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在天花板上叮叮噹噹地響動,悠揚的樂曲隨著角落的演奏傳入每位聽眾耳裡,冠冕堂皇的模樣,稀落的人眾四處散落,偶有交談卻不甚熱絡,透著某種詭異的死寂。
基於某種原因,你亦現身於此,是為了慶祝什麼已不可考,沉悶的氣氛早已叫人待不下去,是刻意或是無意,閒晃之餘你靠近了一扇暗紅色的門板,鍍成金黃的手把上方佇立著一隻小巧的鳳凰(或更像是金絲雀),未待好奇心發酵,面前的門扉像是感應到你的到來,忽然應聲開啟。
率先撲上面頰的是濃濃的菸草味,白霧似小蛇般沿著你的手臂向上攀爬,直至將你籠罩,接著是相較外頭更為昏暗一些的燈光,裡頭像是與世隔絕,僅有一名男子倚靠在沙發上頭吞雲吐霧,陪伴著他的則是佔據半個牆面的上好酒水及各式煙草,一旁則整齊擺放這樣乾淨的酒杯和打火器,大有任君挑選的意思。
你打算再細看,一旁身著黑衣的隨從卻打斷了你,只見他微微向你欠身,伸手做出迎接手勢,低聲道:「您好,裡頭為各位客人準備了打發時間的小遊戲,若有興趣不妨入座遊玩。」
「呀、還有這種地方啊?」要玩樂當然不會拒絕,崔仁赫聽完隨從的解說後便進入了準備好的位置,這裡一樣什麼都不缺,看來缺的只有參加遊戲的人了。
這下有趣了,已經身處在那奇怪的遊戲裡面,現在在參加另個無傷大雅的遊戲,人類被誘發起的好奇心與玩樂心態可說是永無止境。
崔仁赫在墨鏡底下的眼珠子掃視了下其他座位。
看來現在要等人到齊了才會開始進行遊戲吧?
「你們好。」簡單點過頭示意,權宇爀隨意找了個位置入座。
恩在循著菸味漫無目的地走著,等一個回神之後才發現自己推開了門,有人吞雲吐霧,有人立於身側,亦有人只是找了個位置坐。
對於隨從所說的話恩在原本想要忽略,但在決定轉身走開之前,又想起外頭那些難耐的喧囂,便不發一語地隨便挑了個位置入座。
恩在點了一支菸,等待遊戲開始。
唉西巴。
介赫見這無法拒絕的邀請也只好跟著進入,隨意地找了個邊緣位置坐下。
可惜他不抽菸⋯⋯否則這各式的菸草酒水只怕深得某些人的歡心,幸好不怎麼討厭菸味。
暫且尋得了一處空曠的位子,他只點了點頭,微笑著坐在了沙發一邊。
鉛筆型的杖頭在擦得透亮如鏡的地板上輕敲,軟體質感良好的吸收了所有聲響。
雲母眨了眨眼,自從她踏入這扇門之後,映入她眼裡的光便更加微弱,如同踏入座深山暗洞;她輕輕嗅了嗅屋內空氣,冷冽的空調孕著酒水煙草,令她有種雪峰上、在木屋中與登山客相逢的錯覺。
那時的她邊聽故事邊輕抿著蜂蜜酒取暖。
真令人懷念。她想著,慢慢地坐上第一個觸碰到的位置,柔軟的棉花墊被高級布料包裹,她伸手在身側摸了摸,是個獨立的單人座,好位置。
「嗨。」跟在權宇爀後頭隨意打了招呼,並找了個離哥哥有段距離的位子坐下。
菸味。
聞到菸草的味道,他下意識蹙了下眉,雖然並不像廉價香菸那般刺鼻,但那股味道還是讓他有些不喜。
他看見在沙發上的男子,聽見黑衣隨從說的遊戲,思考半晌便踏入房內,坐到那名男子身旁。
畢竟看起來好像會很有趣。
擠進十人的空間依然寬敞,像是宣告遊戲開始的訊號,隨從在最後一名玩家入場後輕輕闔上了厚重門板,隔去外頭的死板,留下滿室蓄勢待發。
這時你們注意到中央的大桌拜訪著幾顆骰子,一名侍者隨之來到桌邊說明:「今天為賓客們準備的是國王遊戲,各位客人的座位皆對應著號碼,將需依序擲骰,其中數字最大者即為國王,而國王擁有發布命令的權利,其他玩家則務必願賭服輸,遵從指令。」
宣讀完規則後,骰子被交到了男子最初那位手中,隨即又被他扔向了桌面,旋轉片刻才緩緩停在
。
待骰面停止,旁側的隨從一個接一個地退出了房間,在帶上房門之前,一道聲音輕柔飄向諸位耳畔:「遊戲開始了,敬祝各位貴客玩的盡興。」
是這樣的玩法啊。
跟著拋出骰子。
不耐煩地跟著丟
也跟著丟出骰子
雲母將分配到自己手中的骰子揉捏在掌心之中,多角觸感意味著這並非六面,也非僅僅八面。不等她思索,耳邊便頻頻傳來直骰聲,這暗示著她也必須趕緊直骰,以免造成他人困擾。
於是雲母拿起手杖,先是輕抵了抵前方,確認有個物體存在後,她傾身伸手確認桌緣,才輕擲出被她摀溫的骰子:
跟著擲出手上的骰子。
隨意骰出了骰子。
「是這樣嗎?那就重骰吧。」
沒有意見,既然不關自己的事情,崔仁赫只是靠著椅背看其他人怎麼決定。
搖了搖手,表示沒興趣。
這樣的運氣總不可能會有第二次吧?雖然他對這種事情不怎麼感興趣,不過要再骰一次的話也是可以⋯⋯
「重骰嗎?好⋯⋯」
視力不佳,在雲母眼前只有數量重疊的詭異影子在搖動,像燭火底下的鬼影。
最大的在骰一次,是有幾個人同樣大小嗎?自己呢?她等待片刻,發現沒有人將話頭遞到她面前之後逐漸放鬆下來。
「白癡,多管閒事。」介赫直接拍掉白言手上的骰子,至於掉到哪裡去他一點也不在乎。
在誠看著那個又是大到接近滿骰的數字,心底飄出一個念頭。
這邊應該沒有人灌骰吧?
權宇浚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那這就是國王了?」無視隔壁看起來不怎麼像上流階級的二人組並看了看刻印著19的骰面,「接下來呢?」
恩在看了一眼場面,繼續事不關己的抽著菸。
伊綟根看著自己面前違心的骰子嘆了一口氣,怎麼想也不會第一輪就是自己,可他確實也沒怎麼玩過這類的遊戲,還在思考著該怎麼做才好。
「看來第一輪的國王是我了?但我還不怎麼了解這個遊戲該怎麼玩,那好吧⋯⋯
跟
互相換位子。」
「……」身為主場者似乎一點都不想充當和事佬,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看了看那頭的衝突又看了眼桌上凌亂的骰子,最終只是勾勾嘴唇,拿起自己的酒杯飲下剩餘的液體。
「什麼啊?大風吹?」聽見指令時沒忍住嗤笑了一聲,但秉持著國王最大的原則,他仍是懶懶地起身尋找二號座位,一步一步地繞過身旁的人,站定於一名女性面前,伸手撥了下對方的髮尾,「大風吹、吹什麼——吹這個頭髮長的要命的女人還坐著幹什麼呢?快起來吧。」
痞氣的嗓音、輕浮的舉動與那帶著酒氣的口吻,雲母判斷面前的年輕男人也許喝多了,染上醉意。於是被撩了頭髮的她也不惱,看樣子她不是一號就是二號,她點點頭便起了身。
「好的,請坐。」她拿著手杖側過身,緩慢的繞過了面前的龐大黑影,「不好意思,這裡視線不佳,這位先生的位置在哪兒我看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改為隨意找個位置坐?」她面對似乎國王的方向說道。
畢竟讓人領路不太好,像將人當隻尋路犬。
介赫倒是挺想幫忙的,但要穿過從這群男的還真是有點困難。
「喂,你剛才不挺熱心的?」用腳動了一下
baegeon:
「嗯?」他起先也沒想過要下怎樣的任務,甚至連在場坐的人都沒看清幾個,直到被點名的女子看向自己時才注意到她眼睛的狀況。
反正自己本來就是隨便提的命令,不達成也不會有什麼懲罰。
「當然可以,小姐有地方坐就行。」
「唉西......」哪來這麼搞笑的白痴,向後靠在沙發上,隔壁散發著同樣社會底層的人換了位置。
腳痛
「那換完位子可以開始下一輪了?」才剛進來沒多久就想走,這和平時自己接觸的聚會不太一樣,第一次見到成年人玩大風吹。
「骰了就算開始了吧。」再瞧一眼隔壁,到底是誰放那兩個白癡進來的,平常都住地下室吧?講自己的骰自己的,
雲母抬頭看著面前另一位高大黑影,她眨了眨眼,面前的男人氣息沒先前那位含著酒氣而生的吊兒郎噹。
「哦?」她依舊微笑,「那就先謝謝您了,先生。」她伸出手,手掌朝下的姿態像上位者準備握上下位者的牽引器具似的。
有點不知道自己在看哪齣戲。
這是這樣的聚會只是單純的換位子哪夠看?
總之骰骰子,若當上國王崔仁赫可不會客氣了。
在誠看著大風吹,手中拿著不知道從哪拿來的可樂,這裡好像不如他回家玩遊戲有趣。
還是趕快骰一骰看甚麼時候能走人吧。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骰子,心平氣和的來吧,要是再一次他可不幹,不如把機會讓出去。
不知道頭髮有兩個顏色的白痴
那是什麼表情,他介赫住的可是頂樓加蓋,並且沒用到你家的水。
跟著骰
「ㅋㅋ,運氣真好。」看著1
手心落空也不介意,她坐在位置上揉捏著骰子沒有立即丟出。
看不到數字有些麻煩,也不像電腦或手機遊戲那樣會發出聲音,如果是大數字就有點麻煩了,總不好讓現場的陌生人都來提醒她。
嗯——真傷腦筋呢。
「
狗東西,讓我骰到國王我一定讓你跪在地上舔老子的鞋子。」
真的是地下室來的?也不覺得是在講自己所以毫不理會。
權宇爀一手夾著菸,漫不經心的拋出骰子
回過神來,發現大家又開始一輪新的投骰,恩在發揮自己一百零二分的配合度擲出。
雖然他的配合度可能只有一般人的三分之一。
眼神往那頭又飄了一眼,尹南俊在單人沙發上喬了個舒適的姿勢,坐墊似乎還留有上一個人的溫度。他瞧著懶懶散散的沒什麼特殊表情,只是單手扶著有些醉意的腦袋,捏起骰子往前扔。
「嗯?是這樣呀。」雲母露出笑容,她有點意外自己只是隨便想想沒想到真的成了國王,「那麼,嗯——」
她看似在思索,一邊往自己的小口袋中掏東西:「這樣,
號含著這顆糖果,
號必須從前者口中用舌頭掏進自己嘴裡。這樣的指令可以嗎?」她食指與拇指一同捏著一顆透明戴裝的青藍色圓形小糖。
雖然她看不清,但她記得節目上人們都這麼玩,現場似乎男人多些,也許不會有事?
「這是蘇打味的,兩位應該都不討厭吧?」
oO(運氣真好呢這傢伙→
)
「...?」一下就從大風吹變成這種遊戲?投來的視線是怎麼回事,我可不住地下室。
「無所謂吧。只掏糖果,別多做別的。」說完又向在角落待命的侍者開口,「給我一杯能漱口的東西。」而後才伸手拿過女人指間的硬糖放進嘴裡。
漱的了嘴裡的也漱不了腦袋裡的髒東西。
「怎麼樣?你們想吃這顆糖啊?」真的假的,糖果都沒吃過。
開始還抱著骰完一開始的那顆骰子就沒有自己的事的心情,突然一下又被點到名來,伊綟根饒有興致用手撐著下巴聽著所謂的「指令」。
他還沒認清楚在場的人,等到看著其中一位拿了糖果放進嘴裡之後才有了起身的打算。
啊⋯⋯但是對方好像比他高一些。他向對方表露了一分歉意,而後徑直伸手勾上對方的後頸往自己一帶,「沒做別的,低下頭。」
這可比舌吻簡單多了,對方應當也不想和自己多做糾纏,他的舌尖抵上硬糖的邊,掏一顆糖果對他來說也不怎麼困難。
搖了搖手,到底有誰會想吃這顆糖呢。
看著兩個模糊不清的影子交疊,接著聽到掌聲,似乎已經結束了。
哎呀,好可惜,但清涼的蘇打口味應該挺好吃的吧。
現在是要拍手嗎?恩在面無表情的看著兩個交疊的影子,看到有人拍手了,想規避懲罰的恩在也意思意思地的拍了三下。
為什麼會突然拍起手來,不就接個吻嗎?還是他是不小心闖入甚麼婚禮現場,這樣這些無傷大雅的小遊戲好像就說得通了。
胡思亂想著,他也跟著拍起手來。
啊,突然好想吃甜食。
挺乾脆的,沉眼瞥了瞥伊綟根,但在糖果被掏出後便立刻向後退一步,並不發一語的到一旁漱口。
她已經沒有糖果了,這次只有帶少量得出來而已,希望不要再變成國王了——玩到一次國王也夠了。
他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把糖果含在嘴裡,看著走回去漱口的人,啊⋯⋯還是說應該吐出來嗎?但也沒地方放,就那樣吧,他無所謂。
下一次應該不會又有自己的事了吧?他可沒有灌骰⋯⋯
又來到了骰骰子環節,在誠跟著再次擲出骰。
沒想到一顆糖果居然能讓弟弟不情願的坐到自己身邊,他把菸給滅了,稍微將自己從沙發裡拔出來,多挪了點空位給雙胞胎弟弟。
不知道那顆糖吃起來是什麼滋味?看起來挺難吃的,不會是整人糖吧?真浪費。尹南俊難得地想,自己要是吃到酸澀的口味肯定會當場吐還給糖果的主人,一次整兩個人,不愧是好國王。
胡思亂想間,他又瞟了執行指令後的兩人,酒精在幽暗的環境下攪混燈光,他看不清的有太多,最終仍是作罷,不自覺又往沙發裡頭靠去,幾乎成了仰躺的姿勢,極其隨便的彈了彈桌邊的骰子。
總算來點精彩的?
崔仁赫忍著沒大笑剛剛那一幕,既然結束了就骰了下一輪
「⋯」看看散落桌上的骰子們,居然是兩人對決的場面⋯權宇爀拿起骰子後沒有再像剛剛那樣隨意的拋出去,而是拿在手上轉了一會,將
字面朝上輕輕放到了桌上。
這樣的環節一定又得輪到自己不可嗎?算了吧,他可沒對骰子做什麼手腳。再次拿起骰子在手上晃了一會才拋至桌上。
權宇爀思考了一陣子,他自己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想看的,所以他開始思考怎麼樣的指令會讓弟弟對這場遊戲提起興趣。
「最近不是很流行馴狗師嗎?請
當惡犬
當成馴狗師,訓練目標就是讓惡犬變得會乖乖在訓犬師腳邊打轉,舔舔主人的手撒嬌?」
重骰這條狗⋯
「哈…?」聽見指令突然就提起了興致,將身子坐直後不避諱的將視線放向兩個被抽到的數字主人。
介赫 개혁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事情好像終於有趣起來了。
他坐正身子,同樣頗有興趣地將目光轉到要執行指令的兩人身上。
「⋯⋯哈?」又是自己?伊綟根連剛剛的糖都還沒吃完呢⋯⋯還有那個指令,又是惡犬又是在腳邊打轉又是舔手的,這就是最近的流行?
他挑了挑眉,放鬆身體向後的沙發一靠,反正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什麼樣的都無所謂吧。
「所以⋯⋯我的訓犬師呢?」
「哇——惡犬啊?看來馴犬師得好好加油了呢。」聽到了有趣的題目,尹南俊勾起笑,終於甘願調整他過於舒適的姿勢,靠著椅背將上身直直撐起,準備好好觀賞這齣鬧劇。
「不過小狗狗要是不乖的話,踹兩腳就會乖了吧?畢竟有些狗崽子就是認不清自己的地位啊,不給點教訓怎麼立威嚴呢。」他的聲線輕且慢,混淆著某種愉悅,盯著那隻仍然攤在座位上的「惡犬」,友善地給予建議。
權宇爀開始放空,腦中出現自己與弟弟小時候偶爾會在電視上偷看的
卡通...
雖然當狗與訓犬師的戲碼讓崔仁赫看得很有趣,不過尹南俊開口只是讓他笑了起來。
真不知道誰更適合當狗。
「呀……俊啊、要更愛護動物才行啊。」
「呀⋯⋯」比他想的還簡單些?伊綟根正打算走過去,只是運氣不好而已,他可沒得罪對方,要是點到的是那幾個和對方針鋒相對的人應該會更有觀賞性吧。
「要是踹兩腳還不乖的,就是小狗也不如的東西了吧?哈哈⋯⋯原話奉還了,小狗狗。」他毫不客氣地回了嘴,笑容裡甚至還帶了幾分嘲弄。
走到了指令對象面前,先是單膝跪地,拍了拍膝蓋和手後這才裝模作樣的在對方腳邊爬了幾下,不是在找自己麻煩的話就讓他這麼混過去吧。
接著是什麼?舔手指?他嘴裡都是剛剛那顆蘇打糖球的味道,「啊,我嘴裡還有糖果呢⋯⋯手就免了吧。」
「怎麼可以免了,狗不會管剛剛吃過什麼,只負責把主人的手舔的黏答答。」沒辦法抽菸,權宇爀只能替自己倒了杯酒。
總覺得大家狗來狗去,空氣中的火藥味大概有
好像不需要他再過去湊熱鬧。
在誠看了眼位在他不遠處的酒瓶架,開始思考現在還能不能換位置。
「那顆糖吐出來就行。」怎麼還在吃啊
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得到暗喻明喻的骯髒字眼——啊——跟這群人待在一起一點兒也不暖和。
這群人關係似乎不是很好?
崔仁赫就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吃東西配著看。
好吃
真麻煩⋯⋯願賭服輸吧,他沒有什麼輸不起的。
把嘴裡的糖果咬碎後吞下,向人含糊地說了句不好意思,湊過去舔了一下對方的手指。
從口袋掏出了一包面紙遞過去,「⋯⋯給,擦擦手吧。」
「是嗎?」尹南俊的聲音聽上去更加淺薄了些,語尾上揚著,卻透著幾許壓迫。他忽然自座位上站起身,幾步來到伊綟根身後,一把揪住對方後髮,將人提了起來。
「像這種搞不清楚狀況就胡亂吠叫的小畜生,哥覺得也要好好愛護嗎?」他像個無辜受害者,回頭朝著崔仁赫問道,卻又不等崔仁赫給予回應,又扯了扯手中的髮絲,將那張臉拉近了些。
「呀、管好你的狗嘴,否則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赤裸裸的威脅,配上的卻是不增反減的笑容,灰濛的眼像是堆積了一層尚未冷卻的灰燼,悶悶地焚燒。
在此之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鬆手將掌心往伊綟根身上的布料抹了抹,回身撈起一顆骰子扔向桌面,示意著下一輪的起始。
恩在是個旁觀者,雖然感覺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但似乎也不關他的事情,他只是需要一個地方遠離他不想接近的人群。
恩在再次跟著人擲出骰子。
有點可惜,還以為會打起來。不過沒有波及到他就好,這場戲給個及格分吧。
他晃了晃手中空掉的杯子,像丟垃圾一樣將放在桌上的骰子丟了出去,把空杯放在原先放骰子的地方。
「哈哈哈、你這小子……」看尹南俊那個態度又不是要等自己回應就繼續動作,崔仁赫只是笑起來,一掃剛剛爛食物帶來的壞心情。
「是我當然會給特別的愛護囉~」跟在自己身邊看了這麼多的尹南俊當然知道他所說的愛護是什麼,拿起骰子為了下一輪執骰。
雖然現場混亂但好歹雲母有了新收穫,她有些抓到了丟骰子的秘訣。
窮人的東西碰不得.....默默放下多拉A夢的最愛
不過只是一輪遊戲的事,用不著還要抓人頭髮吧?說實話還挺痛的,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回手,這算什麼?瘋狗的鬧劇?啊⋯⋯隨便吧。
皮毛輕重的威脅對伊綟根來說並不如何,他也不會放在心裡,就是這個骰子能不要一直跟他做對就好,走回自己的位子,隨意地拋出桌上的骰子。
沒發現自己擲出了幾點,反正這麼多回了已經認定自己是來看戲的,他只想著,為什麼大家都有食物吃,到底是從哪生出食物。
在誠定睛看著那包銅鑼燒,晃過去拿了一包未開封的回到位置上吃了一口。
好吃
吃看看銅鑼燒
......為什麼這東西也能做難吃,甚麼品味。
他嫌棄地把銅鑼燒放到旁邊,喝了幾口水洗洗嘴巴。
跟著吃看看銅鑼燒
吃得津津有味,可憐的傢伙……
為什麼吃那東西可以吃得這麼開心,平常到底吃了些甚麼?
憐憫
不知道為甚麼場面這麼一觸即發,沒有碰傳說中的日本美食丟出骰子
過於甜膩的口感讓他蹙起眉頭,咬了幾口之後還是覺得難以下嚥,便吐回了那個單個包裝袋裡,然後丟掉。
這不挺好吃的嗎?這些人嘴巴有什麼毛病?這傢伙
到底看什麼把你眼睛挖出來啊混帳。難道你們這些有錢人吃的銅鑼燒裡要加黃金嗎?神經病。還有那個白癡
是餓死鬼投胎沒吃過銅鑼燒?
「怎麼有人吃這種狗糧吃的這麼開心啊……」超難吃的耶?居然吃的這麼香?
「嗯?我是國王?」
看遊戲似乎停滯,沒有人再擲骰他才瞄了一眼骰數。
在誠把視線從那兩個吃得津津有味的人身上轉回來,思考半晌,勾唇道:「狗狗有了那換貓咪吧,
去趴在
的腿上撒嬌,小貓只會喵喵叫就別說話了。」
「啊,可愛一點,主人滿意了才給過。」
大笑
發出了超沒有良心的大爆笑甚至拿出手機要錄影,這他絕對不能錯過。
「俊啊!要好好喵喵叫喔~」
姜在誠◈慾望獄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妳是二號,坐著就好。」畢竟是他提的,他還是禮貌性地回應了下。
「哦,是哥啊,抱歉沒注意到。」在誠瞇起桃花眼笑著,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無論如何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謝謝。」對著國王笑道,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先生需要準備一下嗎?我隨時都可以的。」
原來不是小狗,是小貓啊⋯⋯總算沒有自己的事了,他也樂得坐在位子上看戲,還要人家滿意次給過,想想就有趣。
難怪宇浚吃一口就不吃了,這種東西吃了是會鬧肚子的,把銅鑼燒丟到垃圾桶以免更多人受害。
他將視線投向了姜在誠,不知是否在考慮著什麼,片刻才重新挪動還未坐熱的臀部往另一側靠近,在路經崔仁赫身旁時毫不客氣地伸手撥掉了對方的手機,接著才落坐於女性身旁。
表情透著不耐,仍帶著幾分敬業。
尹南俊低頭望了眼對方的右腿,雙手於身前交叉抱胸,這才順勢傾身,當碎髮被壓上腦後,如期傳來柔軟的觸感卻沒有帶來半分舒適。真受不了,他暗暗地咬牙,直直地望住上方的面容,說不出的微妙感在此時壟罩上來,不清楚是來自何方,尹南俊皺皺眉頭將它歸類於對指令的不滿。
不打算在這一回浪費太多時間,他側了側身,微微斂起眸,讓面頰輕微地蹭過布料,接著才張口吐出簡短地、毫無感情可言地——
「喵。」
手機壞了沒(兇=壞)
覺得可愛度
(骰屁啊)
「씨발!!!!」看見落到地上的手機螢幕就這樣沒了光亮,等等真的要宰了這小子。
但是看到尹南俊這樣做出這種行為還是忍不住大笑。
「我們南俊可真適合當小動物啊?嗯?」伸腿過去踹了踹尹南俊的背。
踹
畫面看起來還頗溫馨,權宇爀剛才還認為這位是哪家脾氣火爆的少爺,但現在再看,不過也就是貓咪的脾氣不太好罷了,這很正常,貓本就是自我中心的生物。
屁股往另一邊挪了一下,你們有錢人的遊戲我參與不起。
覺得可愛
只想嘲笑
聽到喵的一聲,向來都很喜歡動物恩在張望了一下現場,發現聲音的來源之後忍不住笑了一聲。
然後骰出了骰子。
把屬於自己的骰子輕輕投出去。
一邊確認自己的手機,漫不經心地丟出骰子
忍著笑意又丟了骰子。
跟著丟
提出指令的人微笑著,樣子乖巧,不打算再說些什麼吸引炮火,他可不是傻子。
不過能看見這幕,這一趟算是來值了。
在誠傾身拿起骰子跟著骰了一下
在男人躺上自己的腿時,這張理應如同他名那樣俊秀的五官卻依舊模糊不清,即使是這麼近的距離。雲母瞇著眼睛傾身低下頭,瀏海所致的黑影攏照著兩人面孔,她看似細細品味男人的模樣,用她那雙盲目雙瞳,透露的只有無盡的深淵白霧。
雲母抬手輕撫男人的頭髮,她輕而緩的將手指插入髮間,如同愛撫一隻幼貓皮毛那樣揉捏,當她摸上男人耳廓時,才被身下的他舉手撥開,她聽見他又叨唸了一聲喵,細聲像再說別亂碰。
是一隻不聽話的小貓。
「乖孩子。」她卻低聲如此說道。
男人並不理會她,結束了便立即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順道還在路上對著他較相識的人們打鬧一番。雲母拍了拍自己的衣裙,將皺摺輕輕直後平靜地補了顆骰子出去。
隨手撥了撥方才被撫摸過的髮間,這次有好好丟骰子。
瞥了眼結果,心情似乎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他伸手取來一根菸,慢條斯理地點燃末端,然後深深吸了一口,在紅色燈芯閃爍亮起後才緩緩吐氣,叼著濾嘴一邊唸出他的指令:
「那就
用那邊的酒做三種特調,然後
和
猜拳,輸的喝掉那三杯吧。」
「⋯我直接喝也沒關係?」對著自己的猜拳對象說道,反正是弟弟調的酒,肯定也就那樣吧。
「真的嗎~小帥哥要放過我啊?」難得被點到但是對方既然這麼勇猛,那麼崔仁赫自然雙手奉上讓出這個喝調酒的位置。
他也確實不太喝酒。
「呀、這位小弟這麼好,下次看見哥就帶你去吃好料的。」說著還不忘用力拍拍拍人家的肩膀,連名字都沒報上就在隨意地拉關係。
「哥想破壞遊戲規則嗎?國王說了讓哥猜拳呢。」
3號是權宇爀,那10號就是那個拍他肩膀的傢伙了?
起身後權宇浚並沒有直接走向酒櫃,而是順道繞路撿起方才被丟進垃圾桶的窮酸美食。
用酒櫃裡的酒調了一杯馬丁尼、一杯盤尼西林,
最後一杯則是威士忌酸酒,但在將酒杯推出吧台前權宇浚撕開了銅鑼燒的包裝,捏取一角粉碎,有條理的散撒在酒杯上。
「不猜拳?」
這小子做了什麼???
崔仁赫就算在室內戴著墨鏡他也不會漏看那個拆開銅鑼燒包裝動作。
「唉唷,你是他兄弟吧,你哥哥的說想喝親愛的弟弟調製的飲料,我可以先讓牠喝個夠再來猜拳嘛~」
「還是親愛的國王大人……覺得這樣不妥?」崔仁赫話鋒一轉順帶往下命令的人看去。尹南俊你就這樣狠心對待平常對你那麼好的哥嗎??
親愛的國王大人只是揚著笑容看著他親愛的哥,然後慢慢的摸出手機,打開了攝影功能,說著:「親愛的哥,我相信你會猜贏的,加油。」
宇浚居然去撿垃圾桶裡的東西……他在想甚麼,為了遊戲就這麼努力嗎?
「好啊,有機會可以吃飯。」抽出張自己的名片插到崔仁赫的西裝口袋,多擴張人際關係總歸不是壞事,權宇爀也在等國王點頭。
「我會出布。」在出拳之前先喊了聲。
mimimi5:
你就不要給我走夜路回家……
在心中威脅完尹南俊之後,崔仁赫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他收下了名片「好吧,國王說的算。」
「哦呀?」
「你說的跟做的不一樣啊、小兄弟……」
那個銅鑼燒調酒到底是什麼黑暗料理。
「抱歉啦,不過哥放心吧,不會多難喝的。」
深呼吸吐氣。
一口氣乾了。
噁心
難喝
我要殺了尹南俊
「嘔。」崔仁赫沒忍住發出了一聲。
這個瞬間腦袋閃過要死了的想法。
反應太誇張了吧,
「調酒很糟嗎?不然的話哥這樣不是很有禮貌呢。」
「有夠難喝……」垂死邊緣回應了對方。
「哪個傢伙告訴你可以把銅鑼燒加進去啊……!」
有夠難喝…?
難以置信,不覺得自己調的酒有可能難喝,一定是這個人味蕾有問題。
「真可惜。」回去坐好
像是暫時忘卻了崔仁赫實際上也是個陰晴不定且心狠手辣的人,瞧著對方狼狽的模樣倒是笑得異常歡快,甚至反覆確認著手機裡頭的畫面,不過倒是沒有再繼續火上加油。
過了一會兒才像是笑夠了,他招手向侍者要來一瓶礦泉水,轉開瓶蓋遞給崔仁赫,遲來的關心著,彷彿他不是那個罪魁禍首:「來來來,喝點水,哥沒事吧?」
被衝擊味覺弄得瞬間老了十歲,這小子何時這麼孝順,沒有說話的接過水就是猛灌。
洗去嘴裡那詭異的味道這才讓人活過來。
「真是……看戲看那麼久沒想到被點到就是受罪……」看了一眼尹南俊馬上伸手勾住人的脖子不讓他逃,在他耳邊小聲低語:「俊,等等出去等哥啊?」
擺明的威脅。
當崔仁赫回過頭來時,尹南俊對上那皮笑肉不笑的眼神,這才忽然想起要離這男人遠一點才對,可立刻勾上後頸的力道卻不容他退後,跟在後頭的威脅更是毫不客氣。
他順勢傾身坐回沙發,偏過頭對崔仁赫佯裝無辜地笑了下,說著:「畢竟是遊戲嘛,哥要願賭服輸啊。要不待會我送哥幾瓶好酒,過兩天再陪哥喝點,您消消氣?」
「……。」崔仁赫瞇起眼打量著尹南俊,最後鬆開了勾著頸邊的手。
這次就放過他吧,尹南俊並非說的不做到的人、至少他準備的東西可以期待一下。
「酒可別忘了,不然你可得小心了。」
「那麼……抱歉啊,我可能得先失陪,正好手邊有工作進來了。」率先站起身,收好自己壞掉的手機擺上親切的笑容、甚至有禮貌的稍微欠身就打算離開。
看有人要準備起身離開,恩在也不想做太多的停留,至始至終地事不關己。
他相大門的方向瞥了一眼,或許外頭也已經到了散場的時刻「好了。」恩在把骰子隨意一丟,留在桌上,骰面最後一次旋轉,留在哪個數字已然不重要「我也要走了。」
恩在起身,擺擺手就要離開。
這一齣劇放到最後倒是挺合適,無論臉上的笑是不是真的,氣氛倒是比方才歡快許多,頗有散場的氣氛。
「我也先走了。」在誠微笑站起身,他還沒忘記南俊在當貓那局看他的那一眼,誰知道會不會還記著仇,他還是先走為妙。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吧,自己剛才因為電話暫離了而沒參與到最後一輪遊戲,總不可能又是他被眷顧⋯⋯
看著陸陸續續走出門的人,現在從一個地方離開的人太多了,他還是坐一會再走好了,誰也不想遇上。
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本想追上去問一下結果連沙發都還沒站起來就被踢了一腳。
「唉西,你這個白癡腳上長蛆了不踢一腳就不會止癢嗎?」站起來就扯了
baegeon: 領子,「請你?可以,49天後記得回來吃!」
說完從西裝裡拿出一張名片扔到對方手裡,接著把對方嘴上的菸抽走,自己點來抽了。
「你是歌手?」走到
IanLife_00: 身邊提了問題,「你的聲音我在網路上聽過。」
KwonUJun:
「走吧,司機在外面了。」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銅鑼燒屑,試圖把弟弟從沙發上拉起離開。
「這是有打發到時間嗎?」被哥哥從沙發上拉起後環顧四周,後悔自己跟著進來浪費生命。
「⋯⋯怎麼吃的」邁步前看見權宇爀的背上也有銅鑼燒屑屑,總裁吃成這樣可以嗎?反射性的伸手幫哥哥把屑屑拍掉後也跟著離開。
看著叫自己的人,恩在勾起了一個富饒興味的笑容「算是吧。」然後眨了眨眼睛,把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瓣前「說出去的話⋯⋯」他歪著頭,把話語留在讓人充滿臆想的未完。
「我也不能怎麼樣。」恩在欣賞完對方的臉上的情緒之後這麼說。
「再者,我不介意多一點抖內的。」他拍拍對方的肩頭「親愛的紅髮觀眾。」
恩在正式離開。
呀⋯⋯這些混蛋一個一個都是什麼意思呢?
撿起被揉爛的名片,也離開了現場。
聽到有人說要走,雲母才意識過來這場突如其來的聚會要散了,她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握著她的手杖,指腹在杖柄紋路上沿著線輕輕撫摸。
現場的人,每個人的音調語氣都不一樣,細微的抑揚頓挫就像骨相指紋一樣,是每個人的生命密碼,縱使今日的遊戲古怪,但這些人的嗓音,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吧。
聽著複數的腳步聲都離她遠去,她才緩慢的站起身,踱步的同時,悄然在心底回憶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