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在半夜兩點看見那個大叔出現在門口，叮鈴聲響起的時候大叔會慢悠悠地走進超商，在店裡閒晃一會後，最後拿來結帳的東西永遠都是一個紅豆麵包，再順便要一包11號的煙。

他們之間的交談不外乎都是：有會員載具嗎？還有大叔的電話號碼，除此之外便沒有多餘的對話，這時間也沒什麼客人會光臨，自然而然就讓他開始觀察起這名大叔。

他會站在距離門口再幾步的地方，從煙盒裡抽出煙並點燃，點燃的火光在黑暗中微弱閃爍，一縷輕煙緩緩飄向空中。

大叔總是抬起頭，看著超商前的路燈發呆。
白蟻在路燈下聚集環繞，似乎就要下雨。

呼出一口白煙後，大叔那憔悴的眼睛與他對視到了，拿著好神拖的他嚇了一跳。

有新的客人在此刻上門，他趕忙放下拖把去招呼，等到結完帳時，大叔早已不見蹤影。

只是隔日凌晨，他又再次在櫃台看見拿著紅豆麵包的大叔。

「吶。」那雙憔悴的眼睛直盯著他：「你⋯⋯喜歡紅豆麵包嗎？」

啊？他愣了愣，沒想過第一次的對話是這種內容。見他沒有回答，大叔只是一笑，指指他身後的煙牆：「11號。」

這一次的大叔沒有抽菸，而是直接走到路燈之下，手裡拿著紅豆麵包抬著頭，像在凝視著什麼。

他以出去倒髒水的理由，來到大叔的身邊。

「那個孩子……很喜歡紅豆麵包，每次我帶著近侍去萬屋時他總是吵著要我買一個回去，擅長料理的太刀甚至為了我們認真學習紅豆麵包的做法。」

「那段時光可真好啊，就算我什麼都沒有，他們也不曾嫌棄我。」

「我以為我會死在某個地方，然後在死之前把他們託付給誰，但我沒想到的是，我會因為更簡單的理由就被革職。」

「時之政府只給我一天的時間，那孩子去遠征了，我只來得及留下告別信跟紅豆麵包給他。」

大叔打開紅豆麵包的包裝，遞給了我。

「幫我嘗一口吧，我吃起來，太鹹了。」

他聽不懂大叔到底在說些什麼，但看著大叔憂傷的神情，他還是接過了麵包。

「你啊，要代替我好好照顧他們。」

火光再次在黑夜裡閃爍，大叔從菸盒裡拿出一根長菸，默默點燃起來。

縷縷白煙之後，空氣中瀰漫著菸草的氣味，大叔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

不知何時，一隻狐狸來到他的腳邊，抬起頭凝視著他。

「你，要不要成為審神者呢？」

那天在路邊看到有人在抽菸
吞雲吐霧間就好想寫一個跟煙有關的故事
所以這篇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