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惡夢|with hsu_yulin

有多久沒有做過夢了,深夜,那天的回憶再次找上門
將原本已在岸邊的他深深的拉入海底,惡夢如同海水倒灌一般將他淹沒,一切來的太突然,他無法呼吸,也來不及深吸最後一口氣
深海裡一片漆黑,他什麼都看不到,不安的恐懼的全部圍繞在他身旁
他冒著冷汗,身體發抖著,抓緊床單的手越來越大力
他嘴裡呢喃著什麼,沒辦法說出口,只能痛苦低吟,把身體縮起來是他唯一的安全感


——救救我.....
latest #18
「……」許祐霖良心不安的平躺在床上。

他一向不在意自己有沒有淺眠的傾向,會醒的時候就是會醒,幾分鐘前他就是想醒就醒,睜開眼稍微活動身體,在眼睛漸漸適應黑暗的期間,聽見宿舍內傳來的低聲呢喃,頓時清醒了不少。

循著聲音來源,視線轉向賀仁佑的床位,清楚看見對方縮成一團,手中緊抓著床單,隱約從棉被上方露出的面孔似乎很痛苦。

做惡夢了吧。
許祐霖的第一個反應是慢慢回頭,接著閉上雙眼,打算安靜的睡回去,結果就是越躺越心慌,如果不只是夢呢?要是不送醫會出大事的情況就糟了。

他還是決定下床看看,盡量放輕腳步走到學弟身邊,蹲下後用左手隔著棉被輕輕晃動對方的肩膀。

「仁佑,醒醒……」在床邊以刻意放低的音量說著。
「嗯......」沒有被祐霖的動作叫醒,反倒是眉頭更皺了起來,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閉著的眼角開始泛淚,他微微張嘴輕輕地吐出一點聲音

「不要…...」

說完之後眼角溢滿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滴到枕頭上呈現了暗灰色。
他的手鬆開了床單又再次抓上,好像很害怕失去什麼,不停的在重複這個動作,抓住了岩石的瞬間又成了一盤散沙,他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只能這樣一點一點的求救。
眼見對方沒有清醒,倒是床單被扯的更加緊繃,他突然想到電視劇中常見的畫面,在病床上的角色經常抓住他人的手,從接觸中得到慰藉或抒發,雖然不清楚有沒有用…試試看就知道了。

默默把雙手移到仁佑手上,試圖讓手放鬆後將布料拿開,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能握住對方的左手,右手則往仁佑臉上捏了捏,希望這次不重也不輕的力道有辦法喚醒深陷惡夢的人。

「有感覺嗎?醒醒…仁佑。」連同說話也提升了點音量,但也沒大聲多少,深夜保持安寧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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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突然一片暖洋靠近,手心感受到了溫度,不再不安心的亂抓而是回握了那隻手,他的眉頭開始放鬆,表情看起來緩和了不少。
感覺到臉頰有微微的痛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一隻眼睛,但因為剛剛哭過的關係他的視線看出去還是一片模糊。

「學長.....?」
他第一個直覺覺得是祐霖學長,從模糊的輪廓中猜的。

「我吵醒你了嗎?」看著窗外依然是深夜,用著有點沙啞的聲音小聲的提問,接著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緊緊握著對方的手。

「......!」不好意思的把手收了回來,即使是深夜也能從輕微的光線中看出來他的臉頰有點泛紅。
「沒有,我自己醒的。」剛才還想假睡,不過這件事當然沒說出來。

手心一空,許祐霖也注意到對方臉上的紅暈,比起些許變化的氣氛,他更在乎仁佑的情緒有所舒緩的模樣,伸手確認額頭的溫度後並沒有發現異常,看來不是身體不適。

「你好像沒有不舒服……」本來因為鬆一口氣笑著,隨後想起從對方口中聽見的那句『不要……』而收起笑容,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停頓幾秒才開口。

「有什麼困擾的…做惡夢了嗎?」或許是覺得問到煩惱有點多了,最後只總結五個字的問句,讓對方即使只回覆是或否也沒關係。

他不習慣過問個人的事情,不論別人經歷什麼,夢境或者現實都不是他能改變的,也說不出有道理的話,但枕頭上因為淚水滴落,尚未完全消失的深色痕跡,讓他產生了應該留下的猶豫。
福元♢賀仁佑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嗯,做惡夢了……」剛剛夢的餘韻尚未消失,他注視著祐霖的眼睛,雖然看不清楚但感覺得到對方的擔心,他第一次可以看別人的眼睛這麼久,安靜了一陣子之後才開口

「我能說給你聽嗎?」

他從來沒有想把這件事情講出去,祐霖待在自己床邊讓他莫名的覺得很安心,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人們說有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會比較好,他不知道該不該講,口中說出的卻比他的腦袋還快,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但現在太晚了……明天再…..」他打了一個哈欠,宿舍裡還有其他兩個在睡覺的學弟,現在並不是說故事的時機。
安靜的對視中聽見對方的詢問,許佑霖有點驚訝,雖然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好。」他以為對方不會想提到惡夢的內容。

「我可能不會有什麼有用的建議……」想了想誠實告知,就算不清楚是怎樣的記憶。

「我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趴在別人床上也有點想睡了,說完低頭看著棉被皺褶…再次睡著還有機率做惡夢,或許會發生同樣的事情,但他總不能跟仁佑擠一張床,彷彿起床就會看到室友驚恐的臉。

想到這裡他起身走去自己的床位,把右上角盤成一團的大黑蛇娃娃抱起來,重新回到對方身邊,由於疲憊已經有點恍惚了。

「抱著這個…會比較好嗎?」
「沒關係。」不用給建議也沒關係,他只是想要有人聽自己說而已。
看著祐霖起身回到床位又把那隻熟悉的娃娃拿過來讓自己抱著,那不是他珍貴的娃娃嗎讓我抱真的沒關係嗎?

「......謝謝。」看了幾秒之後還是伸手收下了學長的好心,娃娃上充滿著與自己不一樣的味道,偶爾在學長身上聞到過的,只是又更加清晰,明明不一樣卻又覺得溫暖。

他抱著娃娃閉目養神,雖然很睏但睡不著,夜晚裡只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最後在陽光逐漸升起,天空開始變色之時才真正失去意識。
讓蛇娃娃陪伴對方,許祐霖半睜著眼把蛇的頭部靠在仁佑肩上,然後將棉被蓋好,慢悠悠的晃回床上。

離去前低聲留下一句「晚安。」

這晚他沒有做夢。

空白而虛無的休眠,等待對方所說的夢境。

時間意外的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來到了放學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連歌都聽不下去,朋友的邀約也拒絕了。

明天就是假日,得知其他兩位室友這星期要回家,一放學他們就收拾行李去搭車,過了一段時間仁佑才回到宿舍,他想確保學弟們已經離開了才敢打開宿舍的門。

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學長是不是已經回來了,慢慢的推開門。
閒著喜歡窩宿舍,今天許祐霖也待在這裡,獨自坐在書桌前塗鴉。

「嗨~」隨著房門聲響抬頭,笑臉迎人的打招呼。

見到仁佑的第一眼便想起昨晚的事,他說的等待不限於今天,停下手中的動作,試探性望向對方,等幾秒鐘…如果想提起的時間不是現在,他會當作沒事繼續動筆。
「嗨。」一如往常的回應了招呼,把書包跟外套歸位後正好瞄到祐霖在看著自己,他想要表現得自然一點,但實際上一舉一動都看得出緊張,他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思考著要怎麼開頭。

「我曾經被侵犯過,在我國三的時候。」他想不到要用什麼委婉的句子去說這個故事,只是如實的說了出來。

「那個人是我的鄰居哥哥,他跟我們家的關係都很好,最初只是以為他在關心剛失戀的我,喝了點酒,跟他訴苦了一下......」他把腳伸上床縮著,低著頭把自己埋起來。

「然後他把我壓倒在地,無論我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昨天夢到的,就是當時的經歷。」

他不敢抬頭起來看,不知道要用怎樣的表情面對祐霖,即使已經決定好要放下過去,在講這段故事時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如之前所說,靜靜傾聽。

對於仁佑的惡夢沒有認真猜想過,但比他認為的更加沉重,時間能讓人淡忘過去,卻不能完全撫平傷痛。
記憶終究會留下許多痕跡。

「現在呢?感覺好多了嗎?」面向對方輕輕摸頭。

「如果會比較安心可以抱住我……」
「其實我滿喜歡擁抱的,感覺很溫暖,而且…不用看著我。」有點倉促的補充,表面平靜,實際上第一次說這種話,隱約有種自己不對勁的違和感。
「好像....有....」他其實不確定到底有沒有,但這樣就夠了,光是能夠聽他說就好了,那這樣應該算有好一點吧。

他被摸著頭,即使對方說不用看他也行,他依舊抬起頭來,直到對視的瞬間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眶已經泛淚,他管不了這麼多,直接伸手抱住對方。

「學長...謝謝你昨天抓住了我。」這是真心話,如果不是被祐霖抓住,他就算從夢裡醒來也依舊在惡夢之中。

他把臉埋進對方的肩膀,宿舍外來來去去的吵雜聲也蓋不過心跳聲,算了,就這樣吧,突然覺得這狀況有點好笑,他輕笑了一下。

「好巧,我也喜歡擁抱。」

「學長抱起來比娃娃還好抱。」他變回了放鬆的狀態,開起了玩笑。
「哈哈,黑蛇的好抱程度可是我認證的。」接著玩笑說下去。

「要是覺得我比較好抱就抱著。」擺出毫無羞恥心的態度把人抱緊緊,比起說些什麼,僅僅是擁抱也會讓自己安定下來。

「黑蛇你需要的時候也可以抱走…但是要記得還我。」真心誠意,就是有點破壞氣氛。
「噗...」覺得學長說話很好笑,又被抱得更緊了,把頭抬起來換成下巴靠在肩上,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這時仁佑才發現原來心跳很快的人不只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抱抱的關係,但至少他知道再繼續抱下去他好像會爆炸。

「要不能呼吸了...」找了個藉口推開了祐霖,只是頭低低的,感覺臉頰在發燙。

他是第一次這麼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事情說給一個人聽,連家人都不知道的事,也沒想過只是一個擁抱也能變成這麼大的安慰。

他抬起頭正視祐霖,以前有過幾次戀愛的經驗所以他知道

他是喜歡上這個學長了。
「……?」我有這麼緊張嗎?

拉開距離的時候還呆呆的,心跳確實很快,他卻不知道原因,從未在愛情意義上喜歡過誰而感到疑惑。

「我覺得我的心率有點問題……」看著臉感覺更嚴重了,微微歪著頭沒能理解,嘗試解開的思考並沒有持續多久,腦中的思緒變成下次找對方去哪裡…同時還是對心臟感到迷惑。

「那我去休息一下,不用在意我。」在仁佑回來前換過休閒服,就這樣倒在床上。

於是這場談話以臥(心)病在床的人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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