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
1 years ago
【劇情|《你們不知道的事》|WITH. milkfish_



高一時,白澤和施牧瑜同班。兩人成天拌嘴,卻又同進同出,搞得連教官都忍不住關切他們的關係。

又過了一陣子,知道牧瑜獨自居住在外的白澤開始佔領他的家;隱約知道白澤家狀況的牧瑜亦然,有事沒事便以搜刮甜食的名目進到他家。

他們是摯友,是損友,也是唯一知道「那件事」的共犯。
latest #28
白澤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一天,白澤一如往常地邀請牧瑜來家作客。他讓牧瑜先到房裡接Switch,自己則去客廳準備茶點。
施牧瑜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白澤你把線放哪了啊?」遠在客廳的白先生當然沒聽到。

施牧瑜在找HDMI線。明明平常都和switch放在一起的,今天到底是被放去哪裡了。他翻了翻附近的抽屜,找到了些有的沒的,甚至找到白澤私藏起來的糖果。

嗯。過期了。他把它放到一邊。

最後他的魚鰭伸向了白澤書桌的抽屜。

這一切都該死的合理,對吧?

裡面除了雜七雜八的文具外,還躺著一張字跡工整的紙。他對別人的隱私沒什麼興趣,一般來說。

但當那張紙上面大大地列著遺書二字時,事情似乎就不能這樣簡單地概括了。

「⋯⋯」
白澤
1 years ago
幾分鐘後,端著三色曲奇餅和水果茶的白澤推開房門。上一秒,他本來已經準備好以主播的語氣介紹自己新買的曲奇餅,下一秒,他便看到牧瑜手上的東西。

欲言又止地蠕動雙唇,最後,他卻只是抿直唇瓣,小心翼翼地放下托盤。

「我以為今天玩的不是尋寶遊戲。」望進杯中的倒影,白澤悶悶不樂地低語。
立即下載
施牧瑜
1 years ago
「⋯⋯我很抱歉。」他手上拿著為拆封的信封。「⋯⋯我只是在找HDMI。」他看看白澤端著的餅乾,心想這餅乾注定嚐不到味道了,有夠可惜。

「我沒看裡面的內容⋯⋯」施牧瑜變得有些卡頓,不太知道現在該是把紙交回給對方,還是塞回抽屜裡。

「⋯⋯抱歉。」悲傷狗魚,他真的不想這樣的。
白澤
1 years ago
此時,房內的空氣異常冰冷,冷到連呼吸都變得艱難。白澤斷斷續續地吸一口氣,直到冷空氣填滿肺葉,方如大夢初醒般看向對方。

「無所謂,你想看就看吧。」輕輕嘆息,他搖頭,「那是以前寫的了。」

是他曾經閃過的念頭,同時也是從未割捨的一部分。上了高中後,他曾思考過要不要燒了這封信,但他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施牧瑜
1 years ago
「🥺⋯⋯你說真的嗎?不是反話?」凝固的氣氛讓他不禁懷疑起語句裡的真實性,他不安地用雙手捧著,薄薄的紙張格外燙手,誰去告訴十分鐘前的他HDMI不在抽屜裡別翻了?

「⋯⋯⋯⋯你陪我看?」他把抽屜默默地推回去。「⋯⋯還有我找到你的私房糖果了,過期了,在那裡。」他指指。
白澤
1 years ago
再次沉默,良久,白澤點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勇氣面對自己寫得東西,但他確實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

不是那個期盼家人的愛——愚蠢的男孩。

「什麼?怎麼會過期?我昨天還吃過它欸。」接過蒼白的信封,他望向存放私房糖果的地方,咋舌一聲,抽出意外單薄的信紙。

他總覺得有些胃痛,卻不知道是因為過期的糖果,還是天殺的遺書。
施牧瑜
1 years ago
「⋯⋯?」那起碼過期了(dice20)個月。「你的腸胃⋯⋯祝好。」
施牧瑜
1 years ago
該嘴砲的嘴砲完了,施牧瑜慢慢拆開那個只是用圓點貼紙貼住,封得並不是很緊的信封。但不知是他太手抖,或是從未被人開啟的信件特別牢靠,他用了一點時間才慢慢拆開那個信封。

「⋯⋯我要看了?」他抬頭看向白澤,似乎又覺得站著實在太過僵硬。他把白澤拉到床邊,壓著對方的肩膀,把粉色的男人按在床上。

「坐好。」他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地坐在白澤身邊。有眼睛都能看出他的僵硬。
白澤
1 years ago
翻開信紙,遺書分成三段,文字言簡意賅,與白澤往常的文書風格相同。第一段寫著:
白澤
1 years ago
『我想第一個打開這封信的不是我爸,對嗎?但是拜託,拿給他。
至少在最後一刻,我想告訴他一些事。

……

嘿,爸,你知道嗎?我受夠了。如果你當初不想要這個家庭,如果你壓根不想要我這個兒子,你從一開始就不開生下我……生下我們。
我常常在想,十歲那年,你為什麼要救我?
那一晚,是我為數不多、得以解脫的機會。也是最後一次,你可以跟那個女人離開的機會。

是,我知道你想把我們送走,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們;我也知道媽不愛我,在她離開就知道了。

所以……如果你當時救我是為了微薄的罪惡感,放心吧。
從我放棄你的那一天,我便不是你的責任。即使我離開了,也是我的選擇。

即使到了現在,我還是會像媽離開那年一樣,認真地告訴你。

錯的不是你。
白澤
1 years ago
坐在床上的白澤沒有說話,或者說,他什麼都講不出來。他兩眼無神地瞪著第一段文字,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大腿。

即使是想死的那一天,白澤還是不認為他父親會是第一個發現的人,卻還是在為他說話。

「……這一切是從哪裡開始出錯的。」他呢喃,比往常低沉,更比往常還要嘶啞。
施牧瑜
1 years ago
「⋯⋯」施牧瑜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早有預料應該跟白澤那奇特的家庭脫不了關係,從語句間拼湊的內容和白澤現在的情形大概可以解出一點。

說什麼都很蒼白。他想。大概是從今天踏進這個房子開始吧。其實一切都是做夢,他看看牆上的時鐘,很好,時間不是逆著走的,代表這一切都是該死的現實。

「⋯⋯反正出錯的不是你。」他挪了一點位置,把手覆在白澤用力的手上。
白澤
1 years ago
白澤輕輕搖頭。

「……但我媽是因為我離開的。」緊緊握住大腿的手又施加了一些力道,鑽入肉裡的指甲足以將自己的肌膚劃破,但他忍住了。

畢竟身旁還有另一個人。
施牧瑜
1 years ago
「⋯⋯你想講講嗎?不也可以。」施牧瑜用了點力試圖把白澤的手扳開,但無奈長期室內小魚比不過對方的力氣,「手鬆開。你如果看不下去就不讀了吧。」

「⋯⋯無論如何你在我這裡不會改變。笨蛋的部分。」他捏捏白澤的手背。
白澤
1 years ago
他搖頭。一是不想講,二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他至少鬆了手。無處安放的指節微微顫抖,最後拉住了牧瑜的手腕。

「……繼續吧。」他低語。
白澤
1 years ago
遺書的第二段書寫著白澤的矛盾,以及愚蠢到極點的溫柔。
白澤
1 years ago
『我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麼反應,但是將剩下的內容交給其他人吧。
那麼,正在閱讀的你。我不知道你是誰,如果你是小海或小淵,別看了,拜託。

你們不該經歷這些事。

如果你是第三者,也請你不要怪我爸。或許你們會覺得他是把孩子逼到絕境的人,但他曾經也是個好父親。
或許不是那麼真心,但他曾努力過,只是失敗了而已。

……至少我希望是這樣。
所以,拜託,不要怪他。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幫幫我的妹弟。我很怕他們跟我走上條一條路,但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已經累了,累到無法完成陪伴他們的承諾。

所以,
對不起,小海。哥哥沒辦法看妳出嫁,也沒辦法當妳最堅強的靠山。我是沒辦法陪妳到最後的騙子。 對不起,小淵。哥哥沒辦法見證你長大,也沒辦法在你生日時抱起你。你可以恨我,所以不要傷心。 你們兩個要好好的,然後,忘了我。』
施牧瑜
1 years ago
明明叫兩個小朋友不要看,卻又寫了好長一段給他們的文字。

「你好矛盾喔⋯⋯」他抬頭看看白澤。「⋯⋯」試圖說點什麼挽救這死寂的氣氛。

施牧瑜把白澤的手抓過來捏捏,又握著。「⋯⋯你⋯⋯」

「你自己,把自己框住,又把所有的溫柔給別人⋯⋯」
「⋯⋯」

施牧瑜拿了一片餅乾塞進白澤嘴裡。

「好吧,我沒什麼立場說什麼。吃點糖中和一點你的痛苦吧。」
白澤
1 years ago
他也知道自己很矛盾,奈何寫了遺書卻還活著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矛盾。他緩緩地咬著餅乾,不只食之無味,還嘗到一股不斷蔓延的苦澀。

「……我把自己框住了嗎?」他低頭,沒有看向牧瑜。
施牧瑜
1 years ago
「?」這個人不覺得自己扛了太多不屬於他的責任在身上嗎?

「你沒有必要,為了誰付出。包含你的弟妹。」他慢慢說著,「⋯⋯你可以痛苦,可以撒手不管,可以逃避,可以一走了之。」

「⋯⋯你可以去愛誰、被誰愛著,而不是被血緣家庭的框框給捆住。」

「或許你需要的是除了錢以外一無所有只會把你放生在國外自己跑去玩得很開心回來跟你說嘿你還沒死啊的父母。」施牧瑜開玩笑地說著。
「重點是他們還沒帶紀念品給我,有夠沒禮貌。」不擅長這樣的場面的魚只能講講自己的事。

「明明才16活的像60歲的老頭子一樣。」他拿了一塊餅乾放進嘴裡,真的好可惜了親愛的餅乾。
白澤
1 years ago
單手摀住自己的臉,他其實明白自己可以逃跑,但是最後,他還是回到這邊。

「我就是放不下。」

他悶聲,深吸一口氣才放下擋臉的手,看向同樣嚐不出味道的好友。說實話,他搞不好真的比較適合這種家庭。

「他們能帶什麼給你?生的虱目魚?」淺淺一笑,他試著一起緩和氣氛。「老頭子才不會吃這種甜死人的餅乾。」
施牧瑜
1 years ago
「就是這樣才說你框住自己了,拿這個幫你寫模範生推薦一定可以選上。」因為學校不敢放這種故事在外面然後打上壞學生的烙印,儘管他們都是徹底的教官是常客。

「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成為白澤媽媽的吧⋯⋯媽咪性格嘛。」

「?生的虱目魚已經在這裡了,他們好歹帶個⋯⋯」一瞬間卡住,想了想最後又拿一片餅乾起來,「帶盒餅乾都好啊。」稍微有點味道了,起碼。

「還有一段?你到底寫了什麼⋯⋯」家人都寫完了他可不知道白澤還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哦,說起來是還有那麼一項。
白澤
1 years ago
「我剛剛很怕你說:『帶個小的虱目魚』。」

這聽起來滿恐怖的,白澤光是想像就感到一陣惡寒。他都不知道該慶幸對方的廢話帶偏了話題,還是該後悔想像了小型的友人。

他又拿了一塊餅乾,一同端詳最後的文字。
白澤
1 years ago
第三段與前兩段的字跡相異,不只更加工整與精煉,就連用筆的色調也有些微差異。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在不同天寫下的文字。

『如果沒死成的話,我想試著為自己做點什麼。像一樣,創造出不會輕易毀滅,專屬於自己,同時也為了他人的什麼。』

簡短的文句隱含著期盼,相較前面兩段,似乎找到了一線希望。
施牧瑜
1 years ago
「帶個小的虱目魚真的不用。他們的取名品味等下就出現濕紙巾或獅子頭。」沒救。

施牧瑜眨著眼看完最後一段,很顯然是事後補上的,「⋯⋯你經歷了什麼?」,和前面相比突然變了一段性格,「沒有人規定遺書也要⋯⋯像作文一樣掰回happy ending吧。」

「你對人家女孩子做了什麼???」來回看了幾次實在是對那個「她」格外地在意。
白澤
1 years ago
輕笑一聲,他搖頭。「我的作文從來不寫happy ending。」

微微低垂的睫毛如簾,白澤安靜了好一陣子,才道:「是她對我做了什麼。」

他起身,翻出書櫃裡的畢業紀念冊,慢條斯理地翻出自己的國中畢業照。這時的他跟現在的他大相逕庭,不只是因為那頭尚未漂染的黑髮,還是因為他目測比現在矮了至少有十公分,最重要的是——

「你看我國中的時候,感覺是不是有在嗑藥?」長了粗繭的食指滑向照片中的黑眼圈,他笑道,「雖然不是真的吸毒,但我那時因為一些原因有在服藥……是救了我。」

話畢,他把畢業紀念冊丟給牧瑜,暗示沒有要再說下去。
施牧瑜
1 years ago
「你會被國文老師討厭。」每次老師都反覆強調要把結局倒回積極正面的走向,他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

接過照片,看到裡面的白澤,黑髮跟黑眼圈壓得整個人像是喪失一樣,「你⋯⋯粉紅色比較好看。」

「所以她哪個部分讓你⋯⋯想要『創造』些什麼?」沒有打算過問實際做了什麼,反正應該不是什麼好聽的東西,他也撬不開白澤的嘴,「藥還有在吃嗎?有的話請按時服藥——守規矩點。」畢竟彼此破壞規則的次數實在太多,他不得不多提一下。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