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D✗Leyz
11 months ago @Edit 11 months ago
𝐌◥𝐃𝐈𝐀𝐌𝐎𝐍𝐃 𝐒𝐖𝐎𝐑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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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交流 nnn1123 前情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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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D✗Leyz
11 months ago

副手經過一段掙扎,最終選擇出聲提醒自己的主子,往前靠近雷札德半步,傾斜身體在他耳邊悄悄道了一段話。

字句埋沒在人潮的吵雜裡,聽得雷札德蹙眉,他那副樣子讓隨扈們氣氛一涼,分明在大街上,卻逐漸忽略了周遭的人流。

最後,由雷札德自己開口,他在悄悄話裡得到了建議,面對著藍儂,語氣不大友善,眼神冷了大半:

「我送你,有些話…得跟你談談。」
FED✗Leyz
11 months ago

一小時過後。

一台銀白色流線如魚的懸浮車,行駛在城市高空的天空公路,副手在前座控制著行車的路線,在車內的總共三人,藉著科技極致發展、他們能從車內看見車外的全景。

城市高樓亦如佇立的冰山,美麗的市容承載疏離的人群,藍儂與雷札德同樣來自於異都之外,似乎都缺了應有的歸屬感,無論過多久,心底都不完全適應這座城市。

車輛行駛到鄰近城區可以遠觀海岸的地方,看看遠方的海或許會放鬆一點。
FED✗Leyz
11 months ago

「之前請你協助製刀的事情,得請你保密。」雷札德遠眺著車窗外,又或著說車窗倒影裡,藍儂那雙手,「具體怎麼做,我現在能告訴你大略。」

記憶浮上腦海,雷札德閉起雙眼,深呼吸抑制自己…

「記得我今天說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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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儂
11 months ago
這次,藍儂•梅薩羅斯終於記起的城裡的規矩,他沒再像第一次和雷札德乘車時一樣又把自己的鞋子脫下。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他似乎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書上讀到的一句話——所有生命終究會回歸大海的懷抱。

昆尼爾附近沒有海,但是有河川和湖泊,藍儂問過海拉,河流的終點是哪裡,對方回答他說是大海,和自己不一樣,他的監護人去過很多地方,那個人也見過海洋長什麼樣子,青年說大海很漂亮,只是再怎麼樣,也比不過他們那小小的湖畔。

他覺得海拉•羅倫特是對的,
哪裡也比不上他的故鄉。
藍儂
11 months ago
「……」思緒從遙遠的另一端被拉回,藍儂點了點頭「這對雷札德先生來說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我沒有告訴別人,海拉說不可以把別人的密碼說出口。」別說旁人了,他甚至對海拉本人都閉口不提自己身旁人的委託內容。

「我、我會記得的……」對於過分天真的人來說,他確實需要別人教導他該怎麼做。

直到現在他還是有點迷茫,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正確,看著自己的雙手,藍儂既陌生又不安,他清楚這種能力的可怕,只要一個念頭,那麼他隨時都可以把某個人的性命攥在自己手中。

是死是生,僅僅就是他一念之間。

「我一直、不明白……雷札德先生……為什麼你願意相信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呢?」
FED✗Leyz
11 months ago

藍儂的話讓副手再次投注眼神,雷札德則是挑了眉,慢慢地,將一杯水交到藍儂手上。

一杯普通的水。

「你上我的車,然後問這樣的問題。你說呢?」
雷札德語氣帶笑,翹了一隻腳,「不是信你,只是我有把握。」

「工作上來往的人多多少少都如你說的,素未謀面之人比比皆是,重要的是實力抗衡。」
FED✗Leyz
11 months ago

說到底,雷札德打聽過的藍儂,已經足以讓他無法交付信任。
一把鑽石刀鑄成的事情成為過去式,餘留的可是無盡的猜疑和掛心,雷札德透過副手和底下幾個能力好的手下,得知藍儂較為表淺的資訊,其中多數和異能有關,以及那位叫做海拉・羅倫特的男人。

「我說的,所謂保密範圍,指的是單單你一人。」

即便雷札德曾經歷過藍儂如同掉鞋子時的傻氣,也未曾覺得對方是一個能夠看扁的對象。相反地,雷札德警戒得很。
FED✗Leyz
11 months ago

「要保密首先…你得不分對象守口如瓶,排除現在車上的我們三個,沒有人能知道更多。」雷札德的語氣低沉嚴肅,咬字仍慵懶像獅子、又低吟如虎,其內容其實語重心長,「從我開的頭,將來就不是只有我會打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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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儂
11 months ago
「……好。」沒有回答的信任問題,藍儂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有些問題不是能三言兩語回答的。

並不信任,但有把握,他不理解,恐怕也無法理解。

「……」他面上的表情似乎始終如一,即使偽造了資料,也仍然被雷札德發現,那麼能挖出更多秘密的也絕對不只有一個人,他雖然遲鈍,卻也不是毫無警覺心,總有一天、或者說現在已經是了,他也會迎來身不由己的時刻「雷札德先生還記得嗎?我第一次跟你說話的時候……我說我不想運用自己的能力,即使是在幫助人……因為這種能力是一體兩面的,能做到多好的事,也能做多壞的事。」

那是無盡的恐懼。
藍儂
11 months ago
「雖然我答應幫助雷札德先生、只是……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再把能力借給任何人了,我很怕哪一天我會透過自己的雙手,奪走別人的性命。」他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只是以我的個性、大概這是不可能的,海拉也說過,我就是太柔軟了,我做不到見死不救,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也許我本來就是該被淘汰的人吧,所以這個秘密,我也會把他帶進棺材裡的。」
FED✗Leyz
11 months ago

藍儂所說的那項異能,要是能再也不為任何人驅使,當然是最好的。
副手將視線移開,內心如此這般地想。

「嗯,無可厚非。」雷札德回道。
他曾見識控制血液的異能,儘管只是見過冰山一角,也能明白對話裡、藍儂無端透出地自卑感。

藍儂就好比拿著一把利刃為生病的心臟操刀,當傷口造成,人類慣性地恐懼和道德感將會充斥著腦袋不斷自問:那究竟是在幫人、還是在害人?
FED✗Leyz
11 months ago

路線旁那片海岸的盡頭要到了,高空俯瞰著景色,進入一片無際山區。沙地逐岸被植被覆蓋得越發厚重,幽色的丘陵之後接著山河,灰白石崖深陷綠水,從盡頭那片海慢慢回溯至此,雷札德終於壓不下那些與藍儂有關的痛苦記憶。

不斷想起,記憶猶新。

慢慢浮現,近在眼前……

痛苦發麻彷彿千百隻蟻纏食而上。
FED✗Leyz
11 months ago

雷札德又沉默。
回望藍儂的身側,一瞬間,思緒掉進寒冷刺骨的深水裡。
他一手突地扶在車門的把手,兩眼直直地、又猶如跌跌撞撞的腳步移動到窗外,努力的專注在車外景色……

思緒拉扯回不來,沉溺在對方的身影裡,痛苦不堪。

藍儂為雷札德連接上一段滿是傷的記憶。
FED✗Leyz
11 months ago


血淚俱下……

FED✗Leyz
11 months ago

幾個月前。


「就照著你所感覺的,維持我的血循系統正常運作。」

雷札德躺在一張冷白色的術台上,望著天花板淡淡地、對背向自己的藍儂說道。他沒有說得太多,大概是認為血液這項領域,對藍儂不需要解釋什麼。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得把持住,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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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儂
11 months ago
「我知道了。」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站定在對方身側,接下來的畫面,他不敢看,也不敢去想像。

藍儂•梅薩羅斯十分慶幸,自己即使不接觸,也能控制血液。

稍有不慎,身後的人可能就會死去,這讓他想起曾經沾滿鮮血只為挽回一條鮮活生命的自己,曾幾何時,他也為了救人拼盡全力過,就只是——

回到那時候,
沒有什麼不同的。

強壓下如潮水般將他淹沒的恐懼,撫摸著衣袖下密密麻麻、還未痊癒的傷口,也許他也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FED✗Leyz
11 months ago

副手推來一車精密刀具,這人擅長拿刀,無論樣式,各個使用起來動作都十分靈巧。今日的實驗刀具,難得的沒有拿起來耍花樣。

過去半個月裡,副手向雷札德確認好幾次,做一把鑽石刀的可能性。
當時,雷札德也只是回一句:「會痛時,想著一把刀就行了。」

僅僅是理論上沒有問題,直到此刻的副手都半信半疑。
FED✗Leyz
11 months ago

冰冷刀具如同手術用台的格局,透過房間內唯一的一盞燈光照耀它們鋒利的刃尖,躺在推車上顫抖著金屬輕敲的聲音,雷札德聽得一清二楚。

他將一塊白色帕子往嘴裡塞,緊緊咬著,像是能咬斷縫紉的軌跡,而且他有把握、接下來真的能咬斷這塊布。

等待副手舉刀的幾分鐘漫長得很,雷札德無心催促副手,在一陣迷離和恐懼之中,等待第一刀…不知道副手會扎在哪裡?

靜待那些刀聲悄悄話一般悉悉簌簌,突地副手消失在雷札德的視線裡。


人去哪了?
FED✗Leyz
11 months ago

去哪了?

他不敢了嗎?



————喀!!!
FED✗Leyz
11 months ago

「……?!!!」

一陣雷擊而來冷冽的刺痛感從左小腿炸開,雷札德先是恍然,身理上的反應超出他的意識,率先在同樣一個部位蔓延一陣熾熱感。
FED✗Leyz
11 months ago @Edit 11 months ago

「他……媽的……??」

沒想到副手,第一刀就扎在骨頭上。

那左腿抽動得厲害,隨即而來的痛楚將雷札德恐懼驚駭一把壓制,馬上又動彈不得。

周圍嘩啦啦落下如暴雪吹落的鑽石,落一陣、變化成零星的雨。


「嗬…藍儂。」雷札德出聲提醒著藍儂,生怕對方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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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儂
11 months ago
利刃扎進肉裡的聲音,他不可能沒有聽見。

這只是……第一步。
還沒完,他不能害怕。

在腦中這麼洗腦著自己,他顫抖的抬起雙手,隨著他的動作,本該爭先恐後往外流動的血液,如今愣是一滴也沒有流出體外,而是仍緩緩在對方體內流動,抽出的刀刃依舊乾淨,彷彿那一刀不過是幻覺。

「沒事的、雷札德先生……」藍儂的腦海像是透過操縱中的血液烙下的一樣的痛苦,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深的見骨的一刀,被強制循環的鮮血已經告訴了他一切。

痛苦不堪。
FED✗Leyz
11 months ago

「少爺……」副手愣了愣,「鑽石,要集中成一體……」

「我知道,他媽的!」雷札德火大。

他一手掐著左邊大腿微微抖動的肌肉,疼痛不止,既不能減輕,還要集中精神去將思維和異能完全的控制住。他所要做的便是讓鑽石完全生成在一起,是奮力一搏、迎面那陣陣疼痛使其化作一塊能夠加工成刀鋒的鑽石……

剛才下的一場雨全是狗屁。
FED✗Leyz
11 months ago @Edit 11 months ago

「再一……嗬!!」

第一刀引起的痛還在神經系統裡活躍地四竄全身,慢慢發熱,副手不給雷札德喘息的機會,往右小腿的位置再釘下一刀。這一次,力道之大,生生釘穿了扎進床墊,且仍然不帶一絲血跡。

「……呃!」

FED✗Leyz
11 months ago @Edit 11 months ago

下意識伸手揮去藍儂的方向,雷札德要抓、手指都勾上了對方烏黑的衣物,在一陣暈眩中無力的鬆口手,弓起上半身,仰面看見了頭頂的方向,兩眼淚紅。

「嗬…………?」

又下了一場雨,第二次的雨滴沉重了不少。

「……藍儂…呃……不要看……嘶哼……」

雷札德咬著牙,抹掉眼前的那一片模糊,一邊顫抖著,一邊繼續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他開口向藍儂叮嚀的事情,也不過是為了鎮定而複製剛才說過的話。

「不要看……」碎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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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儂
11 months ago
「……」老實說藍儂並沒有那個自信能保持鎮定,他能做到的只是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不斷的循環,並且用他的能力來確保身後的人還有一口氣。

什麼也不去看,
什麼也不去聽。

但他無比清楚,自己也是造成那痛苦的一環。

「我、沒有看……」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而鐵鏽味增加了那種痛苦,他想呼吸,但一開口就像被一片血海淹沒「……」捂著口鼻,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退縮是不被允許的。
FED✗Leyz
11 months ago

接連下了幾刀在不致命的痛點上,過程中,副手暗地點燃了對藍儂強烈的敵意,忍耐住、沒有爆發。

眼看情勢在藍儂的控制下,雷札德傷口無一出血,清醒的接受所有痛覺、那過程令人寒顫。為了避免刀面阻撓血液循環,要再次拔起刀造成第二次的痛楚,當那些抽離肉體的刀具唯一帶走的只有雷札德傷口的灼熱時,副手蹙著眉頭……

無時無刻都在注意藍儂,對方控制血液無需觸碰,僅僅用了幾個確認的眼神,就能月引潮汐。遠遠的背對著人,卻完全掌控了雷札德的性命。

藍儂這人真可怕。副手心想。

半個鐘頭過去,雷札德才迎來第一次的成功。
在他頭頂方向的一處空地,藉著異能生成看似冰柱的鑽石結晶,副手將刀刃放下,開啟特殊個人系統觀測房間內的詳細,在那結晶生長的過程中,二氧化碳的濃度正急速下降。

「少爺,請…務必專注。」
FED✗Leyz
11 months ago

副手一個機靈,調整空調順帶大開窗口,隨後拿起一把刀刃,從第一個傷口重複刺入,這次可不一樣,刀刃被拉扯,緩慢的將傷口切得更大。

「他媽的、你、我會殺了你、我他媽真的會殺了你…嗬噁…」

雷札德猙獰,手顫抖著撕裂床墊,全身冷汗。
他苦苦等著自己暈厥過去,等著乾脆點死去,瞬間察覺這一齣只是在求死,原來他對痛的麻木感受碰了壁,知道與其習慣和忍耐倒不如解脫。

更可怕的是,此刻的藍儂能讓他清醒地判斷,現在自殺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FED✗Leyz
11 months ago @Edit 11 months ago

一小時後。

被細心包紮傷口的雷札德昏睡在床,身上從四肢到腰側大小刀傷,全是深刻的裂口。早些時候,已經在手下挑選幾個值得信任的人選,現在正搬動和半个男人身高相仿的鑽石結晶。

結晶受到光線照射璀璨耀眼,淡淡虹光在稜角之中如星絢爛,他們沒見過如此龐大的鑽石結晶,第一眼都看傻了彷彿那是梅杜莎的眼睛。

「少爺出什麼三長兩短,你也會遭殃的。」

事後等待雷札德恢復的時間裡,副手忍著殺意,對著藍儂擠出一句不太好聽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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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儂
11 months ago
揮之不去的影像還卡在腦袋中。

人在過度刺激下的大腦會有那麼幾秒無法運作,就像一小時前他被迫轉身處理那些逐漸增加的傷口那樣。

刀刀致命。
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雷札德或許中途就死了。

反應過來的藍儂腦袋嗡嗡作響,頭皮發麻瞬間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緒已經不只是簡單的恐懼能形容的,那是更深沉的,好像能把整個人拉近漩渦中。

有那麼一瞬間,他像是分別不出來正在替對方強制凝血縫合傷口的是自己的雙手。

太陌生了。
藍儂
11 months ago
坐在床邊的藍儂對那句警告只是點了點頭,像是情緒被抽空一樣麻木,直到腳步聲遠去,空蕩的房間裡只剩下不太平穩的呼吸。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背對著陷入昏睡的雷札德,他蜷縮著身體重複著對方根本聽不見的道歉,眼淚打濕深色的布料,不明顯,卻仍像個污點一樣抹不去。

那個被稱作怪物的自己。
嫌惡、驚慌、懼怕、哀傷。

早在很久以前,他人的視線就和他審視自己的目光融合在了一起。

「我很抱歉。」

鮮紅的眼瞳裡盈滿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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