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様の世界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死神|藍平|短篇】
《花言葉。其三、彼岸花(下)》
*清水向,接續上篇的故事,時間點是藍染擔任五番隊隊長、平子及其他假面軍勢成員剛到現世的時期。
*人物可能OOC,本篇為平子視角,有平ひよ(平日)互動。
文章下收
好讀版:【藍平】花言葉。其三、彼岸花(下)#BLEACH #藍染惣右介 #平子真子 #猿柿ひよ里 #鳳橋樓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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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寫在文前的聲明:

1.主藍平,清水向,時間點是藍染擔任五番隊隊長、平子及其他假面軍勢成員還在現世的時期。

2.人物不可避免OOC,本篇為平子視角,有平ひよ(平日)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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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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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時光飛逝,假面軍勢一眾人來到現世也過了半世紀,親眼見識人類歷史的飛速演進,從最一開始的無所適從,如今八人都在現世找到各適其所的生活。

但在一個城鎮待上十幾年就要再遷徙到另一處去,否則部分觀察力強大的人類會開始起疑,逐漸發現這群人為何能維持不老不死的容貌。

身為擁有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壽命的一群「前死神們」,對人類這種僅有短短數十年生命的種族不斷追求不老不死的癲狂行為再也清楚不過。

一邊過著不定時就要更換居所的漂泊生活,還要一邊注意屍魂界的眾人有沒有找到他們,起初除了平子真子以外所有人都很不適應,但時間一久了也逐漸習慣,如今會對這件事頗有微詞的只剩猿柿日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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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所以說,我們到底還要過這種躲躲藏藏的生活多少年?」

日世里稍早聽說又要搬家的事情顯得十分躁動,大口大口嚼著鳳橋煮的紅醬義大利麵,飽餐一頓後不耐的放下叉子,怒目環視餐桌邊還在用餐的七個人。

儘管現在經濟狀況改善許多,假面軍勢的眾人再也不需要像剛來現世一樣蝸居在破爛的木造老房,還能租到一整棟修葺漂亮的獨棟別墅過上有吃有喝的穩定生活,但好不容易安頓下來後沒幾年,卻又因為周圍鄰里懷疑他們的身份,不得不被迫離開現有居所四處搬遷。

「這話你都說多少年了還不膩呀?呆子。」

面對日世里的埋怨,平子只是一如往常的冷眼吐槽,慢條斯理的把瓷盤中所剩不多的麵條往嘴裡送,斜眼瞥了一下對方後不緊不慢的拿起餐巾紙抿抿嘴,如此刻意放慢動作的行為看在日世里眼裡更是令人感到沒來由的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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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我是真的受夠了,所以這次搬家我還要當第幾次轉學生?第42次嗎?」

坐在日世里身邊的矢胴丸莉莎眼見少女的怒氣越來越烈,輕輕摸了摸她的肩膀安撫著,示意她別再繼續生氣。

「沒辦法,人類實在是太容易起疑了。」鳳橋雙手一攤無奈搖搖頭,他目前是八個人中收入最多的,不但在國家級的交響樂團擔任首席,還因為琴藝精湛招了好幾位得意門生,「連我最近多收了幾位學生,還要被家長懷疑資歷是不是假的,好在我現場拉了首帕格尼尼的曲子這才免除一場沒必要的紛爭,人類貴族可真是有夠難搞的。」

「人類就是這樣,習慣不就好了,像我一樣當個家裡蹲看看漫畫也不錯呀。」

愛川羅武放下餐具,將身子往餐桌椅背上斜靠,只剩兩個椅腳維持平衡的木椅吃力地在磁磚地上搖晃,發出「吱嘎」的尖銳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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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一股尷尬又略顯沈重的氣氛瀰漫在眾人之間,每每提到搬家總是少不了無奈與埋怨,但為了能夠等待時機成熟找到藍染等人復仇,再怎麼辛苦跟不甘也只能默默往肚裡吞。

「這樣吧,搬家前大家要不要去渡個假?食衣住行我全包了!」

平子瞇起眼睛露出潔白的牙笑著,試圖緩和現場連他自己都尬到受不了的氛圍,所有人耳聞可以出去玩還不用自己付錢,全都樂得跟拿到最想要的零食而笑顏逐開的孩子一樣。

「好棒好棒!白想出去玩很久了,拳西你說是吧?」

「你可千萬不要吃太多喔!把大家旅費吃光的話你就關在飯店不准出來!」

久南白與六車拳西開心的拌嘴起來,坐在久南白右側的日世里瞪著他們,臉色卻突然一沉沒絲毫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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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禿子真子,你是吃錯藥了吧?平常你小氣的不行,今天是腦袋被門夾到了是不是?更何況你哪來那麼多的錢?」

「你不需要知道吧,呆子。」平子起身走向日世里坐著的地方,俐落舉起手刀就往對方頭上小力劈下,少女吃痛地哀嚎起來,在座沒有任何人試圖阻止他,大家都對平子這種像家中長子長女一樣管教弟妹的行為見怪不怪,只是不約而同「噗嗤」笑出聲,「你只要給我負責認真的好好玩就可以了,剩下不要問那麼多。」

「我覺得真子的提議很好,有時候悶太久真的該找個地方轉換心情,大家說是吧?」

鳳橋沒有理會日世里的叫喊及口是心非抱怨式的讚美,轉頭看著滿臉微笑的平子應聲附和道,餘下所有人也都表示贊同。

「也是啦......羅茲說得對,我們真的很沒有好好一起出去玩了,那就不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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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日世里瞥過頭嘟起一張小嘴不再說話,儘管看起來還在鬧脾氣,眾人都知道其實她的內心開心得不得了,畢竟是年紀最小的成員,小女孩脾氣幾百年來始終如一, 雖說有時兇暴起來略嫌難纏,卻也不失率真可愛。

「那大家準備好,這週五就出發,我先出去買個東西。」

「真子,鎮上雜貨店有開的話,幫我買罐抹茶粉回來,謝啦。」

「知道了。」

平子輕聲回應有昭田缽玄的請託,隨手抓起擱置在玄關處的鑰匙,推開厚重的檜木大門走出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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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大門關上瞬間,在眾人面前一直掛著的輕浮笑臉立刻沉下,平子長舒一口氣、雙手插在黑色西裝褲口袋裡,緩步沿著石子路漫無目的地晃到河岸邊,遠遠便見到茵茵草地上散落幾顆閃耀的紅寶石,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亮眼的光芒,然而駐足細看這些紅寶石原是艷紅如血的彼岸花。

這堆彼岸花是當地野生的,幾年前剛搬到現在的居所時平子就發現了它們,想著自己好一陣子沒有栽花,便著手在這杳無人煙的草地上開始試種幾株,不想這邊的土壤異常肥沃,原先只是一時興起的嘗試,生命力強大的彼岸花群竟在秋季盛放,滿地緋色花海甚是奪目。

踏著有些沈重的腳步走到赭紅花海前方,平子僅是靜默凝望這些開得絢麗的花兒,眼神中交雜著欣喜、落寞、憤怒與哀愁,緩慢伸出細長的手指愛憐地輕撫著細小紅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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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你們也是不用這麼熱烈回應一個前死神的無心舉動。」

平子在內心暗暗吐槽,彼岸花的正名應叫石蒜,只是因其莖葉有毒、盛開於悼念死者的秋季與河岸邊,就被遠古時期的人類多做解讀、穿鑿附會成冥界之花,實際上死神們在引渡成為整的人類前往屍魂界時,他們沿路並不會見到這些形狀奇特的紅色花朵。

如今現世的人類看到彼岸花會說那是開在三途川的花朵,說那是會在黃泉路上接引死者前往冥界的指路燈,但他們豈又真的見過三途川的存在。

發出異香、引誘身負罪業之亡靈做著彼岸美夢的曼珠沙華,與接引亡魂到另一個世界重新展開生活的死神,兩者屬性實是互斥。

如今彼岸花為了一個穿上義骸偽裝成人類的死神狂亂開綻,看在平子的眼裡實在是既諷刺又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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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自從剛來到現世之時見到幾株孤單盛開在角落的彼岸花,平子就養成了一個詭異的習慣,每當假面軍勢轉移一次陣地,他便會在住宅附近找尋彼岸花,若是沒見到就索性選個適合的土地撒下種子,就像他過去在五番隊隊舍花園種植椿花一般,不過他沒讓其他七個人知道自己默默勤於園藝之事。

彼岸花、曼珠沙華、死人花、幽靈花,儘管稱呼不同,本質都是一樣的。

既然早已不是椿花盛開的季節,讓曼珠沙華取代其高貴緋色的身影也未嘗不可。

曼珠沙華於秋季盛放時似熊熊烈火燎於芳草原野,一朵朵漏斗狀小花簇擁成整株輻射傘狀的完整花朵,花被如舞動的女伶彎下柔軟的身軀奮力伸展,傾盡全力開綻花瓣之堅毅不下椿花,每每視之恍若隔世,妖豔鮮紅入眼深處,似是在提醒自己勿忘幾十年之恨。

鮮紅的彼岸花在琥珀色的瞳內照出火光,那是對藍染惣右介的愛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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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大姐姐,你喜歡彼岸花嗎?」

稚嫩空靈的童聲讓沈浸在深思中的平子回過神來,轉頭看到剪著齊劉海姬髮式、穿著紅色長袖洋裝的長髮女童站在身後,她擁有深沉的黎黑雙眼,彷彿能看穿自己的靈魂。

「我不是大姐姐喔,要叫我大哥哥才行。」

「抱歉,大哥哥喜歡彼岸花嗎?」

「喜歡呀,特殊的造型很漂亮,用來插花也不錯。」

「可是,媽媽的花道老師說,插花用椿花最好看,說什麼有『剎吉』的美感?」

「是『侘寂』才對。」平子像是意會到什麼一般驀然起身,走到女孩跟前蹲下,「你年紀還小,可能還不懂這詞的含義就是了,等你長大些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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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媽媽常常跟我說,她的花道老師很漂亮,常常說椿花很美,要我學著試試看插花,不過那個老師好像是個男生。」

平子沒有說話,只是專心聆聽女孩的童言童語。方才從女孩口中聽到「侘寂」二字他便察覺到不對勁,的確這十幾年自己靠傳授花道技藝賺了不下於鳳橋收入的錢,這孩子的母親就是課堂上某一位常常抱怨女兒太安靜不愛說話的學生,只是自己從來沒看過這孩子的樣貌。

「不過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我來幫媽媽折一些彼岸花回去,平常我也會過來這邊看花。」

「你喜歡彼岸花嗎?」

「我覺得它們長得好像蜘蛛的腳,還是一整朵的椿花比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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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是嗎?」平子的疑問句乍聽像是否定句,他起身遙望新月高掛的夜空,似是而非的幽幽說道,「我倒比較喜歡彼岸花,花季結束的時候是整朵花直接枯萎,不像椿花開到極限後還是完整的從樹枝上掉下來,花瓣都還沒黃呢,多沒意思。」

「大哥哥說自己喜歡彼岸花,不過我覺得,還是椿花跟大哥哥最像了。」

一臉冷淡的女童漾起笑容,稚嫩的雙手輕輕折下幾株彼岸花攢在手裡,抬頭直勾勾的凝視平子的面容。儘管平子極力否認,還是躲不過這孩子的一雙慧眼,而且她還留著一頭和自己過去一模一樣的長髮,這讓他感到更無所適從。

「好了,時間不早了,小妹妹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大哥哥,你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類吧?」

「啊?」

面對孩子這般冷靜的質問,平子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女童卻轉過身背對他,唱起人類小孩無不知曉的熟悉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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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籠中鳥呀籠中鳥,等待何時飛出來,即將天亮的夜晚,仙鶴壽龜跌倒了,後方伊人又為誰。結出果實的時機快要成熟,椿花的化身呀,莫要以火紅狐面隱藏真實,等著所愛所憎伊人到來吧。」

「你在說什麼……等等!」

話音方落,轉瞬間還在身邊吟著童謠和歌的女童竟突然消失了,一身深紅衣裳溶入暗夜,再也找尋不到痕跡,地上僅殘留著一只烏鴉的黑羽。

這不是一般的鳥類羽毛。平子撿起地上的黑色鳥羽仔細端詳,在皎潔月輝照耀下竟隱隱閃著透亮的晶光,還隱藏著些許不屬於現世、不屬於虛、也不屬於屍魂界的力量,雖然無法得知這股力量的來源,至少感覺得出來沒有透露出任何惡意。

如果以現世人類的神道教信仰來說,這東西有可能是「八咫烏」的遺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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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雖然身為死神是不相信任何現世的泛靈信仰,但一連串難以解釋的神秘邂逅讓平子下意識緊張起來,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屍魂界的人或是虛盯上,連忙戴上虛之假面加強自己的感知範圍與能力,但方圓百里內沒有感知到任何靈壓的反應,就連那只散發不明力量的烏鴉羽毛也是。

那孩子到底在唱什麼?一開始聽起來是現世孩童的猜鬼遊戲童謠,怎麼後面變成語焉不詳的和歌,這孩子到底知道什麼,又為何行跡如此詭異?

仔細找尋了周圍是否有任何靈力留下,確認過沒有任何來自屍魂界的動靜,平子才快速收回覆於臉上的白色面具,解除虛化狀態。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放鬆警戒,平子想起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十六月夜,藍染口中的完全催眠能夠讓自己產生偷梁換柱的錯覺,但沒人點明便不會完全發現,那樣瘮人的能力時至今日也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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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仔細想想,現在這個時間點藍染也不會來到現世,畢竟前陣子跟浦原聊天的時候,對方提到最近幾年護廷十三隊又進了好一批來自真央靈術院的新血,想必各隊長忙著調教自己的副隊長與席官們都還來不及,就算是藍染忙著做那堆不為人知的虛化實驗,想必也沒辦法分身來到現世找尋自己。

把腦袋裡千頭萬緒的念想梳理乾淨,平子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右手下意識的去撥弄耳邊的短髮,沒了淡金色髮絲的遮蔽,一只戴在耳垂上的白銀椿花耳針暴露在黯淡的月光下,沈默折射出淺淺的銀輝。

彼岸花僅僅只是恰似今日己身處境,若要說自己打從靈魂深處真心喜歡彼岸花,那可就真是謊言了。

果然觀察力敏銳的小鬼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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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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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幾天後,假面軍勢八人便來到了位於日本東京距離不到200公里外海的伊豆大島,剛下船沒多久眾人從舟車勞頓的疲累中立刻精神起來。

「是藍藍的海欸!」

久南白開心的叫出聲,換上一身輕便秋服的她在海灘上快速奔跑,跟在她身後的六車拳西吃力地扛著行李追著,深怕對方一個玩嗨就暴衝到走丟了,愛川羅武則是同樣跟在拳西身旁,要是拳西壓制不住太興奮的久南白,自己也可以憑藉身體的優勢幫上忙。

莉莎與日世里放下隨身包包後,眼見前方就是嚮往許久的蔚藍海洋,迫不及待的脫下寬鬆的休閒服,露出老早就穿在裡面的泳衣,歡快的一起走到淺灘玩起水來。

鳳橋與有昭田缽玄不是很想曬太陽,便將眾人的行李整理起來放在大陽傘下,兩人拿了幾張躺椅過來,悠哉的在傘下乘涼,眺望水天一色的絕美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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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羅茲、小缽,大家的行李麻煩你們看一下了,我不太會游泳,你們慢慢玩。」

「那真子你要去哪裡呀?」

「我去個廁所,順便幫大家找晚點晚餐要吃的餐廳,晚點我會回來跟你們會合的。」

身為美食家的鳳橋本來想起身跟隨平子的腳步一起去找餐廳,卻被身邊的有昭田缽玄伸手攔下,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跟上。原先還想說為什麼有昭田要攔自己,猛然想起上禮拜在看伊豆大島的旅遊資訊手冊,上頭寫著「伊豆大島擁有全日本最多的野生品種椿花,盛開在島上各處的花園,尤以『椿園』景緻最為人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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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也是,就讓他一個人靜靜吧,別看他總是笑笑的,誰知道幾十年來心裡該有多苦,只是都沒說出來罷了。」

鳳橋看著平子難得穿上較為休閒的裝束、駝著背蹣跚走掉的背影,覺得有點替他感到心疼,這位當時在真央靈術院和自己算是同期的天才,平常總是吊兒啷噹、慵懶閒散的志得意滿模樣,竟也有如此失意的時候。

平子走向距離海灘不遠處的腳踏車租借小店,掏出硬幣付帳牽走了一台普通的單車,在有些狹窄的鄉間小路上慢慢騎著,迎面而來的海風溫暖中夾雜屬於秋季的涼意輕輕拂上面頰,鬱結的身心久違接觸大自然才得以紓緩些。

大概騎了十來分鐘的車程就抵達這次來到伊豆大島的主要目的地,平子停好腳踏車,緩步走進島上最著名的椿花栽種處「椿園」,還沒踏進去就在大門處聞到各式品種的椿花揉和的沁香,熟悉的味道喚起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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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那些不願想起的事情原以為自己已經忘了,未料記憶卻如此鮮明,像是倒放的電影膠卷般歷歷在目。

眼前正是秋季會綻放的紅色、粉色及白色椿花,像極了五番隊隊舍花園當初種植的滿庭花海,而隊舍花園內的艷紅色椿花也是特地從的當時現世的伊豆大島帶回瀞靈廷的,能再次踏足椿花來源之地應是欣喜,如今事過境遷,賞花人的心態也變了。

那時候的他會摘起還在枝頭上綻放的花朵帶回隊長房內,自己親自把椿花花瓣與椿花果實一起烹煮成特製的護髮油,那人也會在身邊幫自己的忙。

不僅僅只是這樣,每到春季椿花盛開之時,五番隊會舉行盛大的賞花大會,那人也是形影不離地跟在自己身邊忙進忙出。

只是中間總是隔了六步距離,在一個要靠近與不靠近的邊緣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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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眼角瞥見椿園大門口的木桌上擺了一束裁剪好的椿花花枝,棕色的枝椏上點綴著各色椿花花苞,看來應該是要送去給附近的居民插花用的。

平子走進椿園,滿庭各色花朵將其包圍,他沐浴在清雅的花香中,想起了前陣子在教學生插椿花時,腦海裡無意間浮出了一段日常不過的對話,不知為何自己卻記得相當清楚。

也是這樣一個秋天,平子蹲在五番隊隊舍花園裡,雪白的隊長羽織下襬在青青草地上散開,乍看像是一朵盛開的白色撫子花,他一邊撥弄自己長度及腰的金髮,一邊拿著花道剪挑選著自己心儀的椿花樹枝,想說放在隊長房的花朵都快枯了,得裁些新的回去放。

選了一些自己喜歡的款式後,平子將椿花樹枝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轉過頭卻看到自己的副隊長藍染惣右介站在不遠處的櫻花樹附近,一雙深邃的棕色雙眸正盯著自己瞧,那並不該是一個下屬對上級該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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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稱之為神秘、期待、渴望、溫暖、不解、淡然、歡快的情緒在那對眼睛裡像漩渦般攪動,還埋藏了些許慾望。

「惣右介,你在那邊幹嘛?」

「沒什麼,覺得抱著椿花的隊長您像一幅畫一樣好看,看入神罷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呀?快點過來幫我拿啦。」

「您又剪太多花朵,自己抱不動是嗎?」

藍染微笑著走近平子,還是巧妙的維持六步距離,唯有在伸手接過椿花枝的剎那才拉近了幾步距離,下秒又回到原本應有的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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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怎麼可能抱不動,我就只是剛剛彎腰彎太久很累而已。」平子扁扁嘴幫自己辯解,隨即伸了個懶腰,那憊懶又帶著些許雍容的樣子實在是一點都不像個護廷十三隊隊長的做派,「你剛好又在附近,不叫你幫忙要叫誰,難不成特地叫銀那孩子過來拿嗎?」

「沒事,我只是開個小玩笑,隊長您別生氣。」

「我看起來有在生氣嗎?」

平子認真的問道,雖然自己時刻提防著藍染這個人,但也不是真的不想跟他交心,深怕自己有時候態度有些嚴肅過了頭會傷到人。

「隊長,遇到這種事情,您反倒認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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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惣右介,你是在嫌我平常很懶惰嗎?」平子嗅出藍染笑容中夾帶的吐槽真意,發現自己果然認真起來了而感到有些挫敗,這傢伙的話還真不能信,忍不住反將一軍,「雖然我常常把文件丟給你處理,那可不代表我不管事。」

「這我當然知道,晚點看文件前,我陪您先來把煮好的椿花油過濾一下吧。」

還是那樣虛實參半的微笑,就跟十六月夜那天一模一樣,淒冷月光照耀在兩人身上,刀光劍影與背棄叛離交織出殘酷的悲喜劇,緊握著鏡花水月刀柄之人的笑容倒是一點溫柔都沒了,惟餘欣快、眷戀、驕傲、狂氣與征服感,只恨自己那時候太遲看穿他這種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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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小伙子,你喜歡椿花呀?看你在這裡站很久了。」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笑吟吟的說,走向平子佇立之處欲與其搭話,他正是椿園的管理者。

「嗯,特別是紅色的,盛開的時候最好看。」

平子慢了半晌才從記憶之海中回過神,語氣略顯敷衍的回了一句。

「椿花最美的時候有兩種狀況,一種是剛開的時候,一種則是落下的時候,天生麗質與高貴的模樣值得細細品味,就像不屈的武士一般,那是一種不眷戀生命,傾注熱情追求永恆的高貴情操。」老人自顧自的低語,也沒有在管平子有沒有在聽,「很少年輕人懂得欣賞椿花之美,你呀,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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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椿花不但美,還會讓我想起故人,雖然沒有很想想起就是了。」

「哈哈哈,你這年輕人講話怎麼老氣橫秋的,才這年紀就說故人,感覺都要比老夫成熟了。」

我老早就不年輕了好嗎。平子默默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在老先生您眼前看起來像個男高中生的人早就好幾百歲了,光是年紀都可以當他不知道多少代前的祖先,要是讓他知道真相肯定會嚇死,不過現在的自己是偽裝成人類的死神,還是別多說什麼比較好。

身邊的白髮老人見到平子沒有回話也不繼續主動搭話,就僅只是靜默站在距離他約十步的距離,一起抬頭欣賞在秋季盛開的野生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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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略微強勁的秋風颳起,椿花樹枝摩挲著發出「沙沙」聲,幾朵紅椿落地,看在平子眼裡落椿花影與彼岸花相互重疊,這般幻覺讓他忍不住伸手揉揉眼睛,這才發現還好眼前的花朵依然是最熟悉的紅椿花。

「花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走了,謝謝您跟我分享這麼多。」

平子簡單的跟身邊老人道別,瞅了一眼左手上配戴的石英錶,說好去個廁所結果耽誤了一個小時以上,得趕快回去才行,不然晚點日世里他們又要衝著自己發脾氣了。

臨走前老爺爺送給平子兩枝綻放鮮豔的紅椿,就當做同是喜愛賞椿之人有緣相見的禮物,他小心翼翼把剛盛開的花兒放進腳踏車前的置物籃,一邊趕路回到海灘邊,幾枝迎風搖曳的紅椿在眼裡竟還真與烈火般的彼岸花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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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幾十年來平子變得比起過去更顯玩世不恭、叛逆至極、什麼都不在乎,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幾十年的像鼠輩般躲躲藏藏與體內原本沒有的虛的力量對抗的痛苦,紅椿高貴理性的根本沒有改變,只是紅椿也會改變型態,成為現世人類口中來自奈落的彼岸花。

迎著晚風踩著腳踏車踏板,平子輕聲唱著和歌,重新燃起心之燈火的琥珀色雙眼直視前方,頭頂飛過幾隻彷彿長出三隻腳、神似八咫烏的烏鴉,牠們在黃昏天色中不斷「嘎嘎」叫著,像是在傳遞什麼訊息。

「籠中鳥呀籠中鳥,等待何時飛出來,即將天亮的夜晚,仙鶴壽龜跌倒了,後方伊人又為誰。椿花的化身呀,莫要以火紅狐面隱藏真實,等著所愛所憎伊人到來吧。」

虛偽的彼岸花所隱藏起來的是懦弱與真相,最後失去的是紅椿永遠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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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文內的「八咫烏(やたがらす)」是日本神話的吉祥之鳥,乃擁有三隻腳的神鴉,在神話《神武東征》中,八咫烏為神武天皇帶路的神鳥,象徵神之使者、神聖、光明與希望。

註二:日本伊豆大島擁有全日本種類最多的椿花,椿花的花季相當長,從每年九月、十月到隔年五月都有花兒盛開,因此只要不是夏天過去基本上都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椿花,而在之前椿花篇裡面,平子最喜歡的紅色椿花其實是伊豆大島的紅椿。

註三:本文最後一句話出自於久保帶人角色公式集NO.2一書卷首語加以詮釋改編,原文為「所隱藏起來的是懦弱與真相,最後失去的是永遠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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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後記:這篇算是給彼岸花上篇做個補完,這次文章裡放了一些日本傳說或日本童謠,文內出現的八咫烏某種程度上是象徵著「人類信仰的泛靈神明」對「偽裝成人類的死神」的一種幫助,其實是想表達某種時候冥冥之中都會有安排的感覺。個人是覺得平子在現世的心情應該是很複雜的,雖然笑的頻率好像比起過去當隊長的時候還多,看起來好像融入的很好,還給自己買上的名貴衣服首飾、買了成堆的黑膠唱片、甚至打了舌環,但他真的開心嗎?個人認為是不盡然的,變得更愛笑是因為生活終究還是繼續前進,買了一堆物質生活的東西只是想享受「當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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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再加上他也不是常常把明話搬上檯面的人,因此有時候適當的偽裝是作為一個組織領導人該有的態度,也是為了不要把內心的深處想法表現出來,畢竟當過這麼久領導人的他深知不要透露太多負面情緒給大家,所以都選擇自己消化掉,尤其是自己對藍染的態度更是如此,試著想改變自己抹消掉兩人以前相處的記憶,但還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會想起來,難得跑到伊豆大島度假去賞滿園的椿花,代表他想要面對過去的記憶,但他其實根本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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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之後下一章就是藍平百年後相逢的空座町大戰了,因為最近工作蠻忙的&接下來的情人相會篇章會比較不好寫,所以可能也是過一段時間才會有更新,另外花言葉系列目前已經在進出實體書的本本的計畫了,待封面完成後就會把印調放上來給大家參考,希望大家喜歡這次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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