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能縫的地方都縫了、能餵的藥也都餵了，甚至還報復性的將膠囊用手指塞進艾許喉嚨的深處後才回過頭處理自己身上的狼狽。

等包紮完兩個人的傷口以後甘比諾也已經累得想倒頭就睡，他安靜地坐在沙發邊的地板上仰頭喝下近乎半瓶的礦泉水並將其放在一旁的扶手上。

失血令他頭昏腦漲，在昏昏沉沉中被對方一頓打理，塞進喉嚨的手指讓他嗆得咳了兩聲，回過神來已經被安置到了沙發上，他看著坐在沙發邊旁的甘比諾，想說些什麼，喉嚨卻乾澀的難以發聲。

「水...好渴。」舔舔有些乾澀的唇，他勉強的發出單音伸出手，想讓對方將水遞來給他。

聽見身後的人這麼說便重新拿起剛放下的寶特瓶向後遞出，但馬上就發現那傢伙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暈呼呼的根本沒辦法伸手接過水，更不要說坐起來喝了。

甘比諾乾脆扭開瓶蓋含了一口水直接嘴對嘴度了過去，在退開後還順便舔了一下教授有些乾澀的唇「別再鬧騰了，我睏了。」男人轉身坐回原位，左手跨在沙發邊緣不知道是覺得這樣放比較舒服還是單純為了避免那個糊裡糊塗的生物教授摔下來。

「嗯...」他舔舔唇聽話的發出滿足的單音，但很快又開始有些不安份起來，沒靠著溫暖的身軀睡他感到有點不安，他不想要弄丟對方，他想在隔日清醒時也能馬上看到甘比諾。

艾許從沒想要留住些什麼，人們總是在他身邊來來去去，如果離開他對方會比較開心，艾許並不介意成為一段過往，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底產生了改變，艾許還沒搞清楚，但他現在只想讓對方一直留在身旁。

「甘比諾同學...」他不知道對方睡了沒有，只是有些任性的叫喚著對方的名子。

♦♦♦

半年前的那件事在兩人身上都留下明顯的疤痕，明明已經不疼了但每當想起那段時間的離奇遭遇都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的甘比諾就跟之前一樣為了拿到畢業文憑去就讀了美國某處的另一間大學，又要重讀好幾年這件事讓他沒少抱怨。而艾許則是為了跟著甘比諾而成為那間大學的生物教授幹起他的老本行，說真的為什麼這種傢伙能又一次成功當上教授甘比諾到現在還是不明白。

他身上還殘留著剛沐浴完的熱度跟水氣，一副理所當然地跑到教授的寢室裡蹭床睡，而實際上他確實就住在這裡，男人自己的寢室倒是乾淨的像間空房「你肩膀之前傷成那樣居然沒甚麼後遺症啊。」甘比諾伸手摸了摸艾許右肩的疤痕，雖然沒有自己胸前的那道刀傷大但卻深到足以貫穿肌肉在教授的背上也留下痕跡。

他看著蹭進他臥室的學生露出微笑，在對方躺上床時笑盈盈的張開手就搭上對方的腰，把頭埋入對方的頸窩，他喜歡對方身上溫度，還有在那道被自己縫上的刀疤下鼓動的心跳，理所當然的貼緊對方，既然是開心的事，那在艾許的認知中就沒有不這麼做的道理。

「是該要有後遺症。」感受到對方摸上自己右肩的疤，艾許現在也蠻喜歡對方這樣做的，或許多虧這道疤他現在才能繼續擁抱這具溫暖的身軀也說不定。

「大家都說我運氣很好。」他並不迷信於運氣之說，但他的確一直都是個過於幸運的人，艾許自己也很清楚，能一次就成功申請進這間大學，甚至此時擁抱眼前的人，也許都該歸功在這之上。

甘比諾一直都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但艾許原本不是這樣的，只是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對方好像也染上了跟自己同樣的習慣「你甚麼時候這麼黏人了？」故意掙脫了對方的懷抱，惡趣味地向後避開。

艾許看著向後避開的對方，有些愣愣地聽著對方的疑問。

什麼時候？這個問題連艾許自己也不清楚，「不知道，」他誠實的說，落空的懷抱感到有些冷，他伸出右手抓住對方的左手，「感覺好像不小心你就會不見。」

「我想要你待在這裡，這樣不好嗎?」艾許看著對方不太確定的問，但手並沒有想放開的跡象，甚至還握得更緊了些。

「很好啊。」雖然臉上是藏不住的愉悅但這並不妨礙甘比諾繼續欺負對方，他又一次抽開了手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一直抱著很擠啊，乾脆今晚就分開睡吧。」男人翻了個身直接背對著艾許，他之前也曾經有意無意的做過幾次類似的事情，艾許因此而不安的表情莫名的讓他很有成就感。

艾許看著對方就這樣翻過了身，似乎是真的打算就這樣睡了，被抽開的手不安的在空中抓握了幾下，無處安放，最終依然不安分的抓上了對方的衣服。

他縮起身體，偷偷的把頭靠上對方的背，他不喜歡分開睡，懷中空蕩蕩的感覺令他感到有些不安，又攥緊了些手中抓著的衣物。

背後的布料因為外力而收緊，這麼說對方的這個行為好像是從他受傷那天開始的「教授，」甘比諾最終還是轉過身來面向眼前縮成一團的男人「你看起來怎麼這麼像怕被丟掉的流浪貓？」他壞笑道，並稍微低下頭想看看艾許現在是什麼表情。

聽見對方的話他有些緊張的抬起頭，看著對方勾起的嘴角不太確定那是什麼意思。

「一個人睡感覺很冷，睡不著。」像被抓到偷吃糖的小孩，他老實的向對方承認，這才將那隻不安分的爪子收回了自己身邊

「我不喜歡被丟掉...」他現在倒是學會說喜歡不喜歡了，也許該慶幸這房間就他這一張床而已。

得到了還算滿意的表情和答案後甘比諾才重新將艾許撈回懷裡「在我玩膩之前不會丟的。」他不會說些哄騙人的甜言蜜語，甚至可以說是如實表現出自己糟糕的性格。

男人瞇眼看向教授右肩的疤「所以在那之前可別壞了。」甘比諾低頭吻了艾許，在唇舌交纏之際能嚐到一股特殊的菸草味，帶著猶如草原的氣息，那是他平常喜歡的牌子。

重回溫暖的懷抱艾許很快就又開心了起來，笑著臉重新把手搭到了對方身上，這次他更加向上搭住了甘比諾的背後，倒是不覺得對方的話有多糟糕，或許是因為他也同樣的奇怪。

對方的話引起他的好奇心，剛抬頭又想問些不合時宜的問題時，就被對方低下的頭給吻住，他沉溺在與對方的唇舌交纏之中，那些塞滿腦子的疑問很快就被他給遺忘，只剩下眼前對方的身影，綿長的親吻讓他有些缺氧，但艾許並不介意。

他喜歡這種窒息感。

他還是那隻老愛跟在鬣狗身旁打轉的微笑狐狸，甘比諾將臉埋進教授的髮絲裡嗅聞只屬於那個人的氣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常碰面現在卻有種懷念的感覺。

「晚安，艾許。」男人閉上眼睛，少見的道了聲晚安，他相信那個人會知道這句話代表什麼意思。

狐狸聽見又瞇起眼笑得更開心了些，安心的將自己埋入對方的懷中。

「晚安，莫呂。」他輕喚屬於對方的名子，靠上對方的胸膛，聽著安穩跳動著的心跳聲，在溫暖的懷抱中閉上了眼。

♦♦♦♦♦♦ 結局3.與之並肩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