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倫斯家境並不算太差，也因此才有這個機會提前出來踩點確認韓國大學的環境。

從上次的病院副本，因為翻譯系統故障的緣故偶然得知，小咩是韓國人。
他人生地不熟的，最後只能腆著臉詢問對方是否有空閒。

雖然不清楚小咩本人的生活情況，但不管怎麼樣，總比他這個外國人要懂得多吧？
或許是基於隱私，兩人相約一處卻並未透露自己的真實面貌。

泰倫斯目前已知對方的信息只有——性別男，黑髮，亞洲人。

開什麼玩笑，這要怎麼找人啊？

反之，紅頭髮的外國人大抵不常見，不停探頭探腦找人的更是難見。

因為網友的需求，孔空出了一天假期來找對方。
也許是為了自己，又或許是為了對方，他約了道格在音樂祭碰面，人多也避免少人的糾紛。

（雖然百分之80%的原因是孔想來聽音樂祭）

對比亞洲人的特徵，道格一頭紅髮、外國人的臉，跟遊戲一模一樣的樣貌，慌張的樣子，很明顯能看出就是遊客被抓來玩。
孔遠遠就看到那顆紅毛在那晃來晃去。

「你不打手機訊息的嗎？」
熟悉的直來直往，他出現在道格身旁，似乎有被狗笨到。

「嗚啊？！」他還在探頭探腦，超無用的尋找著人，就被人給從一旁嚇到了。

對、對喔。

他這才慌慌忙忙的從自己胸前的包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但需要找的人早就到旁邊了，他似乎是沒有察覺，早就已經不用拿出手機聯繫了。

——他不是什麼手機重度使用者，手機對他而言形同虛設，沒有特別會聯繫的朋友、沒有特別需要看見的資訊，這不就讓他完全忘記手機的存在了嗎？

被點醒以後準備想要回頭先道謝，一轉頭是一個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還高上些許的亞洲男性，他一瞬間愣住了，想要道謝的話都卡住了。

「嗯？」

碰面前說好了會用日語交談。
只因一方對英語不熟悉，另一方則是對韓語不熟。
孔看了眼稍稍矮了自己一截的道格，窘態和遊戲內呈現出的一模一樣。

「不過親眼見到還是有點意外。你用了同張臉啊。」
全息網遊的擬真度很好，完美復刻了這張臉驚慌失措的模樣。

「差別是少了對狗耳和尾巴。狗崽子。」
口吻和小咩一模一樣，但換成在成年男性身上，似乎就有點恐怖了。

認出來了

瞳孔地震。

「阿、那個，那個......」什麼...畜生？嗯？欸？
他不敢置信的同時也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但——也太高了吧？！

泰倫斯看了一下左，又看了一下右，然後又微微仰頭看人。
「？」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然後比比小咩在遊戲裡的身高，再看看眼前的人的身高，一臉迷茫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是很蠢。

「哪個？」差不多該反應過來了吧。

「你是第一次跟網友碰面嗎？」反應這麼乖乖牌。看起來就像是第一次跟人約出來見面一樣。孔用手機再傳了個問號過去，道格的手機開始震響的時候，彷彿再提醒眼前人第二次事實。「你不是讓我陪你？」

「嗯、嗯，啊，不是。」他有些結巴，反應過來歸反應過來，能不能好好接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手機的震動聲讓他回神了一點，泰倫斯重新組織了下自己的語言。

「...對......？」他有些遲疑，一瞬間不知道自己麻煩對方陪同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但我不是第一次跟網友碰面。」他澄清，但，倒真的是第一次跟反差這麼大的網友碰面就是了「可是你......」你這也差太多了...吧？

有想理解得到道格想說什麼的意思

「我怎麼？」大致上道格想說什麼孔明白，但願不願意去理解是另一回事。孔看了道格一眼，乾脆繼續說。「你不是想來看這裡的活動？」

他知道道格這次來韓國是為了想留學提前做準備。還再躊躇與迷惘之後要不要交換，就直接飛了一次國外，也找了當地人的孔來帶路。孔對道格之後想讀什麼科系沒多大興趣，他對課業問題向來興致缺缺，就領著道格道朝這次合作主辦方的媒體與公關區去，這裡有很多廠商和跨企業合作區與這次的音樂祭合作辦理。

「去看你之後有興趣的科系吧。」廣告贊助商是真的多。

有有興趣的科系

沒怎麼。

......嗯，沒怎麼。

不如說就算是有怎麼他也不怎麼敢開口，暫時還沒習慣略顯嬌小的網友突然變成這樣的龐然大物。

傳單

聽話的上前繞了幾圈，沒有看到什麼有興趣的科系，倒是被硬塞了不少的傳單，泰倫斯捧著那堆傳單走了回來。

直接在人家面前丟掉也不好，顯得失禮，可是他的身上也沒有地方可以收得下這些廢紙。
「小咩......」卡了一下，他實在覺得對方這麼大隻用著小咩來做稱呼還是非常的，嗯、突兀，但還是清了清自己的喉嚨又接了下去「有對這邊的東西有興趣嗎？」

「你也可以直接喊我孔。」看他現在連話都說不好，孔也快看不下去了，他隨手拿了幾張傳單，然後直接換成他路上隨便找幾個同學塞了過去，一瞬間就發完了，反正誰能知道他們是不是本科生呢，對吧？

「沒興趣的話就變成單純享受音樂祭咯。」孔輕鬆地轉移了話題。往另一區走去 。

「你有想聽音樂嗎？」

歌手飯撒的的毛巾俐落接到了手上，但孔興趣不大，就把毛巾給了道格，算是還一報，他幫他處理好傳單，毛巾由他負責。

意願

會唱嗎

靠么

歌神？

孔...孔。

他反覆在心裡唸了幾次，這倒是比叫他小咩要好上不少。
「那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泰倫斯。」順勢的也把自己的名字告知了，沒有什麼防備心思——或許在網遊裡面不用真實姓名已經是他努力嘗試存有一點對人的戒心的自我保護了吧。

看著孔隨意的把傳單遞給了旁人，他有些欲言又止，這樣就可以了？真的假的？即使是這樣想著，但在跟隨著對方經過人的時候還是略為有一些心虛。

「聽什麼音樂？還可以？」在回應對方之後，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塞了毛巾，即使搞不清楚狀況，但這毛巾倒是比方才的傳單好上不少，至少是實用的。

台上的歌手似乎眼尖瞧見了孔將毛巾遞給了泰倫斯，因此好死不死的......他成為了那個可憐人，莫名其妙拿到手上的麥克風，被歌手挑釁著邀請一同對唱。

——怎麼辦？
雖然這首歌他會唱，但他還是向孔投去求救的眼神。

接收到

孔面不改色的說出幾句日語，開始跨伺服器的溝通，對方懂不懂是其次，但他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滑水。然後眼神暗示泰倫斯跟著，他們現在的設定就是兩個什麼都不懂的觀光客，不懂韓文推託是很正常。然後孔就把麥克風交給主辦單位，用了一句日語的不好意思帶過，只要自己厚臉皮，別人跟不上就是他的問題。

接著他們到了重金屬區……嗯、不過泰倫斯，有興趣嗎？感覺是他不感興趣的事情。

興趣

嚇到

為什麼他可以演的比他還像外國人啊？？？

泰倫斯呆呆愣愣的模樣是真的瞧著很好騙。他一邊想著是韓國人都很會演戲還是孔獨樹一幟？一邊跟上對方的腳步。

甫一到重金屬區，泰倫斯就聽見了有些刺耳的音樂聲響......雖然稱其為刺耳著實對於喜歡這類別音樂的人挺失禮的。

接收到對方詢問的眼神，泰倫斯趕緊擺擺手，惶恐的眼神表示自己對這區真是敬謝不敏。

週邊興趣

接著兩人來到了商店聯名區。不過很明顯，孔沒什麼興趣，感覺對音樂季也沒什麼興趣的泰倫斯似乎更不用說了。不過姑且買了杯聯名的手飲來喝。

「你也要嗎？說不定不錯喝。」嚐鮮看看。

週邊興趣

刻板印象

泰倫斯對於自己完全沒有接觸的作品聯名興趣為0，他也並不想要為此花錢——更何況，他總是存有一些對於聯名產品的刻板印象，覺得品質不比原本好、成品比原來的醜、食物飲品更不用說。

除此外他也並不渴，比起這種打算搜刮...噢，講好聽點，賺取因為聯名花錢的人的錢財，他更寧可去別人推薦過的，存有保證的店家購買。
因此他搖了搖頭拒絕了孔，或許後面還有別的好喝？他並不著急著買下任何東西。

好喝

神

神

你沒買你的損失（幹）

沒差我後面要喝酒

一喝下去驚為天人！？到底是跟哪個飲料店合作的太神了吧——

孔查了一下合作的店家默默記了下來。然後繼續往下一區過去，不過這裡是搖滾區，對重金屬沒興趣的道格應該同樣沒什麼想去的念頭吧？孔決定乾脆跳過。

然後兩人到了服務中心。

捐血意願

幹

我是好人欸

回饋社會

孔了一陣附近的捐血車，像是勾起了他什麼回憶，他和道格說明他去捐一下血，讓道格等了大概 分鐘的時間後出來。

算是秉持日行一善吧。

錢包
交通卡

乖乖在原地等

在等待孔的時候他還是乖乖的在原地等，沒有趁著等待的時候四處亂晃，但其實這邊也沒有什麼好晃的。
哭鬧的小孩、吵雜的家長、不停叫著號的服務台，要他說，搖滾區的場地都沒這邊混亂。

一邊神遊著想，在混亂中被人給不小心撞了一下。完全沒察覺自己後口袋的交通卡掉出來的狀況下，泰倫斯看見孔出來後就那樣直接迎了過去。

看到他卡掉了嗎

T

「等一下。」孔喊住了道格，他看見道格的交通卡掉在了地上，便指了指地面，示意他記得撿起來。「還好有看見，不然等等就要到失誤招待區那找了。」

「嗯？」那是我的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口袋，才察覺真的是自己的東西。
趕忙撿了回來，又跑了過去——要不是沒有耳朵跟尾巴，倒還真的挺像撿球回來的狗。

他一邊改將交通卡放進錢包收進包裡，一邊開口向孔道謝。
「真是......」鬆了一口氣後他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要是弄丟了就麻煩了，裡面還有不少錢......」更別說，他也害怕被別人撿走後重辦的程序——他只是想要出來玩，真不想搞得這麼麻煩。

「等等請你喝東西或吃東西吧？」想了想，他能給的感謝也只有這樣了。

「你不是開始學生嗎？省著花。」
「我也只是剛好看到而已。」

讓年紀比自己小的人花錢還是有點說不過去。
兩人來到最後一站酒釀BEER BAR。

「你能喝嗎？酒量？」他看著道格。問。

像是為了跟道格對接，也不讓他飲酒尷尬。
孔拿了水果啤酒。喝了一口。

「不缺錢的。」絲毫沒有感覺自己這樣的話真像會被騙的身無分文。

「能喝。」雖然說著能喝，但畢竟人在國外，還是不要喝醉比較好。
「給我付吧？」他已經把錢包掏了出來。

看了眼對方的錢包，覺得有 那麼厚。

「………………？」這小子是卡奴嗎？拿了錢包感覺也不是用手機行動支付派？光是錢包這麼扁還說要付那……

「…………行吧。」說不定他兌大抄。期望

oO （等著看這小子多有錢。）

察覺

感覺到對方的些許打量視線，但沒有察覺到對方在想什麼，只是有點不解的看了孔兩眼。

——然後從錢包裡面拿出了信用卡。

注意到這裡不能刷卡

「等一下、」

「這裡不能刷，你有幣嗎？」

零錢
大鈔
沒有

驚訝

你失去了

「啊、是，是這樣嗎......？」他吶吶的把信用卡收回了錢包。幸好，雖然他主要在韓國都是使用信用卡付款，但多多少少還是備了一點錢在身上，但是，

是難以找零的大鈔（五萬韓元）。

「這個......這個，可以找的開嗎...？」找不開他也沒辦法，他錢包沒有零錢。

看不下去幫忙

「…………我幫你吧。你之後再轉給我。」身上剛好有錢。

接著兩人到了旁邊喝酒。

「你要在韓國待幾天？」

接受

「可是...可是我說好要請你......」但很顯然的孔才不管這個，在泰倫斯還在掙扎糾結的時候他早已俐落的把事情解決，然後把還在左右為難的泰倫斯帶到了一旁。

自己已經在韓國待了一天調整時差，預計的時間是待滿一週。
「還有五、六天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除了來確認環境，順便出來玩。」
雖然家裡的人對於他一個人出國旅行並不放心，但好歹泰倫斯有告知當地有認識的人陪同才讓他一個人出國。

被說服

「你不會當我沒聽到嗎？」是的，很顯然孔日常開忽視的能力到了現實依舊如此。孔聽了道格的安排計劃，才想起來自己到現在還是喊人狗，到現在都還沒喊他名字，決定也當忘了這件事，繼續喊狗叫狗。

「你住哪？飯店？」還是旅店？道格看起來蠻有錢的。孔一邊喝酒一邊問。他視線撇了一眼道格的酒水，心想他到底能不能喝，道格看起來實在是太……幼了。

察覺

一直以來的教育都是說到做到，因此孔此刻提出的回應他有些左右為難。他只好避開不談，但心裡還是記下了剛剛對方所付的價錢。

「嗯，飯店。」他點點頭，小小的啜了幾口，他並沒有想要多喝多少，僅僅只是因為對方看起來想喝，他如果沒有喝的話場面看起來多少有些尷尬。

「我可以喝的！」泰倫斯注意到孔的視線，忍不住開口「好歹我也19歲了。」

覺得自己知道太多

「………………………………」已經快三十的人頓時有種再看小孩子的感覺。「喔、喔好。那你多喝點。等等能自己回去吧？」

oO（我是不是常常遇到可能容易喝醉酒的小孩。）

誤會

「？」為什麼好像一直在被人擔心。但也不想想他從頭到現在到底失誤了多少，真的是難免會受人擔心耶。

「可以啊。」他點點頭，什麼都保證不了但他酒量是真的挺好，就算喝的半醉也還是能順利回家「我有好好記得飯店的路。」

孔一邊喝酒一邊滑手機，漫不經心有一句沒一句回道格，已經默默開始打開了錄音，因為根據他的經驗，這些說自己不會有問題的人多少等等就會出問題了。

男人要懂得保護自己。

他是真的挺會喝的。

即使酒氣上臉，看著有些迷濛，但他的思緒依然是清晰的。
除了不太會隱瞞自己的個資，他似乎也沒有什麼真的需要藏的事情——就像一張白紙。

「………………………………」

「這多少？」基本腦力測驗。

3
Ok

「...？三，或ok啊。」他想起之前鬼屋裡面自己比的ok，他到底是在問什麼問題？
「......喝醉不等於智商下降...吧？」他眨眨眼。

「有些人會腦子不清醒我怕你是其中一個。」孔繼續喝酒，觀察著道格的情況，對韓國人而言喝酒是家常便飯，已經融入日常的一件事，他不知道道格具體酒量好不好，所以暫作保留。「你這年紀升學煩惱很多吧。」

開始關於人生的長談。

「喔......」他是不會啦，應該吧。至少他還沒碰過。

他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其實沒有？」他成績蠻好的，就是看著沒頭腦。
「孔你有煩惱嗎？」雖然大家大概都會有煩惱，但他看著對方的做派，俐落的處理每一件事情，似乎像個完人一樣——這樣的人，會有煩惱嗎？

oO（這傢伙原來是資優生喔？）（什麼意思？）

孔聽了這話，瞥了一眼道格，他沒有甚麼特別的波動。

「人活在世上就有煩惱吧。」煩了二十幾年了，到現在都還沒煩完，這幾年是最勞碌又最辛苦的幾年。「但一直計較煩惱不是我的風格。」

「窮人想著怎麼吃飽一頓飯是煩惱，能有張好睡的床也是奢侈的煩惱，對有錢人來說花不完的錢可能也是困擾。」

問

「...喔。」他接受了對方所說的回應，卻又覺得這回覆模稜兩可——可以說有回答，也可以說沒有回答。

他有些想直接問對方，那你的煩惱是什麼呢？
卻又覺得如此直接的提問很失禮，因此把自己的好奇心又收了起來。

「但還是會有一直被困擾的時候吧？沒辦法控制的時候。」泰倫斯有些傻氣的折著手指，不知道在算著什麼「那又能怎麼樣呢？」

「不能怎樣吧。」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只能去接受。

「不過你在線上的時候很少開口問我這些問題。」孔話鋒一轉，用酒去碰了碰泰倫斯折起來的手指。「怎麼一見到我本人反而說個不停？」是因為看到真人後就鬆懈了嗎？孔有點想這樣說。

「沒有煩惱的人怎麼在問我煩惱的問題？」孔一針見血的提出了問題。如果沒有煩惱，還會一直這樣問嗎？就是有想知道的答案才會不斷去追尋結果吧。

「喔。」被酒冰了一下，蜷起了手指。這個簡單啊！他會。
「因為不一樣。」是哪裡不一樣？明明口吻都一樣，唯一的差異大概就只有外型，但他突然找不到詞彙去形容這樣的差別「就......不一樣。」

「未雨綢繆啊！」他拍了下手，又點了頭「你看，雖然現在沒有，但以後有沒有誰都說不準吧？那又該怎麼辦？」

「不過現在沒有問題，你問了也沒用吧，我也答不到點上。」這方面孔是很實際的。「每件事都有一個主題，因為你現在沒有想問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要告訴你走哪條路比較好避雨，而且我的人生經驗不一定適合你。」

就算是想給你傘的人也很難。

「又沒關係。」似乎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沒有接受孔的答覆。就當聽聽故事也好？但他也知道這種說法會使人覺得冒犯。

「......我也沒有真的要避雨啊？」他喃道，似乎是有聽懂對方的形容，又像是完全沒懂「聽多了可以找到規律，再套用到身上嘛。」
跟無賴一樣。

「你不是想未雨綢繆嗎？」開始語無論次了這傢伙。「那你活到現在聽了多少人的規律？你想問的對象都有誰？」

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覆著，孔其實這方面耐心很足，像是在哄一個小朋友。

「未雨綢繆是一回事，想聽又是一回事。」結果還是誠實地說出來了。
「嗯嗯，想問你的啊。」
只回應了後一個問題，說實在的，他問的人也沒有多少，又或者自己夢境裡的另一個自己也能算一個？他不知道。

「我的答案是順其自然，碰到了就會知道。」孔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對自己很隨意，對別人也很隨意，不隨便侵略他人的城池，也不願讓人走進來。這個世界不是數學公式，什麼都有答案，但就算是數學也包含了未知數。

但他腦袋沒那麼好，就不再這裡多加贅述。

「你希望生活有點變化嗎？」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想冒險年輕人？

他搖了搖頭，喝下的酒並沒有說那麼多，現在看起來倒是比剛剛看著清醒不少（雖然對本人而言，他一直都挺清醒的）。

「不想，但想聽聽別人的......人生？」算是人生嗎？他覺得吸取的知識，接收的事物，即使看起來無用又或是沒有意義，或許在某一時刻會成為意料之外的助力「只是想聽的話、不行嗎？」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因為道格沒有聽故事的理由。「等你以後想到問題再來問我。」

「人的經驗是很寶貴的。」這麼說著，他用掌心揉上男孩的髮絲，大力揉了一通。「免費給出的知識是最貴的，明白嗎？或是之後拿你的故事來換。」

「到時候我可能也會跟你換一個故事。現在也不早了。你還能走嗎？」怕對方沒法自己搭回去還是問一下。「你想的話我也能開車送你到附近。」

「喔......」想到問題就可以得到答案嗎？他甚至都不知道到自己想到問題的時候還能不能找到人，畢竟網路世界遠比他所看見的更廣、卻也更輕易能夠失去聯繫。

泰倫斯的頭髮被揉的一團糟，但他其實也沒有特地做造型，因而對此也沒有什麼反抗意見。

「夢裡的故事可以嗎？」似乎抓到了些什麼，他嘗試用一點小聰明，那夢裡的故事可比他自己的生活要精彩——也更荒誕。本來因為想到方法而亮起的眼瞳，在突然閃過夢境畫面後又暗淡了些許。

「我能走。」他站起身活動活動了一下，因為坐了一陣，其實身體有些僵硬。

「行吧。」孔等了道格一會，然後才說：「我也會跟你講一個夢裡的故事。」

不過會這樣說……這傢伙是多很容易夢嗎？晚上睡不好？還是天馬行空的想法一堆？孔不知道他的夢是什麼。但如果想用夢跟他說事情，他也可以說一個夢來給他。夢就是現編的，他不會太當真，也不會讓道格太當真，認為是真的。

他霎時失了興趣，咕噥著：「那個夢很真實的......」即便再怎麼真實，但在自己或是他人眼裡，那確實依然僅僅只是個夢境，當不得真。

算了。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他回應「錢我會趕快還你的，今天謝謝你了，掰掰。」他還記著說好要請對方喝酒，也沒有忘記今天一整個行程下來實際上對方看著也沒有興致多高，能陪自己晃悠他實在真的是該道謝。沒有說下次見，因為他也並不確定有沒有下次，人約不約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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