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閒的週末不出門散步的話多可惜。朴伊萬在商業街閒逛時，收到了美術館主題鬼屋的宣傳單張。去玩一會或許可以轉換心情——伊萬按著單張上的地圖，來到鬼屋的排隊處。

週末的人總是比較多，等了一會總算是來到入口，當他回答工作人員自己是一個人來玩的時候，對方面有難色地說道：「很抱歉，我們鬼屋的最少遊玩人數是兩位……」

伊萬微微一頓，他轉身看了一眼排隊的人群，最後視線落在正後方的青年。

「您好，請問您是與人同行的嗎？」

伊綟根在週末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張傳單，他沒有在信箱或是路上收到傳單的印象⋯⋯或許是隨著夾在百貨公司的廣告裡的。
美術館主題的鬼屋？比起廢棄病院或古宅倒是個新穎的主題，正好週末得了空，出去逛逛倒也無妨。

週末的人潮總是不容小覷，好在不短的人龍也有在流動的跡象，是評價不錯的鬼屋嗎？和遊樂園裡的鬼屋一樣受歡迎。

沒等他多做思考，前面的客人似乎發生了點小問題，原來還有人數限制嗎？一開始的說明上也沒有寫⋯⋯

要就此放棄嗎？還是⋯⋯前面的人突然轉過身來，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上，這裡應該沒有不讓陌生人一同遊玩的奇怪條件吧。

「您好，不是的，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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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的回答，對於突發情況感到困擾而微微垂著的眉宇揚起。

或許他對這個鬼屋很感興趣，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期待：「聽工作者說這裡需要兩人才能遊玩，很不巧地我是獨自一人前來的。不介意的話，我能否跟您組隊呢？」

自己這樣的回答算是解了對方的困境嗎？伊綟根看著那微微揚起的眉角，貌似心情很好，看來這個鬼屋的評價當真不錯。

「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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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對方同意後，他向工作人員示意，從那人手中得到了兩個手提燈，或許是為了符合美術館的世界觀，手提燈比起普通的手電筒確實更有氣氛。

他將其中一個提燈交給對方，後退一步稍稍鞠身：
「謝謝。我叫朴伊萬，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沒有對這樣匆匆而組的人員排佈有什麼不滿，他一向是隨遇而安的，就默默向前挪了幾步站到男人身旁偏後的位子。

「我叫伊綟根。」接過對方遞來的提燈後，他也向男人彎了腰，「您應該比我稍長幾歲⋯⋯是我該向您說敬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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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先生……我能否這樣稱呼？冒昧一問，您是外國人嗎？」他稍作思忖後詢問。對方道出的名字是韓語發音，但聽起來像是外語名字。

對於對方接下來的話，他只是微微一笑：「敬語是我的個人習慣，請不用在意。」雖然經常被說不用說敬語，他仍然保持這個習慣。

「當然可以。」他淺淺一笑，對稱呼倒不是很在意。

是因為長相還是因為眼睛？他今天出門時似乎沒有戴隱形眼鏡，還是說名字？雖然他的名字確實有其他含義，「啊⋯⋯一半一半，我是混血兒。」

「原來是您的習慣，那我就放心了。」要是是對方的習慣，一時半會怕也是改不了，索性就由著去了，他也不是那麼在乎輩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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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因為我擔心自己不小心弄錯您的名字，您不介意就好。」聽到對方的回應，他微微頷首表示了解。注意到一旁的工作人員示意已經可以進去，他便朝伊綟笑了一下。

「那我們走吧，希望接下來會是一趟愉快的旅程。」

一手拿著提燈一手撐著手杖，伊萬率先踏進寬敞的大廳，復古精緻的裝潢讓人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昏暗的燈光使得手上的燈成為唯一依靠。仿佛在歡迎兩人到來，前方的古董大鐘突然響起 聲量的尖銳鐘聲。

「原來是這種感覺的。佈置相當用心呢，很有氣氛。」伊萬還在打量室內裝潢，鐘聲便在耳畔迴盪，像是昭示著探險遊戲的開始。幸好聲量適中，倒不會讓人嚇了一跳。

「不要緊，弄錯名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朴先生？」他向對方也點了點頭，便跟著前面的人拿著提燈走進了簾幕之中。

隨著伊萬的腳步，他也走到了大廳，原來是這種類型的美術館，倒是佈置得相當用心，「我看一路上排隊的人不少，或許會是個不錯的體驗。」

古董大鐘的鐘聲在他耳裡聽起來有音量，他有些好奇的走過去看了眼。

他站的距離沒那麼近，鐘聲自然也沒那麼響亮了。

「時機算得真準⋯⋯」是機關？還是到固定時間就會打鐘，只是剛好讓他們碰上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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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住在大鐘裡的鬼怪正在歡迎我們呢。」

他也走到大鐘前，在那道尖銳鐘聲後就沒再響起，裡面也似乎沒有藏著東西，他看向伊綟，「要回應他們的期待繼續前進嗎？」

「您的說法真是有趣⋯⋯」他走上前後伸手摸了摸大鐘的邊緣，貌似就響了這麼一下而已，拿著燈的手向一邊被布簾遮掩的方向晃了晃，「當然了，繼續前進吧。」

「嗯⋯⋯工作人員？」他走過去穿過了簾子，卻見一個奇怪的工作人員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領著他走。

看來不像是走錯路的樣子，但那工作人員身上有些特別的東西，是在鬼屋的哪處沾到的嗎？這樣的工作還真是辛苦⋯⋯儘管覺得奇怪，他還是向對方道了謝。

「謝謝你，辛苦了。」

沒想到會有工作人員帶路，這才剛剛開始，倒不像是他們兩人迷路了，是演出的一環嗎？伊萬跟在工作人員的身後走著，視線剛好落在對方的肩膀上。

看著那些黑色碎屑若有所思，直到對方停下腳步，他欠身致意：「謝謝您帶路。」

來到樓梯間，工作人員便悄無聲息離開了。空間一時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手中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慘白牆面上，隨著動作搖晃起來，呈現著詭異的歪曲感。

「之後是往上走嗎？」他抬頭看向那古舊的木頭樓梯。

「看樣子是⋯⋯」伊綟根抬頭看了眼樓梯，是怕這裡太過隱蔽容易錯過才有工作人員出來帶路嗎？雖然說是工作人員，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古怪。

他一向對營造氛圍的恐怖感沒有太大的反應，對他來說只是一片刻意營造的靜默，並不會因此感到恐懼，又不如說⋯⋯他不會對什麼感到恐懼。

「應該也沒有其他的路了。」總不可能是什麼突破牆壁吧，一路上看來這裡都只是個偌大精美的鬼屋，要是不趕時間，他還真想停下來慢慢欣賞。

走上樓梯之後是一片長長的廊道，在經過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物畫。

「嗯⋯⋯做的真好。」
仔細地看過牆上的人物畫，無一不是空洞著雙眼，漆黑的彷彿在凝視著自己，當然，都被他那雙含著笑意的眼一一掃過，似乎有些人挺怕這種凝視的氛圍，但顯然他並不是那一類人。

很有創意的做法，他想，還有瀰漫在空氣中的焦臭味，要怎麼做才能營造出這種味道呢？他以往只有專注在如何消除味道的想法，這倒是給了他不錯的靈感。

手杖敲在地毯上，經過一幅幅的人像畫，明明畫中人沒有眼球，視線卻仿佛視線一直追隨著自己。

伊萬站在其中一幅畫作面前，跟那雙黑洞對視。

「這個味道，看來就是鬼屋介紹所提及的『大火』了？不知道畫中的人會是以前的美術館訪客嗎？」鼻尖微動，他回想著宣傳單張上寫著的背景故事介紹。

「要是那樣的話一定很動人⋯⋯」

那是伊綟根發自內心的感嘆，被「大火」燒毀的模樣，要是自己也能親眼看看就好了，焦黑的軀體還會是美好的模樣嗎？說不定也會是一種藝術品。

他站定在一幅畫前，試著與那雙沒有眼球的「人」對望，要是能從中得到什麼靈感就好了，美術館果真是個好地方，不論是經過怎樣的沉澱之後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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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黑色仿如要將人吞噬一樣，伊萬垂下眸。

尚在思考畫作想要帶出的信息，似乎聽到了有些奇妙的形容詞。

他走到對方身旁，注視著畫中人的扭曲神情緩聲開口：「席捲一切的火焰、痛苦悽慘的尖叫、焚燒人體的焦臭……被活活燒死就像承受酷刑一樣痛苦，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充滿怨恨吧，可憐的人們。」

他永遠不會共情這些感受，也永遠無法對這些事情感同身受，但那又如何呢？他靜靜地看過一整排的人物畫像。

「是啊，真可憐⋯⋯」若這些畫像真向自己投以怨恨的視線，他卻無法因此得到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樣的怨懟找不到出口，才更加可憐。

「朴先生對火災的情況很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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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很熟悉，只是曾經親眼目睹火焰吞噬一切的場景，即使我僅僅是站在一旁，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無力與絕望。」

指腹摩挲著杖端，他以平淡的語氣訴說著，隨後開玩笑似地補上一句：「當然我本人是平安無事的，不是亡靈。」

「原來如此，是很特別的經歷呢⋯⋯」只要目睹過就會得到這樣的感受嗎？只可惜他從來都沒有見證的機會，只是這麼說總會讓人誤會，他想了想還是改口道，「嗯⋯⋯我只是認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能得到一些經驗。」

「您要是亡靈的話，我此行的體驗就更值回票價了。」他也笑著回應了對方的玩笑話，並不是那麼的害怕什麼，也不會有良心作祟的不安，只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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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特別的經歷。」至少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甚至現在他仿佛還能感受到當時的熾熱溫度。「雖然是件悲傷的事情，我也從中學到了一些東西。」

世上是否存在亡靈，這點也值得商榷就是了。不過在鬼屋說這種說也未免太掃興，他只是藏在心裡。

這裡沒有特別的線索，他便繼續前進。

走到轉角處，兩人能看到前方牆角蹲著一位穿著禮裙的小女孩，背對著這邊。

「這樣就不算太過悲傷。」真正的悲痛欲絕又是怎樣的心情，他也無從感知，想想是挺悲傷的事，他也還是無法切身體會。

跟著一同繼續前進，他當然也看到了蹲在牆角的女孩，看著也不像迷路的孩子，應該也不是童工⋯⋯想到的可能性被一一排除，他並沒有出聲打擾。

伊萬停下腳步。總不可能是與家人走散的小孩子，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前搭話，那位女孩便突然往兩人的方向跑過來，流著血淚的空洞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距離近得他可以清楚聞到女孩身上的焦臭味。

詭異沙啞的稚嫩嗓音著吐出「大……哥哥… 」，她的身姿驟然崩潰，如同被塞進烤爐裡融化的人形蛋糕，直接融解成一灘焦泥，飄散出的黑屑散落在兩人身上。

動搖

或許是因為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即使在極近距離看到如此怪誕的場景，伊萬臉上神色仍是毫無變化，他饒有興致地看向身旁人：「這就是所謂的……碰瓷？」

女孩向兩人跑來，是朝著伊萬去的，他只是在旁邊看著女孩的模樣，早早有了預想，待到女孩以詭譎的方式消失時，還是讓他感到幾分有趣，這趟行程果真沒有白來。

「那也挺別緻的⋯⋯」他低頭拍了拍落到自己身上的黑屑粉末，對突然出現的女孩不以為意，要是那是餘燼沾上了自己的衣服，才會讓他更在意一些，「朴先生覺得如何？誰會在這樣的地方製造這種小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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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不知道這是怎樣做出來的？」雖感好奇，他並沒有用手觸碰地上的焦泥，只是彎下腰細細觀察著。不過那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什麼都看不出來。

「哎……或許是真的亡靈呢。小孩子總是調皮的，她沒有傷害我們，說不定只是想要嚇我們一跳。」嘴上這樣說，他還是不覺得是真的。心裡猜想著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人偶，很有可能是剛才的工作人員。

「我也很好奇⋯⋯」

地上的殘跡看起來是實體，剛才的景象是投影？還是⋯⋯或許是一點技術稍加修改就能達成的吧，這裡視線畢竟昏暗，很容易忽略一些細節。

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對方的話，要真是亡靈也不錯，他還沒親眼看過亡靈那類的超自然存在，雖然這麼想，他還是沒有太放在心上，「哈哈，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愛玩的孩子，總是喜歡到處亂跑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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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的反應好像會讓她失望了。」至少從兩人臉上根本看不出害怕的情緒。他舉起手掩著嘴笑了幾聲。看了剛才的機關裝置（應該），他又開始期待接下來的關卡了。

「要是之後還有這樣的機關就好了，真讓人期待⋯⋯」
他倒沒有再接著去看剛剛留下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殘骸，而是繼續尋找接下來的行徑路線。

「這些是⋯⋯小孩子的塗鴉？」再接著往裡頭走去，不同於不久前經過的那些人物畫像，眼前出現的更像是孩子們淘氣的童趣塗鴉，「真可愛的筆觸⋯⋯」

孩子所描繪的圖像往往更加現實，有著毫不掩飾的純粹，鮮紅的大火之下還有一個個漆黑的人影，無一不訴說著火場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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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風倏地一變，比起剛才壓抑可怖的畫作，或許他更喜歡眼前的塗鴉。「是描繪在這裡發生的事嗎？」果然是美術館失火，至於是意外還是人為……似乎還沒有相關線索。

踏步前往下一個區域，腳步聲在不大的空間迴盪，在兩人前進的路上，一絲違和感悄然浮現，伊萬留心傾聽。

不知何時開始，多出了第三道腳步聲。

伊萬回過頭，是剛才為兩人帶路的工作人員，然而一對上視線對方便哭著跑走了，根本來不及詢問對方跟蹤的意圖。伊萬凝視著工作人員的背影，困惑地微微側首：「他真奇怪。該不會也是鬼屋演出的一部分吧？」

「或許是怕走錯方向吧？以防萬一什麼的⋯⋯」

伊綟根跟著回過頭的時候，只看到那名工作人員匆匆跑開的背影，的確是不久前那個為他們指路的人，或許是怕他們不小心走錯地方，又或者是前來關心他們的進度⋯⋯

「不要緊，繼續往前吧。」秉著有什麼事情等發生了再說的想法，他繼續向下走去，狹長的走廊通往寬廣的大廳，牆壁上是整面的落地鏡，遠遠看去貌似有什麼身影交疊著，「嗯？那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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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總能勾起人的恐懼心，特別是身處於氣氛詭異的鬼屋，不論是照出東西還是照不出東西，都可以讓人感到不安。

「您看到了什麼？」伊萬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在那面落地鏡中，隱約可見有點熟悉的工作人員身影。

這位其實是鬼屋演員不是工作人員吧？

「那位工作人員真的很擔心我們呢⋯⋯」
整面牆的落地鏡使得兩人來時的走廊一覽無遺，就連背後不知何時又跟著他們的工作人員的身影也看得一清二楚。

難道那個人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嗎？還是說只是來搞得人心惶惶的鬼屋演員？事實上自己也不是很在意，站在鏡子前看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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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鬼屋的空間確實挺大的，方向感不好的話，說不定會迷路呢。」
被無處不在的工作人員勾起了好奇心，他也跟著站到鏡子前。

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嗎？

兩人站到鏡子前，工作人員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鏡子裡只有映出兩人，與鏡中的自己對視著。

「啊⋯⋯貌似是這樣。」只是兩人一路走來的路線好像都沒有太大的阻礙⋯⋯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一切好像都是這麼理所當然。

伊綟根很少去鬼屋玩，一來他覺得自己要感受到恐懼或驚嚇的情緒有些困難，他自然不想掃了別人的興，這次是為著建築來的，儘管是重建後的建築，也依然不影響它過去存在的痕跡。

略過工作人員的身影，他不太注重旁人，將目光轉向鏡中的自己，一切如常。

鏡子並無異樣，於是兩人繼續在館內探索。

經過鑲有一面像是鏡子的玻璃，來到牆紙微微剝落的走廊，手中的提燈閃了一下，周遭的空氣突然變得溫熱。伊萬的第一反應是空調壞掉了，但會有如此剛好的事情嗎？

「伊先生，您有沒有覺得有點熱？」

他本就對溫度變化容易過敏，在踏入這條走廊時便覺得奇怪，他有些怕熱，使得腳下的步子快了一點，「溫度是有些高⋯⋯是因為這條走廊沒有空調的關係嗎？」

也只能這麼猜想，但看著走廊牆壁的邊角上略略掀起的壁紙，他沒投入過多的想法在其中。

「或許是為了營造效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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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熱的空氣令人不適，他垂下視線，對於伊綟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這效果還真是用心，我們快走吧。」逐漸升高的氣溫催促著他的步伐，拐過轉角，便看到前方的一扇大門，門縫隱隱透出一絲亮光。

「那邊好像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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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那位工作人員。」
在大門處還站著一路上相當眼熟的工作人員，像是早早在那等待著兩人，低垂著眉眼又向前躬著身子，這樣說起來，一路上貌似都沒清楚地看過他的模樣⋯⋯

「您好。」

在經過工作人員身邊時，伊綟根向他點了點頭，只見對方遞來了一張濕漉漉的紙條，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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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是道具嗎？」伊萬也好奇地瞥了一眼那張紙條，因為都濕透了所以看不出什麼。但是，既然工作人員特意交給他們兩人了，就代表這是道具之一吧？

經過那位熟悉的工作人員來到終點處，前方的指示牌上寫著「請出蒐集到的線索」。

「線索的話，是那些嗎？工作人員身上的黑屑、小孩子的塗鴉，還有……」他微微側首，投向伊綟根的目光有著幾分求救的意味。

「說不定是這樣，一路上都有類似的東西呢。」兩人看了一陣也沒明白什麼，想著等離開了之後都是要還回去的，他便一直拿在手上。

直到看到了終點的指示牌，他才遞過了剛才拿到的那張被浸透的紙條，才從工作人員那裡拿到沒多久又還給了同一個人：「是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