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異邦來客|限交|with qwer02

看顧孩童的事情一向都是需要專注力與一些耐心的。

心性未定的孩子們總是容易被外邊的花花世界吸引視線,而他們那無知而無畏的行動力往往總會在看護者們意識到之前便將一切情勢推進到難以收場;而他們未曾豐滿的見識與經驗所造成的落差感卻又讓年長者們難以在嘗試與他們互動時保持應有的專注。

就好比如今的少年所面臨的情境一樣:名為凱索的孩子對於在大人口中輕鬆放倒了數名盜匪的異邦鄰人抱持著崇敬與追趕的情緒;然而在卡迪爾的眼中,欠缺了天賦與堅持的孩童卻是十足令人頭疼的。
latest #46
在無數次的嘗試之後,少年最終還是放棄了教習武藝的想法。如今的他連木製的教習刀都未曾從屋內取出,在帶著孩童簡單的學習了一些強身健體的體操之後,少年便臥在院子裡的躺椅上享受起了日光。

他保留了最後一絲神智注意著一旁孩子的動靜,看著昏昏欲睡的他除了身上亞麻布所不能遮蓋的那些舊時傷痕,一點也看不出曾經的武勇;而遠離了風沙與戰爭視線之外的他,也再難窺見命運中與他人的偶遇與緣分。
走訪大街小巷,康斯坦丁的目的不僅是為觀察民情,更包括實際參與百姓的生活。

畢竟如要成為受人敬仰、撫平人們傷痛的祭司,怎能不知民間疾苦。

雖說康斯坦丁尚未建立起將情報源源不絕地送往他耳目的勢力,但腳踏實地收集來的寥寥訊息也足以佔據康斯坦丁全數心神。

聽聞一名異邦武者的事蹟後,康斯坦丁便如好奇的松鼠,踩著盈巧的步伐前往傳說中塞滿松果的那棵大樹。
於那人門前站定,脣紅齒白的男童先是探頭觀察了番裏頭的氣氛,竭力擴展感官捕捉到的、是微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響,以及枝枒上細碎的鳥鳴。

躺椅上的男人沐浴在陽光中,烈焰般的紅髮被鍍上一層不真實的顏色。

這份安寧使康斯坦丁跨出試探的一腳。

「你好,請問是卡迪爾先生嗎?」如同吹落湖面的綠葉,掀起圈圈剔透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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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精緻嬌小而尚未見識多少世間艱苦的孩子,久經沙場血腥與旅途風霜的少年那仍未完全長成的身量便顯得冷硬許多。

在埃米利烏斯家那位未熟的雛鳥仍在門外探頭探腦時,無數次生死危機間行走所帶來的敏銳感官便讓那位來自河谷與黃砂的神裔察覺了外邊異常的氣息:已然無聲無息的讓全身肌肉都進入隨時可以發力狀態的卡迪爾在聽到了門外那軟糯音聲的時候便掀起了眼皮看了過去——

視界之中那名顯然在優渥環境下成長的男童眼底盈滿對於世間萬象的好奇與善意(或許還有些對未知的膽怯),儘管疑惑一名出身高貴的孩子為何要前來拜訪一個隱姓埋名的外邦人,但他相信這座城市的貴血也不至於愚蠢的派遣一個孩子來找自己的麻煩——給自己送禮還差不多,他難掩驕傲地想著。
「是我,有什麼事情嗎?」因而,在看了一眼名為康斯坦丁的孩子之後,紅髮的少年自那張喜愛的臥榻上半撐起身,儘管顯得慵懶,但似乎仍可隱約聽見金戈交擊的嗓音便在男孩的耳邊響起。

那明顯與平民見到帶著貴氣的人士所必有的拘謹而言相悖的氣質,也無一不在佐證著這名異邦人或許有些特殊之處的事實。
即便以成為祀奉神靈之人為畢生志業,並在掌控龐大盤根交錯派系的父親安排中接受多名教師的薰陶,但比起超然眾生的神性,那份出於年齡和靈魂本質的稚氣,使康斯坦丁更顯純粹。

在卡迪爾投來銳利眸光的剎那,康斯坦丁有一瞬間心生退卻,卻又不禁被那雙深沉的眼眸,與縈繞那人周身的非凡氣質牢牢攫獲。
於是黑髮黑眸的男孩定了定神,甚至微微挺起胸膛,眨著一對宛如凝結炙熱熔岩後淬入太陽熱度的、黑曜似的眼瞳,彷彿向天地昭告自身的存在般,開口道:「我是埃米利烏斯家的么子,康斯坦丁.埃米利烏斯。」

「我有一位來自異邦的博學導師,那名導師的傾心教授使我獲益良多,令我對外邦之地的諸多事蹟及道理抱持嚮往,聽聞卡迪爾先生來自異邦,希望有幸能獲得你的指教。」康斯坦丁直直地注視卡迪爾紅髮下的凌厲綠眸,恍若不知膽怯為何物的初生幼鹿,仰頸輕輕地舔舐生人的手心以示親暱。
埃米利烏斯家他確實曾經聽說過,但他們的家族成就對於並無所求的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而嬌小的男孩所提出的請求同樣並未超出他的預期:

自從他出了手幫助了被盜匪洗劫的鄰人之後,就總有些掌握著錢財或者權勢的家族意圖招攬他的效力或指導——可先不論曾作為那悠久古國的王血神裔的過往,前來拜訪的家族子弟抑或者家僕奴隸卻著實還未曾有人能在他的注視下流利地說完話,也就更遑論是像面前這樣彷彿一根指頭就能擺弄的幼童了:他們第一次見面就能在自己身旁待滿五分鐘不哭算他輸。
也因此,傳進耳中的、男孩這顯然超出平均值的答卷便讓得原先仍顯得興致缺缺的卡迪爾重新的正視起面前的幼雛,但他還仍然抱持著疑惑:他是知道的,學問、禮儀、武藝、社交......諸如此類的科目基本都會在那些所謂貴族們甚至王族們『家庭教師』的規劃下有序的推進——而他並不覺得埃米利烏斯家沒有一個足夠挑起教導責任的騎士,以至於他們必須來找一個(在紀錄中)只處理過幾次盜匪與混混的流浪武者。

「學識自有小少爺的導師授予、無法親眼見識的人事物存在於那些蠟板石刻與羊皮紙,或者存在於規整的街道巷弄之內,而一個只是會一些粗淺武藝的浪人又有什麼能指教埃米利烏斯家的小少爺呢?」
卡迪爾自臥榻上起身走近了康斯坦丁,並稍稍的彎下了腰看著男孩的面容——儘管他多少仍抱持著謹慎與拒絕(或許還有一點考校)的意思而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但少年仍然對著那勇敢的足以向著惡獸發言、卻又孱弱得容易因著外界舉止而受到傷害的嬌小孩子盡可能的放柔了語氣與表情。
聞言,康斯坦丁並未露出被拒絕的退縮或羞赧,而是神采奕奕地向前一步,主動湊近那張令人屏息的俊逸面龐。

「有的。無法從他人口中道來,也並不記載於任何文字間,除當事者外無人有資格傾訴他人的,珍貴如星辰的事物。」康斯坦丁童稚卻又閃爍著熠熠星子的眸光,夾雜強烈的期盼投往卡迪爾,「卡迪爾先生所擁有的、獨屬於你的人生。」

這是康斯坦丁的切身經歷。
「街頭巷尾的留言不能描述真實的你,旁人認知的形象未足以勾勒你的全貌,唯有透過和本人交流,才能真正認識你的靈魂。」

芸芸眾生何其之多,饒是康斯坦丁付出一生光陰,也無法一一理解透徹。

於是在這五彩斑斕的世界裡,他挑出於其中閃耀奪目色彩的光輝,希冀從而觸及方方面面的義理。

從青年娉美王公貴族典範的言行舉止,以及如收鞘寶劍平靜的同時隱隱散發寒意的氣息,康斯坦丁的直覺不斷發出他尚未能辨明其意的訊號。

因此康斯坦丁徑直道出內心的話語:「卡迪爾先生,我能夠感受到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是外貌或出身,而是貼近根源的部分。」
許多傳說都認為孩童是最接近神靈惡魔的存在,他們尚未被塵世抹滅的靈光足以在許多時候散發出璀璨而驚人的色彩。

在他的注視之中,雛鳥的眼中蘊含著隱約的光,嬌小的身軀之中彷彿正孕育著一段夢與理想,並未持有神靈智慧之眼的少年並沒有辦法斷定那終究會以何種形式誕生,而那奠基於無畏幼兒的直白話語雖不至於撼動他被時光所蔭庇的心靈,卻足以讓他改變主意、讓他決定認真聽聽男孩想說的話。
少年最終點了點頭,側身讓出了一個給予男孩通行的空間,隨著他隨意的拍了拍掌,隱藏在角落暗處的奴隸便抬出了一張供給客人使用的臥榻,並又有一名奴隸少年在桌子上擺好了時令的鮮果。

「先坐下吧,小少爺。」輕輕地拍了拍面前孩子的肩膀以示欣賞,卡迪爾踱步返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地用著大馬金刀般的坐姿坐下,並用著思索的眼神看著面前面容精緻的男孩。
康斯坦丁見狀從善如流地入座,彷彿為表善意般拿起卡迪爾提供的食物,以乖巧的坐姿捻著一顆顆青色的葡萄粒放入嘴裡,並在清甜的汁水溢滿口腔時被甘美點亮了眸。

當康斯坦丁抬起頭來,他冷不防地對上那雙猶如緊盯獵物的、狩獵者的眼瞳。

此前,康斯坦丁是半好奇半期盼地希冀卡迪爾為他展開另一個神妙的國度。
而今,於胸口底下躍動的急促節拍令康斯坦丁再也按捺不住躍躍欲試,抓起那串玲瓏葡萄跳下臥榻,朝卡迪爾所在走去。
面對未知的危險,在戰鬥與逃跑之間,脆弱的生命通常選擇後者,但康斯坦丁踏出了自己的那條道路。

在或隱晦或詫異的目光中,康斯坦丁貼著少年的腿坐在對方身旁,男童對周圍變化毫無所覺,掛在嘴角的弧度不曾落下,他甚至興致高昂地摘下本就由卡迪爾供應的水果,放到對方唇前,「這個超級好吃!卡迪爾先生也試試!」
他當然也有著面對面向人講述預言與故事的過往,但那已經是過去作為戰神準大祭司的往事了,彼時前來傾聽神諭與啟示的人們也皆是對著尊貴的神裔抱持著足夠的敬意,還從未有人曾如現在面前的男孩那樣的做出這般『大膽舉動』。

他過往除了未來的太陽以外一向不愛跟其他流有同樣血脈的孩子玩,而自己的堂兄年紀也足夠的成熟,以至於當一旁蹭來了康斯坦丁那屬於孩童嬌小且因著養尊處優而細膩嫩滑的皮膚觸感時,他的身體都不自覺地僵硬了難以察覺的一瞬間。
很快回過神來的他便注意到了男孩那自來熟的表現——湊近了他唇邊的果物還帶著剛從水中清洗撈起的冰涼感,他很快地在背後那些視線中笑了兩聲,並張口叼住了那仍泛著水珠的果物,隨著舌尖一伸一捲便靈巧的將那被餵過來的食物自康斯坦丁的指尖給收進了口中。

「若是他們不能保證採買物品的品質,那麼就得為自己的失誤負責了。」作為曾經同樣被人所服侍的一員,儘管盡可能的偽裝,但如同現在這樣心安理得享受貴族小孩兒給自己餵水果的行為便能窺見過往的一角。
「那麼,我們的小少爺想聽些甚麼呢?」他隨手揮了揮,讓得奴隸們都先行退下,也將顯然開始期盼著去外面玩的鄰人孩子給帶了出去,少年卡迪爾隨手一攬,便輕而易舉的將嬌小的男孩給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一邊在果盤上挑挑揀揀、他明顯柔和了許多的聲音這麼的詢問著懷裡乖巧而好奇的純真幼雛。
有那麼一瞬間,康斯坦丁感覺面前人的身影與自己的兄長重疊。

不至於無邊界的寵溺,但予以相仿的關愛。

那極其自然的親密舉止與男童和兄長間相處情狀出奇一致(差別在於卡迪爾不會出於逗弄咬住他的手指),因而康斯坦丁下意識地對少年心生親近,甚是習慣地在卡迪爾腿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黑眸目光掠過因動作滑下卡迪爾頸窩的、烈焰般的紅髮,來到佔據對方臉龐一側的猙獰傷疤。

「想聽卡迪爾先生說說家庭成員、以前居住的地方、名字的含義……」康斯坦丁內心的提問如夏日海灘的泡沫接連拍打上岸,諸多心緒化作一句話,便是他想盡可能地認識這名有著獨特氣質的邦外少年,「……以及有過哪些朋友。」

問到後來,康斯坦丁已然將腦袋靠上卡迪爾溫熱的胸口,抬著下頜朝少年投以燦若銀河的曈光。
他當然留意到了懷中男孩的視線——儘管作為戰神的祭祀時這樣猙獰的戰爭遺留是榮耀的一種,而如今他同樣也沒有打算在異鄉延續自己這一支神裔血脈,然而自己不在意是一回事、初次見面的他人不在意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緊隨其後的,便是小巧身軀依偎在自己身上的觸感以及孩子軟糯嗓音所提出的要求:他微微一楞——原先在他預料之中,這樣小的孩子那怕再如何成熟,更為關注的重點或許也都停留在那些與傳說差不多的『英勇』事蹟上面,因而康斯坦丁所提出的要求就稍稍的超出了他所預備以及打算與外人講述的部分。
「真是貪心的提問。」然而那怕是當年那個萬千風砂的惡靈,在面對敵人的孩子時也是會大發慈悲的,就更不用說如今懷中這只無害而只是抱有期待的幼雛了,因而他只是帶著笑意的輕輕拍了拍這個『放肆』的孩子,並在對方於自己腿上調整位置時輕輕的顛了顛、在幫助男童找到了一個更為適合與舒適的位置之後,他留下了一隻臂膀護著那孱弱的身軀不至於因著移動而摔落。

「那麼我就先給小少爺講講那個遙遠的國度吧。」他刮了刮孩童小巧的鼻頭,卡迪爾沉吟了一會,便開始用著青少年特有的沙啞聲音吟唱起了那些家鄉人民傳唱的歌謠——帶來肥沃土地與生命的奧爾河;平等的注視著大地、統領著萬民的太陽;以及永恆駐守在邊境抗擊敵人的風砂與戰爭之主......
異邦的神靈與文化在悠遠低啞的嗓音中躍然眼前。

康斯坦丁幾乎一頭栽進卡迪爾描繪出的壯麗國度。

儘管於康斯坦丁而言,那些故事是異教徒的詩歌,但他尚未、或者某位導師並未使他「學習」排除異己的概念。

因此康斯坦丁雙眸蕩漾著全然的崇敬與好奇,緩緩開口:「卡迪爾先生,你曾是神明在人世的口舌嗎?」
「神靈踏上了異邦便為凡物,未來要記得別對其他人說這樣的話。」他聽著康斯坦丁那在外人聽來顯然有些出格的話語,但並不以為忤,只是一邊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臀,一邊如同閒談一般的給予著來自年長者的指引與忠告。

「但,我過去確實曾經準備繼承___的名字。」他看著孩子天真的臉龐,最終還是張口,吐出了一連串難以理解的異國語言,「其意為:『統領萬千風砂與戰爭者塵世之化身』。」

與如今這座城市所位居的國度不同,政教高度統合的那遠方國度顯然在教職之上有著相異的見解。
那並非康斯坦丁所能理解的音節,飽含了某群民族對端坐高位之上的存在的信仰。

「這麼說來,卡迪爾先生不是祭司,而是神明的化身呢。」康斯坦丁凝視卡迪爾的目光未有一絲抗拒或異樣,宛如自然更迭下,繁星移轉間清風拂過綿延山巒,萬物通常流轉,「那麼就沒有必要憂慮,畢竟卡迪爾先生願意聆聽我的話語、我們能夠像這樣交談,正代表了你是多麼溫柔的存在。」

「當然我無意冒犯,但若能和卡迪爾先生更加親密的話,便是我的榮幸了。」黑髮黑眸的男童彎起眉眼,敞開猶若暖陽般的明媚笑靨。
「曾經差點是。」他更正了男孩的話語:「並不是擔心被聽見,戰爭的侍奉者最不怕的就是鬥爭了,只是這座城如此祥和,總不需要更多無謂的爭端以及誤會發生在這裡,不是嗎?」

儘管少年溫聲軟語地講述著名為和平的道理,但深究那雙碧綠的眼眸,那被隱藏的深處中所蘊含的卻是破碎山河、屠滅萬軍皆無法動搖的意志——但當回過神來時,少年的綠眸中卻只剩下了淺淡的、只屬於凡間的笑意。
「難道小少爺認為我們還不夠親近嗎?」在聽到康斯坦丁那希望兩人更為親近的話語時,自那顆小小腦袋緊貼著的胸膛中便傳來了低沉的笑聲、共鳴般地震動著孩童的感知;卡迪爾輕輕的托起了懷中人兒晃了晃,他一邊輕撫著這位首次來訪的稚童,一邊促狹地反問著對方。
被卡迪爾的小動作逗得笑出「咯咯」幾聲,康斯坦丁抬起那雙承載著粼粼波光的黑眸,「我希望卡迪爾先生喜歡我,就像我喜歡卡迪爾先生一樣。」

說完,他供奉似的獻上被水珠浸潤得剔透潤澤的飽滿果實,並親手遞到卡迪爾嘴邊,「如此一來,無論我什麼時候、造訪幾次,都能被卡迪爾先生迎之門內。」

話音剛落,康斯坦丁像是想到什麼,神情怔愣了一瞬,接著纖細白皙的小手搭上卡迪爾壯實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說:「這樣的願望……會不會過於踰越呢?」
「按理來說,確實有一些。」看著懷裡孩子難得有些忐忑而怯懦的模樣,他稍稍的停頓了幾秒刻意吊足了男孩的胃口,才笑著說出了下半句:「但只要我不認為的話,就不會。」

「不過我的確很少聽過這樣的要求呢。」沉思了一會之後,卡迪爾張口銜起年幼的祭祀所奉上的祭物,捲起瓜果的舌尖輕輕掃過了細嫩的指尖,隨後,少年一手托起孩童的臀部將對方抱的更高了一些,帶著繭的掌心擦在孩童白皙的皮膚上,帶來了搔癢般的觸感。

「但既然小少爺都這麼期待了,那麼——當然可以。」拍撫著康斯坦丁嬌小的身軀,他這麼的向對方低語著自己的答案:「只要小少爺想,只要小少爺需要,那怕是眾生沉眠的深夜,小少爺也可以敲開我的門。」
在卡迪爾抱起自己的身體時,於肌膚上摩娑的體溫及觸感,使康斯坦丁忽地回想起那方斜傾著金砂色光束的隔間。

不同的是,鐫刻於壁畫上的神明如今近在咫尺,僅僅仰首的距離便能與之共享吐息。

眼前的存在無疑是莊嚴且偉大的人神,而自己有幸獲得其恩寵。
說不出的感受盈滿康斯坦丁的胸口,彷彿注入了甘甜香醇的蜂蜜酒水,張開雙臂在陽光普照下的花田追逐翩翩粉蝶。

「科斯塔。」康斯坦丁抬頭蹭上卡迪爾的額角,嘴角揚起喜悅的弧度,「請叫我科斯塔吧,卡迪爾先生,我所愛的人們都這麼稱呼我。」
宛如新生的虔誠信徒般的眼神落在了他的眼中,但那對於已經永遠離開位於故國神座上的少年而言卻並不在意,或許是那已經有無數年月未曾見過的眼神;也或許是因著那天性使然;更或許是名為卡迪爾的少年自信有著充足的時間引導面前的幼童歸回到他所應行的路上。

「當然可以了,小少爺。」最終,少年只是抱著懷中嬌小的人兒,並輕輕地用額頭同樣抵住了康斯坦丁的額間,口鼻間悠長的氣息拂過了那張稚氣的臉龐;失卻其位的『神靈化身』低語著、如同呼喚寶愛的信徒一般寵溺地低聲呼喚著面前的小小男孩:「科斯塔、親愛的小科斯塔,很高興見到你。」
流浪異邦的少年神祇在注定毀滅的塵世間遇見了一名稚嫩的異神祭祀,那雙尚未被世俗侵染的眼眸中蘊含著對萬象的好奇與光輝:年幼的孩童自己送上了門來,對著異端獻上了自己的虔敬與愛戴,並請求他的教誨。

久違的、儘管在故國也算中大獎般的緣分令他平淡的內心也泛起了屬於凡人的貪婪,少年摟著科斯塔稚嫩的身軀,輕聲向他講說著那些孩子所感興趣的故事與人物。
今日的『課程』直到了很晚的時間才暫告一段落,一向怠惰的卡迪爾一掃過往將人送出大門便算了的態度,少年親自的領著康斯坦丁安全的返回了埃米利烏斯家,在將柔弱的孩子送回了安全的宅子內後,他難得的蹲下身,輕輕地向顯然還意猶未盡的孩子許下了只要他向家裡告知清楚,以後想待多久便可以待多久的承諾。

在那之後,異國的少年才一手扛著自己那柄鐮型劍、耳間還別著男孩康斯坦丁從自家花園中新摘的風信子,並踏著夜色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呼呼嘿嘿......異教徒誘拐送上門的純真小神官實錄(靠邀
好謝謝康中跟小可愛科斯塔來跟這個長的兇巴巴的異邦人玩.....小可愛科斯塔是人間瑰寶........
卡迪爾大人!! 有夠帥氣有夠辣,這個男人真是該死的甜美!!!
科斯塔整個互動中都在賣萌 謝謝卡迪爾大人願意買帳((
要被溫水煮青蛙太暖了吧卡迪爾原來是這樣的卡迪爾
居然就這樣抱上大腿了!?居然還親親抱抱舉高高,我的心臟(重擊
等等
qwer02: 小可愛科斯塔.....小寶貝科斯塔......乖乖小朋友又香又軟........恆.........耶也謝謝小科斯塔寶貝願意貼貼....(貼貼
CeeXin: 卡迪爾居然是這樣的卡迪爾 (重複屁)
救命我真的是沒有一點點防備(唱)
nexiaixen: 好爽哦......把小可愛親親抱抱舉高高......卡迪爾過太爽.......(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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