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為什麼您要說那種話?
柯尼,為什麼你不來救我?
母親母親母親。
柯尼柯尼柯尼。
這裏是哪裏?好暗、好黑,什麼都沒有。
有什麼東西滴下來了?是水嗎?鹹鹹苦苦的,好難吃,但至少比精液好太多。
這個香味是什麼?他聞過這個香味。是薄荷葉,一種小巧的香草植物,有時候它會突然出現在窗邊,他會趁父親不在時偷偷藏起來吃掉,終於可以吃精液以外的東西讓他好開心,而且吃著吃著思緒好像有變得清楚一些。
不對!
父親已經死了,他已經擺脫父親的控制,父親被他推下樓梯摔死了,他再也不是當年無助的少女。
母親沒有救他,柯尼沒有救他,是他救了自己。
他好棒,他是臟卜師露西亞,才不是工匠盧西烏斯的女兒露西亞,他已經從法余馬拉手中學會如何掌控線圈,再也沒有何任何人控制的了他,今後的人生由他自己主宰。
哭聲?是誰在哭?好難聽,哭的柔腸寸斷似的。
一定是柯尼!柯尼竟敢無視他的命令在競技場上大叫出聲,這叫他這個主人的面子往哪擺?
柯尼壞,壞透了,柯尼是壞奴隸,要好好懲罰不可!他要拿兩根假陽具塞進柯尼的菊穴裏操,讓柯尼記住這份痛楚,永遠不敢違背他的命令!
睜開眼,露西亞覺得臉有點癢,柯尼正握著他的手哭泣著,滴落的眼淚不斷地沾溼他的臉頰,有些滑進他的嘴角,嚐起來鹹鹹苦苦的。柯尼的頭髮有點亂,身上還穿著角鬥士護甲,黏在上頭的血液已經乾涸,分不清是柯尼的還是那頭老虎的。
露西亞輕輕轉動脖子,發現他人正躺在角鬥士宿舍的醫務室的床上,醫務室裏到處擺滿薄荷葉,那誇張的擺放程度可能讓其他人很難進到這裏。
「露?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真的醒來了嗎?」似乎是發現他的甦醒,柯尼停止了哭泣,颤抖著雙手幫忙將他扶起上半身,拿來枕頭立在牆上及塞在他腰後,方便他後背貼著枕頭坐在床上。
「柯……尼……你……好……吵……」動了動嘴唇,不知為何發出來的聲音沙沙乾乾的,他只是小瞇了一下而已不是嗎?
「露,喝點水,慢慢說,你已經昏迷三天,醫生說你正好被亂石打到腦門,雖然外傷都處理好,但可能還是會有噁心想吐的感覺。我好怕,我好怕你再也醒不來,從那天起你的狀況就一直很糟,那時候我偷摘了很多薄荷葉給你,聽商家說那是可以提神醒腦的東西,你再多喝一點薄荷水好嗎?」柯尼一直說一直說,吵的讓人受不得了,他連想要對柯尼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只好張嘴喝下柯尼湊到他嘴邊的水。
真好喝,是他很懷念的味道,感覺頭腦似乎清醒一些。
「柯尼利厄斯,市集上所有的薄荷葉都盡可能買回來了,你就算想再要也已經沒了。」這時候醫務室門外傳來吵雜聲,一群角鬥士人人都抱著薄荷葉站在門口,「太誇張了吧,這要叫入這麼進去?這是你買的?還是你?」角鬥士們吵吵鬧鬧地彼此笑話彼此,實在是太吵了。
「謝、謝謝你們……不過已經不用了,露已經醒過來,謝謝你們……」柯尼又開始哭個不停,這到底有什麼好哭的。
「我……要……走……」伸手輕推柯尼的手臂,柯尼見狀趕緊反握住他的手。
「好,我扶你下床,露,慢慢走,不要急。」柯尼牽著他慢慢將他帶到床邊,半跪著先幫他穿好鞋後讓他可以踩蓍自己的大腿當踏階下床,其他角鬥士們見狀幫忙搬動薄荷葉的擺放位置清出一條路讓他們可以離開醫務室。
他怎麼會昏迷三天?罌粟和花和葉他們都還好嗎?
露西亞心心念念地只想快點回到旅館,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非常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