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幾天了？還有幾天？我快營養不良了。」

兩層樓老公寓簡陋的早晨餐桌上，麥姆懨懨舉起叉著生菜葉的餐具，吐露無力的怨言。翠綠葉脈上的水滴跟聯邦幣一樣閃閃發亮，但滋味著實讓人倒足胃口。

鼻腔充斥的草腥味簡直魔幻，憑空讓這間老屋淪陷為一座可怕的牧場，而他就像裡面被圈養的牲畜，這想像令他感到無比絕望。

「誰曉得？我只知道你必須吃光。」

道格拉斯一目十行瀏覽黑市今日流通的商品消息，慢條斯理咀嚼嘴裡被搞成大雜燴的寡淡菜餚，回話頭抬也沒抬，獨屬於勝者的傲慢無意間表露無遺。

同樣孤兒出身的麥姆廚藝向來不俗，但這次廚子料理得不甘不願，味道自然好不到哪去。幼時派到荒郊執行任務，曾以野草蟲蛇果腹的道格拉斯對此沒有異議，沒腐敗不致病都能入口。

畢竟食物存在的最終使命，不過是人體運轉的燃料，僅此而已。

「對了，你房租積欠多久？還把房東太太封鎖。」道格拉斯漫不經心問，他們二人同屋不同室，租金也是分開繳納。平時不聯絡的房東在他蹲點時沒日沒夜轟炸他的通訊器，差點壞他好事。

麥姆聞及此事臉色一沉，方才多少被室友囂張的態度給刺激到，為負債惱羞成怒的他趁機借題發揮，用力把餐具摔進沙拉盆裡。

「叫她別老是找碴！她死鬼丈夫自己跑來光顧我有什麼辦法？」

最近外頭情勢不大安定，導致麥姆在貧民窟違法私營的皮肉生意業績日益慘澹，但他終究拗不過自己過剩的憐憫心，褲帶一勒牙根緊咬，按月準時發底薪給長期倚賴他謀生那些小女孩。

入不敷出的情況至少維持了三個月，一塊恨不得掰成兩塊半花，正苦於拮据，清晨就看見眼前這傢伙塞進冰箱的東西，預料對方這回肯定血賺一筆。效率至上的高科技都市，需要時間等候自然生長的東西價值不言而喻。

「哎，我說道格，這單收穫不少吧？」麥姆舔掉嘴角的凱撒醬，語帶曖昧托著下巴，眨動雙眼，姿態老練往對桌男人輕送秋波。「要不你考慮考慮，今天幫我開市？」

「買你？」

道格拉斯抬頭看他一眼，室友碧藍的雙眼像海洋裡受傳說詛咒的碩大寶石。總有人能得歲月的厚待，替周圍的人製造麻煩的本事有增無減，卻仍能保持與少年時如出一轍的無辜清純。大概婊子也有天生的吧，被懷疑顏面失調的殺手罕見地彎起雙眼。

「我不幹乞丐。」

道格拉斯覺得差不多飽了，拿紙擦擦嘴，一轉眼即恢復毫無波動的模樣收洗自己用過的碗盤。在透窗日光斜照下，即使白眼翻到天邊，麥姆無暇的童顏與蓬鬆的金色短髮依然像個神話裡搧動小翅膀嬉鬧的天使。但在這個滿身有借無還精采前科的賴帳男妓身上，道格拉斯早已半點春意都領略不到。

「不想無家可歸的話，量力而為，你明白我的意思。」

拉高外套拉鍊準備出門晃蕩前，道格拉斯不置可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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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寫啥乾脆續寫 支線 的尾聲，把室友工具人牽出來溜溜（麥姆：我真的畜牲？）婊子在此是一款需要天賦的職業，亦是愛稱，絕非貶意，原地向所有性工作者致敬（聲明給誰聽

漂亮乞丐欠錢不還又要他花錢債主很頭痛，btw道格吃完早餐的行程就是上街遊蕩，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情蒐路上發生的大小事篩選有用的化為己用這樣

喜歡道格拉斯吊胃口般的重新審視室友！
覺得是不是曾經有偷偷心動過 從上一篇開始就認為出自道格拉斯口中的「婊子」這個稱呼是暱稱，看他們互動有一種對彼此的信賴感（？）

daneinfed: 不覺得這兩字麥姆當之無愧嗎（麥：不要偷臭）
他們認識很久了，今天可能不是道格第一次重新審視/感嘆
他們之間是有互信基礎的夥伴關係，沒有任何情愫，兩個利己性格觸動不了對方的情感投射，至於過去是否曾有過負距離接觸我再問問道格老二

有而且多次

好好笑XD那個不小心到底是www

daneinfed: 藉口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