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值暑輔期間，體育館裡的人不多，目前球場上有12個人正在打著排球，觀眾席上則是有幾名零星的學生，本就不易被岑歡影響的闕之渙，很快平復心情開始看起眼前的賽事，隨著一波又一波強烈的攻勢目光逐漸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闕之渙感覺得出來球場上的隊友都很信任他，而那個人也不負眾望拿下了好幾分，隨著比數相差越來越大，那名少年臉上的笑容越是燦爛。

那樣的感覺很微妙，闕之渙自己也有點摸不清，當他想深入思考的時候，球場上傳來了歡呼聲，這才意識到比賽已經結束了。

李笑亦扣下了最後一球。隨著這一球的扣下，這場隨意組織的暑輔球賽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跟自己同隊的隊友吼著、嗥叫著，高中生的快樂也許就這麼簡單，明明是一場鬆散不合規矩的球賽，但也許因為沒有過多的規矩，李笑亦常常加入這種比賽，因為他感到不同校隊那樣的嚴苛。

他接受著大家的熱情，跟大家擊掌慶賀，而有人開始約著下午暑輔結束去哪約，李笑亦的性格不算特別外向，但他脾氣很好，笑起來十分陽光，大家都樂於跟他相處，因此他們也熱情邀請了他。

而李笑亦婉拒了，他說：「我晚點要去辦住宿手續，你們可以告訴我去哪辦理嗎？」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跟李笑亦說，他也拼湊著大家的善意，知道了要去學務處找老師辦理。

最後他答應大家下次一定跟大家去之後走到賽場邊找到自己的運動袋，拿出了毛巾擦起汗邊喝起了水。

這時他注意到旁邊靠近角落一點的地方坐著一個同學，他不確定他是不是來等球賽中哪位同學的，但依照他良好的視力他只知道這位同學長得好像蠻不錯的。

李笑亦慢慢的想著，但他突然反應過來，他好像注意人家太久了，而且他沒有收斂自己的視線，等等他如果轉向自己他一定尷尬死！

比賽雖然已經結束，但岑歡還沒出現，而那個引起他注意的男孩也還在那裡，仗著距離的優勢闕之渙並沒有收斂自己的視線，直到那名男孩朝著他這個方向走來，才終於把視線收回。

這距離不算長，但闕之渙卻感覺等了好久，他的目光不敢繼續追隨著男孩，只能一直用餘光去注意對方，等男孩停下腳步時，恰巧是在他快看不到對方的時候。

剛剛熱鬧的人群隨著比賽結束後成群離開，體育館變得很安靜所以男孩的一舉一動闕之渙都聽得見，鬼使神差的轉過頭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眸。

「你排球打得很好。」這句稱讚是他的肺腑之言。

聽見對方突然跟自己搭話，李笑亦腦中唯一的念頭只剩：他絕對知道我在看他！！！

最終他用毛巾蓋住了整張臉，但耳朵翻紅出賣了自己的狀況，拿下後他才開口回應：「謝、謝謝你……」

回的也太尷尬了吧！

李笑亦尷尬的忍不住在自己腦袋碎念邊罵著自己。

他彎下腰放下了毛巾，在包包旁邊坐下打算休息一會，李笑亦覺得他應該是想跟自己聊聊天，等誰過來吧，順到從運動包的夾層拿出手機按亮了螢幕，還有時間。

那就休息一下再過去吧。

李笑亦邊想著邊又開口：「你在等人？」

眼前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闕之渙都看在眼裡，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狀態正處於害羞，所以他克制住自己臉上的笑容，避免讓對方變得更加的不好意思。

「我在等我表哥。」這個人很單純，闕之渙心想著。「你練排球很久了嗎？我平時也會打，但是沒有你那麼厲害。」

李笑亦聽見他要等表哥，直覺的思考那他們關係應該很好吧，年紀相近的話。但他不打算多探究，他們可能只會有這次談話，會不禮貌。

只要聊天的人提到排球，李笑亦就會充滿精神，眼睛裡都是滿溢的喜愛，他認真點頭說：「只要不是考試週，每天都會練習。」

李笑亦想問對方打什麼位置，但意識到他不知道對方是同學還是學長，應該不會是學弟，一年級新生還不熟地形也不會這樣大剌剌坐在這裡。

「你…嗯…可以知道你是誰嗎？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你，萬一你是學長就不太禮貌了。」李笑亦摸了後腦勺一把尷尬問。

「闕之渙。」闕之渙用極慢的速度說出自己的名字，很難得的詳細介紹是哪些字。「闕是門裡面一個欮字，之後的之，渙然的渙，是三年級的。」

「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小我一屆。」男孩雖然看起來單純卻沒有剛國中畢業那般稚嫩。「不一定要喊我學長，不用這麼拘謹。」

闕之渙平時待學弟妹們本就不錯，但眼前這個人是他少數幾個想要快點拉近關係的，本來還有點搞不懂岑歡來這裡做什麼，這下倒是有些感謝他。

平時闕之渙會打球但是次數不多，很顯然那樣不多的次數讓他到現在才遇到這個人。「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李笑亦覺得自己直覺也太準了吧，居然真的是學長。

聽了闕之渙的話，李笑亦還是搖了搖頭說：「雖然學長這樣說，但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也許我們只會是這樣萍水相逢的關係，如果是這樣那我想我願意保持這樣的禮貌給學長好印象。」

李笑亦嘴巴上這樣講，但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希望自己之後在學校能多看到一點闕之渙，畢竟好看的人有助於生活快樂。

「我是升二年級的李笑亦，木子李，笑亦笑也罷。」李笑亦說完朝學長一笑，像是補充道：「笑容的笑，亦或是的亦。」

李笑亦如此認真的模樣讓闕之渙一時反應不過來，怕自己回答的不謹慎就顯得有些輕浮，也讓他不禁想剛剛的自己有給對方帶來好印象嗎？

「笑⋯⋯亦。」差點唸出笑笑的闕之渙趕緊改了口，難得的失態很快的被他掩飾下來，他真不想嚇到小學弟。「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尤其剛剛得分的時候，你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如果我是你的隊友，也會很樂意把球傳給你。」闕之渙把直白的喜歡稍作修飾，面對現在微笑著的李笑亦，他也跟著露出了笑容。「怎麼辦，這下學長也想跟你一起打球了，這樣我們就不算萍水相逢了吧？」

李笑亦聽見闕之渙的誇獎，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開心的笑起來，但笑容不像在場上得分那樣的高興的笑，像是多了一點複雜的情緒。

「謝謝學長，不用一直誇我啦，不然我也是會飄起來的人！」李笑亦被誇到有點臉熱，像是掩飾著尷尬，他打開自己的水壺喝了幾口水，在聽到學長約他之後有機會打球時，他的眼睛亮了。

把水壺蓋子蓋好後，李笑亦馬上轉頭看著學長再次確認問道：「真的？」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闕之渙，最後還是把話收了回去，畢竟口說無憑，過度的誇讚確實也沒有意義，而且剛才他確實是被那場精彩的賽事所吸引。

「是真的，看是要交換電話還是LINE，以後有缺人可以找我。」闕之渙說話的同時也拿出手機，正巧消失一陣子的岑歡發來了訊息，那通知欄上的內容讓他感到啼笑皆非。

“闕之渙你居然在泡小弟弟”

“少造謠，人沒事了就滾出來”

“你明明就有”

闕之渙沒有再回覆岑歡。

有些情緒闕之渙還沒釐清，但是他不會貿然的把這種感覺當作是一見鍾情，也不會輕易把李笑亦的害羞當作是對他有好感，學長學弟間有很多種可能，現在很想跟他打球是真的。

李笑亦高興的說好啊，爽快的拿出手機打開賴的QR碼給闕之渙掃描。

像是察覺了什麼，李笑亦知道這場突發的談話也到了尾聲，他說：「我也該去找老師了，學長有機會再聯絡。」

語畢，他整理了一下運動包後站起身，本就空曠安靜的體育館頓時響起球鞋摩擦地板的聲音。

闕之渙簡單的跟李笑亦道別沒多久，一隻手就搭上了他的肩，是消失一陣子的岑歡。

「挺可愛的孩子？」岑歡看著李笑亦離開的背影，語氣含帶著打探的意味。「我沒料到你會喜歡體育系男孩。」

剛剛躲在二樓的岑歡，把這兩個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裡，他這位表弟跟他差不多時間出櫃，感情史卻始終空白，他曾好奇問過真沒喜歡的人嗎？得到的答案依然是沒有。

「為什麼這樣覺得？」闕之渙沒有反駁岑歡，反倒是好奇他怎麼會這樣認為，雖然他剛剛有些失態，但卻不覺得有哪裡真的不一樣。

「秘密。」岑歡調皮地伸出手指戳著闕之渙的臉頰，他剛剛真該把看到入迷的那一幕給錄下來才對，等哪天時機成熟了好拿出來笑闕之渙。「我肚子餓了。」

一聽到秘密兩個字，闕之渙直接翻了個白眼，起身時一併把岑歡的手撥開。「走吧。」

「怎麼啦？生氣啦？喊聲哥哥我可以考慮告訴你。」岑歡邁步追上闕之渙，剛剛看了一場好戲的他現在心情很好，整個人就像一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就算闕之渙都沒搭理他，還是一路吵到體育館外。

狗勾出來拉線

我愛死了，李笑亦真的是球性戀（大叫）

我太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