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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贖命的安慰劑
限定交流|hope0405

  與緬結下同盟關係已經過了7天,在這短短的一週間裡,這裡似乎發生了不少事。

  先是醫療組長像晴天娃娃一樣被懸吊在保健室的中央,再來是螢幕裡的主持人在宣布了什麼事情後被無數發子彈打成血淋淋的蜂窩;不過除了整個極惡之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奇怪以外感覺並沒有什麼異樣——腦袋不靈光的孩童一如既往地未能認知到現況有多糟。

  在如此動盪不安的局面下,他們三人共同迎來了在極惡之間的最後一週。
latest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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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在廣播的指示下,他與前輩還有緬一起來到黑色房間,站在裡頭的是一名有點陌生的男性;待人來得差不多以後,這名自稱『殺手』的黑髮男性便隨即展開了說明。
然而十分遺憾地,某種意味上也能說是不負眾望地,在極惡之間並不存在所謂的奇跡與希望,殺手的話語不但沒有為眾人帶來轉機,反而是將氣氛推到糟糕至極的新境界……不,對一般人而言,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用『糟糕』一詞就能概括的了,即使再愚蠢再無知也好應該還是能意識到現況有多糟——

「……?」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測試用實驗品?改造?開發?還有近期一直聽到的『解藥』……這些都是什麼玩意來著?

——並沒有,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處於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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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孩童懵懵懂懂地聽著那頭的說明,雖然完全搞不懂要幹嘛,但還是能感受到周遭散發著彷彿要人窒息般的重壓,那應該是在說很重要的事情吧?
耐著性子把說明聽到後半段,才總算出現了自己聽得懂的部分——『將受注射的手部給切除掉』。

沒有印象近期打過針抑或吊過點滴,不過剛剛有提到『得將烙印的記號徹底從身體上清除』……換句話說,有烙印的地方就是受注射的部位?那只要把有烙印的部分通通切掉就行了吧?

他微微掀起了手套,紅色的『絕』字清晰地烙印在右手腕上,這就是這次的『指令』嗎?雖然依舊未能理清來龍去脈,但要做的事情倒是確認好了。
也還好記號是在這裡,若果是跟殺手一樣長在手臂那邊的話感覺切起來會很不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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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過,該從哪裡開始下手才對?

人體肢解工作他是做過很多遍沒有錯,可要把刀刃指向自己的軀體倒還真是第一次,自行切斷自己的手會是怎麼樣的感覺?能沿用以往的方式來切嗎?工具要用什麼?菜刀?解剖刀?還是直接用鋼鋸就好了?但鋼鋸是單手能用的東西來著?
還是先用菜刀試試看?一刀切不斷的話多切幾刀總能切斷吧?反正現在不是在『工作』,切得醜一點應該沒差?真的不行的話再讓前輩幫忙好了——思緒至此,思想顯然與常理脫軌的孩童得出了結論。

自然垂下的手順著勢拉起了外套的一角,像是在變魔術那樣掏出了一把菜刀,他想也沒多想,就這樣提刀朝著印記所在的右手刺去——本應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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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預想中的鮮紅血花沒有綻開,倒不如說連刀子都未能如願刺入手腕,只感覺到欲要揮刀的瞬間,持刀的手馬上被另一股外來的力道所鉗制、硬生生地僵了在半空,即使加重力道也不過是徒勞無功,並沒有辦法掙脫那股力道的掌控。

「喂、喂……!?你……你是笨蛋嗎?你他媽都在幹嘛?」
抬頭一看,只見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掐住了他的手腕,視線順著那抹黑一路往上移,便對上了那雙見慣的赤眸,而從方才的話語以及此刻對方散發的感覺,也能感受到那頭想要阻止自己的意思。
比蠻力他自然是比不過自家前輩的,可是……為什麼要制止他的?他有做錯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會從前輩身上感受到想要斥責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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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將受注射的手部給切除掉』……那個,不是嗎?」

「你話倒是別只聽一半就擅自行動,總之先給我停下來……這是命令。

「……了解。」

所謂的『命令』就像是咒語一樣,男孩十分乖巧地停下了一切動作,並任由前輩取走他手中的危險物品;這場鬧劇如同風暴似地,來得突然也去得突然,從綱作勢揮刀再到被零制止也不過是短短數十秒。
霍普森
1 years ago
說實話,緬在這七天當中過著不符合情況的悠閒日子,甚至還意外地享受了零做的食物,用食堂的食材製成,味道中規中矩,多是那種如果下了毒很容易嚐出異樣的簡單料理,至少緬吃的還挺習慣。

所以聽完說明的當下,還來不及思考與阻止綱的行為,零就已經制住男孩。

「也不算是笨蛋,我想。如果正常情況來說切掉是最好的選擇。」他將袖子捲起,看向手臂上的『絕』無奈的嘆道。
霍普森
1 years ago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

緬無數次慶幸自己選擇找新的團體加入,那些零散的人們總是在無意間就被殺死,無知無覺的死亡是愚蠢的代名詞,活得清醒又明白雖然痛苦,卻是無與倫比的真實,不是精神患者的妄想。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喃喃道,雖然回著話,思緒卻飄回醫療組長死之前,一切還維持著鋼絲般的平衡時,甚至能回想起那時做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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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對正常人而言,切掉大概是回歸日常的唯一出路吧?但對他們這群早已與常理無緣的人而言,為了回歸所謂的『正常生活』而斷手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更何況零很清楚,綱絕對不是因為衡量過風險得失後才作出這一連串的行動。

從預後跟未來發展的角度思考就更加想不出得將手切掉的理由,綱也算了畢竟這傢伙是左撇子、只把右手腕切掉應該影響還不算太嚴重(相比之下的話),可自己的烙印是在手臂還他媽是慣用手的手臂,先不提在這個缺乏專業器材的環境貿然斷手感染跟失血過多的風險有多大,他可不想在這個時間點就變傷殘人士反被她照顧——雖然很想這樣回應,但為了反駁緬的那句不算是笨蛋而爭論這個未免太像小朋友在吵架了,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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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我才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聽見緬的喃喃自語零也禁不住碎碎念了一句,雖然從第一週間開始就沒有一件事是按照自己預想進行的了,但事態開始朝著無人料想過的魔幻方向暴走也不過是4、5天前的事而已。

也是在發現夏洛特的屍體和遺下的紙條後,他才臨時抱佛腳的抓住還在狀況外的綱動手執行指令三,到現在他還清楚記得那時發生過的事。

身旁堆著擅自從保健室取走的醫療相關書籍、開著檯燈寫著健康檢查表,然後被突如其來的小騷動嚇到的,那個半夜發生的事——
霍普森
1 years ago
緬是個睡相很好的人,景常晝有時候說他睡得像個死屍一般,少年會把手放在胸前平躺著睡覺,不是那種沒有安全感的蜷曲,而是最節省睡眠空間的睡法。

但今天並不一樣,他夢到那個死去的、該死的傢伙,那張打了舌釘的嘴開開合合,似乎在說著什麼,緬氣得只想一拳揍下去,想質問對方為什麼死了?為什麼殺你的人不是我?為什麼我活著?

他有很多很多的疑問,而在夢裡,他居然切實的揍了下去。
霍普森
1 years ago
在揍下去的瞬間,緬終於聽明白常晝說了什麼,他說:「你怎麼還不下來陪我,去死吧,我的……」

這種恐怖又噁心的讓緬強迫自己醒來,差點就要聽完那傢伙的話了。

而在外人眼中,緬踢開棉被,對著空氣揮拳,嘴裡呢喃著白癡、去死之類的韓文單字,雖然語言不通但聽得出氣憤。

而緬循著微微的光亮,對上那雙紅色的雙眸,他忍不住噤聲並想起自己的處境。
✖∆◇
1 years ago
「……!」
先是棉被被翻倒的聲音,再來是一把夾雜慍怒的罵聲,彷彿是在跟誰對罵一樣。音量雖算不上多大,但這突如其來的小騷動不僅劃破了深夜的寧靜,更是讓零心中警鈴大作。

方才的毫無疑問是緬的聲音,但房間裡只有他以及早已入睡的緬和綱三人,唯一還醒著的自己人就坐在這裡聽著騷動的發生、理所當然地不可能跟人吵架;就算退一百步綱也醒著也好,零並不覺得那兩人會有吵起來的可能性,照理來說現在應該沒有會讓人如此氣憤地開罵的因素——除非是,那邊出了什麼突發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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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此時,腦裡一下子閃過了好幾種假設,最壞的情況,是在睡眠期間被某人偷襲然後驚醒、目前正在努力反抗中——不對,房門那邊沒有傳來遭受外力破壞或是有人入侵的聲響,而且聽了這麼久人聲也只有一把……只是在自言自語嗎?還是……

本打算多觀察一段時間再過去確認情況,但在動身以前,紅眸就先行一步與造成騷動的當事人對上視線,壓根聽不懂的外語謾罵亦隨之中斷。

「……怎麼了?做惡夢嗎?」
零順著勢打量了一下那頭的狀況,除了頭髮有點睡亂以外,緬身上沒有任何異樣,看起來不是被襲擊了還是怎樣。
霍普森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是啊,是一個跟極惡同樣糟的夢。」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的劣質夢境,緬沒有印象零知道景常晝的事情,唯一的知情者是綱。

「……雖然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但零你有沒有,想殺掉卻搶先被其他人殺掉的目標?大概,就是夢到那樣的對象。」尋常人做噩夢時都會想雨人傾訴,緬也不例外,說是洩憤更適合形容現在的心情。
霍普森
1 years ago
「這是……身體檢查表?」對於打擾到對方而有些不知所措,緬捏了捏衣角,不著痕跡的呼吸一口氣才終於緩過來。

「資料有甚麼問題嗎?」對於這個指令,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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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那還真是糟透了。」這類比還真的有夠簡單易明,即使沒有多加闡述夢境內容也大概能體會那種不快感,畢竟極惡之間的情況就糟到他滿腦子都是想著離開以後一定要馬上一刀斃掉那個叫自己來這裡工作的腦子進水臭老頭。

「我是沒有這樣的對象……倒是有一個一直想宰掉但因為一些原因只能放著不管的人。」
要零回想自己曾殺掉多少人、有沒有過目標被搶先殺害的經歷,大概就跟要一般人回想起自己曾吃過多少頓白飯一樣,沒有記住的必要,也不想要記住——但是,這都是工作時間的事。
因為被委派了這樣的工作,所以就得動手,這無關他的個人意願及愛恨情仇,讓自己出於私情而動殺心的人本就寥寥無幾,而且除了某人以外他們也早就被自己親自殺掉了,不過如果那時候殺掉他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人的話……好像也不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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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過,大概可以想像那種感覺……稍微換位思考一下的話。」
雖然不是很懂那個執著於一定要親手殺掉對方的邏輯,但要是對方真的可恨到讓他萌生殺意,死後還出現在自己的夢裡的話,那還真是挺噁心人的。

聽見緬提起『身體檢查表』一詞時,零的右手下意識往身旁的書本和紙張遮了遮,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無意的舉動充斥著滿滿的心虛吧,他只好順著勢拿起桌上的保溫瓶和杯子,一邊說著『手邊沒熱牛奶先喝點溫水充數吧雖然我不知道溫水有沒有安神的作用』一邊倒了杯水遞了過去,接著才回應緬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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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資料沒有問題,我沒找醫療組那邊幫忙,這些都是根據我自己的記憶填上去的,我可沒那個勇氣讓不認識的人替我抽血亂驗些有的沒的。」天曉得在那個過程會不會被人擅自亂注射些奇怪的藥物,又或者抽出來的血液樣本會否被用在奇怪的用途上。

就像是驗證零所說的話那樣,桌上放著的身體檢查表確實只有簡單地填寫了身高體重血型,也不知是否連零自己都覺得這檢查表看起來空得有點誇張,既往症那邊還隨手寫了個『季節性過敏』,不知是在敷衍人還是認真寫的。

「比起資料,我覺得指令本身更有問題就是。」
霍普森
1 years ago
「……」仇人或者難以言喻的關係,零在說這句話時不像是憎恨,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好吧,至少對那個對象而言,死亡是一種解脫。」

而緬被留下來,獨自面對該死的世界。

「如果你能理解的話,那再好不過了。」緬接過水杯,試著笑了笑,但還是很僵硬,他的成長背景沒有一刻是能天真微笑的。
霍普森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知道是想把我們賣個好價格還是……總覺得很不安。」

緬喝了一口溫水來安神,注意到還有一張寫了一半,似乎是綱的。

「綱他,身體是不是不好呢?」鈍感的反應,不懼怕殺人這件事,還有與零的界線感,緬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或許綱就類似於景常晝,是他人拿來殺戮的方便工具,「不能透露的話,也無所謂。」如果被拒絕就轉而關心零的過敏情況,緬理所當然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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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聽見提問的當下他疑惑地皺起眉頭,霎時間不太能理解那頭為何會突然提出這樣的疑問,順著緬的視線看去,才發現那雙灰白眼眸正盯著被擺放在右側的另一份身體檢查表——也就是自己方才想要遮掩的東西。
……所謂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剛剛下意識的那一遮果然很致命,即使看不清也不懂上頭寫的內容也好,光是看到那寫得密密麻麻的既往症列表就已經足夠了。

「……我倒是想問你問這問題幹嘛?純粹好奇嗎?」

即使那兩人都沒有明說,但零也不是瞎的,從相處時的態度以及氛圍看來,顯然能感受到這兩人的關係並非只是為了達至共同目標而短暫合作的『同盟』,而是更為友好親近的關係;用常理的說法來類比,大概是類似『朋友』的感覺吧?既然如此,那緬確實有知道實情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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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過,這是綱的事,未經同意直接把別人的隱私說出去總感覺不太好,但當事人的綱又不是會主動提起這種事情的性格(倒不如說是根本沒想到要講),真要說明的話大概只能由知情的自己替代,而且感覺綱也不在乎隱私被擅自說出去的事。

——但是,真的有必要坦白這種事情嗎?

思緒至此,他禁不住把兜帽帽沿壓得更低並輕嘆一口氣,聲音也夾帶著顯而易見的煩悶。
霍普森
1 years ago
「……是的,單純的好奇。」他總是習慣用下對上的語氣對待他人,即使心底再不認同,緬也會維持最基本的禮貌。

像是刻在骨子裡的自傲,是他的家族天生的本能,白羊在肉食動物裡是活不下去的,但他如果是狼呢?從緬衝動殺人之後,他就再也無法回歸正常。

「我想了很多,或許是經歷相似吧,跟他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感到高興。」大概像是認同感似的情緒。
霍普森
1 years ago
「我的身體也不太好,常有人說我們家的人都活不過三十歲,極惡之間是我第一次殺人。」回想起殺人的感觸,他笑起來。

「我不是為殺他而感到高興,而是因為終於能主導人生的錯覺而狂喜。」

他停頓下來,沒有把關聯性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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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算是種同類相吸嗎。」待那頭的話暫告一段落後,零只是習慣性地嘆了口氣並喃喃自語著,現在回想起綱那句『因為是同類』心情還真複雜,雖然看起來懵懵懂懂也不諳世事,但在這方面的感受力遠比自己想像的來得敏銳。

那時候的綱,到底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和想法說出那句『同類』的?對那孩子而言,『同類』的定義又是什麼?

「我想,他應該也很高興能認識到你吧?……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至少我能感覺到那傢伙是真的很喜歡你。」
不過,這份好感又真的源於對『同類』的惺惺相惜嗎?是因為結識了能共享感受的『同伴』而高興,抑或跟緬殺人時感到的喜悅同樣,只是因為能出於個人意志作出抉擇而已?還是……算了搞不懂,這也不是自己能擅自臆度的事情,畢竟他不是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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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話音至此,零不自然地頓了頓,躊躇了會接著又是嘆了一口氣,像是放棄了掙扎,又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地,他把寫到一半的檢查表推至緬也能清楚詳閱細節的位置,才把視線再次放回對方身上:

「…………你的感覺是對的,雖然那傢伙的狀況大概不是用『身體不太好』就能簡單概括就是。」
霍普森
1 years ago
「算是吧?我會珍惜剩下的時間,雖然不是什麼能愉快認識新朋友的場合,但是或許我……」或許綱的出現實際上是命運倒向他的信號,既然決定了就要把權利牢牢掌握在手中。

「總之弄懂不少事情了,能預料到自己不得好死的結局呢。」

既然小心翼翼的活著不再是緬的方針,那就同他殺掉那名男性時,毫無顧忌的狀態吧,這次不是自毀,而是擁有覺悟

「……說笑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他還是正常的與零道謝,如無其他的話,就要走回房間入睡。

回歸黑夜的懷抱,他們本就不嚮往神眷,緬從幼時就不信神,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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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反應比自己預想的平淡……不對,他到底在想什麼?
檢查表上頭寫著的全是艱澀的醫學詞彙,連零自己也是得靠查閱相關書籍才能勉強解讀出來再抄寫一遍,相信連當事人的綱也只是憑記憶填寫答案、本身並沒有意識到這些詞彙背後蘊藏的含義吧?緬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醫學相關的背景,看不懂才是正常吧?

「……沒什麼好道謝的。」
算了,該告知的部分已經好好傳達了,正如緬從未向他詳細說明過身份背景以及話語背後的所思所想那樣,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這麼深入,說太多不論對自身抑或對他人都是種負擔甚至是傷害。

眼見那頭作勢想要回房,零也沒打算多加挽留、轉身繼續埋首於面前的檢查表和醫療書籍中,似乎是想藉此表示結束話題——但又像是在逃避什麼那樣。

——要是知道了實情的話,你還能像現在那樣將他視作對等的存在看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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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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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據說做夢是整個睡眠週期中最容易醒過來的時段,即使是身處非常理的綱也不例外。

半夢半醒間隱約聽見的聲音成為了中斷酣睡的契機,伸手揉了揉眼睛,房間裡沒有窗戶,在這個與外界徹底隔絕的環境要意識到晝夜交替更是困難,不過既然現在只剩下自己一人還待在床上、不遠處還有點交談聲,那應該是已經天亮了、前輩和緬都起了床在那邊說話吧?雖然不知為何沒有開燈,也不知為何總感覺還沒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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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孩童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正想要朝著人聲傳來的方向走去,但才沒走幾步聲音便戛然而止,他也隨即頓了在原地,嘗試運轉不清晰的腦袋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可還沒等到他得出結論,他想要找的其中一人就先行一步回來了。

「…………」
「緬……早灣?」半睜著眼有點咬字不清地說著,濃烈過頭的睏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完全就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霍普森
1 years ago
「綱,吵醒你了?」緬躺回床上,剛剛的對話讓他有些疲憊,雖然也可能是本來就沒有休息好,似乎是無意識的,他這次躺到了綱的床上,拍了拍床鋪。

「剛剛做夢了嗎?」
霍普森
1 years ago
「聽說夢是潛意識的體現……如果你過多的思考同樣的事,就會夢見那個人。」或許繁雜的思緒才會讓他做這種該死的夢境吧,表面上如此,實際上緬只是帶了點微笑的說道。

「……我以前很常聽睡前故事。」

他的話變得有些多了起來,一不小心就跟剛睡起來的小孩子侃侃而談。
✖∆◇
1 years ago
綱搖了搖頭對緬的第一個提問表示否定,雖然從事實看來他確實是被二人的對話聲吵醒沒有錯,但應該差不多到該起床的時間,自己只是早了點起床而已——他並沒有意識到現在還是半夜,自家前輩甚至還在外頭忙著處理指令還沒開始睡。

或許是頭腦還沒清醒過來,也有可能只是他不覺得緬的行為有什麼奇怪之處,他並沒有對此多作反應,就這樣乖乖的跟著躺了上床,習慣性地側著身子再蜷縮成一團,有點讓人聯想到貓咪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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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夢……好像有……」隱約記得是個很溫暖的夢,和煦的太陽灑落在矮小的人們身上,接著是此起彼落的聲音;而自己則是站在角落的陰影處看著這一切。

「暖呼呼的,很亮……追逐……看起來,很高興……他們……」
閉著眼一邊回想著夢裡的場景一邊用斷斷續續的片語含糊地說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是潛意識的體現,那自己是因為一直想著這樣的場景所以才會夢見嗎?可是,那裡是個與現在截然不同、也不是自己應待著的地方,就像夢裡的他只是藏在陽光無法到達的陰影處感受著那個氛圍那樣,會一直想著不就代表——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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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忘了,後面的。」
持續的睏意模糊了夢的細節,突如其來的雜念更是徹底斷絕了追溯的路,但也多虧如此才讓他不至於意識到自問自答的答案。

「睡前……故事?什麼來的……那是?」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對上緬的雙眸,他沒聽過這東西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霍普森
1 years ago
「我喜歡太陽,但總是很怕被灼傷。」他們家的體質如此,有如白化症的畏光,卻並非脆弱而是頑強的活著。

「就是幫助睡眠的故事?訓練邏輯思考……我可以說一段給你聽。」

排除了景常晝後,緬總是忍不住想多說些什麼,以補償他過去的沉默。

尤其面對看起來有點遲鈍的綱更甚。
霍普森
1 years ago
「所謂的聖人,他奉獻自身,預言自己的死亡,一定得受苦受難才能復活。」緬邊說著,邊想到那些狗屁不通的理論,幼時被帶去受洗時的掙扎。

「而這聖人之後成為了神,祂愛惜子民,給暗沉的世界帶來光芒。」

「我小時候是聽著這樣的故事長大的,大家好像都把苦難當成必經的道路。」
霍普森
1 years ago
「我不願受苦,所以來到了極惡之間。」因為不想被殺掉,不想再過著這樣逃竄的生活,「你呢?」

「綱你覺得痛苦是什麼?」

男孩與少年靠在床上,對望的時候,天花板彷彿灰色的星辰,隨著睏意而轉動。
✖∆◇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半睜著眼默默地聽著緬所說的睡前故事,但老實說聽得懂的部分並不多。聖人、神不知道是指誰;無法理解預言和復活是怎麼樣的行為;即便如此,還是能隱約感受到身為敘事者的緬說話時好像帶了點抗拒的感覺,那大概不是什麼好事吧。

人面對聽不懂的話題總是會昏昏欲睡,而對於本就在犯睏的綱效果更是顯著,正想著好像真的能幫助睡眠時,緬最後的提問卻硬生生驅走了睡意,缺乏表情變化的他更是難得地一臉錯愕地睜大了雙眼。
雖然用的語言不同,具體細節也不同,但以前自己也曾經問過前輩類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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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前輩……痛嗎?」
猶記得那時的前輩難得地沒戴著遮掩臉部的東西,聽到自己的話時更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就像是在無聲地反問他『你到底在說什麼?』

「いたくない……說出口,不行的嗎?前輩,『痛』……是什麼?」
那時候的前輩就跟現在的自己一樣一臉錯愕地睜大了雙眸,接著開口似是想要說話,可最後卻只是硬生生地把話音吞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綱。」
「那種事情……就算不懂也沒關係。」

即使到了現在,綱還是沒能理解,蘊藏在那雙朱殷色眼眸裡的複雜感覺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就如同他從未體會過的『痛』那樣——是他永遠無法觸及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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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知道。」沉默了會才緩緩地吐出答覆,從那時到現在,孩童的答案從來沒有改變過。

無法感知到痛楚的人是無法理解痛苦為何物,即使自身早已身陷痛苦之中也無法將其訴說出來——因為沒有被賦予這樣的『資格』。

「痛苦,不知道……但是,感覺很黏膩……是像窒息那樣的,感覺……逃脫不掉……體會……不想——跟緬,一樣……」
儘管如此,他還是努力想要說出來,想要對少年的話表示『共感』。
霍普森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緬看著綱有些掙扎的情緒表現,話語是會被作為武器使用的,即使他沒有想傷害對方。

「綱,如果感到痛苦就不想的話,是很容易失去所有的……但現在,如果這個情緒是你必須面對的問題,那我們做個約定吧?」緬伸出小拇指。

「打勾勾,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緬不知道他們可以走到哪裡,也不知道綱會不會能和自己一樣,突然在某個日子擁有「生」的機會。
霍普森
1 years ago
就像是玩笑話一樣,少年卻無比的認真,十六歲的緬已經見過太多,即使最初被保護的再好,幾年後他得面對的是殺人或被殺。

也許那已經成為一種表達方式,如果無法言語的話,就只能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緬早在開出那槍後拋卻道德,唯獨不想連自我都消逝,不擁有底線的話跟精神病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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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懂也沒關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就如同他們身上各自帶有的玄黑和銀白那樣,那兩名年紀相若的少年也分別對綱說出了截然不同甚至是徹底背道而馳的話語,到底哪一句話才是正解?得不出答案的疑惑留在心裡感覺很奇怪,那應該要想辦法解開它才對吧?但明白了這種事又會對自己有幫助嗎?

逃避痛苦是人的天性,即使是綱也不例外。就算感受不到肉體上的苦痛,刻在心靈上的傷痕和難受也依然存在,只不過從未有人在意過,現況也只容許他對一切視若無睹——不然,心裡的某部分會先行一步碎裂

即使無法認知到正體,也深知逃脫是不可能實現的事,但還是想從這窒息般的感覺逃出來——自己的感覺如此說著。
而面前的少年卻告訴他:這是必須面對的問題。
✖∆◇
1 years ago
若說人初生皆為空無一物的白紙、以人生經歷為墨一點一點地繪出專屬自己的圖畫的話,那綱就是一張被他人肆意塗污、早已看不出原貌的紙。
除了被他人刻意教授和灌輸的『知識』以外,什麼都不懂,也幾乎沒遇過需要思考的時候,一直以來都是懵懵懂懂地憑著感覺和本能行事。

上次是因為想這麼做,所以答應了緬提出的共同行動;但是,這一次又如何?『我』到底想要怎麼做?
遲疑著,在心裡反覆做著不擅長的自問自答,他得出的答案仍舊是『不知道』。
✖∆◇
1 years ago
「……嗯。」
即便如此,綱最後還是跟著一起伸出了小指,再輕勾住那邊的小指。
這個動作他是知道的,那人在留下再會的約定時曾經教過他,還記得那人的笑容就跟當時看到的夕陽一樣——耀眼得讓人目眩,而且遙不可及。

「約好……了。」
而如今在自己眼前的,只是入夜後的星屑光芒。
雖然無法理解,也不知道現在回應緬的約定是否所謂的『正解』,但還是想要抓住這觸手可及的微光。
霍普森
1 years ago
「——約好了。」

緬笑了起來,還未成年的少年,笑容卻帶著苦澀,尚且不知屬於他們的黑夜能否到來,只是貪圖安逸的睡在一起。

直到失去意識,才能暫且找到避難所,於緬而言,那就像是安慰劑一樣的作用。

像小動物般蜷縮的睡了,到達安逸的夢鄉,繳納天真與希望來贖還性命,自始至終,命運都不曾因他們的選擇改變。
霍普森
1 years ago
若有微光般的指引,就跟隨它前進吧。希望或者絕望,只有抵達終點的人知道答案,正解與錯誤,唯自己能辨明。

緬作為初生的狼,還不曉得該怎麼運用自己的利齒,但他很快地,就會迎來劇變。

那是足以改變人生的絕命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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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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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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