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秋氣息逐漸吐露的某天清晨,德利斯偶然從認識的贓物舖老闆那獲得了一張古老破舊的地圖。那發黃的紙張上不僅沾滿塵土,還到處布滿了皺褶、裂痕與斑駁的紋理,看起來已經見證了數百年的歲月。儘管大部分的內容已因時光流逝而模糊不清,但仔細觀察仍依稀可見「荒石鎮」、「森林湖泊」以及「X」字印記等墨跡,可以合理推測這應為標示著某個神秘地點的藏寶圖。
這令德利斯想起,他曾聽說荒石鎮有一確切地點成謎的石心湖,夜晚會散發出指引旅行者人生道路的詭譎光芒——不過比起這般不切實際的魔幻傳說,他更希望那光輝是出自足以保障他未來生活的金銀財寶就是了。縱使沒有證據說明藏寶圖所指的地點為該傳聞中的湖泊,他也並不真的相信該處藏有什麼能夠扭轉人生的秘密或寶藏,但或許是出於天生濃厚的好奇心與年輕人追尋未知的浪漫吧,他抱持著半信半疑的心態,隻身來到了隔著一個城市之遙的荒石鎮。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他並不是沒有來過這個不毛之地,但那也已經是至少十年以前的事。作為扒手開始第二人生後,他便沒怎麼靠近這個地方,畢竟人煙稀少的荒廢城鎮對他來說無利可圖。事實上,他也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找到可以問路的居民,並又花了好一番力氣才打聽出地圖所指的樹林所在——似乎是因為該林近年有幽靈出沒、婦女失蹤的流言,大家顧及城鎮的顏面與旅人的安危才不太願意多談。不過德利斯本人倒是不怎麼在乎這種危言聳聽的傳聞,畢竟對他來說能構成真正威脅的恐怕只有一件事。
總而言之,當他輾轉抵達傳聞中的森林,已是逢魔之時。
而才剛踏入森林不久,他便看到了一頭似曾相識的綠髮。
記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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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那個是……烏諾斯哥哥?)
基於某些一言難盡的原因,不久前
他曾將那人帶回藏身處照顧並共度了一夜,此事極為難得所以他仍記憶猶新。
提到幽靈與綠髮,他在與那人告別後曾疑似看見了一個與對方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女孩,該不會——
o0(……想多了吧。)他一邊撇除腦中的雜念,一邊走向了不知為何身在此處的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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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真是奇遇啊,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重逢!」也許是因為在一個人的探險中偶遇了認識的人讓他心生雀躍吧,他蹦蹦跳跳地來到了綠髮少年的面前,向對方嶄露了朝氣蓬勃的笑容。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相較於甚少離開根據地的德利斯,烏諾斯可說是為了任務成天都得往外跑,荒石鎮他已經來過不止一次,可每次造訪都仍然看起來如此荒涼。
oO(真不知道把那個貴族護送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是要幹嘛⋯⋯)剛結束一份輕鬆的委託,他一邊踏上回銀鍛谷的歸路,一邊在心底默默埋怨。
就在這時,一道似曾相識的嗓音喚住了他,讓他下意識挺直了因駝背而彎下的身子。
...
「誰——什麼、是你啊?」一轉身,那張熟悉的藍色臉蛋讓他稍稍卸下了心防,他望著對方堆滿了笑容的模樣,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還以為你只會在屠戮灣那附近走跳,沒想到也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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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別看我這樣,我走過的地方可能比你還要多哦?」他挺了挺胸,得意的樣子像個身經百戰的旅人,但那也已經是十年以前的事了,更不用說大部分記憶早已隨著年紀增長而消逝。
「不過確實是很久沒到荒石鎮了,畢竟這裡沒什麼好偷的嘛。」由於眼前人是已遭遇多次魔掌的受害者,德利斯便沒有隱藏自己扒手身份的打算,還若無其事地發表著自己在「工作」上的心得。
「今天比較特別,是為了這個來的!」在隨著天色變化逐漸染上其他色彩的樹林裡,他將手中的藏寶圖翻過來給對方看,興致之高昂宛如一個撿到漂亮石頭急著與家長分享的孩子。
「啊?比我還多?你是跑了多少地方偷東西啊?」少年誤會了對方的意思,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並且湊上前看了看德利斯手裡那張破破爛爛的紙。那張彷彿小孩子畫的藏寶地圖上頭有個十分明顯的X字印記,似乎昭示著某種秘寶的所在地,但⋯⋯
「這東西看起來像騙人的玩意啊⋯⋯你就為了這張圖跑到這來?有什麼證據讓你覺得這裡真的藏著什麼厲害的東西嗎?」
unus_grimm:
「欸——?你這什麼話,尋寶可是男人的浪漫喔!年紀輕輕就說這種話小心提前老化!」他揮動著斗篷內的小手抗議,不知為何說著宛若年長者嘮叨年輕人時常掛在嘴上的台詞。
「嘛、先不論可信度,這張地圖是老爺子給我的……啊、就是你也知道的那個。」那個。
「這也算是另類的委託?只要幫他跑這一趟就會給我
個
P金/I銀幣,如果確定有秘寶存在,我只要回去協助修復這張地圖又會給我追加的金額,找到的寶藏我想拿多少也隨我,基本上我沒有損失嘛。」除此之外,德利斯本來就是喜歡到處旅行、探索未知的性格,只要沒有暴露身份的危險,他很樂於前往不同的城鎮。
「你這小鬼才是年紀輕輕就總愛惹麻煩上身吧?」對於這位小扒手的實際年齡一無所知、始終把對方當小朋友看的烏諾斯忍不住吐槽。
「而且講得有多充滿夢想,結果也是為了賺金幣嘛,雖然確實是一筆不錯的交易。」如果有人拿著這份委託找上自己,傭兵少年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接下。他重新挺直腰桿,有些敷衍地揮了揮手。
「總之,你自己加油吧。我來這單純是為了執行任務,現在事情結束,也沒理由繼續待下了。」向來對他人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的烏諾斯話一說完,便準備轉身離去。
「咦——?你都在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跑出妖魔鬼怪的詭異森林遇到柔弱的小孩子了,難道不會想自告奮勇當一下他的護衛嗎?天可是快黑了哦!」明明是自己跑來這種地方的,而且根本不柔弱也不是小孩子,他還是臉不紅氣不喘地以此為說詞向對方抗議——與其說需要護衛,他大概只是覺得機會難得而且有個伴比較有趣吧?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嬌小的黑影突如其來地竄入了兩人之間,一舉撞上了
P德利斯/I烏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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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定睛一看,這位小小的不速之客是名比德利斯要再年幼一些,外觀年齡粗估7、8歲的精靈小男孩。
「那、那個!請問你們是旅人嗎?我、我媽媽她不——」
「……!!!」
慌慌張張抱上烏諾斯大腿的他喘著粗氣,看起來好像正處於什麼情急的生死關頭。而正當他抬頭打算解釋自己出現在此並與兩人搭話的理由時,卻在看清傭兵少年面部的瞬間變得更加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移動到了德利斯的背後。
「對、對對對對不起…!我、我為我的失禮道歉!請…請請請原諒我…!」他渾身顫抖地抓緊了德利斯的斗篷,不知為何拼命地向應該是初次見面的烏諾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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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o0(……這什麼狀況?)情報過多德利斯小朋友一時間跟不上,但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
「……烏諾斯哥哥,你對這家伙做了什麼嗎?」無論三七二十一,德利斯決定先譴責綠髮少年,因為他看起來比較像壞人!(真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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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我找了好久最後還是覺得他最能勝任這個角色!!!
「柔弱的小孩?說謊前也該打個——」才吐槽到一半,一股稱不上多麼強烈的力道倏地直擊腹部,令少年一下子皺眉。本來以為是打哪來的偷襲,定睛一看、卻發現只是個剛巧撞上自己的孩子。他本想揮揮手表示沒關係,對方嚇破了膽的模樣卻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啊?怎麼可能?最近又沒有人委託我要除掉哪個私生子。」儘管嘴巴上否認得徹底,講出來的話卻十分值得讓那嬌小的男孩退避三舍。他嘆了口氣,低頭望向依舊怯懦的孩童。
「我沒有生氣。你那副樣子反倒是對我很失禮吧?」頓了頓,他又補上一句,「你剛說你媽怎樣?有什麼事要找我或是這傢伙嗎?」一邊問,他一邊指了指一旁的德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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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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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
「怎麼辦…?我聽說這個森林最近常常有人失蹤、還有人看到幽靈……!媽…媽媽一定是被幽靈綁架了!都四我的戳唔哇啊啊啊啊!」斗大的淚珠從他的眼眶流下,終於耐不住的哭聲奪走了後半句話,但他的訴求已經很明確了。
至於德利斯則是勉強抓住了快被對方扯掉的斗篷,面無表情地聆聽著這一切。
「……」
——麻煩。
——不好的預感。
——這關我什麼事?
——不能跟這孩子扯上關係。
儘管沒有寫在臉上,但他心裡只有滿滿的抗拒。
他本就不是什麼古道熱腸的善人,而且他一向很信任自己的野性直覺——若在這多管閒事,恐怕會將自己暴露在難以預期的險境之中。
「我說啊、你們倆有沒有在聽——」明明已經好好解釋了一番,卻被曲解成更誇張的意思,沒耐性的少年正想反駁,卻又被男孩的哭喊給打斷了。
聽著對方抽抽噎噎地敘述與母親走散的意外,他一言不發,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竟是「這小鬼跟他媽感情肯定很好吧」。可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想,他自己也不大確定。
...
「⋯⋯你說,在森林裡採蘑菇對吧?什麼時候的事?」在烏諾斯仔細思索之前,疑問便已脫口而出。他立刻轉頭瞥了一旁的德利斯一眼——這小鬼心理肯定清楚自己不是什麼熱心助人的慈善家,大概也會對於自己的反應感到些許訝異吧。
訝異
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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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o0(……不會吧,你真要幫他?)比起男孩與母親走散的細節,烏諾斯的反應更令他感到傻眼,一向穩定的表情控管也在對方瞥向自己的那一瞬間產生了些許動搖。詫異、困擾以及不解的思緒掠過他的心頭,儘管兩人也才剛認識不久,他卻覺得眼前的少年比印象中要來得陌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便難得地陷入了沉默。
「……!大、大約半個時辰之前!」聽見傭兵少年進一步的詢問,男孩感到又驚又喜,趕緊用袖子猛地擦乾了眼淚,「大哥哥你明明是人類卻願意幫助我嗎…?!謝謝你…!」
「啊?這跟我是不是人類有什麼關係?我看起來像會搞種族歧視的人嗎?」小男孩的話喚回了少年的注意力,才剛吐槽完,這就發現自己這番話幾乎等同於答應了要幫忙對方的意思。
...
「哈⋯⋯算了,半個時辰之前也沒有很久。附近繞一繞大概就有機會找到人了吧。」語畢,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德利斯。
「你要怎麼做我管不著,反正我現在閒著,不介意多繞這麼點遠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但烏諾斯知道接下這賺不了錢的委託的人是自己,跟扒手小鬼一丁點關係都沒有,於是這麼說道。
不滿
看起來像
unus_grimm:
「咿……!對、對不起!我…我只是以為人類都不喜歡我們……」還未習慣烏諾斯語氣的男孩反射性地縮了縮了肩膀,並用眼角餘光撇向了身旁的水色扒手,大概是因為同樣有著橫向的長耳朵,所以把德利斯當作同伴了吧。
另一方面,後者已經找回了平時的步調,有些不滿地嘟起了嘴。
「欸——?你不久前才拒絕我了對吧!怎麼現在又願意幫他,這是差別待遇!我要申訴!」他一邊跺腳抗議一邊用食指指向了男孩,「為什麼?因為這個矮冬瓜年紀更小長得更可愛?你果然有這方面的興趣?」哪方面?
「你想多了,至少我對其他種族沒什麼特別的意見。」真要說的話,像他一般厭世的人對這世界上活著的生物都挺有意見的,某方面來說也算是一種「平等」吧。解決了男孩的疑惑,他轉頭看向另一位正在鬧著莫名彆扭的小鬼。
「喂、講話小心點。不管你說的是哪種興趣,我都很確定我沒有。」他挑著眉應道,「還有,你拿自己跟他比幹嘛?你們倆事情的緊急性跟自身的戰力很明顯都不在同一個層級吧?難不成你覺得這小孩身上蘊含了什麼我們看不出來的龐大力量?」
儘管嘴上講得頭頭是道,烏諾斯其實也沒搞懂自己怎麼就答應要幫這位哭哭啼啼的小男孩了,但他並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迷惘,反駁起來因而更顯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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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望著理直氣壯到反而有些不自然的少年,德利斯沉默了半晌。
「……你在戰場上混那麼久難道不知道嗎?跟戰力和緊急性沒有關係,人會死的時候就是會死,自以為是可是會倒大霉的。」再次開口時是一段耐人尋味的話,但他並沒有聽對方回應的打算。「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麼偏要選一條危險的路,幫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還毫無益處的人罷了。」他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認為幫助男孩會有危險,反正第六感這種東西說了跟沒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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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結束了與烏諾斯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談,他笑著轉向了仍舊緊緊貼著自己的精靈男孩。
「你都聽見了吧?既然這邊這位熱心助人的大哥哥都答應要幫你了,你是不是差不多可以放開我了?很不巧,我還有我自己的事要辦,而這位大哥沒有意願陪我,那我們就只能分開行動了,你說是吧?」剛才的鬧彆扭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的逢場作戲,他並不是真的有多在乎烏諾斯的死活,就跟他不在乎眼前這個精靈男孩與他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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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然而,後者卻不知為何將斗篷攥得更緊了。
「……戰、戰場是指……那位大哥哥是軍人嗎…?!」他顫抖的聲音與蒼白的臉色好像回到了與兩人剛見面之時,恐懼與警戒重新繃緊了他的全身——顯然地,烏諾斯先前的努力成果又回歸原點了。
「嗯?對啊,確切來說是傭兵就是了。很不錯吧,這樣如果等等你或你媽遇到危險也有人幫你們了。」雖然我不清楚他實際上有多強啦,但有總比沒有好吧?他在心裡漫不經心地補充道。
「哈?你在怪裏怪氣個什麼——」就像他方才反駁的話語太過理直氣壯那般,德利斯的回應也有些不自然。他既不懂這男孩的請託危險在哪,也很想說自己可沒天真到那個程度,可話才回到一半,小鬼便已經轉頭向男孩搭話了。
「就如這傢伙所說,我是傭兵,硬要說的話算得上是軍人的一種吧。」正式進入軍團也確實是他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雖然他現在對於這條路開始感到有些迷惘就是了。
「怎麼?你討厭戰場上的打打殺殺?不想我幫的話就拉倒吧。」儘管莫名答應下男孩的求助,如果對方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顧慮而不願接近的話,他也沒熱心到打算熱臉貼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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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咿……!不、不是……雖然也不能說不是……但我、我真的需要大哥哥幫忙…!只是媽媽一直都告、告訴我,不要跟軍人靠…靠得太近……她說都是因為軍人,我們一族的生活才會過得那麼辛苦……所、所以我……」男孩吞吞吐吐的過程中聲音越來越小聲,最後低下頭陷入了一段令人難受的沉默。
德利斯的幫助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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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靠腰wwwwwwwwwwww天知道他們還要在這卡多久!!!!!你媽要掛著了ㄛ王馬小吉!!!!!(並不是王馬小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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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軍人、精靈族、生活辛苦,儘管這幾個單詞稍微觸動到了養成德利斯如今價值觀的過往,膚淺的共鳴仍舊無法輕易提升他的幫助意願——不如說正是因為多少猜得到男孩的家族可能在與軍人有關的方面受了些委屈,他才對於沒有及時做出反抗而是在事後遷怒到其他軍人身上的對方母親感到不以為然吧。
「……」他不自覺地望向了烏諾斯,好奇身為現役的對方會做出什麼樣的回應,畢竟他自己也還不是那麼清楚綠髮傭兵的為人。
「啊?」作為傭兵的烏諾斯不大了解軍方內部的種種鬥爭和糾葛,自然也聽不懂男孩在說些什麼。想了想,他猜這家人也有可能是曾經受到戰爭波及,對方才會這般發言。
...
「軍方的人有什麼內情的話,也不是我區區一個傭兵有辦法插手的,但如果你們家是戰爭下的犧牲品⋯⋯」他頓了頓。他本不該在乎,也沒有理由在乎,畢竟戰爭總是伴隨著無辜之人的犧牲與死亡,這點他早就切身經歷、也應當已經看透,可是——像是想阻止自己深入思考那般,他搖搖頭,隨後又說了下去。
「總之,既然你這麼說了⋯⋯就一個小時,我花一個小時幫你找人,一小時後不管有沒有找到,我都會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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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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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另一方面。
o0(如果你們家是戰爭下的犧牲品……然後呢?他本來想說什麼…?)
儘管對此感到好奇,傭兵少年的下一句結論卻很快地佔據了德利斯的思考——烏諾斯的態度依舊說不上友善,但卻也絕非冷漠無情,因為他即使面對男孩那失禮的偏見仍舊接下了此次請託。
「……為什麼?」水色扒手囁嚅著,既像是在詢問烏諾斯,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是因為烏諾斯哥哥嗅不到危險的氣息嗎?還是他打算事情結束後向男孩的母親敲詐一筆?
不、從對方先前的發言來看,他至少有察覺事情的緊急性,也沒有對精靈母子抱持不切實際的期待。那麼,促使他這麼做的理由和動機是什麼?
德利斯無法理解。
因為他的人生中不存在不求回報的純粹善意——不、或許曾經有過,但那也已是無法在這世上長存的過去式。
現在的他唯一知道的是,過去的自己就是因為天真地向他人求助,才會慘遭背叛與利用而淪落到如今這般境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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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假如、只是假如,烏諾斯其實比想像中還要來得外冷內熱,真的只是出於善意——
假如、只是假如,當年的他身邊有這樣熱心的人出手相助,他的命運會有所不同嗎?
不、他知道不會。
這麼做只會增加無謂的犧牲而已。
而且事已至此,做這種假設也沒有意義。
但是、
「……我……」就在他情不自禁地想說點什麼時,他手中的藏寶圖不經意地掉到了地上。
「啊、我知道這個地方!」
「……欸?」
「你剛剛說有事要辦,是要去這座湖嗎?」男孩一手扯著德利斯的斗篷,一手興奮地指著地圖上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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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是、是這樣沒錯……」面對男孩那不知從何而來但始終如一的友善態度,他莫名地感到有些苦手——如果討厭軍人的話,某個意義上來說我才是你更該忌諱的對象啊,他想。
「啊、但是…這個地圖看不太清楚了對吧?如果讓我媽媽來帶路一定馬上就到了哦!所以小哥哥也跟我們一起來嘛,好不好、好不好?這比起漫無目的的在晚上的森林裡找好多了吧?」或許還是對於與烏諾斯單獨相處感到不安吧,男孩宛若抓到救命稻草似地晃動著他。
「欸?啊、是…?」而還未找回步調的扒手,就這麼被帶跑了。
「太好了,那我們就一起走吧!謝謝兩位哥哥…!」
看來,假小孩始終拗不過真小孩。
一個不小心就敗給男孩的氣勢了,
德利斯久違地產生了懊悔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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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嘖。」他仰頭用手遮著自己的眼睛,發出了平時的他絕不會發出的聲音。
——要是沒被打斷的話,剛剛他會說出什麼呢?
恐怕連他自己都難以預期。
「哈?我才是被壓榨的那一方吧?」想起自己少得可憐的薪水、每到月底就得想辦法賺外快討生活的窮困生活,烏諾斯忍不住反駁了一句。雖然這男孩講話確實失禮,但也沒有影響他願意花一小時替對方尋人的決定。
就在他準備看看一旁的德利斯打算怎麼做時,一句輕聲細語的「為什麼」飄進耳裡,讓他愣了愣。
為什麼答應⋯⋯?或許是出於某種逃避心態,他並沒有要深入思考自己背後的動機,畢竟總覺得再繼續深掘下去,越發產生矛盾、甚至感到痛苦的也只會是自己,彷彿他至今為止所走的路、篤信的價值觀都會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那般。因此儘管聽見了扒手的提問,他也只是撇開眼,沒有打算要給予答覆。
稍微整頓了下心情後,他同時也意識到了德利斯的異常。在他的認知裡,這小鬼也總是一副游刃有餘、不怎麼受到外界影響的模樣,可沒想到被這男孩纏著盧了一下,居然也會露出近似懊惱的神情。
「看起來你是打算跟來啊。」他耐人尋味地朝身邊的扒手低聲說道。
該說是這傢伙本性沒那麼壞、還是單純凹不過小孩子呢?烏諾斯沒思索太久便把這不重要的疑惑拋到了腦後,低頭望向露出了笑容的男孩。
「總之、要我們找人的話,也是先從你跟你媽採蘑菇的地方開始找吧?趕緊帶路吧,別忘了時間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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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這傢伙不放開我,我有什麼辦法?假如我用力甩開他害他受傷了,不知道某位熱心助人的傭兵大哥哥會怎麼對我呢。」注意到烏諾斯的視線,不知是想搪塞方才的失態,還是純粹性格惹人嫌,他特意以一個挖苦人的方式低聲回應。相對於一旁的傭兵,他顯得對找人一事興趣缺缺,就真的只是跟著而已,全身散發著「途中如果遇到什麼突發狀況我不會幫忙」的氣場。
直接迷路
意識到天黑看不見路
準備照明
「嗯,在這邊!跟我來!」
然而,就在男孩自信滿滿地如此宣言的
分鐘後,他們迷失在了樹林的幽暗之中。
「唔、唔…?不是這邊嗎?這裡是哪裡……?」或許是夜幕低垂的緣故吧,男孩還未回到與母親採蘑菇的那片區域,就發現自己迷失了方向——有可能是從中途開始便走錯了路,也有可能其實已經很靠近但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裡去。
「……你看吧。」面對這令人傻眼但卻又不太意外的結果,德利斯無奈地發出了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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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這麼說來,一直媽媽、媽媽的,你沒有其他家人嗎?爸爸或兄弟姊妹之類的……如果有的話,天都黑了應該會出來找你們?」儘管過去的他與家人之間並沒有建立什麼深厚的情誼,這種一般家庭的常識他還是有的。雖然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有抱太高的期待,但假如這條線有希望他就無事一身輕了。
聞言,男孩的肩膀不知為何縮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重新開口。
…
「……果然,沒、沒有爸爸…很奇怪、嗎…?」他的語氣與神情透露著不安與不自信,反問的過程中還不時偷偷地瞄向烏諾斯的方向。
「我說啊⋯⋯連走失的地點都不確定的話,我可是幫不上忙的。」烏諾斯同樣感到無奈,畢竟他雖然有心願意幫忙,可耐性還是一如往常地差,發現一夥人說不定就要在原地兜兜轉轉一小時後忍不住也皺起了眉頭。
正當他想著是否該去搞支火把來探路時,德利斯拋出的疑問將他拉回了神。
...
「還好吧?這種戰亂時代,家破人亡不也很常見?」雖然他是打從心底不認為少了一方家長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可措辭聽起來實在不怎麼友善。
「別說媽媽了,我連個家人都沒有,難道我也很奇怪?」頓了頓,他又道,「總之你的意思是家裡沒其他人能幫忙對吧?那就針對眼前的困境想點辦法,看是要至少把路照亮一點或是回憶一下採蘑菇的地點有什麼比較顯眼的特徵都好。」
對烏諾斯而言,遇上困難便要倚靠大人來解決從來都不是他認為的最佳選擇。不管他人死活、甚至想利用小孩子賺錢的成人多的是,與其天真地想著要依賴大人的幫助,不如早點學會如何憑著自己的力量生存,否則最終吃虧的也只有自己。
男孩會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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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不不、很奇怪啊,至少有過把你生下來的人吧?你又不可能從石頭裡蹦出來。」德利斯不合時宜地向烏諾斯吐槽,儘管他可以推測對方口中的「沒有家人」是現在式,也無法否定對方是孤兒的可能性,他還是下意識地以理性的、生物學的角度來解讀這句話。或許正是因為他打從心底不曾在乎過自己的家人,所以他身上反而不存在家人過世、家庭不和睦就特意否定家人存在的感性吧。
聽完兩人所說的話,男孩先是望了望扒手,接著又看了看傭兵,最後彎下腰撿起了兩顆石頭試圖生火,但他似乎還是很在意方才開啟的話題。
「那個啊、媽媽總說我是上天給她的禮物,沒有爸爸很正常,我本來也是這麼相信的……但是,我們村裡的精靈小孩幾乎都沒見過爸爸耶…?這果然、果然很奇怪吧…?」他一邊將兩顆石頭敲擊、摩擦,一邊支支吾吾地描述著自己所知的零星片段。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而、而且…住附近的人類都說,我媽媽是用身體勾引同盟軍人的母狗,我們小孩更是流著髒血的敵營走狗,所以每次遇到都會用石頭丟我們……雖然我聽、聽不太懂,但問媽媽她也只說是她曾經用治癒能力替軍人療傷而已……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那些人類會那麼討厭我們?替人療傷難道是什麼壞事嗎…?這跟我們沒有爸爸又有什麼關係……?」說到這邊,他的手逐漸顫抖,暫時失去了繼續擊石取火的力氣。「我也不懂為什麼媽媽明明曾經替軍人療過傷,現在卻叫我不要靠近軍人……雖然戰爭確實很、很可怕,什麼帝國什麼同盟的我也搞不太懂……」或許是考慮到烏諾斯的傭兵身分吧,他低垂著頭,不由自主地越講越小聲。
德利斯
協助點火
回應
「……」德利斯若有所思地聆聽著男孩的傾訴,並在察覺對方停止動作時很自然地接過了石子,同時也接下了點火的任務——這個行為沒有太深刻的意義,也不是突然萌生了協助男孩的熱心,純粹只是覺得對方擊石的聲音很令人煩躁罷了。
過了
秒,石頭順利地迸出了火花,他也麻利地照人頭數點燃了散落在一旁的木柴,並把其中兩根火把遞給了同行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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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這個嘛……雖然你家的事我也聽不太懂,但我認同戰爭很莫名其妙這件事。」若是熟悉德利斯背景的人會知道,他的前半句話顯然是謊言。他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清楚並且經歷過與生俱來的能力遭軍人濫用一事,但他並沒有深入談論自身觀點的打算,畢竟在他看來對這種命運逆來順受的人也是同罪。
「關於戰爭的話題,果然還是要來問問我們的烏諾斯哥哥了吧?」或許是出於單純的好奇心,抑或是想避免男孩在自己身上尋求答案,他在將火把交付給綠髮傭兵時,趁機問道:「你是為了什麼才當傭兵的呢?這工作既危險又賺不了什麼錢吧,難道你出乎意料地有著一顆熱血的帝國心?」
正想吐槽德利斯和自己講的明顯就不是同一件事,男孩卻率先開了口,一邊摩擦著手裡的兩顆小石子,一邊娓娓道來他曾從母親那聽來的種種傳言。他敘述得越是詳盡,烏諾斯的臉色越是幾不可見地冷了幾分。
儘管無法連細節都推測得一清二楚,男孩的話讓他不難猜出對方擁有怎麼樣的家庭背景。同盟與帝國之間的紛爭間接延伸出了多少問題、又造成了哪些悲劇,他自然是比誰都清楚,也明白自己正是掐準了戰火燒得正旺的時機憑藉著自身的特殊能力才能撿回一條小命、苟延殘喘至今。他一直都把這些當作「理所當然」,可望著男孩委屈又困惑的模樣,他竟然一瞬間——僅僅只是一瞬間,產生了那麼一丁點的罪惡感。
事到如今有什麼好愧疚的?未免太可笑了點,他自嘲。背負著重要之人的夢想一路奮戰至今的自己不是早該學會無視這些不公與苦難了嗎?
在他陷入沈思之際,德利斯已經出手幫助男孩將火點燃,並且把火把交給了自己。他無言地接下,卻沒料到下一秒話題居然回到了自己身上。烏諾斯皺著眉頭看向笑得一臉無害的扒手小鬼,開口之際卻是猶疑了數秒才給出答覆。
...
「別傻了,我——」我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要成為將軍才當傭兵的。他早向他人解釋過無數遍的這一緣由如今卡在他的喉頭,遲遲難以脫口而出。
「我除了戰鬥能力之外也沒什麼別的才能了,從傭兵開始做起,立點功之後再往上爬也不奇怪吧?」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擁有戰鬥能力跟上戰場是兩回事吧?」儘管過去的德利斯自身處於不得不繼承軍銜的特殊立場,但也正因此他可以從目前所知的資訊中推測烏諾斯的背景與自己大有不同。「當村民的保鏢、賞金獵人或是偶爾打打獵同樣可以過日子,我就見過不少這樣的人。難道,你有非得執著於軍方的理由嗎?而且……」
「往上爬,然後呢?」即使注意到了綠髮少年的遲疑,他也不存在為此轉移話題的貼心,不僅如此他還持續拋出毫無惡意卻一針見血的提問:「你有什麼非得當上大將軍才能達成的事嗎?」中途開始德利斯便忘了自己是在替男孩詢問,但後者似乎也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接過火把的男孩在照亮了附近的景色後,似乎終於找到了比較有印象的路標,於是他一邊領著夥伴向前移動、一邊附和著德利斯的發言。
「對、對呀!戰場很危險的吧,為什麼大哥哥非得要到那種地方打打殺殺呢…?是大哥哥的媽媽希望你這麼做的嗎?」對於一個把母親視為全世界的小男孩而言,難免只能想到這般天真的行為動機,至於烏諾斯先前那沒有家人的宣言,似乎早被拋到那小小的腦袋瓜之後。
本來就已經不怎麼想繼續這一話題的烏諾斯被兩方一同追問,耐心更是因此幾乎見底。他輕聲嘆了口氣,隨即輪流瞧了德利斯和男孩一眼。
「話先說在前頭,我做的任何決定都跟我那早早就死掉的父母沒無關。要不是當年團長把我撿來當傭兵,我已經沒命了。除了走這條路,我有其他選擇嗎?這理由夠了吧。」不等任何一人開口,他又自顧自地把話接下去。
「其他的也不關你們的事,我可沒接下滿足別人好奇心的委託。還是怎麼?打算放棄找人現在就地展開自揭底細大會?」
或許是因為最近陸續經歷了許多讓少年逐漸產生自我矛盾的事件,他的脾氣變得又比之前更差了些。講完最後一句,他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太大,又低下頭看向眼裡充滿好奇的男孩、將話題帶開。
「你對這邊有印象了吧?一小時的時間很短的,趕緊帶我們去目的地。」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哼嗯——」我倒感受不到你對活下去有那樣的渴望啊,若是上次見面時的你倒還好說,但現在的你所做的事可跟保命天差地遠——德利斯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也沒打算繼續追問,只是刻意發出了意味深長的悶哼聲。
自己曾經拼了老命才好不容易脫離的那個舞台,如今對方卻為了不明不白的目的一股勁地想擠進去,這令他感到不以為然。世界上值得探索與體驗的東西明明還那麼多,為什麼這片大陸上的人非得將自己侷限於那個除了無意義的殺戮與人性的醜陋以外什麼都看不見的場所呢?他純粹地為此感到不解。
o0(……不過……)他下意識望向了腰間那把以稀有礦石製成的短劍,想起了那名如火焰般熱情與強勢的龍人將軍。儘管同樣身為龍的後代,那人卻無論外表還是心理上,都與自己是位於天秤兩端的、宛若冰與火一般的存在,但德利斯卻不可思議地對其討厭不起來。天生情感淡漠、自我中心的他並不認同強者必須保護弱者的觀點,也不能理解對方那種想要背負一切的英雄心理,更沒有絲毫投靠蘭開斯特家族的打算,但為什麼——為什麼他直到現在還捨不得將這把短劍賣掉呢?明明他自己就沒有攜帶武器的習慣。
unus_grimm:
「咿……!對、對不起!我…我沒有這個意思……」至於男孩則是察覺烏諾斯的語氣再度銳利了起來,反射性地又躲到了扒手少年的背後。「原、原來大哥哥的爸爸媽媽死了啊……身邊沒有家人陪伴,一定很寂寞吧…?我就沒辦法想像失去媽媽的日子,我一定會活不下去的……」不了解傭兵背景的男孩只能以自己狹隘的眼界看待事情,所以微妙地抓錯了重點。不過說到這邊他也重新意識到了找母親一事的危急性,於是半推著德利斯的背加快了向前的腳步。
又過了
分鐘,由火把照亮的林間小路上總算出現了一朵又一朵的傘狀物,看來男孩總算回到了最初與母親走散的區域。
...
「⋯⋯沒什麼好覺得寂寞的,早就習慣了。」況且也不是多值得留戀的父母,他在心中暗想,但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機敏的傭兵少年當然也注意到了德利斯那頗有言外之意的悶哼與目光,可他選擇暫不理會,跟在男孩身後持續前行。
五分鐘後,當他望見路邊一朵又一朵蘑菇冒出,便清楚一行人至少是抵達了暫時的目的地。
「看起來就是這附近了吧⋯⋯」烏諾斯拿著火把四處張望,試圖尋找地面上或是樹叢間是否有留下什麼線索,同時也開口詢問男孩。
「當時的情況你記得嗎?在你媽失蹤前有沒有什麼異狀、或是聽見什麼聲音?」話剛問完,他便注意到草地上似乎有幾處留下了某種深色的液體痕跡,看起來像是鮮血,於是便蹲下身來查看。
/血的部分是我想說當作線索加的!不妥的話你再跟我說我來改ㄍ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好好笑其實我也打算這次開始出現血你會讀心!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O(嘖、看樣子不只是普通的走失啊⋯⋯)本來以為是男孩自己迷了路,要不了多久就能讓母子重逢,但當男孩確認了那血跡的確來自於他的母親時,烏諾斯忍不住嫌麻煩地在心底埋怨了一句。這下子一個小時內要解決大概是癡人說夢了。
「冷靜點,流了點血也不代表什麼。既然是在你離開這裡後才有的,表示距離事發還沒過多少時間。」一邊說,他一邊伸手用指腹沾了沾地上的猩紅液體,儘管已經不再溫熱,卻尚未凝固。再仔細一看,這點點血跡似乎還往林間深處繼續延伸。
「況且這是有用的線索,總比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好多了。沿著血跡前進的話⋯⋯」壓低了身子的少年瞇著眼,小心翼翼地跟隨那血紅的線索持續前行。
冷靜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聞言,基於求知欲而下意識在心裡拼湊男孩背景資料的扒手少年,察覺了些許的違和感。
「這麼說來……你說過你媽媽有治癒能力,對吧?那只是流了點血應該也不會有事?」他一邊壓低身子跟在傭兵身後,一邊向男孩拋出單純的疑惑。
「唔……!雖、雖然確實有,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一族的體液比較特別,具有治癒傷口與疾病的功用,但是……」這個問題似乎再度勾起了男孩的不安,他忐忑地吞了吞口水,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但是,唯獨無法用在自己身上……這股力量,只能用來治癒自己以外的人,我們自身的再生能力跟人類沒有什麼不同……所、所以……」
「……這樣啊,那可真是不方便。」德利斯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地低聲回應,語氣之平靜令人難以讀懂其中的情緒,但聽起來是沒有要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對於急需醫療資源的軍人而言,倒是最便利的道具就是了,他暗忖。
拼上最後一片拼圖的瞬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塵封已久的過往與半龍化的體質。不過,他們一族的能力至少還是建立在保護自身的基礎上,是否要用於他處並承擔反彈風險取決於個人。就這層意義上來說,這對精靈母子恐怕比他還要來得不幸許多,畢竟他們明顯缺乏自保的手段。
三人就這樣追尋著血跡快步向前探索,心底或多或少抱持著男孩的母親就在前方的期待,然而事與願違,那猩紅色的線索在一個岔路前中斷了。
確切來說,出現在三人眼前的並不是道路,而是兩個山洞的入口。
如果舉起火把仔細觀察,會發現立於兩個洞口中間的那棵樹,似乎與一路上所見過的樹種都不太一樣,不僅如此,明明已經是孟秋了,它卻還不合時宜地綻放著帶有迷幻色彩的奇異花朵。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樹是藏寶圖上有標記的地點,我打算讓他們先去湖一趟藉由湖的神祕力量獲得尋找母親的線索!
oO(只能治療他人,卻對自己沒用⋯⋯?這是什麼詛咒一般的能力⋯⋯)相較於擁有切身經歷的德利斯,未曾深入過軍方的傭兵少年只是單純認為這一族的特殊體質未免太容易讓人利用,這下也終於能明白對方曾提及的「被軍人壓榨」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將來自己升做軍官,也會下同樣的決策、成為迫害男孩等人的罪魁禍首之一嗎?又或者即便他沒有那個意思,最終也會在大環境的影響下被迫屈服呢?他不願多想,只是在德利斯給予簡短的回應時於一旁沈默地聽著。
跟隨地上血跡的去向,三人最終在通往兩條不同洞穴的岔路前停下腳步(最近怎麼老是遇上這種隧道岔路?烏諾斯心想。)手舉火把的少年在尋找選擇的線索時也注意到了眼前那棵長相古怪、顏色詭異的樹,可惜他不熟悉野外的動植物,只是皺起眉頭。
「嘖、這是要憑直覺找路的意思嗎⋯⋯?」
「唔嗚嗚,怎麼辦…?再不快點媽媽她——」察覺血跡中斷的那一刻,男孩就好像失去了救命稻草一般再度失落了起來。
至於德利斯則是觀察了一會兒周遭環境,並靈機一動從懷中掏出了藏寶圖。
「嗯——?這棵樹的花我好像在哪……啊!」他指著上頭一個雖然有些模糊褪色但仍看得出是花的標記,喊道:「是這個吧!地圖上說往這棵樹左邊的山洞走可以抵達湖泊!」
聽見扒手少年驚喜的呼喊時,一心只有母親的男孩先是露出了狐疑的神情,但下一秒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似地猛然抬頭看向兩人。
「對、對了!我媽媽曾經說過,那片湖會映照出你所追尋與執著的東西,藉此讓你看見自己的過去與未來…!我們說不定可以從湖泊獲得找媽媽的提示…?!」有了新的線索與前進方向,他下意識地抓緊了德利斯手中的地圖。
「嗯,我們去看看吧!」假如先抵達湖泊的話男孩就沒有挽留自己的藉口了,湖水若真的有指引方向的力量距離事情解決也不遠了,一舉兩得——扒手打著這般如意算盤,滿面春風的轉頭向傭兵確認:「烏諾斯哥哥,可以吧?」
unus_grimm:
/ 我想藉由這片湖輪流映照出關於三人的一些訊息!
這樣男孩可以獲得找媽媽的提示,德利斯也可以看見烏諾斯的過去碎片(藉此確定之前看見的朵兒幽靈果然是烏諾斯的妹妹)、烏諾斯則是可以藉由這片湖的指引產生對未來的一些思考,看你覺得妥不妥!可以的話晚點烏諾斯映照出來的畫面就讓你自由發揮~順序上我偏好德利斯→烏諾斯→男孩,畢竟如果先男孩就沒有看前兩個的機會了(對)然後德利斯因為說來話長的原因應該照不出任何東西,為了測試湖到底有沒有效果才輪到烏諾斯試的感覺!
還想著接下來是不是該分頭進入兩條隧道一探究竟,藍色扒手的驚呼便將烏諾斯的思緒喚回現實,他有些狐疑地低頭看了看對方手裡的地圖,那上頭的花朵標誌確實與眼前這棵樹開出的花十分相似。本想著這大概只是個騙小孩玩的藏寶圖,可既然連在此地久居的男孩都這麼說了⋯⋯
「能映照出自己所追尋和執著的東西嗎⋯⋯」他低聲自言自語。過往的他或許會對此嗤之以鼻,可此刻若是面對那片湖泊,自己又會看見什麼畫面呢⋯⋯?他不禁思索了起來。
「既然連你這當地居民都這麼說了⋯⋯行吧,反正右邊的路也不知道會通往哪裡,朝確定能找到線索的方向前進確實比較有益。」瞥了一眼不知為何突然興高采烈起來的德利斯,傭兵少年點點頭,並且朝左邊的那洞穴邁開了步伐。
/我覺得應該OK!這樣的話烏諾斯看湖泊時是一定會映出有朵兒本人的畫面ㄇ...!或是其他跟當年事件有關的畫面也可以(朵兒不一定出現)
/ 我覺得都可以!德利斯其實已經有足夠的線索推理出烏諾斯的妹妹不在了這件事,只是不清楚他們關係好不好&詳細的原委,看你要怎麼發揮都OK我會隨機應變!
德利斯對湖泊神秘力量的興趣
o0(嗯?有興趣的竟然是那邊嗎?)德利斯沒有聽漏烏諾斯的那句咕噥,但他本以為對方會對這種事感到不屑,所以不禁有些吃驚。至於他個人比起這種缺乏根據的神秘力量,還是更希望該處存在實際的財寶可以挖掘,不過對現在的他來說只要能從這個麻煩的狀況脫身就足夠了。
他們踏入的洞穴不出所料地陰暗且潮濕,崎嶇不平的陸地與牆面也不時有暗夜的居民爬過,即使退一百步也稱不上是個令人舒適的環境。不過腳邊傳來的潺潺流水聲證明了附近確實有水源存在,為此三人也只能盡可能快速地摸索洞穴的出口。
平安走出/蝙蝠群的襲擊/有生命的藤蔓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 可以交給你嗎!(怎麼甩鍋)看要當成吸血男爵的部下還是單純的野生動物都可以!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O(沒有什麼怪東西突然偷襲的話倒還好⋯⋯)對於烏諾斯而言,這般惡劣的環境他去多了,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可就在他在心底默默立下FLAG後沒多久,兩旁岩壁的夾縫裡頭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他提高警覺掏出了懷中的短劍,緊接著——
「嘖、是蝙蝠!」
舉高火把抬頭一看,一大群蝙蝠在三人的頭頂盤旋成一片黑壓壓的烏雲,一邊發出淒厲的叫聲、一邊開始向下俯衝朝他們襲來。令少年有些在意的是,這些蝙蝠與他認知中的野生動物長得不大一樣,牠們的眼睛散發出詭異的紅光、攻擊力也強得多。這群兇猛的小動物拍著翅膀、試圖用尖銳的爪子劃破眾人的臉蛋和皮膚。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sugar0909:
「喂!」烏諾斯揮舞著短劍試圖驅趕、同時低頭望向受驚的男孩,「出口應該不遠了,你趕緊往前跑,別管這邊了。」
他又轉向一旁的德利斯,朝對方喊出聲。
「小鬼、你行不行啊?雖然我想這對你來說不是多大的麻煩,但如果擋不住就跟這傢伙一起跑!」儘管明白德利斯的身體能力比男孩突出得多,在他眼裡、對方也終究是個孩子,反正只是他多花幾分鐘就能解決的蝙蝠群,獨自殿後對他來說並不成問題。
逃
留
(參考用)
亞人的夜視力與聽力早一瞬察覺了蝙蝠群的襲擊,但德利斯卻與舉高火把的烏諾斯相反,選擇以極其自然的動作將手中的光源放低——這是為了在使出半龍化向上抵禦蝙蝠之爪時不被一旁的兩人所察覺。
就在成功抵擋第一波攻勢之後的間隙,他聽見了傭兵少年的叫喊。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不過即使對方沒有這般英雄擔當,德利斯的行動也不會改變,他就是這樣的人。更不用說那蝙蝠即使殺傷力不高也明顯看起來不太對勁,他本能地判斷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就當他轉身準備使出三十六計時,一隻小小的手擒住了他的斗篷。
「不、不可以丟下大哥哥啊!大哥哥如果死掉怎麼辦…?!我要留在這裡幫大哥哥的忙…!小哥哥也——」在錯誤的時機萌生了夥伴情誼的男孩,作勢要以他那孱弱的身軀對抗兇殘的蝙蝠們。
德利斯傻眼
不悅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
「……………………………………」好想一拳打死他啊,兇殘的想法一瞬間浮上了德利斯的心頭。
扒手深吸了一口氣後,以缺乏抑揚頓挫的冰冷語氣如是說道。
「……你想死嗎?不打算找媽媽了?還是純粹想增加烏諾斯哥哥的工作量?」
聽見一個又一個犀利而現實的提問,男孩的身體為之一震,也隨之放輕了抓斗篷的力道。
「好——啦!時間到!」趁著男孩動搖的那一剎那,德利斯攔腰抓起了對方,準備直接抱著他逃出洞穴。沒有為什麼,只是這樣比較快而已。
「你一個人加油啦,我們先到外頭等你!」為烏諾斯留下塑料般的廉價祝福,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洞穴的彼端。
oO(這小鬼絕對自己應付得來吧⋯⋯算了。)一邊抵禦蝙蝠、一邊也全程目睹了德利斯與男孩互動的綠髮少年不禁在心底吐槽。不過這對他來說也不值得發火,畢竟對喜歡單打獨鬥的烏諾斯而言,留他一個人反而更讓他感到輕鬆。為此,他甚至默默地對於德利斯能成功將男孩帶離感到慶幸。
「嘖、這些東西倒是給我差不多點啊⋯⋯」再次轉身,面對數量眾多的蝙蝠,他情不自禁地露出厭惡的神情,靠著手中的短劍以及與生俱來的蠻力、花費了
分鐘後總算是將小生物們全數擊退,毫髮無傷地來到了洞穴的出口。
「好了,走吧。湖泊就在這附近吧?」將武器收回懷中的同時,他也瞧見了正在洞口外等待的兩位同行者。二人看起來也都沒有受什麼傷,看樣子方才在逃脫的過程中應該沒遇上其他生物或人種襲擊。
「哦——辛苦啦,沒有受傷吧?」儘管肉眼所見的範圍內沒有損傷,也不認為傭兵會輸給區區蝙蝠群,德利斯還是客套地慰問了幾句,隨後便攤開了手上的地圖。
「我剛剛看了一下,好像要往那邊再走一段路。」他先用火把照亮了地圖,接著又移往附近的某個岔路,「雖然更前方的地圖內容已經看不太清楚了,但這傢伙說靠近湖泊時他應該認得路。」邊說邊拍了拍精靈男孩的腦袋。
「嗯、嗯…!以前媽媽帶我去過一兩次,只要再近一點我一定知道怎麼走!」或許是因為終於有表現自己的機會,男孩躍躍欲試地在胸前握緊了拳頭。
扒手向男孩點了點頭,便領著兩人往藏寶圖所指示的岔路走去——
平安抵達
食人植物
有生命的藤蔓
其他
「客套的關心就免了吧。」多少看得出德利斯並不怎麼在乎自己的情況,他瞧了對方一眼,隨即把目光轉移到地圖上。看起來一行人離目的地的湖泊已經不遠,只要再穿過上頭標記的岔路,應該很快就能夠抵達。
「那到時候就交給你了。」低頭望向看起來信心滿滿的男孩,雖然對方才剛留下帶著一行人一塊迷路的前科,可對這一帶並不熟悉的傭兵少年也只能倚靠當地人的指引了。
前往岔路的途中,一行人走出了森林,來到了較為明亮的道路上。兩旁是茂密的草叢,新月高掛於空中,勉強提供了一點作用不大的照明。有了方才的蝙蝠作前車之鑑,烏諾斯並不敢掉以輕心,他一邊前進一邊四處張望,就在這時——
「靠、這次又是什麼?」草叢裡的動靜引起了烏諾斯的注意。他才剛掏出短劍準備應戰,就見十來隻小蛇——正確來說,那並不是普通的小蛇,而是長著兩顆頭、身體顏色奇異的雙頭蛇——忽然竄出,一邊吐著蛇信發出嘶嘶聲、一邊朝他們接近。
區區幾條蛇照理來說不成阻礙,就在烏諾斯這麼想、並打算主動攻擊驅趕時,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忽然變得彷彿千斤重,怎麼樣都抬不起來。他皺了皺眉頭,隨即朝其他二人喊出聲。
「喂、不要看這些蛇的眼睛!」雖然搞不清楚原理,但若是與這些雙頭蛇對視,便會感受到身體逐漸變得沈重、連帶動作都一同遲緩起來。
/救命我真的是隨意發揮請把他們想像成是梅杜莎頭上的蛇的弱化版(?)
男孩來得及閉上
德利斯對蛇的眼睛有抗性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聽見呼喊的兩人趕緊閉上了眼睛,即使如此德利斯依舊憑著其他感官感知著四周潛伏的危機。不過一直閉眼也不是辦法,他思忖了一會兒後試著偷偷睜開了一隻眼睛——沒事,這蛇的力量對我沒有影響。
確定四肢可以一如既往地活動後,他稍稍鬆了一口氣,一邊顧慮著周遭、一邊靠近烏諾斯的背後低聲問道:
「……如何,應付得來嗎?」可以的話他想盡可能地將麻煩事都交給傭兵來處理,但如果對方受那奇異的力量影響而無法發揮平時的水準,他也只能親自出手速戰速決了。
「右手暫時動不了,但靠左手把他們一塊掐死應該不是問題。」烏諾斯也閉上了眼睛,「只是速度會慢一點罷了。怎麼?還是你有更有效率的方法?」
此刻的烏諾斯尚不知道扒手小鬼並未受到雙頭蛇力量的影響,還想著即使雙眼緊閉,憑著自己靈敏的感官應該多少能夠聽出那些小生物的所在地,並藉此靠蠻力將牠們一一擊垮。當然,這顯然會比剛才抵禦蝙蝠時浪費掉更多時間,可沒有什麼能夠大範圍攻擊敵方的魔法的人類少年只得出此下策。
幫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早一步解決了右半邊的蛇群,德利斯轉頭確認烏諾斯那一側的狀況——對方的速度雖然算不上快,但有在確實了結一隻隻魔物的性命,作為一個家裡有養蛇的中之跑這段跑得好心痛。
一條、兩條、三條——在蛇軍最初來襲時德利斯就確認過數量,於是他很快地便發現傭兵周圍的雙頭蛇少了一條。
睜大眼睛、豎起耳朵,一晃眼間他便找到了那隻準備襲擊精靈男孩的漏網之蛇。
「這樣可不行哦,怎麼讓獵物逃跑了呢?」他一邊打趣仍在奮戰中的少年,一邊在千鈞一髮之際撕裂了襲向幼童的妖物。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逃跑?等等——」就在問句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烏諾斯同時也注意到自己已經不再聽聞蛇裙的嘶嘶聲和德利斯殺敵的動靜,他等待了三秒鐘,隨即睜開眼,發現路上只剩魔物們破碎的屍體。
「誤會大了。」他拍了拍雙手清除沾上掌心的塵土,一邊朝二人走去一邊冷淡地開口,「我們感情確實沒好到哪去,信任這種東西也是——我只是單純覺得這傢伙死不了、而且還能派上點用場罷了。」
儘管話講得拐彎抹角,言下之意便是他也認可了德利斯的戰鬥能力,至少接下來要是再碰上什麼偷襲或攻擊,他可不會放任這小鬼自己逃之夭夭了。
「既然解決了這些爬蟲類,趕緊繼續前進吧,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是不利。」指了指前方,他回頭向另外兩位同伴說道。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咦……?你們不是朋友嗎?明明這麼有默契……」沒有讀懂彆扭少年話中的認可,頭腦簡單的男孩看來比較在意兩人感情的好壞,「唔——但媽媽總是說要珍惜身旁的人,這樣當你身陷險境時才有人願意幫你,所以我覺得你們還是做個朋友比較好喔!」一邊慌慌張張地追在烏諾斯身後,一邊說著宛若小學老師般的台詞。
另一方面。
——你們不是朋友嗎?
這句天真爛漫的詢問,意外地敲響了德利斯記憶深處的大門,令他久違地想起了某位黑白色長髮的少年,以及對方那名有些異常的母親。
o0(假如朋友的定義是在你身陷險境時會伸出援手的人,那我和他果然算不上朋友啊。)不過多虧那人出於「報恩」之名給予自己的忠告,他才能夠懸崖勒馬、苟活至今,關於這點他多少還是心存謝意的。
「……哈哈,如果真的死不了就好了。」對於烏諾斯的冷淡發言,他別有深意地勾起了嘴角,隨後又掛上了平時那張孩子氣的笑臉。
「畢竟活久一點才有機會升格為烏諾斯哥哥的朋友啊,你說是吧?」聽不出是在對烏諾斯還是男孩喊話,或許兩者皆是吧。說完他便拿著地圖走到前方,在與男孩同心協力了
分鐘後,三人終於抵達了一片除了面積驚人以外乍看之下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湖泊。
「比起我們,你還是多關心自己一點吧。覺得朋友很重要的話你就多交點。」和「朋友」一詞過於陌生的烏諾斯並沒有花太多心思糾結於男孩的話語上頭,只是適當地敷衍了幾句,同時低頭瞧了德利斯一眼。雖然有必要的話的確會出手,但他可不保證這藍色小鬼遇上危險時自己肯定會兩肋插刀。
真要說,自己的生命當中勉強能稱得上朋友的存在——想著想著,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名總是瞇著眼睛微笑的貿易商。
「當我的朋友也沒什麼好處,既然都想活得久了,還是找點更有意義的目標吧。」針對藍色扒手的調侃吐槽了一句,他重新將注意力拉回地圖上。而或許是老天看他們前面太過多災多難,接下來的路走得異常地順暢,沒過多久便抵達了目的地的湖泊。
「⋯⋯就是這裡?」本以為這傳說中的湖應當長得和一般的泉水有所不同,比如會發光或是擁有奇異的色澤之類的,可此刻怎麼看、它都只是一座巨大且普通的湖泊。
「你們剛說這湖的作用是什麼?只要把它當鏡子照一照就能找到正在追尋的東西?」指了指反射如鏡面般清晰的湖面,傭兵少年轉頭看向另外二人。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呃……我記得是湖發光的時候會映照出你在尋找或是執著的東西,並讓你看見自己的過去與未來,所以有指點迷津的作用……奇怪,為什麼沒有發光呢?是這裡沒錯啊……」男孩跑到湖邊探頭探腦,對於毫無反應的水面感到有些疑惑與急躁。
…
「會不會是得先做點什麼?例如把手伸進去——」德利斯邊說邊試著將手伸入了湖泊,水面因此激起了微微的漣漪,說時遲那時快——以他的藍色小手為中心,光芒像蛛網一般向四面八方擴散了出去,不多一會兒功夫,湖面便染上了由白、黃、粉、藍、紫等顏色交織而成的耀眼光澤。
然而,僅此而已。
變化到這邊便停止了。
奇幻湖泊確實對扒手少年產生了反應,但卻什麼東西都沒映照出來,更不用說投射出關於未來的指引了。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為什麼……?)他並不特別相信這種無憑無據的特殊力量,更沒有期待這區區湖泊能為他悲慘的人生帶來什麼轉機,但是——眼前那片光輝實在太過空虛,仍使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因為魔法抗性嗎?還是因為他已經無法長大?抑或是他從未有過可以稱之為執著之物,所以才什麼也投射不出來?
…
「……」
無論如何,這個結果只揭示了一件事——
他沒有值得品味的過去,沒有值得感念的羈絆,更沒有值得期許的未來。
他的人生,空無一物。
——既然都想活得久了,你還是找點更有意義的目標吧。此時,傭兵少年方才說過的話再度在他的耳畔響起。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o0(哈哈、這還真是……但是——)
——我正是為了弄清自己想做什麼、能做什麼、這條命到底有什麼意義,才希望可以盡可能活得久一點啊。
另一方面,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傭兵少年先是在湖泊開始散發出七彩光輝時露出了訝異的神情,可隨著水面不再產生更多變化,他的眉間也一下子多出了好幾條皺摺。
這座湖泊映照出來的線索⋯⋯照理來說應該不會只有觀測者本人看得到吧?
「喂、不會要跟我說,這只是一座會變色的湖吧?」望著德利斯呆站在原地的身影,傭兵少年走上前,語氣既挾帶困惑、又有些無奈。
「還是說⋯⋯它剛好對你沒用?有這種事嗎?」本來覺得區區一座湖泊不大可能連映照之人的身份都能辨別出來,可烏諾斯突然想起了早些時候一夥人遇到雙頭蛇襲擊的經歷,又忍不住多問了句。
「不過剛才那些蛇的力量也對你無效吧?你身體裡該不會藏有什麼詭異的抗體?」記得上次在山洞裡頭自己也曾提過類似的假說,可似乎是被對方笑著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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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還未從那難以言喻的空虛與失落中脫身,烏諾斯便拋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換作是平常他一定會笑著將魔法抗性一事矇混過去,或是調侃對方是否終於對自己感興趣,但此時的他並沒有心情做這些事。
…
「……隨便你怎麼想,但如果真的沒用的話應該連光都不會出現吧?」不擅長識別自己情緒的扒手無法認知到心中的這份烏雲為何,所以只是面無表情地陳述著事實。
「而且也不能否定這其實只是會變色的湖的可能性吧,你何不自己試試看?」他抽出手甩了甩上頭附著的水珠,接著比了比身旁的位置,「請。」
德利斯不同於以往的反應令綠髮少年感到有些狐疑,可他沒打算深掘,只是抱持著半信半疑的心態走到湖邊蹲下身來,並在猶豫了數秒鐘後將手放入水中。
與剛才德利斯嘗試時相同,水面很快地泛起陣陣漣漪,各式色澤不一的光輝像是極區才能望見的極光一般乍現、交錯於偌大的湖面上頭。只是這一次,水中的映像似乎起了某些變化⋯⋯
烏諾斯愣在原地,望著月亮與樹木的倒影逐漸糊去,最後幻化成全然不同的景象。
一雙小小的、沾滿了鮮血與體液的手緩緩浮現。傭兵少年清楚那是他自己的手,而倒在那雙手後方的兩具屍體,他是再熟悉也不過了。
緊接著畫面跳轉,那雙手變大、也變得粗糙了,上頭開始長滿因緊握武器而留下的繭。後頭的屍體也開始增加,起初是幾個油頭肥肚的貴族、接著是手無寸鐵的平民、老人、孩童、非人生物⋯⋯那些屍體疊成一座高高的、血紅的山,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將手的主人給壓垮。
最後,水面一陣閃爍,方才那些殘忍而血腥的畫面消失無蹤,坐在大樹枝幹上的一道身影浮現,他的上半身被一團黑影擋住、只能看見兩條細瘦的腿在空中晃呀晃地,像是在盪鞦韆。
明明僅是映像浮現、不該傳出任何聲音的,可那瞬間,烏諾斯好像聽見那道嬌嫩卻堅定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吶、等我當上將軍之後啊⋯⋯
他抽出手,面色蒼白,額間早已滲出一層冷汗。
「⋯⋯這湖有用,你趕緊去照一下。」
心裡清楚方才湖水映照出的景象早已被同行的兩人給看了個光,烏諾斯卻不願意再主動提起什麼。他沉著一張臉,雙眼無光地轉向男孩並給出指示,並趁著對方開口追問什麼之前又趕緊補上一句。
「要是打算多嘴的話,我隨時都能掉頭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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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儘管水中浮現的只是無聲的記憶碎片,結合至今為止的情報卻已足以在德利斯的腦中拼湊出傭兵少年至今為止的大致經歷。過去與未來被赤裸裸地曝光在他人面前,對方會有這般排斥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同理心淡薄的他並不特別為此感到歉疚,畢竟湖泊顯現出來的結果並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不過,這也間接證明了他先前的推測無誤——即使逃亡了十多年,他依舊一無所有。他對生的執著在這片奇幻湖泊看來,似乎也只不過是場笑話。
o0(……原來,那個不是幻覺嗎。)她就是烏諾斯哥哥的執著之人嗎?望著那細瘦的雙腿,他淡淡地想著——思緒彼端是那天清晨被他視為海市蜃樓的、與烏諾斯面容相似的女孩。
即使傭兵不先下馬威,他這一次也沒有打算多說什麼。
「唔、呃?知、知道了……但是,會不會跟小哥哥一樣沒有反——」
「不會的。」德利斯打斷了男孩不安的躊躇,繼續說道:「因為……你確實愛著你的媽媽,恨不得早一刻找到她,不是嗎?」
——深深思念著家人的單純男孩,絕不會如自己這般空虛而悲慘。
「嗯、嗯…!說得也是!必須加快腳步才行!」抹去了心頭的陰霾,男孩毅然決然地將自己的小手伸入了湖裡。
下一秒,湖泊再一次散發出耀眼的光輝,伴隨著極光似的色彩乍現,水面也如預期一般投射出了男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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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首先浮現出的是,一名有著溫柔笑容的黑髮精靈女性。從那似曾相識的五官輪廓以及有些仰視的拍攝角度,可以推測她是男孩主觀視角中的母親。一同料理、一同採蘑菇、一同編織花環,湖面上所上演的回憶是那樣的溫暖祥和,彷彿可以舒緩先前繃緊的神經與三人之間那微妙的氣氛。
然而,好景不常。在一陣突如其來且令人毛骨悚然的閃爍之後,泉水染上了陰森詭譎的色彩。在那一片渾沌之中.第一個出現的是三人都曾見過的赤瞳蝙蝠,接著是一棟建在森林內的、宛如廢墟的西洋建築,最後則是——
被正體不明的黑影所纏繞著的、渾身是血的、生死不明的男孩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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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烏諾斯獨自佇立在後方,臉色不見好轉地望著男孩將手伸進湖水之中、以及接下來像翻書一般連續於湖面上迸出的畫面。從最後那一幕看來,對方的母親確實凶多吉少。
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將方才自己所見暫時拋到腦後,他走上去,神情似乎已跟平時並無二樣。
「別露出那副已經死了人的樣子,剛才那畫面也看不出來你媽現在是死是活吧?還想救人的話就振作點。」
「從剛才的場景看起來,那棟建築應該是在我們剛才穿越的那座森林裡沒錯⋯⋯你有聽說過那附近有什麼詭異的廢棄房屋之類的嗎?」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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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
「我、我不知道……雖然好像有聽說過森林深處住著一位吸血男爵,但、但確切的位置我不、清…嗚、嗚啊啊啊……!」男孩拼死地運轉著不靈光的小腦袋,最後卻毫無像樣收穫,淚水終究還是奪眶而出。
「……那棟宅邸看起來挺大的,爬到高處看應該很有機會找到吧?」至於德利斯則是將背靠在一旁的樹上,一臉平靜地分析著現有的情報:「至少應該不用跑到另一個洞穴吧,畢竟湖裡也映照出了剛才的蝙蝠。」
話雖如此,分明是現場最有登高能力的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畢竟——抵達湖泊的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繼續向前冒險的理由了。
順帶一提,從烏諾斯無償接受男孩的委託直到現在,已經過了
分鐘。
太少了不合理再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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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加上去太多了選第二個好了就73分鐘(任性
oO(吸血男爵⋯⋯如果是真的的話就麻煩了啊。)對於甚少跟吸血鬼打交道的烏諾斯而言,得在任務中與其他種族正面交鋒只是增添他的麻煩罷了。加上他尚未完全擺脫剛才的壞心情,眉間的皺摺不自覺又增添了好幾條。
「哭也沒辦法解決事情,只是浪費時間罷了。」他看了男孩一眼後說道,「這小鬼也說了吧,爬到高處就有高機率能找到那件屋子。」
上次的經歷讓他切身體會到德利斯的身體能力、也知曉對方在攀爬方面比自己有天賦不少,不過看對方絲毫沒有打算動的樣子,他輕嘆了一口氣,同時走向離三人最近的一棵大樹。
「傳說中的湖泊找到了,如果你沒打算跟著行動的話,不如現在就踏上歸途吧。」打一開始烏諾斯便清楚扒手小鬼並沒有一點想幫忙的意願,因此在開始攀爬前轉頭朝人拋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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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烏諾斯哥哥能夠理解這點真是太好了。不過……」 他昂首望向了懸掛在黑夜裡的明月,藉由其位置與角度判斷著至今為止所經過的時間。
「說好的一小時,早就已經超過了哦。」他以意味深長的視線望向大樹的頂端,細數著途中恐怕承受不住烏諾斯體重的纖細數枝條,「如果在這種地方丟了性命,你想要往軍方上層爬的目標又該怎麼辦呢?」或許是因為剛才在湖泊中看到的畫面,他想起了那名虛幻的綠髮少女曾經說過的話——
『謝謝你⋯⋯好好地照顧了哥哥。他還不能就這樣死掉呢。』
即便沒有德利斯出言提醒,烏諾斯也已意識到一小時的時限已過。他輕嘆了口氣,垂眼望向一旁眼角仍然含淚、神色憂心忡忡的男孩,而後再次開口。
「是啊,但是我改變主意了。反正也沒怎麼跟吸血鬼交手過,就當這是個累積經驗的機會吧。」這理由聽上去如此彆腳,可傭兵少年卻胡謅得堂堂正正。
「況且第一,我不會這麼輕易喪命。第二——」他停頓了一會,「我也沒那麼執著於那個『往上爬』的目標,別誤會了。」
這番話半真半假,畢竟過往他確實是只追尋著這一理想前進的,可內心開始產生迷茫的此刻,成為將軍什麼的對他而言也不再那樣重要且絕無僅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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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樣啊?那麼——」
——你真正的目標是什麼?
作為一個被湖泊的神秘力量認證了沒有過去與未來的人,他不禁在意起烏諾斯對於人生所抱持的態度。
「……不、沒什麼,當我沒說。」
然而,他終究還是將話吞了回去。
好奇歸好奇,但他知道別人的選擇與自己無關,這種提問更沒有任何意義,想必對方也沒有意願回答吧。
他抬眼看向不知不覺已經開始爬樹的傭兵,並察覺對方的手即將落至一根脆弱的枝條。
「啊、小心點,那根樹枝——」
『找到了。』 事情的發生總是很突然,一道令人膽寒發豎的嗓音自樹影中傳來,儘管無憑無據,在場的三人卻都意識到了——那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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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定睛一看,在距離綠髮少年最近的樹枝上,正站著一隻赤瞳蝙蝠——乍看之下與洞穴裡的如出一轍,但卻又與方才的蛇軍一樣長著兩顆頭顱。
unus_grimm:
兩顆蝙蝠頭爭先恐後地張著嘴,但每一次開口流露出的都是不同人的嗓音,男的、女的、年老的、年少的,聽者可以感覺到裡頭的意識與意見似乎並不統一。
唯二的共通點,是那令人不舒服的黏膩音質,以及視線話語所投往的方向——無一不是朝著立於大樹之下的水色扒手。
樹已經爬到一半的傭兵少年自然是聽得最清楚的那一個。當那道詭異的、彷彿從無可觸及的遠方傳來的嗓音響起時,他明明並不真的感到恐懼,卻仍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他不在移動,而是停留於原處,緊盯著那隻雙頭蝙蝠像是在與誰對話似地吐出那些他難以理解的話語。
亞歷克西斯的倖存者、
龍鱗、
復仇——儘管那些音色、頻率都有所不同的聲音令烏諾斯分心,他卻依然準確地抓住了幾個關鍵字,同時低下頭,順著蝙蝠血紅的雙眼直視的方向看去。
而映入眼簾的,是德利斯那張神情明顯不大對勁的臉。
「⋯⋯喂,總之我先想辦法把這東西處理掉。」雖然懷有滿腹疑問,但比起即刻追究、烏諾斯選擇將注意力拉回那隻雙頭蝙蝠上。他從懷中抽出短劍,用一隻手攀住樹幹、並將武器揮向那好似象徵著不詳的小生物。
雙頭蝙蝠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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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雙頭蝙蝠似乎不是本體,所以並不具備戰鬥與防禦力。隨著烏諾斯手中刃器的舞動與一聲劃破天際的淒厲慘叫,牠的一側頭顱與身體分離,揮灑出暗紅色的噴泉。
亞歷克西斯——德利斯有多久沒接觸到這個名字了呢?
不、這幾個字的蹤跡一直存在於大街小巷,只是他始終視而不見罷了。在意的話就輸了、有所動搖就會露出馬腳——幸運的是,他有著足以將這一切埋沒的強大理性。但也正因此,不知不覺間,他便產生了往昔與自己很遙遠的錯覺,忽略了依舊如影隨形的過去亡靈。
o0(不好的預感,原來是指這個嗎?)
下一秒,德利斯蹬地而起,瞬間登上了傭兵附近的樹枝,徒手抓起了那隻缺了一顆頭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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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你們……應該不是那傢伙的手下吧?」他使勁捏著蝙蝠那早已支離破碎的身軀投以低聲的質問,但後者就像丟了魂似的,只剩下骨骼解體的喀喀響予以回應。不過就在此時,蝙蝠身上的猩紅散發出了似曾相識的氣息——那是男孩母親之血的味道。
「……嘖。」隨手將屍首分離的蝙蝠拋向了一旁,他回到了地面上。
他很肯定一向行事縝密的那人不會有這樣愚蠢而庸俗的眷屬,而且從方才的發言可以判斷敵人的精神應該有些失常,只不過是碰巧用錯誤的公式推導出了正解罷了,但是——
o0(……天知道這玩意兒會不會洩漏更多不該講的情報給他們。)
他瞄了一眼綠髮少年以及精靈男孩,不得不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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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我等會跟你們一起去。」留下這句話後,他走到岸邊用湖水清洗掉了手上沾黏的血液——眼前的那片湖光依舊空空如也,但他已經無心思考這其中的涵義。
在蝙蝠的其中一顆頭被自己的短劍輕易砍下的同時,本該待在地面上的德利斯也忽然蹬到了樹上,令烏諾斯感到些許吃驚。他悄悄讓出一點位置,豎起耳朵細聽扒手小鬼究竟朝那殘破的蝙蝠說了什麼。
手下是嗎⋯⋯斟酌了一會,他也跟著跳下樹,暫時回到了地上。
「我是不知道你是正在被什麼東西追殺、或是有什麼不得不打倒的仇家,但只要你自己決定好就行。」他朝湖邊的德利斯說道。
「既然你也有不得不前往那棟宅邸的原因,那——」少年抬起手,指了指大樹的方向,「像剛才那樣登上樹查看一下建築物的所在地吧?如你剛才所說,這樹頂端的枝條比較細,大概負荷不了我的體重。」
背對著傭兵的扒手並沒有回應對方那段關於追殺與仇家的發言,但在沉寂了數秒後終於重新站了起來——再度面向烏諾斯時,他的神態已經與往常無異。
「真——拿你沒辦法!這種程度的樹也登不上去嗎?烏諾斯哥哥果然還是太嫩了呢。」狂妄的小鬼頭如對方要求的那般躍上枝頭,並在高速地將森林瀏覽了一圈後鎖定了目標,降落到烏諾斯與精靈男孩的身邊。
「
(東/西/南/北)方,大約
公尺。」他言簡意賅地報告了調查結果。
「東邊⋯⋯一公里處嗎?沒有很遠,加快腳步的話一下就到了。」烏諾斯將對方報告的數字在腦海中化作地圖,估略了一下後點點頭道。怕接下來的路程中又會遇襲,他不打算把短劍收回懷裡了。
「你聽到了吧?我們離你媽所在的那棟建築沒有很遠,趕緊把眼淚收一收,我們要出發了。」傭兵少年轉向一旁的男孩低聲道。或許是因為剛才一口氣發生了太多事,對方眼角的淚水都還沒擦乾、就已經陷入了有些受驚的狀態。
unus_grimm:
…
「………………………………嗯。」聽言,在一陣哧溜哧溜的微弱啜泣聲過後,男孩終於吸了吸鼻子勉強動起身來。
「那…那個……我、我會加快腳步的,可以暫時讓我牽著你的手嗎?」伴隨著肉眼可見的顫抖,他膽怯地向
(P德利斯/I烏諾斯)伸出了手,大概是想藉此平復內心的戰慄吧。
「啊?那會拖累我的前進速度——」聽聞對方的要求,烏諾斯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打算拒絕,可話說到一半,也不知是想起了剛才湖中映出的、當年年紀並不比男孩大上多少的少女,抑或單純被那對圓溜溜的大眼盯得不是滋味,他最終沒有把話說完。
...
「算了,我抓著你跑總比你自己跟在我們後面快。」語畢,他一把捏住男孩纖細的手腕,轉頭看向德利斯。
「你帶路吧,小鬼。」畢竟方才登高看清方向的人不是自己,由德利斯走在前頭還是最有效率的。
unus_grimm:
「……噢。」望著無法完全拒絕男孩的烏諾斯,他在一陣極短暫的沉默過後,轉往了宅邸的方向,小小聲地說道:「別把他弄丟了。」既然那小傢伙不再抓著自己,烏諾斯也接下了帶小孩的任務,他便可以放心以自己平時趕路的速度移動了——換句話說,他沒有等兩人的打算,先不論可以構成戰鬥協力的烏諾斯,若男孩走散他是不會為其停留的。
他舉好火把、提起腳步,穿越先前那片危機四伏的幽暗森林,大約
+
+
分鐘過後,三人抵達了方才在湖面上一閃而過的目的地。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在厚重樹林圍繞下,聳立著一棟陰森異常的西式宅邸。建築上頭的裝飾與雕刻不難推測其曾經的輝煌,但它如今只不過是一座荒涼的廢墟——外牆被時間腐蝕,屋頂被戰火吞噬,裸露的鷹架爬滿了病態的藤蔓,比起給人奢華印象的吸血鬼,這裡更像是惡靈的巢穴。
德利斯前腳剛抵達時,屋子周圍還籠罩著一股濃厚的死寂,彷彿連風都不敢輕易穿越這片區域,但卻在三人到齊的那一瞬間,一陣夾帶著血腥味的怪風不自然地敞開宅邸大門襲來,好似這個舞台已經恭候主角多時,正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接下來的探索過程你可以隨意發揮!要控王馬小吉也隨意!(沒有想控
「⋯⋯氣氛倒是營造得很好啊。」烏諾斯自然不會被這陰森的氣氛抑或突然敞開的大門嚇到,倒是能感受到自己抓著的那隻手腕已經開始發顫,他低下頭,果不其然看見男孩臉上爬滿了恐懼。
「既然打算闖進去救你媽,在門口就害怕起來可不行吧?」他忍不住說,同時向前跨出第一步。而或許是被這舉動鼓舞到了,男孩抹了抹額角的冷汗,用力點了點頭。
...
「沒、沒錯!大哥哥說得對⋯⋯這種鬼屋根本沒什麼好害怕的⋯⋯」越說音量越小,像是在自我說服。一旁的傭兵少年又瞧了他一眼,這次沒打算停下腳步,筆直走進了建築物裡頭。
宅邸裡頭同樣荒涼且毫無人氣,甫一踏入便可看見正中央通往二階的木製樓梯。上頭鋪著的紅毯已經破爛得幾乎不成形,掛於天花板的華麗水晶吊燈也碎了大半,只剩好幾條蜘蛛絲垂得細長,幾乎能碰到一行人的頭頂。
「往上走?還是你們有其他打算?」嘴上說著「你們」,但他問的其實是德利斯的意見,畢竟男孩光是能夠好好地站立就已經費盡全身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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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豎起感官探查屋內氣息的德利斯,想當然也聽見了傭兵與男孩的對話。而當烏諾斯向自己詢問意見時,他雖然先望了望對方,但卻在針對問題作出回應前轉向了膽小的男孩。
「……先等等。」
「來,這個借你。」他從腰間抽出
聖火祭時蘭開斯特將軍贈與自己的那把短劍,放到了男孩小小的手裡。將精美小巧的刃器交到對方手中的那瞬間,與那名紅髮龍人的對話在他耳畔自動地回放了起來——想必那人當初想鼓勵的是這樣的孩子吧?。
「這是某位喜歡小孩的帝國將軍送我的,相信他會保佑你和你媽媽的。」別講得好像人家已經掛了一樣。
「畢竟不知道待會兒會遇上什麼危險,我們也不保證每次都能保護好你,你先帶著沒有壞處。」德利斯自己是絲毫沒有護著男孩的打算,也不期待這麼做能有什麼實際幫助,只是抱著聊勝於無的心態將武器交給對方。
「別忘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關鍵時刻只有你才能保護好。」他抓著男孩的手指,半強迫地使其握緊了刀柄。「啊、只是借你而已喔,之後記得還我。」這句沒什麼緊張感的提醒把難能可貴的正經發言糟蹋了。
「⋯⋯雖、雖然我從來沒有拿過刀,更沒有用它打敗過什麼敵人⋯⋯」
「但既然小哥哥都這麼說了,我、我會努力的!畢竟要先保護好自己、才能夠拯救媽媽,對吧!」男孩吞了口口水,同時握緊手裡的短劍,抬起頭望向另外二人。
一旁的烏諾斯看著,一方面有些意外德利斯會將手邊的武器暫時借給男孩——他以為對方根本不在乎這孩子的死活——一方面卻也認同「自己的命只有自己能夠保護好」這句話。對於尚未長大就被迫面對現實殘酷的傭兵少年而言,若要想盡辦法在這動盪的世間活下去,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力量。
「還真讓人意外。」他沒頭沒尾地向德利斯說了句,並垂眼看向男孩點了點頭,「那麼,要往二樓走了嗎?」
unus_grimm:
「隨便你們怎麼說。」儘管覺得同行的兩人大概對自己的言行有錯誤的理解,他也沒有打算在這個議題上多做著墨。
「噢。剛才湖中的影像隱約可以看見月光,所以我想應該是在二樓被掀了屋頂的那片區域……」他一邊在腦內描繪室內地圖,一邊從中央平台分向兩側的階梯中選了
P左/I右邊奔了上去。
宅邸二層的破敗程度比起一樓大廳有過之而無不及,放眼望去不是蜘蛛與老鼠的巢穴,就是燭台與家具的殘骸。不過,不難發現廊上紅毯的織紋上留有大量不規則的深色水漬,撲鼻而來的鐵鏽味揭示著一行人與目標之間的距離已近。
「嘖、還真的是吸血鬼的巢穴啊?」跟在德利斯後頭一同上了二樓,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已經讓烏諾斯忍不住皺起眉頭與鼻子。
打進入這棟宅邸之後,一行人反而沒有特別碰上什麼前來阻擋去路的敵襲或陷阱,這點反而讓傭兵少年更加肯定對方似乎已經掌握了他們的情報、並且有自信能夠將三人一一擊破。途中遇上的那些蝙蝠或許正是用來偵察、以便傳遞資訊給宅邸的主人吧。
地面上的血痕一路延續到了二樓長廊的盡頭,斷在了一扇破敗的木門前。門扉上精緻的雕花如今已讓人難以分辨,陰森的氣息自門縫滲出。他透過眼角餘光看見一旁的男孩握緊了手裡的短劍。
「還真是不把我們當一回事⋯⋯擺明是要引人上鉤。」但事已至此,他們別無選擇。烏諾斯走上前一步,伸手轉開了生鏽的門柄。
男孩母親
死亡
失去意識
多骰一個精神異常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伴隨一陣低吟般的嘎吱聲,錆色的門扉宛若冥界入口般緩緩敞開,一行人的眼前浮現出精靈男孩今後將永生難忘的景象——
黑色長髮的精靈女性仰躺在血泊中,她的皮膚蒼白無光澤,雙眼無神地凝視著虛空,微微張開的嘴唇似乎曾經想訴說什麼,如今卻連聲微弱的呼吸也聽不清。彷彿要證明三人至今為止的猜測般,她的脖頸側邊刻著一個鮮明的齒印,此時此刻仍有些許血液從之滲出。
天頂大開的房間被月光與死寂所籠罩,微弱的環境光與昏黃的火把相互交織,終於在女性死屍的不遠處,勾勒出一名成年男子的身形。那人身著的錦衣華服被鮮血染成一襲猩紅的袍,身後拖著的影子喧賓奪主地有著與本體不相符的輪廓——明明佇立於惡夢中心的只有他一人,那不斷蠕動的陰影中卻好似還潛藏著幾十人份的意識。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八成是吸血男爵的那名神秘男子張開了嘴,一行人曾在雙頭蝙蝠身上體驗過的各式聲線再一次此起彼落地響起,為這個本就瀰漫著死亡氣息的空間更增添了無以名狀的異常與窒息感。
「⋯⋯」儘管早在看見湖面映出的景象時就已猜到凶多吉少,可當他親眼看見那名女性四仰八叉的屍體、寫滿恐懼與不甘的慘白臉蛋、和遍地的鮮血時,烏諾斯的臉色仍舊是暗沉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身旁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響。
「⋯⋯⋯⋯⋯⋯媽媽?」男孩像是絲毫不在意吸血男爵吐出的那些話語般,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
...
「吶、這是騙人的吧⋯⋯?媽媽不可能就這樣死掉的吧?大哥哥剛才不是也說了還有希望的嗎?還是這一切都是媽媽的惡作劇?媽媽、不好玩喲,趕快醒來、我們回家——」
「
他死了。」烏諾斯斬釘截鐵地道,同時伸手將即將碰觸到屍體的男孩拉回自己身邊。
「事到如今,我不在乎你們是誰。」傭兵少年用乾癟的嗓音低低地擠出一句,並抬頭望向面前那道詭譎的人影。
「但聽起來——只是為了填飽肚子這種無聊的理由而下手的啊?好像還有其他事找我們?」
面對依然抱存著一點希望、甚至是不願面對現實的男孩,烏諾斯說不出半點安慰的話語,只能殘酷地告知他真相。看吧,這世界還是一樣糟糕透頂,被軍人壓榨的精靈母子還沒享受到一點安寧,母親就莫名其妙地被餓肚子的吸血鬼給殺了,這不是很荒謬嗎?不能對世界抱有期望、不能對他人產生依賴,想活下去,最終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德利斯比較在意
吸血男爵
男孩母親
安撫男孩的打算
技術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德利斯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既是吸血鬼又不只是吸血鬼的那人,但與烏諾斯不同,他沒有馬上搭理對方的打算——即使明白那個怪物此時此刻的目標應是自己,他還是先走向了那名已如舊抹布般殘破的黑髮女性。
o0(……已經死大約一個時辰了……)他一言不發地以自己過往的經驗查看屍體狀態,得出了恐怕早在男孩前來求助時母親便已死去的結論。死因沒意外的話是失血過多,但即使吸血途中沒有了生命跡象怪物仍沒放棄榨乾她血管內的剩餘價值,路途中不時出現的猩紅可以佐證這一推測。
「……」他伸手撥了撥垂在女性面部的髮絲,並輕輕替死者闔上了那雙失去光澤的眼睛。
無論是抱著雄心壯志為國捐軀,還是悲慘的遭魔物奪取性命,只要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是現在,他依舊這麼認為。
但是——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妳一定不希望被寶貝兒子看到這麼難堪的樣子吧。)他想起了不久前在湖面上看到的那些溫馨而美麗的片段,難得萌生了近似遺憾的情緒——好似當年在戰場上與瀕死的吟遊詩人重逢時那般,儘管他並沒有為之憤怒或悲傷的感性,心裡卻確實存在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思至此,他走到了仍在逃避現實的男孩面前。
「你覺得你媽和烏諾斯哥哥是會開這種惡劣玩笑的人嗎?」或許是自知缺乏提供廉價安慰的情商,他選擇拋出了這個答案不言自明的反問。
「先不說別的,你一定不希望媽媽永遠睡在這種又冷又髒的地方吧。」
「如果還想和媽媽回家,就睜大眼睛、看清現實,舉起我剛剛借你的那玩意兒。」語落,他沒有等到回應便轉身面向魔物,畢竟無論男孩如何回覆,他必須做的事情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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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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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低沉男聲的話還未盡,便被爭先恐後的異質音色所取代,可以推測前者恐怕才是這具身體本來的主人。雖然他們的目的似乎不完全相同,卻無論哪個都散發著不壞好意的氣息。
「嘖、這傢伙被髒東西寄生了嗎⋯⋯」吸血男爵的話語讓烏諾斯一下子領悟了過來。看樣子對方的身體裡確實還存在著某種無法輕易道明的存在,而「他們」的目標正是那隻雙頭蝙蝠之前提過的亞歷克西斯、所謂「虹鱗」的傢伙、也就是——
傭兵少年瞧了身旁的德利斯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將注意力拉回身旁的男孩身上。
「你也聽到了吧,小鬼。既然那是你最愛的媽媽,就算渾身浴血、你也該帶著她一起回家。」
「你該看清現實了。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多不講理的事情,出門採個蘑菇媽媽就被殺了,很不合理吧?既然感到不合理、既然覺得憤怒,那就作出反抗,不要永遠當只會受委屈的那一方。你要夠堅強,才能在這毫無道理的世界上活下去。」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烏諾斯與德利斯的話語一句又一句、像是利刃一般狠狠地刺穿了男孩的心,將他的幻想泡泡接連戳破。他像是慢慢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樣,臉上天真的笑容逐步褪去,好不容易才收起的淚水再一次自眼角溢出。
...
...
「⋯⋯這不是、這不是真的⋯⋯這不是——嗚、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哭聲響徹了整個空間,男孩止不住大聲哭泣,望著不遠處母親的屍體感到無比絕望。可同時他也意識到了,母親的性命已經無法挽救,此刻的自己唯一能夠做的是⋯⋯
「
⋯⋯殺了你。」還未停止哭泣的男孩一邊嗚噎一邊舉起了手裡的短劍,眼神逐漸暗下。
「
我要殺了你、替媽媽報仇⋯⋯媽媽要跟我一起回家⋯⋯」
/ 出門採個蘑菇媽媽就被殺了超好笑…這世界怎麼這麼不合理啊王馬小吉……(誰的問題啊
/
支援一下上面那段可以用的小吉(不需要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傭兵少年那比想像中要來得激昂的怒氣令德利斯感到了些許訝異,因為那聽起來就好似對方也有過切身的經驗一般——他前一秒還置身事外地這麼想著,下一秒卻馬上意識到了違和感。
不合理的死亡,自己不是再熟悉不過了嗎?
——這就是我和他們之間的差異嗎?
——如果我是個會為了這種事流淚或動怒的人,那片湖泊會讓我看見不一樣的景色嗎?
但是——即便向劊子手復仇,死者也不會從地府歸來。
多餘的情緒不僅沒有意義,還可能會為自己帶來毀滅。
儘管他才剛叫男孩舉起短劍,現在他卻對決心復仇的對方感到不解。
畢竟換作是他站在男孩的立場,在聽到魔物開出的條件時絕對會毫不遲疑地選擇拋下萍水相逢的扒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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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呵…不逃走嗎?」「真是令人可悲可泣的夥伴情誼啊。」「你們確定要為了這種沒血沒淚的傢伙留下?洞穴那會兒他丟下那邊的綠髮小哥逃走了,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別廢話了,快殺了他。」「還是說你們是看上了錢?畢竟上頭好像希望活捉啊。」「不行、得讓他死,讓他死得跟我們一樣悽慘。」「我在佛前求了十多年。」 「我說啊……雖然從剛剛開始就嘰嘰喳喳地講個不停,但你們其實也知道你們認錯人了吧?不要遷怒好嗎,十年前我才剛出生耶。」德利斯一邊無奈地轉了轉脖子活動筋骨,一邊若無其事地摻入了謊言。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就算不是本人也可能是遺族的孩子吧。」「快動手。」「殺了他。」「雖然我聽說倖存者當時年紀還小,但你們亞人的年齡跟外觀不一定是一回事吧,有小孩也不奇怪。」 「………………………………」竟然聽起來滿有道理的,德利斯一時間感到有些語塞。
「那些事都無所謂,重點是殺。」「先動手再說。」「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難以統一的複數意識在一陣不合時宜的抬槓過後,終於達成共識展開了攻擊——首先,他們撲向了
德利斯/烏諾斯/精靈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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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吸血男爵aka同盟軍惡靈HP:99】
德利斯&烏諾斯使用(dice20)攻擊,男孩使用(dice10)攻擊,最後一擊要打穿心臟,其他自由發揮。
/ 如果途中發現太難打再臨時改規則也無所謂(靠腰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或許是吸血男爵本人的意識對於精靈母子的血液仍意猶未盡,男孩成為了首波攻擊的目標。
「小哥哥⋯⋯小哥哥帶著我們找到了這棟房子、而且還給了我這把短劍⋯⋯」儘管聲音仍在發顫,男孩依舊抽抽噎噎地說道。
「而且我才不想讓殺了、殺了媽媽的兇手就這樣逃之夭夭⋯⋯怎麼能那麼輕易地放過你們⋯⋯!」
對比將求生放在第一順位的德利斯,男孩似乎與烏諾斯一樣無法輕易地放下仇恨。傭兵少年瞥了一眼憤怒的男孩,腦海中浮現了湖泊裡映照出的畫面。當年自己也是這樣殺紅了眼的,他心想,像他這樣沒什麼信念與執著、必須要仰賴著什麼而活的人,若是不復仇大概也找不到前進的方向吧。
至於德利斯究竟是不是那群惡靈想找的「遺族」?烏諾斯並不打算追根究底,反正事已至此,他面前的敵人通通都得先自己一步下地獄。眼看無數隻宛若晃動的黑影的手自吸血男爵的身後竄出,一股腦地往男孩的方向襲去,他也跟著跨開步伐。
德利斯趁著敵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另外兩人身上時,瞬間移動到了吸血男爵的背後。
o0(原來黑影裡的東西是碰得到的嗎……)他本還以為冤魂或惡靈之類的東西是沒有實體的,不過能碰到確實是讓人安心多了,畢竟這個現場盡是些物理攻擊專家,可沒有什麼擅長驅邪除魔的法師。
o0(不過既然得寄生到別人的身上才能活動,那代表還是需要一個實體媒介吧。)那麼攻擊吸血男爵本體說不定是最有效率的,下了這個判斷後,他試著一腳踢向對方的腦袋,不過後者只是稍微晃動了一下,沒有起到太大的傷害。
「這種程度果然不行嗎……」可以的話他不想在烏諾斯面前明目張膽的使用半龍之力,但敵人再怎麼樣也是吸血鬼,太過天真的攻擊是沒有作用的。
「哈哈哈哈哈、你那軟綿綿的攻擊是怎麼回事啊?」「給我再認真點啊!強悍、美麗卻殘忍的你才有復仇的價值…!」「你們一族在戰場上的別名可是會哭泣的啊!」即便被烏諾斯和男孩的短劍捅穿了好幾隻手,敵人的行動還是沒受半點影響,在後腦勺遭受踢擊後,他轉身撲向德利斯。
o0(那種別名我才不在乎,你想要就拿去啦…!)德利斯為了閃避吸血男爵跳到了身後的牆上,他的四肢在牆上蓄了一會兒力,並在找到適當時機後重新衝向了敵人,這次是以全身的重量瞄準對方的軀幹。
unus_grimm:
吸血男爵的身體連同陰影內的怪手飛了出去,背部狠狠地撞上了距離
P烏諾斯/I男孩不遠的牆壁,顯然這一擊造成的傷害比之前都要來得高不少。
【吸血男爵aka同盟軍惡靈HP:99-9-9-6-19=56】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本來正忙著和男孩一同抵禦那些蠢蠢欲動的黑影的烏諾斯自然是被那聲重響給吸引,轉頭就看見了吸血男爵本人正倒在離自己不遠的牆邊。而或許是因為本體受到傷害、導致怪手們的攻勢也減弱了不少,他趁機奔上前去,伸出手來打算用怪力直接絞斷對方的脖子。
然而對方終究是個吸血鬼,面對僅會使用物理攻擊的烏諾斯,自然有辦法予以反擊。
就在烏諾斯的手剛碰上對方之際,男爵身後的惡靈們忽然以詭異的姿態舞動起來,他渾身散發出的陰森之氣瞬間變得加倍強烈。還來不及鬆手,能夠穿過人類皮膚、直通體內的黑魔法化作一顆不規則的黑色球體,毫不保留地襲向烏諾斯。
「唔⋯⋯!」正面承受了攻擊的烏諾斯吐出一口血,卻始終維持著站立的姿態沒有倒下。
「大、大哥哥⋯⋯!」男孩見狀,立刻揮著短劍衝上前來,不知道該如何進行有效攻擊的他只能謹記著傭兵少年方才的提醒,努力睜大眼睛將武器一下又一下地往男爵的腿上捅。儘管傷口不深,卻也引起了敵方的注意與不滿。
「這小鬼還真是礙事。」「殺了他。」「殺了他。用他的鮮血補充體力吧。」
/ 好好笑王馬小吉有才能ㄟ上次是尤奈撿蘿莉這次要不要換諾斯撿正太回傭兵團(幹
o0(果然不可能沒有特殊能力啊……)雖然黑魔法對他並不構成威脅,但卻會確實削弱己方的戰力,而且如果在這邊讓那男孩被殺了,待會兒也沒有人可以治癒那名人類傭兵了——不知為何,德利斯下意識產生了不希望烏諾斯死在這種地方的念頭。
是和上次一樣擔心對方失蹤自己會被傭兵團追殺?還是他心中終於萌生了敵人所謂的夥伴情誼?他不明白,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為這種事分心的時候。
然而,由於才剛把敵人撞飛的緣故,現在的他與對方之間有段不小的距離。
——該怎麼做才好?
「……」他快速環顧了一圈房間,雖然有不少可以扔出去當武器的鈍物,但都難說是否足以為男孩與烏諾斯製造逃跑的間隙。若以能力強化鈍物衝過去攻擊,不僅不保證來得及,還等於是在向敵人與隊友證明自己正是那所謂的遺族。
o0(……沒辦法了。)他站在三人的視線死角從身上拔了一枚鱗片下來,瞄準吸血男爵即將襲向男孩的右手發射了出去。那枚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小小鱗片穿過了敵人的右手肩膀,說時遲那時快,那隻手就像被利刃砍下一般掉到了地上,漂亮的切面湧出了宛如噴泉般洶湧的鮮血。
至於造成這等傷害的鱗片,在穿越魔物身體的那一瞬間便消失於虛空之中,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似的——這是德利斯在逃離了伯爵身邊的這幾年間,才偶然靠自己掌握的新技術。雖然還不太穩定,但這是其他亞歷克西斯不曾也無法使用的招數,更不會輕易地被他人的肉眼所捕捉。
「吃太飽動作會變遲鈍,你沒聽過嗎?」
「什、麼……」「你做了、什麼——!」「好痛、好痛、好痛……!」「我的手、我的手啊——!」「你難道又想把我們削成人棍嗎…?!」吸血男爵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吃力地用另一隻手按住了傷口。
右手再生/右手幻化成蝙蝠/右手毫無反應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不知是因為吸血男爵提過的過去曾遭獵魔人所傷,還是寄生在體內的惡靈意識太過龐大難以自制,他的右手並沒有如一般人所認知的吸血鬼那樣再生,只有血液不斷地在流失。
【吸血男爵aka同盟軍惡靈HP:56-4-6-12=34】 「——!剛才那是⋯⋯」支撐著自己被黑魔法侵蝕的身子勉強佇立於原地的烏諾斯還沒來得及阻止男爵,對方的右手已在一波肉眼無法看清的攻擊下應聲落地,鮮血源源不絕地湧出、在地板上積累成猩紅色的水窪。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德利斯——他知道扒手小鬼大概是出手幫了他們一把,卻不明白是如何做到的。
不過那也不重要就是了。
「好機會⋯⋯」趁著男爵依舊倒臥在地,傭兵少年再次出手。黑魔法攻擊固然難以防禦,可眼下他判斷對方並沒有能力像剛才那般迅速地反擊。
「喂。」他轉頭朝一旁的男孩喊道,「要攻擊就要瞄準最有效的地方,胸膛、傷口、脖子都行,幫我制住這傢伙的行動。」
...
「咦?我、我知道了⋯⋯!」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男孩用力點了點頭,一個箭步上前就拿手中的短刀往男爵正流淌著鮮血的肩膀狠狠刺下。淒厲的叫喊聲再次響遍整個空間,而烏諾斯趁機上前,一手像剛才那樣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收起短刀,憑藉著蠻力將對方的左臂狠狠扭下。雖不至於落地,可至少男爵的左手這下也是廢了。
「啊、啊啊啊啊——!!」
「該死的傭兵、你好大的膽子⋯⋯!」
「好痛、好痛、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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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以吸血鬼來說,這傢伙還真是出奇的弱啊……不過既然落到不得不容許這些低等惡靈寄生的境地,想必一定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吧。)
不過,吸血男爵背後的苦衷與德利斯毫無關聯——他生來就不存在這種多餘的惻隱之心,對男孩也是、對敵人更是。
o0(……是時候給他最後一擊了吧。)望著被兩位夥伴合力禁錮在地的男爵以及其身下那群尚未統一秩序的魔手,他知道此時此刻正是不可錯失的良機。
——說到殺死吸血鬼的方法,果然還是那個吧?
他從不遠處的廢棄家具堆中抽出了曾是書桌桌腳的木樁,並以鋒利的指甲快速地將其中一頭削成了尖銳的椎狀。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帶著這根為吸血鬼量身訂做的武器躍到了半空中,並在魔物的正上方抵達了至高點。
「不、不要……!」
「住手!住手啊…!這可是我等了十年的復仇之日啊…!」
「我都還沒傷到虹鱗半根寒毛…!怎能就這樣重蹈覆轍?!」
「全都怪你中途饞精靈小鬼的血才會發生這種事!」
「你們竟敢怪我?到底是誰出借身體給你們才獲得這次機會的?!」
「哈、沒有我們的話你哪能苟活到今日!當初在洞穴裡你就該解決那個礙事的傭兵的!」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已經不想再死了…!」
「不行!我要殺了那個藍色肌膚的惡魔再死!」
「就像當初他的族人在戰場上撕裂了我們同盟軍一樣,我們也要讓他嚐到同樣的痛楚…!」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可惡、為什麼身體動不了?!」
「動起來啊!讓我殺了他…!」
「要死也要報仇雪恨後再死!」
「住手、住手……!」
「我叫你住手啊——!」
失去雙臂的男爵仰躺在地上,複數的冥界之聲時而同室操戈,時而歇斯底里,拚死地想要擺脫這個困境,然而曾經張牙舞爪的影之手如今光是劃傷男孩的手背就已是極限,始終無法化作有效的防禦抵擋即將到來的致命一擊。
「烏諾斯哥哥,小心點哦!」語落,木樁伴隨著重力加速度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貫穿了吸血鬼的心臟,將其死死釘在了地板上。
「唔呃、啊……噗啊啊啊……」留下了潰不成聲的呻吟,男爵的肉體在
秒後徹底停止了動作,沒過多久便化作了灰燼——那些不該停留於此世的聲音、意識與手臂,也隨之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啊?你打算——」在聽聞德利斯的那一聲提醒自正上方傳來的同時,傭兵少年一邊皺著眉頭轉過頭、一邊開口道。可話還沒說完他便從眼前所見意會到對方打算做些什麼,趕緊拉著一旁的男孩往左側滾去。
下一秒,惡靈們用截然不同的聲線掙扎的嘈雜之音伴隨著男爵高亢而充滿悔恨的怒吼聲自二人的後方傳來,他喘了口氣,再回過頭就只見那具失了雙臂的肉體倒臥在地、難看地掙扎著。或許是怕男爵還留有最後一手,不敢怠懈的烏諾斯遲遲沒有放下手中的短劍,直到那人最終化作灰燼徹底消失,他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
「⋯⋯總算是搞定了啊。會魔法的傢伙還真麻煩。」他伸手抹去沾上臉頰的血跡,緩緩站起身的同時也低聲說道。
與此同時,他方才盡力庇護的男孩也跟著起了身,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僅是佇立在原地,望著那一地的灰燼發呆。
「⋯⋯啊、要去帶媽媽回家才行⋯⋯」他愣了好幾秒後才小小聲地說道,神情恍惚地踏著蹣跚的步伐走向精靈女性的屍體。或許是才剛經歷了一場死鬥、大腦又尚未完整消化母親已然離世的事實,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輕飄飄的,好似隨時都會自消散於空氣中一般。不哭不鬧的冷靜神態反而令烏諾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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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德利斯輕輕瞥了一眼走向母親的男孩,但似乎沒有與之搭話的打算——不知是純粹不在乎,還是想讓對方一個人靜一靜。
隨後,他來到了綠髮少年的面前。
「……沒事嗎?你剛剛被那顆奇怪的球打中了吧,回去前讓那孩子幫你治療一下吧。」 他先是輕輕拍了拍烏諾斯的胸口,又摸了摸對方的腹部,大概是想確認傭兵剛才被黑魔法穿透的部位。「這裡?還是這裡?會痛嗎?」雖然應該毫無惡意,但再這樣下去就要摸到不太妙的地方了。
「阿?喔、說的也是⋯⋯」要不是德利斯提醒,傭兵少年差點都要忘了男孩還擁有能夠治癒他人傷口的特殊體質。
被攻擊的當下雖然受了不小的傷,但此刻已經沒有太強烈的痛楚。只是在德利斯碰觸到
(P胸口/I腹部)時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不適感。
「喂、手可以拿開吧?」單純不太喜歡肢體接觸的烏諾斯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同時為了確認自己的傷勢而將上衣掀起。儘管照明昏暗,依舊能隱約看出左胸膛處有一塊不規則的深色痕跡。那不是血痕,倒是更接近瘀青的色澤。
就在他忙著查看身體異狀之時,男孩又踏著搖搖晃晃的腳步回到了二人身邊。
「那個、我⋯⋯我一個人抬不動媽媽⋯⋯大哥哥跟小哥哥可以幫、幫我——」隨著斷斷續續的言語傾瀉而出,男孩的胸口開始劇烈地起伏,好不容易收回的淚水再次自眼角泛濫成災。
...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
unus_grimm:
「哈哈,還這麼有精神的話應該沒事——」話還未盡,男孩便來到兩人身邊號啕大哭,想必是至今為止繃緊的弦終於斷了吧。
「……說得也是呢,待會請烏諾斯哥哥幫你吧。」若無其事的擅自決定了要做勞力活的人後,他抓起自己斗篷的一角擦了擦男孩的眼淚,「乖,忍一忍喔。」留下了這句乍聽之下是在叫對方忍住悲傷的話,下一秒卻用剛才沾了對方淚水的布料以
的力道抹了抹烏諾斯的胸口。
治癒
傭兵少年胸口的瘀青色澤在接觸到潮濕布料的瞬間,便從外向內漸漸地變回熟悉的膚色——
秒後,該處已經一點不自然的痕跡也不剩。
「哦——這可真是不得了,原來這樣也可以啊。我本來還擔心要用喝的該怎麼辦,畢竟這裡沒有容器,畫面好像會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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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樣烏諾斯哥哥就有力氣幫你搬運媽媽啦。」他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了備用的斗篷,輕輕蓋到了女屍身上。
「至於這個就先借你媽媽吧,畢竟夜裡還是有點涼的呢。」
「嘖、 所以說不要隨便碰我啊。」沒有料到看似是要為男孩擦眼淚的德利斯實則想藉機測試對方體液的治癒能力,又被猝不及防地碰了下,烏諾斯忍不住再次出口埋怨。可他的不滿沒有持續太久,注意力很快就被胸前逐漸消失的那處瘀青色澤給吸走了。
...
「⋯⋯確實很厲害。」他低頭望向已然恢復一片慘白的胸膛,忍不住發自內心地讚嘆了句。雖然還想說難怪他們一族的人會為軍方所利用,可想想這並不是個發表感想的好時機,最終還是將話吞回肚裡了。
將上衣重新理好,雖說有種又被德利斯逼著做苦差事的吃虧敢,但考慮到男孩的眼淚確實治癒了自己,烏諾斯最終還是老實地走上前,將蓋著斗篷的精靈女屍一把背起。
「媽媽、媽媽明明說好了晚上要烤蘑菇給我吃的⋯⋯!等戰爭平息之後還要再去花田裡野餐、還有好多事要做的⋯⋯!」
「為什麼啊、媽媽到底做錯了什麼!嗚、嗚啊啊啊啊——」
男孩的兩眼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一般不停地溢出透明的淚滴,而他的哭喊、他發自內心感到不解的疑問,烏諾斯一時之間也無法回答。精靈女性並沒有做錯什麼,就像他痛失的重要之人也何其無辜那般,是這個爛透了的世界讓這一切的不合理都變得如此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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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這個時代——或者說這片大陸,就是這樣的地方啊。」德利斯閉上了眼,憶起了那名面容早已隨著時間洪流變得模糊的青年,那名被捲入了與自己無關的紛爭而在異地永眠的青年。「……即便沒有做錯任何事,只要保護不了自己,終究只能落得這樣的下場。而一旦死了,再怎麼漂亮的約定與承諾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當年你媽媽明知替同盟的軍人療傷可能會帶來其他不幸,卻還是只能這麼做,大概也是同樣的原因吧。」即便受盡屈辱,想要活下去也只能默默忍受——雖然只是偶然,但他回答了早些時候對方曾經提出的問題。
然而,精靈女性即便熬過了一時,並與兒子編織了短暫的幸福日常,也依舊沒有抵達那個戰爭平息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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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想哭就哭吧,但哭夠了記得去想想該怎麼運用你這條撿回來的命。」
如果他先前的推論無誤,男孩的母親恐怕早在與兒子走散時便遭受襲擊,但後者卻還能在半個時辰後平安無事地跑來求助,那代表——
o0(……真是了不起的母愛啊。)那是德利斯從未體驗過也無法理解的一種感情,不過他沒有打算把這件事道明,畢竟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還給男孩造成二度傷害徒增自己的麻煩。
「……至少媽媽烤的蘑菇是什麼味道,這個世界上只剩你知道了吧?」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便跟在傭兵後頭開始往一樓的大門移動。「走吧,帶你媽媽回家。」
...
「正是那樣。」在德利斯說完後,深有同感的傭兵少年點了點頭,「如果打算繼續在這充滿了不公的世界裡生存下去,除了變得更強,強到能夠保護自己和自己重視的一切之外別無他法。」
即便他想說,有時即便手持龐大的力量,也會栽進小人設下的陷阱裡頭、會遇上自己這輩子從未想像過的敵人、會在戰爭爆發之際遭受無辜的牽連,但現在讓男孩知道這些或許還太早了一點。涉世未深的男孩還不必在這個年紀就對這糟糕透頂的世界徹底失望。
想到這,他看了德利斯一眼。綜合方才那些惡靈提供的情報,儘管無法百分之百確定真假,但這小鬼的身世大概也不單純,甚至早早就樹立了不少敵人、打算一逮到機會就將他捉拿。大概也是經歷了那一切,對方才會得出與自己相近的結論吧。
「可是、可是⋯⋯嗚、嗚啊啊啊啊——!!」男孩似乎還無法輕易接受二人的說法,一邊哭泣,卻也聽話地一邊跟在二人身後朝宅邸外走去。
背著女屍的烏諾斯緩步下了樓梯,一路上不忘四處張望、確認那男爵沒有留下任何後患。大門近在眼前,微涼的晚風透過門縫吹進來,發出嘶嘶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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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由於前頭抱著一個殘破不堪的女屍,後頭帶著一個嗚嗚咽咽的孩子,但又不得不警戒可能仍舊潛伏在晦暗中的黑影,一行人花了好些時間才終於走出廢棄宅邸。儘管此時男孩的抽泣聲仍在持續,但也已經越來越微弱,恐怕是哭累了吧。
「嗚嗚、嗚嗚……噗嘶——嗚……噗嘶——」他吸了吸鼻子,試圖整理紊亂的呼吸,但效果顯然有限。即使如此,他仍努力地組織語言想再一次向靜默的兩人搭話。
「嗚…嗚啊……那、那個……雖然已經給兩位哥哥添、添了很多麻煩,但我、我想到一件可以做的事了,可以請你們再幫、幫我嗚、嗚嗚……」
對於這般耐人尋味的起手式,德利斯還未來得及回頭,一個冰涼而鋒利的觸感便毫無徵兆地從後方貫穿了他的軀幹。
「什、」
俯首望去,插在側腹部的是蘭開斯特將軍贈予他的礦石短劍。
那把濃縮了善意與期待的守護象徵,如今正流淌著灼熱的緋紅色液體。
…
…
「嗚、嗚嗚…嗚嗚嗚……嗚呼呼呼呼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砍到啦!我傷到刀槍不入的帝國守護神啦!過了十年我終於成功報仇雪恨啦——!哇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飛濺的血花與猖獗的笑聲一同劃破了天際。
疼痛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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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雖然德利斯在刀子抽出的瞬間馬上轉身想做出反擊,但腹部的痛楚與周圍的昏暗卻使他的手腳無法如願行動,只落得了重心不穩摔倒在地的結果。
——為什麼?
直到男孩哭聲變調的前一瞬,德利斯都可以肯定周圍沒有任何的殺氣。究竟是躲在哪——
思至此,他的眼角餘光終於瞥見了問題所在。
一道位於精靈男孩手背的淺紅色擦傷.此時此刻正不斷地冒著不祥的黑煙,發出嘶嘶的聲響——與晚風吹過樹林的聲音如出一轍。
那是方才吸血男爵在垂死掙扎之際由影之魔手留下的痕跡。 「所以我不是、早就說了嘛……說我有,不好的、預感……」
——咦?還是我根本就沒說過…?
本能地用手壓抑著內臟的出血,暌違多年的重傷令他不合時宜地思考起不痛不癢的事情。
...
「啊?你——
你這是在幹什麼?」
同樣被男孩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的烏諾斯下意識地回過頭,可映入眼簾的畫面卻逼得他停下腳步,睜大了眼、幾近不可置信地問道。男孩臉上不可一世的笑容、手中染紅的短劍、以及腹部正源源不絕冒出鮮血的德利斯。
他幾乎是當機立斷地放下屍體奔上前,掐著男孩的脖子將其舉至空中。晦暗不明的眼神透露著憤怒與恨意。
「小鬼、不如——嘖、是這麼回事?」要脅的話語尚未說完,傭兵少年也注意到了自男孩手臂上的傷口裡不斷冒出的詭異黑煙。
「滾出這副身體。」他啞著嗓音道,「說到底,不過是弱到只得靠附身他人才能苟延殘喘的低等生物罷了。」
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身後的德利斯似乎傷得不輕,連起身反擊都無法輕易做到。少年咂舌,將纏在脖子上的棕色領巾向後一拋。
「別說話了,會造成傷口撕裂。」他的眼角餘光瞥向傷重的扒手,「拿那東西緊緊纏住腹部,至少能暫時止血。」
惡靈
棕色領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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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弱又如何?那邊那個該死的虹鱗遺族還不是被我這種低等生物給重傷了!哈、真是太可笑了,竟然只因為對象是小孩子,就連防禦都來不及生成!他們一族也是墮落了啊……!」被烏諾斯一把舉起的男孩依舊持續著狂妄的勝利宣言,儘管礙於宿主的身體素質他似乎做不出什麼反擊,但也沒有要聽話地就此離開的打算。
「哈哈…沒想到失手留下活口的小鬼竟然這麼方便啊……!你有種就跟剛才殺掉那個吸血男爵一樣殺了這個精靈小鬼啊——!」
另一方面,烏諾斯的棕色領巾降落在了德利斯的
身前/身後/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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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唔噗。」你也丟得再準一點啊——他有些無奈地抓起了落在臉上的領巾,不過也多虧這個來自傭兵的偷襲(?),他的腦袋終於清醒多了。
雖然是這樣的場合,他還是習慣性地嗅了嗅手中的布料——與上一次自己借斗篷給對方時一樣,意外的沒什麼汗臭,但卻不知為何有些令人安心的味道。
「止血、啊……」他將疲憊的身軀靠到了一旁的樹上,若有所思地望了望疑似在替自己發怒的那人,又低頭看向了本屬於那人衣著的一部分。
unus_grimm:
o0(……明明受傷的不是他,他是在生什麼氣呢……?)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棕色領巾,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才照對方說的將其纏上腹部。
其實他不靠這種東西也可以止血的,但他不想在烏諾斯面前隨意使用半龍的能力,所以也只能照做了——明明這個決定是極其合理的,但望著逐漸在布料上擴散的深紅,他卻感到了
的遺憾。
——總覺得不想弄髒啊。
「嘖、遺族遺族的吵死人了⋯⋯我對你們之間的愛恨糾葛一點都不感興趣啊⋯⋯」或許是惡靈那高亢的笑聲和囂張的神態惹怒了烏諾斯,他忍不住將男孩掐得更緊了些。他沒有忘記這身體本來的主人是誰,因此刻意控制了力道,讓其不至於將人活活勒死,卻又會使對方呼吸困難、感到極度不適。
可如果都到了這種地步,惡靈還是不願離開的話——
「喂。」他轉過頭望向角落的德利斯,試著用唇語和對方對話『超自然的怪東西不是我平時狩獵的範疇,驅逐這傢伙的方法——你有頭緒嗎?』
他自然不想對男孩痛下殺手,可關鍵時刻才可悲地發覺,自己除了殺人之外還真是一無所知。
看懂唇語
沒興趣——當烏諾斯哥哥看到懸賞金額時,還能說出一樣的話嗎?
現在的狀況也是——明明拋下自己和精靈母子一個人落跑就輕鬆多了,他為什麼還留在這裡呢。
為什麼這人活得這麼笨拙呢。
…
「……」接收到傭兵少年的暗示,他以龍鱗覆蓋了染血布料下的肌膚,藉此重整姿態後深吸了一口氣——
轉瞬之間,他便出現在兩人身旁,並以不知何時搶回來的短劍惡狠狠地連同擦傷的位置削掉了男孩手背上的一塊肉。
驅逐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
…
…
「哈哈哈哈蛤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假——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過神來,男孩已經取回了自己的意識。
至於關鍵的惡靈,則是連同被削掉的那塊肉掉到了地上,正一邊冒著黑煙一邊化作灰燼。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我的手、我的手、嗚哇啊啊啊啊啊啊——!」而禍不單行的男孩還來不及把握現狀,手上那不單純的疼痛便奪去了他的一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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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吵死、了……我剛剛被你捅都沒叫痛了,你也給我忍忍吧……沒整隻砍掉你的手,已經算不錯、了……」扒手邊說邊向傭兵使了個眼色,並指了指地上的女屍,「把他媽、搬過來,或許體內還有殘留的血也說不定……」言下之意是要藉由母親的血液治療受傷的男孩,畢竟對德利斯來說這種時候是否尊重死者、是否保持屍體完好已經完全不重要——只是不知另外兩人是否能毫不遲疑地接受這個提議罷了。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一口氣把該做的、該交代的事都完成後,他再一次按著腹部坐臥到了樹旁。
「……呼。」他可以感受到傷口正在恢復,但顯然無法立即見效,更不用說剛才的高速移動似乎對傷口造成了些許的撕裂。
...
「⋯⋯原來如此,把傷口挖掉就行了啊。」因為無法單獨決定下一步動作,只是緊抓著男孩將其高舉空中、眼睜睜望著一切發生的烏諾斯在看見地上的那塊肉冒著黑煙消散成灰燼時不禁像是學得了新知般地感嘆道。
他將男孩放回地上——似乎是已經聽慣了對方的哭聲,絲毫沒有要安撫對方的意思——並迅速且正確地執行接下來的步驟。幸運地,女屍曾被那吸血男爵啃咬過的後頸處似乎還能取得一點鮮血,因此他不由分說地拿小刀將其輕輕劃開,取了血之後便直接往男孩的手背上抹去,也不管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男孩仍在哭著喊痛。
「喂、你也得治療吧?」處理完男孩的傷勢之後,烏諾斯沒好氣地朝坐臥在地的德利斯拋出一句。他模仿對方早些時間所做的,從男孩眼角抹了些淚水到手上,並走到了藍色扒手的身邊。正想進行下一步,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停下動作。
「⋯⋯這東西——對你有效嗎?」湖邊的經歷加上惡靈們方才接連吐出的話語讓烏諾斯意識到德利斯或許隸屬於某種特殊的種族,因此他在將男孩的眼淚往對方的傷口上抹之前先問道。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也不一定……?我只是覺得那玩意兒…擴散到佔據整副身體應該、需要時間,而疼痛應該既可以趕跑它又可以叫醒宿主、罷了……但也是…賭了一把,運氣不好的話…可能就是整隻手或整個人了……」他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明自己剛才的推測,一邊望著烏諾斯的行動,正想阻止對方時對方卻自己停止了動作。
「……這個嘛,我——」
就在此時,終於冷靜下來的男孩咀嚼了一會兒狀況後,衝到德利斯面前打斷了傭兵與扒手的對話。
「這、這是我幹的……對吧?我…我馬上幫小哥哥治——」儘管慌慌張張的,卻可以從他的態度中感受到某種使命感,大概是覺得自己終於有機會做點什麼報答德利斯吧。
可惜現實總是不會那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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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別碰我……治癒術對我、是…沒有效果的……」水色扒手輕輕推開了準備行動的男孩,同時也瞄向烏諾斯回答了對方先前的提問。
「咦、咦……?啊…啊啊……怎麼會這樣?明明小哥哥還費盡千辛萬苦幫、幫我救媽媽……我、我竟然用你借我的武器傷害了你……」男孩神情中的自責漸漸超越了使命感,整張臉暗沉下來直冒冷汗,「怎…怎麼辦?要、要是你因為我的關係死…死掉的話……我究竟該如何是好……?」
「嗚、嗚嗚……嗚哇啊啊啊!我、我果然剛才就該…死在那裡的……!反、反正媽媽也不在了,我本來就不知道該如何活下——」
『咚!』
突然間,一聲鈍響打斷了男孩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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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唔……冷靜、點……你媽死了又如何?在這傷了我又如何?重點是……
你,還活著吧?」
看來,那是德利斯與男孩的腦門相撞的聲音。
「既然還活著…就不要隨便,說要去死、啊……有多少人想活卻活不下去,你知道嗎?」他一邊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前額,一邊沒好氣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但、但是……!小哥哥…小哥哥都不會生氣嗎?都、都怪我把你捲進這些事才——」
「嗯?氣什麼啊……現在附身你的那玩意兒都不在了,跟你生氣我的傷也不會有什麼好轉啊……而且、」說到這邊,他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綠髮少年。
——而且,好像已經有人替我發怒了啊。
「……不,沒什麼。」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是嗎?沒有效啊。」佇立在一旁目睹一切發生的烏諾斯反應不如男孩來得大,只是點了點頭輕聲道。
果然啊,他心想。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搞清楚所謂「亞歷克西斯」和「虹鱗」的遺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他至少理解了德利斯是「特別」的,那些在他看來難以抵禦的魔法對小鬼而言似乎一點都不會影響。至於這究竟是好是壞,他無法斷言。
「小鬼。」他走上前,揪著男孩的衣領把對方向後拉,似乎是怕對方一個不小心壓上了德利斯的傷口,「你並不是真的覺得『死了也沒差』吧?用一下你的腦袋,你是不是還有想做的事沒有完成?」
提問的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德利斯投來的視線,可絲毫沒有自覺自己是在為對方發怒、也不會讀心的傭兵少年只是感到了一絲困惑。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我無從決定你接下來該怎麼活著,但你這條命說穿了也是你媽拼盡全力留給你的,剛才那小鬼不也幫你脫離了惡靈的掌控嗎?就當是為了他們也行,好好珍惜吧。」語畢,他又轉頭望向德利斯。
「你也是,既然想活下去,趕緊去處理一下你那傷口吧?沒藥用的話好歹也該稍微清洗一下,要是感染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嗯?啊……別管我了,這種傷我死不了的,等等到那邊用湖水清洗一下就好了……」聽聞烏諾斯的關心,不習慣這種事的他感到有些吃驚,愣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比起、這個……你不如先帶他回鎮上、吧……就算媽媽死了,應該也還有其他大人可以暫時顧一下他吧?」
「然後烏諾斯哥哥就也可以、直接回家休息啦……這次加班拖得比想像中晚,你也該累了吧?下次別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啦。」是時候與兩人分開行動了,他暗想。除了需要一點私人時間與空間清洗傷口外,他也對打理精靈女性後事沒什麼興趣,相信眼前這名意外熱心的傭兵會處理妥當的。
與此同時,聽過兩人勸告的男孩努力地運轉著他的小腦袋,並在一陣沉默後下定決心道出在被惡靈附身前他本來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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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嗚……我、我想好好替媽媽安葬……還有……還有……」
…
「………………」
「……我、我想在媽媽的墓前,跟兩位哥哥一起…吃烤蘑菇……然後告訴媽媽,你、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跟你們…做朋友……」大概是怕被拒絕吧,他支支吾吾地說著。「如果交到朋友了要帶回家給媽媽認識,然後她會烤世界上最好吃的蘑菇讓大家一起吃……一直以來,她都是這麼說、的……嗚、嗚嗚……」他捏緊了上衣,盡全力壓下即將蜂擁而出的悲傷。
望著德利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好似要把自己打發走、又見男孩抽抽噎噎地說出自己的願望,烏諾斯思考了一會,隨即先輕聲嘆了一口氣,並用力揉了揉男孩的的頭頂。
「話先說在前頭,我從來就沒搞懂『朋友』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有想交朋友的意思。」頓了頓,他又道,「但到你媽的墓前前吃個烤蘑菇這件事倒不是做不到。」
「你聽到這傢伙說的了吧?」傭兵少年緊接著看向一旁的扒手,「要吃烤蘑菇的話可得先想辦法活下來,我也不想把你丟下後哪天得知你自己死在湖邊了⋯⋯總之,我跟去。」
也不知是因為之前受過德利斯的幫助、加上剛才解決惡靈時得到了對方的支援,還因為其他什麼原因,他下意識地想確保這扒手小鬼的性命。
「你能跟來吧?還是得先把你跟你媽送回家?」烏諾斯又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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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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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而且你應該、不怎麼喜歡剛剛那座湖吧?別勉強自己了,把他們送回家後就放心回營區吧。」向烏諾斯表達了自己的意志後,他推了推男孩的背。「斗篷就不用還了,烤蘑菇我過陣子再來吃,先早點回去把你媽下葬吧。屍體放久可是會發臭長蟲的,你不希望你媽媽變成那副德性吧?」
「咦…?!嗚、嗚嗯!不想…!那樣的話媽媽太可憐了……!」聽到德利斯的發言.男孩反射性地了打了個寒顫,馬上下定決心轉向烏諾斯:「我、我想早點帶媽媽回家!可以麻煩大哥哥送我們嗎…?」
...
「⋯⋯既然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烏諾斯心裡明白他並不是因為害怕德利斯死去後化身怨靈報仇才想確認對方的安危,但若要釐清真正的原因,他自己也不大清楚。於是他朝藍色扒手點了點頭,心底卻在此時冒出了另一個打算。
「還真是超時工作啊⋯⋯」輕嘆了一口氣後,背著女屍的少年轉頭看向男孩,「那就趕緊上路吧。你指得出你家是哪個方向嗎?」想起男孩剛才花了不少工夫才將二人帶到採蘑菇的地方,他保險起見問道,同時向著森林的方向踏出幾步。
「趕緊去把你的傷口弄乾淨吧。」烏諾斯頭也不回地留下了一句,而男孩匆匆忙忙地跟在他身後,一下子看看傭兵少年、一下子又看看身後的扒手。
「回、回家的路我不會弄錯的⋯⋯!啊、大哥哥、等等我——小、小哥哥!說好了之後要一起吃烤蘑菇喔!」
...
「還有、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要是沒有小哥哥的幫忙,我、我早就死掉了⋯⋯所以⋯⋯謝謝!」
「噢——祝你們回程順利,小心這次別遇到雙頭松鼠啦。」坐臥在樹幹旁的德利斯一派輕鬆地向烏諾斯和男孩揮了揮手,直到既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也聽不見兩人的腳步聲,他才終於從原地起身。
此時痛
止血
「啊——糟糕……是因為他們終於走了所以放鬆了嗎?怎麼突然變痛了…?」話雖如此,他也休息夠久了,而且以他的體能來說要在受傷的前提下走動也不成什麼大問題。
他一邊緩步走向中途的那片奇幻湖泊,一邊拆下了纏在腹部的棕色領巾。儘管剛才他已經在同行人看不到的地方生成了龍鱗,但似乎因傷口比他想像中還大,所以沒能完全止住流洩的猩紅。
「……真讓人傷腦筋啊。」望著手中那基本已被染紅的布料,他無奈地如此低喃。而就在此時,他也終於再度抵達那片開闊的景色。
為了以防萬一,他在重新掃過了一遍森林的氣息,確定一定距離內沒有其他人煙後,才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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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寒酸的斗篷、染血的上衣、破舊的短褲……他將自己的通用外殼一一拋在了附近的灌木叢上頭後,便一腳踏入了那片意外沒什麼深度的湖泊,同時也張開了許久未振翅的那對龍翼。
「我想想……先清洗傷口?」他回憶著軍人時代的經驗,捧起了些許泛著光芒卻依舊沒映照出任何影像的湖水,澆到了貫穿自己的那道傷痕上。同樣的步驟重複了幾次,他判斷清洗已經足夠後,將手心撫上了撕裂的藍色肌膚。
「……!」
下一秒,數根帶著彩虹光澤的冰柱便從斷裂面迸了出來,伴隨些許的淺紅堵住了他腹部與背部的傷口。
如花一般綻放的冰柱止住了鮮血的進一步流失,也隔絕了空氣中可能造成傷口惡化的雜質。
「……呼,好險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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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多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身上擁有一半的精靈血統,但並沒有特別想深入背後淵源的打算——直到去年的冬天。
察覺真相的契機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動作。
當他試圖吹涼熱湯,卻不小心將整碗湯給結凍的那一瞬間,他終於明白了自己身上所潛藏的那份精靈之力為何,也想通了半龍之力能將水面也化作堅實龍盾的理由。
o0(冰之精靈嗎……)
這麼多年來亞歷克西斯的族人都不曾提過這份能力,想必是他們也無人知情——或是無人能使用。
換言之,這是屬於德利斯一人的能力。
原因恐怕在於造成他體內血脈失衡的那支斷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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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他一邊慶幸這份不熟練的能力還能起到紗布的作用,一邊持續用湖水沖刷自己的肢體、面容與毛髮,把握機會拂去一路上累積的血污、洗滌這一身計劃之外的疲憊。
o0(……嘛,反正這趟的目的也達成了。回去看能不能跟老爺子多敲一筆吧。)撥了撥潮濕的髮絲,甩了甩沾溼的翅膀與尾巴,他隨意地考慮著回屠戮灣以後的事。
在這休息一晚傷口應該就會癒合了吧,他想。
與此同時,烏諾斯在花費了
分鐘後,成功地將精靈男孩連同其母親的遺體一同送回了二人居住的家中。確認對方身上沒再冒出詭異的黑煙,家附近也不見任何可疑人物後,他便與男孩道了再見、轉身離去了。
可他前進的目的地並不是傭兵團的所在地,而是方才一行人探訪過的那座湖泊。
「大、大哥哥,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你等一下是不是可以、去確認一下小哥哥真的沒事呢?雖然他說不會有問題,但我、我好怕他其實傷得很重⋯⋯」數分鐘前男孩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烏諾斯嘆了口氣,不想去思考自己何時變得這麼多管閒事了。他方才確實有再次前往湖邊的打算,可並未真正下定決心,男孩的請託讓他這下子是必須這麼做了。
少了肩上的負重,少年的腳程飛快,很快地便抵達了巨大湖泊的沿岸邊。
oO(但這湖大得誇張啊⋯⋯只能沿著岸邊找找看了嗎?)一邊這麼想,他一邊輕盈地穿梭於湖邊的樹林裡頭。幸好方才男孩的眼淚治癒了他的傷口,否則他現在可不會有這體力能夠四處奔走。
繞行了三分之一圈左右,就在他想著是否該停下腳步稍作休息時,一抹熟悉的水藍色闖入了他的視線之中。儘管還有點距離,可他幾乎能確信那就是德利斯。
oO(動也不動⋯⋯但幾乎聞不到鮮血的味道,應該還活著?)他緩步朝扒手的方向走去,同時為了確認對方的安危,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喂、小鬼,還沒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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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難道是因為太久沒受這種重傷了,所以五感都變得遲鈍了嗎?
話說回來,作為一個天生防禦力高的種族,不習慣疼痛其實才是正常的吧。
總而言之,等德利斯的耳朵捕捉到動靜時,已經太遲了。
本該離去的訪客已經返回到了足以得知真相的距離,毫無糊弄的餘地。
——被看見了。卸下偽裝的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被傭兵少年盡收眼底。
棕色瞳孔映出了那由湖光與水珠勾勒而成的輪廓,儘管稱不上凹凸有致,也明顯是屬於女孩子的曲線。
扒手少年德利斯——本名希爾德的半龍少女,終究失去了那身從帝國的眼皮下守護他十年的鎧甲。
oO(這、這小鬼原來是個女孩子——)饒是平時對性別沒有強烈概念的烏諾斯,在撞見湖中的德利斯的那瞬間也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他一直把對方視作個性囂張的小男生對待,從未想過自己打一開始就搞錯了性別。
當然,是男是女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反正都是在這混亂的世界中努力討生存的其中一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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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德利斯的身體便做出了行動。
他以人類肉眼所難以捕捉的速度瞬移到了傭兵的面前,並掐住對方的脖子將其壓倒在地。
一絲不掛地跨坐在烏諾斯身上的,不再是那名活潑開朗、稍稍有點愛惡作劇但本性不壞的少年——不,真相揭露的此時此刻應該稱之為少女?
白中泛虹的龍鱗宛若獲得了生命一般爬上了少女的面部與上肢,他就這樣毫不遲疑地使出渾身解數勒住了對方的脖頸,雪白色的長指甲幾乎要刺入那蒼白的皮膚裡,濕髮後的眼神透露著傭兵少年認識他以來所從未感受過的冷酷——那是對生的執著,對死亡的畏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覺悟。
這股殺意顯然不是出自裸體被異性看到而感到害羞這種令人會心一笑的理由。
然而——若敏感一些,或許還能察覺那雙金眸中存在若隱若現的動搖。
他的手並沒有放輕力道,但腦中卻有陌生的千思萬緒在奔騰。
明明捏造烏諾斯死於吸血男爵手下的事實並非難事,要將那唯一知道真相的精靈男孩滅口更是易如反掌。
那麼,他是在躊躇什麼?
一向將合理性置於情緒之前的他,從不是會為了這種事有所猶豫的人。
因為對方不久前代替腹部中刀的自己發了怒?
因為對方犧牲恐怕為數不多的衣物來替自己止血?
因為對方擔心自己的死活還特地返回這個危機四伏的森林?
——他是這麼輕易就會被馴服的人嗎?他對生的執著只不過爾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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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想必不是的。
但是……上一次像這樣有人無條件的替自己擔心,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他想不起來。
對他來說,這從來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回顧希爾德的十一年人生,他身邊環繞的盡是些肖想亞歷克西斯之力的奸佞。
成為德利斯後的這十多年,礙於罪人之身,是他自己放棄了與人深交的機會。
或許、只是或許,他其實——
「……不就叫你別回來了嗎……」僵持了許久,他好似想隱藏自己的神情般將前額靠向了烏諾斯的胸前,並勉強從齒縫擠出了這句細若蚊蚋的呢喃。
——你的工作不是完成了嗎?把那小鬼帶回鎮上不就沒事了嗎?你是為了什麼目的才折回來找我?
——如果你別沒事跑回來,我也用不著做這種事。
就在此時。
或許是因為方才的動作太激烈了吧,腹部刀傷所帶來的痛楚一瞬間扭曲了他的容顏,同時也為烏諾斯製造了一霎那的空隙。
/我在想我該在哪裡大肆誇獎你的美麗配圖們......為什麼這麼好看這麼會營造氛圍我彷彿在看電影而且我好喜歡你抓的視角
還有已經講過一百次但你的光影真是美到不行我死......
「你⋯⋯!」
德利斯的反應顯然是出乎傭兵少年的意料之外的。不帶一點防備心接近對方的烏諾斯在下一秒被他口中的「小鬼」壓倒在地,且在他來得及反應之前,脖子已經被對方狠狠地掐住。
oO(這傢伙⋯⋯打算把我殺了⋯⋯?為什麼?就因為我看見他的身體?他身上有什麼秘密嗎?又或者他根本不想被知道真實的性別⋯⋯)?
因為被緊緊壓住了聲帶而幾乎發不出聲的烏諾斯奮力抓住了德利斯的手腕,腦中有無數疑問一口氣浮上。可現在並不是尋找解答的好時機,畢竟若再不想辦法掙脫,他恐怕真的要在此處命喪黃泉。
「唔、咕⋯⋯」少年啞著嗓子擠出了窒息般的音節。他聽見了德利斯的喃喃自語卻無以回應,同時也注意到對方並沒有立即將自己滅口的意思。就在下一秒,他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似乎鬆懈了幾分——
oO(⋯⋯就趁現在!)
身經百戰的傭兵自然不可能放過這空隙。他抓緊了那短短的幾秒鐘,憑藉著自身的蠻力掐緊對方的手腕將其硬是掰開,同時趕緊從地面上躍起,接連向後跳了好幾步與對方拉開距離,神情是滿滿的戒備。
「⋯⋯打算殺了我?」他沉著嗓音問道,手已經準備摸向懷中的短劍。
/ 嘿嘿嘿在哪都可以ㄉ有你的誇誇我的努力就值得ㄌ!
讓我們感謝諾斯的壯烈犧牲(人家沒死)
痛
意識
unus_grimm:
被烏諾斯一把推開的少女失去平衡向後飛了
公尺,雖然很幸運的傷口並沒有進一步撕裂,但或許是先前不熟練地使用冰之魔法導致的反噬,他察覺自己的意識正以不自然的速度變得朦朧、四肢也逐漸趨於沉重。
不可以、不能在這種時候倒下。
眼前的傭兵少年已經得知了太多不該知曉的事,若在這個關頭失去意識,可能就沒有再次睜眼的那天了——即使順利甦醒,也難保那裡不是他在十年前賭上性命逃脫的無間地獄。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試圖回應對方的質問。
…
「……我不知、道——」
然而話還未盡,他的身體便不聽使喚地撲倒在地,意識也隨之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
「——喂!」
傭兵少年正繃緊了神經等待對方的下一步動作,卻見緩緩起身的德利斯腳步搖晃,他皺緊眉頭,正想多問句話,就聽到那句虛無飄渺的「不知道」伴隨著水色身子倒下的聲響消散於空氣之中。烏諾斯睜大眼,遲疑了幾秒後趕緊來到了對方身邊。
oO(還有呼吸⋯⋯傷口呢?這是⋯⋯冰晶?)第一時間就想到要確認對方傷勢的少年低頭查看,卻見猩紅的撕裂傷已然倍薄薄的冰層給凍住,似乎已不再出血。他輕嘆了口氣,將那人小小的身子抱起,重新安放至附近較為柔的草地上,並卸下自己的外衣給人折了個枕頭。
這下可怎麼辦呢?在治療方面知識過於淺薄的少年不大確定對方為何倒下,外觀上也沒看出其他嚴重的傷勢,因此他僅是席地而坐於對方身側,一邊觀察著德利斯的狀態,一邊豎起耳朵注意周遭的情況。他不敢生火,怕煙硝又引來不速之客的注意。
說到底,自己為什麼要幫德利斯幫到這種地步呢?因為對方終究只是個孩子?這或許是原因之一,但烏諾斯總覺得那並不是正解,向來不大願意與他人締結情感連結的他搞不懂這種莫名其妙的夥伴意識,只能按著本能行動。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回過神來,德利斯發現自己正一個人站在硝煙瀰漫的疆場中央。
仔細一瞧,他才察覺斷垣殘壁之間佇立著數名虛無縹緲的人影。
那個人責怪他未盡軍人之子之義務。
那個人失約早一步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個人在接過檸檬塔後便沒再現身。
那個人只將他作為實現野心的道具。
即便他並非會為這一件件小事感到悲傷的性情,事發當下心理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多次的落空卻在冥冥之中使他對這個世界逐漸失去了期盼。
他知曉,天真的期待只會換來絕情的背叛。
因此,放棄已成了他的習慣。
放棄去感知內在的情緒、放棄去信任外在的一切、放棄對過去與未來的執著,並以求生的本能封閉了自己的世界,將目光放在那個根本從未見過的桃源。
這恐怕就是奇幻湖泊什麼也映照不出來的理由吧。
unus_grimm:
然而——
那個態度惡劣說不出幾句好聽話的人,不知不覺間卻大剌剌地闖入了他的領地。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對這個僅僅兩面之緣的、曾經只是冤大頭的傭兵抱有什麼期待,也不想明白。
但是——他那孩子般的好奇心卻叫囂著,想要更加了解這個名為烏諾斯的少年。
恍惚之際,他抓緊了一旁烏諾斯的
P手/I袖子。
「⋯⋯!」無從知曉德利斯究竟在夢裡面看到了些什麼的傭兵少年本正側著頭望向樹林裡頭,想要確認周遭是否有任何能威脅到二人的存在,因此當他的手忽然被一股微弱的力道抓住時,他不禁嚇了一跳。
「喂、你沒事吧?」儘管不確定對方是否聽得見,烏諾斯仍是放任德利斯小小的、冰涼的手抓著自己,並壓低了嗓音開口道。他想起上一次對方在洞穴裡頭照顧自己時的經歷,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觸碰藍色扒手的額頭。
oO(沒有發燒嗎⋯⋯)又或者是⋯⋯做了惡夢?對於惡夢十分有經驗的少年想起自己好幾年前也總是冒著冷汗、一邊呻吟一邊自睡夢中驚醒的。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當意識重回現世之時,率先撲向他的是那股令人安心的氣味。隨後,那有些粗糙的肌膚觸感也笨拙而溫柔地覆上了他的前額。
…
…
「……?」
也許是因為正處於夢醒時分,他總覺得好溫暖。
就好似是依戀著那份溫度般,他本能地動了動脖子,用臉頰蹭了蹭對方的手心與厚繭。
他不清楚這種時候該說什麼。
但他知道,傭兵少年並沒有做出一絲一毫可能危害他的行動。
他所枕著的外衣、那隻輕撫自己的手以及對方迫切的慰問皆是無聲的證明。
…
「……你脖子上的那個……是我害的嗎……?」
最終,只有這句答非所問的乾啞低吟脫口而出。
自己的疑問並沒有得到回覆,不過這也無妨。正當烏諾斯確認了對方的體溫,準備將手收回時,他感受到被自己觸碰的德利斯像隻小動物般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而這竟讓已經許久未曾與人有過這般互動的傭兵少年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下子僵住了身子,不大確定是否該把手移開,就這麼愣在了原地、直到對方啞著嗓子低語出聲才被拉回了現實裡頭。
「哈?你在說什——」話說到一半,他便意會了德利斯的意思。看樣子小鬼是把他脖子上那道永遠無法抹滅的血痕視作方才攻擊自己時留下的傷了。他下意識摸了摸空蕩蕩的脖頸,諸多畫面從眼前接連閃過,幾秒鐘後,他才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想太多了。」他輕聲道,「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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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
「……這樣啊。」對於那耐人尋味的數秒空白,他只是簡短地如此回應,沒有打算追問。
「……嗯……?」隨後,他拖著依舊有些沉重的身軀坐了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物還丟在一段距離之外。「……抱歉,等我一下。」他拍了拍對方外衣上頭沾染的塵土並物歸原主後,起身走到岸邊取回了自己的衣物。
不知是因為天生羞恥心淡薄,還是覺得事已至此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他直接在少年視線所及的範圍內重新著裝、梳起瀏海後便回到對方身側坐下。
唯一與平常不同的是,他不再特意收起翅膀——已經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那對藍翼就這樣穿過了上衣背面的開口,張大到足以將一個成年人包裹的尺寸,並輕輕地覆在了烏諾斯的身上。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為什麼要跑回來?」他抱著腿,手中捏著那條染血的棕色領巾,提出了最初的疑問。「明明就跟你說我沒事了。」他的語氣很平靜,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比起責怪更多的是不解。
「嗯?喔⋯⋯」意識到對方打算重新著裝,遲鈍如烏諾斯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已經將德利斯赤裸的身子看了個精光。
——不過對方還是個孩子、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排斥,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性別觀念薄弱的少年心想。
回過神來,他感受到有什麼大面積的東西輕柔地覆上了自己的背部,將他小心翼翼地包裹了起來,一抬頭便望見了一對巨大的羽翼。甚少與非人物種打交道的烏諾斯自然沒怎麼碰觸過翅膀這一身體部位,心底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那微涼的觸感卻又令他覺得挺舒適的,因此他沒有掙扎。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把那小鬼送回家的時候他說了,要我還是得來確認一下你的死活,他怕你出了什麼事、一起吃烤蘑菇的願望就不能完成了。」
這是實話,卻也不完全正確,畢竟就算男孩沒有開口,烏諾斯心底也確實有此打算,只是被對方的請託給推了一把罷了。
失望
對於男孩
對於蘑菇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蘑菇ㄉ好感度超越了男孩~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
「……只是這樣?」他側頭靠在膝蓋上,直勾勾地望向身旁的少年,眼中透露著不太明顯的失望,似乎期待著除此之外的、屬於對方自身的答案——畢竟說真的他並不是特別在乎那個男孩的想法,蘑菇倒是答應了會去吃就是有打算去吃。
「那麼……為什麼不趁我昏倒時把我處理掉,還一直守在我旁邊?」他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扯了扯烏諾斯的袖子,「我可是差點就殺了你喔?難道一樣就只是為了吃烤蘑菇?」
...
「⋯⋯畢竟我也算欠你幾次人情,趁機還清了也剛好。」想起之前在洞穴裡頭被對方照顧、以及方才藉著對方的攻擊才得以擺平惡靈等事蹟,烏諾斯坦然地道,或許正是這些舉動,令他開始對眼前的小鬼產生了一丁點信賴。然而除此之外⋯⋯
他望著德利斯縮得小小的身子,想起不久前與尤奈提克在森林裡遇見的那些孩子們、以及附身於男爵的惡靈們七嘴八舌道出的話語。他並不想承認,因為那彷彿像是他還未徹底對這個世界絕望、還妄想著自己這雙沾滿鮮血的雙手有辦法將誰拖離煉獄之中那般,但——
「再怎麼說,你也終究只是個小鬼啊。會出手攻擊我難道不是有什麼原因嗎?」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我稍微重新思考了一下烏諾斯到底在想啥所以有修改一點上次的回覆...!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你才沒欠過我人情。」擁著烏諾斯的翅膀微微地加大了力道,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先不論那個男孩,你這幾次會遇到危險基本上都是我害的吧?我出手擺平也是剛好而已。而且——」
而且,我其實並非你所以為的「小鬼」——或許是害怕道明真相會失去傭兵少年這份得來不易的信賴與溫柔,他終究沒能說出口。
他明白這樣的自己沒有接受烏諾斯好意的資格與價值,卻還是不禁想利用這個虛假的外貌向對方撒嬌——為什麼呢?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該原諒這種事。沒人保證我醒來時不會繼續攻擊你啊,一個搞不好就會死掉喔?」他伸起那隻依舊沒什麼力氣的手,輕輕劃過了對方頸部的血痕。「你知道的——我跟那個死了老媽就在哇哇大哭的小鬼不同……只要我想,我可以輕易地扭斷你的脖子。」儘管吐出的是這樣危言聳聽的話語,他的撫摸方式卻異常的溫柔,甚至還帶了些許的躊躇與膽怯。
「啊?你害的?怎麼想都是那些愚蠢的惡靈最有問題吧?」烏諾斯聞言,有些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早該死透的傢伙為了無聊的仇恨將怒氣發洩在一個小鬼身上⋯⋯」
啊、又來了,他心想。就跟之前在森林裡、在紅峰鎮那時一樣,某種晦暗不明的、似乎可被稱作為「憤怒」的情感漸漸佔據了他的大腦。他搖了搖頭,像是要將其甩開那般,再次望向一旁的德利斯。
「要是真演變成那樣,也只能跟你一戰了不是嗎?」他理所當然地道,「你的能力確實優秀,但我好歹也是個幹了多年的傭兵,自然不會任你宰割。不如說,在你昏迷的期間,我也並沒有因此卸下警戒光坐著發呆。」
語畢,他伸出手彈了下德利斯的額頭,力道當然是刻意放輕了不少。
「小鬼就別再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如果你不打算解釋攻擊我的原因,我也沒想追究,但倒是得確認一下——你還打算殺了我嗎?」可以的話,傭兵少年自然是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且看對方現在這副樣子,好似是徹底沒了殺心。但若德利斯無法放棄,那就像他方才所言——他們終究仍得一戰。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你就沒想過那些仇恨可能才是合理的嗎?」相較於替自己表達不滿的少年,身為當事人的他其實並不在乎被絲毫沒有印象的惡靈記恨,畢竟這是曾經殺人無數的他、以及身為亞歷克西斯遺族的他必須背負的罪孽與宿命——當然,這不代表他會傻傻的任人宰割。
要躲開那記彈額並不是難事,但他沒有那麼做。
不知是事先料到對方不會認真出力,還是認為這是自己必須承擔的懲罰,他只是輕輕地閉上了眼。
…
o0(……明明剛才就輕易地被醒來的我抓住手了,不是嗎?)他一邊回憶著數分鐘前的事,一邊順勢抓住了對方正準備遠離的手。
他究竟有多久沒與他人靠得如此接近了呢。
感受著烏諾斯的脈動與溫度,他漫不經心地想著。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今天下來,你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了,所以我必須把你滅口——本來、應該是這樣的,這麼做才是合理的……」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行為有多失常、多不像自己,但他仍決定遵從本能行動——
因為,他喜歡這隻曾經笨拙地輕撫自己前額的手。
「但是……」他頓了頓,像在取暖般將對方粗糙的手背貼向了自己冰涼的臉頰。「我好像,還想和烏諾斯哥哥相處多一點時間——想要更了解你一點。」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儘管他沒有愁眉苦臉的意思,他還是為了讓對方放心而勾起了平時的——不、是比平時要來得輕柔,但卻更加有人味的笑容。
「……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這句話既是真誠的請求,也是狡猾的要脅——想與對方關係變好的心是真的,但他也做好了談判失敗時便進入備戰狀態的覺悟。
不過,如今的他有自信——傭兵少年絕不會主動選擇後者。
...
「⋯⋯我是不知道你過去做了些什麼,但如果要你這樣的小鬼來承受那些仇恨、或是背負什麼麻煩的使命——」
「那真正不合理的,到底還是這個糟糕透頂的世界吧。」
在說這些話時,烏諾斯的臉色一下子暗沉了幾分。儘管他不願意被這樣的情緒給支配,親眼見證、或是聽聞那些可笑而荒謬的事蹟時仍是按捺不住下意識的反應。
而在德利斯忽然抓住了他即將抽離的手時,向來不善於被碰觸的少年本能地想掙脫,加大力道掙扎了沒幾秒、忽然又覺得好像沒那個必要了,便由著德利斯將自己握住、往對方冰涼的臉頰上貼。他因不自在而抽動了下眉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
「話先說在前頭,我沒什麼值得了解的,也不打算跟誰親近到哪去⋯⋯」烏諾斯答道——這番話不假,畢竟他既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資格、也尚未想與這世界拉近太多距離,但望著德利斯難得露出了符合對方年紀的笑容,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小鬼也好、剛才那男孩也好、之前在森林裡救回來的瑪莉也罷,現在的小孩子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啊?
「但你真有什麼事的話,來銀鍛谷的傭兵駐點找我吧。不收你錢。」他最終擠出了這麼一句。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雖然這個世界確實不怎麼樣,但要說不合理,我倒覺得烏諾斯哥哥的行動也不遑多讓啊。」望著綠髮少年那暗沉的臉色以及不自在的態度,德利斯不禁露出了無可奈何又略帶寵溺的笑容。
但很快地,他又恢復成平時那個孩子氣的模樣。
「無論你怎麼想,值不值得了解都是我說了算——至少現在,我對你很感興趣。」
——究竟傭兵少年給予自己的這份笨拙溫柔,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當對方察覺他既不是什麼小鬼,甚至還是懸賞金額驚人的通緝犯時,他是不是就會失去這個人呢?
——當一切真相大白、他的流亡生活被迫畫下休止符的那天,他是不是終究避不了與對方一戰的未來呢?
他沒有自信。
但在那天來臨之前,他想先珍惜這份難能可貴的時光。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哦!那下次見面時陪我一起玩吧,不可以再像今天一開始那樣拒絕我哦!即使突然冒出其他年紀更小更可愛的小鬼也不可以丟下我!」他放開了手,這次直接撲到了對方懷裡——大概是見烏諾斯從剛才起便沒有拒絕自己的碰觸,所以開始得意忘形了吧,可以打他沒關係。
「想幹嘛是你的自由,但要是想向我打探這打探那的,我可沒義務要回答啊。」望著眼前的小鬼囂張的模樣,傭兵少年這般回應道。
說到底,他果然還是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會對自己產生興趣,到底也認為人生中除了那場徹底改變了他的悲劇以外沒什麼值得說嘴的,而說起那件事,他並沒有將其訴諸於誰的打算。
oO(所以說這幾個小鬼真是一個比一個麻煩⋯⋯)烏諾斯不禁想。然而大概就是這樣活跳跳的、彷彿還對明日抱有期望、能夠自由自在跑跳的模樣才是小孩子該保有的吧。
「喂、說過別隨意碰我,看你這樣應該是徹底康復了吧。」德利斯突如其來的舉動到底還是讓他出了手,他像之前那樣將人一把從後頸拎起、放到了離自己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如果不妨礙到我工作的話,再說吧。」他又補上一句,「還有,既然都痊癒了,你總不會想繼續待在這鬼地方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有什麼東西突然冒出來,麻煩死了。」
觀察了下德利斯的動作,方才受的傷看起來已經不大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了。這令烏諾斯暗暗鬆了口氣,同時也認為繼續窩在這荒郊野外實在不怎麼安全。
unus_grimm:
「姆,讓我碰一下會怎樣啦!你還不是把我的裸體看光光了!」雖然性別觀念薄弱的他壓根就不在乎這種事,但必要(?)時他不介意拿來當與對方討價還價的籌碼。
他像被捕獲的小動物般在半空中掙扎了好一會兒,直到被對方放下才停止了動作。
「痊癒?哪那麼快啊……」他好像瞬間忘了自己剛才所說過的話,毫不猶豫地掀起了自己的上衣——覆於傷口上頭的不再是那小小的冰柱群,而是一層白中泛虹的鱗片。
「只是暫時堵住了而已,痊癒至少也要等到天亮吧。」他望向高掛頭頂的滿月,儘管今夜發生了許多事,距離天明也還有一段時間。
「我還沒有足夠走出森林的力氣。」他向一旁的大樹走了幾步,可以看出他那雙藍色的腿正在微微發顫,或許與方才暈倒一事出自同一原因。「所以我一開始不就說了嗎?烏諾斯哥哥可以先回去。」
他邊說邊撿起了自己的斗篷,並從下擺裁下一段布料,隨後圍到了烏諾斯的頸部。
「……你的領巾洗不乾淨了,就拿這個替代一下吧。」語落,他便準備坐回地上,畢竟無法自力行走的他除了在原地過夜以外也別無選擇。
「我看你剛才也沒表現出多在意的樣子啊。」面對德利斯小小的埋怨,傭兵少年只是不以為然地答道——要是對方真的介意,早在睜開眼的那瞬間就尖叫著把自己推開了吧?
眨了眨眼,烏諾斯看向扒手小鬼——或者該說是女孩衣服底下的那道傷口,一層新長出來的鱗片與周遭藍色的皮膚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他這才意識到,或許是因為自己總是不怎麼在意身上的傷口、還能走就不會停下腳步,卻忘了對方終究只是個受了傷的孩子。
...
「剛才那一下確實捅得挺深的啊⋯⋯」小小聲地囁嚅了一句,他任憑德利斯將斗篷的一角圍上自己的脖子,卻在對方坐下前伸出手、將人一把抓到了自己的肩上。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我說過,我答應了那小鬼要確保你的生命安危。」他說道,「但我沒辦法在這耗上一整晚——上次那趟結束後團長訓我訓了半天,煩都煩死人了。」
「所以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由我把你送回你住的地方了吧?」
想要實現與那男孩之間的約定是真的、不希望這小鬼在湖邊過夜時因為又被誰盯上而送了性命也是真的,因此烏諾斯很快地做出了決定——反正他腳程快,送個人也不會多花上什麼時間。
unus_grimm:
「欸…?!」忽然被攔腰抱起,他反射性地掙扎了片刻,但在明白傭兵少年的目的後便知道沒有這個必要,不過——
「……你這個人果然好奇怪啊……剛剛不是才說別隨意碰你嗎?你碰就沒問題了?」話雖如此,他卻沒有掙脫的打算,畢竟這樁事聽起來並不虧——儘管他覺得純論移動速度的話,自己天亮再出發都會比對方快。「既然要運送傷患的話,你就沒有更像樣的姿勢嗎?」重心不穩的他在烏諾斯肩上搖晃了一會兒,吃力
的攥緊了對方的上衣,不過他並不是真的很在乎抱法為何。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真是搞不懂這人……就這麼喜歡小孩子——或者說小女孩、嗎?)自他有記憶以來、自他能雙腳站立以來,他就不曾像這樣被誰照護過,更不用說與人如此貼近——因此,雖然沒有自覺,但他其實也不擅長接受別人的好意。
被人善意對待的感覺並不壞,只是他不怎麼習慣。
他一邊感受著這般令人心癢的暖意,一邊為其終將消逝感到了些許不安——就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嗯、是啊。」面對德利斯的疑問,這難搞的78人很理所當然地點頭回應道,「非常時期就別計較那麼多了,換作平時我也不會主動碰人。」
語畢,他動了動身子、大概是想找出能夠讓德利斯在自己肩上能趴得更舒適些的姿勢,可惜他在照料孩童這方面完全沒有天賦,怎麼喬都覺得不大對,最後仍是放棄了——反正沒壓到傷口就行。
「不會掉下來吧?那就出發了。」又轉頭瞥了對方一眼,他跨開步伐,鑽入了茂密的樹叢裡頭。
/ 應該差不多可以收了!吃蘑菇就放到之後吧這串太長了(事到如今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德利斯點了點頭後才意識到這個姿勢烏諾斯大概看不到,但既然對方已經邁開了步伐那應該也不用多言。
o0(話說回來,我住的地方……)作為通緝犯的德利斯其實並沒有固定的居所,上一次照顧傭兵少年的洞穴只不過是其中一個據點罷了——想必對方指的就是那裡吧。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此一舉,畢竟暴露其他據點不會有什麼好事。
或許是累了吧,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任由少年扛著自己移動。他瞥了一眼玉鏡高掛的黑夜,隨後便像是覺得月光太耀眼一般閉目養神。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縱使渾身倦怠,他也還沒鬆懈到在這種狀態下輕易入睡。今夜發生的事宛若跑馬燈般在他眼皮下回放,久違地敲響了他內心的警鐘。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雖然這次運氣不錯曝光的對象是一無所知的烏諾斯,但他也早有自己的流亡生活並非永無止境的預感。
是時候下定決心了——為了那個不知何時會降臨的末日。
unus_grimm:
/ 我突然想到我不知道諾斯從荒石鎮回屠戮灣要多久,你來簡單收個尾好ㄌ!把他丟回洞穴就可以拉線ㄌ
移動的過程中,二人並沒有進行太多對話。好幾次烏諾斯都懷疑背上那人是不是睡著、甚至是又暈過去了,轉頭確認過人還相安無事後才鬆了口氣。從荒石鎮到屠戮灣並不算太遠,穿過低語林之後便可抵達,憑著他比普通人類還快上些許的腳程、總算是在花費了兩個半小時後將人帶回了上次他過夜的那個洞穴前。
將德利斯放下時,他能感受到對方依舊疲憊,身上的傷想必也尚未完全康復。少年輕吁出一口氣,擦去滿頭的汗之後看向眼前的小鬼。
「到這裡就行了吧?好好養病啊,傷還沒好之前別又跑出去偷東西了。」
或許是這幾週以來經歷了太多,讓他覺察了不少連自己都感到十分陌生的情緒,烏諾斯先是轉頭望向布滿繁星點點的夜空愣了一會,隨即才在看了德利斯最後一眼後轉身離去。
「⋯⋯下次見。」
那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unus_grimm:
感謝交流……我終於可以哀號……我本來真的沒料到最後那段的走向會那麼暖……
諾斯好溫柔ㄝ???我明明是抱持著想讓德利斯受傷&被幸運色狼的不正經心態安排最後的事件的(幹)結果太暖了害我後來都不好意思開太低級的玩笑(?本來想幹嘛?
其實當初預想的是更刺激或惡劣的走向,沒想到前面骰出那個遺憾20德利斯就有點軟掉了&也沒想到諾斯那麼寵……我本來還以為蹭蹭時就會被推開沒想到???不知所措超可愛ㄟ???害我也想蹭諾斯的手???
(諾斯:= =)
我只是膚淺的想趁機吃諾斯豆腐結果被萌哭……要不是沒空畫我真的好想再幫蹭蹭配張圖……謝謝你陪我跑到三百多樓我好愛我們這串……莫名的有種馴服野獸的感覺(雙方都是(?)
雖然下次可能就毀了
(靠北啊
都爹摸一一但我其實還有這兩張陰險吉結果惡靈附身的時候我竟然漏看忘了拿出來用我好嘔(好喔
我快要笑死在我看到陰險王馬小吉的瞬間想講的話全部忘掉了
你為什麼有這麼齊全的表符!!我也很訝異最後會是這麼溫暖的互動...!德利斯會主動蹭蹭手實在太讓我受寵若驚謝謝他賞光
而且更加讓我懷疑烏諾斯是不是真的是蘿莉正太控(幹咧)他對小朋友真的太差別待遇了!!但馴獸這個形容好可愛太有畫面了......!我也很感謝你一起跑完了這麼長ㄉ交流還看到了如此多豪華配圖你真的超用心!!謝謝謝謝!
unus_grimm: 幹都你啦王馬小吉把諾斯中要跟我講的話還來!!!
(自作孽)
我當初超認真的腦內預演了一次這串裡男孩所有可能出現的情緒最後就選定了小吉他真是太完美了不枉費我到處收集他四散各地的表符(小吉:)
諾斯本來就是吧?蘿莉正太控
(不是)
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弄地圖啊?等您考試忙完我們再來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