𝖀𝖓𝖚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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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交流|無人知曉的林中| nil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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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長髮青年 約定 好的兩週後很快便到來,傭兵少年特意將這天的任務和委託排開,於日正當中、銀鍛谷的市集最人滿為患的時刻來到了倒數第三個攤位前。
latest #169
oO(還沒到啊⋯⋯)他倚著木頭柱子、雙手抱胸,才等了(digit)分鐘就已經開始失去耐心。

說老實話,在騎士谷之役期間連續被那人幫助了兩回之後,他非但沒對這位手腕高明的治療士產生太多好感,甚至是產生了更強烈的疑惑與戒心。他說不清緣由,可他的直覺向來準確。
儘管是由他提出的委託,但尤奈提克其實並不真的需要藉由狩獵來蒐集施術與製藥需要的材料,此行的目的更多是落在受託人本身。儘管在上次的騷亂中初步判斷少年是可用人選,但僅憑短短兩次的觀察還不足以讓他蒐集足夠的資料。

他對自己執導的劇目向來謹慎,在未有萬全準備之前,不會將有不可控風險的棋子置於棋盤之上之上。

為了替後續的計畫佈局,尤奈提克一早便起身做了準備,但在準備離開旅館前往市集時,他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頓了片刻。

雖說準時是美德,但當時也沒明確地約定時間不是嗎?

出於某種喜愛試探他人底線的惡趣味,尤奈提克刻意地放緩腳步,甚至在路上停下購買了一些由孩童販售的花朵和物件,以至於他到達約定地點時抱胸的少年已經在原地等待了(dice5-1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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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你來得比預料的早呢。」手上提著一些粗製護符,甚至是由草繩捆起的野花花束,尤奈提克微笑著和等待的少年打招呼。

「路上遇見販售商品的孩子耽誤了一點時間,你要一些護符嗎?那些孩子說是特別祈福過的。」抬了抬掛了一堆叮噹作響掛飾的手,上頭刻著形象各異的動物和符紋,有些祈求平安、有些祈求仕途、有些求禱愛情、有些望求財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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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ll9:
短短的五分鐘在他看來仿若三個小時那樣漫長,好不容易等到委託人現身,對方那副從容的模樣和悠閒的步伐卻是讓他見了就來氣。他低下頭望向那人手裡形形色色的掛飾,不悅地皺起眉頭。

「⋯⋯不用。」他直言。

「比起閒聊那些有的沒的,你還是趕緊進入重點吧,我沒什麼耐心。」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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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畢竟時間寶貴,那麼我們走吧。」面對少年直白的拒絕尤奈提克並沒有多少意外,他隨手將那些物件收入掛於肩上的布包中,領著少年穿越陰暗的巷弄,停駐在某個掛著不知名符文木牌的木門前。

藏於巷弄之中的暗舖提供傳送陣的服務,但它只為購置了特殊通行證的人們服務。尤奈提克敲開門前,轉頭看了少年一眼,像是好心地做最後確認:

「森林很大,或許會待不只一天,我想你應該有做好準備?」
nill9:
跟在青年身後緩步前行,來到暗舖門口時,他便已心裡有數。本來還在猜測對方是否只會告知自己所需材料以及魔物的出現地點,現在看起來是打算直接把人帶到現地了。

「隨時可以出發。」他說,同時掀起上衣的一角,讓對方看見自己藏於腰間的兩把刀劍。他過慣了貧窮節儉的生活,只要找得到地方睡覺就能在外留宿,其他行囊一概不需要。

「倒是你打算跟來?不直接把我傳送到那個地方就好?」
「雖然我也希望能節約時間,但有些珍稀材料取得需要依循嚴格的規範否則將會失去效用。」說到這時,他扭開木門向櫃台示出通行證與座標需求,得到接應的房間編號後則繼續往內側的走廊行去。
「所以很遺憾,我們這次仍然需要同行。」善於洞察他人的青年自然知道少年對自己的戒備和排斥,儘管他自認並未露出任何破綻,但就結論而言少年的戒心並非空穴來風。

或許是個直覺特別敏銳的人?
習慣於他人排斥與惡意的尤奈提克並不怎麼在意,在他看來比起情感,最終聚合人類的仍舊是利益。只要與目的相符,所有人皆可是朋友,所有人也皆可是敵人。

扭開準備好傳送陣的房門,站在裡頭的空間魔法師略行一禮,隨後便在確認兩人站定之後驅動了陣法,一陣藍光後,兩人站在了茂密幽深的森林之中。
「那麼首先,先從食人曼陀草的膽囊開始吧。」看了看周圍地形,確認座標無誤,他們確實被傳送到了西北方群山的魔獸森林邊緣地帶。這個區域有水域流經,因此植物類的魔獸也最為昌盛。「它們通常隱藏在河岸的樹蔭下伺機襲擊人類,麻煩你幫我找到他們後一一擊暈,我需要——嗯...十個膽囊。」

像是個盡職的任務發佈人,尤奈提克詳盡地解說了需求與必知資訊,由於其實並沒有材料短缺的問題,他花了點時間才想起當時隨手在委任合約上寫的數量究竟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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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ll9:
「⋯⋯是嗎,那也沒辦法了。」青年的說詞十足合理,他也不好再試圖勸退對方。點了點頭,他和他的委托人一同踏進狹小的房間內,憑藉著他至今還是無法理解原理的魔法陣被傳送到目標地點——

「喔⋯⋯是這一帶啊。」長年為了任務奔波的少年同樣四處張望,很快便意識到這裡是他之前為了捉捕某隻猛獸而曾經踏足的森林地帶。他沈默地聽著青年闡述需要的材料和數量,隨即拋出問題。

「我想你看得出來⋯⋯我跟什麼魔獸之類的沒有很熟悉,要我直接開始找你說的那種草也可以,不過如果你能提供更多資訊——大小、弱點之類的,就能替我省掉不少麻煩。」一邊說,他一邊也開始緩步往河岸邊前進,同時也掏出了懷裡的短刀。
「也是,畢竟傭兵主業還是在戰場吧。」聽見烏諾斯提出的要求才想起自己的疏漏,他回想了一下這種常見植草系魔物的特徵。
「食人蔓陀草⋯主幹通常藏於地底,暴露在地表的部分是尖尾的長型寬葉,上面有流水狀的銀色紋路,夏季時會盛開紫色花朵⋯⋯」思索著如何將儲備知識轉化為文字,尤奈提克一邊跟著少年走向河堤一邊補充:「藏於地底的根莖通常有成年男性的體型,慣常發出幼獸哭嚎引誘動物接近再一舉探頭將獵物啃食殆盡⋯⋯弱點的話——」

「脫離泥土會使他的防禦和回復速度降低,但作為要害的腹部不會輕易離開泥土。」他說完後看向烏諾斯。
「這樣的資訊應該足夠?」
nill9:
「尖尾寬葉、銀色紋路、紫色花朵⋯⋯」他一邊默念著尤奈提克列出的幾項特徵,一邊垂著頭在河岸邊仔細搜索。似乎是這地點選得正好,走了一小段路,一陣聲似幼獸的嗚噎聲便自不遠處傳來。循著那聲音向前進,他很快地就發現了外形與那幾項特徵皆相符的草葉。

「就這個?」指了指地上的植物,他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副破舊的皮手套戴上,而後近乎是魯莽地直接將手伸向那魔物,在它將要露出銳利的爪牙之時一把抓住莖體,用他那犯規般的蠻力和那東西開始進行拔河。

當然,勝出的是誰不言而喻。
「要害的腹部⋯⋯還差一點嗎?」又加強了(dice20)的力道,要不了多久那魔物便不敵少年的怪力,幾乎半副身子都要裸露於空氣之中。他抓準時機用手裡的短見精準往那物最柔軟的部位狠狠刺下,伴隨著一聲極其不悅耳的慘叫,那東西很快地便停止了掙扎。

「⋯⋯它的膽囊在哪?」他轉過頭詢問長髮青年。
自己動手(dice20) 指揮操作(dice20)
一般來說由他自己動手取出是最保險的,但他對這些材料實際上並沒有多麼在意,也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體力。

「在頭顱下方六寸左右,中間偏左的位置,它貼近魔物核心的邊緣,取得時請務必小心,和膽囊汁液接觸會激發魔物核引來不必要的野獸包圍。」

簡單的描述位置與注意事項後,不再關注具體執行方式的青年隨意的查看了一下周圍,比爾比夫被他留在紅蜂監視某些異動的發展,缺失了它的視角,尤奈提克只能依賴自身判明情況。

就在他抬起頭時,一縷灰黑色的煙霧從森林深處升起,像是人類聚落的炊煙又像是其它。但僅僅是一瞬,煙霧很快便消失無蹤。

「⋯⋯⋯⋯」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個方向,他對剛剛看見的異狀暫時保持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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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麻煩。」既要算好位置、又得小心拿取,不擅長幹這類細活的少年忍不住皺起眉頭唸了一句。

但委託就是委託,他用短劍割開了那魔物的皮囊,也不怕髒地就將手直接插進其體內開始來回摸索,雖然花費了點時間,最終仍是成功在沒把膽囊弄破的情況下取了出來。一想到這過程還得重複九次,他便忍不住要嘆氣。

「拿去——幹嘛?那邊有什麼?」轉過身準備將東西交給長髮青年時,他見對方正望著另外一個方向,便詢問道。
「沒什麼.....剛剛好像看到了黑煙升起,那裡似乎有人居住。」

照理來說魔獸森林的魔物們領地意識十分強烈,且常有遷徙與領地鬥爭,這樣的地帶即使是身懷武藝的人類都是難以長期生存的更遑論群居,但剛剛的黑煙看上去不是野營的旅行者生火做飯能夠產生的。

但無論是什麼,似乎都與他們此行的目的無關。
「作為新手你的手法滿俐落的。」將話題轉回今日的委託,尤奈提克接過膽囊,收入了一個小巧精緻的木匣內。
「還有九個,麻煩你了。」想起他故意寫下的長長一串清單,青年微笑在此時與討人厭的慣老闆有87分像。

兩人一路在森林裡搜羅材料奔走,儘管因為少年超群的武藝和力氣進度十分快速,但那份長長的清單顯然不是一日就能夠完成的。而在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遠離邊緣地區,來到了森林的深處。
「看來今天要找地方留宿了。」他看了看逐漸浸染夜色的天空,轉頭看向同行的少年。而與此同時,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他們的想法,尤奈提克曾經看見的黑煙再次冉冉升起,只是這次的距離看上去離他們不超過一公里的距離。

尤奈提克不相信巧合,那道直衝天際的煙柱在他看來更像是某種不懷好意的邀請。

「看來似乎附近似乎有村莊,要去看看嗎?」他看向少年詢問,對於有趣的邀請他向來不傾向拒絕,不過他也打算聽聽同行者的看法。
「哼嗯⋯⋯還有別人在這種鬼地方過夜啊。」並沒有看到黑煙的少年以為是和他倆一樣被迫在林中留宿一晚的勞苦行者,因而不怎麼放在心上。比起村莊,接下來一連串打敗魔物、收集材料的行程更令他感到在意,尤奈提克給出的清單可不短,這樣下去⋯⋯他搖搖頭,決定不再多想。

「那些材料,你珍惜著用啊。」他朝對方拋出一句,兀自向前走去。

而如他一開始所料,這趟狩獵魔物的旅程拖得漫長,清單才完成了一半又多一眼,天色便已暗下。他本以為兩人大概得隨便找個樹洞或岩窟過夜,卻沒料到會在這恰好的時刻同那長髮青年看見那道神秘的黑煙。

這次他明白了,見那煙的樣貌,看起來確實像有點規模的聚落。
nill9:
「反正天黑了也難找到魔物⋯⋯去看一眼不虧吧。」

運氣好一點的話,說不定還能睡個比較像樣的床、或是吃點不錯的食物。他不知道尤奈提克在料理方面有沒有天賦,但放他煮飯的話他倆大概就得吃烤焦的野菇了。
兩人朝著煙升起的方向前行,這樣人跡絕響的深林即使神奇的擁有人類的聚落,想像中也不會是狀態太好的村莊,但出乎意料的,隨著他們的接近,是也逐漸開闊的同時,叢林的音域恐怖也逐漸被燈火的暖黃光暈驅散。

出現在眼前的聚落約有百人規模,與想像中的原始貧困相反,這座村落的建築精緻、四處裝飾的藝品與種植的植物都昭示著它的活力,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他們甚至用得起以昂貴魔晶為代價的燈柱作為照明工具。

對應著外頭因戰火而殘敗的大地、陰鬱危險叢生的森林,這裡就像只存在於傳聞中的永無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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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這可真是....令人意外。」他微笑著看著眼前的景色意昧不明的感嘆。

而在兩人觀察村莊的同時,一名老人走了過來,像是早有預料外來者的到訪,他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

「你們是獵魔士嗎?來到這裡想必是需要留宿森林?」老者微笑著看向他們,親切地自我介紹:「歡迎來到芒斯村,我是這裡的村長吉爾,我們歡迎所有來訪者,請隨我進村吧,大家已經很久沒看見外面世界的人了都非常好奇呢。」
nill9:
「森林裡會有這麽大的聚落⋯⋯?」眼前一排又一排精緻的建築和隨處可見的小巧手工藝品讓烏諾斯忍不住訝異地瞪大眼,喃喃吐出這麼一句。在這種地方生活,豈不是三天兩頭就要遭到魔物的襲擊?住在這又有什麼好處?

就在他心中仍然感到困惑之時,看起來十足溫和而慈祥的村長率先走向他們搭話,這過於親切的態度也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任何太過順遂的發展總是會讓他感到狐疑。

「⋯⋯留宿一晚沒問題?」聽了對方的一番介紹,少年沈默許久之後只問了這麼一句。這村子著實令他感到些許好奇,但對他而言,最重要的終究只有今晚的吃住安排。
對於吃食其實不太講究,絲毫沒有考慮過務實生活安排的尤奈提克此時只好奇這個在森林中依舊富裕的村莊到底藏有什麼玄機。

「難得能在森林遇見村莊,應該比露宿山也好不少吧。」雖然關注點不太相同,但結論倒是殊途同歸。尤奈提克看向領路的老者,遞出了幾枚銀幣:

「那就麻煩您了,作為感謝請收下微薄的謝禮。」
看到銀幣的村長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
「不不,芒斯村不會收朋友的錢,我們不需要報酬,你們能夠分享外面世界的事,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報酬了。」
他一邊說一邊領著兩人向村內走去,越是深入這燈火通明的村莊,越是能感受到這個村莊違和的富裕與繁榮。

「十幾年前...我們都是因為戰亂而失去家園的人,為了求得生路,我們不得不進入森林,本以為會死在森林中,沒想到得到了精靈的幫助,我們順利在這森林裡活了下來.......」好客的村長一邊導覽著村內的設施一邊說起村子的故事,當他冗長的故事正要繼續下去時,一個衣著有些凌亂的奇妙小女孩從巷子裡衝了出來,不小心撲到了 (coin) 的腿上。( I 尤奈提克 | P 烏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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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抱.....抱歉?」金棕色頭髮的小孩一臉茫然的從尤奈提克腿邊抬起頭,頭上的花環因為撞擊掉落了不少花瓣,變得零零散散的看上去有些可憐。

他看了看村長,又看了看被自己抓著衣袍的長髮男性,最後轉頭看向旁邊黑眼圈極為明顯,看上去有點疲憊的哥哥。

「你們也是被森林找來的人嗎?」她有些膽怯地看著你們,用詞有些奇怪,能看得出來她非常害怕,卻還是鼓足勇氣和陌生人搭話,而如果你們稍微敏銳一些就會發現,村長的表情在少女說話時陰沉了些許。
/抱歉找不到適合的小女孩圖片,就先用怪圖頂著了...!
/笑死!!沒關係我覺得你選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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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nill9:
oO(得到了精靈的幫助⋯⋯?哪來這麼好心的精靈?)為了求得這一晚的溫飽,烏諾斯並沒有讓無禮的吐槽脫口而出,只是跟在村長後頭一邊聽著對方絮絮叨叨,一邊張望四周——這村落的每一棟建築都比他那傭兵團的根據地還要高級不少,這令他更感到不可思議了。

就在這時,忽然朝二人跑來的小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愣了愣,儘管並不是撞上了自己,仍然低下身來撿拾了幾片花瓣、試著將其交至對方的手中。

「別在意。」他說,也不管真正的受害者其實是他身旁的尤奈提克。

「你說——『被森林找來的』?我們不過是恰巧路過、要在這過個夜罷了。」他展露出平時少有的耐心向對方解釋道,順便抬起頭朝面色有些難堪的村長問了句:「怎麼?你們告訴孩子自己是被森林召喚過來的嗎?」
oO(原來是會對孩子溫柔的類型嗎...?) 善於觀察的尤奈提克自然也察覺了少年的不同,以往帶刺的鋒銳在女孩面前柔和了下來,甚至耐心地為她檢回花瓣。見到同行者難得一面的青年選擇保持沈默以便更多的觀察。

「不是、我、我....我是.....我是說....、」小心接過花瓣的小女孩珍惜的捏著花朵的殘骸,但在聽到少年向村長提出的疑問時,她的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表情變得非常不安。
「不是的...我是、我是想問,你們、你們是不是....是不是來森林找東西....」可憐兮兮的小女孩空出一隻手拉了拉烏諾斯的衣襬,看上去十分希望終止少年和村長之間的對話。而村長難看的臉色也在此時由陰轉晴。

「哈哈哈是這樣沒錯,畢竟森林裡充滿珍寶,常常會有冒險者為了獲取森林的資源而來,這孩子年紀不大還不能說好話...。」笑著的村長試圖把女孩撈回去。然而早些察覺了女孩顫抖的尤奈提克抬手制止了他。

他選擇(coin) P 自己抱起女孩 I把女孩抱起來放到烏諾斯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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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他一把抱起矮小的女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部後,微笑著將女孩交給了烏諾斯。剛剛的觀察讓他確信少年不會拒絕。

「這個孩子看上去也對外來者很好奇,不如讓她先跟著我們吧?」他觀察著村長的表情,不意外的看見那張熱情的臉上沒有藏好的不滿。

「可以是可以....但我怕這或許會給你們添麻煩....這孩子的父母也——」

「沒、沒關係....!爸爸媽媽已經在休息了、瑪莉、瑪莉可以自己玩...!」還沒等村長說完,終於迸出勇氣的女孩一把抱住烏諾斯的脖子,用壯士斷腕的語氣打斷村長表達自己的意願。
在戰場上訓練出敏銳觀察力的傭兵少年自然也察覺了女孩隱約發顫的模樣,這令他情不自禁地朝村長投以狐疑的眼神。

「嗯、是來森林找東西的沒錯。」他低聲回應女孩,同時也仔細地開始端詳起眼前的長者。儘管對方看上去和藹且慈祥,女孩方才的反應卻令他一瞬間起了疑心——儘管他不大願意擅自揣測太多。

就在村長準備一把將人撈回自己身邊時,尤奈提克先他一步將女孩抱起、並交至自己手中。他也不完全信任尤奈提克,可對方這一次的反應之快,倒是贏來了他的一丁點佩服之情。見老人神色黯淡下來,他知道他們做出了對的選擇。
nill9:
「怎麼?你覺得我們看起來像是會把這小孩吃了?」他語帶威嚇地問,雖然頂著一張不怎麼友善的臉說出這句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女孩恰好在此刻緊緊地抱上了他的脖子,他沒有將對方推開,只是伸手撥了撥她頭上的花環和亂了的頭髮。

「而且這小傢伙都這麼說了,沒問題吧?」他又逼問道。
儘管你們都能看上去他並不情願,村長最終還是同意了讓瑪莉暫時與你們同行。不安的孩子似乎因為你們的幫助安定了不少,抱著烏諾斯脖子的手也鬆了一些,因此看到少年脖子上瘀痕的瑪莉有些疑惑,但並沒有聲張,就像個安靜的娃娃一樣被抱著。

這一小插曲後,村長繼續介紹村莊那虛幻不真實的故事,並告訴他們自己家的位置。

「這是給客人居住的小屋,你們可以在這裡休息,食物和水晚點我們會為你們提供。」給你們打開臨時住所的鑰匙時,村長也告訴你們,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到他的住所找他,和藹的樣子令人不太明白剛剛的異狀原因為何。

或許因為這個村莊並不喜歡外人接觸自己的孩子?
「明日的早餐時間,希望你們能與我們分享外面世界的故事,那孩子的父母,我晚些會通知他們過來接她的。」最後這樣說完後,村長關上了房門踏著緩慢的步伐離開了。

你們突然發現,儘管村長表現得非常好客,但這一路走來除了村長和瑪莉,並沒有任何村人主動靠近你們,這和村長所描述的有微妙的出入。

「好了,小小姐,這裡只有我們了。」走到了小屋內的圓形餐桌落座,尤奈提克看向仍被烏諾斯抱在手上的小女孩,語氣和緩地說:「我想你努力跑過來,應該是有事想和我們說,對嗎?」

說話期間,他動作輕巧地拿下了少女頭上殘敗的花環,加上早上購買的,被施了保護魔法的花朵們,重新編織妥善後遞到瑪莉面前。

那個花環的美貌度: (dice20)(dice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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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儘管不如慶典時少女們編織的那麼華美,新舊花材也都因時間而不那麼鮮妍美麗,但比起一開始女孩殘破的幾乎只剩下一些葉子的狀態,這個花環已經的樣子已經好上不少。

... 「謝....謝謝....」接過花環的女孩顯然情緒平復了不少,她不好意思地拍拍烏諾斯的手臂,示意自己可以下來了沒關係。

「我是...瑪莉。」坐在椅凳上,瑪莉小聲地介紹自己的名字。「村子很少會有外人來,所、所以我...我想找你們聽聽....外面的故事。」

似乎是害怕被拒絕,小女孩緊張的扭著自己陳舊的裙擺。

「我的爸、爸爸聽說也是....外面來的旅行者,所以我、我想知道....他離開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 「只是想聽故事?沒有其他想跟我們說的了?」將小女孩放下、置於矮凳上頭後,烏諾斯聞言表現出些許的訝異。或許是因為對方剛才那不自然的反應、也或許是因為村長老頭看起來就挺有鬼的,他總以為女孩是為了跟他倆求救或是尋求他們的幫助才特意跑來。

「既然你爸也是外來的,問他的話應該也能得到很多情報吧?」難道這村莊裡的人都不和自己的小孩交流?

「不過要講講也是無所謂⋯⋯我是傭兵,旁邊這傢伙是之前在戰場上碰到的醫生,他委託我來這座森林裡殺死魔物、藉此換取需要的藥材。只是這樣而已,沒什麼特別的。」雖然講了個一丁點都不有趣的故事,但以平時惜字如金的烏諾斯而言,能一口氣傾吐這麼一大段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nill9:
「倒是這村落⋯⋯」想起他們方才從入口一路走向這間小屋時,路上的人們似乎都對二人避之唯恐不及,態度疏離、眼神銳利,這哪裡像那村長說的、大家都很歡迎外來者?

「不覺得很不對勁嗎?不管是剛剛那個老頭還是這裡的人。」這句話他並非是向著小女孩說,而是轉過頭朝尤奈提克道出。他相信身旁這名同樣怪裡怪氣的醫師應該也多少看出了點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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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戰場.....傭兵......」女孩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對他來說這兩個詞有些超出理解範圍,她像是求助的看向了另一邊的尤奈提克,而後者安撫地微笑著替她解釋。

「外面現在分成了兩個國家,他們的國王正在吵架,所以兩邊的人民有時候需要打架,這位哥哥就是幫忙打架的人,叫做傭兵。」
「傭兵....」瑪莉看了看明顯年紀不大的烏諾斯。「也是可以賺錢的工作嗎?」
「是的。」尤奈提克肯定道,隨後又在心裡補充,雖然不多。

聽到了解釋的女孩面上更糾結了她似乎在思考著以她小小的腦袋瓜難以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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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而在這空擋,尤奈提克和烏諾斯展開了對村莊的討論。

「很顯然,這座森林有這種規模的村莊本身就不可思議,這裡也沒有受到魔法保護的跡象。」回應少年的疑惑,青年稍微回想了一下前況接著說:「不只是這裡的人...或許你有察覺?除了瑪莉之外,剛剛路上沒有出現其他的孩子。」常理來說一般村莊那時正是孩子們幫忙收拾或遊玩的時間。

「不過人人都有秘密,如果不會產生危害,我們作為路過的旅人不太適合過深的探究。」
很顯然不知道如何向小女孩解釋自己方才拋出的艱深詞彙以及外面世界的狀況,烏諾斯才微微皺起眉頭,身旁的長髮青年已經用簡單易懂的方式替他說明了一切——這令他在心底鬆了口氣。對小孩友善,也並不代表他很懂得如何跟小孩相處。

「嗯⋯⋯我發現了。」他朝尤奈提克點點頭,「剛才這傢伙想跟來的時候那個老頭也不太情願的樣子。他們可能根本不想讓孩子走出家門半步吧。」

「⋯⋯但你說的沒錯,不管他們在背地裡搞什麼鬼,都與我們無關。」儘管認同了青年醫生的話,少年開口的語氣卻不如對方來得堅定,好像多了那麼點在說服自己的意味。
nill9: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小屋的大門。門外傳來了村長的聲音。

「怎麼樣?裡頭還舒適嗎?跟瑪莉相處得還好吧?我們送水跟食物過來了。」

聞聲,烏諾斯轉頭瞥了身旁二人一眼,隨後走上前去應門。

「沒什麼好挑惕的。」他說,「東西我拿吧,謝了。」
/我擅自RP了一下村長!!如果不妥的話你再跟我說我改改!
/完全沒問題!!!而且你還載了道夫的emoji 好好笑🤣🤣🤣
面對少年冷淡的應答,村長仍然保持著熱情,但等待了片刻發現他們確實並沒有要讓自己進屋的意思,便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告訴他們有事可以到村長小屋找他,便轉身離開了。

儘管他離開了,瑪莉卻還是一臉緊張的盯著烏諾斯手上的餐盤,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怪獸。儘管她表現出了明顯的異樣,她開口說出的卻是完全無關的問題。

「外面⋯⋯所有孩子都可以自己決定長大想做什麼嗎?」這句話她是看著烏諾斯說的,比起明顯是成人的尤奈提克,烏諾斯更接近她想詢問的對象。「不做新娘也可以嗎?」

這麼問時她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頭上的花環,似乎在為問出這樣的問題感到不安和罪惡感。

「我的爸爸⋯⋯說還有要做的事也離開了⋯⋯媽媽就和另一個叔叔結婚⋯⋯外面真的這麼好嗎?可是村長說外面都是恐怖的怪物,只有在村子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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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爸爸⋯⋯為什麼不帶瑪莉一起走呢?」因為大人們矛盾的行為和說詞陷入疑惑的孩子一個又一個的拋出問題,似乎希望兩個來自外界的旅行者能夠解答一直以來困擾她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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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新娘?你這個年紀是要當誰的新娘?」拿著餐盤回到桌邊,小女孩突如其來的疑問令他眉頭緊皺、拔高了分貝問道。他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又換回原本更為沈穩的口吻。

「算是吧⋯⋯雖然每個人出身不同、渴望的也不一樣,但只要夠想要,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回想起自己僥倖逃過一死的經歷、以及用盡了各種方式爬上現在這位子的漫長過程,他想了想之後說道。

「至於你爸⋯⋯我沒打算騙你,所以就直說了。不是每個家長都會把小孩放在第一位,爛到有剩的爸媽路上隨便撿都是。要不要跟隨他的腳步去外面是你自己的選擇,但你至少得看過外面的世界才做得出決定吧?」

他耐著性子一一回答,毫不保留地向女孩闡述自己的看法,直到注意到一旁的長髮青年似乎正盯著自己看,才一邊咂舌一邊閉上了嘴。
少年突然拔高的音量讓女孩嚇了一跳,發出像是倉鼠般的細小聲音。但這份異狀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意識到失態的少年換回沈穩口吻讓女孩重新安心下來。

瑪莉靜靜聽著烏諾斯的話語,捏著裙擺的手一度放鬆,但在聽到父母的段落時又重新捏緊,(dice20)分的水光在她的眼眶打轉。年幼的孩子顯然還不能坦然接受自己不被愛的事實。

而在一旁靜靜聽著他們對話的尤奈提克,自然也察覺了自從遇見了女孩之後烏諾斯態度上明顯的變化。無論是耐心和語氣、甚至是話語間不經意露出的關心,都和先前拒人於千里的樣子大相徑庭。

那並不像是有特殊癖好的表現,幼小的孩子身上也明顯無利可圖,那麼又是什麼促使了態度的轉變呢?
對於自己不能理解的人類之事向來抱有豐沛求知慾的尤奈提克探究地看著烏諾斯,見他察覺了自己的視線不再說話才將視線轉向忍耐眼淚的瑪莉。

儘管情感上有些缺失,尤奈提克在如何表現和安撫情緒上的知識算得上豐沛,也明白如果想從孩子口中得到想知道的資訊該怎麼行動。

「難過的話,哭出來並不是丟臉的事。」為瑪莉遞上手帕後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尤奈提克靜靜地等瑪莉將情緒發洩得差不多才接著說:「不管在哪裡,你都有選擇的權利....會這麼問是因為你必須做某件不喜歡的事嗎?譬如當誰的新娘?」

「就像這位先生說的,你的年紀成為新娘確實有點太早了。」

和緩的聲音低沈而溫柔,少女的情緒也平緩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看尤奈提克又看了看烏諾斯,最後搖了搖頭。
「但是不當新娘,媽媽和村子裡的大家都會很為難...其他的孩子也都是和瑪莉一樣的年紀就當新娘了...」

「瑪莉...想當不讓人失望的好孩子....但是瑪莉也好想去看看爸爸一定要去的地方,去看有很多花的大城堡。」小小的孩子沮喪的捏著手中的巾帕,在最後用非常小的聲音說:「所以瑪莉要偷偷告訴你們秘密...」

「哥哥們回去森林外面的話,可以寫信告訴瑪莉外面的事嗎?可以的話瑪莉還想要森林沒有的花!」像是要遮掩前面細小的喃喃自語,女孩用比剛剛大了不少的聲音向你們提出請求,並睜著期待的雙眼看著你們。
nill9:
意識到尤奈提克的視線時,他本來還怕那人會多嘴地向自己問些什麼或調侃幾句,但見對方只是轉頭繼續安慰哭泣的女孩,他悄悄鬆了口氣,並且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孩子的身上。

「其他的孩子也都去當新娘?到底是跟哪個變態結婚?」向來不擅長委婉的少年一聽,眉間的皺紋又多了幾條。他無法確認這個村莊到底是如何運作的,可倘若他們習於將年紀這麼輕的孩子嫁至成年人的家中做新娘⋯⋯這一可能性讓他的神情暗沉了幾分,那些埋藏於心底的、他甚少再拿出來細細品嚐和回憶的黑暗過往似乎正在蠢蠢欲動。

「寫信⋯⋯」他讓自己保持冷靜,將女孩的話複誦了一遍,「行吧。倒不如說,要是你們的位置沒變,要再次造訪也不成問題。」

「但比起讓我們來告訴你外面的世界⋯⋯你真的不想自己去看看?」
猜到可能是宗教相關的風俗(lots)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像烏諾斯那般介意孩子們的去處,被父母決定去處的孩子在戰亂的時代比比皆是,想從恆定的資源中分一杯羹就必須從更弱者身上奪取,道德的繩索只在生存無虞時有效。相較無法插手也不想插手的事,尤奈提克更好奇瑪莉一切舉止的理由。

被他觀察著的女孩在烏諾斯詢問是哪個變態時沈默不語,卻在少年說要再次造訪時抬起了頭。

「不、不可以!不可以回來!」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反應有些激烈,瑪莉的聲量很快又小了下來。「我不可以出去,瑪莉有必須要做的事...你們也不可以回來,這裡是會吃人的森林...被吃掉...就沒有人記得和瑪莉的約定了。」

低著頭的女孩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但當她捏著拳頭抬起頭準備說些什麼時,門卻同時被敲響了。

「不好意思,我是瑪莉的母親,來接瑪莉回家了。」中年女性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正要開口的瑪莉頓時僵住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掙扎想站起身時,揮動的手臂正好將桌上的水壺打翻,陶瓷的瓶身摔下地面裂成碎片,不及挽救的液體沿著木板的紋路蔓延。

和先前表現的怯弱不同,打翻瓶子的瑪莉對異狀全然不在意,反而跑向了門口為母親應門。

沒有看漏這不自然的異狀,尤奈提克若有所思的看著被打碎的水瓶。
「哎呀真抱歉,這孩子又闖禍了吧?真不好意思...這孩子總是會這樣對客人們惡作劇。」打開門,看見屋內異狀的一瞬間,婦人沒有先關注自己孩子的狀況,而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碎裂的水壺,不知是不是錯覺,你們似乎看見她狠狠的瞪了縮在門邊的女孩一眼。

「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晚點會再送乾淨的水來...不過快到孩子休息的時間了....我得先帶孩子回去休息。」她一邊說一邊把瑪莉拉到身邊,可能是手勁有點大,女孩露出有點吃痛的表情。
oO(會吃人的森林⋯⋯?)由於女孩母親忽然現身,烏諾斯並沒來得及繼續追問,只是在心中反覆唸誦這一令人在意的形容。說這森林會吃人⋯⋯由於裡頭魔物眾多,其實也算準確,可他總覺得女孩的話語別有深意。

就在這時,陶瓷水壺中中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他抬起頭,本以為會看見瑪莉哭哭啼啼地向二人道歉的模樣,怎知女孩卻像是一點都不在意似地跑向了母親。他皺起眉頭,又望向正被那中年婦女用力拽著走的孩童,忍不住出了聲。

「水就不用了,你們休息歸休息,倒是不用費那麼大的力氣把一個瘦成那樣的小傢伙拉著走。」他壓低了聲音,表情陰沈。孩子的母親見狀愣了愣,臉色一瞬間垮下,隨即又硬是堆起笑容,連讓雙方好好道別的時間都沒留下就把瑪莉帶走了。

「哼⋯⋯」望著重新關上的門扉,他輕哼一聲,隨即轉頭看向尤奈提克。
nill9:
「看得夠久了吧?你發現了什麼?」他當然沒有漏看長髮青年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以及緊盯著地上水痕的視線,一邊問,他一邊彎下身來用指腹沾了點撒在地上的茶水,並用舌尖輕舔。

「嘖⋯⋯雖然我不熟悉藥物,但這味道明顯跟一般的水不太一樣。」他不悅地將身上的衣服當作擦手布似地用力抹了抹,「你既然熟悉那些藥草,應該嚐得出——或至少聞得出來?雖然不太明顯,但這水酸酸苦苦的,質地也比較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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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該說你是魯莽還是細心呢...?如果藥量足夠,現在你可能已經中毒了。」還未來得及阻止便看見少年將沾染茶水的指尖送上舌尖,尤奈提克用一如既往虛偽而溫和的口吻感嘆,隨後半跪在了乾燥的地面上,拾起一片殘有液體的玻璃碎片湊近聞了聞。略帶檀香的草腥味證實了他的猜測。

「這是預言者的鼠尾草,通常用在占卜和治療儀式中的致幻藥草...嚴格來說不是不良藥物,不過這的劑量,那位好心的村長大概想讓我們做上一整晚不怎麼美好的長夢。」

將自己分析的結果告知同行的少年後,尤奈提克站起身看向餐桌。

「不只是茶水。」執刀切開餐盤上的肉塊,血紅肉汁流盡之後,乳白色的詭異液體隨即流出,伴隨著不明的半透明顆粒。
「....木偶蟲的蟲卵,我們真是受到了相當盛大的歡迎。」尤奈提克意昧深長地勾了勾唇角。

木偶蟲,顧名思義是會讓人如人偶般喪失行動能力的蟲子,他們會寄生在各種活體的血液中,蠶食他們的肌肉與神經,讓他成為無法行動與反抗的幼蟲溫床。在鍊金術師發明了特效除蟲藥水後,這種蟲如今已經非常罕見,在黑市上更是被炒到了天價。

「那麼經驗豐富的傭兵先生,遭遇這樣的情況,你有可靠的建議嗎?」隨手拿了放在桌邊的火柴,伴著食物的油脂將那些藏在食物中的蟲卵烤透,尤奈提克看向此行名義上的保護者。烏諾斯先前的異樣讓尤奈提克好奇他會推展出什麼樣的事況,於是推翻了先前主導戲劇的打算,他將選擇權交到了少年手上。
「你要是看過我平常吃的東西,就知道我不會那麼輕易中毒。」想起傭兵團平時端上桌的夥食、和自己偶爾露宿外頭時撿來吃的種種食材,他忍不住反駁道。

聽著尤奈提克解說那茶水裡頭混進的東西,少年的眉頭越發深鎖,還在想著要是不小心喝下那兩杯水會發生什麼樣的慘劇,對方切開肉塊後裡頭的景象更是令他忍不住咒罵出聲。

「靠、這什麼鬼東西。」

儘管無法立刻看出那是木偶蟲的蟲卵,他也清楚那幫人在肉類裡頭埋藏這種東西明顯是沒安什麼好心。綜合以上兩種參雜物,他很快便推敲出村長等人的意圖。
nill9:
「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但那些傢伙是想要剝奪我們的行動能力。」

而瑪莉正是因為清楚這點,才會在離開時刻意將水打翻、讓他們注意到異樣⋯⋯連小孩子都已心知肚明大人們的惡劣詭計,這顯然不是那些人第一次幹出這種事了。

「如果你問我的意見⋯⋯我會說,既然那些白癡都已經這麼不客氣,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裡等死。」他站起身來,並握緊了懷中的短劍。

「去外面調查一下吧。」
「稍安勿躁。」攔住了似乎準備直接走出門外的少年,尤奈提克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彎了彎眼睫。

「比起讓對方有所提防,裝作無知地順應他們的計劃更能夠化被動為主動。」雖然比起安全考量,想要趁村民沒有防備挖掘到更多真相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尤奈提克拿出了術法道具,用特製墨水畫好魔紋並放入某種不明粉末後握在手中。

霎時,他的身影便淡出了視野,僅有空氣中些微的焚香氣味證明他仍舊存在。

「偷偷做壞事可比光明正大有趣多了,走嗎?」放下符咒重新現出身形,他拎著另一份隱身符咒笑著等待烏諾斯的答覆,像在引誘玩伴一同挑戰戒律的頑劣少年,與以往沈穩不同,此時的尤奈提克臉上是明顯的愉快和期待。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啊?順應?你難道是要我們待在這——」烏諾斯向來不大喜歡被傭兵團長以外的人命令,因此在對方阻止自己踏出矮房時,他便已面露不悅。正以為這長髮醫師該不會是要他們留在這坐以待斃,對方卻忽然拿出奇妙的道具施展神秘的法術,而那道高大的身影要不了多久便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內。

「⋯⋯還挺方便的。」他有些不甘地伸出手接過那人拿著的另一份符咒,學著對方將其緊握於掌心。

「我看你倒是很享受現在這情況啊。」沒有回應對方的疑問,傭兵少年僅是兀自打開大門(這次他刻意放輕了力道),並皺著眉頭轉身補上一句。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nill9:
入夜了,村莊裡頭寂靜不少,只見零星幾位成人在屋外收拾東西、準備回房休息。和剛才進來的時候一樣,路上依舊不見半個孩童——雖說現在也該是小孩子上床睡覺的時間就是。

『嘖、路上沒什麼人在交談的話——去那老頭家看看吧。』少年思索了會,用唇語向尤奈提克說道。在烏諾斯看來,最有鬼的還是那位態度做作的村長,畢竟那些有毒的食物跟水也是他送來的,或許他的家中正好就有他們好奇的情報。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讓他們直接去哪裡調查!我可以再補上或是你繼續接都OK!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交給尼!!我覺得哪裡都可以!
/OKOK我補上了!我擅自設定隱身後他們還是可以看得到彼此所以讓他講唇語,不妥的話我再改改!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沒問題!我覺得很妥!

「既然事實無法改變,樂在其中不是更好嗎?」面對少年的質疑悠然自得地回以詭辯。事實上他只是單純的樂衷意料之外的有趣發展——尤其在事況明顯無法威脅他的情況下。

放輕腳步跟在少年身後走至村莊街道,望著不出所料空無一人的街道,他點點頭同意了烏諾斯的提議。

而在靠近村長家時,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直到從無人的後院潛入屋內,整間大屋依然無聲無息,就像沒人在家一般。看上去這次的行動撲了個空,然而,在兩人準備撤退時,卻隱約聽見不知從何傳來的談話聲,像是從牆後,又像是從地下,然而不論怎麼看,這都是一間無人在家的空屋。
『分頭找?應該有藏起來的入口。』無聲地用唇語與少年溝通,他率先查看了一番掛在牆上讓人不太舒適的詭異掛畫。

(小隊累積五紅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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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秘密入口的關鍵並不會在如此顯眼的位置,那幅畫毫無反應只是一張讓人不適的畫。
『嘖、還真是老奸巨猾。』同樣在準備撤退之際聽見了談話聲的烏諾斯朝身旁那人點點頭,同時不免埋怨了一句。見尤奈提克前去搜索畫作,他則查看客廳裡的壁爐——說不準下面有個密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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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ll9:
『喂、過來看看這裡。』他一邊用手勢向對方示意,一邊以唇語說道。

雖然並不明顯,但壁爐內部的紅磚頭有幾塊看上去明顯比其他的還要新上許多,附近還有好幾道疑似因鬆動而留下的較深凹槽。他想這或許是某種機關,只要推動對的磚塊,便能開啟密門。
順著烏諾斯的示意轉向壁爐查看,殘有灰燼的紅磚上雖然沾黏了許多炭灰,但一些較為鬆動的磚頭明顯較為潔淨。
不知道有沒有排序限制。
雖然這樣思索但沒有嘗試便不知結果,他嘗試性地伸手推動那些痕跡明顯的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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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或許是偏遠村莊警惕性較低,也或許是運氣好,這一次的嘗試就讓磚牆發出了機械滾動的細碎聲響,一道密門從壁爐側邊滑開。

『看來運氣不錯。』

跟隨率先行動的烏諾斯無聲地潛入未知的密室,暗門之後是一道長長的階梯,蜿蜒至不知何處的地下,除了人聲之外,還有一股地窖特有的潮氣,讓人格外不適。

『這裡。』察覺蜿蜒的密道旁細窄的岔路,拍了拍前方的烏諾斯是示意可從其他地方調查,避免正面與密道主人衝突。

而在細窄的岔路盡頭,透過微光的孔洞,一群本該在家睡覺的孩子們被聚集在廣場上,他們不吵不鬧安靜得異常,幾個臉矇巾布大人在給孩子們發配茶水,一些孩子手上的杯子已經空了。

從那孔洞中傳來預言者鼠尾草灰燼特有的檀香氣味。尤奈提克在第一時間用手掌蓋住了孔洞避免更多煙霧鑽入。

「是迷幻煙霧,別吸進去。」
『果然嗎⋯⋯!』看見密門緩緩出現,他無聲驚嘆,握緊了手裡的武器就率先踏進去了。他本打算沿著漫長的階梯一路向下、直接走到底探查情況,卻在邁開步伐前被尤奈提克拍了肩膀提醒一旁的岔路。

『哼、小心為上是吧。』輕哼了聲,他和青年醫師一前一後走入那條細窄的道路,要不了多久便來到了盡頭。藉著牆上的洞口窺探,另一側的景象令他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便趕緊跟著身邊那人一同摀住了口鼻。

迷幻煙霧——這四字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看著那些孩童乖巧地喝下茶水,近乎像是被催眠般地端坐在原地,總覺得方才還沉在胃袋底部蠢蠢欲動的某種東西似乎正緩緩湧上身體,令他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nill9:
「⋯⋯他們喝的那東西,」他頓了頓,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無二,「跟我們剛才差點喝下的那兩杯水⋯⋯是一樣的吧。」

他握緊了拳頭,指甲輕劃過粗糙的牆面,發出不怎麼悅耳的細微聲響。

「那些臉上矇著布的白痴打算做什麼⋯⋯」這句話比起向尤奈提克發問,似乎更接近於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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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冷靜些,這些藥草在宗教和醫療上都有用途。」

少年的臉色和指甲刮過牆面發出的聲響讓他不得不出聲提醒。儘管這些人所做的絕非善良之事,探究詭異村莊的真相也是他樂見的行動,但——

「能夠大規模群聚這些孩子,他們的父母不可能不知情,就算他們的養育方式不合常規,作為外來者你又打算怎麼做?」

依照他所扮演的「善人司祭」此時他應該與烏諾斯同仇敵愾,但他並不打算沾手無關要緊的麻煩事,也不覺得那些孩子有足夠的價值讓他插手干預。即使他有放任烏諾斯推進發展的打算,情勢尚未明朗的此時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為此他必須先澆下涼水冷卻沸騰的情緒。
而正巧,就在此期間,下方再次傳來對話。

「——外來者———發現,計劃———,明天———儀式,正———瑪莉———。」

模糊的話劇斷斷續續地傳入耳中。儘管並不完整,但能夠確定的是,明天將有針對兩人的計畫。
「啊?」像是聽到了什麼關鍵詞一般,他沉著臉轉頭望向一旁看上去比自己冷靜許多的長髮青年,「他們的爸媽知情又怎麼樣?爸媽這種東西——」

話講到一半,他像是忽然醒過來似地愣在了原地,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他將本該脫口而出的話語吞下,深吸了口氣後重新將注意力拉回牆上的孔洞。

... 「算了,再看看狀況吧。」

他憎惡著只因眼前的景象就有所動搖的自己,也清楚他根本沒那個能耐拯救誰。早在很久以前,他的心便該只是一灘死水,事到如今又突然憤慨起來既沒道理、也顯得可笑。

靜下心來後,那些成年人們的話語便斷斷續續地竄進了他的耳朵裡。他沒能將每個字都聽清,卻也大概懂了個八九成。
nill9:
「哼、一群人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密謀些無聊的事情啊。」他當然也聽見瑪莉的名字被提起,但他裝作毫不在意,瞧了身邊的尤奈提克一眼。

「這好像正合你意,不是打算裝得像個天真的傻子一樣順著那幫人的計畫走嗎?」
察覺烏諾斯的假裝不在意(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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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或許是前頭提到關於父母的異狀吸引了注意力,尤奈提克並未觀察到烏諾斯藏下的在意,又或者說不必特意察覺,早先少年的舉止與溫和便已經暴露了其中的不同。

「『天真的傻子』中也包含你呢。」以調侃的語氣回應少年的譏諷,尤奈提克再次看向下層,喝下茶水的孩子們被白巾覆面的白衣人整隊,分別帶向了地底不同的入口,從那些方向看來,或許村子的每一棟房子都藏有延伸至這個地底空間的密道。

詭異的集會到達尾聲,他們也需要離開了。尤奈提克向少年示意,兩人延著來時的路線回到借宿的小屋,並一路清掃了行蹤的痕跡。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重新關好門後,尤奈提克從容量不明的隨身行李中抽出了水囊,自己倒了半杯茶水後將另一半遞給了烏諾斯。

「明天大概率會有針對我們的邀請,來者不善,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順勢而為,找出他們的目的,二是就此抽身,清晨便離開這裡,省去周旋的麻煩。」豎起兩根手指總結目前情況,他看向面色不善的少年。「你怎麼選?」

儘管已經知道烏諾斯的選擇,他仍刻意將選擇權留給了對方。尤奈提克想知道他會以什麼理由解釋他的決定。
「哼。」面對青年的調侃,他只是展現出一貫不屑的態度,並將繼續就著小小的孔洞觀察那擠滿了孩童的廣場。只見乖巧的孩童們陸續被帶離這陰暗的地洞,那些大人的意圖尚不明朗。

接收到了尤奈提克的暗示,他微微頷首,同那人踏上了回到客屋的路程。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nill9:
一屁股坐上矮凳,他接過對方遞來的茶水,先用舌尖嚐了一口,確認味道正常後才將內容物一飲而盡——他也不完全相信尤奈提克,這點檢查還是必須的。

「⋯⋯」面對對方的提問,他先是沈默了數秒,而後才開口,「還給我選項啊⋯⋯你不是早就看出我打算怎麼做了嗎?」

「被你用那種饒富趣味的眼神盯著看還真讓人不爽,我就直說了,我打算留下。至於原因——」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你就當我是所剩不多的無聊同情心作祟吧。」

他並沒有試圖敷衍搪塞,因為他的確沒料到自己還會為了即將在眼皮底下受苦的孩童們感到憤恨不平,或許繞了一大圈,他只是始終沒能走出當年那場悲劇罷了。
「同情心⋯⋯」或許是因為夜晚除了等待也無事可做,他想起了早些察覺但並未說出口的疑惑。

「你似乎對待孩子格外友善熱心,我很好奇為什麼⋯幼年和成年,有什麼區別嗎?」孩子長成大人是時間問題,而成人也全都曾是稚童,他不明白烏諾斯態度差異的來源。

「如果事態真如你所想,你又打算怎麼幫他們呢?」

儘管能夠看出烏諾斯的異狀從而猜出他的決定,尤奈提克依然好奇促使他做出選擇的動機乃至於他期望的結局。

這對於他來說全都是陌生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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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啊?」他知道自己或許對於幼小的孩子任由成人們擺佈一事感到特別不滿,可卻從未正視過下意識友善對待小孩子這一事,因此尤奈的提問反而令他感到有些疑惑。

「⋯⋯我是不太懂你在說什麼,但——」他頓了頓,一邊消化著對方提出的第二個問題,「小孩這種生物既沒有力量、也容易隨人擺佈,他們跟那些清楚知道自己在幹嘛的大人一點都不一樣,不是嗎?」

這些話他講的特別小聲。他甚至不懂自己幹嘛不像以前那樣丟一句「不關你的事」來帶過這個話題,可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字句便已脫口而出。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nill9:
「我也不是什麼慈善家,假如事情真的是我們猜測的那樣⋯⋯放那些小鬼離開這裡以後,他們也得自己想辦法活下去。只是他們現在連這個『選擇』都看不到罷了。」

要他帶著那麼多孩童一塊回到根據地自然是癡人說夢,他並沒有熱心到那個地步。可是與其讓他們的人生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被葬送於此地,他寧可還這些孩子們一個更有可能性的未來——一個什麼都得靠自己、卻也什麼都有機會發生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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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烏諾斯的解釋合情合理,但他的語氣卻不如以往理直氣壯,比起回答他的問題似乎更像在自我解釋,像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一樣。

這樣的破綻令人忍不住想要挑戰它。

「孩子確實容易受力量更強的成人擺佈⋯⋯你又怎麼知道外面的世界對他們來說不是另一種煉獄呢?」

戰亂橫行的土地、說好聽是階級嚴明實際上只保障階級的律法,沒有力量的幼童只是等待被吞噬的羔羊,未必有第二次好運得到他人的援手。

「即使是有毒的夢鄉,起碼這一刻平靜安穩仍有自欺幸福的空間⋯⋯他們之中或許有人會因此埋怨甚至憎恨你,而你的義行也可能是另一種一廂情願的擺佈。」

「你有這樣的覺悟嗎?」

儘管是近乎詭辯的說詞,這也確實是尤奈提克一部分真實的想法。而他也的確見過類似的故事。

人心總是不可理喻且難以揣度。
「⋯⋯我說啊,要是你覺得把他們留在這、自己先離開才是正解的話,不如就那麼辦吧?我不會攔你。」

或許是因為尤奈提克的話語聽起來太過刺耳、也或許是因為他清楚自己根本無法好好回答,他的臉色暗沉了幾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

「是啊,外面的世界是煉獄沒錯。不論到哪都有噁心的大人、把窮人家當畜牲看的貴族、永遠不會停下的戰爭,可是——」

可是什麼?話說到這,他停下了。

經歷過那樣的童年,他自己也清楚這世間的險惡、對一切近乎只剩憎惡和絕望,可倘若他真的打從心底這樣想,那何必理會那些孩子?放他們「自由」又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他越是思考,腦袋越是混亂,太陽穴開始發疼。

或許,比誰都還厭惡著這個世界的他其實———
nill9:
... 「總之,我沒打算讓他們留在這等死。假設看清了真相後,他們依然想待在這鬼地方的話,我也不會阻止。」

「不論如何,都比活在虛無縹緲的謊言裡、直到發現太遲才終於醒過來好多了。要是他們真的想恨我,那就恨吧。」

語畢,他垂下頭,有些焦躁地抖起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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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可是,可是什麼呢?
可是即使混亂又不堪,也不代表不會有好事發生嗎?
尤奈提克想起久遠之前,面目已然模糊的誰說過的天真話語。人類似乎有種神奇的天真和樂觀,即使身處絕望的長夜,依然保有向光的本能。

這種本能令他感到有些噁心。
少年不加掩飾的焦慮感更是勾起了他不加壓抑的惡意。

但他很清楚凡事過猶不及,繼續刺激儼然已經在邊際線上的烏諾斯或許會使事態超出掌控,那不是尤奈提克樂見的結果。

「不,我也好奇他們會做什麼選擇,參與了戲劇卻中途離席不是我的偏好。」

「況且比起一成不變的平穩,賦予可能性之後的故事也更值得期待。」

語畢他看向烏諾斯,經過梳理思緒他被勾起的惡意平復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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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既然你已經做出選擇,便只要相信自己是正確的就行了,無論結局是什麼,都是所有人的選擇共同產生的結果。」悲劇不會是單一選擇產生的結果,喜劇同樣如此,人類無需也無法為他人的命運負責。

或許是心血來潮,他難得好心的說了像句寬慰的話,那或許不是少年需要的,但尤奈提克並不在意,他吹熄了油燈,藉著月光的照明走向自己的床鋪。

「休息吧,明天或許需要充足的體力應付。」雖然這麼說,但他並不真的在意烏諾斯是否採納他的建議,和衣便端正地靠上了立著軟枕的床鋪歇息。
「『戲劇』⋯⋯和『期待』、是嗎?」儘管尤奈提克似乎沒打算繼續與自己爭辯、擺出了看似和善的容顏,對方使用的那幾個字詞卻讓烏諾斯有些在意。他將其反覆咀嚼,好像逐漸能理解自己為什麼始終對這位長髮青年抱有戒心。

那不只是因為對方總是在過於恰巧的時機出現,更是因為他表現出的態度、乃至脫口而出的話語都太過從容不迫,彷彿一切都不會出乎他的意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最重要的是——

「『相信自己』什麼的⋯⋯還真不適合從你口中講出來。」他頓了頓,又小小聲地補上一句。

「你跟我一樣——不,或許比我還沒心沒肺吧。」
nill9:
也不管尤奈提克是否聽見了他的自言自語,腦袋裡頭還是一片混沌的傭兵少年同樣轉身在自己的床鋪旁坐下。他沒有馬上準備入眠,而是先拿出自己的短刀來回擦拭了幾次,隨後將其放回懷中、才終於躺下。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適合嗎?或許是吧,那類聽起來溫和向陽的語言從來與他不襯。

會心血來潮地說出那句話的理由他自己也不明白。

或許只是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才能一路走到這裡。
無論對錯,無論善惡,無條件的相信自己是正確、不去悔恨自己做下的選擇。
以此保持堅定,不為外物軟弱、不去存疑自身的存在價值。他一直都是這麼做,也從來做得很好。

但烏諾斯的下一句低喃卻讓他忍不住失笑。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擅長武鬥的人都不擅長辨識自身嗎?」

少年荒唐的自我認識讓他沒忍住脫口而出。那些掙扎、焦躁、憤怒,若是真正的無心之人,哪怕是片刻都不會發生。

儘管是一句回應,但這句輕聲的話語並不帶有開啟話題的目的,不求接續的對話在空氣中相互呼應,最終沈入寂靜的夜色。

而在短暫的歇息之後,伴隨著明亮屋瓦與大地的天光升起,芒斯村的戲劇也將拉開終場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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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太陽照亮整片森林時,村長敲響了休憩小屋的屋門。如前晚兩人所料,他熱情地對本要啟程的旅人們提出了挽留的邀請。

「我們今日將要舉辦盛大的慶典,將會有孩子扮作森林的新娘為村莊祈福,感謝森林給予我們的庇護。」
「那是非常盛大的慶典,你們不會後悔參加的。」村長口若懸河地介紹著慶典的規模有多麽盛大、參加者能夠得到多少森林的祝福與恩惠。並向他們告知儀式在上午就會結束,並不會耽誤他們太久時間,他們非常希望能邀請難得的客人參與這一盛典。

祭典、森林的新娘、感謝庇護....
尤奈提克的腦中提取著這些資訊,腦中逐漸拼湊出故事的全貌。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依照昨日談好的那般,像個「毫無戒心」的傻子,答應了這熱情的邀請。
「能夠參與盛會,是我們的榮幸。」

以這句話為邀請的結尾,村長將他們帶至了村子中心的巨大廣場,一夜之間,空曠的廣場裝飾上了滿滿的鮮花和鮮嫩的枝條,彩色的美麗寶石製成的掛飾裝飾在房屋與花棚之間彼此交錯,在這戰亂的時代,是外界無法想像的奢侈和夢幻。

他們作為貴賓坐在了最前方的位置觀儀。

「等會不管發生什麼,都盡量別輕舉妄動,早上給你的藥水就算遇上昨天迷幻霧也能讓你快速清醒。」目視著前方佈置美麗的禮臺,尤奈提克不著痕跡地和烏諾斯對話。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O(⋯⋯森林的新娘、嗎。)聽著村長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村子裡的慶典,少年的重點卻全在對方拋出的幾個關鍵字上頭。他還記著他與尤奈提克昨晚達成的協議,因此努力不讓內心的動搖展露在臉上,只是面無表情地在一旁點了點頭、表達自己同樣願意與會。

昨晚他並沒有睡好。或許是因為他們身處異地、可也或許是因為他在闔眼前與長髮青年進行過的那短暫對話。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將一切看得透徹,有些話卻是到了嘴邊遲遲說不出口,內心的矛盾令他煩躁,卻暫時也無以處理。抱持著這般拉扯的心情,他翹著腳一言不發地坐上了貴賓席。
nill9:
「我知道,不用你說第二遍。」他在近乎沒有開闔雙唇的情況下回應了尤奈提克,同時低頭瞥了一眼藏著那藥水的位置。

要不了多久,站在廣場正中央的那人吹響了慶典開幕的號角,周遭的觀眾們用力拍起手來,而自廣場右方、穿著一席與年齡絲毫不符的白色婚紗洋裝緩緩步入場內的,便是昨晚與他們交談過的瑪莉。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伴隨著歡呼入場的「新娘」及為了儀式而準備的歌舞,漫天的花朵落下後,隨著伴奏想起,村人們滿面笑意地合聲唱誦,並站起身圍著整個廣場邊轉圈邊跳起舞來。他們的笑容並不單純是喜悅,更有一些難以形容的扭曲和癲狂,儘管已經被努力壓抑,在他們的面容上仍顯出些許的不協調。

此乃恩賜、此乃恩惠
使我們不受戰爭所苦、使我們不受魔物所擾
我們誠心愛戴、奉獻予祢
看似正常不過的禱詞,卻因為奇詭的音調而顯出莫名的怪異。
和兩人一起留在觀眾席位的人們像是迷醉於音樂般,陶醉地用僵硬的姿勢搖頭晃腦。被放在高台上的瑪莉頭上戴著美麗的花冠,長長的裙擺像在地面開出的巨大花朵。司祭在歌舞中高舉雙手,瑪莉開合的唇形像在不斷說著什麼,她說——

快跑。

讀懂話語的那一刻,伴隨施放禮砲蔓延的白煙淹覆了整個廣場。強烈的暈眩和迷幻感鑽入外來者的口鼻。

下一刻,視線歸於黑暗。


所以,其實她從頭到尾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被運送途中,藉著黑暗得到片刻休憩的尤奈提克回想著剛剛所見。事情的全貌似乎比他想得有趣。

陷入黑暗後,他們被放到像是棺木的木箱中,以板車推運。從聲音和感受到的地面變化,他們似乎離開了村子進入森林。儘管大概知道會發生什麼,細節的不同仍讓他產生些許好奇,好奇這個村莊到底想利用「外來者」得到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板車停了下來,運送他們的村然低聲交談了幾聲,似乎他們要晚些時間才能派上用場,將門關上後便離開了。

空間歸於寧靜後,尤奈提克率先推開了蓋在上頭的木板,往外查看了一眼。

「烏諾斯,醒著嗎?」敲了敲隔壁的木盒,尤奈提克輕聲確認。

外面或許有人看守,他們不能發出太大聲響。
——還真是個讓人渾身不舒服的慶典。坐在貴賓席的烏諾斯在閉上眼前便是這麼想的。

尤奈提克給予他的藥水十分有效,那陣本該將他倆迷暈的白煙絲毫沒有派上用場。他讓自己動也不動地、像具屍體似地被裝進木箱裡頭,過程中腦子裡想著的都是瑪莉用唇語說出的那句「快跑」。難怪那女孩打翻了他們的水,因為她早就清楚村裡的大人們對這兩位外來者不懷任何好意。

可是花費這麼多力氣把他倆弄昏,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才思索到一半,運送二人的板車發出吱呀的聲響後停下,他豎起耳朵靜靜聆聽外頭的動靜,直到長髮青年率先出聲,才從裡頭敲了兩下木蓋作為回應,並小心翼翼地從裡頭爬出來。
nill9:
「當然。」他簡短地答,心裡仍是對於尤奈提克會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一事感到有些違和,只是此刻這並非重點。

「還真詭異啊,把我們大老遠運到這裡來,都不怕我們中途醒來?有什麼事要做的話盡快完成不是更保險嗎?」他剛才同樣聽見了村民們的對話、說著二人晚點才能派上用場,再聯想起早些時候的慶典,少年不禁眉頭深鎖。

「住在這裡的人⋯⋯該不會都是些腦子不對勁的邪教信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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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或許那個『用途』是有順序和時間限制的?」

觀察了一下放置他們的石洞,簡陋的石室岩壁上全是粗陋挖鑿的痕跡,就像是隨意挖鑿出來放置雜物的倉室,裡頭除了那兩口木棺外就只剩下牆面上掛著的火炬搖晃微光。

「待在這裡也看不出什麼,還是先出去看看吧,究竟是團伙作戰的強盜還是邪教徒.....應該很快就能揭曉了。」

尤奈提克這麼說完後將某瓶藥劑滾出了石洞木門的縫隙,細微的碎裂聲傳出後,是幾聲物體倒地的聲音。他計算著時間將門打開,走廊上看守的人已經無聲無息地倒在地面,不知生死。

「走吧。」拿起牆面的其中一隻火把,黑髮的司祭輕鬆寫意的跨過看守人的身體走出洞外,像是跨過無關要緊的攔路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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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石洞外是條長長的石道,不像石室內有火炬照明,外頭是一片全然的漆黑,唯有一些上方破開的洞口會帶下一絲皎潔的月光。叉路在兩人行進沒過多久後出現,黑暗寂靜的洞口像三個貪婪的獸口引誘人自投羅網。

「傷腦筋呢.....這時候該怎麼辦呢?」掛著與言語不符的輕鬆神情,尤奈提克看向身旁的少年。

三個石道入口分別用不太明顯的刻痕標示了「新生」「死亡」「重生」。
儘管內心很想吐槽若這群村民只是普通的強盜,早早就把二人身上的錢財搶了個精光,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但他懶得多說,僅是朝尤奈提克點點頭,並望著對方將藥瓶滾向門外,直到外頭傳來重物倒下的聲響。

「⋯⋯說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醫師兼司祭,還真沒人要信。」當長髮青年將門打開時,傭兵少年忍不住瞧了身旁的人一眼,小聲說了這麼一句。他取走另一隻火把,同樣跨過地上倒臥的守衛後向石洞深處走去。

要不了多久,他便同尤奈提克在岔路前停下腳步。他嫌惡地望向拋出疑問的同行人,深知對方一點都沒有要做出決定的意思。

「還是那副只肯在一旁看好戲的模樣啊?算了⋯⋯選哪個對我來說都沒差,就(rock-paper-scissors)吧。」(新生/死亡/重生)
nill9:
少年隨意地指向刻有「死亡」標記的石道。在他看來,這三個詞彙都不具有太大的意義,自己是死是活又有什麼關係呢?即使被賦予了重生的機會,還不是活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你沒意見的話就走了。」他說,隨即率先朝中間的洞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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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怎麼會呢?我確實不具備傷害他人的力量,不管是魔法還是武術,只是在外旅行總要有些防身的手段。」

「畢竟我聘僱的傭兵先生大概不會在乎我的安危。」

他對少年的評論回以輕鬆的調侃。儘管就算兩人關係再融洽個十倍,甚至跟隨身側的是其他宣示效忠的騎士人偶,尤奈提克也不會將自身的安危交託給他人。

歸根結底,他不相信人性,更不相信脆弱的承諾。

而至叉路前,感受到少年的嫌惡,尤奈提克依然不為所動地保持微笑。直到烏諾斯做出選擇才邁出腳步,朝正中間標示『死亡』的洞口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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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既然是『主角』的選擇,我當然沒有意見。」

在權力危機中舞蹈,需要暗防諸多殺機的尤奈提克自然有探查洞口後方情況的手段,但多數時候,他更偏向當個觀眾,而觀眾若是過度干預,便會使故事索然無味。

萬幸的是,烏諾斯的直覺誤打誤撞地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新生、死亡、重生,三個詞實際上是淪失人性的劫匪們訂下的暗語。

隨著他們的行進,被木製大門封閉的石穴內迴盪的歌聲隱隱鑽入耳蝸,那道歌曲並不陌生,是廣場的婚儀上村民們頌唱的那首扭曲而詭異的頌歌。歌聲中隱隱傳出孩子的哭泣聲,與低沈的呵斥與勸誘。

「乖乖聽話,瑪莉。」
「乖乖聽話...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會得到幸福。」
「只要你聽話,所有人都會幸福的。」
nill9:
... 「我是不在乎,但委託人突然翹辮子了我也會很不好辦的。」一邊往『死亡』的石道深處前進,烏諾斯一邊淡淡地道。他知道繼續跟這位醫師一來一往地辯駁也不會得到什麼正當的答案,因此沒打算再多費唇舌。

又前進了一段路,他便聽見了那低沈而詭譎的歌聲。那歌究竟在唱什麼,他既沒聽懂、也沒興趣弄懂,因此只是將注意力全數集中在夾雜於旋律之間的人聲上頭。村民喊著瑪莉的名字,令他不大高興地皺眉。

「怎麼樣?」他轉身看向長髮青年,「你沒意見的話,我能直接把這扇門踹飛。」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詢問尤奈提克的意見,實則只是向對方告知自己接下來打算採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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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當然,你可以隨意行動。」就如方才所說,如非特殊情況,他打算當個稱職的觀眾,因此在已經抵達關鍵點的此時,他將舞台交給了烏諾斯。

被少年踹開的大門倒地後揚起陣陣土灰,詭譎的聲樂戛然而止,就如所有戲劇中總是最後登場的英雄般,兩人於煙塵之後、顯現於驚愕的眾人之前。

戲劇中不論英雄再怎麼來遲,總能趕上那霎那的千鈞一髮,但現實畢竟不是戲劇——

你們終究是來遲了一步。

被掛在牆柱上的小小新娘被劃破了潔白的衣裳。鮮血與柔嫩的內裏在空氣中外翻,巨大的蟲獸正在將白色的蟲卵注入其中。


尤奈提克看見了瀕死女孩的微笑,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得救,染血的唇瓣只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

「約定⋯⋯要記得哦。」
/耶接下來場景控場交給你!!蟲和村民有多少都可以!孵化巢在重生那條岔路裡⋯!新生是小蟲培育室!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KOK我來了!!!感謝補充設定!!
在踹開那扇門的瞬間,眼前的畫面令烏諾斯罕見地當場愣住了。

女孩殘破不堪的模樣、村民們扭曲的神色與目光、以及腹部鼓脹的巨大蟲獸好像都離他太過遙遠。他是個局外人,沒有干涉的能力,只配眼睜睜地望著這令人反胃的畫面血淋淋上演。他睜大了眼,腦海中只剩兩字——噁心。

噁心、噁心、噁心、太噁心了、讓人作嘔、反胃到不行、好想吐,破碎的詞彙擠在他的喉頭,彷彿隨時都會化作酸臭的消化液自他口中溢出。他掐住自己瘦弱的脖子,那道青紫的血痕顏色似乎突然加深了不少。

「⋯⋯開什麼、玩笑。」他擠著乾癟的嗓子低聲道。

「你們這些傢伙——腦子裡裝屎嗎?」
曾說自己「沒心沒肺」的少年像是把他過去對於自己的認知全都拋到腦後了一般,反胃之後湧上心頭的僅剩強烈的憤怒。平時在戰場上遇險時,他靠著想起妹妹的事情強迫自己進入這個狀態,卻沒料到他其實也能夠透過外力刺激陷入狂暴。他不懂自己為何還會感到憤怒,或許只是因為那畫面讓他想起了親人慘死在絞刑架上的模樣,也或許他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麼冷漠、因而對這只會重蹈覆徹的世界感到無比絕望。

不論原因為何,他現在也管不著了。面對眼前幾十位神色驚愕的村民和那隻看似蟲獸之王的魔物,他的大腦只給他下了一個指令。

殺戮。

而他提起短劍,像是發了瘋似地衝進人群裡頭。
nill9:
「想出這破主意的就是這些沒用的腦袋?這種東西不要也罷吧?啊?」一邊喃喃自語,他一邊讓右手握著的短劍捅穿村民們的胸膛。至於左手?力氣變得巨大無比的少年拿它來扭斷大人們的脖子、或是將一個個腦袋瓜捏碎於掌心。鮮血四濺,讓他的臉上和身上都沾染了大片猩紅。

「哈、哈哈⋯⋯這麼輕易就被殺掉了、一點都不有趣啊!」

在他失了理智地進行殺戮的過程中,被他往牆邊丟棄的屍體因為他過大的力道而砸碎了牆面,(coin)(P重生/I新生)的石道因而展露於二人眼前。當然,正朝蟲獸不斷接近的少年連多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救瑪莉的意願(dice20)
/??????這麼高⋯⋯我想想 想想⋯⋯
/尤奈!!!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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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陷入瘋狂的少年展開了殺戮,展現出來的模樣一如最早時在戰場上看到的模樣,然而尤奈提克卻沒了探究的興致。

少女頭顱垂落前的唇語烙印在眼瞳上,總是平和寫意的臉上眉眼染上了沉色。他厭惡命運一詞,如同厭惡順從所有既定的規則。曾經他認為既是故事人物的選擇,他只需旁觀發展即可。

然而,眼前的劇目卻礙眼得讓人心生不快。
死了的人,還談什麼約定。

「烏諾斯。」他的聲音並不太大,卻莫名清晰。「你想救那個孩子的話,幫忙把蟲獸和村民引開,她還活著,我需要5分鐘絕對不受打擾的空間。」

卸去偽裝的嗓音冷冽平靜,擺脫那愚蠢的階級命運後,他再未想過為任何人動用自己的血液,但萬事並無絕對,若是用於改寫無聊的故事也並非不可行。

現下也無人有足夠的餘裕察覺他的秘密。
nill9:
「哈?你又有什麼資格命令——」眼裡只剩下殺戮與鮮血的少年滿臉不屑地朝尤奈提克的方向看去,可那瞬間,眼角餘光也恰好瞥見了幾近被開腸剖肚的瑪莉。

種種過往的畫面一下子浮現於腦海中——妹妹的屍體、年少時他顫抖著伸出的手、以及不管殺了多少人都無以平息的悔恨。理智在那短短幾秒鐘重新接上線,令他緊緊咬住下唇(用力得讓鮮血都溢出),憑藉著痛覺逼迫自己不被憤怒的力量給沖昏頭。

... 「失敗的話就連你也殺掉。」沉著聲拋出這麼一句,他拖著幾乎難以控制的身子往『新生』的石道走去。培育魔物的那洞穴對於蟲獸或村民來說都無比重要,眼見少年即將在裡頭大開殺戒,兩方皆開始往那方向移動。蟲獸發出嘶啞的叫聲、而餘下的村民一邊喊著「住手!」一邊想阻止他的行動。
尤奈提克並未回答少年的威嚇。僅是穿越重重障礙物到達了樹前,期間零散的打暈了幾個負傷但仍是圖阻止他的村民。

少女早已失去意識。尤奈提克將她從樹上解下放至平坦的地面。呼吸薄弱的近乎於無的少女,猩紅的內臟赤裸的暴露於空氣。

他沒有猶豫的抽出利器從手臂到手腕劃開一道深且長的傷口,大量鮮血湧泉般地落下,一部份落入少女的腹腔一部份化成血線,以少女與尤奈提克為圓心,勾勒出一片複雜的猩紅圖紋。

低而輕的詩句從青年的唇瓣溢出,點亮每一個新構成的符文,在盛滿了符文的咒陣光芒大盛之時,不知何方傳來了鐘聲。

噹——

隆重肅穆的鐘聲迴盪於石穴中,自地面開啟的門伸出了數隻蒼白纖細的手團團擁著瑪莉瀕死的身軀。
扭曲星辰訂下的故事,需要付出代價
聖堂夢境的羔羊,你也打算獻身於我嗎?

扭曲的話語像是要勾起人的瘋狂般令人不適,蒼白的手撫向尤奈提克的頰邊,而他不為所動。

「▇▙▚▛▞▜▟▜▛▚,別當我是其他任祢宰割的家畜,她肚子裡那些蟲蛋足夠了。」冷著張臉的談判者冷漠地用染血的手掐住了纖細的手腕。

這是基於你的願望構成的交易,親愛的。
試圖糊弄人的是你。

詭異無機的扭曲聲音用上了親暱的詞彙更讓人感到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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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尤奈提克微微皺起了眉。另一邊的騷亂越演越烈,他沒有繼續周旋的餘地。只能在另一隻手同樣劃上深深的刀口,將血淋在包裹瑪莉的手上。

「滿意了就快滾。」

冷凝地下達最後通牒,飽食了血液的怪物蒼白的皮膚們甚至泛起微粉的血色。

祂輕輕的打了個飽嗝。又一聲鐘響後,隨著關閉的門扉消失在了現世。

被留下的瑪莉腹部逛街如新,看不出絲毫傷疤,起伏的胸口也變得穩定有力。

尤奈提克看向了另一邊的戰局。
狂暴狀態的時限僅有三分鐘,效果退去以後烏諾斯可得花上一點時間復原,因此他抓緊了最後的機會,將蜂擁而至的村民們一個接一個斬殺。至於那巨大的蟲獸⋯⋯確認無人能阻撓後,少年一躍而至其身上,頂著一身鮮血將其細長的節肢一根根折斷。

蟲獸發出慘烈的叫聲,試圖將他甩下,可卻敵不過他死死攀著魔物身子的那股強大力道。最終當蟲獸因沒了一半的腳而失去重心時,他提起短劍將其深深刺入那東西的頭部,力量之大,連半隻手臂都陷進了蟲獸的腦子裡,沾染了一手腦漿。

就在他拖著不大穩妥的步伐再次回到地面,準備轉身將那些小蟲也一塊清除乾淨時,三分鐘到了。他咳出幾口鮮血,搖搖晃晃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nill9:
... 「⋯⋯結束了、啊。」由於剛才耗費了太多體力、也在戰鬥過程中受了點傷,他的視線有些模糊。當他轉頭望向尤奈提克和瑪莉的所在位置時,根本也看不清眼下狀況如何。

「喂、怎麼樣了?」他索性閉上眼,朝著長髮青年喊道,嗓音乾癟而沙啞。
得益於特殊的體質,刀傷雖然還未癒合,卻也並未再大量流血。尤奈提克看著左邊屠戮後的慘烈墳場,扯著乾癟沙啞嗓音的烏諾斯遍體鱗傷,身上被濃厚的不知是自己還是他人的血污佈滿,巨大的蟲獸倒在了一旁,繼承了它的血緣的小獸們卻不怎麼安分,蠕動著想為親族復仇。

尤奈提克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烏諾斯的話,而是抱著瑪莉走向他,將恢復了心跳的少女放到他懷中,接著走到了培育小蟲們的鞘殼前,拿著火把藉由鞘殼上保暖的油質將小蟲們焚燒於大火。

恢復偽裝(lots)
過度的疲憊,和計劃外的犧牲與涉局讓尤奈提克懶得再端出過往溫和的好人做派——看上去對方也從未信過。

他重新回到了瑪莉與似乎視覺有異而閉著眼的烏諾斯身旁,聲音失去了往常修飾出的溫度,變得冷漠而敷衍。

「還能站起來嗎?不行的話自己想辦法。」心情惡劣的尤奈提克接過了昏睡的女孩抱在手上,好不容易救活的東西可不能隨便又死了,至於受傷的烏諾斯——反正看起來命很硬,他懶得管。
遲遲沒有得到尤奈提克的回應,烏諾斯感到有些焦躁,正想催促對方趕緊說點什麼時,便感受到一股仍然帶有熱度的重量被置於懷中。他勉強睜開眼,看見那女孩像個布娃娃似地躺在自己身上、也聽見對方細碎的呼吸聲,最終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瑪莉還活著,他心想,卻也不知道自己在慶幸些什麼。

還未做出更多反應,就憑藉著模糊的視線捕捉到長髮青年的身影。聽見對方不帶半點溫度的冷淡嗓音,他反而要覺得有些好笑。

「哈⋯⋯不在乎對方安危的到底是誰啊?」想起尤奈提克早些時候笑著說過的話,他輕聲道。
nill9:
「算了,你現在這模樣至少比原本那副假惺惺的態度來得不那麼令人反胃。」儘管狀態稱不上太好,自身擁有的力量並未消失,烏諾斯一邊說,一邊也撐著石地板緩緩站起。

他又看了一眼尤奈提克手裡抱著的瑪莉,想問他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置、當初委託要自己補捉的那些魔物又該怎麼辦,可話到嘴邊只覺疲累不已,最終全化成一聲小小的咂舌。

「⋯⋯嘖。」不過是像往常那樣出個任務,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的?
「原來你不喜歡被禮貌對待?真是奇怪的癖好。」冷眼看著烏諾斯有些吃力的站起身,尤奈提克覺得這位脾氣差的傭兵大概有點被虐傾向不喜歡別人和他好好說話。

幫助(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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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大概是看他那副虛弱模樣礙眼,心情差到懶得計算其他彎彎繞繞的尤奈提克朝烏諾斯扔出了一罐鮮紅色的藥劑。

「治傷的,沒毒,現在還沒到你卸下職責的時候。」在少年接住藥劑後簡短的說明用途。眼下他們還沒走出地穴,出去之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無論從哪個角度做為戰力的烏諾斯這副虛弱模樣都不是好事。

而像在呼應他的這句話,遭逢巨變的地穴開始劇烈的撼動,裹挾著腥臭氣息的風吹起蟲屍身上的烈焰,一瞬奪去大量的氧氣,足下踩著著地面也傳來翻湧的震動像有什麼破土欲出。

「跑。」

簡單單詞落下的瞬間,兩人拔足離開了燃燒烈焰的主穴,沿著剛剛經過的道路一路奔馳。萬幸在剛剛來時路上兩人預先留意了逃脫路線,此時並未浪費時間在尋找出口上。
而在他們終於離開地穴,重新沐浴在月光之下時,地底傳來了巨大的爆裂聲,像有什麼一直被壓抑的終於突破了隘口,奔湧著要朝地面湧出。

尤奈提克抱著仍在昏迷的女孩避至高處同時,從他們出來的出口處裂開了巨大的孔穴,大量的濁水混著蟲與人類的屍體湧上地面,待到潮水退去之後,留下的便是成山成海的屍骨與蟲卵。

那些屍骨中並不只有今日被烏諾斯屠戮的村人和蟲獸,還有成人的骨架與為數眾多的孩子,那些孩子早已發白發腫,卻依然勉強維持著活著時的模樣,他們被黏液形成的薄膜包裹,高高隆起的腹部肌膚接近透明,從底下能看出蟲卵脈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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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被巨響驚動的村人們趕到此處,看到眼前的景象與生還的外來者,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舉起了一般村民不該有的鋒銳武器。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外來者為什麼總是想毀掉我們的樂園!?」

為首的村民舉著刀刃,恍若泣血的怒吼,在這片煉獄般的景象中,他依然對自己口中的『樂園』深信不疑。
「哈?怎麼想都是因為你之前那做作的態度讓我噁心得想吐吧。」撐起孱弱的身子反駁了一句,同時也伸手接住了對方拋來的藥水。他狐疑地瞧了尤奈提克一眼,心裡清楚眼下的處境大概也不是個趁機禍害隊友的好時機,於是一邊咂舌一邊仰頭將其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一切都發生得太過倉促。

他在感受到自腳底傳來的地鳴的那一刻便同長髮青年一塊拔腿狂奔起來,沒費太多力氣便逃出了正在熊熊燃燒的巨大地穴、爬至高處暫時避難。可還來不及喘口氣小歇一會,伴隨著洪水一口氣湧上的屍體——包含成人與孩童的——和蟲獸一下子又闖入了烏諾斯的視線裡頭,令他連轉過頭裝作視而不見的時間都沒有。

望著那些孩子們隆起的腹部和寄生於其中的蟲卵,他總覺得好不容易抑制住的、那股晦暗的衝動又要再次湧上,趕緊咬住下唇試圖將其壓下。
𝖀𝖓𝖚𝖘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nill9:
當村民們手舉銳器匆匆趕到時,他才剛冷靜下來——連續進入狂暴狀態實在太傷身,他可不想在這種地方送了小命——面對人們的怒吼與悲鳴,他只是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地望著那群近乎可笑的群眾。

「樂園⋯⋯?你們說的樂園,就是眼前這副景象?」少年啞著嗓子低聲問道,同時伸手指了指底下仍在髒水中載浮載沈的孩童屍體。

「如果你們不是特別喜歡欣賞小孩子在眼前受盡折磨,我還真不知道這裡哪裡稱得上『樂園』了?」

「你們口中的美好天堂,對這些小鬼來說,根本是生不如死的地獄。」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村民因為少年的話語情緒更加激憤,但在矛盾即將演化為武裝衝突時,村長卻從村民之間走了出來,並做了手勢安撫憤怒的村民。

「我知道我們的作為,在外面的人眼中難以理解。」

村長目光沉沉地看向那些屍骸。

「戰亂、饑荒、貧窮...這些孩子和村民能在外面活下來的只有非常少的人,更多情況下,我們會因為沈重的賦稅、為了生存不得不將自己或孩子賣為奴隸。」

「我們不想選擇那樣的命運,死亡是一瞬的恐懼,那樣活著卻是長久的折磨,但在生前他們至少能像在黃金時代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必每天活在沒有盡頭的痛苦,而他們之中能夠好好長大為人的也不在少數。」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我不奢求異鄉人理解我們的選擇,但希望你們不要破壞我們苦苦尋得的樂土。」

村長說的無比誠懇,邏輯清晰且姿態極低,似乎只求他們能夠離開,不要打擾他們的選擇和生活。尤奈提克卻挑了挑眉。

他不巧是記仇又心胸狹窄的無心人士,區區情懷牌無法打亂他的思緒邏輯,他還清晰的記得他們之所以能發現異狀,是因為他們送來混有迷魂藥草的水和藏著木偶蟲卵的食物,也是他們強留他們觀禮,並將他們綁至石洞內。

尤奈提克拍了拍懷中微微顫抖女孩的背,重新勾起了他慣常的溫和微笑。

「既然是為了自身利益做下的醜事,倒也不必包裝得如此情操高尚。」

「不如問問被你們決定命運的那些孩子怎麼想?」
他這麼說完後看向了另一側的樹林。偷跑出來玩的孩子臉色蒼白而惶恐地站在樹蔭處,看著村子的大人們,又看著成山的屍骸與孩子屍體鼓起的腹部。

而在村人與孩子們對峙期間,他看向了身旁幾乎將下唇咬出血的烏諾斯。

「你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再強行和他們對抗會受到損傷,這樣你還打算幫他們爭取『自由』的命運嗎?」這像是一句提醒,也是一句探詢。

人類那不值錢的向陽本能和善良,能讓人付出多少犧牲,真讓人感到好奇。
尤奈提克看著這混亂的場景,漫不經心地想。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結局,但前提,讓他伸手的不能是一群順從的羔羊。
那算什麼?烏諾斯聽著村長擺出沈痛的表情娓娓道來,陰冷的神情卻絲毫不見起色。

他當然清楚現在這世道,要求自保、甚至把孩子照顧得完善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但那也不代表這些只考慮著自己的愚蠢的大人們能夠擅自決定孩子們的命運、幫他們定義所謂的「幸福」或「樂土」。他不得不認同尤奈提克的話——講得像是一切都為他人好,事實上只是無法與現實抗衡的成人自作主張將孩子們一同捲入這場可笑的鬧劇之中罷了。

「我確實無法理解⋯⋯追求這片什麼鬼樂土的又跟把魔物的卵往小鬼們的體內塞有什麼關聯,也不理解你們明明只顧著逃避現實,卻還講得一副替那些小孩做了多偉大的決定一樣。這一切——都噁心透了。」一邊說,他一邊伸手抹去沾了滿臉的鮮血。

在聽見尤奈提克的疑問時,他皺了皺眉,隨後轉身望向偷溜出來、躲藏在樹林裡的孩子們。
nill9:
「要是這些小鬼甘願繼續做傀儡、幫那些噁心的巨蟲產卵的話,我也沒什麼好白費力氣的,決定權不在我身上。」他頓了頓,隨即朝那些面色凝重、明顯是受盡了驚嚇的孩童啞著嗓子吼道。

「聽你們的吧。你們想繼續待在這村子裡,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但最後變成那副德性——」他用手指了指孩子們浮在水面上的屍體,「還是離開這鬼地方,去外面那個亂七八糟、不知道會遇上什麼的世界想辦法存活下去?」
孩子們
留下(dice20) 離開(dice20)
烏諾斯乾啞的吼聲像是將孩子們從突來的惡夢驚醒。面對村長勸誘的話語,他們有些人留在了原地,有些人倒退了一步。

那些孩子的恐懼似乎觸動了村長敏感的神經,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

「不要不知好歹,失去村子的庇佑,你們真的以為能在外面活下去嗎!?你們靠什麼換取食物?靠什麼保障安全!?」

一些孩子被他的怒吼震懾,腳步猶疑的縮回,一時間狀況形成了拉鋸。

「不管做什麼選擇都可以,但沒有人會替你們承擔選擇之後的結果,你們只有一次選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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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僵持之中,尤奈提克出聲打破僵局,他溫柔又不可違抗地將已經甦醒、試圖繼續抱著他逃避現實的瑪莉放地面。

「妳呢?又怎麼選?」手掌溫柔地撫過女孩的頭頂,等待著她的答覆。

被迫離開了逃避現實屏障的瑪莉捏緊了自己的裙角,顫抖的嗓音似乎用盡了勇氣和力氣才能擠出。

「我⋯我不想死⋯」失敗了好幾次的女孩終於重新出聲,他無法將視線對上拋棄他的父母、將她送上刑場的村民,只能死死的盯著地面。
「⋯我還有想做的事⋯⋯還想去看很多地方⋯⋯想成為能夠⋯⋯能夠保護別人的人。」
她顫抖著,像是累積的情緒終於到達臨界,被想守護之人背叛的女孩大聲尖吼出聲。

「就算會受傷、就算會死、我也想因為我自己的選擇死!不是因為被你們拋棄!」

喊出這句話的女孩像是耗盡了全部的氣力癱軟在地,她的勇氣卻好好的傳遞到了其他孩子心裡。
「救救我們!我們也想!也想活下去!」

下定決心的孩子們遠離了曾經信任的家人長輩,繞過恐怖的屍山朝他們而來,儘管還有部分孩子躊躇留在了原地,但多數孩子都選擇了由自己掌控的未來。

小小的掌心抓住了尤奈提克的衣角,他摸了摸女孩的頭讚美她做得很好,隨後將視線投向一下失去大量人畜而幾欲發狂的村長。

「這是你們自找的。」他面色發狠。「既然這樣你們誰都別想離開。」
語音落下的瞬間,森林深處傳來無數的拍翅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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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哦⋯⋯還藏有暗手呢⋯⋯」顯然也聽到了危機逼近的聲音,他看向旁邊的烏諾斯。

「你怎麼想?打得過嗎?」儘管出現了出乎意料的狀況,尤奈提克也不怎麼著急,甚至是有點悠閒的看向唯一的戰友。

打得過當然是好,打不過的話也有別的方法。
大不了就是死,還能有什麼大事?
烏諾斯拋出的疑問是個豪賭,這點他自己也再清楚不過,畢竟他再怎麼有心想幫助這些孩童逃離,要是他們沒那個意願,那他也無從插手,因此當他聽見瑪莉鼓足了勇氣、用顫抖的嗓音高吼出生時、當他轉頭看到其他孩子們一邊哭泣一邊朝自己奔來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頓時盈滿了他的胸腔,令他的心口止不住地發熱。

若要分類,那或許該被視作正面的情緒反應,可他對於這樣的自己感到無比迷惘,同時也清楚此刻並沒有那個餘裕讓他留在原地自我探索——

「既然這是你們自己找出的答案,以後可別後悔莫及地跑來找我哭啊。」他低聲道,像是在說給孩子們聽。接著他轉向一旁的尤奈提克,不以為然地挑了討眉。

「連這點敵人都打不過,我就沒資格自稱傭兵了吧?」

語畢,他又一次掏出懷中的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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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拍翅聲響起的還有餘下村民們及村長的怒吼。他們手持鐵器、頂著發紅的雙眼朝烏諾斯等人直奔而來,棲息在林中、樣貌醜陋的蟲獸們也同時展開襲擊,以寡擊多的情境看起來對他們十分不利。

可烏諾斯沒打算管那麼多——敵人的數量、自己的身體對他而言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儘管無法進入狂暴狀態,他依舊一手持刀、一手憑藉蠻力,將襲向他的人類及魔物一一刺殺亦或徒手絞殺。幾分鐘前才剛擦乾淨的臉上一下子又佈滿了他人的鮮血,瘦弱的身體上也逐漸多了好幾道傷口,可他並不在乎。

「通通去死。」他低吼道,像是要將僅存的力量全數用盡那般進行殺戮。直到視線再次模糊、直到雙膝開始微微顫抖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儘管知道那是燃燒自己的行為,面對無止盡的敵人,少年仍舊選擇舉起武器奮戰。那樣的一腔孤勇在過去被尤奈提克視為愚勇,然而看著那群以瑪莉為中心圍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孩子,聽著少年聲嘶力竭的低吼。

他明白那奮戰並不為己身榮耀、己身生存,而是在力所能及範圍——希望為尚能挽回的故事博得另一種結局。

低垂著眼睫的青年不知在思索著什麼,半餉,在少年力竭之前、在他被敵人摁倒於泥地之前,血色的細絲伴隨著從瓶口抽出的銀粉化為的絲線在半空交織為巨大的符文,從古老陣紋中伸出的絲線密麻地令人不安,卻牢固地守護了孩子們所在的巨石。延伸自地面的絲線在土地裡穿梭,如同血管般蔓延到了少年的足下。

一瞬乍起的金光化為光點融入少年的肌膚,為他透支的身體重新注入活力。治癒創傷的同時,如當時對戰地蔓般,賦予作戰者更敏捷強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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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尤奈提克望著以一敵多的中心,操縱著符紋擊退意圖襲擊者的同時輔助烏諾斯的進攻。

儘管他確實本就有插手的打算。
但在此之前,奉行著人皆煉獄的觀點,他從不認為這些與他有關,也從不主動伸手。弱肉強食是不可改變的法則,即使強行改變了一時情勢,最終結果仍不會有太大改變。

關於這點他至今也沒有改變想法。

然而,順著烏諾斯的意志順水推舟地涉入事件,直到現在,看著那群害怕卻努力昂著頭看向為他們奮戰之人的孩子一聲聲聲嘶力竭地為烏諾斯、也為自己的未來吶喊。

看著他們妄圖從一片泥濘裡挖出星辰的模樣。

他突然覺得做這些沒意義的事似乎也不真的完全沒有意義。
「這是⋯⋯!」感受到有股不可思議的力量自腳底竄遍全身,烏諾斯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正在施展某種不知名咒術的尤奈提克。要說他喜歡或討厭這位同行者,那答案自然是後者,可在體力逐步要耗盡的此刻,他卻不得不感謝對方的輔助。

話說這傢伙雖然沒什麼攻擊力,但魔法方面的天賦肯定強得要命吧?之前還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他不合時宜地想著。

身上的傷口逐一被治療、力量也恢復了不少,烏諾斯因而得已撐過這一難關,繼續和源源不絕的蟲獸們及憤怒的村民拼命。對方數量多、可能給予的傷害卻不值得一提,在他殺紅了眼似地屠戮下,要不了太久便解決了約莫三分之二的敵人。

「⋯⋯還有誰打算來送死?」他問,而與他交戰的成人們眼裡明顯開始閃過一開始並未出現的恐懼。
明明自成為傭兵以來——不、自他最珍愛的妹妹離世以來,他數不清有多少人曾經死在自己手下。少部分是他挾帶著恨意殺死的、大多卻只是聽命行事,委託人說什麼便是什麼。他習慣了奪取別人的性命,也不大會在下手時產生什麼多餘的情感。

可此刻,當他一邊與敵方奮戰、一邊用眼角餘光瞥見身邊的孩童們淚眼模糊卻依舊直視著這一片血腥的模樣時,忽然產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爽快感,好像此時此刻他並不是自己所認知的行屍走肉、也並不只為了繼承親人的夢想而活,他這條撿回來的命也能夠被賦予某種意義那般。儘管那只是短短一瞬間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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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戰局在一方萌生怯意時就已成定局。強弩之末的村長與村人挾扯著沒有選擇改變的孩子們逃入了森林的暗處。巨石上的孩子有些驚慌的喊出了曾經夥伴的名字,尤奈提克並沒有理會。

所有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使用大範圍魔法加上救治瑪莉代價幾乎透支了他的體力與精神,似遠似近的朦朧呼喚一聲聲地變得清晰,猶如實質般地引誘著他出聲回應、使他們之間的連結進一步凝實。尤奈提克揉了揉額角,不讓自己顯露一絲弱態,確認沒有殘餘敵方後,他收起符紋,走向站在屍海中的烏諾斯。

「還活著?」掛著一如往常微笑的青年將所有的疲弱都壓制在了笑容之下,前線的經驗讓他沒有立刻靠近烏諾斯,而是繞至少年面前觀察他的狀態。
nill9:
... 「⋯⋯廢話。」早在一開始烏諾斯便清楚自己不可能救下所有人,因此當他看見少數選擇留下的孩子被村民們帶走時也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輕吐出一口氣,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轉身望向尤奈提克和瑪莉等人。

進入狂暴狀態後又緊接著面對高強度的戰鬥,此刻的他若不是靠著意志力死撐,恐怕已經要跪在地上大口喘氣了。可自尊不允許他這麼做,於是他只是拼了命地把湧上喉頭的反胃感吞下肚,瞇著眼試圖讓自己能夠看清周遭的景象。

... 「你們自由了。」他低下頭,朝那些想要離開森林的孩童們低聲說道,「就像我說的,我沒那個能力照顧你們這麼一大群小鬼,走出這地方後的日子得靠你們自己想辦法。學怎麼戰鬥或賺錢也好,總之自己努力活著吧。」
孩子們
驚惶(dice20) 垂頭不語 (dice20)
尚未感受到劫後餘生的喜悅,遭逢巨變的孩子們聽到烏諾斯的低語陷入了新的驚惶。熟悉的世界一瞬天翻地覆,能夠相信的變得不能相信,曾經熟悉的一切也將不復熟悉。

他們將不會在森林中祥和的小屋裡醒來,將去往全然未知的「外界」。

在孩子們的沈默中,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瑪莉。

「這樣...就夠了。」慢慢靠近強撐著自己的烏諾斯,女孩認真的看著滿身血污的少年。「我們會努力活下去,你們的幫助絕不會被浪費。」

女孩捏著自己破爛不堪的裙擺,從恐懼和不安中擠出了一個有點難看的微笑。

「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像你們一樣,變成能夠幫助別人了不起的人。」然後去救出那些被帶走的同伴、或者幫助和今天的自己一樣的人。

瑪莉眼中的不安依舊沒有散去,承諾豪語的雙眼卻閃爍著光芒。
尤奈煞風景(dice20)
/謝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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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感動人心的勵志告白,冷心冷肺的無心青年並沒有太多觸動,他不相信未經過淬煉驗證的任何承諾,哪怕對方是個孩子。但這份努力面對未知巨變的果敢仍舊值得嘉許。

尤奈提克煞風景的捏起了瑪莉和另一個不知名孩子的臉頰,直到他們哀哀叫痛才笑著鬆手。

「還不到做感人告別的時刻,至少把你們送到城鎮還是做得到的,趁時間還來得及趕緊走吧。」他指了指太陽落下的方向。「在太陽落下前,要找個能容納你們所有人的空地放傳送陣。」

指揮著孩子們列隊返回村子準備使用村莊的廣場放置傳送陣,落後一步的尤奈提克看了眼吃力硬撐的烏諾斯,伸手提住了他一邊的手臂,在對方試圖掙扎時(coin) (I撓他一把癢|P戳一下他的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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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別逞強了英雄,你也不想倒在這臭得要命的泥水裡吧?」用著討人厭的語氣調侃傷兵,尤奈提克調整了較好支撐對方的姿勢,將對方一邊手臂掛在肩上扶著人前行,並玩笑般地補了一句:
「要是拯救了墮落村莊孩子們的英雄一臉狼狽地出現我可不好交代。」

實際上他無須跟任何人交代,也不在乎他人的想法,甚至在以往這樣親身援助他人行為只要是非必要他都不會去做。但今天不知為何,看到動作遲緩的烏諾斯,他的手便快於思考的攙住了對方。

或許是最近見的人變多了,潛移默化受了點影響?
他不太認真的想。沒多久就將一閃而逝的念頭忘至腦後。
nill9:
... 「我們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做這些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別變得像我們一樣,你們能走的路可多了。」面對瑪莉鼓足了勇氣的發言,烏諾斯也沒有欣然接受,只是平淡地這般回道。尤奈提克有多了不起他是不清楚,但根據目前為止的相處經驗,把對方歸類為跟自己差不多的階級並不會讓他感到愧疚。

他跟在孩子們的隊伍後方緩慢地往村莊的方向走去,還想著等等要是先耗盡了體力該怎麼辦就忽然被一旁的長髮青年戳了下瘀傷,痛得他忍不住咒罵出聲,一臉嫌惡地轉頭看向對方。

「靠、你是怎——」話未說完,半邊身子就已經被那人給牢牢扶起。他不得不承認這樣走起路來比剛才輕鬆太多,卻一點都不想欠尤奈提克什麼恩情、抑或開口向對方道謝。

... 「你想這樣做的話就隨便你吧。」最終他咬牙切齒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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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傷兵稚童被陣法啟動的藍光緩緩籠罩,這場不知由誰勝出的鬧劇暫時地落下了幕帷,但殘留的傷疤或許需要用一生治癒。

回到銀鍛谷後傷重的烏諾斯被送到了醫療所,剩餘的孩子則暫托給了位於銀鍛谷的秩序教會分所關照。超出預期透支了力量的結果,尤奈提克一連將自己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安全所裡數日,才堪能以無事發生的從容姿態重新現身。

這段時間足夠傷員穩定傷勢,也足夠孩子們瞭解情勢。尤奈提克提供的庇護是有時限的,如今便是他們兌現自力更生承諾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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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有些孩子成了鐵匠的學徒、有些孩子被暗舖店長看中了挑為手下、有些進了商會、有些則成為農場主人的雇工。有著教會的擔保,他們的第一步並不算走得太過艱難。唯一的例外便是瑪莉,她請求成為尤奈提克的學生、手下,不拘於任何形式,只要能獲得力量。

尤奈提克對這樣的請求並不陌生也從未心軟,瑪格麗塔一個學生已經足夠他麻煩。但最終,瑪莉的魔法天賦與理由改變了他的主意。

而傷癒後回到兵團的烏諾斯一如既往地忙於戰爭和各種任務。而在某天下午,於熙攘的人群中,一張意昧不明的字條被塞入他的手中——

「神認可了你,你想一起洗清為世界帶來苦難的污穢,挽救悲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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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我們跑超長!終於打完森林副本!下一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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