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於破碎殘頁的記憶 | sugar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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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53 年 春 紅蜂鎮

帝國頒訂了奴隸相關的保障條例,然對於最底層的存在來說,這層法律不過是杯水車薪的遮羞布。懸殊的位階與貧富差距依舊牢牢主宰著紅蜂鎮,幸者恆幸,不幸者恆悲。

巨大的不幸之下,惡意也由此叢生——
latest #136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小小的少年快步行走在滿是污水的小巷弄內,鼓囊的衣料下是剛從行商手中買到的草藥,他緊緊的抱著那包得來不易的藥草,試圖在麻煩到來之前趕回他與母親的破舊居所。

然而世事往往與願相違,尤奈提克在穿越某個拐角時,被一群人堵在了死角。

「明明是奴隸卻有錢買東西,小傢伙偷了不少主人家的錢財吧?」 秉持著利益永遠是向下汲取的慣性,這群被社會流放到底層的街頭混混理所當然的壓榨更加底層的奴隸,而眼前瘦弱不堪的奴隸小孩則是最佳的下手對象。

... 被迫停下腳步的尤奈提克仰頭看著眼前三個人高馬大卻形容粗糙的街頭流氓,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想:果然幸運不會維持一整天。

幸運的找到空擋溜出、幸運的遇見草藥行商、便沒有剩餘的幸運能安全地回去。

不過也無所謂,他能夠活到現在從非倚靠幸運。
「我不懂你們說什麼,這是剛剛那個人送我的東西。」說著明顯不過的瞎扯拖延時間,尤奈提克不動聲色地默念著法咒,光線於他身後的指尖凝聚,眼看著就要形成絲線絞殺眼前之人,街口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了腳步聲——
察覺尤奈指尖的光線(lo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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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兇XDDDD!
覺得尤奈看起來(rock-paper-scissors)
很可疑/很有餘裕/需要幫助
!!!完全跟你唱反調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踏著輕盈步伐登場的是一名有著白髮藍膚的亞人少女,儘管她身著平民百姓中常見的樸素裙裝,銀白色的頭髮與若隱若現的鱗片卻仍透過街口的光線散發著宛如寶石般璀璨的光輝,使她與眼前這個匯集了惡意與汙穢的舞台十分格格不入。

「……」她沉默著左看看街頭惡霸、右看看遭地痞們圍繞的少年,不知為何陷入了一陣不合時宜的長思。

最後,她轉向手裡似乎緊抱著什麼重要物品的尤奈提克,拋出了這樣的問題。

「需要幫忙?還是希望我眼不見為淨?」
態度分數(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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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sugar0909:

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女,儘管是打斷了自己計劃的人,早已學會如何正常和人相處的少年迅速掛起了笑容。

「美麗善良的小姐,如你所見我非——常需要幫忙,能請妳幫我從這裡脫困嗎?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須快點回去。」

他沒有發現在這個場景下還能笑得如此燦爛著實有些詭異,只是在以他所認知的「正常」表達友好與請求。
/ 好好笑我有點好奇態度分數是什麼意思?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他如果態度不好就會是這樣:
「你都出現了不做點什麼嗎?」(態度有夠爛
/ 笑死那希爾德大概會說 「嗯——那我不出現好了。」就走了(全劇終
覺得尤奈的詭異程度(dice20)
幫忙意願(dice20)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我看這人根本不需要幫忙吧?)儘管沒有什麼根據,她的第六感仍下了如此判斷。那張異常燦爛的笑臉和油膩的說詞瞬間澆熄了她的幹勁,畢竟對這種表裡不一的怪人多管閒事並不是她的作風,感覺也不能奢望從這個八成是奴隸的少年身上撈到什麼好處,她還沒那麼飢不擇食。

不過既然是自己先開口的,她也不會反悔。

「——事情就是這樣,能請你們閃一邊去嗎?」她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流氓眾與尤奈提克之間,用禮貌的語氣說著不太禮貌的詞彙。她並非天真的相信這麼做能讓混混們收手,但作為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子弟,她認為除非對方先出手不然自己沒有對業餘人士認真的道理。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sugar0909:

作為街溜混混,他們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友善的退開,被刺激了小心維護自尊的男人們皺緊眉頭,乾柴的臉上神情扭曲。

「小鬼你又算哪根蔥?我們做事還需要你教?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快回家找媽媽!」其中一個塊頭最大的人用宏亮的聲音試圖嚇退你,做為底層混混,他並沒有直接對平民動手引來麻煩的決心。

「.........」圍觀這一切的少年則在靜觀事件的變化,他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計算著還有多少留給自己的時間。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原來你不知道我是哪根蔥啊,難怪……」難怪什麼?她並沒有把話說完,但若是夠敏感的人,可以從她的眼神中感受到對於無知的淡淡憐憫。

「可是我媽出門了耶。」她拉高了聲調,刻意童言童語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作為替代,我就陪這位哥哥回家找媽媽囉♪」說完便牽起了身後少年的手,打算就這樣離開現場。
sugar0909:
「別給臉不要臉小鬼。」明顯並不足夠敏銳的混混垮下了臉,在少女抓起少年手的那瞬間,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不耐,粗魯地對矮小的少女伸出手。

對自己的體型優勢過於自信的混混甚至沒用上雙手,只是赤手空拳的抓向少女的肩膀打算給她一點恐嚇和下馬威。另一邊的混混則朝站在一旁的少年伸出手,打算先發制人地控制住獵物。
流氓的動作敏捷(dice20) | 尤奈提克閃避速度(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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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輕忽大意的魯莽動作顯然並不難洞察,並不想增添懷中好不容易得到的藥材遭遇意外的風險,少年一滑步,敏捷而順暢地躲到了少女的身後。

「打得贏嗎?」 站在少女身後,他確認般地低身詢問。雖然少女身上明顯繼承了龍族血緣,知道對方肯定有足夠的武力底氣,但凡事總有個萬一,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打算。
希爾德閃避速度 (dice20)
攻擊力道 (dice20)
「嗯?這種程度算不了什麼。」她一邊輕巧地閃過那隻向自己肩膀襲來的手,一邊若無其事地回應尤奈提克的提問,動作之自然彷彿完全沒把混混放在眼裡。

「…那包東西很重要?」注意到了少年保護懷中物的動作,她像在閒聊般拋出了這個問題,但還沒等對方回應,兩名揮棒落空的流氓已重整態勢打算開始第二回合。

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從原地一躍而起,以浮空的狀態從左右兩側抓住了兩名壯漢的後腦勺,毫不猶豫地將兩塊額頭撞在了一起。儘管她並沒有使出全力,但這衝擊也足以讓兩人暈一個時辰了。
「短期間我很難再得到了,所以很重要。」開口之前他想起了微笑才是禮貌,因此將平直的嘴角向上勾了勾。

「這是給我母親的藥物。」少年用詞有些古典,連音與句尾帶著不明顯的南方貴族口音。

他站在牆邊看著少女一口氣俐落的擊暈兩個幾乎是她兩倍身長的流氓,用鞋尖戳了戳他們倒在地上的臉頰,像在確認他們是否真的陷入昏迷,隨後才抬起頭看向少女金色的眼珠。

「謝謝,你的身手很好,是受過軍事訓練嗎?」畢竟是接近前線的城鎮,為防範戰爭波及或從軍,習武的人並不少見甚至可說是盛行,但由於少女的龍族特徵,他的猜測更偏向她是被某貴族器重的家臣之子。畢竟這種血脈對怕死的貴族們來說可是比黃金更貴重的財寶。
「嘛、差不多就是那樣吧。」少女對尤奈提克的猜測表示了肯定,不過沒有作進一步的說明。但與其說她不願意告訴對方,不如說只是嫌解釋麻煩罷了,況且她也不像其他族人那樣喜歡顯擺家族之名。

「嘿——你媽媽生病了嗎?」她走近少年身邊探頭探腦,似乎對那包藥材很感興趣。不過並不是出自搶奪、佔有之類的目的,而是純粹的好奇心,最初她會選擇停下腳步幫助對方恐怕也是出自同樣的理由。
「她身體不太好...心情不好也算是生病的一種吧。」尤奈提克偏著頭想了想,母親鬱鬱寡歡沒有求生意志的樣子,就像失去生機的枯木,那也能算作是一種病吧?

「這是唯一能讓她提起精神的東西。」

或許是知道剛剛幫助了自己的少女沒有搶奪意圖,他對少女的好奇並未防備也未閃躲——畢竟她真的想搶也打不過。像是要感謝少女剛剛的幫助,他稍稍打開了包裹解答她的好奇心,裝載油紙包內的是一些(bzzz)

紅藍/ 致幻藥草
綠黑/ 治療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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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雖然已經乾燥,但仍舊帶有些許迷幻色彩的乾燥草藥,是生長於森林深處,帶有致幻作用的草藥,它沖泡的茶水能讓人進入不切實際的幻夢,而吸入它的煙霧則會看見不存在現實的幻覺。有些人用它逃避現實,有些人用它讓人迷失於夢境。雖然它並不少見也並非管制物品,但顯然不適合成為一位久病婦人的良藥。

少年看上去知道這是什麼,但他並不為此感到任何不妥。
知道是什麼(lots)
「嗯——?這樣啊。」或許是因為身體比人類強健,也或許是沒有接受過太多武力以外的教育,少女對於藥草並沒有什麼概念。不過憑著她那異於常人的直覺,已經多少可以從那迷幻的色彩猜到其用途。儘管如此,她也同樣沒感到任何不妥——想必眼前的少年有他自己的考量吧?反正與自己沒什麼關係,比起這種事……

「你很替媽媽著想呢。」無論那個藥草的實際用途為何、出自善意還是惡意,尤奈提克都確實為母親花費了時間與苦力——這是少女所做不到的,畢竟她對自己的母親、或者說所有的家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漠不關心。
sugar0909:

「著想?」聽到這個詞他微微停頓了片刻,在他的理解中這是基於同理共情產生的動詞,而他是沒有這樣能力的,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

「因為這是我該做的事。」他彎著眼睛笑著回覆少女。

基於「常理」的不離不棄,基於「常理」的盡量保障她的生存。尤奈提克並沒有思考過背後更深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是這麼被教育的,而他需要當一個「正常人」。

「很感謝妳的幫助,不過我必須趕在被發現前回去了。」他看了看建築陰影的長度,向少女提出告別:「如果還有機會見面,我會報答你的。」
「……」少女沒有看漏對方那一瞬間的遲疑,但她並沒有打算多管閒事,因為她也不是那麼的懂人情世故。對她來說,除非受人要挾或有生命危險,世界上不存在什麼「該做的事」,只有自己「想做的事」。持續在伯爵的門下習武是為了自保,頂替師兄上前線是被族人脅迫,今天對少年伸出援手則是出自好奇心。因此,她覺得願意「為了某人」去做「某件事」的人就很了不起了——難道,這不算是一種「著想」嗎?如果在此探究起這個詞的定義,恐怕她自己也會深陷感情缺陷的泥淖。不過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她從不覺得自己的觀點有哪裡不對,所以一向不會在這方面多作糾結。
「哈哈、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期待著你的報答啦,回去路上小心點。」後半句祝福只是隨口說說,這個假惺惺的少年八成有自己的自衛手段吧,她想。

告別完尤奈提克並準備離開之際,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首問道:

「——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希爾德。」既然都說了要報答,記一下名字應該沒有壞處吧。
「尤奈提克,叫我尤奈也可以。」只是不代表任何意義的名字,尤奈提克報出它時不含一點猶豫。這麼簡單介紹完自己後,時間所剩無幾的少年朝初次見面的少女擺了擺手:
... 「我會記得妳的名字,那麼下次見,希爾德。」

彎起眼睛和少女告別後,轉身離開的少年腳步沒有一絲遲疑,流暢的藏入人群之中,不一會就在複雜的小道中失去的身影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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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短暫的意外相遇並未替他們的生活帶來任何變動。伊娃依舊靠吸食致幻的草藥麻痺自我,尤奈提克也依舊在夾縫之間尋找生存之機。生活沒有留給他多少反芻記憶的機會,偶爾想起時也只能想起她在日光下閃閃發亮的鱗片與毛髮。

大概不會再見了。
這麼想著時他的心中沒有絲毫可惜,卻沒想到會在戰場上再次相遇。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由於敵軍的攻勢暫時告一個段落,白髮虹鱗的亞人少女拖著一身的鐵鏽味回到了營區。即使撇開她那稚嫩與空靈的外表不提,幾乎赤手空拳的存在在全副武裝的士兵之中仍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希爾德百無聊賴地用河水沖洗撕扯敵軍時染上的血跡,隨後便解除身體表面那層泛著虹光的銀白色「鎧甲」,從中露出了水嫩平滑的藍色肌膚。顯然的,相比身旁一個個正在接受治療的勇士們.她壓根不把先前的死鬥當一回事。

儘管與生俱來宛若殺戮機器般的身體素質並且天天受著絕非輕鬆的軍事磨練,理論上他們一族的人也是在十二歲左右才會被正式編入軍營。年僅十歲的她會身處前線的理由,既是在替過早死去的師兄收拾爛攤子,也是在為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做見習——名義上是這樣,但或許上頭只不過是想趁早讓她習慣殺戮,以便隨時可以派上用場吧。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思至此,她對於周遭的一切更是感到厭倦。
負傷的戰友也好、渾沌的戰場也罷,她都覺得是那樣的無趣——明明佇立在時代漩渦的中心,她卻仍像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o0(嗯?那是……)正當她準備回到帳篷內稍作歇息時,一抹似曾相似的黑白色映入了眼簾,視線彼端是個與她年齡相距不遠的少年。
與身處爭鬥漩渦之中的軍隊不同,奴隸們不過是戰爭的消耗品,是比糧草更無價值的存在。無人在意他們的生死,少有的人道也不過是怕他們死在營地需要花費更多人力處理麻煩的屍體。

作為因罪落籍的奴隸,尤奈提克與他的母親皆屬於帝國軍隊的資產。他們有時在作為後勤區的紅蜂陣勞動,有時則會像今日這般被派遣到戰線上進行後勤協助。這對年幼的孩子和體弱的婦人來說本是難熬且死亡率極高的危險工作,但得益於他們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的特殊體質,他們一次又一次從危險之中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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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sugar0909:
此時的尤奈提克正在搬遷柴火,因爲伊娃的身體狀況難以進行過多的勞動,他必須一人承擔更多的工作量。小小少年的手臂上有不少因樹枝產生的刮傷,背上也有些被抽打留下的血痕,但相較其他被洩憤般抽打得鮮血淋漓的奴隸,他的狀況相對好上不少。

打算將柴火送到下一個營火點的少年抬起頭,不期然地和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金色眼眸相對。

... 「好久不見希爾德。」抱著柴火的少年露出微笑,看上去就像在街口普通相遇那般,笑容輕鬆而愉快。
記得名字 (lots)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明明是自己問的這人真是有夠沒禮貌
/ 話說這串只有大凶ㄟ我要發瘋合歡地獄再現
「……好像也不算很久?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重逢就是了。」這時候只要笑就可以了,一不小心就忘了對方名字的希爾德決定這麼蒙混過去。

「啊…難道我打擾你工作了?」她並不是沒有看見尤奈提克身上的傷口,但她本就不是會做無意義憐憫的性格,所以只是瞄了一眼對方手上的柴火並這麼說道。
/察覺希爾德忘記名字 (lots)
/ 對不起(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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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sugar0909:
「我是尤奈提克,雖然沒過多久,妳忘得倒是滿快的。」彎著眼睛自然地開著眼前人的玩笑,就像兩人真的是交情多好的舊識一般。
「雖然是在工作,但正巧工作的地方是你正要進去的地方。」他偏過頭稍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希爾德後面的帳篷。「快傍晚了,我們要幫每個帳篷升好炭火。」

說話的同時他重新邁開步伐,繞道希爾德旁邊的空隙進入棚內,將柴火放到中央的爐邊開始一根根放置。
「啊哈哈、被發現啦?」儘管被敏銳的少年識破,她也只是打哈哈作為回應,反正她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尤奈提克看起來也不像會在乎這種小失誤的人。年幼的少女士兵與年幼的少年奴隸像這樣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在駐紮地談笑風聲,想必在第三者看來是十分突兀而詭異的景象吧。

她跟著少年走進了帳篷,蹲在爐邊望著對方熟練的動作,看起來是對生火的方式稍感興趣。

「嘿——原來這些事平常是你們在做啊……」她邊說邊望了望外頭,這個駐紮地的帳篷總共有 (dice20) 個,即便生火不是難事,要全部完成還是挺費工夫。
「……嗯?你們?」突然注意到了什麼似的頓了頓,她向少年的背後探了探頭,「你還有其他同伴嗎?」剛才遇見時尤奈提克便是孤身一人,她也沒有看到其他奴隸的印象,所以不免感到有些疑惑——但很可能只是她沒在留意周遭的人事物罷了。
sugar0909:
「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個人負責全部的營火吧?年紀小一些的奴隸傍晚會被派遣出來分配柴火,力氣大的需要去劈柴做飯還有打水。」一臉稀鬆平常的說明營中軍奴的工作分配,而後停頓片刻,藍色的眼睛帶著些許好奇看向藍膚的少女。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記得前線沒有開放家眷探親。」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哈哈、就算真有開放我也不會來啦。」希爾德輕笑了幾聲,好像尤奈提克真的說了什麼俏皮話似的。畢竟她既不在乎家人的安危,也對這種死亡氣息濃厚的場所沒有興趣。若有權選擇,她可不會閒著沒事幹跑來這種地方。

「難道尤奈哥哥在這個營區還有看見其他長得像我的人嗎?白頭髮和藍皮膚。」她先指了指自己的臉部,隨後又拉了拉衣服下襬——上頭還留有上一場纏鬥濺到的斑斑血跡,這是區區河水所沖刷不掉的。「嘛,就是這樣。」

「這麼說來,你媽媽的身體還好嗎?到這種地方工作很吃力吧。」儘管忘記了少年的名字,但她仍記得與對方相識的場景。就剛才的說詞推論,母親是去做飯了嗎?她隨意地猜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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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sugar0909:
oO( 哥哥....)突然被陌生的稱謂稱呼感覺微妙了一瞬。但很快就被接下來的話語帶走了思緒,藍膚白髮的亞人在幾乎是人族的營地裡十分顯眼,而他們無一例外都身著軍裝。

想起了軍營中對這個種族的傳言,女孩衣襬上殘留的血跡因何而來也不言而喻。但這個話題很快便被帶過了,察覺希爾德並沒有深聊這個話題的意思,尤奈提克從善如流地轉換了話題。

「該說好嗎....應該是吧,至少現階段還能活下去。」對沒有求生意志的人來說身體狀況無法強求,能活著就算不錯,但作為被詢問者的孩子,以那樣平靜的語氣帶著微笑說出有些怪異,很快,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調整了下表情才接著說。

「母親的工作我替她完成了一半,所以還在可負荷範圍,她現在在休息了,謝謝你的關心。」
談話到此,柴火的佈置也差不多了,火石摩擦產生的花火點燃了乾柴,尤奈提克站起身向偶遇的少女道別。

「還在工作中,你似乎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看來報恩得下次了。」
「下次見希爾德,希望下次你能記得名字。」

微笑著擺了擺手,少年鑽出營帳,消失在了拐角前往下一個工作地點。
「……這樣啊,那就好。」願意幫母親分擔,果然是個「好孩子」啊——她不禁這麼想。但或許是對上一次見面時對方的不尋常之處隱約有些印象,她下意識地把這句感想收在了心裡,沒有打算深聊下去。

待少年完成所在帳篷的生火工作後,希爾德也跟著站了起來。

「呀——我會記住啦,你難不成出乎意料的記恨?」臉上掛著心虛的微笑,她在道別完少年後便在篷內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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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前線特有的血腥與躁動隨著夜幕的垂憐平靜,從一日的戰鬥中存活下來的人們疲憊又麻木地填飽肚子、治療傷口,隨即投入睡眠等待又復一日的戰爭。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戰線日常,無論是對士兵抑或是對依舊忙碌的奴隸們來說,至少在月亮於午夜之時被血色暈染之前——

魔物的突襲毫無預兆,突然的就像就像一場偶然的災難,大量的異獸狂亂地闖入營地,無理智地踐踏、撕咬所有可見之物,隨著慘叫撕裂寧靜,奔赴而來的戰士與魔法師與獸潮展開了戰鬥,軍人們或有序地組織對敵陣形,或有序地疏散傷兵與醫療者,但這些行動,全都不涵蓋仍在營地內奔走勞作的奴隸。

作為軍隊的影子,他們既不被任何人記憶,也不在需要保護的範疇。
尤奈提克親眼看著蟲獸銳利的前肢貫穿一同勞作的同伴胸膛,將人類溫熱的臟器連帶湧泉般的鮮血一同勾出。猩紅的溫熱液體濺了他滿身。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拔腿就跑,像在追逐時間,也像在和不可挽回的危機賽跑。那幾乎是他有記憶以來跑得最拼命也最快的時刻。面無表情的少年穿越被火焰吞噬的營帳,穿越與怪物纏鬥的士兵,一路拼命奔跑著回到位處邊緣的奴隸茅棚。他一眼便看見呆坐在茅草上的女人與近在咫尺的蠍尾魔狼對視。

尤奈提克完全能想像背對他的伊娃臉上的冷漠和無所謂,即使他其實知道對伊娃來說,就此死去不失為最好的結局——

惡狼吼叫之時,指尖由純白魔法編織而成的絲線也隨之甩出,纏縛巨大怪物的絲線借力一甩,少年便騎到了怪物的脖頸之上,將凝塑成銳利刀刃的白光狠狠扎入怪物的頭顱。

تعويذة لا معنى له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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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sugar0909:
難以辨識的語言淹沒在怪物的嘶吼中。叢生的白色荊棘自扎如白刃的傷口蔓延怪物的身軀,破出怪物的皮膚阻隔了它的生命。像是在汲取怪物的血液與生命作為養分的藤蔓在怪物死後持續蠕動,直到少年重新落回地面時,白色的荊棘才饜足地開出金色的花朵,而被分解殆盡的怪物沒有留下絲毫殘骸。

「............」尤奈提克沈默地望著荊棘消散,莫名的情緒讓他不想回頭,因而他保持著警戒環顧四周,戒備可能因魔狼死前狼嚎而聚集過來的殘獸。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時間回到魔獸來襲的數分鐘前,希爾德猛地從淺眠中睜開了眼。

——有某種不妙的東西正以驚人的速度靠近。

或許是拜那在一族裡也可稱上鶴立雞群的野性直覺所賜,抑或是她那比普通人類要來得敏銳的五感捕捉到了異獸的氣息,她比駐紮地裡的任何一人都還要早地覺察到了潛伏在黑夜中的危機。

她靜靜地走出帳篷觀察周遭,馬上發現了那在地平線上躁動且逐漸放大的黑影。
很顯然地,這是——

o0(……偷襲?)

照那個速度來看,轉眼間就要抵達她的所在地了。不要說在整個營區敲響警鐘了,她恐怕連與自己同帳篷的人都來不及喚醒。而很不巧的是,這位名為希爾德.亞歷克西斯的少女,並不存在為了守護弱者、拯救無辜而將自己暴露在險境的高尚情操。
她輕輕闔上了帳篷的布幔,毫不猶豫地將身後的翅膀張大到超越自己身材的尺寸,下一秒便隨著一陣強力的風壓遠離了大地。具備飛行能力的魔獸並不是那麼多,遠程攻擊在抵達高空時通常也已失去一半殺傷力,因此對於持有鋼鐵龍鱗與魔法抗性的希爾德而言,這片夜空可說是最萬無一失的避難所。

她就這樣在高處俯視著腳下逐漸爆發的混沌,那事不關己的淡然態度宛如在台下觀劇的第三者,沒有獨自逃離戰線回到城鎮恐怕已是她對搏命奮鬥的演員們能展現出的最高敬意。
而其中最博她眼球的戲子,莫過於那名拚死地朝著某個方向奔馳的奴隸。

無論是尤奈提克那不合時宜的面無懼色,還是與之相對的飛快腳步所體現的矛盾執著,都令她感到不可思議。回過神來,她已降低飛行高度追隨對方來到了奴隸茅棚的附近。她保持著不會被對方察覺的距離隱身在兵荒馬亂之中,一邊隨手解決靠近自己的魔獸,一邊觀察著發生在茅草上的一切。

o0(……原來如此,不簡單啊。裡頭那個大概就是他媽媽?)果然上次是我多管閒事了,望著那白色荊棘幻化成金色花朵的過程,她在心裡如此感嘆著。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或許是意料之外的演出激起了她的興致,她決定認真一點打擊受方才的狼嚎吸引而來的怪物——即使她已知道少年並不需要這樣的協助。但在一定程度清掃了四周的魔獸後,龍翼的拍打聲也失去了屏蔽,於是希爾德便索性降落在茅棚的入口。

「——真是大幹了一場啊,尤奈哥哥。」她用手背抹了抹頰上的猩紅,語氣輕盈地向對方打著招呼。
尤奈提克在意識到有人見到方才那幕時有瞬間生出了殺意。魔法作為最後的底牌一直是他的秘密,他小心翼翼地保護,就為了某日能成為出其不意的籌碼,卻在今日被意外地識破。

來人是希爾德,偶然在街角結識的龍人少女。理智很快地蓋過了一時的衝動,隱隱浮現的枝條再次消散。

且不論缺乏實戰經驗的自己能不能贏過久經培訓且已有防備的士兵,就算真的奇蹟的贏了,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洗清嫌疑。釐清思緒之後尤奈提克立刻換上了虛偽的微笑,轉頭看向身後同樣被猩紅浸染的少女。

「......只是微不足道的求生手段,我以為你會在中央,剛剛那裡招集了很多人。」不需要試探少女看到了多少,對方的招呼台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有些拿不准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做,便只是暗自觀察希爾德的態度。
伊娃反應(dice20)
而在此時,原本面對凶獸也毫無反應的女人卻像是重新被賦予生命的木偶般有了反應。

「尤奈,你有朋友了嗎?」輕柔的女性嗓音從後方傳來,儘管是十分溫柔的聲音,配合這現下危機四伏的情境,卻顯得怪異莫名。

和尤奈提克擁有相同的雙層髮色的女性微彎著的眼睛看向藍膚的龍人少女:
「你好,你是這裡的士兵嗎?」儘管是疑問句,他看上去卻像是已有答案。
/ 媽 媽媽竟然跟我搭話了我好緊張…!(緊張什麼
/ 難得遇見就讓這位掐小孩的猛士和希爾德說說話嘿嘿...雖然很瘋但對外人都是輕聲細語ㄉ...!希爾德不用怕!(人家不會怕)
覺得伊娃的態度怪異 (lots)
是朋友 (lots)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我笑到瘋掉
/咁大笑XDDDD非常希爾德非常常態發揮XDDDD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他果然有意想隱瞞啊。嘛、也不是不能理解啦。)即使只有一瞬間,她也沒有看漏那若隱若現的枝條,更是無法忽略爬上自己背脊的殺意。不過既然那白光是出自魔法,就不可能攻進她的體內,僅僅一人份的攻擊無法對她造成威脅,所以她也沒有太過在意。反倒對方想把魔法作為底牌的這個念頭,令她產生了幾分親切感,畢竟她自身會處在如今的立場就是因為過於方便的特殊能力與體質眾所皆知。

「…嗯?啊、好像是吧,但在那之前我就跑了。」聞言,她稍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尤奈提克在問什麼,但也許是真心對於自己的行動毫無愧疚、抑或是覺得告訴對方無傷大雅,她並沒有要特別隱瞞或美化自己行為的意思,只用簡短一句話便說明了自己的狀況。
話音方落,一陣不合時宜的溫柔嗓音傳到了她的耳畔,於是她下意識地看向了茅棚的深處。

o0(這個問法……尤奈哥哥果然沒有朋友啊。)明明自己也半斤八兩,此時此刻希爾德心裡卻萌生了(dice20)的憐憫。

這種時候回答是朋友比較好嗎?但這位媽媽妳可能沒注意到,妳兒剛剛一度想要殺了我喔——雖然結果上來說沒動手啦。

儘管這名年僅十歲的少女受生長環境影響而有著不少超齡的思考與行為,但顯然還不是那麼懂得如何說場面話。比起這種事,她對伊娃本人更感興趣。根據那面對魔獸毫無反應的態度,她還一度以為伊娃眼睛看不見,但被對方注視著的此時此刻可以知道先前的推測是錯誤的。
那麼,為什麼伊娃沒有從茅棚逃走呢?
回顧尤奈提克至今為止的發言,似乎可以窺探出些許端倪。

「嗯、不過我不是這個軍營的正規成員就是了,只是偶然被派發到這裡。」她照實說明自己的立場,「我之前在鎮上與尤奈哥哥有過一面之緣,剛剛怪物來襲後就有點擔心你們的狀況,於是就跑過來幫忙了!」後半句倒是若無其事的參雜了謊言,但她大概只是覺得這樣的說詞比較方便吧,而且如今三人能像這樣和平對話也確實要多虧她血洗了外頭的魔獸。

「妳是尤奈哥哥的媽媽,對吧?有沒有哪裡受傷?」她掛上客套的溫柔微笑,拋出了試探性的詢問。
尤奈提克相信幫忙的說法?(dice20)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對於少女像個「好人」般的回答,尤奈提克毫不掩飾地挑了挑眉。儘管接觸的並不多,他敏銳的知道希爾德絕非是那種會因為一面之緣,對他人產生擔心、甚至付諸關懷行動的熱心人士。

但無論原因為何,希爾德的「幫助」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沒有呢....你們來得很快。」女人用瘦柴的手攏了攏髮絲,儘管是微笑著回應關心,她的語氣裡卻是不加掩飾的遺憾和倦怠。「比起這個,原來你之前也幫助了尤奈呀....真是感謝你....」
搭話的用意並不在讓對方關心自己的伊娃毫不掩飾地用明顯卻不至於失禮的眼神打量著龍人少女。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既然會擔心對方的狀況....那就算得上是朋友了吧.....」似乎對朋友一詞格外執著,伊娃在咬字上格外清晰。「.....好孩子,你覺得尤奈怎麼樣呢?他是正常的好朋友嗎?」

雖然是完全不適合在被魔獸屍體包圍,不遠處還有士兵奮力對抗敵襲的情況下產生的對話。雖然被議論的尤奈提克就站在一旁,身上還帶著與魔獸纏鬥的傷口。沈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伊娃全然不在意,她甚至顫抖地從口袋中拿出個瓶子吸了一口,讓自己的神情變得更為平靜安寧。

而早已習慣母親這副模樣的尤奈提克面無表情的看向希爾德,視線交匯後用無聲的唇語對她表示:
『隨便說點什麼敷衍她就好。』
sugar0909:
/這邊有兩個路線!否定的話伊娃會對尤奈發瘋,肯定的話伊娃會很滿意的安靜下來,模糊的回答伊娃會看心情判斷要不要發瘋!提前劇透一波看你選擇...!
/ 天啊太有趣了吧 待我好好思考一波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https://images.plurk.com/1hzFeY4HhW3WS00Qdky311.jpg
雖然我這次沒打算完全聽骰子但還是想說偷骰一下看到20快笑死…到底多不想跟人家當朋友……
/好好笑他是誠實的希爾德XDDD超級符合他們惡友的調性XDDDD
看懂唇語(lots)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原來如此,這可真是病得不輕啊。)對於伊娃那顯而易見的遺憾語氣與評價眼神,希爾德並沒有多加在意,畢竟她自身也是以觀察趣事的眼光在看待眼前的母子。

無論是初次見面時懷中的藥草還是方才所見的賣力演出,尤奈提克都是為了將這個人留在身邊吧——真不可思議,如果換作是她,早就讓不想活的人自個兒去死了。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對待自己父母的。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話說回來、

o0(正常的?正常的定義是什麼?不正常的定義又是什麼?我連好朋友應該是怎樣也不知道。)伊娃大概萬萬沒想到,這邊也是個不太正常又沒朋友的孩子吧。

希爾德的眼角餘光順利捕捉到了奴隸少年的無聲暗示,即使如此她也不明白此時此刻的正解為何——至少告訴我地雷在哪吧?「隨便」永遠是最讓人困擾的啊。

「嗯——我不知道您所說的『正常』是指什麼,但我想和尤奈哥哥做朋友哦。」思忖片刻,她決定繼續「好孩子」的模仿秀,與此同時也坦率地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伊娃的滿意度 (dice20)
/ 他們三人相性太差了吧wwwwwwwwwww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聽著少女開朗的答覆,沒有得到完美答覆的伊娃表情有瞬間的扭曲。

啊....啊.....對啊....怎麼會正常呢?怎麼可能?

他看著尤奈提克面無表情看著火光的側臉,焦慮的指甲無意識的劃破手臂的皮膚。

不只是尤奈提克。她焦慮地抓撓著自己的肌膚。她肌膚底下留著的同樣是骯髒的血。

骯髒的,噁心的,怪物的血。

反胃感使她頭暈目眩,顫抖的手抓撓自己的頭髮和臉頰,方才還平和微笑的女子情緒驟變,縮在乾草堆中淒厲地尖叫,用像要穿透皮膚阻斷生命的力道不斷地用指甲在脖子、胸口抓出血痕。

似乎早有準備的尤奈提克冷靜地走向了她,毫不意外的迎來了同樣憤怒的抓撓和一生生惡毒的咒罵。

「怪物!!怪物!!!流著骯髒的血的怪物!!」尖嚎著不知在咒罵少年還是自己的話語,伊娃被尤奈提克打暈在了臂彎中。
因為自己的母親多添了些傷口的少年冷靜地將母親放回乾草上,再次轉頭時,冷漠的臉上又掛上了熟悉的微笑。

「抱歉,家母狀況不太穩定,讓你見笑了。」他慣性地行了一個貴族的致歉禮,隨後想起這已經不是他能使用的禮節而乾脆地直回身,單刀直入地切入他在意的話題。

「雖然該看的都看到了.....但我想『見義勇為』的希爾德小姐是不會和人分享沒有證據的『虛談』的吧?」溫和笑著的少年望著眼前的少女,儘管是在試探,但看上去他並不真的在乎流言傳出與否。
驚嚇(dice10)/20
明明面前有位初次見面的女人為了不明原因在歇斯底里,希爾德那張精緻的臉龐卻絲毫不為所動,眉毛連抖也沒抖一下——是因為早就有預感了嗎?還是有其他更令她在意的事?

o0(「正常」、髒血、怪物……)她對於尤奈提克打暈親生母親的暴行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反覆咀嚼著聽到的單字,靜靜地在腦內組合成尚不完整的拼圖。

啊、還有與身分不符的禮節,望著向自己致歉的溫和少年,她在心裡補充道。
「……沒事,看來是我說錯話了。」話雖如此,少女看起來並不怎麼愧疚。不過在聽到下一句提問時,她倒是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

「有什麼好分享的嗎?」她眨了眨眼,似乎真的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談論的事。雖然感受得到對方的試探,但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會在他人背後嚼舌根的類型,實際上也沒有可以分享的對象。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當然,這完全沒有值得分享的地方。」雖然對方說出去他也有方法能夠扭轉事態,但聽到對方理所當然的困惑還是讓他心情愉快——起碼不用浪費多餘的力氣去處理麻煩的事。

遠方的獸吼仍在繼續,漫漫長夜似乎仍要等待多時才能迎來天明。尤奈提克乾脆找了個地方坐下,守在昏睡的母親身邊。

「你不去參與戰鬥的話,要不就一起在這休息吧?這裡不會有怪物靠近。」茅屋附近的土地邊際隱隱有銀色的光亮浮動,儘管非常細微且不易察覺,但那是某種擾亂感知的魔法。
sugar0909:
尤奈提克從茅草底下找出了水囊,給自己沾染塵土的傷口沖了沖,又仰頭喝了一口。

「說起來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參加軍隊?」他看著少女,儘管天生的缺陷讓他難以體悟人心,但敏銳的觀察和分析仍能讓他察覺,少女對帝國、軍隊,並沒有所謂的歸屬和榮譽感,沒有那種能讓人捨身忘死的羈絆。
「哇、可以嗎?太好了!」用眼角餘光確認完外頭的擾亂魔法後,她在茅草堆上找到一個空位便開心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畢竟一直飛在空中也是會累的,更不能排除被倖存的士兵看見然後向上頭告狀徒增麻煩的可能性,這種時候能有個如此恰到好處的藏身處她求之不得。

「嗯——因為我們一族代代都是軍人?」一邊回答尤奈提克的疑問,一邊指了指對方手中的水囊,似乎是在詢問是否能分自己一點,但若量不足必須省著用她也無所謂。

「就只是很普通的世襲制?家族事業?的感覺……複雜的事我也不太懂,但想要維持豐衣足食的生活好像沒有別的選擇。」年紀尚幼的希爾德明白亞歷克西斯一族的地位建立在聽令於將軍並為國獻身的基礎上,不過現在的她還無法想像如果違背這點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理解了少女的意思,尤奈提克將水囊遞了過去,並在遞過去的過程催動了元素魔法為水囊中加滿水。 反正對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也懶得繼續有所遮掩。

「因為家族所有人都是,你也必須是嗎?」好奇的少年撐著臉,像在打發時間般地閒聊著展開話題。「唔,奴隸的孩子是奴隸....貴族的孩子....貴族是一種職業嗎?商人的孩子好像也不一定是商人....」

十歲之前他的世界侷限在家族之內,嚴格說起來反而是成為奴隸、淪落到戰線和洪蜂鎮後,他才有機會接觸真實的社會。因此對這些東西的知識和理解仍然不是非常全面。
而說到這時,他偶然想起之前在路過某個區域時曾經看過希爾德和某位貴族男性正在談話。那時他在工作途中且有人在旁監工,因此只是匆匆一瞥便離開了,現在想起來便決定順便問問。

「...之前在街上看見你和一個貴族大叔在說話,那是妳的上司?還是親戚?」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哦、真好——魔法果然很方便啊。)希爾德並不討厭自己那無法收發魔力的特殊體質,但看到別人施展魔法時仍會不禁發出讚嘆。她身上本就沒有什麼顯著的傷口,於是在簡單沖洗了塵沙與血汙後,剩下的水便幾乎都進了肚裡。

補充完流失的水分後,她豪邁地用手背擦了擦嘴,隨後對於少年的提問歪了歪頭。

「貴族、大叔……?」她停頓了片刻,才終於想通答案:「啊、難道你是說格羅夫納伯爵?」那人看起來還很年輕吧?雖然實際年齡恐怕遠不止大叔的程度啦,她默默地想著。
「他是我的教父哦,同時也是鍛鍊我戰鬥技巧的師傅。」她一邊將水囊交還給對方,一邊漫不經心地補充道:「雖然看起來溫文儒雅的,但打鬥能力遠在我之上,我目前為止還沒贏過他呢。」她的話語中一如往常地感受不到太多對他人的情感、信任與關心,不過相對於先前提到家族與軍隊時那種事不關己的態度,顯然她對這位伯爵更加熟悉一些。
「哼嗯——教父啊。」少年意昧不明的沈吟了一聲。
「你們關係很好?」

不知為何,少年對這個話題似乎格外在意,並未順著這個話題聊往他處,而是繼續確認兩方的關係。

尤奈提克並不確定此刻的猜測,匆匆一瞥也不足以讓他掌握足夠的資訊,他決定先了解兩方關係之後再作打算。畢竟他還有『恩情』沒有報呢。
「就算你這樣問我……關係好壞的定義是什麼?」顯然地,希爾德不曾思考過這個問題,更沒有其他可以作為對照組的親密對象,所以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思忖片刻,她望向了身後那名昏睡在乾草上的女性。

「嗯——那我問你,你跟你媽媽關係好嗎?是因為關係好才一起生活的嗎?」明明才剛看過那樣激烈的場面,換作一般人絕不會輕易提起相關的話題,但她的這句話卻不帶有任何諷刺意味,也不是為了迴避回應而刻意以問題回答問題,非要說的話比較像是在徵詢對方的意見。
sugar0909:
「好嗎.....? 比起說好......」同樣沒被問過這類問題的少年思考了一下。同樣在某方面有所缺失的少年並不對這個問題感受到任何冒犯,只是單純的需要思考時間,因此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劇烈變化。

「比起說好.....可能更接近沒有分開的必要吧。」他看過許多正常的家庭,也見過父親和情人、情人的孩子相處的樣子,因此他知道正常定義下,他和母親的關係,絕對稱不上好,也稱不上正常。
「母親和我,都沒有離開對方的打算,也不能離開,所以才一起生活.....」他說這句話時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乍一看神色溫柔,眼神卻如死水般平靜冷淡。「我一走,她就會死了。」

雖是一句解釋,但為何必須讓伊娃活著、為何沒有離開的打算,這些問題他從未思考過。對他來說一切都是太過理所當然的事,甚至不需要理由。
希爾德將目光轉向尤奈提克,一邊聆聽著對方的說詞,一邊也思考著自身的答案,

「哼嗯——那我可能也差不多?」只是因為一直以來都過著這樣的生活,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所以沒有分開的理由與必要——至少目前沒有。「總之,我沒特別思考過這個問題。」

「啊、不是指死不死的部分,我想我的存在對伯爵來說應該不是那麼重要。」不如說那個人大概死不了吧,倘若父母所言不假,從祖先與伯爵相識直到現在,對方的長相都從未改變過。
「只是我從小到大與那人在一起的時間就比親生父母多,他也比父母要來得關心我,有種無論遇到什麼問題只要向他求助就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感覺吧。」她望著什麼都沒有的虛空,彷彿第三者一般描述著自己與伯爵的關係。與其說抱有無條件的信任,不如說是長年累積的經驗,結論而言格羅夫納伯爵不可置否地是他身邊最可以好好溝通的大人。
「沒那麼重要卻比父母還值得信賴嗎.....」撐著臉若有所思的低喃,尤奈提克將原本到口的話語吞了回去。

從對方描述的話語裡難以判斷他們真實的關係,人的好壞也難以從片面剖析,一個人看到的惡人,也可能是另一人眼中的善人。他轉而問出另一個問題。

「一般來說,你通常在哪些地點出現?或許哪天我突然有報恩的辦法可以通知你。」雖然這項情報不知何時會用上,但總之有備無患。

經過今日的測試和危機,他心中隱約有了逃離計畫的雛形。加上前些日子聽說的『魔法塔免罪條款』他認為那是目前他能走得最好的一步棋。入冬之前慣例的獸潮或許就是他離開的時機。
「嗯…?啊、是有這回事呢。」可能是因為沒料到對方還惦記著自己多管閒事的恩情吧,她愣了一小會兒才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

「沒有被抓來前線代打的時候,我大多都待在自家學習或在伯爵的公館鍛鍊……」說到這邊,她停頓了一下——無論她在不在意身分差距,無論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想必守衛都不會隨便放一個奴隸進門吧。

「…啊、我想到了,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那條巷子吧?在那附近有間檸檬塔很好吃的點心店,你知道嗎?」她像想到了什麼好點子似地拍了個手,愉快地晃動起腳丫,「那裡正好位於我家和伯爵家的中繼點,我每次完成定量的訓練後,都會去買顆檸檬塔犒賞自己,所以在那一帶應該很容易找到我。」
/ 趁機回收一下喜歡檸檬塔的設定(好喔
/讚欸!我也可以藉這條線讓尤奈撿一下覺得檸檬塔不錯ㄉ設定(蛤
sugar0909:
「檸檬塔.....雖然沒吃過,但附近也只有一家糕點店。」淪為奴隸之後這種加了大量奶油和糖的昂貴食品他當然是沒有機會嘗試的,但是這不妨礙他找出地標。

「我知道了,有事的話,我會去那裡找你的。」雖然不知是何時,也有可能不會去了,報恩或爽約,對他來說都只是心血來潮的舉動。

對話告一段落沒多久,營地的中心傳來了重物倒地和群眾歡呼的聲音。

增援魔法師來了——闖入營地的魔獸被合力清除,並重新在邊界豎起了防禦魔法。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噢、好啊。」考慮到對方的奴隸身分,她沒有輕易叫尤奈提克下次去嘗試,但也沒有請對方吃的善心與熱情,所以就只是簡單作了肯定的回覆。

「……看來外頭告一段落了呢,是時候告別了?」她坐起身,隨意地拍了拍身上附著的茅草。
「再見,注意安全呀。」他並不真的擔心希爾德的安全,對方的能力和性格剛剛已經展現過了,這句話僅僅是出於社交習慣的不值錢關懷。

待到少女的背影消失在火光與夜色的彼端,尤奈提克才重新將視線投向沈睡中的伊娃。不遠處的野火餘光倒映在淺藍的瞳孔上,格外冷凝的神色目光沈沈,像在思量著什麼。

這一夜的騷亂使得戰力的配置被打亂,帝國方的將領下令重佈戰線,改由另一支軍團隊伍替補損傷慘重的營伍。隨軍的奴隸們也被暫時送回紅蜂鎮的奴隸屋進行後勤準備。在夏季即將迎來鼎盛的時節,各方勢力暗潮湧動,帶著風雨欲來的氣味。

而打算乘著風雨展翅離去的雛鳥暗暗躲在陰影之下,耐心地等待時機。
——數月後的秋季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派派斯和煤燈鎮的加入壯大了同盟方的軍力,大量的精銳士兵進駐拜曼守望,截斷了帝國南下的途徑,不屈的獅群伏下身軀磨尖利爪,儲備著反撲的力量。

而在這儲備物資的重要戰備季節裡,危機並不僅來自敵方。
在繁育季節格外躁動的猛獸們季節性的遷徙獸潮向來是山林地帶難以避免的災禍,位於中心的紅蜂鎮本與獸潮無關,但作為無需在意生死的工具,他們即將被派往受災地區協助重建。

而管束力低落的混亂地區與被同盟緊牽神經的緊繃時局,無疑是意欲乘風逃離的鳥兒最好的時機。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尤奈提克在即將離開紅蜂鎮前來到了希爾德說過的甜品店附近,並不是刻意為之,而是在購買了置換草藥後的順勢而為。他在這個鎮子上並沒有多少熟識的人,同為奴隸的人或許明日就會死去,而非奴隸的人不屑於與泥中掙扎的垂死者交談。

這樣算起來,除卻伊娃,他與世界的聯繫實在薄弱到令人發笑。
這或許也是他心血來潮想在離開前再找到那個有過短暫結識緣分的少女說話的因由。
希爾德一如既往地結束了例行的鍛鍊,並在離開伯爵宅邸踏上歸程的途中進了愛店購買給自己的慰勞品。

或許是為了在這個騷亂的時期提振士氣與民心,甜品店近期推出了買一送一的活動,平時生意就不錯的店鋪今日更是門庭若市。當她抱著裝有(dice4)x2顆檸檬塔的牛皮紙袋從擁擠的建築成功脫身時,那名顯眼的黑白髮少年馬上映入了她的眼簾。
/ 胖死
記得名字(lots)(參考用)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我真的要笑死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dice20)秒(還特意表現得像還未注意到對方),終於從朦朦朧朧的記憶中翻找出了正解。

「……這一次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呢,尤奈哥哥。」她踏著輕盈的步伐來到了尤奈提克的面前,以開朗的笑靨向對方打招呼。
察覺忘記 (dice20)
儘管對方特意表現出沒注意到拖緩時間,尤奈提克仍品出了端倪。他意昧深長地看著希爾德幾秒才也掛上笑臉和對方招呼。

「真的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儘管是客套且塑膠的招呼方式,兩人的表情卻都十分真誠。

「戰線似乎又緊張起來,你這次也要到戰場去嗎?以見習的身份?」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嗯——不知道呢,之前只是因為臨時缺人手才被抓去代打,理論上他們這會兒已經要編制好新隊伍了才對……」不過戰況隨時都在變化,重用他們一族的將軍據說也因此越來越激進且不理智,雖然她也不太清楚詳細,但不久前似乎又有族人踏上師兄的後塵了。若照這步調持續下去,輪到自己或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思至此,少女的臉上不禁染上一抹若有若無的陰霾。不過考慮到自己的年紀尚小,一族當中還有許多其他年齡、能力與性格比自己更適合繼承爵位與軍銜的人存在,此時的她還絲毫不覺得那種完全無法推脫的最高責任會落到自己肩上。只要族裡還有那群急於光榮赴死的傻子擋在自己之前,就總有鑽漏洞與偷懶的機會吧,她想。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我是希望不要啦,麻煩死了。」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國情的不在乎,她走到街角的石階坐了下來,並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你又過得如何?媽媽的身體狀況還好嗎?」她一邊反問一邊翻找著紙袋,從中拿出了兩個檸檬塔遞給尤奈提克,「不介意的話拿去吃吧,另一個可以分給你媽媽。」語落,她用視線比了比甜品店門口的活動看板,暗示對方這本來就是多的所以不用客氣。
「那就謝謝了。」明白少女的暗示,沒有過多客氣地接過有檸檬塔的紙包放進隨身的袋子裡。

「嗯——大致上還好吧,媽媽還是老樣子不好不壞⋯⋯其實我今天也是來碰碰運氣和你告別的。」
坐在石階上仰頭看著天空,表情有點放空。「後天我們要被調到東側森林幫忙後援受到獸潮衝擊的軍營,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

情況順利的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尤奈提克沒將後半句說出口,而是轉而開啟另一個話題。

「你不喜歡打仗的話不能不打嗎?我以為你們那個階層至少有點選擇權?」就他所知貴族雖然有貴族的義務,但除了嫡系繼承人之外,其他人相對自由。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樣啊,祝你一路順風。」不知是否讀懂了尤奈提克的言外之意,希爾德只是微微一笑獻上了雖簡單但真摯的祝福。儘管她絕非那種重感情的善人,但也沒無聊到會詛咒他人不幸,她與對方無冤無仇,對她來說,在這個紛亂的時代下彼此都能安穩度日是最好的。

她咬了一口檸檬塔,一邊品味著嘴裡的酸甜,一邊任憑對方開啟新的話題。

「嗯——我不知道其他貴族是怎麼樣,但我家正是靠打仗才維持在這個階層的,所以一旦拒絕打仗恐怕就什麼也不是了。」

「我個人其實是無所謂,只要生活還過得下去就好,但是……」她望著手中那嚐了一口的檸檬塔,在一陣耐人尋味的停頓過後繼續說道:「我想,我家人已經無法忍受回到默默無聞的時代了。」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大概是怕我壞了他們耗盡多年才好不容易獲得的名望吧,上次臨時缺人手時,他們可是不惜動用武力也要逼我就範,搞得一團亂呢……跟一群與自己擁有相同能力的人打也怪麻煩的,還不知道何時會被他們斷水斷糧,我就只好乖乖去了。」她乾笑了幾聲,順勢解答了上一次與少年在前線相會的前因後果。

「嘛、不過我是我們族裡年紀最小的孩子,只要上面還有人,就不會輪到我繼承,在這個前提下總會有鑽漏洞的方法吧。」就像尤奈提克上次在戰場看到的那樣,她淘氣地笑了笑。

利益與責任相伴,曾經他受到的教育也是這麼說的。有時責任伴隨的是與性命相關的風險,但從選擇了那條道路開始,無論是自願或非自願,都不會有反悔的選項。

尤奈提克沈默地聽著希爾德乾笑著吐槽,又聽見她樂觀的結語,一時間不知該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還是就這樣順著希爾德的話頭說下去。

「但是你上次也被調上戰場了,你家的人手真的有你想的這麼充裕,能保你一路長大甚至老死嗎?」雖然不知道亞人的生長速率如何,但龍人少女看起來離成年還有很長一段路。而就算成年了,死在戰場上的也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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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尤奈提克撐著臉,看著鼓起臉頰品嚐檸檬塔笑著的少女,最後還是選擇了實話,畢竟之後大概也沒什麼機會了。

「再穩固的船都有沈沒的時候,何況你已經看見烏雲了,最好還是再多做點準備吧。」儘管提出了建言,但他並沒有期待對方採納,說還是接受,都是各自的選擇,他只是因為想起某日猝然瓦解的船,才突然興起多說兩句的念頭。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希爾德一邊將手中的檸檬塔吞下肚,一邊認真地聽著少年的訴說,她本能地察覺到了這段對話背後的重量。

「……真令人意外,你難道是在擔心我?」儘管說法有些嘲諷,她的語氣卻沒有絲毫惡意,聽起來似乎有些開心,但卻莫名的帶了點歉疚,或許只是不習慣被人關心吧,即便對象是那個表裡不一的尤奈提克也一樣。

「嗯——我看起來有那麼天真嗎?」她收起了平時那張稚氣未脫的笑臉,若有所思地看向紙袋內剩下的五個檸檬塔,接著微微瞇起了眼。「就如你所猜測的,我家的人手並不充裕。我沒有期待自己能一路平安到老死,但是……」
「很不幸的,現在的我能力有限,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她並不是沒有想過乘風離去,但對於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而言,要在缺乏家庭庇護與金錢支持的前提下獨自違抗權力無疑是場豪賭,一旦失足只會本末倒置,除非落到別無選擇的境地否則很難下定這般決心。

——更不用說曾經約好要一同去旅行的那人,也早就不在了。

「說來諷刺,雖然我不想上戰場,但我除了武力以外也沒有其他長處,一個人的話根本無法改變現狀……」她用舌頭簡單地清理了手指上沾黏的碎屑後,繼續說道:「在我所知的範圍內,唯一有可能願意幫助我的大概就是伯爵了吧,畢竟他對戰爭似乎沒什麼興趣。」
確實,和已經沒有退居之地的自己不同,對尚有餘地的希爾德而言現狀遠比冒險更加有利。他對對方的情況瞭解得並不完全,也沒有過度深入他人之事的打算,只是在聽到伯爵時細微的揚了揚眉毛。

「....你可真信任他。」將對方視為唯一可能的稻草,可不就是信任的體現嗎?

一般情況下尤奈提克雖對把自身成敗押注於他人的行為嗤之以鼻,但也不會產生過多想法,畢竟那都是個人選擇,即使做了高風險的選擇,擁有能夠勝過風險機率的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然而,有種情況這種押注甚至算不上是賭局,而是必輸之局——

——在沒有摸清他人底細之前,貿然的相信他人援手。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尤奈提克知道這些話起不了太大作用,但或許是臨別的心血來潮,即使明知無用,他仍舊在停頓之後重新開了口:

「你還想長命百歲的話,在未見到他人的第二副樣貌前別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別相信承諾。」

「那位伯爵叔叔,可算不上什麼好人。」

你有把握成為他的『例外』嗎?微笑的少年話裡藏著言外之意。他並未有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和盤托出的打算,如果自己窺見的情報藉由任何方式洩漏,會讓他已經舉步維艱的計畫化為泡沫,這樣的提醒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全部。

說完這些話的少年看了看天色,從石階上站了起來。他能夠自由活動的時間已經到了尾端,尤奈提克轉頭看向石階上的希爾德,彎起眼睛的臉上重新掛上輕鬆無害的笑容,就像剛剛含有深意的話語從未存在過一般。

「時間不早啦,我該走了,謝謝妳的檸檬塔。」
𝕯𝖍𝖊𝖑𝖎𝖘💰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o0(……就是因為無法完全相信,所以才直到現在都不敢輕舉妄動啊。)希爾德方才的說法,再怎麼樣也只是在極其稀少的選項中指出了一個差強人意的答案,並不代表她對伯爵抱有對方所想的那般信任。不過,她也沒有打算解釋這件事情,因為與對方爭辯這點沒有太大的意義,對於現狀更不會有任何改變與助力。

——你那位伯爵叔叔,可算不上什麼好人。

或許吧,她暗忖。
儘管不清楚尤奈提克握有的機密情報為何,她也從未輕看過格羅夫納伯爵,更沒有傻到深信對方是坊間稱頌的那種爛好人。然而——知道了這點又如何?無論是她賴以為生的武力還是她自出生以來的一切經歷,全都是出自那人之手,這是一朝一夕之間難以產生變化的不爭事實——換言之,那人對她瞭若指掌,而她不存在與之抗衡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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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直以來她只能盡可能地避免將自己置於與伯爵對立的立場,假裝沒有察覺那張斯文面容背後的黑影來延續一如既往的日常。

她比誰都還要明白——當這個平衡被打破之時,恐怕就是她自身的末日。

「……這是你的『報恩』,對吧?我會銘記在心的。」希爾德掛上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微笑,看得出來她有確實聽進少年的忠告,至少應該比對方的名字更令她印象深刻。不過就當前的狀況來說,記住這些話也起不了即時的作用,所以她現在也只能這麼回應。

「噢,有機會再見的話再一起吃檸檬塔吧。」望著對方那張無害到反而有些虛偽的笑容,她也彎起了金色的眸子,縱使或多或少抱有這是最後一次見面的預感,她還是像孩子間相約再玩耍一般語氣輕鬆地道了別。
𝖀𝔫𝔢𝔱𝔦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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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的話,總有一天會再見吧。」笑著和對方揮了揮手,少年跳下了石階,踏著斜下夕陽的餘暉從光明一步步走回暗影之中。

陰影吞沒了身形細瘦的孩童,光與影的分界將兩人的處境與未來劃分為截然不同的岔點,短暫的相遇與分離並未在他們的生命裡刻下濃墨重彩的痕跡,或許很快這段記憶便會消失在時間的洪河之中。

但命運的輪軸仍在轉動。或許在未來的某時某刻,漸遠的齒輪會再次相觸協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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