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H/沙瓦
10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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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H/沙瓦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莉亞艾肯帝國,首都萊特,近貧民窟的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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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瘦弱的少年低著身子,步態略顯不自然地前進著。他披著一身袍子,髒污和破損讓人難以辨識其原本的圖樣,拉低的帽緣和垂落的瀏海虛掩著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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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是郊區的外圍,再越過幾條街,即可抵達貧民窟。

愈是接近貧民窟,街上愈安靜得異樣。窄巷兩旁門窗緊閉,垃圾和穢物沿途堆積,一路上幾乎見不著其他的人影。令人窒息的靜默中,偶有蟲鼠穿梭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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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少年緊抱著懷中的事物,相隔幾步便抬頭張望,一副生怕懷裡的寶物被搶走的模樣。仔細往裡一瞧,是一只牛皮紙袋,紙袋裝著幾顆蘋果。蘋果的光澤盡失,表面有些許髒汙,充滿大小不一的擦撞傷。這若放在水果攤是不會有人揀的,但對少年來說卻如獲至寶。

他已經餓了好幾天,餓得前胸貼後背。當那名好心人將紙袋放在他腳邊,他甚至沒等那人離開,就立刻往肚子裡吞下好幾顆。

他往袋子裡一數,還剩下五顆。足以應付好幾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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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蘋果返回位於貧民窟的住處,少年在心中感念好心人的施予。忽然間腳底一滑,他踩中一只玻璃瓶,失足向前一撲,懷中的蘋果也隨之散落一地。

他著急地想起身,來自腿上的疼痛卻不允許。心急的少年選擇以手臂撐起上半身,向前爬行,蘋果在他眼前滾動,他伸出手,一秒也無法多等。

滾動的蘋果戛然而止,少年看見一只皮靴,輕巧地抵住蘋果的去向,留下自己落空的五指。少年困惑地抬起臉,對上一雙在逆光的陰影中得逞的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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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骯髒的雜種。」對方朗聲道,金短髮的邊緣在陽光的雕刻下十分刺眼。

他不屑低下頭,只是用下巴指了指腳下的東西,「這是從哪偷來的贓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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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少年忍痛爬起身,試圖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自然。

「我在跟你說話呢。」見少年一語不發,對方一把揪住少年的領口,將他拽到自己眼前。「阿魁拉的雜種都這麼沒禮貌嗎?」

他直直瞪著少年,少年吃痛地悶哼,回以同樣的眼神,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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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發,這裡真的好臭。」一名高挑的少年捏著鼻子,臉上盡是嫌棄之色。

「不要再抱怨了,威利。」另一名矮胖的少年接話,「這些人還打算在這住一輩子呢。」他一邊說邊掐著脖子,作出嘔吐的鬼臉,翻滾的眼珠露出大片的眼白,嘔出的舌頭幾乎看得見舌根,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被喚為威利的少年被逗得笑出聲,他給對方胸口一個讚許的肘擊。「比爾,你真的很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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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少年看見比爾在嬉鬧間彎下身,撿起被阿爾發方才置之不理的蘋果,塞進他擁擠的臂膀中。紙袋被擠壓得看不出原本的形狀,裡頭全是他先前摔出去的蘋果。

「……放開我。」少年終於出聲,聲音嘶啞,「還給我。」他像一條吐著信的小蛇,毫無威懾力。

「還真敢說是你的。」阿爾發嗤笑,呼吸吐落在少年的臉上,「拿得到的話就來啊。」隨即鬆開揪住少年的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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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意會過來的是比爾,他將蘋果高高地拋向阿爾發。貧民窟營養不良的少年哪有什麼勝算,他奮力湊上前的身子一下子被擠開,眼睜睜看著蘋果落入大塊頭的金髮少年手中。

三人組笑鬧地拋接著蘋果,每當少年離目標伸手可及的距離,就立刻拋向另一人手中。一旁的少年心急如焚,不斷追趕著蘋果的軌跡,被三人組耍得暈頭轉向。虛弱和疼痛讓他的身子跟不上自己的意志,只能夠徒然地看著蘋果一次次地在空中劃出拋物線。

三人組震耳欲聾的嘲笑和羞辱,在安靜得異常的巷弄裡迴盪。少年的憤怒也不斷在心中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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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我。」少年氣急敗壞,擠出他最大的音量。「無恥的帝國人,你們的賽勒女神為你們感到丟臉。」

阿爾發瞇起眼,停下了動作,彷彿被觸動了逆鱗。「你再說一次看看。」

「如果我是你,我會再也無顏自稱女神的子民。」少年知道自己命中要害,沒有停止反擊。

「我看你是沒有搞懂現在的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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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阿爾發大步走向少年,朝少年猛然揮拳,少年被擊倒在地,腦袋往地上一磕,緊接著腹部又遭受一擊。少年感覺阿爾發的腳深深陷進他的腸胃裡,他忍住作嘔的反射。

「你們這些亂源才該滾回你們的屎坑,別來污染莉亞艾肯的任何一個角落。」阿爾發說。

壟罩在三人組巨大的影子下,少年感覺自己就要被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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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第一年,他留在牧草飛揚的北方,留在帝國為戰爭築起的防空洞,期待戰爭終會有結束的一天。
開戰第二年,砲彈驅散他們家所有的羊和馬,也驅逐了一些他熟識的人的靈魂。
開戰第五年,他決定和父母一起離開戰區,望眼欲穿的盼望,始終看不見盡頭。

失去的牲畜幾乎是阿魁拉人全部的財產,他們將所剩無幾的家當草草變賣,塞進邊境駐軍或人口販子的口袋。一家人一路往南,越過險峻的國界,搭著搖晃的小船,來到安穩如盛世的莉亞艾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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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期待過異鄉能成為一家人的的歸處,但生存的困難從不止步於他的想像。

此年紀的少年已足夠聰慧,他很快理解了帝國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所隱藏的含意。

壓抑已久的情緒在胸口爆發,像緊繃的弓弦應聲斷裂,他痛苦地閉上眼。「去你媽的莉亞艾肯人,去你媽的賽勒女神。」

並等待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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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拳打腳踢如狂風驟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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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年們樂此不疲地伸張正義,阿爾發猛地感受到來自背部的鈍痛,接著是兩下、三下……

阿爾發轉身,一顆蘋果迎面而來,砸中他的臉。他低頭不快地揉著鼻樑,低聲罵粗話。

無數的蘋果正不斷地落下,威利心中不對勁,拔腿就想跑,卻被蘋果摔了個狗吃屎。比爾挨了蘋果好幾下,驚慌失措地尖聲怪叫,立刻受到阿爾發抱怨地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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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組還沒有搞懂發生什麼事,一陣尖銳的鷹嘯由遠而近,遠方的黑點瞬間化為龐然大物。一只鷹展著兩米長的翅,急速俯衝而下。

少年們全都慌了手腳,胡亂地逃竄起來,深金色的羽翅宛如黑夜壓下,路旁的鼠群逃命地散去。比爾發出淒厲的慘叫,抓著裝著蘋果的紙袋掩護腦袋,一抬頭紙袋已不見蹤影,那只突如其來的金雕也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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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右手伸出,那隻手戴著厚重的皮革手套,手套末端延伸到肘部。男子吹了一聲響亮的指哨,只見先前那只巨大的鷹盤旋而下,牠鬆開爪子,讓紙袋沉甸甸地落在男子的手中,最後精準地停在男子戴著手套的右臂上。

「幹得好,哈瑟。」男子讚許地道,他掏出一塊連皮帶骨的生肉,哈瑟伸長了脖子,愉快地扯食著,新鮮的血肉飛濺,喉間鼓脹和滑動,牠看起來相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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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少年們,臉上的笑容堆積得益發燦爛,尖銳的虎牙在陽光下閃爍,少年們卻沒有感受到一絲親切感,只有幾絲寒意爬上背脊。

「嘿,這裡看起來有好玩的事發生,我現在湊一腳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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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我怎麼現在還在發 intro……
Barney & Miró
10 months ago
好喜歡針對地域的描述,在閱讀的過程中很自然的有在貧民窟生活的畫面
壞蛋三人組 !!看得好生氣,讓我來揍回去啊啊啊
DH/沙瓦
10 months ago
chance7: 有寫出這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在途中找了很多貧民窟的資料,謝謝米羅中
DH/沙瓦
10 months ago
Ian_Carols: 伊安中看起來想這樣切掉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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