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著眼坐起身,還沒完全清醒的他從床邊看到了一團白白的東西。
「啊?」一個小巧可愛的兔形精靈似乎正在乖巧的在等他起床,范漓揉了揉眼,確定不是自己酒還沒醒後,帶著疑惑下了床。
「范漓!!」
一個大吼打破了早晨的寧靜,蚺幾乎是跑著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試圖想把追在後頭的生物甩開,然而根本徒勞無功,無計可施下他只好大吼著對方的名字,試圖請求幫助。
蚺推開對方的房門,見他在房內二話不說直接跳到對方的身上,完全沒顧慮到范漓才剛起床可能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抑或是這樣直接跳上去可能會讓人站不穩。
結果造成的結果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承受了重量導致重心不穩,兩人就這樣跌倒床上。
雖然蚺的反應快,馬上用手撐著不讓自己跌在范漓身上,但手撐在范漓兩側,搭配對方看著自己的表情,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什......哇啊!!」才剛站起來就被蛇妖同住人襲擊,突然抱上來的對方讓范漓無法反應,直接又回到了柔軟的床上。
這下可好酒都醒了!這隻蛇又在搞什麼事?!
「怎麼了怎麼了?是想嚇誰啊?」抬頭對上蚺的雙眼,范漓又愣了一下,喂太近了吧?
「沒想嚇誰,我需要幫忙。」見對方這麼說,蚺立刻擺回原本的表情「有群兔子一直跟著我,我需要你趕走他們。」
才剛這麼說完,蚺感覺一旁有動靜,定睛一看發現有一隻毛絨絨的兔子正張著大眼睛看著他們。
「那裡!快趕走!」這下蚺又無法擺出鎮定的模樣,直接一把抱住眼前的人。
正常而言,蚺並不會害怕區區的兔子,但如果數量一多加上威嚇也趕不走,討厭血及生食的他只能選擇逃走。
然而最讓人棘手的是,那些兔子還追著自己,無計可施下,蚺只好搬救兵。
「啊!不就是兔子嗎!」突然就被對方抱個滿懷,除了覺得奇怪外還感到莫名其妙,他趕緊用空著的手把兔子趕走,他的兔子也很識相的讓了位。
「趕走了快放開啊!所以說兔子是從哪裡來的?」
聽到他這麼說,確定兔子已經遠離這才放開范漓。
他縮到床腳,雖然表情恢復平常的模樣,但語氣聽起來相當不滿「山上來的,趕也趕不走,還衝著我撒尿。」該說是幸虧自己反應快沒有沾上,不然整身兔騷味肯定會把自己逼瘋。
「你看,那些兔子還在。」將手指向地上的那些兔子開口。
他這時才往地上看去,才發現不只自己床上那隻,還有一大堆的兔子,而與那隻不同的是,其他的兔子看起來很躁動。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嗎?」他能想像到的是蚺在出門採藥時採了像貓草那樣的東西吸引了兔子。
「他們不會在我房間尿尿吧?」
「怎麼可能對他們做什麼。」蚺擺擺手回答道「我只是好往常那樣去山裡尋草藥,原本只是一隻兔子時便任牠靠近,誰知道越來越多靠過來...」越說越彆扭,到最後直接將頭撇一邊「接著的事你就知道了。」
聽到范漓的疑問,蚺第一時間從床上站起身,原先的彆扭全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可不行,我可不接受我家有兔子的味道。」他推了推范漓「去,把牠們趕走。」在自己這麼做的同時,還有幾隻兔子墊起腳搭上床,試圖跳上來。
「你這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看蚺剛剛明明還坐著,講一講又快速跳了起來,他感到有些好笑。
他起身,並隨手撈了幾隻兔子起來,兔子不安的扭動了幾下,然後在范漓手上被帶了出去。
「這些是精怪吧?是不是誰的術法?」
現場還剩
隻
在范漓的努力下,兔子們終於遠離自己了。
不過他不敢大意,畢竟只是被帶離這個地方,沒準牠們全還在外頭。
「我不知道。」蚺沉思了會開口,總覺得自己明明沒有得罪誰,不應該會有人施術法這樣惡整...
不,仔細想想也不是沒這可能,畢竟平常還是會因為有趣幹上一些「好事」,難保那些人會惡整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是自作自受。
「......」為了測試,蚺靠近正在努力爬床緣的兩隻兔子威嚇,但顯然一點用也沒有。
「真的是有人施法。」
蚺縮回床尾,示意對方把兔子全數帶離。
「那你也被施法了嗎?」
范漓就這樣看著蚺威嚇兔子失敗,然後吃鱉的縮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可愛。
「不過看起來除了一直想黏上你以外好像沒有其他危害啊。」
「大概吧?不過我這隻挺乖的,也沒往你那衝。」他用食指輕點身旁兔精的頭,兔精乖巧的團成一顆球,不知道這樣的術法可以做什麼。
「...」
看著范漓跟術法變出的兔精互動,蚺頓時一股不滿湧上心頭。
...區區人類...他沒搞懂這個不滿的情緒根本原因為何,但不管怎樣,現在的蚺只想將這個情緒排解掉。
於是他上前直接接攀上范漓的背,順道把那隻討人厭的術法兔精推到一旁。
「帶我出去,我要確認那群兔子已經離開我家。」
范漓當然沒注意到蚺的心思,當對方又再次攀上來時他先是唔哇的叫了聲,爾後自然的用手扶好對方。
嗯?
他扶好後才覺得奇怪,但想想算了,別想這麼多。
「還出去?要是兔子還在不就剛好把你撲個正著?」
「所以才讓你帶著我出去啊,要是他們在那我地盤撒尿怎麼辦?」
蚺講得理所當然,手還拍拍范漓「走啊?愣在這幹嘛。」邊說的同時豎瞳瞄向術法兔精,甚好,沒有靠過來。
「我剛起床都還沒梳洗啊。」突然的一堆兔子讓他到現在都還是剛起床的狀態,衣服當然也是睡衣,剛剛自己開門探頭丟兔子就算了,抱個人出去這能看嗎?
像是要呼應范漓的話一般,他的肚子還發出了饑餓的聲音。
「......」低頭看著對方的衣服,原先已經微鬆的衣服在自己又抓又抱已經敞個打開,對方結實的的胸肌以及腹肌全一覽無遺。
雖然蚺想對他衣不蔽體的事道歉,但想想他剛剛還有空閒玩弄術法兔精,想道歉的心情全一掃而空。
蚺的臉頓時變得嫌惡,他從范漓的身上下來,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那梳洗完來接我。」大有打發人的感覺。
看著蚺突然露出的厭惡表情感到莫名其妙,突然跑進來的是他,把自己的衣服弄得亂七八糟的也是他,到底在不高興什麼?
「是是、」范漓是沒辦法想透了,他無奈的把衣服整了整,往房間外走去。
而那隻跟著范漓的兔精見狀,也動了動腳準備跟著范漓離開。
抓術法兔精
見術法兔精想跟上去,蚺一個箭步上前抓著它。
「你想去哪?」
抓住的手稍稍施力,看到術法兔精想掙脫,蚺的眼睛微瞇,本該是這樣,蛇怎會被區區的兔子踩在腳下。
雖不知這東西到底怎麼出現,但自己也討厭見血,於是他最終放開了手。
「最好待著,不然我會殺了你。」
范漓沒有特別管兔精和蚺的互動,他知道蚺不會對兔精怎麼樣。
倒是兔精,被蚺抓住掙扎未果,放開後還被威脅後,就瑟瑟發抖不敢亂動了。
過了段時間,范漓才又回到房間,便看到蚺和兔精正大眼瞪小眼。
「......你們在幹嘛?」
「沒什麼。」
見這房間的主人回來,蚺收回原本在看兔精的視線。
「外頭還有兔子嗎?」直奔重點開口問道,因為外頭有那些兔子,蚺覺得自己有如一隻困獸,什麼事也做不了,就連平常該完成的事也沒完成半樣。
「我還沒準備吃的。」
兔子
「還有。」剛剛還看到
隻。
看到兔精有些求救的眼神,但范漓還來不及繼續問,就聽到蚺給他的震撼消息。
「啊?」
沒吃的嗎!?
他的肚子又發出可憐的咕嚕聲,打亂了這裡的氣氛。
習慣真可怕,他的胃被蚺制約了。
蚺的臉沉下來,都因為這些兔子害的自己只能待在這,他受夠了。
只是突然不合時宜的肚子叫引來自己的注意,他看看范漓的臉再看看他的胃,覺得有趣
「我被困在這哪能煮飯。」覺得有趣歸有趣,但事實還是得知會自己的同住人。
「我看你只好去村里的飯館吃東西了,記得幫我帶點東西回來。」豎瞳轉向術法兔精,讓兔精明顯瑟縮一下。
「不就是兔子嗎!」范漓發出不滿的聲音,又跑出去把剩下的兔子趕走,然後用很快的速度又回來。
「沒了沒了,現在可以煮飯了吧。」他不想現在還要特地跑去外頭覓食,所以選擇了最快的方法。
蚺揚起眉,他不知道范漓有這麼討厭去飯館。
但現在煮也是需要時間,甚至跟下山去飯館吃時間一樣,何必糾結?
「可我累了。」
愛跟人唱反調的蚺一如既往的發揮,安穩的趴在床上,他不是愛吃的妖,少吃一頓並不會怎樣,可蚺知道范漓是每餐都要吃到的人類,這讓他不禁好奇如果不煮飯范漓會有什麼反應。
「......。」他對蚺的話很不是愉悅,但他可沒什麼立場要人家一定得下廚給自己吃,只好跟眼前的蛇大眼瞪小眼一番。
也不是討厭飯館,就是更想吃對方煮的飯菜罷了,至於是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也許只是比較方便......嗎?
肚子又發出了咕嚕聲,他皺了皺眉,大嘆一口氣。
「行、那我就去飯館解決!」
說完,他便打算往外走。
這就撒氣了?
蚺挑眉看著往外走的對方,心裡總覺得不舒坦。
明明已經看到他的反應,但蚺想看到的並不是這種,應該是要再更滑稽、更......
蚺想也沒想的直接離開床,又像方才那樣爬上對方的身上「人類的脾氣可真差,幫你煮就幫你煮。」
看對方愣在那又補上一句「幹嘛?還不帶我去灶房?」
「唔喔!」沒想到又會被纏上身,范漓先是發了聲哼,然後不解的看著眼前的蛇,對他的反覆摸不著頭緒。
「你不是累?」他還是不太好意思真的麻煩人的,於是又做了一次試探。
「管這麼多。」沒多說什麼的其他的話,倒是纏上去的腿又動了一下,催促他動作。
其實他也沒想過自己為何爬上對方的身,只是覺得不想看到對方那不悅的情緒反應。
他對於這樣的自己感到不解,也暗自為這件事留一點心。
只是表面上的他可不是這麼回事。
范漓眨了眨眼,最後笑了笑。
「好好、不管,這就帶你去灶房。」
雖然口氣不好,但是對方願意為自己做飯的心思他還是感受到了,他腳步輕快地把蚺背去灶房,在放下他之後他便站到一旁。
「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被帶著出去時蚺順便看一下外頭,外面真的沒有兔子了,但還不能掉以輕心。
畢竟那隻術法兔精在他沒抓住的情況下還是屁顛屁顛跟過來在范漓身邊繞。
他被放下後四處張望確認沒問題後才開口回應。
「做吃的我來吧。」
「不過你得在外頭確認兔子不會過來才行。」
「這有何難?」聽到不用幫忙只需巡視,他伸展了下筋骨就往外走去,兔精也跟著他一起往外走。
究竟這些兔子打哪來的呢?吃飽再幫蚺想辦法罷。
「......」看著術法兔精跟著范漓,他整個蛇都不好了。
但首要目的是把飯煮好,要是兔精在這,就算是討厭血的蚺也會失手把牠殺了。
搖搖頭,他決定先將這惱人的心情放到一邊,開始生火煮飯,準備吃的。
做飯並不是件易事,必須將菜清洗一番才能好好下鍋,當然其他食材也是如此。
等自已做好飯時,也已是半個時辰的事了。
他拿著煮好的飯菜從灶房繞到大廳後將其放在桌上,自己的那份則放到一邊「吃飯了。」
范漓一邊逗著兔精一邊等著蚺,肚子是很餓,不過想到等等有他做的飯菜就覺得還能再忍一下。
隨著香味不停地飄出,他也更加期待。
什麼時候養成了這樣的習慣?算了、想那麼多幹麻。
「喔!」把兔精們趕到一邊,范漓小心的進屋內。
看到早飯他自然的坐了下來大快朵頤。
見對方坐下來開始吃東西,蚺一如往常的撐著頭,盯著他瞧。
他不懂為何這個人類選擇了這麼廢時的選項,而且還為此發脾氣,明明下山速度快的話早已經吃飽能做其他事了,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餓到狼吞虎嚥。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他坐挺身子,將放在桌上的茶杯翻正後,拿起茶壺就往裡頭倒水再推給對方「外頭還有兔子嗎?」豎瞳掃向地面,很好,那該死又纏人的兔精沒進來。
「嗯唔、不知道耶?」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吃到好吃的東西讓他心情很好。
終於把最後一口飯吃完後,他才滿足的擦了擦嘴。
「哈!謝啦,好吃!」
解決口腹之慾後范漓再次起身,繼續研究起身邊這隻兔精,他感應不到兔精有殺氣或威脅,看起來就是溫順的乖兔子,也不知道這是誰做出來的?
「所以說那些兔子也不知道是誰的術法,也沒有解決的方式?要下山去問問看嗎?之前這谷有發生這種情況嗎?」他問著蚺。
「哼。」
隨口應了聲的蚺站起身要將對方的碗筷收起,卻發現那隻纏人的兔精不知道什麼時候闖了進來,還讓范漓抱起來回撫摸。
「……」
看著這一切的他又坐了回去,拿起尚有餘溫的飯菜開始大口大口的扒,自然也沒回應對方那一連串的問題。
蚺心裡十分明白自己變得異常暴躁,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與突然闖入自己生活的兔精們有所關聯。
但說到解決辦法…他還真想不到除了殺了牠們之外的選項,不過如果自己不殺,范漓肯定也不會下這種手,想到底依然也是徒勞。
暗自冷靜後,他才甘願回答問題,雖然聽起來語氣依然沒多好「問?該問誰?你以為我是閒來無事才搬到山上住的嗎?」頓一下後,他才又開口說道「...但以前沒發生過這種事,就算下山問也是白問。」
怎麼又生氣?是有多討厭兔子?
范漓不知道蚺的心思,只好看著他無視自己開始吃飯,也不禁想著蚺每次都得等飯涼了才能入口可真辛苦,不會覺得麻煩嗎?
「哼?」也是,看起來蚺就沒什麼朋友,但這話過於失禮范漓也沒說出來。
「那也就只能擱著,也許時間到就消失了吧。」
在他的理解之中是有這種時間性的術法,不過也不能完全百分之百肯定就是,蚺在這裡也算是博學了,連他也摸不著頭緒可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