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了幾根起來的積木高塔在課本上頭搖搖晃晃，沈釆爻趴在床上，小心翼翼的伸手，抽了一根木頭起來，高塔結構看起來更斑駁了，不穩的基底勉強立在以幾紙課本為立足之處的床墊上。

他輕輕嘿了一聲，看向一旁的嚴袀格。

「換你了。」

嚴袀格從小就喜歡玩這個，但他並不常把疊疊樂帶到學校，除了收拾麻煩外，木製的玩具如果弄髒他也會很心疼的。

「做事就是要大膽一點喔。」

他抽了一根底部的起來，高塔微微顫抖。

「不錯喔嚴袀格……」

現在底部不能再動了，如果是在平地還好說，但是在床上？

沈釆爻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抽積木出來。

整個積木塔看起來更加搖搖欲墜，沈釆爻笑了幾聲把球踢給嚴袀格。

至於為什麼要在床上玩，是因為他們打了一整晚的天荒惡黨，正要入睡前，嚴袀格拿起那盒疊疊樂，而沈采爻一向很好說話，所以他們就這樣開始了。

「真保守啊，遇到看不懂的題目你一律選C嗎？」跟打遊戲一樣愛說垃圾話，嚴袀格都是錯在相似觀念，兩個選項間猶豫中選擇最錯誤那個。

他一邊說話，一邊抽了根安穩的。

「保守的方面我們看起來不相上下？」

他抬頭端詳了一會積木塔，現在動作都不敢太大，沈釆爻再次抽了一根下來，木頭在床上四平八穩的立著。

「不選C要選什麼？」

「選一個最有可能是答案的，用直覺或第六感？」他將中間的支柱抽掉，有些激進的手段，但在這樣簡單的遊戲上格外有效，「我的大考運還不錯來著。」

即使他們是國中直升上來高中的，但不妨礙嚴袀格有這樣的認知。

「……」

他很專心的把上頭邊邊的木頭抽掉，積木夾在他手指裡最後被握在手中，積木塔和先前一樣搖搖欲墜，沒有因為他的動作有太大影響。

「這我相信。」

「但不會的題目還是不會。」

就像數學不會背叛人，因為數學不會就是不會，嚴袀格說完也安靜下來，手裡抽起一根木頭，積木塔看起來快倒了。

「……」

他盯著積木塔一會，沈釆爻時常在專心時變得寡言，彷彿兩個狀態是被分割出來的時空似的，但他也沒有猶豫太久，伸手就把一個只能勉強與安全擦上邊的積木抽下。

底座晃了一下，搖混了上頭的平衡，整個疊疊樂都隨著倒下，他笑著放下手裡的木塊，認輸一樣的，不過似乎也不是很上心。

「就像如果我小心一點抽可能還是會倒的疊疊樂。」

他隨口比喻，但一些數學的應用題解法可能比想像中多一些。沈釆爻看了一眼時間。

「要再來嗎？還是早點睡？」

「……比喻恰當，鴻明一定喜歡這個。」嚴袀格稱職的當個捧哽，在崩塌時鼓了鼓掌，不特別高興，但也絕對並非不開心，只是單純又簡單的笑著。

「你都問了、當然是再來一局！」

如果這次贏了就跟沈采爻說說他對未來的打算，嚴袀格如此下定決心。

天方夜譚般不切實際的想法，也許他是有那麼一點的需要被反駁，才能乖乖放棄。

「這次你先開始、」他理了理木塊，猶如理清自己繁雜的思緒，高中生的煩惱不外乎就是升學與未來，而嚴袀格並不擅長唸書，即使他認真上課也一樣。

「輸掉的人講一件糗事如何？」

「謝了。」

沈釆爻看嚴袀格理著積木，隨手拿起倒下的木塊一個一個疊回去。

「我的糗事你大多都知道了吧？」

他隨手抽了一根安全的。

「換你。」

「有趣的故事再聽一百遍都不會膩喔。」木塊疊成的塔方方正正，就算根基是課本和柔軟的床鋪，但在遊戲開始時，他完美無缺，就表面上而言。

隨著他們的抽取，慢慢地失去平衡。

「輕輕鬆鬆。」他挑了側邊一根，使其開出缺口，連眼睛都沒有眨。

「就算把那故事的主角加上你也一樣有趣？」

手有點麻了，他緩緩換了個姿勢，積木高塔微微搖晃，他又看了一會才下手，第三根十分安全的被他取了下來。

「你是指我沒把你及時叫醒，結果被林森棋一起轟出去罰站那次嗎？」

他順著沈采爻抽取點，又抽了一根核心支柱，高塔呈現中空的狀態，不太平穩。

「我看班導應該改名叫鷹眼。」

至於有趣的程度，那還是挺搞笑的。

他笑了起來，讓疊疊樂在柔軟的床鋪上抖動，手指碰在上頭一會才平穩的拿下了另一根，高塔有點傾斜。

「我到現在還搞不懂為什麼他也要把你一起轟出去。」

「但我也有人陪了。」他把手裡的積木堆在一邊。

「大概是因為我們總是待在一起吧，陪你比上課好玩多了。」

嚴袀格笑了笑，不顧木堆還沒恢復穩定，就伸手抽開木條，他細數著糗事。

「小學才藝表演也是一起穿女裝……不過那時候還沒有糗的概念。」

塔頂傾斜，但還未倒下。

「我真的要說……嚴格你真的，……很適合……那副打扮、」

可能是回想起那時的光景，他努力地憋著笑意，拿著疊疊樂的手隨之抖了一下，木頭塔就這麼被晃下來，在床上散落一片。

「……你又贏了，嚴格。」

沈釆爻把積木堆疊到課本上面集中起來。

「我還有什麼能說？」

他翻動手裡的一塊積木，可能還在回憶自己到底還有什麼糗事沒和嚴袀格說過。

「……」

嚴袀格贏了，卻沒有跟平時一樣跟著笑出來，他們的勝負通常是五五均分，也許是聊天的話題太搞笑，讓沈采爻沒得發揮。

他眼疾手快將快要掉出床的木棒撿回來，受到壓力的床鋪反倒把疊疊樂弄得更亂。

「嗯、或許你可以說說小學到高中那段時期的……」但他還沒準備好要坦承。

嚴袀格的視線落在沈采爻的手上，不太敢正視對方，老實說他不知道對方會怎麼想，總是得說的，這想法從第二次模擬考就卡在他的腦袋裡，屬性是無法丟棄。

… 「我倒是有……想說的話，關於未來。」他拿來枕頭抱在懷裡。

「……像是有次你把你的感冒藥水帶來我家，我以為那是飲料就喝了一口？」

其實真的挺好喝的，沈釆爻把積木都放在課本上之後隨手放上一邊的櫃子。他坐了回來，靠在床頭看向抱著枕頭的竹馬，帶著一貫的笑意等他說話。

「喔、那真的很好笑。」
本打算嚴肅一點說話的嚴袀格因為這件事有點破功，當沈采爻在的時候，他的笑點簡直低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我是想跟你說，放棄學業去打電競比賽的話，有沒有可能贏？」

「我不確定……」

沈釆爻微笑著，短暫的沉默，因為和他這麼說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在那瞬間把他們或許應該考慮的事在腦裡過了一遍，而他必須承認，他所擁有的知識不足以肯定的給予他答覆。

對著沈采爻的沉默，嚴袀格明顯更加緊張，連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

「我知道這有點……呃、不切實際，但是我好像真的……」

「有點想要這麼做。」他不是學習的那塊料，而且這不負責任的規劃裡，其實也擅自設想對方的未來。

——卻也足夠他給予可能性了。

「但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他翻了個身側躺著，看向嚴袀格，伸手把他的枕頭抓了下來。像是一個被讀書和讀書以外的門在這時期被嚴袀格打了開來，現在不做可能以後再也做不了的那種。

「既然你想做，那我們得好好考慮才行。」

「……真的？」他的指尖還愣愣地捉在抱枕的一角上，沈采爻的語調肯定，幾乎讓嚴袀格有些質疑自己的耳朵。

「——！」

他上揚的抽氣聲幾乎可以聽見明顯的喜悅，手放開了那塊抓皺的枕頭。

「沈采爻，我可太喜歡你了！」

他不由分說的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因不正的坐姿使嚴袀格幾乎捱著對方才能抱住，下巴靠在沈采爻傾斜的肩膀上。

持續了幾秒才放開，明明沒有喝咖啡卻沉浸在一種過度亢奮的情緒中。

「真的……、！等等！」

他跟著倒在床上，環著嚴袀格的背好笑的發出幾聲氣音，天知道他到底是苦惱了多久現在才這麼開心，沈釆爻卻也收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們起來還要查一堆資料呢，要做的事前準備肯定很多，還有可能無法實行……」

他在這裡收了嘴，頭放鬆的掉回枕頭裡，就挨著嚴袀格。

「總之看看情況再說，我會跟你一起找方法的。」

他拍了拍嚴袀格的背，這一刻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樣，沈釆爻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

「在那之前，先睡飽吧。」

「沒問題，都聽你的！」

微妙的安心感讓嚴袀格沒辦法馬上入眠，他的髮梢蹭了蹭沈采爻，才摘下眼鏡與髮飾，放在一旁的床頭櫃，關掉燈光。

「盒子……我沒有想得很周到、」

他的房間頂部貼著散發螢光的宇宙壁紙，嚴袀格微微抬起手，試圖捉住那微光。

「但感覺跟你一起的話，什麼都能辦到。」他在尾音笑了聲，並捉住被角，或許也是意識到自己有點肉麻。

「——半夜可別搶我被子喔。」

「……」他幾乎要不知道要自己該怎麼笑了，「你才別把被子踢下床……」

沈釆爻看著眼前的微弱星光被身邊伸出的什麼擋住，於是他也下意識的微微抬起手，虛虛攏住。

「我會和你一起想周到的，雲閣。」

他笑著輕歎一聲，為了或許會因此變得截然不同的明天。

「晚安。」

「嗯，晚安。」指尖被更高一些的溫度圈起，嚴袀格想也沒想便反手握住。

好似找回安定的心情，又或是捉住微不可見的希望，那些焦躁不安遠離了他。

是的，未來會是滿載期待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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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袀格萌死我了 跟我把一些縮圖看起來不太妙的垃圾塗鴉放出來一樣令人想鼠...(淡笑流淚並死去)...我愛白癡男高...

對……這是一個什麼都沒發生的交流，只有白癡男高去打電競
沈盒子真是太好看了….好寵竹馬

我要做你的加油旗子幫你揮

你們真的好香

我以後插旗都用加油旗子（雲閣：？）謝謝雪名中你也好香（好？

C_ERROR:p_cyril:sleeplessX: 我愛ㄋ悶你悶都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