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 三人或坐或站的 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共同的是
那偶爾不經意閃現的冷冽殺意 讓凝結的空氣 帶上絲絲冰冷
燎整個人癱在沙發椅上 臉上毫無表情 眼神半空的仰望著天花板
嘴角叼著的菸 早已熄滅良久 煙灰掉落在臉龐 他卻連擦也不擦
只是不斷的用指腹 細細緩慢的 摩擦著夾在右手指間的小紙條
光頭站在老位置的吧檯內 一手拿著抹布 無意識的左右來回擦拭
下顎緊繃的直盯著咖啡廳大門 右手自虐般的 在大理石桌面上
壓出一個一個的拳印 芽子整個人縮在牆邊 不顧平日乾淨的套裝
直接坐在冰冷的地面 將頭深埋在雙膝之間 只能看見凌亂的髮頂
已經整整三天了 這是三人失蹤以來 他們難熬的第三個夜晚
三天前的那個凌晨 三人一起祕密的清剿了一個毒窟 凱旋歸來
芽子留下來善後 燎與光頭各自回家 卻都發現家中 空無一人
米樹手機留言 說要與麗子跟阿湘去買東西 阿湘的紙條寫著
要出去買東西 兩人查驗過室內 臥室與浴室皆無 使用過的痕跡
也無打鬥過的跡象 或硝煙迷藥的殘留氣味 連同麗子 毫無音訊
眨了眨 已經有三日未曾閉上的乾澀雙眼 燎他知道 這樣下去不行
接下來 一定是場硬戰 他需要好好的養足精神 比起光頭跟芽子
敵人目標十之八九 會是自己 誰叫會想要他命的人 多如天上繁星
雖然有這種膽量 同時對上他們三個 還能躲過黑白情報網的強敵
在他腦中 完全沒有 但可以肯定的是 就在身旁
知曉他們那晚的行動 知道那三人的重要性 還能輕鬆約她們出去
他早已清查過 新宿歌舞伎町的每個角落 排查過每個可疑的人物
太乾淨了 能做到這點的人 肯定擁有差不多就那些的 特殊手段
他們又有一晚的時間差距 線索早就都被清除完了 只能等著老鼠
再度移動 才能藉此抓住尾巴 再如這樣拖幾日 他們三個恐怕...
鈴鈴鈴鈴 三人齊齊堤頭轉向 咖啡廳內 正在鈴聲大作的室內電話
老鼠終於動了嗎?距離最近的光頭 率先接起電話 並開啟擴音模式
「喂!阿燎有沒有在哪呀?我是酒吧的媽媽桑 最美麗的愛子喔
今晚要不要來呀?有特別的表演喔~~~要來捧場喔吼吼吼
」
「....愛子呀~~~
小燎等等就到~~來一場熱情的夜晚吧
」
「喔
吼吼吼~死相啦
等你喔
~~~~」
嘟嘟嘟嘟 隨著電話的結束 三人用眼神交換著訊息 阿燎率先擺擺手
臉上掛上 猥褻的笑容 嘴邊嘟喃著不雅的言詞 身形浪蕩的晃出了門
片刻之後 光頭默默地 轉身進入咖啡廳內 與住家連通的門扇
芽子慢條斯理的 借著咖啡廳內的鏡子 打理著自己的髮型跟衣服
隨後走出咖啡廳 在路邊叫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小燎 這是剛剛拿到的訊息 你看...」
「...謝謝媽媽桑 最近讓你們費心了 下次再來跟妳們好好喝一杯
這次就先這樣吧...得去接迷路的小孩回家了」
「...你要小心一點 這次真的很詭異 哀~下次帶小湘一起來玩吧」
「...會的 馬上就會再來的」
昏暗無窗的室內裏 失蹤的三人 分別沉睡在 三張病床之上
一個身著醫師白袍的消瘦男性 臉上交織著恨意 與詭異的興奮
推開了房門 身後還跟了兩位 一著護士服 一推著醫療推車的女性
三人先是各別檢查了 沉睡在床上的人的生命徵象 確認還活著
白袍的男性 走回醫療推車旁 從胸前口袋中 抽出一只半滿的試管
熟練的用針管 抽取其中的灰色混濁液體
砰 半掩著病床門 芽子一腳踹開 她一手舉槍 一手拿著逮捕令
「間昌醫師 我要以誘拐、使用違法藥劑與進行違法醫療行為
等罪刑 逮補你 不要動!不然我會當場槍擊你!」
「呵呵~被你們找到啦 不過很可惜~來不及摟~助手快上!」
旁邊兩名女性 在聽到男性喊出助手二字時 突然發狂似的
衝向在門邊的芽子
早有心理準的芽子 向後退一大步 躲在右手邊的光頭 立刻進入
一把一個的 將兩名女性拎起 並快速往前 意圖把男性逼離開病床
沒想到那男性根本不理 硬是不退 還舉起手中 已抽取藥劑的針筒
反攻擊光頭 砰! 躲在門邊的阿療 及時舉槍 將男性的右手打穿
但男性仍沒有停止攻擊 好像完全沒感覺到痛一樣 繼續將試管裡
那個半混濁的灰色液體 撥撒而出
不妙!那液體一定有問題 光頭快速後退 跟身後衝進來的阿燎交錯
快速舉腳側踢 男人被踹飛到一旁的牆邊 阿燎警戒的 護在病床前
「哈!沒用的~你們來晚了喔~哈哈哈!雖然還想要再多注射一點的...」
看著明顯異常的男性 還有雖被制伏上銬 仍不斷試圖攻擊的女性們
三人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光頭率先將大腳 狠壓在男性的胸膛上 惡狠狠的威脅道
「說!那藥是什麼!你在她們身上注射了什麼!不說的話...」
「哈!咳咳咳 當然說 不說怎麼能讓你們痛苦呢!你們殺死我弟弟
我要你們都活在地獄裡面 咳!..」
「廢話少說!」
「咳咳咳~呵~就是那邊那位很熟的 禁藥惡魔呀 哈哈哈!」
「什麼!?」在門口的芽子 驚呼出聲 病床前的阿燎 馬上蹲下撿拾
那散落在他腳邊 已經被打破的針筒試管殘骸 試圖尋回殘液化驗
「哈哈哈!去死!你們都去死!」
犯人神情瘋狂的揮舞著被打穿的手 嘴中吐出不斷重複著詛咒
線索斷了 幕後的黑手算計的十分巧妙 藉三名棄子的眼與身分
找尋在他們身邊的人 用催眠或洗腦的手段 控制他們來下手
這手段太陰險 而且都是操縱無辜的人來做 讓他們綁手綁腳
有時還會被 故意放出的錯誤訊息誤導 花費了三天多的時間
才讓他們 找到了三人所在的位置
「...芽子 身體檢查的結果怎樣...」
「...不好..那個不明藥物 地上少量的殘液 被汙染的太嚴重
只能勉強驗出 是有成癮性的毒品 還未比對出是哪一種毒品
使用了替代療法後 效果仍然不佳 體內的藥劑成分代謝的很慢
麻醉劑 已快超過 能施打的安全劑量了 恐怕...」
後面的話 已不用多說了 他們都知道 如果走到那個地步時
會有多折磨 光頭本就靠在米樹的床頭前 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
阿燎拿著芽子剛給的報告書 一邊閱讀 一邊伸手握住阿湘的手
芽子沮喪的將頭 埋進麗子的棉被裡 沉睡快要四天的三個人
只靠營養劑存活 都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些 而他們卻無能為力
「...芽子 妳...有辦法盡快找到一個實驗室來幫忙嗎?」
芽子跟光頭 疑惑看向 在病床邊 雙手輕捧著阿湘手腕的阿燎
「...你的意思是?有方法可以製作解藥?怎麼不早點說!快說呀!」
「芽子!冷靜!」
「光頭放開!我怎麼冷靜!怎麼冷靜!那是毒品!毒癮呀!!!」
芽子強忍的情緒崩潰了 是她喊兩人去夜襲的 是她的突襲隊裡
被安插了內應 才讓那個黑手有機可趁 理智上她能夠明白
比起那兩位單兵 她這邊有一堆直接或間接的人員 破綻也就多
但感情上 她無法不責怪自己 那是自己的妹妹 另外兩位是她
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本來那麼活潑有朝氣的三人 現在變成這樣
還有可能 終身都在醫院中受折磨 她真的...
小心的控制好力道 任由芽子在他鉗固下 對著阿燎飆罵發洩情緒
跟他們不同 他們失去過太多 僅存的也不過就是 躺在床上的那人
不管緣由是什麼 沒能保護自己的愛人 就是自己的過錯 無法卸責
她撐不過 他會親手為她解脫後 結伴去復仇 等到這具肉體毀滅
或是復仇完 再去找她們道歉
一邊握著阿湘的手 感覺她的脈搏跟體溫 阿燎靜靜的聽著芽子飆罵
沒有點破 不表示問題不存在 這手段 十之八九 是樂生會裡面
那些實驗瘋子 想出來的計謀 沒辦法綁他回去 就使用人質攻勢
逼他主動當實驗品 五條性命 這麼沉重的重量 還真是太看得起他
賭了吧 不賭也是輸 剩下的 且看地獄 這次收不收他了
眼前的芽子 飆罵聲正在漸漸停歇 阿燎開始分析起 他的計劃
那藥 棋子說是惡魔 但在他看來 應該是只有成癮性的惡魔殘次品
既然是殘次品 他血液中的完整版 可能可以提煉出一些 抵抗劑來
但他們沒有時間了 毒癮的苦 他不希望 她們有機會感受
「...但...阿燎...要研究...要提煉出有用的部分 都需要大量的
實驗才能達成 實驗的人員跟實驗室 都可以協調處理 而樣本卻...」
「燎醬
~ 就是身體好呀
~抽再多都不怕喔~~~」
「哼!他這麼命硬 全抽完也死不了啦」
「...可是...」
「哎呀~芽子呀~燎醬
~還沒跟妳來一發呢~怎麼可能會有事麻~
快點~要給辛苦的燎醬~找個美女護士~~來幫燎醬抽血後~用嘴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