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在這個之後

早晨轉醒時只見女孩兒不知何時已躺回床上，「小櫻，該用早膳了。」或許女孩兒可能才剛回來沾枕，但還是不能不吃飯，於是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嘗試叫醒。

「唔......」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身體特別累，百里櫻賴床的翻身。

昨天只記得自己洗澡.......然後就忘了，大概是睡著了吧？

百里櫻猜想可能是昨天跟十一哥出遊，所以玩的特別開心，才會這麼累的。

「小櫻，巳正就要退房，不快點就趕不上早膳時間。」看女孩兒只是翻個身，於是更用力摇晃她的肩膀。

「唔......好啦......」眉頭緊皺，不耐煩撥開打擾睡眠的手，打了大大呵欠從床上起來，下床時伸展四肢與背脊，搖搖晃晃的前去梳洗。

梳洗彷彿神奇的儀式，當百里櫻回來後已經是原本的著朝氣模樣。

「十一哥~早安~~」百里櫻雙臂張開往李十一身上撲去。

「嗯，早安。」很自然地伸手接住女孩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女孩兒很喜歡擁抱，也跟她解釋過自己不是李十一，反正對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因此他對女孩兒的碰觸及要求可說是百依百順。
「妳昨夜後來去哪？」雖然不是非得知道女孩兒的行踪，就是找個話題閒聊。

「昨夜？」還帶有一絲絲朦朧睏意的大眼眨了眨，似乎不明白對方所問之意，「什麼昨夜？小櫻早就睡著了呀！」

「十一哥，有早膳能吃嗎？」雖然不覺得肚子很餓，但是隨著習性就是該吃東西的時候。

「嗯，我們去阡陌陵回來後妳又出門。」他照實回答，「有早膳，我們下樓吧。」牽起女孩兒的手準備推門下樓。

「阡陌陵？」同樣的疑問、同樣的神情，不似裝傻而是真不曉得的重複對方的說詞。

「十一哥是做夢夢到的嗎？」

「吃早膳！吃早膳！」搖晃牽起的手，與李十一一同出房間，前往吃早膳的路途，腦中已經期待著會有哪些好吃的料理，雖然腦海冒出的食物都是十分簡單如包子饅頭，對於百里櫻就已是美味的代表。

「不是做夢，我們一起看了滿天飛舞的耀夜，妳還騎馬。」簡單和女孩兒說起在阡陌陵尋找馬車的事，卻省略了前因後果。
到達一樓後向店小二展示房間木牌，隨即被帶位到指定的座位上，桌上已擺好一鍋熱騰騰的白粥，搭配幾碟醬菜、醬瓜、土豆仁等等。
「先用膳吧，免得飯菜涼了。」幫女孩兒拉開椅子要她坐好，並且盛好一碗粥推到她面前。

「唔......小櫻不懂。」對於李十一描述的沒有畫面，搖搖頭否定對方的說詞。

「嗯！先吃！」女孩兒開始吃東西以後安靜了許多，只有不時想夾一些配菜給對方，其他時間都乖乖的進食，不挑食的她幾乎每樣都有吃到，撇除不富裕能吃到的東西不多外，也是母親教育有佳。

「嗯，妳多吃點。」看女孩兒搖頭否定也不糾正，同樣也夾了些配菜到女孩兒碗裏，這些食物都是他第一次進食，也無所謂可口與否，就只是提供養分的一種選擇，就算不吃，他同樣可以照舊只行光合作用，只是為了配合女孩兒而選擇像個人類般進食，「等吃完我們再一起去昨夜那間房拿獎賞。」等女孩兒吃的差不多時繼續幫她添滿新的一碗白粥。

百里櫻想開口問什麼昨夜的獎賞，奈何嘴裡有食物，還是偏液態的粥，自然連詢問都被限制。

只能眨著大眼，表達滿滿疑問的大眼凝視李十一，雖然百里櫻知道如果自己沒問出口，他可能接收不到眼神示意的疑惑。

不過等等就會過去，再多問也無法理解，明明昨天她很早就睡著，十一哥也不像會開玩笑的胡言亂語，彷彿不解之謎弄得女孩兒有些混亂，而遇到麻煩事情最簡單便是什麼都不想，一下子又被拋至腦後，放空到連旁桌談論之事都沒聽進耳中。

注意到女孩兒看過來的視線以為是吃的不夠，又幫忙再添一碗粥及夾滿配菜，而這時旁桌的討論聲也傳進耳裏：
「唉，你聽說了嗎？蘇藐山的青冥客來到柔桑府了。」
「什麼！他們是來抓昨夜吞食月娘的蟾蜍妖嗎？」
「才不是咧，月娘今晚也會重新露臉啦才不會被吃掉，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吞食過了還不是沒事，我聽說富豪李家突然多人暴斃，他們是來設壇作法的。」
「什麼！李家有很多人被蟾蜍妖吃了？」
「不是，你話是怎麼聽的，才沒有什麼蟾蜍妖，不要胡說。」
「不然李家宅第的人是怎麼死的？」
「我怎麼會知道？可能有賊人闖入吧，財大就吸引人犯罪啊。」
「該不會你也想？」
「呸呸呸，不要亂講，我可什麼都沒做……」

聽兩人討論的地點似乎是昨晚有人鬼崇伏於屋脊頂頭的那間宅第，「妳想看看青冥客嗎？」聽著聽著突然就問起女孩兒。

看著碗中變多的粥，這份量光靠自己無法解決，倒了一半過去給李十一，又繼續吃著。

女孩兒抬眼看到後來進店的客人，臉上多少都有塗顏色，每個人塗的位置不太一樣。

如果只有一兩個人可能是個人妝容，但是很多人都有，會聯想成附近有與昨日相同的活動，關於打扮類型的活動。身為女性的百里櫻自然浮現想嘗試看看的好奇心。

「嗯？」觀察的視線在李十一說話後轉移，只聽到什麼“輕鳴客”的用詞，搖搖頭表示沒興趣，指著剛進來的女子們說，「不想，小櫻比較想像她們一樣化妝！好多人都有！小櫻也想畫漂亮的妝！」

「嗯，那拿完獎賞後再去化妝。」點了下頭答應女孩兒，等女孩兒用完早膳後就牽著她上三樓，不過還未走到最裏間，就見白髮青年從走廊另一頭迎面而來：

「我聽曼姐說你不只沒把馬車駛回還動了我的行李？不可原諒！雖然我很感謝你把行李完整帶來，但沒經過主人同意就亂翻行李很沒禮貌喵，所以扣掉住宿、馬車及另一個被留下的紅檀木箱的費用，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喵。」白髮青年連珠炮似的講完一大串塞給他一只小木箱後就跑回去房間大力甩門關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嗯，拿到獎賞了，我們去問哪裏可以化妝好嗎？」打開小木箱一看，裏面裝著白花花的銀兩，數了數價值一百五十兩，可以過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寬裕生活。

全程躲在李十一身後的百里櫻，聽到眼前的陌生人突然對他們大吼大叫，說著明明不是他們的事情，卻把怒火對無辜的人宣洩，雖然心裡替十一哥抱不平，實際上只有躲在人家身後瑟瑟發抖的份。

伸手抱著李十一安慰著，「十一哥被奇怪的人兇了，小櫻給十一哥秀秀。」

「跟小櫻去化妝！可以讓心情變好喔！十一哥也一起畫！」

「嗯。」牽好女孩兒離開客棧在街上聽聞紫藤開的正盛，不少人會盛裝打扮乘舟賞花，夜裏畫舫更是熱鬧，賣胭脂水粉的小攤販也跟著生意興隆，不論男女老少都想塗上紅點消消暑氣。
「小櫻，妳想化什麼妝？」隨手從攤位上拿起櫻色跟桃色的胭脂盒問起女孩兒，當然不止這兩色，還有更多不同的選擇。

「小櫻想畫這裡！」手指比比自己的眼角，「這邊好特別！小櫻也想要畫這裡，十一哥幫小櫻畫！顏色看十一哥哪個好看都行！」

說著，女孩兒便往對方湊，仰起頭、閉上眼，似乎將主導權交給對方，自己沒有多餘的意見。

「好。」向攤販買下櫻色跟桃色的胭脂，並且仔細聽著攤販的講解在自己的手背上試粧幾次後再微蹲身子，一手拿著胭脂盒，一手用食指沾點粉在女孩兒的眼皮上輕抺，先是上點桃色，接著再上點櫻色，最後用指腹抹開做漸層效果。
「化好了，這樣可以嗎？」化好後出聲提醒女孩兒已經可以睜開眼睛，並且向攤販借來銅鏡立在女孩兒面前讓對方查看。

十分放心的交由對方作畫，不過接觸的位置似乎與自己想的不太一樣，當聽到聲音後，迫不及待的睜眼看向銅鏡。

「唔......雖然小櫻是說抹下面......」小臉蛋左右翻轉瞧瞧完成品，雖然與原本想的不同，但是似乎更好看了，開心的朝對方身上撲去，「可是，這樣比較好看！而且是十一哥幫小櫻畫的！這樣就好！謝謝十一哥！」

「嗯，妳喜歡就好。」看著女孩兒的笑臉，他跟著嘗試將嘴角上揚，「那麼這就去賞花？妳想沿著河岸坐船欣賞，還是散步就好？」

難得自己畫上可愛的妝容，自然想要多點和十一哥相處時間，要是去有漂亮環境的地方一定會分心看其他東西。

百里櫻小腦袋運轉著，她不想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只想喜歡的人看著自己，而賞花自然的不行、坐船......感覺她分心的可能性更大，那就......

「附近有地方可以散步嗎？小道？竹林？田野？」說了幾個沒有矚目焦點的名稱，但對於附近環境不熟悉，也不曉得有沒有提到的地形。

「嗯，那去泮池散步好嗎？從這步行到那約莫一個時辰。」向賣胭脂水粉的小攤販打聽後得知泮池不只有蓄水堤塘，岸旁的楊柳及亭臺也都是很漂亮的景色，也常有墨客畫家等文人雅士在那尋找創作靈感，是很幽靜的地方。
「還是妳比較想去蘇藐山？那裏遠一點，走到山下約莫二到三個時辰。」蘇藐山則山川依傍，樹林林立，適合運動健行，但也較花費體力。

大眼眨啊眨，一臉“聽不懂”的狀態，似乎腦中的想像與規劃還不夠成熟，於是乎比起想法，看到實體的計畫會更加明白。

在不懂的時候很簡單，伸手拉著對方撒嬌般的附和，「十一哥決定就好，小櫻都聽十一哥的決定~」

「嗯，那我們去離這裏近一點的泮池。」牽好女孩兒的手往南門的方向走，離開柔桑府後一路向南，途經搖曳稻穗的田地也見著忙著勾補漁網的人家，豬隻在爛泥中打滾，雞鴨村頭村尾到處亂跑，怕女孩兒會受到驚嚇，之後索性就抱起女孩兒趕路，繼續走後漸漸地離開畦町的範圍，四周景色也從原先熱鬧農家轉換成幽靜竹林，而這時，對面走來一支迎親隊伍奏著悠樂，吹奏的樂師們似乎都著長著狐狸尾巴，而坐在彩轎上的新娘在隊伍經過他們身邊時突然自行掀起紅頭紗，隔著窗口對他說：
「這位公子，您與奴家有月老牽起姻緣，這就快點隨著隊伍，跟奴家回去拜堂成親吧。」

「嗯？」他聽不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麼，於是轉頭看向女孩兒，「小櫻，妳要跟我去嗎？」

看到站立且穿著衣物的狐狸，小櫻滿臉興奮地看像迎親隊伍，似乎不覺得他們是妖怪，只是神奇的畫面令女孩兒心思早已飄遠，連剛剛他們說了什麼都沒注意。

聽到十一哥在叫喚，才暫時將心神收回，誤以為是要他們真著狐狸們一起走，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似乎很有趣，於是點點頭答應，「跟狐狸一起走！」

「不行！小姑娘不能跟來，奴家只願與公子共結連理，容不下第三人從中作梗。」聽到女孩兒的發言後彩轎上的新娘變了臉色發起脾氣，「公子，您快隨奴家回去，這吉辰良時可是不能擔擱的。」接著新娘吩咐轎伕停下轎子，掀起門簾催促著。

「嗯，那麼小櫻，妳可以自己回去會倉嗎？妳一天一夜沒回去，妳母親想必很擔心，也一併麻煩妳跟李十一的母親說一聲，他已經無法回去，妳們三人今後就互相扶持過日子吧。」聽完新娘的話後不知為何他覺得得馬上跟去才行，只好請女孩兒自個兒想辦法，而不是先送她回家。

原本聽到狐狸新娘的話，百里櫻還只是不滿的碎念小氣鬼，直到後來狐狸新娘的話越聽越不對勁，彷彿就要把十一哥從自己身邊帶走。

目光隨著他們說話轉移看向李十一，相比於狐狸新娘的話，身邊最親近的人講話簡單明白──也是傷之最深。

「十、十一哥......？」彷彿身處乾旱地喉頭乾啞不已，顫抖的語調說不清完整的話，笑容逐漸崩壞、視線被眼淚覆蓋失去焦點，擦拭的衣袖不及眼淚滑落的速度，「騙......騙人、的......十一、十一哥......」

見他們已開始行駛，承載兩人的車廂與他漸漸拉開距離，最後的身影在落下的竹簾已成模糊的黑影，最後的理智爆發，腦中嗡嗡作響不斷有人釋放爆竹，十指緊抓疼痛欲裂的腦袋，放聲尖叫──

......然而卻不再有人安撫自己......

她要、失去......十一哥了......

彷彿斷線的人偶，百里櫻失控的行為一頓，垂下的粉色髮絲在幾次呼吸的交換，氣息轉變，猶如剛睡醒的女孩兒，迷茫的望向周圍，依附為何自己會在此的疑問，伴隨回憶片段尋找原因。

「......竟敢、惹我的人哭？」

淺紫的大眼瀰漫殺氣，柔和的紫眸染上血色，女孩兒肌膚飄散幾縷細絲，屬於櫻花草的香氣由中心擴散，使周圍感應範圍更加靈敏的"霓裳"被熟練使出。

雙腳一前一後，上身彎曲立足原地，瞬間蹦起朝離她不算遠的迎親隊伍飛奔，掏出數枚銀針將尖端叼進嘴，腳尖踏上一旁竹子，猶如輕功附體輕巧的攀上聳高的竹尖，捏起沾有自身能夠致幻、麻痺的銀針，眨眼間迅速揮下，一道附帶效果的針雨一根根扎在狐狸侍衛、侍女裸露的肌膚處，只見他們動作漸緩，女孩兒拿出連都本尊不曉得藏在身體哪處得匕首，腳下一踏，利用竹子的反彈直直往隊伍俯衝。

嬌小身影如鬼魅穿梭在隊伍之間，刀刀見血、次次斃命，利用手腕巧勁將狐狸毛絨的脖子割出一痕無法補救的開口，鮮紅血液如煙花綻放，中毒的妖來不及反應，便已一一倒地，血花噴濺卻不沾衣袖，似乎不想沾染乾淨的衣裳，有一躲避血汙射程。

風驅雷掃，已解決完狐狸隊伍，當狐狸新娘感覺到隊伍的停頓及寂靜的氣氛，掀開竹簾卻見死一地的僕從，上有動靜的已是垂死掙扎，愕然間一到風影吹過，伴隨空氣中的腥臭，讓狐狸新娘驚慌地向後跌坐，竹簾垂下。

冷冰冰的諷刺語調，在狐狸新娘耳畔做最後的祝福，「新婚快樂，賤人。」

兩手固定狐狸脖頸，使勁一扭，清脆的骨折聲響，毛絨的狐狸頭部違反生物骨骼的偏向一邊，頭部似乎與身軀分離，身子軟軟的垂下，而頭像是懸空的放置女孩兒手臂上。

「嘖！」由於小臂膀力氣不足，無法完整展現出想要的效果，因而發出不滿的嘖聲。

事已至此，狐狸迎親團已全滅。

甩甩手臂，兩手插腰看向一旁毫無波瀾的李十一......或者該說桃花妖更加貼切，畢竟正常人類要是看到死人、死妖現場肯定會哇哇亂叫，而眼前的人不知是還沒反應過來？還是根本什麼都沒想？

當對方身上飄散出與車廂內香薰的氣息，大概知道對方似乎中了妖術。

「喂、李十一？桃花樹？給點反應，不然我直接揍你一頓，把你打醒。」女孩兒扳扳手指發出關節活動的聲響，給出彷彿威脅又像警告的話。

畢竟眼前這個人很麻煩。
櫻活著為他、他已不是他，但如果他消失或離開，櫻又會崩潰......
要不是櫻還需要這傢伙，要是可以，直接把他也處理掉事情會更簡單。

可惜，偏偏就是不行。

「……妳沒回會倉？」原先打發走的女孩兒不知為何跟了過來，還把迎親隊伍的所有人都殺了。百里櫻原本是這樣的人嗎？在李十一的描述中，她永遠是個單純可愛的鄰家女孩，不過李十一自己也常抱怨維持溫和良善的形象有多辛苦，所以女孩兒另有其他性格表現也不無可能。人類真奇怪，不只常常欺騙別人，連自己也要騙，就為了他們口中這是對大家都好的假象。

「回你個大頭，櫻都被你弄哭了還回什麼回？」說到這個女孩兒語氣不善的道，「你該不會覺得我是櫻？百里櫻？」

眼前這桃花樹該不會神經、認知有毛病？

自己都表現出完全不同的樣子，竟然還會以為自己是百里櫻？

「妳不是嗎？為什麼？」不是很明白女孩兒為什麼要這麼說，不過語氣上確實和昨日相處時相差甚遠。

「你是真傻還是天生蠢？」女孩兒幾乎是強忍對李十一出手的衝動，左手牽制右手的還抱在胸前，語氣甚是不耐煩，「除了外表、聲音、服裝相同，哪一點跟你記憶中的櫻一樣？」

「我昨天才認識百里櫻，我無法確認她的個性是不是就如李十一所描述的相同，我只知道妳和昨天不同，但李十一私下也同樣是不同樣貌。人類很奇怪，面對不同人時可以變出一百種個性，如果妳不是百里櫻，那麽妳是誰？還是，百里櫻失心瘋，所以換成妳來接管她？」人類逢場作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情況他已見識過，也聽過人類裝瘋賣傻，或真的瘋顛的趣聞，但像女孩兒這樣的情況倒是少見，不止思路清晰，動作也很矯健，簡直換了一個人，真要說，像是他取代李十一的情形。

桃花樹提到櫻崩潰的用詞，女孩兒額頭上青筋一跳。

.......好想扁他......不行，冷靜點......幾次深呼吸，硬是壓下快爆發的衝動，讓自己別跟這木頭一般見識。

「我是櫻花草，給自己起了名叫"曙"，曙光的曙。」女孩兒覺得眼前的呆木頭肯定沒什麼腦袋，所以直接自報家門，這樣要是再不懂，他就真的要揍下去了，「怎麼？只准你接李十一的屍體，沒想過百里櫻早就被寄生啊？」

說著還是忍不住要叨唸桃花樹，「還有！我一定要唸唸你！你這傻木頭被狐妖魅惑，傷害了櫻，害櫻大哭而且到現在不肯醒來，你看你怎麼賠我！」

「曙是嗎？」他點了下頭表示已記住這名字，「李十一沒提過百里櫻被寄生的事，如今我知道了。」對於對方的講解並未懷疑自然地直接授受。
「被狐妖魅惑？我嗎？」不是太明白這個控訴從何而來，「一起去柔桑府買糖葫蘆吃的承諾我已經做到，如今百里櫻離開會倉已經一天一夜，她是該回去，而李十一是回不去了，因此我便獨自離開，有問題嗎？」李十一交待的遺言及遺物他早就交待清楚，如今他再也不欠什麼。

「李十一當然不知道！我可是從櫻三歲就寄生了，怎麼可能讓他發現？當然要偽裝成櫻的樣子啊！」如果說他的演技被反駁，曙會立刻紛紛中跳起來跟桃花樹對槓。

「有什麼問題？你把櫻搞不見了，我回去做什麼？回去自盡嗎？」要是櫻哪天醒來發現李十一不見，在自己還沒出現前，她就會先想不開尋死，不死也傻或像今天這樣崩潰，「你不回去是你的事情，我不回去也有我的選擇，你別管！我要跟著你更不要管，有、問、題、嗎？」

「偽裝成百里櫻？為什麼？」拿到身體就是自己的，他不是太明白對方為什麼還要假扮成另一個人？「百里櫻不見？你沉睡不會換她醒來？」對方和他寄生在李十一屍身的狀況不同，但他也不了解主要差別在哪，「跟著我？跟著我百里櫻就會醒來嗎？」人類是群居的生物，但他不是，對方同樣非人為何繼續人類的生活模式？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還真的很多問題......」手掌從額頭往下抹了把臉，突然覺得要回答這些問題真的有夠麻煩，這呆木頭肯定也會一直不解為什麼要這樣做？

......稍微解釋看看？

要是這木頭還是一直聽不懂就算了，自己又不是得教他學習當人類的先生，沒有理由必須說到他聽懂為止吧？

「首先，我們寄生的方式不同，你是要找屍體，對方死透了你才能得到身體，我們移種奴得寄生在活人身上，屬於共生類型，所以我寄生不代表櫻死掉，只要我想，櫻還可以是櫻，甚至沒察覺我的存在，同說也可以學習如何用櫻的身份當人類。」

「再來，因為我喜歡櫻，所以希望他還可以繼續快樂又無知的活下去，只要我沒有佔據腦子，櫻就還是可以當沒事一樣過日子，櫻睡覺時我才出來活動。就像昨晚那樣。」

而且只要我們寄生完成的同時，就會發狂，要是完全寄生，櫻就真的不見了......這個曙沒有特別說出來。

「共生嗎？所以百里櫻存在，你也才跟著存在。」在他的角度聽起來是這樣的，「我明白了，那要怎麼做才能喚回百里櫻的意識？我帶她回會倉，讓她的母親喚回她嗎？」雖然不想回去，但家人的陪伴或許也是一個方法，雖然這就代表他也要跟著回去假裝是李十一這個好兒子。

「找母親沒用......他現在最在乎和喜歡的是你，如果櫻醒了一定會要見你，如果沒看到你可能又會出事......所以雖然我也不想，但就是必須跟著你才行。」

「至於怎麼叫醒他......」說到這個火氣又上來了。

音量不免提高的碎念，「我怎麼知道啊！你這個傻桃樹！天知道你怎麼突然就惹哭櫻？！我自己出來時都和不明不白了，從還沒發生過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知道解決辦法？」

「找母親沒用？醒了一定要見我？」回去會倉雖然每天還是會見著面，但不像這樣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李十一平時不是讀書就是幫忙農務，百里櫻大概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確實不是好辦法，不然……
「不然我們就在泮池這過生活，就你，小櫻，跟我，李十一會詩詞，我可以試著模仿他寫寫字賣些字畫，總會有辦法生活，現在就去找那些墨客畫家買些墨水紙筆？」李十一曾說過泮池這地方常有些文人雅士吟詩作對，或揮毫舞墨，應當可以和他們交流討教在這裏生活的細節，「要抱嗎？」在心中決定後就對櫻花草展開雙臂，詢問是否同百里櫻那樣要他抱著走動。

不是很想，但沒辦法拒絕。

雖然就算不賣字畫，自己也有辦法賺錢，但她才不要平白無故去照顧傻桃樹，所以能抓他賣錢也不錯。

「......行吧，那你有空閒的時候，去弄間大概形狀的房屋，雖然我不用睡床，但櫻醒來時需要，能住人的模樣就好。」直接命令對方製作一些像是生活所需的要素，「但我也不會無時無刻黏著你，有時候自己會離開，最後還是會回來，你也可以自由移動，但不可以突然離開或消失不見。」

畢竟一些任務帶著桃樹很難行動，自己去處理比較適合。

「嗯，走吧。」聽著要去找筆墨，白天還有時間可以陪他閒混，仰頭看著熟悉的身影、習慣的動作、已經不同的人，如果是以前的李十一說不定自己還有點興趣，現在這桃樹就......

「不必，我自己能走，我可不像櫻那樣柔弱。」直白的拒絕對方好意，自顧自地往前走。

現在，似乎沒必要繼續假裝是櫻了？

之前是為了不被認出來，現在兩個人都已不再是原本的人，身邊也沒有認識他們需要扮演的必要。

「嗯，百里櫻需要住人類的屋子。」他不懂蓋房，但一些甚少人會去居住的破廟或狩獵小屋只要用心去找還是找得到，再自行打理後還是可以住人，至少有個屋頂可以遮風避雨，「好，以後我會先取得你的同意再離開。」雖然這次他明明有先跟百里櫻交待完才跟著狐狸新娘走的不算突然離開，不過對方都這麼特別交待了可能是還要經過同意才算數？
「你不柔弱，你很強，但有需要時還是可以叫我幫忙。」對方可以獨自殲滅一整隊的狐狸迎親隊伍自然有過人的本事，不過總是會有萬一的時候，不過現在還不需要，他也不會強求，收回張開的手臂後就跟著走，「那麼你和百里櫻一樣吃人類的食物嗎？比如糖葫蘆？」走動的同時順口問問一些生活上的差異處。

......至少聽話這點還行，不需要太多唇舌就可以命令他。曙點點頭，稍微承認點方便處。

「當然！不想想我可是已經在人類打混多少年了？」曙似乎有些驕傲的抬起下巴，「要是不強早就不在了。」
雖然他目前，沒想到什麼可以讓對方幫自己的事情，但要是能使用這棵傻桃樹，當然要盡量用啦！

「移種奴喝血，人血最好、其次可以用動物或其他物種的代替......怎麼？你有血要給我喝？」

至於糖葫蘆......沒必要就算了吧，只是多花錢，又不會飽，吃了變成吃開心，沒有實質的作用，只是不曉得身體還是人類，是不是還是被加減吃一點人類食物？

畢竟平常都有櫻再吃，自己倒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喝血嗎？那等等跟那些文人雅士問完話後就放他們血？」不清楚對方想要喝多少，不過只要不把人弄死就可以了吧？他不太明白人類的律法是如何制定，李十一也無跟那些達官貴人有所往來，無法得知官府是如何定罪，「還是我的血也可以？」甫說完就硬化右手食指的皮膚化作木質硬組織，接著用右手食指劃開左手掌心，隨即無色血水從傷口冒出。

曙結結實實白了桃樹一眼，「你忘記你是什麼？屍體！都過一天一夜早乾涸了，怎麼可能還會有血液？」

剛剛活動不少，的確有點想在進食的念頭，平常喝血可以撐幾天，但是要使用法術或活動量大，餓的時間會更快。

「我可以先麻醉他們直接現喝，喝新鮮滾燙的才美味~也不會把人整個喝乾，但是他可能會頭暈幾天。」

說著想起剛剛的狐狸，其實也可以？

不過當時太憤怒所以忘了這件事，有點可惜呢。

「嗯，所以這些不算血液……」他看了看從左手掌心傷口冒出的無色血水，再回想方才竹林裏滿地狐狸屍體身上所流的紅色液體，兩者比較確實不太相同，因此再次硬化左手掌心的皮膚來止血，又走了一陣子後前方終於出現人群，而他們似乎聚集在某個攤位前方談論些什麼，「要去瞧瞧嗎？」

與其說是血液......不如說是屍體腐爛的屍水比較適合？

至少沒有屍體的臭味，在相處上好很多，如果寄生屍體的都會隨著屍體腐化而有使用期限或者異味、腐爛等等，那的確有點麻煩？

跟他們只要完全寄生就會發狂一樣，似乎有個底線？

「喔，行啊，反正沒事就過去看看吧。」

「好。」擠過人群來到攤位前方，只見一名畫家在桌面上擺放幾幅畫軸，手上也拿著一幅，一邊吆喝一邊推銷：

「各位大爺和姑奶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在下這幅乾坤畫上用的顏料可不是一般材質，而是用被樹妖寄身的人們的血液做的，這種無色血水做的顏料可厲害了，它可以令觀賞畫的人意志穿梭畫中世界，盡情遊樂筆墨山水，這體驗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盡的，快點買回去試試……」

「曙，你會想去畫中世界嗎？我用我的血畫一幅給你？」聽著畫家的講述分明與自己有關，於是乎問問身邊的女孩兒。

畫中世界？的確沒去過。曙似乎也有些好奇的將注意力放在桃花樹身上。

「也不是不行，但~你會畫嗎？我知道你可以憑藉記憶寫字，畫畫也行？」大概以往看到都是李十一在寫字跟看書，畫畫似乎沒什麼看到過，說不定只是自己沒看到，其實李十一很會畫之類的？

「嗯，不試看看怎麼知道？」李十一會吟詩作詞，也寫了一手好字，或許只要是讀書人，有關畫本及紙張上的學問都該略知一二……吧？向畫家買了些文房四寶，將自己的血加進墨水中走到一旁將較為平坦的大石充當桌面，靜下心後試著回想當初仍在會倉時自己的模樣，畫下一幅看起來不怎樣，但勉強還能分辯出，是在森林裏的桃花樹的水墨畫。
「完成。」等墨水乾後就將畫拿給女孩兒看，「接下來要怎麼進去？」

從頭到尾在旁邊雙手環胸的曙，看著對方購買、加血、繪畫，事不關己的般安靜地看到現在。

看著不曉得是啥的鬼畫符，兩條長長的不知道是橋、是樹、還是不小心撇到的東西，簡單說自己根本看不懂。

「我怎麼知道？你剛剛沒順便問？」挑眉的反問，接著又看著桌上的墨畫，「你不先說說都畫了些什麼？」

「那名畫家說是商業機密。」他在購買文房四寶時有順道看了那幅乾坤畫一眼，但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反倒是畫家仍然不停鼓吹畫作的神奇之處，但旁人問及細節時卻又語帶保留，存心吊人胃口。
「是我。」他盡可能還原還在會倉時的那片林子，除了自己外另有其他樹種，以及土地上的青草及碎石，偶爾也會有野兔穿梭林間，天氣明朗，風光明湄，不過想像中與實際上畫出來的模樣有很大的出入，只能說他已經盡力了。

看著各種形狀的墨水七橫八豎的結合在紙上，雖然也比較明顯的感覺，但還是看不懂對方的意境。

「你變成人以前，當桃樹的最後遺像？」曙隨口說著，反正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決定不予置評。

商業機密？沒人知道所以叫機密？該不會根本就是個騙人把戲，根本沒有什麼能進入畫的方法？

「你要不要試試用頭去蹭畫？說不定蹭著受著就進去了？」聽也知道是亂掰的，他就隨便說說而已。

「嗯，要這麼說也沒錯。」經過對方的提醒（？），他想了想後也覺得是這回事，以後他就要用李十一的臉皮生活，再也不是一棵桃樹，「好主意。」對方假扮人類的時間比自己還要長久，自然懂得比自己還要多，因此他便遵照提議拿起畫作，將臉貼在紙張上繪有桃樹的地方，說也奇怪，一貼上後就感覺有一股涼意從臉頰上滲透進皮膚，就像墨水是活物一樣，恍惚間眼前突然一黑，待重見光明時四周景物卻變了，變成同水墨一般，而且分外眼熟，就像是他畫的那幅，有樹，有花草，有野兔，但就是不見女孩兒。
「曙？妳去哪？回答我。」伸出雙手朝四週摸了摸，只摸到滿手墨黑。

還真的蹭？在旁邊好笑的看著桃花樹蹭水墨畫，考慮要多久對方才會發現是自己亂說，結果等了一下，曙不經瞪大了眼，看著逐漸消失在面前的人，突然一閃，眼前的桃紅色消失，只剩下桌上的水墨畫，上頭還多了一個同樣是水墨畫的李十一。

「沒想到竟然真的蹭到進去畫裡？」前去查看畫作，人物與身邊的水墨形成反比，因為人物過於精緻反而更顯眼，更何況那個人畫還再緩緩移動著。

「真是長見識了。」一手托腮覺得神奇的曙似乎沒打算幫人出來，更沒打算跟著進去歪七扭八的世界。

再怎麼呼喊還是沒見著女孩兒，於是他決定繼續向前走尋人，走了一段時間後漸漸地來到森林盡處，再繼續向前就是李十一跟百里櫻所居住的村落範疇，但他從未去過不清楚那裏長什麼模樣，無法將其繪至圖紙上，因此不意外地他感覺得到有一堵無形的牆擋住去路。
如果他攻擊這道牆能夠離開畫作嗎？還是會被永遠困在畫裏？雖然不確定是哪種可能性，但不嘗試永遠不知道答案。於是乎，他變出一些桃花枝，將其當作投箭往牆的方向不斷丟射。

本來想著要幫他出來，不過呢~反正也死不了，那就看看這會動的塗鴉最後會如何好了？

單手托腮的曙，想著早救晚救都是要救，那他和不等晚點？

若不是小住屋還沒找好，說不定可以直接把他就這樣困著，掛在小屋裡也不怕他亂跑，似乎挺好的......不是嗎？

如果他的畫工可以更好一點，說不定直接住下去都不是問題！

他連續丟出的桃花枝不如預期中穿過無形牆，也未彈回掉落地面，倒像是卡住般飄浮在半空中形成詭異的畫面，伸手抓住半空中的桃花枝往外推也感受到無形的阻力文風不動，但也拔不回來，這該如何是好？他並不會感到飢餓，之前進食只是為了配合百里櫻，就算繼續留在畫裏也無妨，但不論是百里櫻或曙都需要，雖然就算沒有他的幫忙她們或許也能自己找到各自的需求，不過他已經答應曙要幫她找到人血，至少要完成這項承諾，就像當初他幫忙李十一同樣。
桃花枝既然可以卡在無形牆上，那就證明這方式可行，或許只要更加努力？於是乎，他繼續將手扶在半空中的桃花枝使勁地往外推，希冀桃花枝可以劃破這個空間。

這是他的攻擊方式？感覺只是變出樹枝而已？

這傢伙是不是沒有自己的招式？攻擊方式什麼的？思考要不要教對方學習一下自創的招式，或利用自身優勢與技能去應付敵人等等？

他也是用晚上的時間出去狩獵動物，逐漸練成的身手，擁有一定的熟練度才去挑戰人類......

嗯？插在畫邊邊的樹枝？他想用這種方式出來？曙依舊在看戲般沒有想幫忙。

「曙，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他推壓桃花枝一段時間後仍然不見進展，於是繼續呼喊女孩兒，但同樣沒有任何回應。思及至此，他猜想可能是他的聲音太小，如果可以離畫面更靠近些或許效果會好點？於是乎，他改使用能力讓腳底發根，並利用反作用力幫助他跳上樹頂，盡可能距離天空（？）更近些。
「曙，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朝著上頭再次喊話，如果還行不通再另想他法。

怎麼都不會驚慌害怕？還是他不懂這種情緒？看來要當人類還差地遠呢。

本來想看看桃花樹有沒有其他情緒，看起來似乎沒有？

也不懂得假裝一下這個傻瓜。

竟然還懂得叫她？曙挑眉著，懶洋洋的回，「呦~桃花樹，好玩嗎？」

「曙，你還好嗎？」不清楚女孩兒一個人在外面的情況如何，不知是否被當成走私孩童帶去官府問話？或著被人口販子拐賣？雖然女孩兒本領很高不需太過擔心，但總有個意外，就好比他，怎樣也沒想過真的會被困在畫裏。
「我進入畫裏經過多少時辰？你會餓嗎？」原本是要幫女孩兒找人放血的，不清楚女孩兒久未進食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麼不良影響，如果一直找不到方法離開，或許讓女孩兒先丟下畫去覓食會比較好。

總不能說才一刻鐘？畫裡面應該沒有時間概念，不然怎麼才進去一下就幾個時辰？

不過他沒有回應自己的問題，是不是聽不到？還是聽不清楚？自己能聽到那可能是聽不清楚的可能性較大。

頓時想惡作劇一下，曙對著話大喊，「桃花樹！救命！有壞人！幫幫我！！」

喊完之後依舊看戲的狀態，想瞧瞧對方的反應。

救命？壞人？
站在樹頭喊了一陣子後從空中（？）斷斷續續地傳來像是女孩兒的聲音，但內容卻答非所問，是因為遇到危險所以才無法回答他的提問嗎？
「曙，你先逃砲，我盡快出去。」朝空中（？）又大吼幾遍後跳下樹頭，他返回之前前插上桃花枝的無形牆前，用能力硬化肩頭的皮膚後便開始助跑，用肩頭去衝撞桃花枝將其往外推，既然之前用手掌推不動，那麼用衝撞的力道成功率理論上應該會提高？撞了幾次後果不其然如他所猜測，桃花枝漸漸地能穿透無形牆，那麼再繼續下去連他自己也穿的過去吧？
不知道努力了多久，在桃花枝整枝沒入無形牆後從牆面出現了裂縫，他加把勁衝撞過去後眼前突然又是一黑，重現光明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土地上，四周景像也跟著轉變，不遠處還能聽見畫家繼續賣畫作的吆喝聲，他這是回來了嗎？
「曙，你還在嗎？」從地上爬起後他轉頭看了看尋找女孩兒的身影。

哎呀呀~真英勇，竟然還讓自己先跑？

一邊觀察對方的行為，做法十分魯莽以及愚蠢，只是將皮膚硬化後不斷衝撞，沒有任何技術成分。

看來這桃花樹在危急時刻依舊這麼不會變通？還想著會不會在緊急時突然開竅的，真是......想多了她......

在幾次反覆操作下，還真的被他撞破了畫面跑出來，看著桃花樹從畫跑出來，亂叫的曙連假裝一下都懶的裝。

「還在。」曙閒話家常的淡淡回應，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嗯，那還要找人吸血嗎？」順著音源望過去，發現女孩兒一根寒毛也沒少，大概壞人都被他自行打跑了輪不到他出手。

「要啊！我還餓著呢。」曙理所當然地回應，看戲歸看戲，飯還是得吃的。

「走了，浪費時間。」說著自己先朝大概有人的位置前進，等對方跟上來時，才又碎念的說，「你都沒想過自己有什麼招式嗎？好歹也是個妖，像隻蠢牛只會衝撞有什麼用？還有啊......」

最終還是看不下去對方的莽撞行為，開始與對方探討他能夠使出的招式或伎倆等等。

「好。」他跟著女孩兒走，一邊走動時一邊聽她訓話，努力記住女孩兒口中的那些招式或伎倆，思考著要如何融會貫通，要扮演好一個人類原來連這些都要考量進去，今後他還有更多需要向女孩兒學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