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曹沫海打工結束回到家,發現家裡沒人,她想曹裕劫應該又是去那了,拿出手機打了某個號碼。
回到房間馬上換掉衣服,換上深色長褲和寬鬆的帽T,又戴上口罩和鴨舌帽,離開家搭車來到一處表面看起來很普通的大樓外,又小心的躲到一旁等待一位叔叔來接應。
那位叔叔對他們很照顧,是可以信任的大人。
「沫海。」
有著一頭鳥窩捲髮的男子在拐入大樓騎樓下時,朝著站在不遠處的纖細身影喚了聲,並用食指將面上的口罩拉了下來。
李奉煥,在開始教導曹裕劫拳擊後就對這對兄妹格外照顧,所以基本上他也都明白他們的家庭問題與生活困境,當然包括曹裕劫不想讓妹妹知曉自己所從事的地下行業。
來到曹沫海身旁,李奉煥張望了一下周遭後,才揚起一邊眉頭,帶有不確定地語氣說:「真要去看?妳知道他不想讓妳看到這些的。」
【DR】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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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煥叔。」曹沫海禮貌的叫一聲叔,接著回答對方的問題「嗯,要去。」
自從知道曹裕劫參加地下行業後,很久一次會拜託曹裕劫的拳擊師父帶她去看,一開始是被拒絕的,一個孩子怎麼能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起初她並不明白為什麼曹裕劫要拼上性命做危險的事,後來她發現他是為了這個家……這個家只有她和他,所以他要守護。
「走吧,應該快開始了吧?」曹沫海把鴨舌帽壓低。
[E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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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煥輕輕嘆口氣,就算這不是第一次帶人去那邊了,但自己的良心總是會遭到譴責,畢竟他曾答應過曹裕劫不要讓他妹觸碰到這些東西。
在輕拍幾下曹沫海的頭頂後,領著人往別條路走去,莫約多走了幾個路口,才終於靠近此行的目的地。
他們站在一間位於巷弄內的商辦大樓下,李奉煥從口袋內拿出一盒香菸與打火機,朝女孩比出了個他要抽根菸的動作。每次要帶一位非內行人進入夜店下層區,他都需要一點東西作為分心好讓自己不會那麼不自然。
【DR】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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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沫海點了頭,安靜的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麼。
她在想什麼時候要跟曹裕劫坦白一些事情,她怕,很怕,怕說出來曹裕劫會失望。
曹裕劫和自己雖然是親兄妹,可曹裕劫並不了解她,應該說是真正的“她”。
被學校的學生欺負霸凌,她全部都報復回去又或像個瘋子一樣打回去,通常被報復過的都不會想告訴家長和師長。
因為沒有人會想在一次被瘋子報復。
搖搖頭,她不再想該如何坦白的事情上。
『喀嚓』聲響,微弱火光短暫閃爍,開始燃燒的菸頭冉冉飄散細白煙霧。
李奉煥將菸盒與打火機收回口袋,離開大門前正排隊進入夜店的人潮,走到樓邊的窄巷,在一扇安有密碼鎖的鐵門前停下腳步。他貼在距離門板極近的距離,快速在按鍵上敲入正確密碼,隨著解鎖聲響起,這才轉動門把將門推開。
李奉煥朝曹沫海撇頭示意入內,等人進來了才立刻將門帶上。
進來後所能見的是一條昏暗長廊,僅有牆壁上的細微黃燈作為照明,而一側有個小型窗口,裡頭的人在看到兩人入內後,便朝外伸出了手。見此,李奉煥從夾克口袋內掏出一張名片交給窗口檢查,他是身為選手的一員、公司的財產,在入場地下格鬥時不用再支付入場費,而與他同行的夥伴亦是如此。
等身份確認完畢,李奉煥繼續帶著人走到路底,面前出現的是直通地下室的電梯,在一樓是完全聽不到任何來自夜店樂聲以外的聲音,但隨著電梯向下,樂聲漸漸薄弱,取而代之的是人群激奮高昂地吼叫與歡呼。
「先給妳打個預防針。」李奉煥吐出一口煙後說道,看著電梯玻璃外的燈光不停被切成一節節的。「阿劫的量級提升了,但就只是剛滿足新量級的程度,所以現在會被安排到的對手更不好對付。」話至此,李奉煥不再多說了,這件事實際上等等就能夠親眼見證,而他只是希望曹沫海不要在看到曹裕劫落下風時反應過於激烈。
聽到這話曹沫海下意識握緊拳頭,她並不完全懂拳擊的規則,只有大約聽李奉煥解釋過,意思是曹裕劫後面碰上的對手會比以前更難打更危險。
「知道了。」這句知道了意思,是她不會暴露自己,即便自己激動也要克制住。
看著曹沫海,李奉煥內心輕輕嘆息,他真不知道該不該後悔答應帶小妹妹來,希望他做出的這個決定不是錯的。
接近到站樓層,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轟然響聲立刻傳入狹小的內部,李奉煥離開電梯後就將香菸扔在地面上用腳踩熄。
「我們去那邊。」李奉煥拿出鴨舌帽戴上,和曹沫海一同到其中一側靠近柱子的角落,而在他們移動的過程中,此時進行的賽事正好結束,工作人員正在進行清場。「準備要開始了,Executioner對上Grimace F,也就是妳哥的賽程。」
莫約過了十分鐘,隨著觀眾們熱烈地歡呼聲,選手們從後台長廊走了出來。率先出場的是被稱作為『Grimace F』的選手,一身緊實黝黑的體魄、加上臉皮那猙獰地鬼面妝容,為這位選手添上幾分詭譎壓迫。
接著,另一陣歡呼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出場的就是被人們所的歡擁的『Executioner』,曹裕劫。
不同於對手的華麗造型,曹裕劫仍然保持那一貫的簡單、不為自己塑造個人特色。他緊皺起眉頭盯著對手,渾然不在乎擂臺旁的讚揚或噓聲。
【DR】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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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曹裕劫出場,曹沫海隱約想起很以前曹裕劫剛接觸拳擊時的歡喜,那時候的曹裕劫是快樂的。
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自己的哥哥緊緊注視眼前的對手,猶如野獸般,是她的原因嗎?
“曹裕劫我想聽你的解釋,想知道你的想法,還有是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樣。”
「他來這多久了?」曹沫海會問是因為她是去年才發現哥哥去打地下格鬥。
[E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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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曹沫海的提問讓李奉煥思考了片刻。「大概三快四年了,也就是……你們老爸離開後沒多久時。」說完,李奉煥有些尷尬地偷偷瞥了眼小妹妹,他總是避免在女孩面前提及他們老爸的事。
擂臺鐵網門關上,象徵比賽開始的鐘聲響起,兩位選手立刻拉開距離相互對峙。握拳護面的手時不時向前抽動幾公分,配合步伐一進一退,試探著彼此。
「Grimace F不是在休養嗎?上次顴骨碎裂這麼快就痊癒了嗎?怎麼還會出來打。」
「你不知道喔,怪相可是出了名的瘋子,有一次甚至打到整條手臂脫臼都還不罷休!」
「Executioner剛晉升量級就對上他也真是衰小。」
「但也別小看那小伙子,他厲害的地方就是重拳,總是用最少的拳數撂倒對手……」
附近的觀眾熱烈地討論著場上選手的事蹟,縱使不是內行人,或多或少也能從旁聽聞些許事情。
「妳哥的重拳確實厲害,為了不要讓妳擔心而想辦法在格鬥中避免過於持久的肉搏戰。」李奉煥邊說,目光邊緊盯著臺上的少年。
在對手的假動作與挑釁下,曹裕劫仍然穩定著自己的架式,直到Grimace F倏地逼近並開始刺拳攻擊,他立刻屏息舉起雙手護住頭部,擋下一波攻勢後趁著對手還未退回的破綻,朝著肝臟位子揮出一記重拳。
沉悶地肉擊聲在這沸騰的環境格外明顯,硬吃了這一擊的Grimace F一時緩不過氣連退了好幾步且單膝跪地。這時曹裕劫也沒有繼續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對手喘息,等人是否還要站起身。
三、四年……曹沫海沒想到會這麼久,在她發現之前,以為哥哥是和學校的人打架打傷的。
「沒事,只要不是惹我,提到他沒關係。」曹沫海輕笑。
之前惡意提起人渣父親的人,早就被她拿保溫瓶偷偷打了一頓,越是看起來柔弱發狠時就有多恐怖。
看著曹沫海,李奉煥再次嘆息,「妳哥……阿劫他的自尊心太強了,事實上甚至連我也從未聽過他坦白自己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
就連在擂臺上也是,曹裕劫從不耍手段,總是甘願用拳頭與人硬碰硬,或許他的骨子裡仍然保有著那份原本想成為職業拳擊的志氣吧。
會來到這個地下格鬥的理由無非就是缺錢、受騙、威脅,而曹裕劫又是屬於哪一種呢?這個問題李奉煥曾試圖問了幾次,但得到的回應都只是沉默,曹裕劫根本不想談論。
曹裕劫封閉著自己,就好像他認為這樣才能保護到身旁的人,可能是不想讓事態變得更糟,也可能是他覺得那些問題就是自己該承擔的一切。
在裁判上前查看Grimace F的狀態時,就被這位選手給推開了,他吃力地站起身,明明看得出這人還無法從疼痛中緩和過來,可或許是憤怒與不甘成為了支撐的動力,Grimace F怒吼一聲後,朝著曹裕劫猛撲而去。
腰下被人撲擊而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曹裕劫用手肘捶擊對手的側臉,而Grimace F卻是硬吃這些攻擊,抓住曹裕劫的一隻手臂,滑動身軀至他的背後,用膝蓋抵住背部將手臂向後一扳。
就在Grimace F準備將少年的手臂往反關節處向下折的瞬間,曹裕劫同樣憤怒地嘶吼,青筋在頸脖和額間明顯浮現,他使勁全力用另一隻手將自己和背上的對手撐起,使得Grimace F突然地失去重心而往旁摔落,被牽制的手也重獲自由。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他一個人扛著,明明我們是兄妹,卻熟悉又陌生。」曹沫海嘆氣。
接著看見原本被打倒的對手站起來去反擊,曹沫海感覺心被揪了一下,她握緊拳頭克制自己衝動。
見曹裕劫反擊成功才鬆了口氣,她真希望這個對手不要在爬起來,趕快認輸。
「奉煥叔你覺得我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如何?」這個問題很突然。
「越是親近的人,越無法坦誠是吧……」李奉煥微微瞇了瞇眼,兄妹對彼此都太過於溫柔了,不想將世界的糟糕、自身的糟糕影響到彼此。
李奉煥看著擂臺上的纏鬥時而蹙起眉頭、時而想張口跟著喊鼓勵的話語,最後看見曹裕劫順利脫困,這才露出欣慰滿意地微笑。
而在這之後,身旁的曹沫海突然拋出一個問題,李奉煥有些疑惑地瞧向女孩。表面上看起來如何?雖然他不是什麼善於觀察人們的類型,但再怎麼說都在社會上打滾了多年,看人這種事或多或少還是能夠掌握的。
「妳啊……論一般向的表面,就是個清幽的文學少女,對身旁的人總是溫柔以待。」李奉煥先是簡單說著一般人表面上第一眼的印象,接著在幾秒鐘的停頓後,才又繼續說:「但妳的眼裡並不清澈,被太多迷霧所籠罩,像是某種一觸即發的風暴。」
「有人說眼睛是靈魂的窗口,也就是說一個人的本質有時候能夠由眼神所透露而出。小妹妹,我已經不只一次看到妳眼中的迷霧,我不曉得阿劫有沒有察覺到,那小子有時候很遲鈍、有時候又很敏銳,搞不懂他。」
聽到這樣的回答她笑了,顯然挺滿意這個回答。
「是啊,我看起來柔弱無害,實際上就是個會偽裝的瘋子。」曹沫海的眼裡在一瞬間放出瘋狂。
「我哥肯定沒有察覺,我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妹妹像個瘋子一樣,更不想讓他知道我那惡劣性格。」曹沫海笑的純真,眼裡的瘋狂依舊。
很快曹沫海就收起眼裡的瘋狂。
「奉煥叔,我相信您,您是我可以信任的大人之一。」
這話是真心話。
看著曹沫海眼裡再次出現的黑暗,李奉煥內心不難免感到唏噓,就是這樣糟糕的世界逼迫兄妹不得不成長出這種自我防衛的方式。
隨著曹沫海對自己投出那真誠地信任,李奉煥也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他一手搓搓後腦勺,哈哈笑了幾聲。「妳這樣說,我真的會越來越捨不得離開你們了……」
說著,李奉煥稍稍斂下眼簾,「其實這次出來,我也是想跟妳說一件事,那就是我要準備跟我女朋友結婚了,我們可能會搬離臺南,北上發展。」坦白這些話時,他還明顯露出了羞赧神情,嘴角洋溢起幸福地笑意。
「我還是會回來看看你們的,只是可能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時常見面,你們可要照顧好自己。」
就連奉煥叔也找到幸福了啊……
「嗯,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謝謝您一直都這麼照顧我們,奉煥叔。」
眼看比賽接近尾聲,曹沫海知道要離開了,她得先一步回去才行。
比賽結束,他們就離開地下格鬥場。
曹沫海在等待計程車時,忽然說了句「沒有人可以一直隱瞞,一直欺騙,終有一天該來的都會曝光,我和他都要面對和談談。」
面對曹沫海的回應,李奉煥帶有鼓勵似的,輕輕地拍了兩下對方的肩頭。
隨著他們的談話之餘,擂臺上的比賽也即將分出勝負,這種非常規的賽事向來不會拖太久,甚至短短三分鐘就結束的也很有可能發生。
曹裕劫在對手重新爬起來前,大步向前狠狠地重踢對方的腰際,並在人吃痛期間直朝後頸處直擊一記下直拳。這一拳雖然相當有效果,但卻也極度危險,因為被擊中的人很有可能會因此癱瘓,甚至斃命,但為了加速比賽結束,他做出了這個選擇。
一拳下去,Grimace F原本想爬起的肢體瞬間癱軟倒回地面,他原本想再次試著站起身,但那震盪的腦袋卻令他無法使喚手腳,最終兩眼一翻昏厥過去。
眼看Grimace F毫無動靜地躺著,裁判上前確認選手的狀況,仍然保有呼吸,但完全失去意識了,於是裁判立馬宣告這場比賽正式結束。
獲勝的曹裕劫沒有在場上逗留太久,而是向Grimace F敬了個禮後,才轉身推開鐵網門,離開觀眾的視野。這是他對於每一位選手的尊重,畢竟他們素不相識,也無怨無仇。
「Nice! 」李奉煥用力地鼓掌,並在下一場比賽開始前,就帶著曹沫海離開這個地下格鬥場。他陪著少女等車,原本思緒還沉浸在自己學徒勝利的喜悅當中,只不過小妹妹的話將他拉回了現實。
李奉煥揚起眉頭瞥向曹沫海,少女低垂的眼簾看不出情緒,而她所說出的話語很是堅決銳利。
「你們確實該找機會好好談談,對於深層的情感問題妳或許比較能夠做出果斷的選擇,而阿劫那小子……說實在的,他可能沒表面看起來的堅強。」話至此,計程車剛好抵達,李奉煥便不再多說,在少女上車後就與人道別。
兄妹倆是個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個用和善包裝內心的黑暗;一個用暴力包裝內心的脆弱。
謝謝交流,抱歉結尾來的太突然
雖然有一半是沒劇情真看比賽,碰到格鬥我ㄉ手手就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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