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要我獨行，我便獨行，我也不是死皮賴臉的小兔崽子。」

「我不懂祢所謂的陪伴是什麼。」
「把我帶到這裡，是所謂聽天由命麼？」

張開的扇面濺出水花，即便心無所適從，他也得咬牙撐下。將扇平舉於胸前，那些「內容」裡的步伐總能在這般月下帶起柔和的風向。至今為止的訓練方式裡，他不常起舞的原因，在這沉眠的「祂」自是明白。

那人早已不在。

自己要什麼，自己想活又得做什麼？比起那豐盈的內容，未得到安頓的情感反而在毒花叢裡得到了避風。現在，他愛了，他尋得珍重之物了，舉步不前的自己，認為他被命數囚禁的自己也該在此時焚盡。

「尋得他的我是自由的。」

銀幸一名，以杏花織密，緊連凝聚成種的結果，便是現在這名為「銀幸」的自己。多麼理所應當的劇情，對當局者來說卻是舉步維艱的戲。

紙扇雖為紙扇，但也在他比劃與踏步的動作間化作飛羽，似是要帶起周遭的銀杏葉比作飛鳥，朝毒花撲奔而去，循那讓銀杏萎的毒香而去，循那人藏匿的足跡而去。是的，尋得花叢陪伴的獨樹啊。

陪伴並非一解，卻在無意間傾倒。
舞步在散去身上的穢氣時不小心施了多一點氣力，便有隻手輕輕托起了扇，如刃的水流也被帶平。

「敢攔我？」

──刺痛隨憤怒一起。

「呃、」

來了，又是情緒問題，嗯，沒錯，那麼簡單的詞彙，情緒問題，但凡曝露幾分，自己的立場便無法穩定。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位置，藏書的內容也為自己顯現不少了，談到內裏情感的流動仍是會覺得燒灼。

心火未熄時，反彈總是劇烈，像是往哪裡施多少力打了一拳，那拳自是會回到自己體內。不過，這次他沒咳嗽，也沒暈眩，只是調整呼吸便再次站起。

耳邊響起此生初次注意到的口號。

聲音因支撐不住的憤怒而變得悲啞。

中秋月圓……

「……人團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