𝑭𝒊𝒏𝒏𝒊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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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交with Grave44】約兩年前—𝐏𝐚𝐩𝐲𝐫𝐮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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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旅行的出發日,安鐸的天氣溫暖宜人,芬尼歐像往常一樣,在出發前向每個在宅邸遇到的人打聲招呼,希望自己不在的期間都能一切安好。
離開前還得先安撫三個黏人的跟屁蟲,芬尼歐和弟弟們逐個擁抱之後終於踏出大門,前往這次的目的地——派派斯。
芬尼歐在數十年前只來過一兩次派派斯,這座城市對他來說還是很陌生,雖然抵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但熱鬧的程度完全不輸白晝,正如它的別稱『西邊的不夜城』。
長途旅行讓他感到有些疲憊,但在尋找旅店之前有件事得先完成,芬尼歐穿過熱鬧的街區,獨自來到荒廢的港口。
「走吧,祢自由了。」從斗篷中飛出一隻妖精,是他稍早從黑市商人手中救出來的。
小小的光點有些依依不捨的在他身旁飛舞,祂親吻芬尼歐的額頭,給予了青年祝福後漸漸從海平面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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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是多麼平靜。

從男人手中飛出的妖精閃爍著光亮,親吻著年輕人的額間,光漸漸離去,荒蕪的港口一片寂靜,彷彿時間在這裏停止。遠遠望去的青年心想:在離去後祂又能有多久是自由的,歷經短暫平穩的夢很快又將被捕捉,正如他一直以來奴隸的身份,活過了世紀。

鐐銬束縛著獅白的手腳,這是他在許多個不變的夜晚後延續下來的習慣,他總是告訴自己在獨處的時候不要忘記一些事情,所以他主動又戴上了枷鎖,如果眼前的年輕人注意到了,一定會認為他是個逃跑的囚徒。

那人的臉龐隱藏在斗篷下,使獅白無法看清楚,他漠不關心。青年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港口,望著大海,長長的鐐銬拖到地上,獅白逐漸走向男人的身旁,忽視身邊的影子,緩緩向他走來,彷彿這裏一直是獅白的永恆之地。

他像彎曲的月亮一樣被拴在那裏祝福著什麼,然後他跪了下來,仰望著星星,彷彿在祈禱。
「……我的天空,我的救世主,我仍在等待您的歸來。」如果你仔細聽聽,你可以聽到他這樣說。
他看著一身漆黑的男人朝這走來,隨後聽到了鐐銬的碰撞聲,芬尼歐無法判斷這個男人是否有威脅,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不像人類。

芬尼歐安靜地看著他跪下、祈禱。他跟著仰望星空,才發現今夜的星特別閃爍,彷彿眾星真的在傾聽著男人的願望。

「.......你....是這裡的居民?」他等對方做完祈禱後才開口,男人看起來像是囚徒,但真正束縛住他的似乎不是鐐銬...。
禱告過後,他沒有立即回應那人的回答。事實上,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似乎今晚的星空遠比什麼都重要,獅白的目光有些恍惚,失去了焦點和方向,也可能是因為他不敢正視人的眼睛,迷失的男子在記憶的迷宮中遊蕩。他遲疑地低下頭,顯得有些緊張。男人微微拉下斗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龐,但那雙血色的瞳孔在黑夜中顯得古怪異常。

「…不是。」 過了一會兒他說,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在記憶裡徘徊了許久後回答: 「星星永不墜落。我的主人莉莉告訴我:不夜城歡迎所有的子民。我……只是這裡的過客。」

「但我暫時屬於這裡,因為我現在侍奉的主人在這裡,所以我不會離開。」
「你是......奴隸。」聽到關鍵詞他馬上就推斷出對方的身分,他又瞄了一眼對方腳上的枷鎖,感覺這個人已經以奴隸的身分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是從安鐸來的,如果你需要幫忙,可以和我說。」他見男人似乎不願露臉,於是退下自己的兜帽,讓人看清自己的面容,希望能降低對方的戒心。
「……安鐸?」他看著他的面容沉默許久。久久不語。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地回答。 「是不是因為我是奴隸,所以您......才會留下來和我說話……?您是……」

彷彿意識到自己所說的、所做的是一切行為是無禮的,他的語氣一樣平淡,獅白的口吻多了一絲莫名的悲憫與哀傷,彷彿他被什麼東西觸動了,開口願意幫助他的青年在他的理解裡善意都成了憐憫與施捨。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很抱歉。」他只是無法對眼前的男子視而不見,因為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

「我叫做芬尼歐,芬尼歐‧馬格斯.......是個魔法師。」

「請原諒我的無禮,先生,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他點頭致意。
「…馬格…斯…?安鐸的馬格斯…」嗯…。

「您…我…我沒有名字…」奴隸是不配擁有名姓的。他相信馬格斯家族的人也會知道這一點。 「…我擁有過許多不同的名字。而我原本究竟是誰…已經沒有必要了,我也不知道。……每任主人都賦予了我不同的身份。我也…把所有尊貴的大人們視為侍奉的對象……」

「您…如果是魔法師…嗯?…那麼…」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用斗篷徹底摀住嘴和鼻子,藏住那對尖牙。好像在戒備什麼:「像您這樣的人…不應該靠近我,也許我會傷害您…如果是馬格斯家族的人,應該能發覺我並不是人類……芬尼歐主人,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本該高貴的血鬼說出這樣的話並不令人信服,若以奴隸的身分說明立場,確實表明他對自己已經毫不在意與麻木。
「......」他見過很多奴隸,有因為害怕而拼命逃走的、想擁有榮華富貴而費盡心力爬上位的,也有完全放棄一切,沒有活著的目標,把自己當成工具任人使用的。

那是最令他傷心的。

「不要那樣叫我,叫我芬尼歐就好。」

「既然你聽過我的家族,那就不用擔心會傷害到我。」他知道對方並沒有惡意。
「...那麼你現在的名字是什麼呢?」
「…獅白。」聽上去便不是常見的名字,也許他的主人是來自遠方的人吧,這是相當容易推測的事情。

「…請不要這麼說,人類的血液,擁有無比的誘惑…」也許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傷害這名人類。「還有…尊貴的馬格斯家族的後裔…我無法直呼您的名字……」

「所以…請您別靠近我…」
「人類...」某方面來說,他不完全是人類。
「...有人教導我,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他向對方踏近一步。

「雖然我對你一無所知,但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我認為你是個溫柔的人。」他輕抬右手,魔力凝聚在兩人周圍,形成一股微風,隨後男人身上的枷鎖自動脫落了下來。
「起碼面對我的時候,希望你可以不要把自己當作奴隸,而是我的朋友,獅白先生。」
「……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

……還有、這個魔力波動?
像是回過神一般,獅白下意識跪了下來,對方釋出的溫柔與自由並沒有讓他感到舒服,他要的是禁錮與承諾。風解開了他的誓言,獅白慌忙撿起地上的鏈子,在懷裡重重地抱住,他沉默低下頭來,似乎被觸碰到了什麼。

「…………這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主人。我不能失去它。如果我失去了它,我就不知道我的價值是什麼了。」

……你會驚訝嗎?

他竟然把這樣沉重的鎖鏈當作寶物一樣珍視著…?

「………對不起。」他知道自己似乎做錯了事。聲音有些低啞。
「......?」
芬尼歐不能理解獅白為何這麼看重這些枷鎖,又是什麼讓他這麼執著?
儘管風停了,但體內的魔力沒有停止流動,而是漸漸變得有些焦躁。
他安撫體內的躁動,沒多久就平靜了下來。

「是我自作主張,我向你道歉,獅白先生。」他跟著跪下來,有些歉意的看著對方,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撫平這個人心中的傷,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
「您、您不用跟我道歉…」永遠不需要。

「……………唔、」獅白像是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一直低著的頭緩緩抬了起來。他抓緊了斗篷,然後動手抓了抓兜帽。「…………我。」

「您…我…您永遠可以幫我做決定…馬格斯家的後裔…主人…只要您…願意…我就還有價值……」
「...你不需要讓別人來定義你的價值。」
儘管他知道對方沒辦法完全理解他說的話。

「......獅白先生很常在這裡禱告嗎?」有著信仰的血族很少見,他在祈禱的時候是那麼的真誠。
「……每日每夜。主人。」他沒有回應定義與價值。

「主人在哪裡,我就會在哪裡。」

「莉莉小姐是…待在派派斯的旅店主人…」
「旅店...」他思考片刻。「或許獅白先生能帶我去嗎?我打算在這裡待上幾個月。」對於他的信仰,沒有再繼續提問。

「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我也可以另尋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
「……」幾個…月…?

「可以的…主人…我來為您引路……」他帶著那串沉重的鎖鏈起身。拖曳著枷鎖,之後往熟悉的地方而去。「希望您一切平安……」

沒有特意詢問他留下來的理由,僅僅是回答了希望您平安,他心想:詢問他的馬格斯真是一個無比溫柔的人啊。
隨著獅白的腳步來到旅店,看到旅店主人親切的態度,想著這位吸血鬼現在並沒有遭受虐待他就放心了不少,等他辦理好入住手續後,男人早已不在那裡。

芬尼歐應該是不認識他的。

但是他卻有種早在好久之前就見過他的感覺。

他躺下後閉上眼,讓意識沈澱在夢境之海。



———,這就是你的名字
𝑭𝒊𝒏𝒏𝒊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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