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茨克萊emir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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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沙塵遠去的幾日後,或許他們的關係似面前的曠野那般,平靜而舒緩,少去陌生的壓抑與臆測,如古老水井捎來的濕潤與饜足。

尚未入夜且天還亮著,探索眼前的廢墟可說是綽綽有餘,成員們早已分頭調查著具有歷史痕跡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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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飲用。」將水壺裝滿液體,飲了一口確認滋味,迫不及待將這個消息告訴身旁的夥伴。

「方才幾口井是空的,看起來有一定的深度,裡面或許是互通的。」言至此,也能看見不少人躍躍欲試的於井口及岩壁附近探寶,偶爾傳出充滿喜悅的驚呼聲,大概是有不錯的收穫吧。
「真的!」隨著夥伴的發現他也抽出空瓶往裡面注滿水,曾經的地主必定是個富人才能在荒原弄來品質絕佳的水源,少年在清泉抵達味蕾發出好甜的感嘆,手也沒閒下來的往幾個空瓶多添了些。

「距離日落還有一點時間,湊對尋寶有興趣嗎?」

局外的兩人互相對望 ,像是提出邀約般的笑著。
「這方面是你擅長的吧。」聽見感興趣的議題,將水囊收起之後便把肩膀處的布料固定好,打算參與。

「忍不住將金幣花在稀奇古怪的東西上,我都快身無分文了,算上我吧。」

扎營備水時還沒仔細觀察,確定加入探寶行列後才抬眸瞧得細膩。雖說荒廢已久卻還是能勉強看出大致的結構,幾道壁畫、水井暗示著下室的存在。湊隨興的在表層走動,閃躲著鏽跡斑斑的遺棄兵器後,說出猜想。

「這裡過去是阿拉拔斯的軍事建築也說不定。」距離邊途海戰役也有五十餘載,如今回過頭思考,身為烏羅比亞人能出現在此或許是種奇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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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海|阿米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裡面說不定仍存有更多稀有的兵器和寶物,得在更多人發現前有所行動了。」

雖沒地圖但目測外圍廢井的數量眾多,也能大致推斷堡壘空間不小,而建築長年受到風蝕裡面結構說不定有所改變,於是也帶上方便攀爬的繩索和照明需要用到的火炬,在找到一處遠離人群的空井也朝友人招了招手示意過來。

「雖然沒有梯級但勝在人煙稀少,我們從這裡進去好了。」他在枯井旁的樹幹綁好繩結,朝著不算深卻還是有段距離的豎井比了個眼色。

「有攀爬的經驗嗎?」
漠海|湊·薩爾托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一同確認過綁結是否紮實,隨後針對友人的問題仔細思考此生中爬樹與爬牆的經驗。

「⋯⋯上次攀爬大概是孩提時期的事了。」言下之意成年的他手腳也不俐落了,湊往井口向內瞅著,估量其深度後,才又朝著阿米爾點頭回答。

「沒問題的,這口井摔不死人。」
漠海|阿米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但是會摔斷腿。」聽到男子不知有多少年沒爬過樹,他模仿起對方的口問,擅自拿起另一條繩索環住男性腰間,手腕發力將人拉近並綁起繩結,一套行雲流水以後又對自己重覆同樣的動作,此時兩人之間被一根約兩公尺長的繩索限制移動,阿米爾輕扯繩索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樣就當為彼此買個保險吧。」
漠海|湊·薩爾托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這樣我好像個孩子,被你牽緊緊的。」輕抬手臂讓男子方便行事,套牢在一起也代表他們是共搭一艘船的夥伴關係了,要翻一起翻,湊當然沒說什麼翻船的話題,僅是微笑表示都聽你的。

「那阿米爾先下去吧?」靠近井口更加仔細的觀察,雖然方才說的大方,可他還是會擔心受傷的,有個人先示範或許能減少其機率。
「不想再和你走散了。」語氣就像臉上的笑容般淺,雙手繞至男性腰側確認一番繩索鬆緊才緩緩鬆開,同意方案,「而且我可以先行探路。」

他捉上繩索,以牆壁作為支點往下爬。正當半個身體已經陷入古井裡面,他又突然想到什麼的冒出了頭。

「要是看到下面有食屍鬼我會大叫的不用擔心。」
「被你套住了,哪都去不了。」口吻只是隨興而起、並不謹慎,卻讓人不禁與前幾日的意外重疊,是否為遲來的誓言?他沒有明說。

「如果有食屍鬼就麻煩你割斷繩子讓我逃跑吧。」湊換個姿勢以手臂靠在井邊,一派輕鬆地與對方談話著。
「你不要救我了嗎?稍微有點難過呢。」嘴唇微噘的朝靠在井邊的人看去,繼而佯裝失落的低頭專注於繩索的爬動,並非不相信自己的體能,而是井口空置一段時日,也難說裡頭會藏有什麼昆蟲與屍骸。

「我到底了,這裡有點黑視野不是很好呢。」

感覺到雙腳平安著地,阿米爾朝光源喊去示意對方可以下來,但沒過一會又發出一聲輕叫。

「啊!」
男人俐落的往下移動,正當湊懷疑自己是否能完好無事落地時,井底發出了突兀的叫聲。

「阿米爾?出了甚麼事?」朝陰暗的底層喊了幾句,一股不安冉冉上升,他確認自己有攜帶光源後,也動起手腳準備攀井,鮮嫩的手掌隔著布料捉住繩子,增加摩擦的同時也減少刺痛感,染坊主人小心翼翼地垂直下降,直到雙腳確實平穩站於土地上才放開繩索。

「阿米爾?」提起壺型燈打算點燃,以照亮底下的光景。
「沒什麼,就想說前面就是密室而已,比想像中易找啊。」語氣透露出的平淡輕鬆打消了不安的念頭,反倒像是在吸引對方注意力的小報復。確認過男性著緊的表現阿米爾笑著指向前方,在燈火的照明下走廊也清晰了許多。
「......」燈火燃起,浮現的畫面是夥伴如往常一樣的笑容,本該感到安心的他卻是不由得覺得惱火,針對這場誤會也不願多談一句。

「既然找到密室就繼續往前吧,摸索太久可來不及在日落前離開。」身上的繩索沒有受損,湊拍了拍布料沾染的土與灰之後,不顧男人反應地朝著密室前進。
漠海|阿米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好了,那就先往湊最關切的地方走去吧。」輕眨著眼睛,看男子先一步離開也跟上對方的步伐,反應大咧咧的似乎還沒意識到什麼不妥。

靠著光源探索,兩人的目光很快便鎖定在一所大門上,金屬的大門牢固且嵌上防盜措施,即便普通人也能推斷出來這裡應該保存貴重物品的地方。

「你看它的門閂設計特別嚴密,我猜這個就是藏寶室。」

無視繩索規劃的距離,阿米爾湊到對方身邊,神秘兮兮的說著。
「那你說該怎麼開啟,強行破壞?」如往常一般地與友人討論開門的辦法,視線也專注在鎖頭上觀察,甚至伸手去觸碰了,不只大門依舊深鎖,他也沒有絲毫頭緒。

「只好交給調皮的海寇先生了。」語氣有些酸意,輕易的讓人嚐出男人的不滿,前提是並沒有遲鈍到忽略他稍稍抽蓄的嘴角。
「我倒是有不一樣的方法。」只見他從口袋裡翻找,掏出一根細長的金屬,表面銹漬斑斑像是歲月的見證。繼而俯身專心致致的檢查與拆解保險的結構,在蠻力與工具的合作下才將其解鎖。

「都是逃獄學來的本領,厲害吧,可別告訴別人喔……」

他沾沾自喜的向友人展示成果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本想打開大門的少年轉過身,看到對方的面容的瞬間停頓手上的動作。

「湊?」
「⋯⋯我逕自為剛才的玩笑感到不愉快。只是這樣而已。」湊嘆了口氣,光亮也隨著動作緩緩下移,反而讓他的側臉被照得更清晰。

「說著不想再看我難過,卻依舊讓我擔憂不已,或許你只是無心的,可我依舊忍不住為你心急。」

最後他搖搖頭,不想再讓沉悶的話題延續下去,將解了鎖的大門推開,在前頭照耀著暗室的牆面。

「就這樣,進去吧。」
「原本只是想讓你在意,卻沒想到會令你感到不快。」

後知後覺的少年先是怔住,在罪惡感擊來的瞬間也垂下了頭,輕輕拽住男性的衣袖,讓對方可以回看自己。

「……我沒有很多跟朋友相處的經驗,也常被說不懂看氣氛。」

暗淡的金瞳從下望上,那個曾在能以一敵眾的海盗之子,現在卻宛如垂尾的小狗般無措又小心翼翼。

「要是知道會讓你不安我不會做的,是我沒拿捏好分寸,讓你替我擔心了。」
「你怎麼就不認為是我無理取鬧呢。」意外得到坦率的道歉,原本的怒氣全消,沒什麼理由再讓他恃著承諾而質疑,抿了抿嘴抬起手讓明燈往對方照。

無論是歉言或表情都極其無辜,湊感覺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忍不住抬起空閒的手撫摸比他高大的男性的頭部。

「原諒你了,所以繼續往裡面看吧。」
漠海|阿米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我其實也有私心。心裡知道湊會怎麼選擇卻還是會被玩笑激起勝負欲。雖然小把戲被戳破我也不會怨言,但看到你急著過來的瞬間,還是感到一陣安心。」

自知理虧就算對方反過來捉弄自己也毫無怨言,但得悉過男子怒氣退去又仗勢拉近距離。阿米爾鬆開原先還拉著衣袖的手,頭抵在湊肩膀上感受撫摸,半垂的眸子依舊注視著說了原諒他的友人。

「或許我有點過分依賴你的照顧了。」
「說什麼照顧,整趟旅程我也沒怎麼照顧你吧,反而是被你保護了不少次。」肩膀的重量雖沉,卻不覺負擔,湊索性將手臂靠往阿米爾身軀,繼續著撫摸,只是動作變得緩慢又輕柔。

「說得好聽點,本來就該互相扶持才能抵達目的地,可我加入三姊妹商團的最大理由,是我自知我無法獨自一人抵達東方丹。」接著,或許些微倦了,他也親暱的靠在男人身上,屬於對方的味道在鼻腔周圍更濃烈了。

「所以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要是我說這都是報恩,你會信嗎?」他拋出隱藏多年的心聲,卻僅僅只是為了傾訴而不求回答,就像對方也從來不加掩飾的向他表露真誠,「這次旅程予我而言比起終點更像回歸正常的踏板,失去過太多同伴的我曾以為會獨自走過佈滿荊棘的路途,是你的陪伴讓我意識到自己沒那麼孤單。」

一番柔情繾綣,直到內心的躁動聲大得無法聽到其他聲音,他才像是意識到什麼的接過湊手中的燈壺,牽著對方的手進入房間。

「哈……都差點忘了正事了。」
離鄉背井的裁縫師愣了會,喃喃自語般地環視古室,「聽起來像我們已經認識許久。」

他們進入的空間確實是一間荒廢的藏寶室,說荒廢只是因為許久不用,裏頭尚有不少金幣、古籍、上好材料等,可比起輕易尋到寶物的興奮,心理的疑惑卻是湊想率先解開的。

「你說回歸正常的踏板,是打算之後定居在哪個村落嗎?」
「我沒有具體計劃,但相比日復一日的平淡,果然還是更習慣海上冒險的生活吧。」

與朦朧的理想不同,他很快就能列舉出需要完成的事項,興致勃勃的分享他的鴻圖大業。

「所以接下來還有好多的準備工作,籌備航行資金,找回船隻和昔日的夥伴們,可沒法閒下來呢。」

「那你呢?我記得那裡是地圖也沒有記載的區域吧。」就連他接觸過的水手都未曾抵達過那麼遙遠的地方,極東之地對他們這幫探索者就像一種迷想那樣,「有什麼能驅使染房主人放下安穩的生活前往未知的領土呢?」
「聽起來是很棒的規劃。」並且湊由衷希望眼前的人能順利進行,盡早尋回過往的生活痕跡。與他相比,曾經的裁縫師倒比較像漂浮不定的水性植物。

「我就不像你那樣,我壓根沒多想便出發了。」拿起幾枚舊幣查看後放入口袋藏掖,隨即找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聽起來很衝動吧,還真不是我會做出的事情。」
「父親的去世是個契機,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離開柴堡,之後也順理成章繼承染坊,可母親告訴我、當初是一位來自東方單的旅人將我交給他們的——我是領養來的孩子。」

「親生與否於我而言不重要,撫養的恩情是我一輩子難以報答的,我卻開始覺得繼續這樣平穩的生活說不定是種詛咒,眼前有這樣大好機緣我若不啟程,可能一輩子也無法見到我的扎根之處了。」

「追根究柢是我太自私也說不定,老實說,抵達東方丹之後的準備完全沒有,返程、定居,或是前往下個地點?我全都不確定,我認為當我靠雙腳覓回目的地,就能得到答案。」
兩人的理念如此的相近,所看見的未來卻是相背而行,阿米爾想到當時沒能講出口的話,心忽地又覺得涼了些,但瞧見友人眼裡堅定的光,還是像平常那樣應答對方。

「至今人生大半時間都在海上渡過,我也曾想過什麼時候停下流離轉徙,過著人們口中正常的生活。但轉念一想,外面的世界那麼遼闊,一輩子都只能被困在安逸的地方不會很可惜嗎?」
漠海|阿米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他撿起一點財寶和看起來還能用的武器,踱步到男性身旁坐下。

「即便前途未卜,目睹過的東方丹的光境後也許會找到新的人生目標,或對現在的生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但這些都不會在那座驛站裡實現,從小見證旅人勿勿去留的你應該很清楚,那裡不應該是限制腳步的地方,然而也有很多人沒有踏出去的勇氣。」

「所以就算放下生活保障也有要赴往的理由,既是對你如此重要的決定更應被尊重。旅行者的理想本來建構於浪漫與幻想,也不該被現實的困難輕易埋沒。」
這樣一想,他們還挺相似的。湊微微一笑,明白小自己幾歲的男人話語飽含的安慰與附和,心中的罪惡總算放下些。

「你所說的正是我不斷說服自己的說詞,不過這話果然要有第二人來說,否則不夠公正。」沒有什麼公正可言,只是人生的抉擇點向來牽扯無數緣由,可能會拉扯,但不後悔便好,他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是我所選的,所以接下來的人生我再也無法怪罪他人啦,過去我或許還能埋怨是家業讓我無法離去柴堡,只能做個染坊的籠中鳥。」他瞇眼看向交錯的指頭,稍微握緊手裡的空氣,卻並非毫無收穫,「我覺得這樣很好。」
「我發現你其實挺喜歡跟自己較真,不過看到你心意已定就好了。」想到對方曾經也有時候會因自知理虧向他解釋,或許活得分明嚴謹本來就是商人的天性。一旁聽著的阿米爾輕輕地笑了出聲,側首凝視著男性的指頭移動。

「曾經我身邊也有會說這種話的人在,不過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大概。」

「所以我也在想,如果我的話語能夠給某人前進的勇氣,是否也會在對方心中留下一點痕跡。」
「⋯⋯我還在喔。」雖然想給予安慰,然在不明情況之下所有言詞都為無用,最後只落出此刻狀況,亦是他唯一確定的事實,「之後大概會分道揚鑣了,不過至少現在還在。」

留意到兩人的目光重疊,湊拉起微笑,抬起雙臂伸向他,指尖在側臉稜線上徘徊,接著輕柔捧起。

「身為海寇,要多自信點才是。」捏著阿米爾的臉頰,似與孩子的嘻笑打鬧,「肯定留下痕跡、並且難以忘記了。」
輕柔且帶有玩心的觸碰彷彿勾起某種孩提時期的記憶,與一股稍微顯得稚嫩卻同樣穩重的嗓音重疊,他已經想不起具體的內容,但更為本質簡要的事物卻仍舊殘留在他的身體,依附在薄壁上的動脈紮根發芽。是啊,一旦記下就無法忘記了,那是他在冬夜追逐著的一束月光。

阿米爾看著湊的眼神仍然誠摯,卻不再如小時候般清澈,也無法藏起他的貪婪。

「那你呢?」

會記住我嗎?
「我的答覆,剛才已經說了。」

那句並非代替對方夥伴的立場,而為他的真心與誠意。人皆是獨立的個體,雖然互相扶持卻最終需要獨自逝去,湊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抗拒著被誰左右,以及擅自替換。

「不是說了嗎?你可以更有自信的。」

約為四十來天的旅程,駝獸難以縮短距離而顯得相處時間相對久,相比人生卻依舊短暫,柴堡至鹽堡,接著才是替前往東方丹做準備。

作為裁縫師,他需要了解顧客身形與需求,為此會攀談幾句,因此對來來往往的旅人多少留下印象。而對於阿米爾,在他挺身抵擋、傾訴秘密、探究目標之時已在男人心底留下深刻記憶了。

也並非未曾替他剪裁精美的布飾,從對話與久遠的記憶推敲,湊從眼前高大的身軀見到了曾經的男孩。
湧動的潮水從心房傾瀉而出,直奔他的明月。少年前傾身軀,比方才朋友間打鬧的距離還要親近,鼻尖比情感先走與對方的相碰,宛如野獸的示好,溫熱的鼻息染上一層曖昧。

「……」

曾經的小手連對方的肩膀也夠不著,現在婆娑男性後頸的手指都長出了厚繭。他已經長成不再需要對方保護的模樣,但還是會覺得不忿,在旅程裡重新偶遇恩人、了解且喜歡上他不曾見過的一面,不過兩人還是有著自己的使命,而難以避免的再次成為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真誠的話語反而讓阿米爾不知該用哪種身份自居,既不是撒嬌的年齡,也難說可以心無波瀾的祝福起對方的理想。

所以少年也僅能捉住對方給予的機會,狡猾的以嘴唇的傾刻相碰傳遞埋藏良久的拙劣情感。

他想他心還是不成熟的。
他側首相迎,彷彿早有準備。

掌心的輕捧移至稍高的雙肩,下意識閉起眼眸享受相互親呢的此刻,湊並非初次接吻,卻莫名感到悸動。

該如何說起?天啊、地啊、他所渴望的大海,好似當下不再宏偉,有其他揮發的情感徹底將軀體包覆,因此而熾熱、乾渴不已,如大漠的烈火時刻,他卻希冀酷冷的夜無法將至。

「......這樣會讓我更捨不得。」於空檔傾訴著,裁縫師莞爾,又拉緊阿米爾的後頸接近,吐息半分,「你長大了。我沒錯認吧。」
漠海|阿米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所以我原本打算在旅程結束才告訴你的,不過你也終於認出我了,叔叔。」

指腹移到唇邊磨蹭,輕輕失笑。雙眼像跌入海裡的浪尾拽著温存的一點餘熱,捨不得從湊身上移開半寸目光。

他眼裡的男性變了許多,歷練使他氣質更成熟沉穩,但依然還是那位不問身份而甘願向他伸手的好人,偶爾的強硬也沒有削薄底子裡半分的柔情。

「我可是從一開始就認出你了。」
「叫什麼叔叔,我們可沒差那麼多歲數吧。」原本溫柔且深情的手再度觸向阿米爾的臉頰,這次卻是狠狠的捏了下,肯定讓人吃痛。

隨後他輕笑,接著垂眸,遲來地感嘆巧合的緣份,開始細思眾多記憶裡的其中一個片段,並不是特別印象深刻,反而是眼前男人的成熟才是回憶的契機,湊握起阿米爾的雙手。

「誰也沒料到當時的小蘿蔔頭竟然發育的如此好,沒認出來你也別怪我。」
「我都在開玩笑……」絕對是生氣了。踢到鋼板的少年身板往回一縮,默默在心裡念到。

「畢竟距離初次見面也隔了好長的時間,大家都改變了很多,我……也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

垂眸看著被牽起的雙手,到底是多小的或然率才能在低谷期遇上對方,沒有信仰且不受神明庇佑的他也開始思考命運是否存在。

「雖然我們都經歷了些事才來到這裡,不過還是慶幸這次的長途旅程能好好認識到當年的恩人,也知道你人好好的。這點我挺感恩的。」
「嗯,流離尋所的小鬼也有了未來目標。」算好嗎?湊不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算好,正處於摸索碰撞的混亂時期,他連幾天後的未來都難以想像,卻在聽過阿米爾的感激後,才理解是他想得太多、也太複雜了。

他們就只是在廣大遼闊的土地重逢,如此單純。

「......回上面吧,地下穴室挺悶熱的。我還有很多事想跟你說。」或許這晚,他們會共同追憶、談天說地也不一定,壺型燈將好好地派上用場,盡責的照應夜裏也道不完的友愛與親暱。
「嗯,我會慢慢聽你說的。」

簡單盤點過搜來的寶物便準備與男子離開地下室,而此時井外的景色隨著夜幕降臨開始暗淡,只有遠方一抹鮮艷的橘紅為他們開路,才意料到時間過得飛快。

阿米爾將腰上束縛著彼此的繩結解開,卻沒覺得他們的距離會因而疏遠。既是覺得旅程臨近結束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便好好珍惜著與對方共處的每秒。

他親昵的拉起湊的手步回營地,此時天已經吞沒最後一絲光線,也及時的蓋過少年臉上閃過的落寞。

果然他的心裡依然希望時間能再走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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