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Moddey Dhoo的殘暴使前線人員損傷慘重的關係,凱爾文為了確保後勤醫療支援的順暢度而變得十分忙碌。
關心受傷的同事時發現,這些Moddey Dhoo是從附近的墓地跑出來作亂的,派普通的代行者出去大概只會繼續增加傷亡人數,看來得派遣聖騎士去處理。
事情都處理好時,突然聽到在一邊的人在討論說有異端被審問到一半逃走了。
怎會有被審問到一半還能逃得出去的異端……該不會是瓊恩……?
拿出手機傳了短訊給凱薩琳。
"聽說有異端被審問到一半逃走了,最近需要審問的異端就只有瓊恩一個吧……雖然不希望是這樣,但如果是有"夏恩"幫助之下,要逃出也許不是沒可能。"
上次抓捕瓊恩後自知道狀態很糟,除了辦理基本的手續外都沒回審問會接新的任務,但最近的審問會到處都是互相低聲私語的人,臉上不難看出緊張跟不安。
「黑犬」、「報復」,都是能從他們口中聽到的詞彙,不時在走廊上急步走動的後勤人員也在說明事態不太樂觀。
會鎖定目標攻擊的黑犬……能把那麼多身手不凡的審問官咬成重傷,應該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狗,而是被什麼眷養著的獵犬。
還在思索著這次事件的動機時,口袋裡傳來了短訊息的聲音。
是凱爾文。
看畢短訊後本來在輕皺著的眉頭更是深鎖,同時也緊握著手機。
『你確定是瓊恩?是的話告訴我他的去向。』沒呆著多久就飛快地按著按鍵發送短訊。
"抱歉,我也是聽到有人在那邊講有異端被審問到一半逃走,沒有確定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是瓊恩,剛剛說的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沒有確實證據就去打擾對方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抓了抓頭又再傳多段短訊。
"我會再去了解一下的。另外,最近請不要去墓地附近,線報說Moddey Dhoo是從那邊跑出來的,你應該也知道最近很多代行者被他們攻擊。"
雖然對方說不能肯定,但能蠱惑審問官視線的人,大概也只有瓊恩。他光憑言語就能動搖眾人的內心,如果有異端力量的幫助的話……
一邊沉思著一邊轉動著胸前的戒指,雙眼直盯手中那方吋大的手機螢幕。
『如果你是在逃的異端,你會往哪裡逃跑?』利落地按下按鍵,剛傳出去時卻突然靈光一閃。
普通人跟審問官都不會接近的地方,現在就有一個。
轉身急步走到櫃台,拿了任務登記表潦草地填了填就離開審問會準備出行。
查問了很多部門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都是回答不知道不清楚。
雖然有些人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知情的一樣。
但教會讓異端逃走了這種醜事,為了保住聲譽應該也不會讓消息傳開去。
放棄在內部調查,決定直接出去問看市民中的信徒有沒有再見到瓊思的出現。
離開前再次到櫃台確定一下,自己交出的聖騎士派遣任務發出了沒有。
這時就收到凱薩琳的訊息。
她這是什麼意思……
不安的感覺在內心散開,同時櫃台的人員回應系統有問題,暫時還未向聖騎士們派出任務。
說什麼系統不也是人手操作的東西,這種散漫的工作態度,難怪會讓異端逃脫了。
「事態緊急,請你現在就發出公告通知聖騎士們,我會等你發出後再離開。」用嚴重的語氣說著,自己也不是什麼上級部門的人也不好指責對方些什麼。
轉身在一邊靠著牆嘆了一口氣,回想剛才凱薩琳的訊息是什麼意思。
逃跑的話當然就是去人少的地方,這樣的話就不會讓信徒知道……我怎會沒想到?
現在沒人敢接近的地方不就是Moddey Dhoo出沒的墓地了?
「她該不會吧……」在等待公告發出期間,翻查了一下代行者出任務登記表單。
「哈……那個笨女孩。」長嘆了一口氣,也管不了聖騎公告發出沒有,就直接衝出去向墓地出發。
“你去墓地了?”
還是發個短訊查證一下,以免自己白走一敞。
如果不是擔心凱薩琳,自己也是絕對不想接近墓地。
如果是平時,凱薩琳才不會如此草率地明知有危險卻一頭栽進去,只是讓瓊恩那傢伙成功逃脫的話,能再次找到他的機會應該近乎零。
與那樣的惡魔交易,迷惑無辜民眾的人……決不能放過。
而且那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觸及到『他』的線索。
縱然知道應該要謹慎部署,但只要一提及到夏恩,凱薩琳就難以保持平常的冷靜。
不趕快的話不行……
懷著不安和急躁來到這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公墓,周遭濕潤的泥土味和顯然因久未打理而散發出的霉味讓凱薩琳皺了皺眉,短促的蟲鳴與風聲似乎都在透露著她是這裡唯一的活人。
直至聽到遠處傳來什麼聲響,那是混雜了不同腳步,追逐的聲音。
凱薩琳馬上蹲下免得被發現,在暗處仔細聽著不難判斷出正在發生什麼事,人逃跑的腳步聲、四足追趕、屬於野獸的低吼,緊接著是被撲倒壓碎了落葉樹枝,還有男性的慘叫聲。
這聲音不久前才聽過,是瓊恩。
注意到後立刻動身前往聲音的來源,但怎麼看已經是來晚了一步——
瓊恩的咽喉已被咬碎,身軀正被數隻渾身漆黑、散發著黑霧的獵犬啃食著。
「為什麼」「救我」
被刺穿的喉嚨只能發出嘶叫聲,僅能從他的嘴形辨認出數個單字。
瓊恩逐漸失去光彩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凱薩琳躲藏的角落,用盡最後一口氣把手伸過去就不再掙扎。瘋狂啃咬著的黑犬們頓時停下動作,回頭看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就繼續大快朵頤。
『叮——!』
好死不死這時候給我發短訊?
好幾雙帶著紅光的眼睛馬上就鎖定了凱薩琳的方位。
這下可好了。
這樣想著,起身拔腿就跑。
走了一會也沒有等到回應,就收起手機起跑了。
還好以自己的腳程來說墓地沒很遠。
「希望她沒來這裡,…也希望不會出現些什麼怪東西。」
「?!」然後就被一群突然飛起來的烏鴉嚇到,被嚇到的同時聽到有草叢傳來沙沙聲,接下來就看到凱薩琳從那邊奔出來。
也沒多想些什麼也跟著拔腿就跑,但跑一跑發現凱薩琳的速度有點下降,就立即把人撈起來。
這是第二次把人對方扛起來了,根據上次的經驗這次用了個比較穩的方式抱著人。
「不是叫你別來的嗎!!」邊跑邊大喊著。
不過都來了講多也無用了。
「該死的!聖騎士怎還未派來!!」也不能帶著牠們跑入市區內,只能在墓地跟Moddey Dhoo玩"躲狗狗"。
跑到一半回到去瓊恩的屍體那邊,其實已經一塊塊了也認不出來是瓊恩。
「阿門……怎已經有人遇害了……!」但怎覺得好像在哪見過的衣服。
因為是一直全力跑著,也沒有多的時間去看清楚是誰。
突然就聽到像是口哨的聲音,Moddey Dhoo都停下追上來。
沒有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下牠們。
在那邊的樹蔭下看到一個人影出來現,Moddey Dhoo都通通跑向他。
「糟糕了!怎會有人在那邊!」放下凱薩琳就想都沒想的就想衝過去,卻看到Moddey Dhoo們都很乖的停在那人影的身邊。
感覺不對勁的收起了腳步,在對方走出來一點看清了樣子。
「夏恩……!」明知不是對方但還是忍不住喊了故友的名字。
「嗯?啊~你是這身體的朋友?」用不太在意的語氣說著。
「難怪"我"會沒忍住把乖狗狗們都叫回來。」邊說邊看了看自己的手,稍微動了動就停下來。
「知道原因了就沒關係了,你們要為了自己停下腳步這種愚蠢行為付出代價了。」舉起手的同時Moddey Dhoo一隻隻的準備好起跑。
被那些黑犬抓到的話,下場就跟那些曾經是瓊恩的碎塊一樣。
前方的樹叢跟枝椏並未停下凱薩琳的腳步,即使被刮傷了少許也沒有閒暇理會,轉身往後投擲了小刀,但黑犬的動作敏捷,急忙而沒有瞄準的攻擊並未擊中,只稍微減慢了牠們的速度。
輕嘖了一聲拐彎奔出草叢,沒料到會跟凱爾文撞個正著。
「快跑……呀!」
光是要擺脫那些瘋狗就快要用光自己的體力,只能喘著氣繼續逃跑,但沒跑幾步就被對方扛起來。
接下來又是一陣顛簸,耳邊雖然聽到凱爾文一直在說話但完全沒餘裕回答,視線只看到緊追在後的黑犬們,
雙腳落地後還在調整狀態,第一時間聽見的單詞又讓自己愕了一下。
『夏恩……!』
陌生的語氣、那如同看著螻蟻一樣冰冷的表情、隨意地使役著黑犬的姿態,黑犬們乖巧地伏在那熟悉的身影旁邊,臉容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但內在絕不是他。
看著頂著丈夫容貌的異端,現在凱薩琳的臉色可不會好看得到哪兒,一直沉默地瞪著對方,舉起手時便猛然往對方的要害處丟出小刀。
一道銀光筆直往對方飛去,但馬上就被一隻在旁的黑犬躍身擋下,如黑霧的身驅被小刀命中後發出縷縷輕煙,本來像惡靈一般的黑犬頓時像是普通的狗邊掙扎邊發出嗚咽,隨著白煙消散,黑犬也從胡亂掙扎變成毫無動作。
「我就討厭妳這種野蠻的人類。」
對方顯然因此舉而不快,本來還在舉起的手立刻往下揮,其他黑犬收到命令後迅速地奔向凱薩琳二人。
「該死的……」拍了拍凱爾文的手臂後又開始跑起來,投擲出的小刀雖說已經是經過瞄準,但畢竟要撃中移動中的物體極其困難,結果頂多只是命中了其中一隻的前腳讓牠們減速。
即使對手已經被自己削弱了一點,持久戰始終對自己不利,跑著時急促地喘氣,速度也比剛起步時開始慢下來。
一直跑的話應該還可以靠著那個勁跑下去,但跑一半停下來再起跑實在是痛苦。
雖然痛苦但對有習慣重訓的自己來說不是難事,不過對普通人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看著凱薩琳邊攻擊邊跑,開始後悔自己什麼武器都沒有帶來,就算沒打算戰鬥也有機會被迫迎戰。
沒一會對方的速度明顯下降了,又把人撈起來。
這次不用扛的用公主抱,雖然有點尷尬但雙手抱著比較省力。
跑一半看不清楚地面差點跘倒,就這一下就被黑犬們追上了。
還好現在的姿勢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幫凱薩琳擋住,抱緊對方正準備被啃蝕的同時,一道銀光出現撞在黑犬上。
完全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就接著再有幾道銀光出現把黑犬通通消滅。
往銀光發出的方向一看,樹蔭下站著一個人拿著沒看過的武器,手上顯眼的銀絲手套說明了對方的身份。
黑犬主人見狀就嘖了一聲後消失在影子中。
「我去看有沒有漏網之魚。」聖騎士說完就離開去找還有沒有黑犬。
「得救了……」放鬆的坐在地上,卻忘記了把懷中的人放開。
凱薩琳一直不習慣向別人求助,然而在這種時刻也不例外,即使已經漸露疲態仍緊咬牙關奔跑著。
大概是自己體力不繼的樣子太明顯,再次在奔逃中被抱起,跟前兩次不同變成了公主抱,要是在平時自己早就向對方發火,但現在也沒這種閒情逸致談禮節,只能緊抓著對方的肩膀以免被拋下。
泥濘跟滿地的石塊使路途顛簸不定,加上晚上昏暗的視野,會被絆倒也是意料中事。正當兩人不慎失速,混亂間只看到漆黑裡閃過銀光,黑犬便紛紛被擊倒。
驚愕地看了看趕到來的聖騎士,再回頭看陰影處已不見黑犬主人的蹤影。
「……」凝望著原處,現在皺著的眉頭分不清是生氣、悔恨、還是悲傷。
「……可以放開我了。」隔了一會才緩緩開口。
「啊、抱歉。」聽見對方的話才意識到還抱著人家在懷中,尷尬到差點就直接放手。
把對方抱離自己放下在旁邊,每次都在緊急關頭把人抱起扛起也沒有留意到,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對方其實不輕。
「你比看起來還要重。」完全沒有意識到評論女性的體重是多麼失禮的事。
意外地沒有對因凱爾文的話而生氣,畢竟現在自己的心思全被剛才的騷動所佔據。
「……給他逃掉了。」視線仍舊放在早已沒有人在的樹蔭處。
不管生前還是死後,夏恩都佔去了自己心裡的一大部分,在看見披著夏恩臉容的異端後更是確信。
長嘆了一口氣,皺著的眉頭愈發深鎖。
「我所看到的黑犬就這幾隻,這裡大概沒問題了。」還在說著任務的事,但緊閉著雙眼的表情卻透露出自己並不如語氣一般冷靜。
剛才逃跑太累了,暫時也沒打算動身離開,就這樣跟凱薩琳原地坐在草地上。
早就已經接受了夏恩已經去世的事實,也知道夏恩的身體被異端佔領了。
加上會進審問會也是為了追蹤這異端,所以真的遇上了也沒受到多少影響。
「你還好嗎?」
凱薩琳一看就知道十分動搖,默默的看著對方的樣子思考。
或者下次再遇到時,不再喊夏恩的名字會比較好,說到底他不是夏恩。
「其實我很害怕。」低頭單手扶著額頭,又突然蹦出一句話。
「最近我連作夢也會夢到夏恩……那個不是他的『他』。」話語間似乎帶點顫抖。
「我很怕自己記憶中的夏恩會被這種東西所取代……愈接近找到『他』,這感覺就愈強烈。」
明明眼前的人只見過幾次面,如今卻跟對方就起自己的心底話。
聽到對方說很害怕原本以為是指怕會死之類的,但原來是怕夏恩被"取代"了。
即使自己能好好分清楚,也不等於別人也能做到。
「他不是夏恩。」雖然這兩人都知道,但感覺現在有必要講出來提醒對方。
現在確定了不會再喊那異端做夏恩。
「或者你有沒有夏恩的照片在身上,拿出來看回想起他以前是怎樣相處的,不要去回想剛才那異端了。」越是回想記憶就會加深,不管是怎樣的記憶。
「你現在只要加深跟夏恩一起時的回憶就好。」雖然人已經不在,即使是快樂的回憶也可能會讓人覺得痛苦,但也總好過被虛假的東西覆蓋。
「我知道。」
抬頭看著對方,雖然昏暗之中不太能看清表情,但在些微的光線映照下,凱薩琳的雙眼似乎帶點濕潤。
「夏恩只能活在我的回憶裡了,我可不能讓這份寶物被沾污。」轉了轉自己掛在胸前的戒指,「你我都清楚,一天不解決那異端,事情永遠不會落幕。」
『他』的舉手投足都在提醒自己那並不是夏恩,是他奪去了自己的丈夫、奪去了自己的幸福、現在還要侵蝕自己和夏恩僅剩的回憶。
「有些事是只能由我來做,或者說是我必須要做。」緩慢地閉上眼,一絲反光沿著臉龐滑落。
在微光下還是能看見對方眼中泛著一點淚水,也許是看不太清楚的關係,對方柔弱的樣子跟自己妻子的臉重疊了。
「嗯,我會加入審問會也都只是想快點解決那異端。」
聽著對方的話實在也不好說什麼由我來處理,以立場上也是。
「夏恩也活在我的回憶裡,真的忘記了有什麼可以問我。」最後只能開個玩笑。
「才不會忘。」斬釘截鐵地回話,偷偷用拇指把淚痕抹掉,「閒話就說到這裡了。」
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塵和泥土,指著剛才還站著『人』的陰影處,「他穿的鞋碼我都認得,9號鞋。」
泥地上佈滿了凌亂的犬隻腳印,圍繞其中的那一組男性鞋印,前來時步伐有致,離開時卻顯得急忙。
「你認識當警察的掌舵者嗎?這應該能當成線索。」
聽到對方確實的回應,看來比較不沮喪了就勾起嘴角。
「有認識其他掌舵者,只是職業是警察的就沒有了,但我可以去溝通一下。」不管怎樣把現在掌握到的線索都拿來用。
說完就立即打電話去找認識的掌舵者說明了剛剛的事,以及希望找到人就交給自己去處理。
「差不多這樣吧,晚了我送你回家?」
「這倒是沒差,只是想著當警察的多少比較容易調查而已。」自己並不拘泥於調查線索的方法,只要目的達到就好。
「那麼有消息的話就請你通知我了。」雙手叉著腰,深呼吸了一下後聽到對方的話,還沒等對方說完就回答,「這就不用了。」
語畢又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拒絕得太快顯得好像很不近人情,有點別扭小聲地說:「不過……謝謝你。」
也知道會被拒絕所以沒太大的反應,上次跟著尾去到那區好像也不是太危險的地方。
倒是最後彆扭的道謝讓自己有點驚訝。
夏恩就是喜歡她這點嗎?
「不謝,那你自己小心回家吧,有消息會再通知你,你有消息的話也要通知我,不要再跟這次一樣擅自行動了。」我可不想幫好友的老婆收屍。
其實同為追尋那異端的同伴,自己是應該多點信任對方的,像這次一樣莽撞,只會再次置對方於危險。說實話要不是凱爾文及時趕到,自己早就被黑犬們大卸八塊了。
「這次的確是我魯莽了,抱歉。」
「下次行動前會跟你商量的。」說完就轉身離開,「再見。」揮著手漸行漸遠。
「之後~事情結束後我們再約出來吃個飯吧~可以一起聊聊夏恩~」能特意出來跟自己聊夏恩的人都沒幾個了,有什麼都在喪禮那天聊過了,加上大家日常都很忙。
對著已經走遠的背景揮手,自己也起來離開。
為什麼會寫得愈來愈長……
就是嘛
說不定我中文好一點就可以用字精簡又到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