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第五週中度過了愉快的幾天,三餐讓允泰做準備,其中兩天吃了韓式炸雞,吃飽喝足又滿足生理需求,除了警戒有無他人惡意的造訪外,這項app的測試對於万王主來說不值得一提,畢竟自己早已擁有不小的錢財,何況万還會去買股票,所以縱使沒有獲勝也沒關係,畢竟——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在即將要第六週的午夜,万看向允泰,他很喜歡自己撿到的寵物,王允泰各方面都符合了自己的期待,所以他不介意讓自己身體遍布痕跡和哀號,不如說這樣讓万更喜歡他,不只戰力好、體力好、聽話又會打掃煮飯,長相兇惡但靦腆可愛,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呢?他可以一直把對方綁在自己身邊直到永遠。
所以該跟他說嗎?十年前的——「分數揭曉」
隨著時間到達零點,app所跳出的畫面中斷了万的思緒,上面寫著各組的分數,勝出的則是梨花,是跟兩人都無關的組別,「獲勝組別的前10%玩家將會在一天之內從銀行收到款項,感謝各位參與者!那麼,期待我們下期再見。」那是畫面中的小天使所說的話。
「慾望獄結束了呢,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挺愜意的吧?允泰。」剛看完手機的允泰與自己再度對視,万的眼神滿是開心跟溫柔,伸出手摸了摸允泰的頭頂,收手時從允泰臉上的傷口滑過,那是屬於万的傷口,他會一直喜歡下去。
「這幾天找個你信任的刺青師,幫我背上紋個老虎吧?接下來可要收拾行李,去其他國家玩了。」邊說著邊往對方靠近,甚至坐到對方身上挨著。
看著手機跳出的訊息宣告著"遊戲"正式落幕,王允泰總算能替万王主的安危鬆口氣,終於不再需要對凡事都這麼緊張兮兮的。
「是,也幸好您沒受到任何傷害。」被摸摸頭又被摸著臉上的結痂,已經習慣這些動作的王允泰乖順的回蹭了下,依万王主做到腿上的動作調整姿勢將人抱好。
這陣子除了被慾望獄APP綁架情緒和擔心安危外,確實是過得挺愜意的,閒著沒事的關係王允泰總是主動把所有家事都做了,也因為從小跟著奶奶的關係,也挺習慣照顧人和清理環境這些事,偶爾被自己主人盧著想吃披薩吃炸雞讓王允泰有些苦惱外倒沒什麼問題,但為了健康著想,王允泰不讓妥協,每次都得想方法堵住万王主的嘴。
「……我想了很久,還是想不起來我們在哪見過。」從那天万王主提到後煩惱到現在,王允泰真的相當苦惱的微皺著眉頭看著万王主,希望他能直接跟自己講明白。
「怎麼?還是沒想起來嗎?」伸出食指戳了一下皺起的眉頭,從旁喝了口水,整理一下思緒才繼續說:「你不是說⋯⋯以前有個人讓你印象深刻嗎?紅頭髮,還被你帶回家照料的那位,想知道對方過得如何?那個人現在就在你眼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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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距離十年前的事情,當時也是像撿到允泰一樣下著大雨,為了躲避自己玩出來的大火,從日本跑來韓國,又因為經驗不足,想的不夠周到,險些被抓住而腿上受了傷,他穿著戴了帽子的衣服遮住自己大半面容,氣喘吁吁的往巷子奔跑,腳疼痛的感覺迫使他放慢了步調。
片刻後,他躲過了別人的追捕,但凡事都有萬一,万稍停一會便繼續朝著另一條巷子拐進去,拐進去的瞬間卻迎面撞上一堵牆⋯⋯但對於牆來說太過柔軟,万抬頭一看,那是一位面目兇惡的壯碩男性。
「⋯⋯」看見對方的模樣,万先是驚訝,下一刻便打算往回逃跑,不料巷口附近又有捉自己的人在場,這讓万感到進退兩難,視線看向對方,一副警惕的模樣。
和組裡的人吃過晚飯後,正要撐傘離開就被前輩叫到暗巷抽菸談事情,話題到尾端,前輩拍了拍王允泰的背要他好好幹就先離開了,剩王允泰留在雨中把菸抽完。
再吸一口菸就被突然的力道撞上,王允泰身材高大穩健的緣故沒被撞動半步,只是靜靜俯視著撞在自己身上的紅髮青年,但長相兇煞的關係使的無表情的臉看上去像超不爽的模樣。
本來沒打算開口或有任何舉動,等對方自己道歉離開就好,但看人的表現似乎有人正在追趕他般慌張,且在這樣的大雨竟然連個傘都沒撐……還沒判斷好立場便察覺到有騷動正往這裡來,當機立斷一把扯住紅髮青年的手臂把人往後拽,拉至巷內的垃圾集中車後方讓他藏著,這裡是死巷。
才剛站定位繼續抽菸,迎面跑來幾個身著半透明雨衣的西裝男,用著不太流利、帶點怪腔的韓文凶狠的問著:「有看到一個紅髮小鬼嗎?」
王允泰緩緩吐出嘴裡的煙,看著來者平靜的回:「沒看見。」
西裝男面面相關,注意到王允泰明明撐著傘,上身卻有被雨水淋到的跡象,打算繞過王允泰到他身後查看,王允泰見狀便往他們要前去的方向踏一步阻擋,將手中差不多快燃盡的菸彈至他們的腳邊,接著昂首瞪視,「聾了?」
幾人被王允泰壓迫的氣勢震懾到退一步,用日文交頭接耳一陣後決定往別處找去,邊離開還邊時不時地回頭看,被王允泰一個怒瞪又嚇得跑起來不敢再回來,王允泰又等了一會,確定那幾個不會再過來後才拿著傘走到藏著人的位置,不顧自己會不會淋到雨,傘撐在紅髮青年上方,看著他簡短的說著:「沒事了。」
「⋯⋯」万看上去有些驚訝對方居然這麼幫了自己,分明看上去如此兇惡的模樣,但簡單的句子就讓他放心下來,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也暫緩了不少,万比方才冷靜些,才用著略拙劣的韓語跟對方說:「⋯⋯謝謝。」
雖然高大的男人幫助自己,甚至替自己撐傘,這樣的舉動讓對方兇惡的臉多了幾分和善,但他不清楚對方目的為何,在這樣的時機,万只會覺得不安好心的機率更高些,他頓了頓,拖著有點跛腳般的步伐往巷子口走去,邊有氣無力的說:「⋯⋯先失陪了。」
不就是騙了兩個組的老大一些錢,對万來說也就惡作劇的程度,沒預想過竟然會從日本追來韓國,所幸事情不夠大,所以也就數十個追來而已,總之避風頭的情況下大概會在韓國住上數年的時間。
「要去哪?」聽出對方也不是韓國人的口音,在人要略過自己時,本就話不多的王允泰用更簡單的方式忍不住問著,王允泰沒什麼心思,只是單純認為眼前這個紅髮青年需要幫助而問。
「你受傷了。」看走路的狀態淺顯易見的,且依對方的身形在這樣的天氣下絕對撐不久,於是王允泰乾脆脫下自己的廉價西裝外套蓋在紅髮青年身上後,把傘塞給他拿,直接將人橫抱起來。
「我帶你走。」霸道的行徑再配上不善的面容簡直不要太嚇人。
「???」万感到特別困惑,甚至不給自己抗議的時間,就被霸道的抱起來,遲疑了片刻才好好用傘遮著兩人。
『要去哪?』⋯⋯万也不知道,畢竟那些人都能追來這,那自己要臨時住的地方大概也早被發現,在對方走出巷子口後,他想著或許這個人並不會對自己不利,而他也沒什麼能選擇的,所以自己下了個決定,万試著流露出有些可憐的眼神看著對方,才接著說:「我沒地方可以去。」雖然對方大概只能看到一點點蓋在毛髮下的眼睛。
雖然對方的行徑讓自己感到困惑,但那句,『你受傷了。』對於現在的万來說仍是感動的,只是這個特別的想法被放到內心深處,直到時機成熟時。
「是嗎。」等懷裡的人回答後,王允泰才踏出步伐,看著前方邊說:「只要你能安份,不傷害我的家人,就可以留在我家。」
不曉得對方的腳是受了怎樣的傷,一路上王允泰都盡可能不要太大動作、小心翼翼的穩穩抱著人,邊注意著有沒有被跟蹤邊往自家前進。走了一段路離開繁華的街道,步往老舊的街區,爬點坡,拐了幾條小路後進到小巷,總算到了只有兩層樓的民房前。
王允泰佇立在門前,看了看鎖上的門,再看了看紅髮青年,接著二話不說直接把人從橫抱著的姿態翻起來變扛在肩上,這才騰出手掏出褲口袋中的鑰匙開門。
「奶奶我回來了。」沒忘記要稍微蹲一下的進門,免於讓客人有撞到門框的風險。
在廚房的奶奶聽到自家孫子回來了,便先停下手上的活抬頭用視線和話語迎接,「允泰啊你回來……唉呀?扛著的是誰呀?喝醉的朋友?不是撐著傘嗎你們怎麼都淋濕啦?」趕緊將手洗乾淨來到客廳查看。
「不是朋友,不過他會暫時待在這。」王允泰邊回著奶奶邊把人好好地放到沙發上,拿來雨傘收起後晾在玄關門後。
「唉呀這樣啊,來、孩子來,你淋得好濕啊!先去洗個熱水澡,有什麼話出來再說免得感冒了,允泰啊去拿衣服借人家,也別忘了給新毛巾。」看著比王允泰濕太多的紅髮青年,奶奶吆呼起來。
聽到對方說的話,万只是點點頭,便任憑對方帶回家裡,但到了老舊的民房前,被對方翻到肩上扛著,這屬實讓他嚇一跳,直到被放回沙發,万才從有些僵硬的動作中恢復,努力聽清這位奶奶說的韓文。
但是什麼都不問的奶奶,面容兇惡的男人也輕易的讓自己來到家中,他覺得特別奇怪卻想不透,畢竟以往的人都沒這樣單純,本來打算直接拒絕洗澡這件事,但才剛要說出口,就順勢打了噴嚏,⋯⋯的確是得洗澡才行。
總之先跟奶奶點頭示意打聲招呼,接著才無奈的在視線下走進浴室內,開始梳洗起來,先是褪去衣服,以清水清洗掉血和髒污,才正式用淋浴乳、洗髮精讓自身變乾淨。
原先涼到讓人有些打顫的雨水和驚恐,順著泡沫被溫暖沖走,或許是這樣的老舊感跟年長的人,連同內心都感到一絲暖意。擦乾身體走出沖洗的區域,穿著擺放在那的衣物,但除了上衣外,其他部分穿起來都很鬆垮,万實在太細長了⋯⋯不,是對方太大隻了。
用吹風機吹乾頭髮後,万仍讓紅色髮絲遮著大部分的面容,隨後走出浴室的他只穿著露出一半肩的上衣,鬆垮的內褲,褲子穿不起來索性就不穿了,對於身高一七零又纖細的他來說,實在難以正常穿著完好的衣物,便坐回沙發角落,一語不發的待著。
「哎呀?哦呵呵果然阿孫的褲子太大了齁?明天讓他去買衣服褲子給你,剛好茶煮好了,喝了它好暖暖身子。」從廚房走來的奶奶見自己孫子的衣物在人家身上是這樣鬆垮,甚至讓人乾脆不穿褲子了,忍不住笑出來,邊將裝有熱茶的馬克杯遞給紅髮青年,邊對人流露出溫暖的笑意說著:「這是五味子茶,對身體很好的。」
這時王允泰拿著醫藥箱從樓上房間下來,正要開口時看見自己帶回來的客人沒褲子穿,便帶點歉意的先說:「抱歉,將就一下吧。」
「床我鋪好了,先幫你看腳傷。」
又是沒等人反應或是許可,就蹲在人家面前,粗魯的直接把紅髮青年的腳抓起來查看,奶奶見狀連忙輕拍了下王允泰的手臂,「哎呦!這孩子都受傷了你也小心點。」
「是……」搔搔腦袋,大手這才轉為溫柔的托著小腿肚,王允泰湊近仔細檢查著,發現腳踝整個紅腫起來,是扭傷了。
王允泰照以往自己扭傷的經驗,先在傷患處塗抹消腫藥膏後,再用繃帶採螺旋式包紮,固定好繃帶了再去冰箱拿來冰敷袋,讓紅髮青年的腳踩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的冰敷著。
「……」万接過杯子,遲疑了一會嗅嗅味道,才抿了一點點茶,茶的味道包含了舌頭能感受到的所有味道而顯得複雜,但卻從中包含了蜂蜜的甜味,這無疑對他來說是溫暖的熱茶,所以万又喝了好一大口,才將杯子放下,回以奶奶一個微微的笑意,剛好這時對方也從一旁的房間走出。
「唔——!」沒反應過來就被抓起腳,驚動到扭傷的部位讓万發出了吃痛的聲音,被奶奶提醒後才好好地放下塗抹和包紮,他原先以為到這樣就結束了,卻又接著替自己冰敷,疼痛的感覺很快就消去,內心也越來越暖,過了許久,万才開口說:「謝謝……等到雨停了我就離開。」
他雖然很高興自己能被這樣幫助,甚至覺得奶奶跟這人的互動既可愛又好笑,但同時一絲的良心又認為不該待在這,或許會給這家人招來麻煩,亦或想趁自己放下戒心時做些什麼,畢竟以外貌看來,不管怎麼說都同樣是做黑的那方。
在這樣的環境打滾許久,真是會直接去想最糟的情況,對這家人感到那麼些不好意思,他內心自嘲著。
「就算雨停了,你的腳這樣,要是再被追能跑嗎?」放下冰敷袋,王允泰認真的看著紅髮青年,沉著嚴肅的問:「想死嗎?」長相凶狠的關係,這認真的表情在不熟的人眼中看起來滿是威嚇。
「別害怕,這孩子只是長的兇、又粗魯又直性子,沒有惡意的。」奶奶伸出兩手溫柔的握住紅髮青年的手,真摯的看著人又接著說:「剛才聽允泰說了你正在被人追,別擔心,那些人不會找到這裡的,放心在這裡養傷吧,雖然奶奶不知道你為什麼被追,但知道你們這行的都不容易,所以奶奶不會問太多事情,傷好了後想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
看奶奶對人說了一堆,王允泰也不知道不是韓國人的紅髮青年有沒有聽懂,不過看樣子對方似乎能聽得懂一些基礎的日常句子,於是收好醫藥箱後又重新簡單的對紅髮青年介紹著,「我叫王允泰,這位是我奶奶,唯一的親人,你呢?」也還不知道該怎麼叫人。
「……」在万的眼中,對方的表情十足的像威脅,但說的話也是正確的,按這樣的情況,出去被抓到可能得先被打斷手腳送回日本……那現在選擇待在這也是一種機會,至少万從面露兇惡的男人感受不到惡意,當然那位和藹可親的奶奶也沒有。
『沒有惡意的……別擔心……傷好了……再離開』總體他都聽明白了,但溫暖的手,道出的關鍵字,讓他知道他可以徹底放心下來,這家人沒問題。万的心跳平靜了許多,疼痛的地方也不再顫抖。
「叫我"鷽(쵸)"就可以了。」明顯的這名字就是假名,縱使對方誠實地說出名字,理應來說自己也得說出名字,可万不打算說出本名,那是他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讓人不至於之後找到自己。
「不好意思,那我就打擾一陣子了,謝謝。」說完後,興許是因為過於疲累,亦或終於能放鬆,万感到睏意襲來,盡可能將茶喝完,便開始頻繁的點頭。
「鷽……」跟著默念了次,抬眼發現對方已經想睡了,奶奶微笑著對王允泰比個禁聲手勢,示意別吵到人,輕輕揮揮手讓王允泰將鷽帶去睡覺。
本就粗手粗腳的王允泰,這次又更加小心翼翼的、以不驚擾到人的方式將鷽抱起來,讓他好好地窩在自己懷裡後,穩穩地走上樓。
期間王允泰低頭試著想從遮掩在臉前的暗紅髮絲中看出點長相,但也看不出個什麼,也沒打算干預別人的髮型,搞不好有什麼不想讓人看見長相的隱情,又或是現在的流行?總之王允泰只覺得對方大概長相挺清秀的。
進到房間,慢慢的把鷽安置在鋪好的床上,幫他蓋好被子後才去跟準備要睡覺的奶奶道晚安,洗完澡回到房間,躺在鷽旁邊的位置就寢,結束了不同以往的一天。
他就在允泰的懷抱下放上床,還沒等對方回來就安穩的睡去了,就算後來躺一塊也沒醒來,甚至可以說更安心了的感覺,直到天明為止。
到了隔天,天才剛亮不久,一旁的聲音吵醒了万,他半張開雙眼,看見著裝完成,要開門走下樓的允泰,不知為何覺得自己應該起身目送對方,但無奈實在太睏了,坐起身看了眼對方,隨後又倒回去繼續睡,要万在這樣的時機早起實在太難了。
直到過了中午,聽到有聲音正叫喚自己,万才從朦朧的意識中醒過來,先是不停眨眼確認昨晚的記憶,才撐起身體坐著片刻,確認自己仍是安全的又逐漸想閉上眼睛,然而叫人的聲音又再次傳來,万才應答著說:「醒來了~!」
緊接著万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他昨晚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肚子此時發出了抗議,逼的万下床,以盡量不讓扭傷的腳碰到地的方式緩慢移動到一樓。
「哦呦……慢慢來就好,抱歉啊把你叫起來,先吃個飯再去休息吧。」奶奶邊說邊端著托盤往客廳小心的走去,上頭盛著一碗加了蛋花的雞肉蔬菜粥,以及幾樣醃製小菜與一杯冰水和餐具。
客廳周圍堆放著一堆整理好的紙盒與尚未摺成型的紙板,看起來像是家庭代工。奶奶將托盤放到沙發前的矮桌上後,招招手讓鷽來坐上沙發用餐。
「昨天一定沒好好吃東西吧?一下子吃太重口味的食物也不好,所以奶奶煮了粥,還有點燙,慢慢吃哦。」
隨後又拿了一帶物品交給鷽,裡頭有牙刷、毛巾、兩套依昨晚換下的衣服尺寸買的換洗衣物與底褲,「這些是允泰剛才買回來給你的,還有什麼需要直接跟他說就好,別客氣哦!啊、鷽有允泰的手機號碼嗎?奶奶怕忘記有抄在電話旁邊,有什麼事隨時都可以打哦。」邊說邊指了指在沙發旁矮櫃上的室內電話給鷽看。
走下樓,撲鼻而來的味道讓万更加飢餓了,找個位置坐下後,端上的是簡單但非常適合現在,又溫暖的料理。接手過一帶物品,也順著奶奶指的位置看過去,『真是令人安心』他不禁這麼想著,該有的都有了,道了聲感謝,便開始吃起"早餐"。
在吃的過程中,奶奶在紙板上反覆摺疊,一個個紙盒慢慢做好,看了幾眼的万繼續吃著雞肉和蔬菜帶來的滑順口感,吃了幾個小菜,逐漸狼吞虎嚥起來,絲毫不介意自己有沒有因此燙到舌頭。
喝上最後一口冰水,沒一會的功夫,碗盤中的東西都淨空了,万感到很滿足,稍坐一下便拿起碗盤、杯子,慢慢走向廚房洗手台,將碗盤簡單的清洗一遍,疊在一旁籃子瀝乾,才走回來到奶奶身邊。
「……想做點飯後運動了。」他順勢拿起一個未加工的紙板開始摺,剛剛已經看過奶奶這麼做,所以一下子就完成一個,兩個,好幾個,動作還越來越快。
奶奶繼續做代工時,看著鷽吃得香的模樣也露出開心的笑容,把這名才初見面的紅髮青年當作自己的孫子般,加上人家吃完飯就來幫忙了又更是喜歡。
「唉呀真的老啦……現在看你們這些年輕小夥都直接當孫子顧了,不好意思還讓你幫忙啊。」奶奶喜孜孜地望著看似有些不坦率的鷽,從越來越俐落的動作往上看到被紅髮遮掩的面容,老人家不是很了解現在年輕人流行什麼樣的髮型,只覺得這樣視線肯定很受阻,於是起身去浴室拿來髮圈走到鷽的身旁。
「鷽的劉海很長呢,奶奶先幫你綁起來哦。」雙手輕輕的將鷽的劉海用手指往腦後順去,綁了個小馬尾,又沒等人家同意就先行動作,看來祖孫同樣都屬行動派的。
整張臉頓時被暴露出來,看上去年輕清秀,容易讓人留下印象的長相。
「……」本來驚訝於奶奶對自己的舉動,但想想這家人對自己這樣,剛好那個人(允泰)也不在,上了年紀的奶奶或許無法完整的看清自己的長相,万也就沒打算遮住自己的臉了,只是對方若要回來,還是會蓋住,避免任何非必要的問題產生。
「謝謝……」肉眼可見的表現出開心的感覺,眼睛都微微彎成半月,當然他這句的意思不只是綁頭髮,也包含了照顧自己的感激,「奶奶還有什麼要做?孫子都可以幫忙。」甚至半開玩笑的將自己真的當成孫子。
紙箱也在奶奶去浴室回來綁頭髮的功夫,已經做的差不多完了,雖然万本身沒有做過什麼工作,但關於手的靈巧度與學習能力,万還是特別有自信的。
「哦呵呵呵……奶奶才要說謝謝呢,有鷽這樣的孫子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這麼漂亮的臉蛋遮著太可惜了呐~」摸了摸鷽的頭,慈愛的看著對方開心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喜歡。
「那麼再幫奶奶把完成的盒子都整理好、用塑膠繩綁起來,鷽就可以回房間休息了,等等會有人來把這些收走。」邊說邊站起身開始動作,「四點奶奶就要去路口的小吃攤幫忙洗碗,大概九點放工。允泰可能十點會回來,在這之前鷽肚子餓的話冰箱和廚房都可以讓你弄吃的。」
交代完一些事情後,做好的盒子也綁得差不多了,等鷽上樓奶奶才聯絡委託人載走盒子們,收好代工費後再將屋內整理一下,在樓梯口對樓上的鷽喊聲自己要出門後,才關上玄關門去工作。
「有這樣的奶奶,小孩都會快樂的長大。」輕笑了幾聲,摸頭的舉動讓人有一絲的幸福,雖然万沒有奶奶,也不會特別需要,但當個幾天或一陣子的孫子還是挺好的。
邊應答奶奶給出的叮囑,邊把盒子都綁好後,緩慢的上樓回到床上躺著,也將髮圈摘了下來放在旁邊,視線盯向有著歲月痕跡的天花板,這家的格局也是上了年紀,卻又讓人感到安心,『有多久沒有過得這麼平靜呢?』万王主這麼想著。
很快的聽到樓下有動靜,但也迅速就走了,緊接著沒多久又傳來一聲出門,万也說出久違的用詞,「路上小心!」万也是很久沒這麼說過了。
或許是精神上的安心,亦或身體的疲累,在床上發呆一下子便逐漸失去意識,再次醒來時已差不多是王允泰回來的時間。
王允泰回來後,先和奶奶用帶回來的剩菜做好宵夜,再上樓把剛醒來的鷽背下來吃東西,用餐過程聽奶奶聊著小吃攤的事情有說有笑的,等奶奶把碗盤都收拾去清洗時,王允泰稍微靠近鷽,並壓低聲音說:「等等上樓,我有事跟你說。」
看鷽似乎有會意自己的意思後,便讓人先去洗澡,自己則是幫奶奶清理完、等鷽出來了才進浴室洗。
待兩人都在房間了,王允泰和鷽對坐著,認真的神情讓原本長得不善的面容,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今天去工作的時候,聽到組裡的人在傳,有日本組織在我們"這裡(韓國)"發懸賞,我沒特別去看,但聽特徵,那個人就是你。」仍是死盯著眼前那被酒紅色瀏海遮掩的面容,為了讓人能聽清楚自己說的語言而刻意放慢語速,一字一句的慢慢說著,「老大也發命令,要我們不要插手別國的事情。目前聽得懂?」
「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現在外面很危險,等懸賞撤了再離開,比較安全。」
這句道出後頓時讓房內緊張得氣氛緩和了些,王允泰並沒有要把人趕出去的打算,反而是認真擔心對方的安危。
「還有我幫你搞來這個。」交給鷽一部中古型號的智慧型手機,看上去有轉過幾手的使用痕跡,但不妨礙操作,還可上網,「有任何事都可以聯絡我,到時"用完"記得還我,我要還別人。」
「嗯……」仍睡眼惺忪的万還沒清醒,就被對方揹著帶到樓下吃飯,直到第一口飯菜放進嘴裡,他才逐漸清醒過來,畢竟奶奶做的東西很好吃,万便出聲稱讚料理,聽著小吃攤的事情,像個真的孫子一樣叫著奶奶。
飯後聽著允泰的話稍作休息,便起身去洗澡,這次清洗比昨晚更加輕鬆,很快就出來吹乾頭髮上了樓,坐在床上等允泰過來,『好像要做些"快樂"事情的前置呢。』万忍不住這麼想著,特別是在看到接下來走進房的允泰時。
「就這樣藏著我,沒問題嗎?」因為對方語調的放慢,基本都聽清了,只是仍疑惑允泰為何還能這樣藏著自己。這情況看來短時間是無法離開了,雖然也不是非常急迫到需要逃跑,有奶奶還有面兇的男人,實際上或許也能過得挺開心?
看著連手機都幫自己拿來,如此貼心、人又好的行為,甚至也不趕走自己,心中有些疑問,但還是接過手機道聲感謝。可都是對方付出,這讓万有些過意不去,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做些什麼才好?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短暫的思考後道出的困惑,万能所能想到的事情只有錢或是身體,所以他放下手機,緩緩站起身,跨坐在對方身上,雙手環住寬大的背後,甚至蹭了蹭只有一層布料包裹的分身,邊輕聲在耳邊說:「你需要錢或是一些……"好處"嗎?」
洗好澡的王允泰在家通常只穿著吊嘎和貼身的四角內褲,就算有外人在,都是男人的情況就沒打算多穿條褲子遮羞,因此對方突然的動作也是王允泰始料未及的事。
「……你看起來很習慣做這件事?」用眼角餘光瞥看坐上來的人,大手先是輕放在鷽的腰間,似愛撫般的慢慢滑至臀部那,接著突然一個出力,隔著布料抓著臀肉收緊,使兩人的胯間緊緊貼著,鷽還能感受到王允泰稍微變硬了些的部位。
王允泰的嘴也附在人耳邊低聲說:「但是我都不需要。」大手這才托著鷽的臀部把人從自己身上挪開。
「“這社會已經很不好過,我們要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多幫助人”……這是奶奶教我的,所以我不會把你供出去,別擔心。」邊說邊拉開自己床位的被子,躺上後再趕緊蓋住自己的身體,真的對人沒任何遐想,純屬生理反應。
「這一帶也是老大的地盤,不會有別組織的人來找碴,只要我不說、你不亂跑,那就沒任何問題。」
大掌從腰間往臀部摸的觸感讓万忍不住顫抖了,突然的緊貼讓他有一絲的興奮,只是對方的拒絕和立即躺到一旁,莫名的有點失落,但同樣也更加認識了對方。
「……」只是就這麼把自己放著,背對過去躺下了, 他楞在那看著從吊嘎露出的老虎紋身好一會,畢竟都能感覺到硬了,這樣的情況通常會直接做個幾次,至少万對自己有這樣的自信,但這也難怪,畢竟自己沒有露出臉,「我知道了……謝謝。」
「真是很不錯的想法。」碰到像這樣會幫助人的人,都會讓万感到些許驚訝,更多的是開心,他很喜歡這樣很傻又傳達好意行為,也就跟著一起躺下。
但當然是面朝對方的方向,看著緩慢起伏的背部,他對刺青明顯的感興趣,甚至伸手稍微碰了碰刺青的地方,「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才刺青?也是因為待在組織才刺嗎?」這樣寬大的背,讓万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背對著人,腦袋努力想點別的事情好讓下半身降降血壓,這時感覺到指尖在背上碰著,像為了看清自己的刺青而勾了勾衣緣,聽了問題後閉眼想了想才開口。
「組裡的人……幾乎都有刺青,有次跟去看,被慫恿就刺了。」動了動身拉開被子,也乾脆伸手把衣服拉至脖頸那,露出整個背後給鷽看,一隻橘茶色的猛虎,咬著短刀,頭下尾上的伏在朵朵盛開的紅花間,看似用兇猛的身姿在守護身後的一切似的,「……被說打架的時候像老虎,所以刺了隻在背上,我也挺喜歡的。」
「……」看到如此艷麗又有氣勢的背部,万停頓了許久都未說話,只是輕摸著,指尖勾勒出老虎的形體,那與龍的刺青截然不同的模樣讓他感到些許的激昂,一瞬間閃過『想擁有這樣的老虎』的想法。
「很帥氣,雖然只看過你兇人的樣子,但已經能感受到老虎的氣勢了。」這才收回手,但緊接著身軀捲縮貼在對方背部,特別是頭髮和額頭都貼在老虎身上,慢慢闔上眼才接著說:「……晚安。」
鷽的舉動王允泰並沒有抗拒,只是有些意外的微微張大了雙眼,隨後又恢復平常,想著對方今晚的行為,或許現在的他需要這樣依偎才能安心吧。
「……你感覺跟奶奶處的很好。」在對方道晚安時想起自己想說的,「她很開心,謝謝。」
「如果你想報答,那奶奶有需要的時候,以她為最優先的幫忙她,就行了。」說完,重新蓋好自己的被子,連同身後的鷽也一起蓋上。
「……晚安。」
到了隔天,奶奶或允泰依舊同樣的作息,而万也同樣睡到奶奶叫喚才醒,吃中餐,幫奶奶做代工、家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腳好了些,至少不是一碰地就痛的程度。
做完一系列事,奶奶又出門後,依然上樓躺回去,睡到允泰回來叫自己的時候。
在這期間,只要跟奶奶單獨活動就會用髮圈固定頭髮,有允泰在場的時候就會放下頭髮,他知道奶奶應該有意識到,但她卻不會提起,這讓万感到更多的感激。
「我想問你……你能為自己重視的人有多忠心?如果被背叛了,捨棄了,會怎麼辦?」在晚上例行公事也做完來到就寢時間,万沒來由的問了這樣的問題。
「因為感覺你好像對自家老大很忠誠,所以感到好奇。」
原本正躺著的王允泰翻個身面向身旁的鷽,「我老大這人最重視的就是"信譽",不認為他會無故背叛或捨棄人,所以我沒有想過這件事。」
「但我能說,只要是為了我效忠的人,上刀山下油鍋、甚至是頂死我都毫無怨言。」
多麼忠誠的人啊,如果有這樣的手下,是不是就不用再擔心別人對自己不懷好意?但這個人真有這般能耐嗎?真的到了那樣的時機,會選擇送死嗎?
万還不敢肯定,只是對方的眼神是這樣真誠,那万姑且會把這些話記憶在腦中,「那有這樣的老大,真是不錯呢。」
這天在雙方彼此交會的眼神下相繼睡去。
而隔天、再隔天,都是這樣平靜安穩的日常,万扭傷的地方也逐漸康復,能幫上奶奶的事情也就更多了,默契好的像是真的奶奶跟孫子,甚至幫家裡大掃除了一番,到了晚上,万還替兩人做了自己的家鄉菜,日式混雜中式的料理,順道回味離開日本前的味道。
「等下我們一起去外面巷子抽菸怎樣?」趁奶奶將碗拿去洗的時候,悄聲的在允泰耳邊說著。
「好啊。」王允泰揚了揚眉骨,有些意外對方還會抽菸,但也沒拒絕的理由,便起身前去跟奶奶說聲,才和鷽一起到屋外旁邊的暗巷。
從口袋掏出一只鵝黃色的菸盒,上面印著銀色的"龍峰"韓文字樣,彈出根有著褐色菸頭的菸遞給身邊的鷽,整體包裝乃至菸體都非常簡潔有型,和王允泰粗曠的樣子實在很不搭。
「我其實沒有抽菸的習慣,大部份是被叫著一起抽才抽,身上有的菸也都是其他大哥給的,不知道你習慣抽哪牌,但這比較濃一點,不喜歡就不要勉強。」
待兩人都將菸放進口中,便讓對方點上火,雖然這不能讓灰暗的巷子有任何光亮,但足以照映出彼此的目光,吐出的煙也清晰可見,万有些意外對方抽的菸是這樣,但或許這樣又格外的搭。
「味道的確比較濃,如果往後還是會抽菸,選一個自己喜歡的牌子吧?這樣身上就會專有你自己的味道了。」他意味不明的說著,畢竟他認為,自身抽的菸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各方喜好、印象,有自己的氣味對万來說一直都是一種指標,或定義自己的一種方式。
「……如果碰上一個讓你受到強烈打擊的事情,你會怎麼處理?例如對方不如自己想像中的樣子,但只有自己會在意,怎麼處理自己的心情呢?」万看著巷口的出口,沒來由的這麼問著。
「自己專有的味道……」王允泰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看著若有所思的鷽,王允泰沒多想什麼的直接上前,「你也有嗎?」手輕輕扶著鷽的側臉,再微彎身湊近另側邊嗅聞著脖頸。
聞了一會,只聞到自己在用的草本系列沐浴乳與洗髮精的味道,這才意識到這件事的退開,「……抱歉,我忘了這幾天你都在我家洗澡。」
「你的問題很看狀況和人,不過……」叼著菸吸了口,邊吐著濃煙邊緩緩說著:「如果那個人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只要不是會傷害自己的事,那就算不如想像的又如何?」王允泰認真的看著鷽,「他能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會在意很正常,也只能想辦法接受了。」
「強烈打擊的事情……」接著望向遠方又再吸了口煙,吐出,「我不知道。」
停頓了一會,正當以為王允泰沒要再說話時又慢慢道著過往,「那時候還很小,父母出意外走了,還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感受,我只知道,我再也看不見他們了。」
「但要是有誰害奶奶出了什麼事,我不會饒過那個人。」
「呵……這幾天確實都沒有抽菸,或許有天見面就能聞到了。」忍不住笑了幾聲,當然對方聞嗅的舉動也讓脖子感到搔癢,自己也作勢靠近聞了聞味道,明顯就是對方手上菸的味道,但那並不是對方自己選擇的,「是龍峰的味道呢。」有些調皮的說著。
『他能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在聽到對方開始說出自己提出的疑問時,本要繼續抽著的幾口菸,卻因那句話而停頓了片刻,才又接著抽起菸來。
「我的家人是在幾年前走的……我也是再也看不見她了。」万低下了頭,壓低聲音說著。
雖然不是沒想過希望重要的人平安就好,但有人真誠的說這麼理所當然的話,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過了超過五年才逐漸釋懷的想法,豁然開朗了起來。
万深深的吸了口菸,緩緩吐出來,才接著說:「若你來不及跟奶奶見上一面,說上最後的話,你會怎樣釋懷呢?」
「我會……」
沒料到會被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問這樣的問題,王允泰加入組織後並不是沒想過,甚至是每天都在問自己這件事,每時每刻都掛心著自己僅存的親人,被實際問到時彷彿被迫要面對這個問題,而不只存在不斷地自問。
「我會……」王允泰此刻顯得茫然無助,雙眼沒任何聚焦,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我會覺得……我很不孝……」
「為什麼連最後……都不在她身邊……」
「但還沒遇到的事情,我不知道實際會怎麼辦,光是事先設想就很難過……我先離開的話,還有老大會幫忙照顧,但要是反過來,我會很自責……」大手胡亂地抹了抹喪氣的臉重整心情,只是個設想問題而已,不需要這樣大動情緒。
「可是日子還是要繼續,我或許會去回憶……想著奶奶的性格,肯定會要我好好放下她、好好過生活,只是我不知道我會難過多久……會要花多久時間……」
看到一個大男人被自己的假設弄得都要哭出來,頓時覺得自己的遺憾和介意的事情,也不是那麼需要在乎了,所以他沉默了片刻,將嘴上最後一口菸抽完,將菸蒂拋到一旁的地上,張開雙臂抱住對方,雖然身材差距也只能讓万的頭頂靠在對方的鎖骨附近,但剛好可以不讓自己的面容暴露,隨後這麼就著說話。
「若有那樣的時候,可以多認識點人,增加多一點回憶,或許可以將重心轉移到其他人身上,當然這不是讓你忘記奶奶的意思,只是能讓別人陪伴你,讓你接受現實,到此才能繼續向前……」
万能感受到對方心跳的活動,從有些激動的跳動確定了王允泰毫無欺瞞的想法,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多問什麼了,內心有些軟爛的部分藉由這幾天也重新振作,特別是在王允泰的話語之後,就像強心劑般令人清醒。
「好了……,想回去休息了。」万認為今晚肯定可以做個美夢而揚起嘴角。
被抱住後王允泰瞠大雙眼的愣住,對鷽的舉動感到意外的同時,也感受到人與人之間久違的溫暖,儘管王允泰外表給人的感覺有多強悍兇猛,內心也不過只是普通人罷了。
於是王允泰也讓菸落在地上,緩緩張開雙手將鷽整個人擁進懷裡,聲音雖有些悶悶的但也聽懂了的回應:「……好。」抱了好一會才漸漸鬆手,心情好很多的看著眼前比自己瘦小些的人。
「特地問我這些,有讓你得到什麼解答了嗎?」畢竟對方也給了自己未來遇到這樣的事情時能怎麼做的答案,至今還不明白鷽為什麼被懸賞的王允泰,經過剛才的事情後總算對人釋出自己的關心。
被回抱的感覺令万感到更溫暖了些,就算鬆手也還是能感受到被抱住的餘溫,在往回走進屋內的同時,邊看向允泰笑著說:「不告訴你~」當然語調跟表情已經給予對方回答。
兩人這一晚都睡的香甜,特別是經過這一晚,讓兩人的互動又更頻繁了些,万甚至開始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只是他當然還是知道,當腳傷好的時候,就是道別的時刻。
到腳傷好的這期間,有兩次吃了綠豆煎餅,那是王允泰從市場帶回來的,吃下去讓人胃口大開,或許是這樣良好的開頭,万一下就習慣韓國料理、小吃,他覺得自己要學的菜色又多了不少。
不久後,万的傷也好了,也是與平時一樣的度過一天,只是碰巧今天王允泰似乎比較累,那正好是万離開的時機,天才剛亮不久,他便比平時更早起的收拾自身的衣物,將借來的手機放在床上,小聲地走下樓後,打算將先行寫好的信放在桌上,準備悄悄離開,但奶奶卻在這時出現在自己面前,万看著她沉默了一下,將手上的信交給奶奶。
「我要先離開,真的打擾你們許久了,……奶奶要多保重。」口氣上透露了些許不捨。
奶奶收下信後,含著淚水的看著將要離開的人,雙手緊握著鷽的手,那是捨不得人離開、卻又珍重的力道。
「原本想多留你幾天……但你一定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吧。唉……」佈著厚繭的蒼老雙手,邊說邊輕輕揉著相較下細嫩很多的手掌。
「要記得按時吃飯,有空隨時都可以回來坐坐。」但奶奶知道,在這條道上的年輕人,每日都在搏命,自己年歲也高了,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幾回?
最後仍是忍不住流下離別的淚,張手擁住眼前的紅髮青年,一手往上珍惜的摸著後腦,並哽咽的道別:「謝謝你讓我們參與你人生的一部分,我最得人喜愛的阿孫啊……」
過於安逸的日子興許讓万覺得這樣過也不錯,能有一個歸屬會令人感到溫暖,只不過那也得是年紀更大的時候,畢竟他現在還有著專屬自己的氣焰,何況他想以絕對安心的存在登場,而不是受人保護的情形下。
「知道了……多留幾天的話我會因為奶奶的料理離不開的,有那樣的機會也會來找奶奶的,」被這麼年邁的人握住雙手,講著道別的話是如此感傷卻又溫和,想哭是當然的,畢竟他很喜歡這樣的"家人"感,万忍著差點溢出的哽咽,抿了抿嘴接著說:「我也第一次有了奶奶,雖然時間不長,但我們也是家人了……您也要多保重。」
最後一次被這樣摸頭是什麼時候?希望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了。」
輕輕抱了抱奶奶之後,邊揮手邊慢慢的離開,到此万王主的身心都恢復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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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王允泰的信
感謝這陣子的悉心照顧,你與奶奶給我了短暫的溫暖,也感謝你們的不過問,你們說的話觸動我心,
你說的話讓我受益匪淺,料理也很好吃,我好像喜歡上韓國的家常菜了。
只是我期盼自己能以不同的形式與你們見面,希望你對我的不告而別不要過於生氣,
等一切安頓下來,有朝一日我們一定會再見面,到那時我想從你身上聞到專屬你的味道。
謝謝,還有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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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万王主的提示後,王允泰這才想起了過去的種種,以及對方離別時給自己的信。
王允泰還是很不敢相信的張大雙眼,並掩著自己微張的嘴,「您就是當年那個染一頭紅髮的鷽!?」
各種五味雜陳的情緒充斥著王允泰,讓他一時間除了表現出驚訝之外,不知道該怎麼整理自己的情緒,畢竟過去相處的每一日他都記得清楚,奶奶也非常喜愛那名紅髮青年,間接地也讓那時的王允泰對人有了點好感,現在和"万王主"則因為一場APP遊戲做了各種床事,所有一切加起來讓王允泰混亂到腦袋都要燒了。
「所、所以……呃、所以您……等等……」為了釐清自己想對對方表達的,腦袋沒那麼精明的王允泰都要暈頭轉向了,掩著嘴的手改為扶著額,邊想辦法組織言語的邊慢慢說出不是很關緊要的問題:「所以我衣服和鞋子的尺碼……您從那時候記到現在??」
「就是我……當初的鷽也只是我本名倒過來發音而已,何況你的事情我怎麼會忘記呢?」甚至在允泰蹲監獄的期間,有數次去探望過奶奶,只是允泰沒機會知道而已,但還好忍了這麼久,因為万可想看一次允泰驚訝又複雜的模樣了,這件事也只會有万會知道。
「只是有點小失望的是,再次見面時,你身上還是沒有自己抽的菸的味道,但是……呵呵,已經是跟我很相近的味道了。」只見本來挨著的動作,張開雙臂又抱了上去,嗅了對方身上與自己相近的菸味,抬頭彷若得逞般的笑容看著允泰。
「因為一些原因……所以白髮才是現在正常的顏色,紅髮跟白髮的我,你更喜歡哪一個呢?」
「當初因為覺得自己很落魄,所以單純不太想在你面前露出長相,不過再次見面時沒認出我,這讓我覺得很新鮮很好玩,得感謝過去沒有在你面前暴露的自己呢。」不等對方回應,万像是開了話匣子一樣不停說著,自己學的韓文好吧?身體也比以前更壯了些吧?幸好以前沒做上,畢竟現在的技巧更純熟等等之類的。
耐著膨湃的內心靜靜聽万王主說著,在聽見髮色的事情時又感到一陣心疼,忍不住將手指探入雪白的髮絲中輕輕摸撫著,對王允泰來說,不論万王主過去做過什麼,他能好好的就好,髮色的事或許將來哪天對方會自己提起,王允泰便沒再去追問。
「只要是您,都喜……等等。」又一句等等,說到喜歡,王允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先前您提到有喜歡很久的人……是您離開我家後……給您幫助的人嗎?」邊觀察著万王主的表情邊問得小心翼翼,怎樣也不覺得有人會喜歡自己的王允泰,事到如今還是沒想明白這困擾許久的事。
「……你猜猜看?有誰能讓我這麼照顧呢?」將上半身挺起,將抱著背部的雙手順著身體的曲線滑到兩側的臉頰,稍微上托捧起來,彎著半月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對方,仔細看還能看出臉頰有些紅暈產生,「從當時離開後我就是靠自己呢,幫助我的人……你覺得有多少個?」
「那我是你口中非常在意的人嗎?在意到什麼程度呢?」沒忍住,就這麼捧著臉親上去,跟平時不同的是,只有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一次兩次數次,彷彿要把十年沒親上的都做完。
「從離開後……我就逐漸想把你搶過來……直到再次見面……下定決心你是我的了……」邊說邊親,直到最後一句才又捧起臉看著對方。
都說到、也做到這程度了,沒任何戀愛經驗的王允泰總算反應過來,原來從他們逛東大門市場那天開始到現在,万王主說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自己。
「…………」
這下王允泰被万王主親到說不出任何話了,依然是通紅了滿臉,耳際到脖頸也一片紅,皺緊著眉頭看著捧著自己的臉的人,似乎在用兇狠的面容掩飾自己害羞的情緒,但這樣的表情實在毫無掩飾用處。
在此之前王允泰不曉得以往對人的在意是何種心思,但知曉一切後,過去與現在的情感疊加,万王主對自己又是如此露骨的表達著愛意與占有,有這樣對自己百般溺愛的主人,誰不動心?
王允泰將万王主抱緊,再一次拉近彼此的距離,使那如猛獸咬緊獵物般的目光能灼黏住對方,「那麼,從今往後不准您身邊有第二人……否則會被我咬死。」說完後警告似的咬破万王主的嘴角,接著是如狂風暴雨般宣洩情感的吻。
看著滿臉通紅卻又兇惡的表情,万沒忍住的笑出來,寵溺的捏了捏允泰的鼻子,他就是想看到這樣慌張、高興、害羞,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的表情,特別是從驚訝轉變成疊加的愛意時,那更是喜聞樂見。
突然的抱緊,力道之大甚至讓人感到有些疼痛,但万卻非常開心,因為允泰的表情是這麼的執著和佔有自己,好似終於找到了期盼已久的灰姑娘般,午夜的魔法過了十年得以一直延續,直到永遠。
「……!」一個刺痛,嘴角泛起火辣的痛,但卻因為這樣的舉動而顯得允泰格外可愛,特別是吻上來展現出的佔有欲,交纏起的舌瓣和充斥口中的鐵鏽味,都讓痛感轉化成興奮和甜膩,万高興的將人往後壓倒,因為他知道這一刻王允泰已經完全屬於自己,以後也是。
「允泰也是,你永遠都是我的寵物,若有其他人的出現,我會第一時間命令你去殺了他。」令人恐怖的誓言,對彼此來說就像結婚一樣美好。
「那麼,明天開始收拾行李,來去度蜜月吧!」
這天夜裡,是兩人第一次互相知曉下的交媾,格外讓人興奮、開心、幸福,万可打算把這十年都補回來,身心都是。
至於從這APP得到的奇特藥水,馬上就被允泰拿去倒掉扔掉了,說是什麼來歷不明的東西不要亂碰,讓万有些小可惜。接著很快便往自己的國家——日本出發,並且每年回來幫奶奶掃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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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成正果了((把我們的CP捧高
感謝花時間一起完成的允泰中
然後這是大概的万以前的樣子
接下來兩人就去環遊世界過著沒羞沒躁的生活了,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