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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一件事先起了頭,必然形成蝴蝶效應,在每個選擇中孕育無可計數的後續。
就如花朵每到盛放季節總是爭奇鬥豔,花謝之期一到便凋零落盡,等待來年的暖風再度吹拂,又展開一輪新的生命輪迴,但每次開綻的花兒顏色與形狀總是不完全相同。
在那充滿試探性的月夜,平子真子透過第一次讓藍染惣右介幫自己梳頭這件事,感受到兩人靈魂本質上的共鳴與無法言說的強烈違和感,如此這般的不和諧令自己打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不似斬魄刀逆撫初見藍染時那般悸動難耐。
平子的直覺告訴自己,拉近與藍染的距離是一件充滿風險的試驗,就如同對方也不時在試探自己一樣,只是每每他想把主導權緊揣手中時,稍有閃神便會逆轉情勢,在不察中落於下風。
但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甚至令人覺得些許欣喜。
與藍染幾十年的相處,對平子來說忌憚與猜疑多過於真心,但本性善良的他在時刻提防對方的同時,卻也無意間卸下偽裝,展現對在意之人才會表現的情緒。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情感的零和賽局。
感性與理性在天秤兩端反覆傾斜,明知對方是個危險的聰明人,又因為在他身上洞察到了與自己微妙的相似之處,想試圖更湊近些、看穿包裹在強烈情緒下的真實。
儘管還是沒把護廷十三隊一些較為機密的隊務告訴藍染,平子還是試著與對方共享自己看似沒什麼卻更私密的日常,希望能藉此慢慢拉近若即若離的關係。
「惣右介,今天天氣很好,到花園走走吧。」
「隊長,您的文書還沒看完呢。」
「真是的,你別掃我興嘛,坐這麼久屁股痛死了,去花園休息一下又沒關係。」
平子略為生硬的鬧了一下小脾氣,不顧藍染懷裡還捧著一疊沒核閱過的文件,慵懶的扶著文書桌站起身,慣性的用雙手往後腦杓輕輕一撥,厚重的豔麗金髮像潑墨畫般在空中畫出好看的弧線,帶起淡淡椿花幽香覆蓋一身。
沒等藍染跟上,平子逕自邁開步伐從隊長房離開,往不遠處的花園走去。
藍染嘆了一口氣,放下滿疊文書後站在原地仔細嗅聞著木材與椿花混合的暗香,這樣的味道自己已經聞了數十年,不知為何原本再熟悉不過的氣味今天聞起來竟有股陌生,他握著腰間的斬魄刀,望向不遠處佇立在櫻花樹下的人影,眼神瞬時變得更加黯淡。
「惣右介!你怎麼還不來?」
平子有些不耐煩的在遠處大聲叫喚,把有些恍神的藍染拉回現實世界,他推了推眼鏡,向隊長點點頭後連忙小跑步到其身邊。
這傢伙也真是奇怪。平子心想,之前喊藍染做任何事情他可是會立馬放下手邊工作即刻實踐的行動派,怎麼近一兩個禮拜好像變得略為遲鈍,是因為最近自己太過憊懶導致副隊長工作量增加太過疲累、還是其實這傢伙又在背著自己搞什麼把戲?
「抱歉,剛在走廊上看隊長您賞櫻的模樣太好看了,一時忘記要移動腳步。」
藍染小跑步到平子身邊,收斂起稍早詭異的表情,對眼前的長髮美人投以一抹溫暖的微笑。
「少在那邊恭維我了。」平子咧嘴笑起來,滿臉不屑地看著藍染,這傢伙最近說糊塗話的頻率似乎有些太高了,「賞花這種事情一個人多無趣,還是多點人比較有感覺。」
「也是。隊長您看,去年新栽的墨染櫻開的真美麗。」
藍染沒有直視平子的臉,顧左右而言他的冷冷說道,抬頭望著沐浴在暖陽下的櫻花樹陷入沈思。
過去五番隊隊舍花園僅種植了幾株枝垂櫻,柳樹般的櫻花隨風搖曳猶如隊長保養得宜的一頭秀麗長髮,若是金髮麗人靠近那楊柳櫻樹,椿花與櫻花即交織為視覺與嗅覺的雙重盛宴。
但去年的某日,平子突然拿來幾株墨染櫻小樹苗說要種在枝垂櫻附近,原因是「十二番隊的日世里從現世帶回了花株,想在隔年看看盛開在瀞靈廷的墨染櫻」。
藍染並不是不喜歡墨染櫻,這種別緻的櫻花初開時花瓣顏色雪白淡雅,數日經過便如水墨暈染出淺粉色,每過一日色澤更加深沈,最終成為擁有漸層紅粉色的豔麗花朵,恰如珍貴的丹墨停駐在工匠職人製作的高級和紙上,隨著時間變化便會沉澱出不同的顏色。
如此詩意的墨染櫻很符合自己喜愛書道的審美觀,藍染純粹只是對這樣寵其他番隊副隊長的平子真子莫名感到有些惱火。
「真沒想到這些小樹苗可以在今年開成這麼漂亮的花朵,過幾天咱們叫上喜助跟日世里一起來開個賞花大會吧。」
「好的,就按隊長您說的辦。」
藍染擠出笑容、咬著牙應聲,沉寂在靈魂深處名為「嫉妒」的情緒積年累月翻攪理智,曾幾何時他已經對十二番隊的隊長與副隊長生出了如此負面的想法。
就因為他們比自己晚出現在平子真子的身邊,但卻比自己還要更了解那個總是捉摸不定的人。
此時的平子往一旁種植椿花的小徑走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副隊長的神色已經凝成冬日嚴寒地帶的冰錐,目光全放在幾朵掉落在地上的艷紅椿花。
「隊長,您聽說過『落椿』這個詞嗎?」
藍染低沈的嗓音幽幽地問道,跟在平子身後的他自然也注意到有些椿花整齊的散落地面。
「知道呀,那不就是一種武士道的象徵,惣右介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沒什麼,只是看到地上有些許掉落的椿花,有感而發罷了。」
平子皺眉,不解的打量著身邊的副隊長,思索著他怎麼最近常有一些詭異的發言,明明跟著自己賞了這麼多年的椿花,以前從沒提過現在突然說起,教人不生疑也難。
「隊長,您怎麼這樣看著我呢?我臉上沾了什麼嗎?」
「惣右介,你今天很奇怪。」
「您是覺得我累了嗎?」
藍染不著邊際的給了一個對方可能不想聽到的答案,面對平子琥珀色眼瞳投射出的銳利目光,換作是五番隊其他隊士肯定會嚇到別過頭去不敢直視,但能這樣與其對視超過十秒以上還能維持堅定不動搖的神色,大概也只剩下自己吧。
你想表示什麼呢,平子真子?為什麼像是要刺穿我的魂魄一樣盯著瞧?是因為發現到哪裡有違和感?還是你敏銳的直覺告訴你好像有哪邊不對勁?試著用你美麗的雙眼告訴我吧。
直白的將心中所想透過深邃的棕眸映照回去,藍染毫不避諱與眼前所愛之人的眼神交流,儘管對方可能根本沒對自己有過好感,但他還是在平子如利劍般的雙瞳深處看到了一絲微小的、名為溫柔的動搖。
「沒事,我們回去一起把文書看完吧。」
平子旋即轉身往隊長房的方向走去,步伐一如稍早來到花園一樣懶散,不同的是他選擇閉上雙眼,用其餘感官為自己指向歸去的路。
那雙眼睛裡有著不能明說的情緒。平子不安的緊咬下唇,他深知要了解一個人心之所想,只要凝視著對方的眼睛長達五秒以上大概能夠判讀大概,因為靈魂之窗幾乎不會騙人,但在稍早的眼神交鋒中,一開始原居上風的自己看透了藍染的在意、欣喜、不安、嫉恨,正負面的情慾流淌在視線交集的細線間,試圖想壓制時卻被對方瞳孔深處無法解讀的暗影吞噬身心,不由得感到一陣膽寒。
想看穿他人者反被他人看穿,在互相走鋼索的界線上瘋狂試探,這般情感的零和賽局,會永遠持續下去吧。
但此時的平子真子不知道的是,這是他們倆最後一次在五番隊隊舍庭院一起賞花的春日。
四季更迭,數十載光陰飛逝,寧靜暮春僅是幽然逝去,無情蒼天僅是沈寂徒留耀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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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浦原喜助當上十二番隊隊長的九年後,屍魂界爆發有史以來最為慘重的護廷十三隊隊長副隊長虛化事件。
晦暗雲翳遮蔽高掛於夜空的有明之月,那天瀞靈廷吹起的晚風是足以毀壞現存所有寧靜的利刃。
狂風呼嘯在樹林中, 巴不得將所有生靈的皮肉削切殆盡、斷筋削骨,直至不再有氣息方休。
面對一個接一個隊長與副隊長的不明虛化,來救援的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腦袋亂成一鍋糨糊,顯得有些應付不過來,但緊急的情況讓他無暇思考更多,只能本能的用鍛鍊至極的體術與刀術應付早已敵我不分的曾經的隊友們。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子表面看來異常冷靜實則內心十分慌亂,他大概能猜到今晚事故發生的由頭是誰,只是他不願也不敢再去細想,若是有個僥倖只希望不要是那個人。
不要是那個跟在身後幾十年光陰的男人。
所有來救援的隊長與副隊長們不是已經倒在地上就是硬撐苦戰,唯有自己看起來是最游刃有餘的那位,只能盡全力保護眼前這些重要的夥伴們。
平常看起來總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平子,心底最脆弱的那一塊便是不可多得的「與重要之人的情誼」,也許這跟自己在偌大中級貴族家系中總是遭到無視、因武道能力出眾被當怪人對待的過去有關,他能一眼看穿誰是真心對他好,沒有辦法放下真摯對待自己的人不管。
也因此,對人的真誠與對情誼的珍視,成為他最為致命的軟肋。
揣在身側虛化的猿柿日世里無可控制自己突然爆發的力量,用力在平子的左肩斬下一道長及右腹的口子,霎時鮮血如噴泉般的從體內飛濺而出,將腳下周圍的綠茵染成一片腥紅,連帶視線也開始變得朦朧,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進入無我境界。
隨之而來錐心刺骨的痛覺侵襲全身的神經元,平子吃痛的像是一只斷線的人偶,原本直挺站著的他雙膝一彎,整個人往前傾斜倒臥在血泊中,好似他平日最喜愛的豔紅椿花迎來凋零之日,雖還想在枝頭華麗綻放,終究是不敵時光更迭,只能從高處不甘願的傾斜墜落。
好痛,手腳都動不了了,但是不能就這樣停下來。平子的意識異常清晰,儘管身受重傷他仍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失去理智,他右手緊握斬魄刀,努力的想要促使四肢動起來,但精神卻慢慢不受控制,整個腦袋暈乎乎的,還瞧見了一只戴著頭盔、像骷髏的不明白色生物。
將平子從朦朧中喚醒的,是他見到原屬於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的副隊長東仙要朝著已經徹底虛化的對方狠狠砍下一刀的畫面,還有耳畔傳來最熟悉不過的腳步聲與沈穩低音的男聲。
「您就別責怪東仙了,平子隊長,他只不過是在忠實的執行我下達給他的任務罷了。」
「......藍染!果然是你......」
藍染微笑看著眼前匍匐在地、身上被塵土與鮮血浸染到如此污穢不堪的平子,漾在他臉俊美臉龐上的笑容是百年來難得一見、真真切切的喜悅,不如過去總是以偽裝示人,如今寫在臉上的神色是半分虛假都沒有。
終於讓我見到真實的落椿之美了,過去我們一同經歷過幾十年的花開花落,尋尋覓覓多年總算是在今天見識到何謂椿花深入骨髓之豔美,窮極一生都不會忘記。
那就是我將你從上位者的王座上扯下,親眼見到美如椿花的你殞落之時,平子真子。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因為你不相信我、從不對我展示真實的自己、從不告訴我你心中所想、從不注意我的一舉一動、重視其他比我晚出現的所有人、卻違背外表所作所為想和我進行感情的零和賽局,然而我是那麼的重視你,總是在你的背後追尋著不可觸碰的華麗身姿,你卻連一點真心都不肯給我。
聽著藍染荒謬的控訴,平子只覺可笑至極,有沒有給予真心豈是嘴巴上說的算?儘管內心仍有千百個想辯解的話語,痛心於對方不能明瞭自己欲言又止的情感,但唯獨背叛是斷然不能容忍的。
鮮少有真實負面情緒的平子此時再也無法用理智壓制感性,放任悔恨、不甘與憤怒將所有冷靜理性吞噬殆盡,強烈的情緒如致命毒藥的催化劑,霎那間他感受到體內有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如同蠶食宿主的寄生蟲破繭而出,以全新的型態強行轉變靈魂的組成,在有明之月的暗夜宣告羽化降生。
混濁的乳白色液體先是從左眼窩滿溢,一陣噁心的異物感讓金色長髮美人此時完全顧不得形象,從體內深處嘔出難以名狀的灰白異物,強大過頭的靈壓彷彿要將這具纖纖軀體從頭到腳完全撕裂,令其不由得從喉頭擠出發自靈魂深處悽慘的哀鳴。
等待理智勉強戰勝這股不明力量之時,平子才後知後覺發現左臉已經完全被一塊沈重的面具嚴實覆蓋,身體有一半好像已經屬於另一個人一般詭異。
不管怎樣,今夜都要殺了藍染,就算窮盡此身、同歸於盡也要殺了他。
平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發現強大的意志力還是可以制衡這股未知的強大力量,他試著調伏覆蓋面具的左半身與自身呼吸的頻率,待其達到一致時重新擺出戰鬥架勢,迎戰已然抽刀準備朝自己發動攻擊的藍染。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藍染。」
見到那個總是懶散不羈的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終於抽出他的斬魄刀揮向自己,藍染打從靈魂深處感受到足以使人戰慄的喜悅。
啊,只屬於我的艷紅椿花終於在眼前狂亂的盛開綻放,拿著你的斬魄刀再多靠近我一些,讓我們的刀刃彼此交會共鳴出令人退卻的寒光,當你用盡全力將冰冷刀尖刺向我的喉嚨一剎那,我才能親自用這雙手讓處於巔峰極致的你,轉瞬間立刻凋零。
「隊長,這樣說就是您的不對了,您還記得之前一起賞花的時候,我問您聽說過『落椿』這詞嗎?」
「怎麼可能不記得?」平子剛用斬魄刀擋下藍染的重擊,強忍胸口劇痛勉強撐起身子狠瞪對方,「我就覺得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果然你是在那個時候就想叛變了吧?」
「那您知道那時問這句話的人,究竟是我還是偽裝成我的別人?」
「當然是你,惣右介。」
平子露出凜冽如冬霜的微笑,儘管嘴角上揚但琥珀色的雙眼早已失去光彩,此時的他對眼前之人唯有心寒可言,正是因為在意才會有如今的失望。
腦袋快速閃過這幾個月來的記憶,的確跟在平子身邊的藍染那股難以言喻的違和感消失了大半,但能這樣驟然吐出一句跟賞花景趣完全不相稱言語的人,唯有藍染惣右介本人才能做得到。
雖然藍染持有的鏡花水月能夠完全催眠一個人的五感,無論如何睿智之人都能蒙蔽其心神,但平子不認為這樣的能力可以輕易擾亂自己百年來維持到異於常人的敏銳直覺。
若無愛,則無法所見謊言背後的真實。
「真遺憾,您只答對了一半呢。」
「少騙人了!就算這幾個月跟在我身後的人是你完全催眠搞出來的鬼東西,但在賞花那天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平子隊長,您這人就是太高傲了,所以當您面對與您相似的人,您的戒心是武器也是軟肋。」藍染狂妄的笑出聲,聽在平子耳裡又是一記重擊,「問你有沒有聽說過『落椿』的人是我,問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的人並不是我。」
「你這傢伙!」
賞墨染櫻的回憶歷歷在目,平子確信自己的記憶並沒有出了亂子,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騙過自己引以為傲的第六感。
平子內心無法接受突如其來宣告敗北的喪鐘響起,長期以來他都靠著這過人的心理戰術看穿一切,能順利在年紀輕輕就脫穎而出成為護廷十三隊五番隊隊長也拜此所賜,只是從不輕易現於形色。
原來自以爲洞悉所有的敏銳直感,不過是鏡花水月。
「知道真相很痛苦吧?但沒關係,很快的你就要迎來落椿之時了。」
藍染不再對平子使用下屬對上級的敬語,對他而言自己是即將要成為君臨屍魂界頂點的存在,所有曾經居於上位的人都該俯首稱臣,就連自己戀慕之人也應是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你年年陪我賞花,就是為了親眼看到你心目中真正的『落椿』嗎?」
「是的,椿花便是在盛放之時驟然凋零,才是最美的春日勝景。」
藍染深棕色的雙眼滿溢不可言說的堅定與欲情,朝著平子視線死角用力揮下斬魄刀,卻被對方一個下腰巧妙避開。
但幸運女神沒有因為這樣眷顧平子,方才大動作躲閃讓胸前那道細長傷痕開裂更甚,汨汨滲出的鮮血染紅了雪白的隊長羽織,此刻緋色椿花更恰似五番隊隊舍花園新開的墨染櫻,視覺帶來的強烈刺激讓藍染只覺愉悅到五臟六腑都要被撕開來。
紅椿艷血染盡純白衣裳,黃鑽綢緞長髮沾上污穢塵土,秀麗面容半覆髑髏之假面,濃重血腥掩蓋幽暗椿香,高嶺之花墜入凡塵無聲鳴泣,正是椿落之絕美盛景。
藍染早已立志成神,原先在計畫中並不存在把平子抹殺的選項,但孤高桀驁的美麗紅椿誘惑人心太甚,為了成神只能親手把珍愛之人葬送,讓他的生命永恆的停留在這一刻最盛放的須臾。
「平子真子,永別了。」
話音方落,藍染身後冒出一道黑影,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的突襲打斷了葬花人對所愛紅椿的處刑。
真是不識趣的傢伙。眼見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美人應已二度於三途川見到盛放於奈落的紅花,那就讓墜入地獄的紅椿成為彼岸花吧。
不等浦原喜助攻擊自己,藍染面色晦暗、遠望那朵讓人想再度溫柔撫觸的敗落椿花,眼底深處盡是愛憐與癲狂。
無法親手葬花許是天意,那麼終有一日,高貴堅毅的高嶺之花必然重生回歸,再度為孤傲之王盛放。
「花落了。」
喃喃發出一聲長嘆,藍染帶著市丸銀與東仙要,如鬼魅般消失於有明之月夜的暗影中。
椿花盛放於枝梢,椿落滿地一片狼籍,吾人竟感內心無上狂喜,每每視之越發難忘椿花豔姿,未知何故卻感痛徹心扉。
椿花落下,甚是可憐,方才盛開霎時凋零,許為天意,誘風而來便乘風離去,不可勝數接連墜落,終將逝於高遠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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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文文末文字引用自日本文學家廣津柳浪於明治27年(西元1894年)之小說著作「落椿」並加以自我詮釋與演繹。
原文如下:
花は梢を放れつ。地上に落ちて狼藉たり。今の今まで心能く。見つヽ過でせし花の色。故那く一ツを害ない尔。興味も覺めて腕拱ぬき。偖ても敢果なき花の命よ。殊尔哀れよ落椿。開けバ散るハ初めより。定まる業と云ひながら。誘はる風に連れられて。一びら二びら散り始じめ。遂に空しく消へ失する。花ならバ之れ程よ。悲しき詠めハ無けれども。まだ中に散る体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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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感謝大家看到這邊,這篇是目前我寫最長的篇幅,也是最絞盡腦汁的一篇,主要是平子最後被藍染了結的橋段在漫畫本誌就有了,我只是用自己的詮釋再重新寫出月夜叛變的景象。椿花下篇主要是為了接續椿花中篇藍平兩人的互相試探的浪漫,但藍染對平子的感情卻因為扭曲嫉妒等情感交錯導致最後兩人最終走向對立。
這樣的結末對於藍平兩人都是痛苦的,藍染是因為內心的扭曲已經為了成為新世界的神,不得不手刃自己一直在背後默默注視的愛人;平子對藍染原先是本來想慢慢對其敞開心扉,誰知道當初自己擔憂的事情還是出現了,遭到重視之人最不能忍受的背叛,而且自己還成為了敗北者,對於本身就有點潛藏高傲的平子來說,重視的同伴幾乎被殺光、重視的副隊長高舉反叛之旗,如此屈辱無法忍受,但最終椿花還是落了。
但藍染說希望看到椿花再度盛放,代表他知道自己沒有親手殺死平子,對方必然會東山再起,因此他期待著與平子日後的會面。
另外在前段平子與藍染賞墨染櫻時,我嘗試了比較不同的寫法,主要是凸顯那時候的藍染有早已使用鏡花水月跟替身進行互換,但到底哪個是真正的藍染以及平子有沒有發現,就看每個人的解讀了。
花言葉系列的椿花篇還沒寫完,還會有藍染當上五番隊隊長跟平子互相懷念(?)的斷章,希望大家喜歡這次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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