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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放學了，起床回家。」

　　木質課桌被關節叩響的沉音帶著震顫輕鳴，兩下為一組，趴在桌上的人直到第六聲尾音逐漸散去、來人下一刻差點抬腳踹上桌腳，或是椅腳的警報前夕動了動手臂，免於身形劇烈晃蕩的突變。有些凌亂捲曲的髮梢蹭過外衫微微翹起，蒙上一層淺薄氤氳的眸似乎吸收了太多暮色斜霞襯得底色近白荒蕪，是霧氣遮蔽或純粹寂寥，裡頭沒有剛才轉醒的迷茫倦意，一絲也沒有，只有幾成漩渦般的深邃凝望，彷彿就等著對方踏入視界的那一刻。

　　暝的視線一直擁有目標，在人群之外準確鎖定容納，一切無關皆遭摒除，眸光明試暗探總試圖提煉詞句欲說還休，直白、誠摯又隨時給人保留後撤空間，卻不知為何總讓人進退不得，他也不是未曾發覺。

　　晦暗成淵、難以言明的，拉扯今早匆忙一瞥的痕跡。

　　猝不及防對上這般眼神的雛愣神剎那，好像差點跌摔進僅歡迎他一人的沙或海，總之是暗潮洶湧的、渴望纏繞抓牢身軀的故作平靜。雛輕一眨眼再看過去時就見那雙極淺灰眸和清俊面容都恢復了往常慵懶模樣，方才匆匆一眼倒像被餘暉晃了目光而生出的無端錯覺。

　　他顯露迷茫，也許不只是對那雙眼睛，還有自己將將敲鐘的臨危本能，可不是因他，而是因微弱的仍舊附著在潛意識的理智束縛。太快了，雛甚至連影子都沒認清。

「老師。」

　　雛被這一聲猛地喚回現實，快速調整狀態丟棄感到抵觸不願深究的激漸水花，翻找出自己過來這裡的目的和半分鐘前叫人差點沒了的耐心，「要睡回家睡，人都走光了還賴在教室裡幹嘛？」他沒好氣地說。

　　「想等等看你會不會來找我。」被教訓過尊師重道的好學生這次卻沒記得用上敬稱，刻意地放緩、拉長音調，嚴肅又毫無起伏的表情低聲都讓這句話無限遠離了玩笑，他在過往的調侃前科下包裝期盼，似真似假的依照慣例曖昧回覆。

　　「……」雛的眉心隨著話音跳了跳，他對暝的情感揉雜了太多成份、疑問和理由，他總能輕而易舉地被對方惹得心浮氣躁，隱隱怒火中包裹著無措與迴避，幾乎讓他想狠狠皺起眉頭或緊握掌心。這次他也一如往常般當作耳邊風吹過，卻不防氣流旋帶夕照餘溫勾掛耳廓。

　　在如雪細絲之下。

　　「要說夢話滾回去說，沒大沒小的臭小鬼……呃！」

　　雛的語句完整出口卻突兀截斷，看準時機伸手握扣眼前人纖細手腕猛地往回一拽，在對方重心不穩著前傾用另手扶上桌面前恰好起身，控制好距離力道──暝一向擅長，面對雛時與生俱來的該死的天賦──就這麼急速縮短空隙，彎腰，成了額頭相抵的親暱姿勢。

　　「你──」

　　「雖然早就知道老師說話直接，不過也僅此而已，可是對我嘴巴總是特別壞呢。」已過變聲期的男性嗓音微磁、沉厚，縈繞不休，有些委屈有些坦然的語氣恰好搖擺在微妙限度之間，雛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和「控訴」搞得一時間忘了直身，就這麼任人抓覆他腕骨保持碰觸，也沒注意後腦被施加禁錮阻斷退路，額上已有熱意傳遞。

　　再次啟唇的問句則乾脆俐落地阻滯了思緒運轉。

「為什麼呢？討厭我嗎？」

　　暝只停頓了兩秒即接續下去，音調更沉，近乎呢喃，沒有絲毫調笑意味，反而多了極度陌生的小心翼翼，於是雛也本能地將快要衝口而出的音節嚥下。

　　今早組成包圍圈的面孔於暝眼中全都模糊不清，只忽然覺得身處中心的那人臉上幾乎稱得上溫和的表情刺眼異常，他的手甚至尚未緊握成拳，僅是動了動指尖便又放鬆下來。驀地有尖銳細鳴叫囂不止，矛盾的，撕扯的，他的思緒似乎橫衝直撞了很久又很快，他站在原地不過數秒，最終只是斂了斂閃爍眸光，面色無波無常地抬步離開。
　　此刻太過靠近的距離和閃躲偏移的視線沒能捕捉到翻湧無邊浪潮的灰白眼瞳，又在幾息內壓抑、平息、無風無雨，自然流暢地彷彿已完成過上百遍。暝又好像只是自顧自地在低語抒發著，沒給雛開口的機會、也沒得到回應的打算，他說完隨即放開了手。

　　「開玩笑的，要是老師真的回答討厭我會傷心的。」在雛倏地移回目光總算肯與他對視，暝這時又想起了三好學生的樣子一口一個老師叫得順從，再回以日常那樣專屬於雛的淺柔微笑──雛確實只在對方面對他時看過這樣的表情。

　　但那是暝第一次比雛率先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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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感謝繪師：卿
　　▾ 我親愛的壽星： fuzai_: ilice404:

✣

媽呀時隔多久正經發文我又開始緊張，想了想還是跟著臉書一起卡點，祝我親愛的雪染生日快樂！！！
每年想感謝的話其實大同小異，但也非常感謝雪染又這樣如常陪伴了我一年，非常感謝妳的出生感謝我們的相遇，雖然是個大好日子但短篇一點都不甜很抱歉……

我現在頭腦好混亂等我想一下我要補充什麼（）

（直接截圖）

救命啊啊啊啊啊 有夠喜歡他們之間看似親密又疏離的拉扯，一直不敢直視和動作的雛停留在原地，充滿不甘不悅、想要追上去的暝又沒辦法做更多事情，於是先選擇轉身我真的要死⋯⋯你太會寫這種言行與情感的碰撞了
先是很愛暝開頭故意裝睡引雛來到沒人的教室好將人逮住這種小聰明的做法⋯⋯兩個人那種礙於身份的欲言又止好好看⋯⋯！看到暝最後轉身那刻我整個心都掉在地上了救命⋯⋯好想看雛終是忍不住追上去，輕輕拽住暝的衣角或者拉住手，在暝驚訝的回頭時聽到雛不爽的說「別擅自幫我決定答案啊，臭小鬼⋯⋯」稍微伏下的臉上似乎被夕陽映照得通紅什麼的

然後圖實在是太美了啊！！！！超喜歡他們的表情，暝太帥了救命有這麼帥氣的學生在，老師真的會忍不住欲蓋彌彰的移開視線⋯⋯雛馬尾的流線也好好看喔 然後那個手！！無論是抓住手腕還是扶在後腦上的手看起來明明都沒有用力，但和那有些寂寞的神色加起來的強勢感滿滿的不行了⋯⋯夕下的天空和教室也有夠美麗⋯⋯
雖然每次都說一樣的話，但還是很謝謝亞櫻每年都用心的送我禮物 每年都很期待又高興⋯⋯你實在太好了⋯⋯

ilice404: 我來了我來回了昨天撐不住就倒下了
情感糾葛拉扯果然是師生趴的精髓！！！謝謝總這麼誇誇我短暫膨脹一下……其實畫面就像是雛看似腳步很快地走在前方但偶爾還是會忍不住放慢步伐偷偷回頭看總是慢慢跟在後頭的暝有沒有跟上，但暝這次卻被刺激地一反常態換他留了背影給雛看……
他就會搞一堆小聰明！！耍心機但又說不了什麼，他明明在生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悶氣卻又盼望又篤定雛會來找他！明明已經算是「特別」又覺得這特別的分量不夠重，貪得無厭！！文中一句在雛面前暝特別擅長掌握分寸卻是該死的天賦就是因為其實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但不行……喜愛是破壞欲與保護欲的無期戰爭……
噢妳又來了每次都幫我想後續我要哭給妳看 雪染才是純愛甜文天才吧什麼鬼我要發瘋了！！！

暝短暫愣神後一邊為雛的行為也一邊為自己好哄（其實並沒有）低笑一聲，徹底轉身後還微微彎腰湊到雛面前跟他面對面：「那我就不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了，因為老師的臉很紅嘛。」（噗浪的粗體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加上去，暝是看場合看情況撿起拋下敬稱代稱的臭小子）（這裡就是不逼問剝離身份的雛的意思，哄回來就繼續開心維持現狀）
我那時候就是寫完文想說這段這個畫面我一定要去委託！就衝了，沐浴在美麗的光線之下上演酸苦片段……沒錯沒錯！我當下也跟繪師說雛移開視線一定要明顯一些，然後暝像一邊看他一邊追隨（太難了吧）這張圖真的就是把他們目前親密極限猛然定格……
雪染真的看好細我要哭了！！對！就是明明給了掙脫空間但就是莫名讓人動彈不得！
雪染生日要是開心的壽星！！（雖然希望都要開心），我送上一份小小禮物因為我很感謝這一天！愛妳

對！！但是在一起之後就會很甜 好想看暝上課時總是瞧著老師看⋯⋯你很棒啊繼續膨脹 對對對對就是這個畫面感超好我很愛⋯⋯
而且雛絕對不會丟下暝不管，雛被抓住時也沒有甩開手或是真的生氣就是「特別」的證明 說到破壞欲和保護欲，好想看強勢的留下吻痕的橋段⋯⋯
他們甜甜的也很好看嗚嗚嗚！！啊啊啊救命還彎腰湊上去，故意再喊一次老師真的好調皮又可愛，讓雛想生氣又只能不爽的鼓起臉頰⋯⋯快點交往拜託
他們視線的追隨真的是很好看喔⋯⋯快要親上去似的親密距離實在是要命⋯⋯
暝真的好會喔救命！！
真的謝謝亞櫻小天使！！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