王座上的枯骨孤單零落,阿蘇卡靠坐在餐桌旁看著歪斜腦袋的墓室主人,伸手戳了戳戴歪的王冠。

「這還真是寂寞的死後願望。」

被寶藏包圍著,被人遺忘在地底。

又或者是坐擁財寶,不願被人瓜分。

雖然不管如何,自己如今是要跟他刮分一筆寶藏了,阿蘇卡將孤獨的王者的皇冠擺正,伴隨著一陣耳鳴,他忽然注意到放在枯骨衣衫中露出了一角....書冊?

阿蘇卡小心翼翼地將那本黃皮書冊抽出,類似羔羊皮般質感的書皮,不知怎麼地感覺觸手有些莫名陰涼,他只簡單看了一下書名後便收入袋中,揉了揉發疼的耳朵,儘管耳鳴消失了,但他不由得升起應該要離開此處的念頭。

他滑下餐桌,最後看了一眼依舊靜悄悄的枯骨寶座,拿出了一只空布袋,搜刮了些金幣、寶石與飾品後便退出了墓地,他看著黑漆漆的墓穴,緩緩地將石門關上,暫時被人打擾的停滯空間再一次落入幽冥之中。

阿蘇卡吐了一口氣,轉過身往來時的路前進,他該回去了。

當他走出了石梯上的出入口時,隨後那塊石板的機關便自行啟動,緩緩的將這入口再次隱蔽起來,阿蘇卡靜靜的看著石磚,彷彿被什麼給呼喚著,引導著,或許是那深藏在墓地的主人最終不甘願被歲月所遺忘,因此才會如此傳呼著某個人抵達他的墓穴,將墓穴的故事傳遞出去。

或許是這樣的吧?

當然,他可不是巫覡,他可沒法真正通靈是否正確。

一切不過是天方夜譚的猜想。

阿蘇卡從布袋中拿出了一只鑲有藍寶石的小匣子,那是他看中的,預計等到回到自己的帳篷以後要將那壞老頭的眼睛替換過去的容器......但,這下子還真是讓人感覺毛毛的。

「你不會被感染什麼的,變成幽靈之類的東西吧?」

阿蘇卡喃喃自語著,盯著那匣子好一會後才收起來,不由得又為自己這想法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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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搖搖頭,將這個有些荒謬的想法拋之腦後,到是自己花在探索的時間裡有些長了,他怕是回去要遲到,該讓那少年空等著自己了,阿蘇卡邁開腳步,有些步履匆匆的離開。

回程總是比去程讓人感覺快得多,那怕是一樣的距離,一如他估算的,自己果然是遲到了,那少年正乖乖的待在廳室裡等著自己歸來,少年笑著迎上前與自己分享了所得,而他同樣的也笑笑的分享給對方那一袋子的金銀財寶。

只不過他並未告訴對方他所發現的墓穴,也未將那本給人古怪的書冊拿出,不知為何,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直覺得讓人感覺到不應該聲張他所見聞的,或許等到鹽堡之後他應該找人鑑定那本讓人感到古怪的書冊,那書皮也不知是用什麼皮製成的。

再不離開就太晚了,油燈的油也差不多該燃盡了,阿蘇卡沒有再拖延,與少年一同離開的地底,當他們攀出豎井後與地底不同的是清新宜人的空氣,此刻天以黑,星空高掛著,隨著他們的歸回,營地的廚房傳來的誘人饞蟲的美味香氣,他們回來的晚了些,去探險的人們多數都歸隊了。

不覺間,竟然有種恍然隔世般的錯覺。

果然,人還是活著好,比起死後坐擁金山銀山,不如來一碗濃湯一盤餡餃來的暢快,將東西先收拾回自己帳篷後回來領取晚餐的阿蘇卡左右張望著尋找那少年,剛剛在地下還沒聽他講另一條路的情況,阿蘇卡跟他約了一起吃晚餐順便聊天。

「阿蘇卡先生。」

只是喚他的不是那少年,而是醫生,阿蘇卡轉頭朝那醫生笑著打招呼,話說不知道這醫生有沒下去探險呢?金髮的醫生湊了上前,原來是要赴約。

在花辣刺他們初遇時,他將那小少爺送給自己的皇家醫鑑轉贈給醫生,交換的條件是他讓醫生給自己手抄一本,畢竟醫鑑的內容對於自己的旅程也是很有幫助的,在約定飯後約兩個小時到他的帳篷去,阿蘇卡這才重新尋找起那少年。

夜裡,各個營火燃燒著,相熟相識的人們無不都聚集成圈的享用晚餐,氣氛熱絡,地底的尋寶讓許多人都收穫豐碩,飲酒笑談著,囊中飽滿,也為即將到來的旅途終點感到期盼,再過不久他們就能夠抵達鹽堡。

販售商貨、結算薪水,一切美好的想望。

營火劈啪的燃燒著,阿蘇卡在靠近營地邊緣的火堆旁找著了那少年毛茸茸的小腦袋,他嘴角揚起笑容,徐步走近。

相逢總會迎來別離。

但每一次的相逢都在他心中寫下了故事。

星空點點璀璨。

營火燃燒溫暖。

輕輕掀開夜晚絮語閒聊的章節。

隨著一聲招呼,提筆譜寫。


༄༄༄
🐧帕迪 尼爾森
11 months ago @Edit 11 months ago

▍STAGE 《4》 安兒茨克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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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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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終於寫完了,18號才寫完,但終於寫完真是謝天謝地(救命)

然後先來感謝最可愛的 cohen0303: ,感謝出借給蘇卡一起垂降冒險
垂降的那幅圖真的是快要把我畫死ㄌ(???)儘力表現火光陰影了(救命),背背真的好可愛,幫忙擦驅蟲精油真的好像家長帶小朋友去公園玩喔wwwwwwwwww有夠溫馨治癒
不過雖然蘇卡之後都帶著眼球趴趴走,但真的不是怪人(好)雖然我都因為沒空寫到這麼日常的地方,但其實蘇卡跟一起駱駝組的人相處都很好啦(好)
眼球老人蠻喜歡跟蘇卡聊天的,蘇卡也蠻喜歡的,畢竟老人活得久,見識多,蘇卡都可以獲得蠻多故事跟知識的,雖然最後背託付了眼球(((。
之前說過蘇卡受傷很能忍痛,傷心其實也是一樣都藏的蠻深的,只會在孤身一人午夜夢迴(?)之際淡淡感傷....
阿,然後後面又偷了吉爾中(幹嘛不@)的吉爾來當背景板了.......這篇後續還有跟吉爾延續的故事.....偶要跑火光4,還正在努力耕耘交流畫圖(抹汗)

哀,終於搞定主線4,我可以終於可以先腦袋空空空了(有錯別字請見諒,偶晚一點再檢查(喘
眼球 (你心得第一句是這個嗎

蘇卡帶科恩一起走根本是帶小孩……去公園玩之前要擦防蚊液ㄛ!一個小時後回來集合!(什麼東西)蘇卡中也寫太細從進安兒茨克萊到市集到吃飯準備到探險,怎麼能什麼都寫到了 畫圖也超好看真的太高產了蘇卡中就是我的神……背背的構圖超帥好喜歡 不過人家背上傷還沒好全還要背你!科恩!給我自己努力一點ㄚ!
今天才來補心得,好喜歡你描寫的各種地域情景,草原上的、地底墓穴的,好像真的跟阿蘇卡一起走過一樣
cohen0303: 泡在橄欖油裡的眼球!
不忍說我本來想說要用鹽巴醃起來,但這樣好像wwww干巴巴(幹嘛跟人說這個)

因為這是蘇卡的沙漠之旅,想寫的想遊記那樣(?)(跟本只是喜歡牢牢叨叨

沒問題的啦,蘇卡的背傷好的差不多了,他要可以拆繃帶了(背好背滿)
ouroboros999: 這是沙漠旅遊記,當然要寫的清清楚楚(牢牢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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