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從四周蔓延、遮擋住大部分的陽光，模糊了眼前也模糊了感官，微風吹拂上臉龐如同羽毛輕撫過，又如同鬼魅般飄忽不定，不遠處傳來偶爾清脆悅耳的鳥鳴與低沉沙啞的野獸叫聲。

這裡是迷霧森林，雲霧繚繞是她的最愛、抑是迷惑不速之客的把戲，所以人們都說常識在那兒不通用。
因為不曉得下一秒等待你的是什麼。



喀嚓——
在迷霧裡有頭公鹿邁步穿越，淺灰的毛皮沾上淺淺露水，其中斷了一截的巨大鹿角很是顯眼。

紫髮男人背著他的短弓，騎著馬匹在森林中徘徊，試圖找尋自己曾經熟悉的路徑。他皺著眉頭凝視著那陣陣雲霧，最後，像是有些放棄似的停了下來。

「……還是等霧散去吧。」他輕聲低喃，判斷著今天大概是找不著路了，決定下了馬徒步行動。他牽著馬繩，附近尋找可以紮營的地點。

馬蹄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公鹿踩著步伐往聲響處前進。

又是迷路的旅者…嗎。
是從未見過的馬匹與服飾，陌生而新奇讓公鹿盯著看仔細觀察，對方貌似在找尋紮營的地方。
沒有靠近卻維持距離，緩慢的跟著對方走了一段路，途中不忘低頭吃下幾株草。

或許是有一陣子了，背後常常不定時地傳來枝葉摩擦的響聲。而從腳步聲聽來，跟著自己的應該是個四蹄的動物。

原本想就此無視掉牠，但男子也不想一直被這樣跟著。

……晚餐就決定是牠了吧。

打定主意後，男子在行進的同時，邊悄悄地將短弓備好，等待時機。

當又再次聽到枝葉的摩擦聲，男子馬上轉頭拉弓，瞄準目標，射擊。

短弓箭疾射而出，穿越葉間的空隙，准確地往目標行進。

拉滿弓的箭來得急又快，在探出頭的瞬間箭頭如蛇影即在眼前，張開血盆大口鎖定獵物——

噗哧

預期中的血湧並沒發生，取而代之的是被無形力量擋下、宛如陷入泥潭之中而定在半空中的弓箭，結界泛起水波紋緩緩將箭推出而落到地上。

毫髮無傷的公鹿沉默看向男子，沒有驚訝的落荒而逃也沒有憤慨的直衝而上，就只有靜靜的觀察你。

彼此沉寂了段時間忽然公鹿扭頭就走，在不遠處停下回頭觀望男子，似乎是在示意你跟上來。

非預期的景象使得男子微微睜大眼睛，也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公鹿，細細觀察著。

當理解了公鹿行為上的意圖時，男子放鬆地笑了一下，收起武器，牽著馬匹跟在對方的身後。

「……能交流嗎？」男子輕聲問道，想嘗試看看能否與這隻公鹿溝通。

「…唔。」
公鹿抬首發出一聲作為回應，眨著眼看向男子輕微點頭。

前方的霧氣愈發濃郁，但公鹿不疑有他的直直邁步前進，偶爾經過小溪偶爾繞過巨石。

……

看樣子對方聽的懂，不過自己能不能理解公鹿的回應就不好說了。

「我對剛剛的行為道歉，將你誤認成一般的野獸。」
無論如何，男子還是先對自己剛剛失禮的行為道歉。男子小心翼翼地指引著馬匹走好路，以免在一些地形中受傷，同時跟上公鹿的腳步。

「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唔…唔嗯。」
對著男子搖頭表達自己的不介意，公鹿引領一人一馬往前走、不時回頭查看情況，對於第二個問題牠並沒有回答。

一路上靜默不語的公鹿忽然加快腳步，拐過兩顆直立高聳的參天神木後沒了蹤影。

在神木的後頭是片空曠草地，周圍由茂密的樹林環繞形成了安全網，草地像是有人打理過踩上去柔軟舒適，正中央有個由地下泉水彙集而成的天然湖，邊緣有幾隻三眼六尾的白狐正在喝水。

而男子的到來讓白狐們緊張地吱吱叫，慌張的亂繞幾圈後跑向了大樹後頭。

沒過多久一名陌生人從陰影處走出，灰髮長及腰散在身後，簡單的粗布衣料和光著腳的模樣頗為原始，用和公鹿相同的碧藍雙瞳望著你，手中環抱方才逃跑有些害怕的白狐們。

「…您好？」

「您好。」男子對著眼前的陌生男子點頭示意，然後目光轉到大樹後方。

「……請問您剛才有看到一頭公鹿嗎？牠剛從這裡路過。」男子頓了頓，突然意識到現在自己最迫切的問題，開口補充問道「或著您可以告訴我離開森林的路。」

「啊…那是我喔。」
手緩緩撫摸受驚的白狐們，在男子的安撫下漸漸平緩情緒發出呼嚕聲，他垂眸吻了下白狐的頭頂後蹲下鬆手讓牠們回到草地上。

「最近的霧有些不安分，恐怕要等一會再出去比較安全。」
男子往前走來，白狐們跟在腳下圍繞著他磨蹭腳踝：「等霧薄些再帶您出去，您和您的馬先休息一下如何？」

「…對了，我叫蘭斯。」
男子朝對方鞠躬：「還沒請教您的名字。」

看樣子對方是位精靈……？

觀察眼前名為蘭斯那份細膩且有禮的舉止，自然也用同等的態度，輕聲回應。「瑟斯坦。」

而對方對森林現況的回答也如原本預期。瑟斯坦想了一會，輕拍自己馬匹的背，又繼續詢問，「這附近是否有適合休息的地方？」

「瑟斯坦…先生。」
覆誦了一遍像是在將男子的記入腦海中，觀察夠了好奇地眼神也收斂許多，伸手把石頭上的灰塵拍走。

「這裡是我的家，您在這裡休息很安全。」
或許因為和正規房子的模樣相差過大，一般人並不會將此處視為一個家。

用生長密集的藤蔓作為遮擋的屋頂，磨平攔腰折斷的神木樹幹作為餐桌，桌面上還擺滿許多不知名的藥草略顯雜亂，原本該是門的地方沒有任何遮蔽或掩蓋就這樣對外敞開，也正是瑟斯坦所站之處。

一切和外頭的森林所差不大，彷彿他就將一片草地當作自己的家。

以人類的角度來說，把這樣的環境當作家還真是少見。
然而，對方既然住在森林裡是精靈，這或許就不足為奇了。

瑟斯坦重新巡視了四周，就以野外環境來說，也確實已經達到了安全的標準。「謝謝，那我就在此打擾蘭斯先生一陣子了。」他牽著馬繩，將馬匹引到一個適合休息的位置。馬匹似乎也感受到，低下頭開始吃起地上的草。

之後，瑟斯坦回到了男子面前，同時也注意到桌上擺滿的各類植物。

「……這些是？」

挑了些乾燥的花朵泡在水裡，稍微攪拌後就是簡易花草茶，蘭斯回到桌邊放在上頭一人一杯作為招待。

「這是迷霧森林特有的植物，大部分是作成藥材的。」
各種不同顏色大小的植物在桌面上分類好，有些花朵正綻放時就被摘下，有些就只有葉子與梗。

「瑟斯坦先生有興趣嗎？」

在接過蘭斯招待的花茶後，瑟斯坦點頭感謝，然後又將目光轉回到了桌上的藥草。

出門在外，物資難免會有缺乏的時候。能在此時多請教一些當然是好事，但其中還有瑟斯坦些在意的事情。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迷霧森林特有產以外比較常見的藥草，可以向蘭斯先生指教？」瑟斯坦問完後，又迅速接著解釋。「抱歉，不是對這裡的產物有偏見。只是因為會來到這裡的次數並不多，怕之後有需求，卻應用不上。」

「唔——外面的藥草。」
搔了搔臉頰、蘭斯抬起頭思考了下：「能請問您生活的城鎮嗎？」

雖然有通用又常見的藥草，但蘭斯旅行的這幾年發現大陸各個區域都有獨有的生長環境，因此培育出各種不同的藥草功用也不盡相同，所以才問出這樣的問題。

「普遍常見的藥草或許取得方便，但效果卻也是相對弱了些。」

「稍等一會。」瑟斯坦放下杯子，轉身回到馬匹處，從自己的行李裡掏出了一張紙，然後回到桌前，將紙張攤開。

那是一張關於這片大陸的地圖，標示著各大城鎮的位置。瑟斯坦用食指指向地圖左下角的一個城鎮，那裡標註著「獅牙堡」。

「我住在這。」接著，他以剛剛指向的城鎮為起點，在大陸中間偏北的地方畫了一個圈。「這是我比較常活動的範圍。」

講解完畢，瑟斯坦重新將目光放到蘭斯的身上，想知道是否有什麼想法。

探頭看向攤平的地圖，詳細描繪各地區的圖示讓蘭斯眼睛為之一亮，眼神忍不住往其他地方飄逸、最後才專注在瑟斯坦所指的點上。

「獅牙堡…？」
沒多想便問出了內心的問題，方才對方所圈出的位置也幾乎都是帝國領地，蘭斯抬起頭來有些興奮：「您是帝國人嗎？現在北邊還是會很冷嗎？」

雖說這幾年他已經走訪許多未知的地區，但因為拜曼守望和圓桌廳阻斷了他繼續向北的旅程，因此現在的蘭斯對帝國保有著好奇地心態。

「可以這麼認為。」瑟斯坦看了一眼蘭斯詢問時的表情，似乎沒有對帝國人的偏見與敵意。他轉回頭去繼續說明。

「跟這裡比，或許是涼爽一點。」他指了指自己居住的地點，接著往上，點在最北邊的雪白之地。「寒冷的地方大概要屬高地以北……我的體質也不太適合，所以也不太常去。」

「蘭斯先生以前來過帝國的領地嗎？」瑟斯坦詢問，聽起來似乎是有北上的經驗。

「這樣啊……」
雖然有些失落、但很快臉上恢復剛才好奇的神情，蘭斯點點頭回答對方的問題：「有的…最遠曾到過低語林，採集太多材料還差點回不來。」

「…那現在的紅蜂鎮依舊熱鬧嗎？屠戮灣的海風還兇猛嗎？」
抬頭繼續詢問瑟斯坦，似乎太興奮就把介紹藥草的事情給忘了。

「……那可是以奴隸為特色的城鎮。」瑟斯坦聽到問題時露出困惑的表情，對於如何將那個地方用熱鬧來形容，他感到有些難度。「至於屠戮灣——」瑟斯坦輕敲著那個地點旁邊的海域，眼神有些黯淡。「是的。如果現在想出海的話，恐怕有些困難。」

瑟斯坦重新抬起頭，看向蘭斯，將話題轉回到藥草上。「這些地區的藥草，你還記得有哪些嗎？」

「所以帝國還在維持著……」
蘭斯垂眸像是在沉思，回想記憶中用這雙腳踏過的土地與城鎮，聽見瑟斯坦的回答後輕輕點頭：「…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啊、不好意思…直到您從北方來就忍不住問了許多。」
帶有歉意的稍稍點頭，回歸正題後蘭斯起身走到另一頭堆放雜物的角落，一陣翻找後拿出本有些陳舊的日記本回到位置上。

「您所問的藥草這本就足夠了，我也有標注其他的製作方法。」
打開日記、泛黃的羊皮紙上記載各種常見的藥草，除了原本有些年代的圖像與文字，空白處被人補充上新的紀錄，就像是老師在學生的作業上修改作答似的。

「紅蜂鎮和屠戮灣……」
蘭斯抬頭思考一陣，隨後用手掌圈起、指尖翹起像是嘴巴一樣。

「…紅蜂鎮有種黃花，它攀附在樹上、藤蔓帶有刺很顯眼，花朵成熟時會攻擊它靠近的東西，咬住獵物會分泌麻痺的汁液。」
說完手張開，模仿花的模樣咬住另一隻手：「您可以收集汁液作為麻藥使用，品質相當不錯。」

「至於屠戮灣…您如果能找到沒有海風的海灣，有種花能作為解毒劑。」
邊說邊翻動日記本，指著上頭一處平凡花朵：「…長得很像芙蓉，只是遇到海風會將自己包起作為防護，在沒風的海岸會綻放相當漂亮…花開時採下搗碎煮過，完成後就會是解毒劑了。」

瑟斯坦湊近看著那略顯老舊的日記本，他先是觀察著上面被記載的方式，接著才去留意紙上的資訊。

「麻藥跟解毒劑……確實是挺有用的資訊，謝謝。」瑟斯坦仔細盯著紙上的內容，試圖將這些訊息牢記心中。接著，他好奇地看向蘭斯，開口詢問。

「蘭斯先生似乎對紅蜂鎮和屠戮灣特別熟悉？」

「不客氣。」
能幫上對方的忙自然是最好的，蘭斯將日記本闔上後交給瑟斯坦。

「…身為旅行商人都曾拜訪過的。」
拿過張羊皮紙將方才所說的植物畫上去，蘭斯邊寫註記邊回答問題：「紅蜂鎮在帝國管理前沒這麼熱鬧，屠戮灣…暴風出現前也是相當繁榮的。」

蘭斯將日記本交給自己，這反而讓瑟斯坦愣了一下。

「這本……直接給我沒關係嗎？」他略帶疑惑地看向蘭斯。還記得上面做了不少細心的筆記，瑟斯坦還以為這是蘭斯充滿回憶的東西，一時間還不太好意思直接收下。

「這不是我的…？」
也帶著疑惑的表情回看瑟斯坦，蘭斯打開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上頭署名了不知道是誰的名字。

「…這是在森林裡找到的，嚴格說起來或許是你們帝國人的東西呢。」

至於那位帝國人……
沒有把話全說完，在變化莫測的迷霧森林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好了。」
沒過一會兒蘭斯完成剛才所說花朵的辨識圖樣和使用方法，解說詳細就是字稍微歪歪斜斜的勉強還能看出內容。

或許年代久遠，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斑駁不清，但是從部分可辨認的字母來看，還是可以辨認的出來確實不是蘭斯的名字。

「那我就收下了，我會好好利用他的。」確實收下了日記本。

之後，又將目光往遠方看去。

「……不知這霧要多久才會散去。」

「沒問題的。」
比起放在迷霧森林不見天日，贈予給有需要的人好好發揮其價值這才好。

「…很難說，但霧已經稍微離開了。」
跟著抬頭望向遠方，瞇起眼像是在確認什麼：「您知道嗎？霧可是通往妖精國度的大門。」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瑟斯坦沒有太多對妖精的了解，但他倒是知道這些霧可能可以通往另一扇大門，他輕撫著手上的日記本。

「蘭斯先生見過妖精嗎？」想著蘭斯先生常與這些霧打交道，或許有什麼經驗。

「唔…其實我也不曉得有沒有見過。」
望向霧的深處，蘭斯輕微瞇眼、連他自己也不確定：「但是知道他們就在某處看著你，你卻看不見他們。」

「而且據說妖精的國度有位守護者，審判每位試圖進入國度的外來者…瑟斯坦先生對妖精感興趣嗎？」

瑟斯坦也瞇起了雙眼，試圖看透眼前的霧景。

「如果真的存在的話，確實很有興趣一睹那個國度。」然而目前所談的內容對瑟斯坦來說，聽起來比較像是一個神話故事。

他稍作沉思，隨後轉回蘭斯，用著聊故事心得般的口吻回應。「還挺好奇，那位守護者會用什麼來當作審判的依據。」

「…真心？善惡？足夠的好奇心？」
手指輕托下巴、蘭斯用困惑的語調推測著：「或許是有緣能知曉一切的人…？」

「瑟斯坦先生會和那位守護者決鬥嗎？」

轉頭望向對方，帶著趣味微笑詢問：「如果霧的大門為您敞開的話。」

瑟斯坦輕輕食指貼著下巴，思考著蘭斯的問題，「不，我不會主動這麼做。」隨後，又擺了擺手，「但，如果那位守護者有意想打，我也不會拒絕。」

「蘭斯先生又會如何呢？」

「看來瑟斯坦先生也是不拒絕任何挑戰呢。」
微微歪頭，蘭斯用帶有讚美的語氣感嘆著。

「如您所見，我並不適合戰鬥。」
瘦弱的身形和遲鈍的反應，若不是有結界他早已是盤中飧：「…況且迷霧森林才是我的家。」

「…霧散了。」
不知何時陽光透過葉縫探了進來，隨風輕輕搖曳。

蘭斯起身拍拍衣物上的塵埃，是時候該領路了：「您準備好後隨時呼喚我。」

「……。」聽著蘭斯的回答，瑟斯坦只是靜靜地巡視著他的家，隨後，默然點了點頭。

聽到霧已散去，瑟斯坦轉身回到自己的馬匹身邊，將日記本小心地收進行李裡。然後，他抽出一張紙條，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牽著馬匹走向蘭斯並且轉交。

「如果有天你有機會北上，歡迎來這找我。到時，請讓我以招待代替今天的回報。」語畢，瑟斯坦重新牽好馬繩，表示已整頓完畢，作好離開的準備。

「…謝謝您，到時候就打擾了。」
收下紙條後淡笑著道謝，小心折疊好後收進口袋中收好，蘭斯也背起行囊準備完畢。

「「吱吱——？」」
發現兩人要離開，白狐們跟過來好奇地盯著瑟斯坦後蹭了蹭他，隨後各自含了一口腳踝又退到旁邊隔段距離。

「牠們是在道別。」
怕對方誤會，蘭斯連忙解釋道：「留下氣味是方便認得您。」



走出蘭斯家後四周的景色似乎略有不同，當你轉頭回去時只看見那成雙成對的神木，青綠草原彷彿不復存在。

瑟斯坦靜靜盯著那幾隻白狐們，從行李裡掏出了一小塊麵包並放置在地上，當作給牠們的道別禮物。


「似乎跟來之前的景象不太一樣。」
跟著蘭斯走出他的家外，當然注意到了環境的不同，瑟斯坦輕聲詢問。
「這也是受霧氣影響？」

「「吱吱！」」
白狐們開心地轉了幾圈後咬過禮物，接著就為了麵包開始爭執不下的胡亂打起架來。

「…謝謝您。」
或許那麵包能讓牠們玩個半天…？蘭斯向瑟斯坦道謝後繼續往前走。



「是結界的關係，算是種障眼法。」
用指尖在空中繪出一道如花草的紋路，蘭斯回頭回答對方：「…當然森林也隨許多因素影響而改變，畢竟是會讓人迷惑的地方。」

「請小心腳下。」

挑選較為平緩的路程走盡量不給馬兒造成負擔，漸漸地樹林開始稀疏起來，似乎能在縫隙之中看見碧藍與白雲。

聽著對方的提醒，瑟斯坦小心地牽著馬匹，平緩地跟著蘭斯的腳步。他感覺到兩人正在漸漸離開樹林，草地上的道路逐漸變得清晰可見。

「這附近的路，我大概有印象了。」瑟斯坦輕聲說道，他小心地跟著蘭斯的腳步，引領著馬匹走出樹林，道路也逐漸寬闊，他得腦海裡也漸漸浮現到這裡的路線。

「我想，送到這裡就行了。」瑟斯坦停下了腳步，對著蘭斯說道。已經到了一個他有印象的位置，他想，接下來是可以自行找回回去的路了。

「好的。」
既然對方認得路，那他也算是完成了領路人的工作，駐足在森林的那一側不再繼續向前。

「如果瑟斯坦先生下次來迷霧森林，請記得帶著指南針。」
記得人類有發明這種東西，似乎能有效避免迷路的問題：「當然也不介意再次為您帶路就是了。」



「那麼，祝您一路平安順利。」

是時候道別，蘭斯手捂在胸前彎腰行禮：「…願微風與您同在。」

「確實，指南針是很好用的東西，這次是我疏忽忘了準備了。」聽到蘭斯的建議，瑟斯坦苦笑了一下。之後他單手放到胸前，像是也用著祝福向對方回禮。

「再次感謝蘭斯先生，有緣再會。」

隨後，轉身，騎上馬匹，慢慢地踏上歸途。

謝謝蘭斯跟蘭斯中，我又得到了白狐的蹭蹭(還有被咬

ss0_000: 謝謝瑟斯坦寶跟瑟瑟中的交流
原本在森林帥氣狩獵結果遇到滿腦子草料的鹿，沒有偏見還幫忙科普大陸上的情報，最後還給白狐麵包…大暖男帥哥…

白狐咬多大力 -10

負空間的咬咬（？

真溫柔

ss0_000: 留個氣味當作紀念… （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