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娼妓館傳出一件喜事，某位男子向妓館老闆求娶當中女子，並幫忙支付違約金，現在兩人已經在商討婚事，準備共結連理。

妓館只是工作場所，老闆也很明事理，大多時間只要求員工支付部分酬勞當抽成以及使用費，只要能維持館內乾淨，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到有人求婚還願意付錢，他當下立刻拍桌同意。

「啊~真羨慕瑪麗啊！」

「怎麼就遇不到那麼好的男人呢？」

幾名館內的年輕女性紛紛靠在長椅上嘆息，想來是被求婚、名為瑪麗的姑娘引起眾人羨慕，誰不希望和愛人互許終生呢。

「也許多來個幾次也有男人願意娶我呢！」

「你少說笑了！」

「哈哈哈。」

平日悠閒時刻，在桌椅旁聊天的年輕女子們，彼此笑著嬉鬧，館內充滿歡樂的氣氛。

但好事不長，不幸的消息於後日傳來。

「喂......你聽說了嗎？」

孤寂夜晚，附近的居民在巷弄竊竊私語，那落人口實的消息從街坊鄰居間傳出，一時間妓館附近鴉雀無聲。

「聽說那名女子被退婚了，好像是男方主動提的，說只是玩玩，沒想到女方這麼認真。」

「他不是還交錢給妓院老闆？」

「錢被他家人要回去了......聽說那男的有性病，到處用同樣的方式欺騙妓院女子。」

說到這，討論到半途的兩位女性頓時感到一陣唏噓，但比起妓院女子的故事，他們更擔心自家丈夫會不會私底下去嫖娼，弄得人心惶惶。

「唉......就我說，妓院女子結什麼婚呢！看得把城鎮弄得烏煙瘴氣！」

*

彼時，妓館內的眾人大多心神不寧，少數幾位與退婚女子親近的姊妹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焦急問道。

「姐姐，瑪麗她還是不願意出來嗎？她都已經鎖在房間好幾天了......」

「敲門都有回應，但是哭聲沒停過......」

「醫生呢？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瑪麗染了性病，已經好多時，然後......被檢測出有三個月的身孕。」

館內的氣氛瞬間愁雲慘霧，妓院女子染了性病這事已經夠引人閒話，竟然懷上拋棄之人的孩子，瑪麗的內心該有多麼憔悴。

論說懷孕之事，趁胎兒月份尚小趕緊打胎！這點上眾人的想法倒是一致。

想著隔日馬上勸說瑪麗把孩子流掉，至於其他事晚點再一起討論，幾個女人總不會連辦法都想不出來，大家依著疲勞先散去休息了。

早晨雞啼初響，乍然有一聲驚叫傳出，讓其餘人趕緊奔來。

「瑪麗、瑪麗不見了！！」首位發現的女子住在瑪麗隔壁，早起的習慣讓她經過瑪麗房門時倏然感到異常，裡頭沒了聲響，此外門半掩著，於是她推門而入卻發現......

空無一人的房內僅剩桌上遺留的字條。

“我相信他是愛我的，只是迫於無奈，這孩子是我們的希望。”

「......瑪麗。」那年長的女子嘆息，「到底是心傷不夠啊......」

*

瑪麗最終在城鎮郊外被找到，瞳孔目光呆滯像是失了魂，遍體鱗傷的她依舊穿著當日的衣物，鮮血從腰處向下延伸，染紅整個衣裳，她被人尋獲時，嘴裡還低聲念著。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為什麼......」

瑪麗瘋了，她開始神神叨叨，終日坐在自己的床上，手裡抱著洋娃娃輕拍著說孩子，一會兒又說你去哪兒啦，卻有時會突然清醒過來，念著我恨他，念著為什麼。

眾人擔心她會再度失控，決定輪流陪伴在她旁邊，但也敵不過多日的熬夜，未到半宿，看守人卻已沉沉睡去。

床邊的瑪麗卻迎來多日未見的身影――於今晚歸來的伊凡，他們四目相望。

少時清醒的瑪麗如今卻目光深沉，眼中含著恨意，她抱著洋娃娃，開口聲音嘶啞，「伊凡，我好痛......」

她差點死了，她的孩子被打的流產，那個欺侮她的男人卻活的好好的。

她好想笑，笑自己天真，笑自己識人不清，笑她的一腔真心換來狼心狗肺，她努力彎起唇角，眼淚卻流了下來。

「你恨他嗎？」冷冽的聲線從旁問出。

也許是恨的吧？瑪麗不懂，她到底是恨男子的薄情，還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她受的刺激過大，神色漸亂。

「......恨......好恨......我要他為我的孩子陪葬！」她瘋了太久，早已弄不清是非對錯，下意識得把心底的聲音說出。

「好，我幫你。」

她的意識越發恍惚，只聽見尾端的答覆聲，爾後，陷入沉睡。

*

第二日，那男子被人發現絞首在屋內，身首分離的異常乾淨，他的眼眶突起，舌頭伸在外側，似乎是想解釋什麼卻被忽然打斷。

死亡的消息傳的飛快，妓院房中的瑪麗卻狂躁起來，她開始放聲尖叫、出手傷人，其餘人完全壓制不住，而躁動在伊凡回來時達到頂峰。

「是你、是不是你！」瑪麗的眼神瞪得發直，混濁的眼睛直直望著伊凡。

伊凡並不明白瑪麗的狂躁，他逕自回答，「這是你期望的。」

「啊啊啊——你殺了他，你殺了他！」瑪麗頓時失去理智，掙扎的想往伊凡身上撲過去，同時拿起一旁桌上的水果刀。

「瑪麗！」其他少女想上前阻止，但被瑪麗手中揮舞的刀子嚇得不敢動彈，只好趕緊勸阻，「你快住手，怎麼可能是伊凡！」

「你怎麼不去死啊，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瑪麗狀若瘋狂，她拿起手中的利刃刺向伊凡，剎那，在劃破肩上衣物的同時，她的手被伊凡狠狠緊握。

「我愛他啊！把他還給我！你這個殺人犯！」聲音撕心裂肺的響起，即使被制住的身軀無法動彈，她依舊不依不饒，用盡一切詞語詛咒對方。

旁邊駐足的少女們隨即反應過來，終於把握時機把還在掙扎的瑪麗綁起，決定先把她帶回房間安置。

一場暴亂解決，場地中央的伊凡卻仍舊未移動，他茫然地站在原地，腦中仍是那撲面而來的惡意，他並非沒聽過任務目標的嘶吼咒罵，他甚至習以為常，就如同處決男子的那晚。

他不了解瑪麗的憤怒始於何處，他做到對方要求的期望，卻被如此對待，她說他愛她、她又說恨他入骨。

沒人告訴過他。

愛為何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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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是，比以往都爆的徹底（墨鏡）

還剩一篇 讓愛出發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