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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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谷之戰 w/ DamonandHildred
太靜了,層層霧氣與樹冠覆滿午後日照,林中昏暗得恍若日落。本隱約穿插在草叢間的動物細音乍然消去,彷彿跨過了某種交界。亨利緩下追著竄逃孽鬼的步伐,謹慎地審視周遭——濕潤而起伏不定的地質、粗糙掩飾的藏身口道,追得過於深入了。這是那些狡猾生物的聚集地,孽鬼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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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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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太妙。)
孽鬼這種生物雖然兩三隻一起出現不成威脅,但麻煩的是群聚的特性,若是沒拿捏好分寸被牠們包圍,就算是老練的獵手也會在牠們身上栽跟頭。

亨利謹慎地警戒周遭動靜,幸虧牠們神經質的天性,似乎還留著遭獵殺的餘悸,數量眾多的餘黨僅虛掩著身形窺伺。在牠們面前袒露背部逃跑可不是什麼好選擇,這只會讓牠們見獵心喜——傾巢而出。

取下兜帽的黑髮沾染水氣,踩出泥濘沼澤,亨利迂迴地向來程後撤。可不能讓牠們逮到機會偷襲。正這麼想,便瞥見一抹黑影挾著銳利的破風聲撲來,他想也沒想,揮出手中武器攻擊來者。

「鏗!」
「小心!」

警告的聲音劃破了寧靜,如同鐘聲一般清晰,邊緣帶著特屬於夢境與魔法的模糊嗡鳴。金屬與金屬撞擊的聲響在耳膜上爆裂,穿梭於枝椏與灌叢之間。雷電與星星火光在泥濘、濕潤的地面亂竄、跳躍,就像是已在弦上的箭。

琥珀色的眸子如男人手中的劍刃一般鋒利,但當與那雙溫暖的金色眸子相對時,他反倒是皺起了眉。

「人?」沙啞的嗓音在驚訝中低喃,順著劍的衝擊後退了一步,將劍尖向下指以示和平。

但下一秒,躲藏在陰影之中的孽鬼見獵心喜地從掩體跳出,試圖從背後偷襲,卻在空中瞬間僵直、抽搐、發出粗野的痛苦尖叫,最終跌落在男人的腳邊。靜電在充滿皺紋的骯髒表皮上閃爍,空氣中飄散著臭氧的氣味,直到男人側過身,警告的眼神掃過了樹叢的陰影,劍鋒果斷地將那醜陋的首級斬下,永遠停下了牠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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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視線掃過不自然倒下的孽鬼,亨利在看清來者後歛起劍峰,皺眉抬起單手掩住耳邊嗡鳴。沒想到除了自己,還有人同樣也闖入了魔物聚集地。還以如此華麗而高調的方式引起牠們的注意力。

「當然是人,我看起來跟這東西一樣嗎?」他揮劍擊退孽鬼又藉機逼上的爪子,「這裡不是閒聊的好地方。」片刻騷動打破了生物觀望的僵局,窸窣噪聲與血色獸瞳逐漸出現包圍的跡象。是時候該跑了,牠們發現自己的數量優勢,已經不去在乎入侵者是獵人或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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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在這片臭沼澤遇到的威脅可不只有這些醜東西。」尤斯塔斯冷冷地回覆道,果斷地背對著突然出現的男子,陷入了戒備之中。

當又一隻孽鬼朝他猛撲時,他果斷地將右臂橫擋在身前,尖銳的利爪立刻深深嵌入皮革的護手。他用力地揮動手臂,直到魔物的後腦狠狠撞上沼澤彎扭的樹幹,留下了清晰的塌陷痕跡與癱軟的身軀。一張新芽綠的魔力在他身側張開,他聽得見希爾在他耳邊發出惱火、慍怒的磨牙聲,像是對這些醜陋生物最深層的詛咒,以及護盾被猛擊時所發出的砰砰聲響。
「我想我會同意你的觀點。」他快速地看了眼天空與周遭,接著便果斷地轉頭對著年輕人大喊。
「跟上,我記得那有一片乾燥的開闊地。」

隨後,他從口袋中拿取了什麼東西握在手中,接著便猛地朝著一個方向扔出。瞬間,爆破與閃光在樹叢間迸現,伴隨著火藥的刺鼻臭味。魔物們大多被突然的聲響給吸引了注意力,獵魔人立刻邁開步伐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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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鬼乾啞的叫聲被甩在後頭,亨利跟在男人身後伺機撤退。硝煙沾上衣襬又散去,腳下土壤逐漸乾燥,燃燒雲海般的暮色顯現在稀疏樹梢間,四周零星布著幾處紮營痕跡,兩人在一處高地緩下腳步。

看來已脫離魔物出沒的地帶,亨利注意到男人打算停留的態勢。

「所以,你是來討伐孽鬼的?」本以為對方是無意間闖入,畢竟附近居民已經不再出入這座森林,但幾手應對中能看出男人對狩獵魔物的熟練。至少別是來搗亂的,亨利想。
把被水氣與泥濘浸濕的斗篷拆下,扔向充當座椅的橫躺圓木。儘管獲得喘息的時機,但尤斯塔斯沒有選擇立刻休息,也沒有多理會跟上的年輕人,反倒是開始蒐集起空地周遭的乾燥葉子與細枝,聚集並搭成小堆。

「……你可以這麼說。」琥珀色的眸子簡單地上下掃視跟上的年輕人,在移開視線的同時給予了模糊的回覆。眼看營火的基礎已經穩固,他從腰帶上其中一個袋子中取出一個簡陋的鐵盒,用裏頭的一片小金屬片挖起火種,悶燒許久的破布立刻開始燃燒,形成溫暖的穩定熱源。
「你呢,小鬼,這裡可不是甚麼郊遊的好地方。」

他問道,同時也將扎成一捆的樹枝與一些種子扔入火堆中。隨著煙霧飄動,一股柔和的樹脂香氣與辛香料氣味在空地中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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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有委託。」不打算交代太多細節,不過也算是句實話。

看來對方是打算在這紮營,他猶豫著是否該留下。速戰速決或是隔日再戰?委託人轉達的狀況聽起來很不樂觀,若是耽誤太久,村落會不會再度受到魔物襲擊?

但,聚落規模也比想像得大,他沒把握能在成群邪物有地利優勢時全身而退。只說是皮肉傷還算便宜了,牠們在錯綜複雜的巢穴內能耍的花樣可多得是——抓撓與猛擊是基本,還多了扯落洞窟、撲朔位移,還有各式陷阱與偷襲。

「你打算怎麼做?」亨利任由男人獨自忙著,營火照亮彼此輪廓。對方看起來不會馬上動身,他還拿不定主意。
獵魔人譏諷地冷哼了一聲,看上去對年輕人給予的答案並不滿意。但最終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又丟了一些樹枝進入火中,讓燃燒的劈啪聲響填補這份沉默。

「坐下吧,小鬼,在這樣的黑夜,你被什麼東西啃到剩了骨頭都不知道。」火光照在那張佈滿疤痕的滄桑臉龐,他的嗓音粗啞低沉,彷彿木頭相互刮磨發出的刺耳聲響。他再次從腰間處的某個小袋中拿出了什麼,卻沒有同樣地扔入火中,而是平放至手掌心中。他的臉似乎短暫地變得柔和,但隨後似乎意識到自己身處的位置,表情變回原先克制的冷淡。

「……等到天亮,我會直接去抓他們的酋長,然後再慢慢把剩下的圍捕起來。」他沉默了一會,才再次開口回答道。他並沒有解釋自己要怎麼做才能找到酋長,也沒有說明自己要怎麼迴避孽鬼的追擊,他的話語異常地輕鬆,好似毫不懷疑自己是否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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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有自信。」躊躇了一會,亨利最後還是依男人所言在對向石塊落座。

沒有拒絕他共用火堆,對方看起來似乎在確認些什麼,可能是裝備,可能是某種信物,他沒有漏下對方一瞬間似乎卸下防備的眼神,是和誰約定好了嗎?所以才會抱著如此堅定的意志?即使他無法光看就洞察來人底細,也能猜出男人還有些奇異的手段可以使用;像是方才那些看不出原理的魔法,或許這是他信心倚仗之處。

縱然對男人仍懷著戒心,亨利卻不得不認同他的觀點。夜戰也是一個變數。

「看來至少我們的目標一致。」不強求對方合作,反正他們最終都必須剿滅這支部族。他盤算著破曉後能採用的策略,在火焰閃動中陷入沉默。
「他才有自信。」咖咖的咀嚼聲之間夾雜著嘲諷地低聲嚷嚷,希爾隨意地坐在手掌的邊緣,表情上戴著明顯的不屑。

他拾起了手掌心的糖塊,掰下了一些碎粉扔入口中。或許是幻術,又或者是某種種族天生的能力,仙族能夠選擇自己的身影要被誰看見,倘若在未現身的狀況下被他人指出甚至會大發雷霆。
「還好至少有點魔法的潛力,不然連點防護都不會做,也沒有受到祝福,遲早會被抓走。」

男人面無表情,只是輕輕地短哼一聲作為回應,兩人間大多的聲音都被火堆燃燒的聲響給遮蓋。燃燒雪松木片與榭寄生以袪除邪惡、淨化空氣,燃燒茴香種子以抵禦惡意的目光。這不是每一個獵魔人都必須學會的技術或常識,但尤斯塔斯能活到這個年紀並不是只靠單純的運氣。

「……你呢?你打算怎麼做。」視線略過了火堆,看向了坐在另一端的年輕人,稍微提高聲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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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保守的做法,獵一些牠們喜歡的餌食,引誘出巢穴後分批擊破。」他鬆開輕輕摩娑的雙手,曲起一指。「或是摧毀巢穴出入口,趁混亂一網打盡;但數量未知,是個風險。」不曉得這個聚落規模確切有多大,若沒拿捏好分寸,那些醜陋的魔物被逼至絕境,可能會群起夾攻。

「最後,」他壓下第三個指頭,「就像你說的,擊殺酋長,剩下的構不成威脅。」孽鬼單體弱小、性喜群聚,卻階級分明。沒了頭領,牠們就是一盤散沙,威脅性大大降低。

不是太特別的策略,他相信對方也能想到。問題是在於如何實際操作——森林裡可不只這些生物,任何意外都有可能成為變數,譬如天氣,譬如風向,或如同他倆今日偶遇。
在聆聽年輕者回答的期間,獵魔人從口袋中拿了一片乾燥的肉片,用臼齒撕下一塊後慢慢地咀嚼。煙燻的鹹味在口中擴散,彷彿粗蠟般的口感並不能稱上什麼美食,但他依舊心滿意足地吞了下去。如果只有他獨自行動,他可以讓希爾隱藏住他的身形,一路蹲守等至酋長出來狩獵後將其斬殺,但……

「我會選擇獵殺酋長,是因為酋長會負責帶領部分的狩獵。」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乾肉,一邊慢慢地解釋道。
「我通常會選擇在樹上蹲守到牠們狩獵,或是乾脆起火用煙將牠們給燻出來,在用十字弓將酋長殺死。這代表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等待,基本上使用誘餌也會差不多,這期間其他孽鬼隨時有可能去藉機侵擾村莊與路人。」
「同時,以族群的數量,我推測他們至少會有三、四個巢穴入口,我在白天的探查中已經找到了兩個。炸藥可能會驚嚇到整個族群進而傾巢而出,也有可能只是將守衛吸引出來。」他啜飲了一口皮水袋,在短暫的斟酌後慢慢地開口。孽鬼幾乎可以被視為一種特別醜陋的肉食兔子,儘管尤斯塔斯不想承認,但這些生物能夠在這片土地存活下去是有道理的。他們狡猾、殘暴、在擁有超乎普通動物力量的同時也毫無知性,是純粹的野獸。

「你覺得呢?年輕人。」他再次拋出了問題,並將肉片扔入口中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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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誘餌太費工,等待酋長率團出獵又很花時間。」最快的反而是最冒險又最躁進的方法,只需掌握正確的關口,再佐以大規模的刺激,能一次性破壞牠們的節奏。

他看著男人咀嚼乾糧,才發現自己的疲憊。亨利抹了把臉,是該修整一下態勢。

解下水袋,乾燥唇齒間沾著鹹味,他小口喝著有限的儲備水源,思考出擊中遭遇的各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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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外圍碰見第一只孽鬼時,尖利黃牙正陷在人形屍首中。猙獰的皺臉一見他便放開口中獵物,齜牙咧嘴竄入林內,一眨眼便與同伴會合,嘴裡同樣鮮血淋漓。他不想去假設每一張血盆大口是否都代表一條人命,那當然也可能是方才提到的餌食,一種外觀似爬蟲的生物,肥美腹部是孽鬼的最愛;但追擊途中遇見的殘骸卻不容他逃避現實。在他們休息期間,也許還有人持續受害。

「……如果我們合作,或許有機會一舉殲滅這個群落。」猶豫許久,他最終還是提議聯手。或許值得賭一把,對方似乎比他來得早,已經掌握部分地形分佈,身手也不差——這不是他的風格,但時間永遠是最大的敵人。
「那就這樣吧。」把最後一口肉乾扔入口中咀嚼,男人似乎並不驚訝於這個結論,只是平淡地頷首接受。希爾也漫不經心地將剩下的糖塊扔入口中,隨意的揮了揮手,細微的魔力如絲線般散出,圍繞著在營地的周邊。接著,他便拍動著那如同蝴蝶一般的薄翅,輕盈地飛回男人的肩邊,蜷縮在毛茸茸的披肩上。

「反正最後又是我要注意著他,不是嗎?」抱怨般的喃喃話語混和著睏倦,尤斯塔斯沒有回覆,只是安靜地哼了聲,像是一個默認。將手上剩餘的碎屑拍落,他再次開口,沙啞的嗓音中辨認不出喜惡。

「好好休息,小鬼,你明天會需要每一分注意力。」他如此勸戒。隨後,獵魔人似乎決定停止交談,只是低下頭以這不舒服的姿勢閉眼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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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兩人之中至少該留一人守夜,對方卻直接大咧咧開始休息,但又催促著他也一同做這件事。亨利本想強撐起精神擔任警戒的角色,植物的悶燒味卻讓他感到特別安心。這裡面難道也有魔法嗎⋯⋯?有種似乎被保護著的安全感。

亨利困惑地瞥了對方一眼,但對方已不再多給他任何眼神,胸口隨著呼吸平穩起伏。好吧,他想,就試著相信自己的直覺,還有這個尚且分不出善惡的男人。

他調整了下姿勢,抱劍倚靠一邊的斷木。唧唧蟲聲伴著嗚嗚鳥鳴迴盪周圍,遠離孽鬼根據地的證明。亨利輕輕閉上眼,試圖讓思緒放鬆下來,待天明還有一場硬戰。
清晨的鳥鳴漸漸響起,天空才剛濛濛亮。獵魔人睜開雙眼,他花了幾秒重新定位自己的位置,感知自己的四肢,讓淺眠導致的紊亂心跳穩定。營火只剩下了點點的餘燼,魔力組成的防護網依舊完整,儘管他無法親眼觀察魔法的存在,但希爾仍在呼呼大睡這點就是一個證明。

他將最後的疲憊以嘆息的方式呼出,他站起身,用皮水袋中剩餘的水沖掉口中黏膩的濁氣,簡單地運動以讓四肢重新恢復控制。希爾從移動的搖晃之間慢慢地甦醒,他搖搖晃晃地從狼皮的披肩下爬出,自顧自地飛入附近的森林中,憑藉著本能尋找著露水或花朵中的蜜液。

「醒來了,小鬼。」他對著對坐的年輕人說道,對方昨晚似乎沒多久就陷入舒適的睡眠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該對這點感到擔憂還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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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亨利惺忪睜開眼,接著被自己驚醒;沒想到會睡得如此深沉,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意。輕甩掉腦袋裡的昏昡,他艱難起身,伸展下僵硬的身體,抹了把臉偷覷男人臉上風霜。怎會這麼容易就在外人面前安詳睡去?逐漸清晰的思緒讓他對自己的鬆懈感到不滿,昨晚的安心反而讓不安萌芽。

將劍重新別回腰間,亨利理了理壓在臉邊的碎髮,呼出口氣。別再在意了,起碼他現在一根指頭都沒少,對方沒抱什麼壞心思。

「要出發了嗎?」順口涼水咳了幾聲,他向男人出聲詢問。
獵魔人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閃爍,眉眼之間的疲憊與鋒芒軟化了些許,那向下抿著的唇瓣似乎原先想要說些甚麼,但最終還是選擇的沉默。只是簡單地點頭,喉間發出承認的短促哼聲。隨後,他抬起頭看向天空,注視著太陽的方向,似乎在嘗試辨認出方位。

「我計畫前往我昨天找到的兩個穴口,它們距離很接近,但我可以先把一個炸毀,讓我們專注處理另外一個。」他這麼回答道,目光短暫地掃過了森林。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才彎下腰拾起昨夜卸下的披風重新固定在肩上,劍掛回腰間,他率先走在前方準備領路。

「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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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重新回到昨日晚暮所經之處,林木颯颯間逐漸失去生機,樹基盤根錯節,看似要擋住來人去路,草木間靜得只餘下兩人擦過落葉的足音。

「你對剩下的洞穴位置有底嗎?」亨利跟在男人身後,挺直的背脊似乎帶著十成把握,「也許那些通道在地下都連在一起。」

如果孽鬼們在每個通道都來去自如,也可能將其他地穴充作逃生口,讓他們意外撲空。但假使他們速度夠快,或許也能逮著牠們一個措手不及,在這裡一舉拿下半數。
「不,我不太確定,但以牠們的習慣,不會在這麼附近。」獵魔人堅定地領頭走在前面,左手防衛性地持著劍,踏過樹根的腳步有著不符合年紀的靈敏與精確。魔力再次滲透於空氣中,隨著心跳與呼吸在嗡嗡震顫與共鳴,形成一種模糊的戒備。
「但孽鬼有著保護巢穴的本能,如果我們持續破壞穴口,牠們應該會一直湧出嘗試阻止我們,我們只需要等到酋長出現就好。」
「……牠們沒那麼聰明,酋長作為力量的象徵,很快就會出現的。」隨後,他這麼補充般說道,彷彿就像一個不明顯的安慰。沒多久,潺潺水聲便打破了森林中怪異的沉默,高低差使溪流形成一個小型的瀑布,淺淺的水層因懸浮物與滯留而形成一種難看的黃褐色,沿岸的邊緣帶有大量的落葉停滯。尤斯塔斯伸出手,安靜地指向在兩棵樹之間的穴口,接著又指向另一個更靠近水邊的洞口。

「我會去處理水邊那個,你先去另外一個那邊預備,別太靠近,不然孽鬼會瞬間跳出來。」他囑咐道,隨後朝著水邊的穴口小心翼翼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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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了解。」亨利簡短答覆,抽出武器緩緩接近樹間的巢穴。

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正蠢蠢欲動,點點紅芒於洞穴中若隱若現,白骨和肉塊遭零亂棄置,風中飄來腐敗的氣息。他瞥了眼一面接近水邊一面準備著什麼的男人,黑影陰險閃過,又被某種無形的力場擋下。

揮劍斬落後方襲擊,亨利甩開沾上的生物體液,藉層層樹冠縫隙間的晨光觀察地形。落腳處濕潤軟濘,作為穩固基礎的岩石附上苔蘚,同樣吸附了水氣而黏滑。他小心翼翼避開粗糙的坑洞,看上去似乎是挖作巢穴候補而棄置的半成品,污水流動聲綴在背景中。

亨利緩下吐息,繞過一地狼藉與障礙,隱身在樹叢後等待出擊的訊號。
隨手揮劍將突襲的妖首斬落,從腰帶邊的小袋中拿出被謹慎包裹住的爆炸粉,尤斯塔斯謹慎地秤了秤手中的重量,比了比穴口的位置,最後果斷地扔出——

「碰——」

一聲巨響徹底炸裂,土地彷彿也隨之在微微晃動。泥濘因爆炸而噴濺而起,夾雜著孽鬼或憤怒、或驚慌的尖叫,髒汙的死水瞬間倒灌入洞穴之中。這樣程度的震動將導致部分的穴道坍方,也足以引起牠們的注意了。

「好了,你們這群髒東西就乖乖死在底下吧。」希爾嘲笑著說道,難得地從狼毛的披肩上躍起,輕快地盤旋在空中,那愉快的笑聲中飽含著恐怖的惡意。隨著魔力聚集,閃電再次於潭水上跳躍,甚至隨著水流深入洞穴之中。尤斯塔斯觀察了幾秒,確定沒有孽鬼能夠輕易穿過希爾的防護,他才轉過頭,朝著另一人的方向前進,前往支援年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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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腳下因爆炸餘波震動,鼓譟雜音混著沙啞嘶聲自巢穴中轟鳴而出,如鼠群肆虐、如鴉鳥高啼,密密麻麻的孽鬼自洞口鑽出,前仆後繼地往刀口送上性命。

髒疣突起的表皮外翻,柴瘦四肢破碎四散,一批帶傷的醜陋生物先行撤出,生存本能讓他們不顧獵者拔腿就跑。亨利刺穿一隻孽鬼腦門,還未得空又向一旁退縮的邪物揮下,劍尖挑著灰暗白質畫出殘線。

嚅喏言語般怪音自魔物群中傳來,體型略大上一圈的餘黨匍匐爬出洞外,眉間、指尖塗著紅泥紋樣,牠做出指揮的動作,邪祟隨即富有節奏地做出進退態勢,迅速鎖定快步前來的獵魔人,似乎認出他就是摧毀家園的元兇,亮出尖爪挪移頹長的手臂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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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具殘破身軀倒在傭兵腳邊倒著抽搐,流光不間斷地舞動,乍看彷彿一張銀網,持續收割爭先恐後撲上的魔物性命。亨利穩住腳下,三兩對利齒撞在劍上,鞋面濺起幾滴泥濘,他縱身砍劈,又輕巧將腳步落於穩固的著力點,快速而確實地應付著接踵而來的連擊。
琥珀色的眸子緊盯奔來的魔物,獵魔人的手握緊手中的長劍,他此刻只有一個工作需要執行。刺擊快速、尖銳,劈擊沉重、兇猛,但無一例外,每一次的攻擊皆是使用了全身的力氣般狠烈。他的腳步輕盈,以一種與臉上疲憊截然不同的靈敏閃避著敵人的攻擊。彷彿舞蹈、又像是潮汐,每當孽鬼的首領畏縮後退,男人便立刻緊逼向前。

直到尖銳的長爪幸運地擊中持劍的左手,男人下意識吃痛地鬆開手,向後退縮。但隨後,他用腳掀起泥濘,將黏呼的爛泥甩至妖魔那醜陋的臉上,瞬間從大腿邊抽出一把小刀,屬於森林的氣息在他的手中脈動,逕直刺向孽鬼那鮮紅的眼睛。

魔物發出痛苦的慘叫,純淨的魔力對這些怪物而言都跟毒藥一般,只會給予燃燒一般的疼痛。獵魔人沒有遲疑,拾起掉落的長劍,給予了敵人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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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的孽鬼唐突失去戰意,六神舞主向外圍逃竄。亨利追上即將踐踏稀草的邪物,一劍砍劈、一劍突刺,生物首級與斷肢落下,乾啞吼叫不絕於耳。他踏過滿地新鮮血肉,目光所及再無活物痕跡,除了獨立在泥水中的男人。

「我想這是最後了。」他在群落邊緣視察過一圈後下了結論。
「……看來如此。」簡單地掃視了一圈,尤斯塔斯簡單地回覆道。他通常會將屍體聚集、集體焚燒,但面對這樣的數量,他只能讓森林自己去處理。甩了甩長劍上的血汙,用手隨意地抹去剩餘的污漬。接著彎下腰拔出小刀,用斗篷擦了擦,才插回大腿邊的皮革刀鞘中。

希爾漫不經心地飛回肩邊,心滿意足地坐在狼皮上。他輕輕地哼唱著小曲,讓純淨的魔力隨著歌聲滲入土地與植被中。當醜陋的惡獸被驅離,土地會獲得恢復,蟲鳥走獸將回到這片森林,仙族或其他仙靈將慢慢回歸,進而重新獲得抵抗的力量。

「我想你還不差,小鬼。」難得地給予了稱讚,獵魔人哼了一聲,拍了拍年輕人的背部。隨後他抬頭看了看太陽的方位,逕自拋下了一句話後便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走吧,回去領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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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亨利不禁對男人的背影輕笑出聲,幾近閒話家常一般的放鬆感。在男人游刃有餘的態度下,他們恍若未見深林中屍橫遍野,而是行於某個平和揚起東風的小徑。

他再一次跟上長者的步伐,留下身後戰果坦然曝曬原處。森林又響起啁啾回聲,他們回到生意盎然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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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1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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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DamonandHildred: 謝謝尤斯中!還是第一次在私噗對交流,一次發完的感覺好新鮮......尤斯從頭到尾對亨利都好神祕(各種背景和行為動機只有中之你知我知)這樣的純粹偶遇又不深入試探真是好酷的體驗......好喜歡看尤斯戰鬥還有和希爾的互動噢有這麼好看
兩個人從頭到尾連名字都沒交換真的很神秘XDDDDDD看到亨利睡的跟寶寶一樣熟尤斯跟中之都忍不住露出慈愛的眼神 這篇特別有大叔帶小朋友出去玩(?)的感覺,從頭打到尾也是舒暢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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