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古-風和日麗
佐久早想自己與古森是不缺回憶的,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幸運的是,未來也不會。

*2023 佐久古日賀文
*Run with me番外(雙性轉)

自從發現自己生日跟CP日同天日子就慎重了起來XD 原本想公開個後記就好,結果發現當初琢磨的設定也是很多就蹦出這篇⋯⋯那雙瑪麗珍讓人好在意。(後記下收)
latest #25
謝謝大家常常給我的後記回饋,這些想法意外開啟一些有趣的對話。

剛寫完Run with me時,因為為期一年的連載才結束,或許之後會有其他想法也不一定,於是沒有當下就把完成的後記貼在最後一篇下面XD 過了半年再回來重讀,很害怕只是驗證當初的收到困惑和自我懷疑都是真的,幸好沒有。
今年臺灣的冬天歷經久違的寒冷,直到三月還是有低溫預告。在這樣的對比之下,對春天到臨的感知似乎比以往明顯。新竹入冬後的風像刀,偶爾吹得令人疼痛。為了讓奶奶過冬,小姑姑把他接去臺東,奶奶終於回老家之後,發現他種的一株九重葛不見了,他說難過得像弄丟小孩一樣。

我向來不太關心春天與草木之類。直到在第一間公司,老闆在搬辦公室之後偶爾帶來新鮮花束或觀賞植物,不過很可惜的是它們總是疏於照顧。首先帶回來的是香水百合,她的香氣濃郁一如熱烈盛開的花朵,最後還是由同事A剪去花蕊,一種為同仁的嗅覺履行正義的架勢。接著老闆帶回的是文心蘭,黃色細碎的花瓣柔軟纖細,隨著花期結束凋落一地,像是誰為春逝傷碎了心。
最後,是三盆鐵線蕨。或許是苔蘚與蕨類四處可見,讓人產生他們較好照顧的誤會,但是我從來不知道一盆蕨類究竟需要多少水分,需要維持怎樣的濕度,辦公室裡也沒有人知道。一盆蕨死去,發出潮濕如泥沼的酸臭。剩下兩盆於是被放在流理臺「補充水分」,或是被移去陽台「通風」。

我沒有照顧植物的自信與天份,小時候我總是在奶奶的花園裡摘花採果,比起綠手指,不如說我辣手摧花。我那懷有慈悲心的媽媽溫柔的告訴我,這樣的話,以後你經過花草,他們都會感到害怕。這樣的感悟遲來二十年,終於我擔心起辦公室裡人類以外的眾生,開始替看起來堅強的黃金葛和垂死的鐵線蕨照三餐澆水,就像我的奶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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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到心煩的時候,我就蹲在陽台的鐵線蕨旁邊觀察她們發黑發黃如癌細胞擴散的葉子,邊澆水邊說:抱歉,我只懂得澆水。這個例行日常卻意外緩解我思念奶奶、怨懟城市的情緒。我想起奶奶帶著小凳子坐在家門口,沐浴在黃澄澄的陽光下,低頭整理盆栽一整個下午。這有什麼有趣的呢?當時我望著他的背影不解的想。

我的奶奶名做來春,看著他照顧的植物,不免有種人如其名的感慨。在我眼裡他對植物也不過就是定期澆水,偶爾施肥、換盆栽與土壤,維持生存所需的限度,其餘無他,任植物在花園裡恣意生長。只需如此,這些植物在他的手下生氣蓬勃。奶奶對其他事物也是如此,他養的魚、姑姑帶回來的貓狗,甚至於他的孫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種愛,適切的體現在奶奶與受他照顧的人之間。給予的是對方所需,而非我認為的所需,和其他多餘的事物。
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我每日努力按壓好幾次噴瓶灑水,鐵線蕨竟奇蹟似的漸漸恢復綠意。我甚至覺得自己似乎,能從他們顫抖的葉片碰撞時,聽見愉悅的歌聲。當然這說法是文學了點,但這就很像我回老家看到奶奶照顧的金魚,當她對我張著嘴激動的擺動尾鰭,我發現無語的生物並非自己所想的無聲。

我們只是習慣用音聲和語言建立關係,就算我們大多時候也從中斷絕、撕裂關係。
不論是哪一篇故事,連載期間偶爾會收到朋友對故事的疑問,但似乎沒有一篇像《Run with me》,這些問題與臆測有不少直接指向了我。我看看佐久早、古森,他們與我面面相覷,我看向戲份過多的淺田,他對我無謂的聳聳肩。我不太喜歡解釋過於清楚,可是這次我覺得如果不說點什麼,似乎就冤枉了他們。

這個故事的發想來自南韓歌手鮮于貞娥的歌曲《Run with me》,他的歌聲、旋律和歌詞充滿故事張力,聽到一半,佐久早與古森以表姊妹的姿態忽然在腦海閃過。歌詞也適用於其他角色或關係的,但是對我來說,就是這個設定、這兩個主角了。
所以初衷還是要回到我個人對那一首歌的詮釋和感受。有時候逃離是有積極正面意義的,逃離偶爾幫助人們面對當下遇到的困境,讓人得以繼續前進。但是做出決定需要勇氣,這首歌在主歌溫柔的邀請你一起離開原本進退不得的狀態,在副歌篤定的告訴你「我會和你一起的/就這樣/伸出手的話/我會抓住的」緩和了離開的沮喪與未知的恐懼,也帶來了力量。

我最喜歡的部分,是主歌「暫時放下擔心/取而代之簡單的收拾行李吧/在那裡我們什麼都不要想/盡情歡笑後再回來吧」它提到歸來,帶著勇氣回來接受那些莫可奈何的、可能還有點絕望的狀態。即使結局未必有所不同,但是繞路也是前進。
憑著原作裡佐久早和古森出場的短短幾個章節,我想他們都是性格穩重的角色,既互補又相像。古森向角名敘述對佐久早的看法時,讓我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感覺他用一種有點抽離、旁觀且冷靜的口吻敘述著,這和岩泉一訴說及川徹的成長故事是截然不同的語氣。
一如古森所說:「連我這個表哥對他都所知甚少」,佐久早與人的疏離幾乎體會在古森的敘述口吻裡了。但是,不論是基於家人的責任還是本身親切的個性,古森對待佐久早是帶著耐心、寬容、尊重和理解的。我們有時候連直系血親都做不到,更別說冷漠不親的表弟,帶著他嘗試打球、把他的成長與細微的改變都看在眼裡,最後還能總整成一個故事告訴別人。那是古森對佐久早最深刻、入微的理解,從古森的視角稍微了解佐久早之後,接著佐久早自白打排球的過程裡,有個畫面帶到古森帶著球面對自己,則是一個情感淡薄的角色,重情重義、惦記於心的最多表現了。
古森與佐久早的競爭意識在本篇裡沒有太多著墨,可能就是對角名說「對吧!覺得你好歹有點破綻吧!」以及公式書一句「比全部是贏不了佐久早的」。然而排球少年裡有不少手足,選擇走上不同道路的有之,古森和佐久早雙雙留在場上,光是這樣的安排,就讓同人女我覺得他們隔著球網面對彼此時,會暗潮洶湧的較勁,且享受這樣的競爭吧。

可能是這些線索讓我認為他們是情緒內斂並懷有許多想法的角色。或許就是他們都有過人的意志與堅持,所以由這首歌發想的故事如果維持表兄弟設定的話,或許會過於陽剛或強硬,可能要換一首主打歌才行,那又會成為另一個故事了。
萬萬沒想到這樣的設定讓我吃盡苦頭。首先惜字如金的佐久早多話通常是感到厭煩的時候,少女通常幹話不多,古森挑釁有限,佐久早的話於是更少了,以致這篇敘事與自白多於對話,他們的處境又特別是難以言說的秘密。再來是,我所認知的女孩子並沒有一種典型的想像。就算我有他們需要性轉的理由,寫起來基本上與過去所寫的BL差別不大,只是暴露我是個古森色狼。

回到故事,角色的詮釋和設定影響了走向。雖然有意描寫表姊妹溫馨的同居日常,不過故事恐怕變成純親情向。兩人一起成長的話,現在的關係勢必建立在昔日相處經驗。於是前八章佐久早的視角裡,當下同居生活的時間線中,偶爾觸發、連結到昔日與古森有關的回憶,堆疊他對古森累積的情感,並從此透露他對古森的想法。
「你在創作的過程中,有感覺過筆下的角色在和你抵抗嗎?」R曾問過我,而這篇故事頻頻讓我有這樣的感受。前八章的情節,古森正在經歷什麼,他說的話語和一顰一笑懷抱的情緒和心思,還有他的覺悟,讓我一度不願攤開。

因此故事的第九章原本是定稿的第十二章,兩人歷經分離後直接銜接下次比賽,由古森一口氣講開邁向完結。連我都懷疑這種暴力的解法是否能夠說服人,朋友的回饋讓我深感自己不應心存僥倖。讀者是聰明的。

如果前八章是一條撞色的圍巾,我得小心的抽出屬於古森的顏色重新編織一條。這便是現在的第九至十二章。
同人文作者需要運用各種可能性,腦補角色在平行世界修成正果。貧脊如我在追求合理的可能性時,想得到的選項實在有限。日本表親可以結婚,部分地區同性也可以登記,然而愛上自己的同性親戚究竟是怎樣的經驗,在這篇故事的條件又會是什麼樣的發展?於是這篇故事,不斷在定義與重塑「愛」這件事。

如果要挑出我喜歡的情節,那便是所有描寫古森傾聽佐久早的時刻。或許佐久早的一心一意淺顯易見,古森的照顧乍看是理所當然的責任與個人特質,然而古森的傾聽未必是聽覺上的。他傾注一整顆心在牽掛一個人,屢次在一片喧囂裡放慢速度、安靜下來,只為了給予佐久早回應。這樣獨特的待遇與呵護來自於愛,古森的愛來自用心傾聽過後,他對佐久早本質的了解。
只是他們要發覺自己對同性親戚懷抱不同於家人的愛,恐怕需要外力介入。佐久早的個性在建立深刻長久的關係時,可能會固著在幾個核心人物,比如老天爺替他選好的家人,或是對他的人生極具影響力的人。所幸古森具備這兩者條件,所以在描寫佐久早對古森的情感發展是比較能順理成章的。

反觀古森,我想他可能會擁有幾段感情經歷。不是來者不拒的意思,是他樂於與他人建立關係,對人們、經營關係都帶著正向與開放的態度與自信。於是古森的視角不同於佐久早在成長過程緩緩的自我探索與覺察,而是著重在他的人際關係。他在幾段感情有著一次比一次深刻的自省,對於感情早熟而更敏銳,並且從中發覺自己對佐久早的戀慕。

感情就算能獲得普世允許也未必能無所顧慮。古森的責任心與執著肯定是做得到把秘密帶進墳墓吧,所以我安排淺田破壞這個狀態。
上大學的古森與佐久早終於不再處於同個生活圈,卻因為居住空間重疊而更為親近,兩人的界線變得模糊、曖昧之餘,淺田是古森的逃生出口,是佐久早的芒刺在背。淺田與古森分手時,佐久早難得主動給予古森擁抱,卻帶來自己對表姊懷有情慾的體認。

相較古森前段感情結局是無疾而終、性格與想法差異,與淺田的破局是不可逆的背叛。希望成為無望,古森不得不面對自己與佐久早的關係,原諒淺田也是放下自己與佐久早關係的自責,接續才有接受佐久早的可能。
故事的情緒由佐久早的部分鋪陳,古森的部分增強張力,書寫過程總是感受他們反覆的一進一退,也曾經感受到角色們或許不願意在一起。我沒料想到,最後會是由佐久早溫柔的帶著古森走出風雨,一如當初古森開朗的帶領他邁開步伐向前、嘗試這個世上所有事物一樣。佐久早彷彿用他與古森相處半生所體會的一切,醞釀出一字一句誠懇、沒有逃避的回應古森,肯定他們一起經歷、感受過的,還有他們的愛裡含有的所有成分。
苔原🥛可爾必斯好淡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放了半年有什麼想法的話,我好像寫文目的除了這個梗圖 https://images.plurk.com/Z8jvMCQCM6vBxKBbhIu7L.jpg 之外還有其他

我想用有限的語言解釋一些難以名狀的東西

最近跟大學朋友出去玩,一群友人裡,我和安娜雖然當過幾年室友,但並不是那麼親,彼此的私事也所知甚少。第二天我們兩個一起坐車回台北,剩下我們的時候,她用她細軟帶有氣音的聲音說: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我得知了她正處於一個傷心的歷程裡。她說話的時候試圖穩住那些顫抖的音節,為現在知情的我統整出一個大概的故事模樣,然後告訴我目前的結論。

疫情以後,和友人們見面的時刻少了。訊息多過於實際見面。我發現自己對於飽滿、真實的情緒感到生疏,對於自身以外、其他種人生中的掙扎感到遙遠。但曾經這些是很近的。我們花了許多時間在彼此身上,花許多時間說話。只是被忘記了。
今年初看了《單車失竊記》,吳明益在後記提到「因為寫作稍微理解了我過去不能夠理解的事,體會了過去難以體會的人性和感情;我為了無能看清這個世界而寫小說,因為內在的不安與無知而寫小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安娜告訴的是我,她希望從我身上獲得怎樣的答案,也不知道那一天我的回答能夠為她帶來什麼,畢竟我們的故事不一樣。但是看著她的眼睛,我體會到近似的疼痛。直到今天我都依然難以解釋那是怎樣的感覺,可是它真切的在那裡。
extremeweather: 苔的經歷讓我想到我曾經擁有的一個同學. 說是同學. 但我甚至已經不記得她是坐在我的左邊還是右邊的隔壁桌.
她某天要求我做一件事情. 我當時覺得那沒什麼. 所以我答應了. 事實上到現在我還是繼續進行那件事. 幾天後她離家出走. 後來幾周聽說回家了. 但她拒絕回到班級裡. 老師轉述的原話是她不想再回到我們之間.

我後來常常會想到這個同學. 我常常在想她要我做那件事到底是要我做還是別做. 最後不回來是不是因為我. 但是事實上不管做或不做恐怕對我來說都不會相差太多.
如今都已經超過20年. 我偶爾還是會想起她. 但我想起她的方式有了新的角度. 或許她就只是需要我是始終表現出來的這個局外人的樣子
這樣她要感激我或是怨恨我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供苔參考
如果Run with me要解釋什麼的話,大概是我想用這個虛構的故事描述一種真實情感,而這個情感在我的人生裡能夠找到最大相似值的,就是後記一開始寫的,奶奶照顧花草和獲得回饋的樣子。

什麼,苔原,你寫這麼痛苦,就是為了寫阿嬤?

欸也不是啦!寫同人文目的還是讓角色們談戀愛,但是對我來說,佐久早跟古森的愛法,是這一種。原本以為寫表兄弟會不一樣,結果寫完古物誌和其他小短篇,發現好像差不多
mitsukyou0201: 我剛剛想了很久要怎麼解釋那個當下,但可能時間太晚腦不好使就只能打成模模糊糊的這樣(乾)我後來在想,有時候她們來找我安放(?)這些東西,可能就是因為我就只是收下她們放到我這邊的東西。很久以後我們有機會打開這個時空膠囊,當初無解的可能也都無效了。
啊!那個番外裡的服裝XDDDDDD
當初在跟Lynette 討論封面的時候,我們關於她們要穿什麼找了一些ref
我的版本就是一些日系的穿搭風格,然後這是她找的
(左久早右古森)
https://images.plurk.com/6mbjXhxQH6f7NbygUARCTG.jpg https://images.plurk.com/5ECfkhu5OKLsK5G2qbfmhP.jpg
我:乾佐久早這帥T!!!!
雖然因為作者寫得不夠辣所以改變風格,但是這一篇使用到了嗚嗚嗚嗚
extremeweather: 這也太帥了吧XDDDD
⚃ • ⚂
1 years ago
這樣的佐久早也太帥了,感覺這種隨性袖子是古森幫他捲的
mitsukyou0201: 我也覺得我當下好震驚XD
zona15: 你好聰!!!!好喜歡這種小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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