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很快成了眾矢之的,混亂中他的髮圈被扯掉,義肢似乎也發生了故障,所幸憑藉哨兵出眾的體能,他還是勉強脫離混亂,跌跌撞撞的穿越在大樓之間,因為義肢的故障,他沒能踩穩腳步,就那麼摔落下方巷弄間的廢棄物上頭動彈不得。
在這段不太平的日子裡維克多經常外出確保藥品的運送,感知周遭不穩定的動向之餘注意到熟悉的震子反應,本來應該有些欣喜的心情隨著混亂的情緒反應與喧囂聲響一路盪到谷地,只是匆匆交代工作事宜就換上低調的風衣奪門而出。
憎恨情緒對維克多來說十分惱人,但他還是混在群眾裡,小心翼翼地盡可能擴大感知範圍只為了找到那一點熟悉的氣息,跟著小老鼠隨著熟悉的地下水道中奔走著。
上方郊區的城市被暴動破壞得不輕,周圍可以看見被燃燒瓶燒得發黑的磚瓦,牆上盡是塗鴉文字,內容大多是反哨響的難聽詞彙,伊那茲可以聽見遠處有吵雜的遊行聲,他試著挪動雙腳想要起身行走,卻無法從底下的廢棄物中起身。
氣味和觸感讓他意識到身下的是一個大型垃圾集中箱,他一邊想著怎麼最近自己和垃圾箱那麼有緣,一邊掙扎著身體,失去動力反應的義肢只是發出了劈啪作響的聲音。
啊......難不成壞事做多了要死在這裡了嗎?
求生意志他還是有的,他當然還有想見的人和想做的事,但動彈不得的他卻只能讓身旁的虎鯨發出聲響,好像附近的好心哨響能夠聽到他的求救信號。
溝鼠捕捉到熟悉的嗡嗡聲,維克多巧妙的誘導部分人群往反方向搜索後才往鳴叫方向移動,以防萬一他還是張著精神觸肢試著碰觸對方。
「⋯那茲⋯伊那茲。」輕輕地整理呼吸呼喚他人,眉頭緊皺著望向雜亂的桶子,他相信對方的意志力,但還是放不下心。
精神域被破壞讓他的精神格外不穩定,腦袋裡還嗡嗡作響著耳鳴聲,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在那一刻好像豆腐一樣被砸爛,模糊的視線讓他難以觀測周圍,他一邊像打盹一樣意識不清的晃著腦袋,一邊似乎嘟囔著什麼:
「啊......我這是聽見幻覺了嗎?真不想看見跑馬燈啊。」
好不容易注意到周圍的他看見了位在集中箱旁的維克多,他反應性的想要起身,卻只是落得從成堆的垃圾上頭滾了下去,摔在地上的手臂呈現一般人無法做出的扭曲角度,看起來格外詭異。
「抱歉......我是想站起來的。」他還沒意識到面前的是本尊,只是朦朧的喃喃自語。
雖然意識不清楚的樣子,不過至少人沒事,稍微鬆了一口氣⋯
「沒關係,先不用站起來。」即使伊那茲能骨折的部位比別人少一點,姑且還是確認看看,爬進垃圾桶裡東摸摸西摸摸確認身體受到的傷害,
「疼痛感從沒感覺到無法忍受零到十,你現在感覺是多少?」捏捏沒有被鋼鐵覆蓋的部分,說起來他印象中伊那茲義肢的部分還是有些痛覺,不過這個方面他並不熟悉⋯⋯可能之後才能想辦法處理手臂的問題。
「10.....10,看到你之後因為想裝可憐所以更痛了、好痛!」
被摸著檢查的身體雖然意圖掙扎,卻因為四肢無力只換來一點蠕動似的抽搐。
哨兵的疼痛本就比一般人要敏感上好幾倍,即便不用看醫生,伊那茲也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斷裂錯位的骨頭,呼吸裡全是血泡和窒息感,每一次的吐息都讓他像被按在水裡一樣發出狼狽的呼嚕聲。
「哈、哈......如果這時候有溫柔的醫生幫我痛痛飛走我可能會好一點。」他並不是因為腦袋壞掉而胡言亂語,只是在他發覺眼前的是真的維克多以後,他擔心自己的狀況會讓人操心,索性故作堅強的不停的開著無所謂的玩笑。
帶有異音的雜亂呼吸可能傷及肺部,情況似乎並沒有伊那茲表現起來的樂觀,放輕手上的動作轉而確認精神狀況,他能夠一定程度的影響感官,但這不代表傷勢會好轉,只是當作止痛藥而已。
就像第一次梳理時一樣,奪走那些多餘的感官只需要專注在自己身上就好。
「如果你能清醒到接應來的話我再考慮⋯」
順著銀白髮絲輕輕撫摸,撩起對方眼前的瀏海粗略的掃過臉部傷勢,
「你們那邊的女孩子呢,他們也都平安嗎?難受的話眨眼回答我就可以了,一下是是,兩下是否。」維克多印象中伊那茲和那些女性都是共同行動的樣子,實際上他也無暇顧及他人,只是想幫助對方維持意識,就算不回應也無所謂。
「啊......」四周的雜音好像逐漸被掠奪,他已經開始聽不見遠處的喧囂,不知是因為感官被佔有,還是因為自己的意識已經逐漸彌留不定,唯一確信的是能夠聽清維克多的聲音讓他感到挺高興。
他靜靜的聽著對方的言語,勾勒在耳際的手並不如平時疏遠,因為被撥開頭髮而露出因燒傷而留下傷疤的臉讓他有點排斥的側開了腦袋,好好的讓亂了的瀏海遮掩住那一側。
「她們通常不做這個......因為危險,更單純的、咳、」雖然維克多說他可以只用眨眼回應,但實際上他如果不講話的話好像隨時會在對方的撫摸下睡著,他知道抱著傷失去意識肯定是很危險的:
「才會給她們做,我一個人。」
「那就好了⋯」放下心中其他擔憂,沒有執意撥動他人的瀏海,轉而輕輕觸碰眼下早已癒合的傷痕,帶著手套能感覺到的觸感果然還是少的多。
「那麼這個傷我能問嗎?」提醒不要勉強的輕戳腦袋。
接應的車子似乎沒有沒有受到動亂影響順利的靠近這個地區,小老鼠的視線戒備著周遭,時不時從水溝蓋探出鼻子。
傷處被碰觸的感覺有些陌生,伊那茲困惑的眨了眨眼,似乎想要伸手觸碰對方,被破壞的義肢輕微的抽搐著,
「以前被家人燙傷的,做得不好就會這樣,」
雖然他得呼吸仍顯急促,但在得到了安撫以後,他似乎稍有冷靜,談話中因為氣胸引起得泡沫聲響也減少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主人十分虛弱,伊那茲的精神體也不如平時健康,病懨懨的在地面的磚塊上載浮載沉。
「所以我不想回家。」
「⋯這樣啊,」帶著一點同情的蹙眉,即使童年遭遇如此還能夠保持著開朗的樣子,性格是要多好。
「我們回公司而已,你能教我怎麼拆下你的義肢嗎,我想這樣可能會方便移動一些,救援快到了,你會很好的。」安撫似的撫過曲折顫抖的手臂,他想避免移動時造成二次傷害。
「你可以從連接處那裏,有一個卡榫,把它轉開以後,接著將固定扣掰開,」因為意識不清的關係,伊那茲的反應有點慢,他楞了數秒才理解了維克多的意思,邊停頓下來思考,邊告訴對方該如何操作。
他幾乎不曾把拆卸義肢的工作交給他人,所以他顯得很緊張,自己拆的時候他能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痛感,
「往下稍微用力拉開,你會看到神經的連結器,裏頭有一個關閉鍵,那可以中斷連結,接著只要像轉瓶蓋轉開就可以了——」
為了避免緊張過度,他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
「那你能在過程中和我說說你的事嗎?」他頓了頓。
「我很緊張。」
跟著指示轉開卡準解開固定,雖然沒有因為對方的要求停下動作卻還是慢了下來,「⋯⋯」面罩底下的嘴張了張沒能說出什麼,雖然常聽別人說,不過一到自己要說卻想不太到。
「我喜歡下雨天⋯因為只要下雨我爸就會比較少出門,雖然我們不怎麼聊天⋯⋯不過要是我問他問題的話他都會教我,所以我也喜歡學習,這樣我就有更多的事情能問他。」語畢之前向下推出卡準,露出裡頭的連結處,稍微低頭向內找找開關,
「但隨著年紀與知識量的增加,我提出的問題他也無法回答⋯所以我們之間的對話再次減少了,他本來說話就不怎麼好聽,而且心裡總是很自責的樣子⋯」中斷連結之後卸下一隻手臂才接著換手,第二次就沒怎麼停頓的卸下另一條手臂。
「那種負面情緒總讓我很煩躁,所以我剛感染時終於能和他接觸時忍不住揍了他一頓⋯」
現在想起來可能是有這麼一點後悔,但又好像還好,畢竟之後再也打不到了?
「好了,車子也到附近了,還好嗎?」手背摀著額頭輕輕安撫,腳的部分留著可能比較方便施力,確認對方狀況沒問題、支援人手抵達才打算抱人起身,畢竟這個垃圾桶可能不是這麼好放置擔架。
「哈......」
維克多旋開卡榫那一刻讓伊那茲因為疼痛而戰慄了下身體,就如他總是向別人介紹的那樣,義肢能夠傳遞的痛感其實並不強烈,但或許因為他哨兵的本能與由他人拆卸的敏感相輔相成,他感覺到自己因為片刻的幾次痛感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
「父親......嗎?」他靜靜聽著維克多的講述,凝視著對方的雙眼僅僅只是專注收掠於那張好看臉龐上的情緒。從維克多因為父親過世所表現出的狀態結合對方所言,他想或許維克多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我還好,」
遠遠的能夠看見IUM趕來的支援人手,伊那茲所帶領的團隊也在其中,她們看來有點慌亂,伊那茲於是往那側投以了笑容。
沒有四肢的他並不如一般成年人的體重,被抱著起身讓他感覺陌生,卻一點也不討厭,伊那茲凝視著維克多的側臉,把臉頰給倚靠上了對方的肩膀,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感覺除了書面的問題外,你或許還有其他的問題想問他——」
他不想隨意揣測維克多的心思,所以說的不是很肯定,也語帶保留。
「你自己又是怎麼想的呢?」
伊那茲被工作人員手忙腳亂地放上擔架,在被抬上醫療車以前,他掙扎著揮舞著自己被拆卸掉手臂的殘肢,
「啊、請、等等!維克多是我的......家屬!對,家屬,請讓他一起!」
他勉強的向維克多投出了熟悉的🥺期盼眼神,好像是希望對方一起搭上車陪同。
過於輕盈的體重讓他更加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重量,沒有因為對方的動作晃動,小心翼翼的抬上擔架。
哪次不好啦,皺了兩下眉頭,「⋯我是他的丈夫,請讓我同行。」也交代一下剛才粗略審視的狀況,之後傳個訊息給工作崗位請假。
「有傷不要動來動去⋯」手指不留情的彈人家的額頭,反正剛剛也看過這個頭蓋骨還很健康。
直到在車上稍微做好緊急處置才稍微安心一些思考剛剛的問題,他或許是想知道父親的心裡到底都在想什麼吧,筆直的盯著對方的眼睛,「現在的話稍微休息也沒關係⋯?」
「維克多......。」想到前段日子連牽牽手都不行的維克多居然直接表明兩人是伴侶關係讓伊那茲臉上露出與身體狀態完全不符的純真笑容,即便他滿臉都是血。
身體狀況還是不容他亂來,那一個彈指把他稍微抬起的上半身彈回了擔架上,
「我會擔心你,現在暴動的狀況還沒有緩和,沒準車輛會被襲擊、之類的,」何況IRID這種大企業還是經常頂著有公司招牌的車輛出去,即便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什麼用處,卻也還是忍不住瞎操心。
似乎是在努力維持著清醒,伊那茲不時緊閉雙眼又睜開,不時搖搖腦袋的模樣就像野生動物一樣。
他挑眉看著驚悚的笑容,是在開心什麼?維克多只是覺得解釋之類的很麻煩,就算現在要牽手手還是會被他拒絕的,大概。
「沒事,你的同事和支援的護衛會保護我們,」順起稍微浸血染黑的銀白髮絲安撫著,「⋯而且我也會擔心你,也會保護你。」即便維克多不怎麼喜歡利用精神攻擊,但情況危急時他也是能狠下心來。
「是......這樣嗎。」伊那茲仍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想必是因為精神域遭到入侵,以及周圍混亂的景況讓他受到不小影響,他幾乎是瞬間就被放倒了。
伊那茲在片刻間偶然收到了遙遠的街區點燃破碎燃燒瓶的聲音和吵雜,他下意識地往維克多的方向蹭了一些,並沒有平時那種刻意為之的親近,反倒像是受傷的虎鯨想要找到一個安身之處似的。
「我睡得很淺,一下子就會醒來的,」他雖然沒有創傷造成的睡眠障礙,卻有本能和訓練所致的淺眠,不過他說出口只是為了讓維克多感到安心。
行徑的車輛開入了街區,四周雖然受到武裝部隊的護衛,卻還是可以聽見相對溫和的遊行示威。
「——他們都很討厭我們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他也不能說自己沒對促成這種狀況成為推力。
「我還是有點猶豫的,對於、執行任務這件事,維克多讓我變得更會體諒人了,我對此感到驕傲。」他邊說邊打盹著,靠近對方讓他感到安心許多,氣味就近在身旁,倘若現在維克多離開身邊,他肯定馬上就會醒來。
「人本來就會因為任何原因討厭另一個人,我們沒必要去討好不喜歡我們的人⋯而且有時候也只是因為集團心理,其實有些人並沒有這麼的具有傷害性。」
像是讀睡前故事書一樣沒有什麼高低起伏,放任他人貼近自己,不過倒是為了安全起見換了副乳膠手套。
「像你一樣,或許會有人對傷害普通人感到猶豫,而外面這些人,十個裡面可能有八個人心裡對對立這件事情抱有疑問,只是狀況驅使成現在的樣子。」
試著為對方再降低一些感知敏感度,讓周遭的雜音不會打擾到人。
他聽著維克多講述茶餘飯後話題一樣的語調,和緩的聲音朦朧在耳內,讓昏昏欲睡的感覺越發強烈,
「是因為別無選擇——」
就好像給自己的選擇做了解釋似的,伊那茲喃喃自語著。他並不會為這些事感到自責,或許有朝一日他成為了大街上的受害者,他自己也不會有所怨言。
僅僅只是,隨波逐流的走到了這裡。他意識到了自己開始有了想要改變現狀的慾望,無疑是因為有了重要的東西,而且他不願意再錯過。
「之前說的、溫室的話題......你現在還願意嗎?」
才剛脫口而出而已,伊那茲似乎就已經失去了意識,穩定的呼吸讓他鼻腔間的泡沫有頻率的打出細微的聲響。
「......當然。」旅行或者野餐打獵也希望能夠做到,既然伊那茲不想回家應該也不會遇到他的家人吧,更多的觸碰或者依賴當然也不是沒想過,要是能夠和爸也說一聲就好了。
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要是嫌棄的話肯定會再忍不住動手的吧,再打一次應該會被禁止接近吧。
不,一定會是感到高興的,應該能夠少擔心自己一些,要是伊那茲能和他說上話的話爸說不定也會感到開心...
要是能再多和兩人多說聊上一段日子就更好了、
要是時間能稍微慢些就好了。
雖然心底有些可惜的情緒,還是為這短暫的相處時間感到高興,當然人是平安的就更好了。
或許是睡著以前聽見了維克多的回覆,伊那茲因傷而緊鎖的眉頭逐漸隨著睡意舒緩開。車輛一路駛回了IRID,伊那茲很快被急救小組給推入手術房,亮起的鮮紅手術燈在白色的四周景色之下顯得格外的令人慌恐不安。
他的狀況並不樂觀,卻也沒有到危及性命的程度,醫療行為一路進行到了深夜,伊那茲才被轉回休養房間中,連著一旁的點滴一起。
散亂的頭髮並不如平時紮起的模樣有精神,他的雙腿義肢理所當然地也被拆卸下了,渾身被繃帶纏繞包紮,就連遮住的那一側眼睛都為了裹上紗布而被刻意梳理。
「——啾!」第一個讓他醒來的聲響是噴嚏聲,可能是因消毒水的氣味,他往前打了個小小的噴嚏,胸口的悶痛感讓他醒了過來觀望四周:
「維、維克多?」因為視野的死角緣故,他沒有第一時間找到人,慌亂的差點要跌下病床的一側。
「不要動來動去!」坐在一旁剛好擋住快要掉下來的人,一指把人彈回床榻。
染病的好處之一是不用睡的太多,一直保持著情緒也沒有多疲勞,「精神這麼好,看來我也可以回去工作了?」
看到對方清醒稍微放心的微笑,雖然都遮在面具底下就是。
「不要啦——!! 你要是離開我就會從ORCA變成OHCA的!好痛、全身都痛到不行了!哎呀......哪裡有專業又可愛的嚮導可以幫幫我,至少可以緩解疼痛之類的......」
被彈了下額頭躺回床面,卻又因為維克多說要回去工作而掙扎著從床上半坐起身子,就像黏在衣服上的鬼針草一樣用短小的雙臂捏住了維克多的白袍一角。
「而且......你不就是為了等我起來所以一直在這裡嗎......」伊那茲將雙眼視線向上,擺出了可憐兮兮的模樣,好向對方再往門邊踏過一步就隨時會哭出來一樣。
「冷氣有這麼冷嗎?」按空調(。)順便把抗生素和止痛藥拿出來。
「好好好,我沒有要走不要再爬起來了。」扳回床上放好蓋上被被,「⋯這種類型的工作不能拒絕的嗎?」
「不止我,你那邊的女孩子們也都很擔心。」盯著被單,IUM本還就不是安全的工作沒錯,也知道這種話對方大概也聽了幾百遍,就還是想講。
「
專業又可愛的嚮導——!!」
雖然現在他沒有手可以抱住對方的腰,不過伊那茲用眼神來表現了他的感謝和誠懇,好好的被蓋上棉被後也不再掙扎,安安份份地把手抽離棉被放在上頭。
「嗯......因為這裡的薪水很高,而且維克多也不能沒有IRID吧?」
不只是哨兵嚮導,IRID縱使身有醜聞和大小風波,卻仍兼顧著無數確診者的生計,到出現能取代IRID的公司以前,這仍舊是重要的命脈。
「她們也都明白的,我需要維克多,也需要IRID,那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怎麼都比以前過的生活要好。」
給小動物塞藥一樣塞進人家嘴裡然後灌水,嘴巴閉閉。
「⋯那是,比起IRID 我更不想失去你。」並不帶有調情意味,他只是訴說自己的私慾,雖然很過分維克多卻一點也不想承受重要的人先行自己一步離去這件事。
「噗咕——」
被塞藥又行雲流水的灌水讓伊那茲說話變成一陣沒人能聽懂的咕嚕聲,他在把藥吞嚥下以後才輕咳幾下。臉上幸福洋溢的笑容顯得有些不懷好意,正是因為那是維克多真實的想法才這麼高興。
「我這次也逃掉了,下次也是,你放心好了,你看、雖然我失去了手腳,也失去了很多東西,不過每一次我都能安然無事,」
他現在沒辦法擁抱或親吻對方,不只因為沒有手腳,他也想遵守和維克多的約定。
「我和你約定好,我一定會安然無恙,我們可以打勾。」他擺了擺那側失去的短肢。
「嗯⋯約好⋯」緊皺的眉頭困擾的下垂,眼角勉強的笑彎,牽起短小的臂膀晃了晃,「如果需要的話也可以叫上我的。」
當然可能能做到的事比伊那茲的同事少上許多。
「我想有你的精神屏障我應該能贏,畢竟給我設屏障的是公司公派的嚮導,我想他應該很忙——而且既然要用,我也想用你給我的,」
他像是炫耀孩子獎狀的家長一樣抬起鼻子,雖然還沒有體驗過對方的精神屏障,不過他顯然對於維克多的響導實力很有自信,一點也不擔心。
「總之,我會喊你的,不過你要答應我別靠太近,」
雖說他理性上是不希望嚮導靠近戰場,不過他也可以理解維克多的擔心,伊那茲認為伴侶互相分擔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就沒有多排斥。
「對了,之前說......我們要一起弄個溫室,等這次任務的獎金下來了,我是想問你、就是,」
他紅了臉,飄移的視線中帶著幾分撒嬌似的央求。
「我們要不要住一起?當然會準備好隔離房,我只是想每天都能見到你。」
「我會盡力讓人沒辦法碰你任何一根腦神經的,知道了。」對於家長的信賴欣然接受,自信的瞇起眼,雖然說不上頂尖,至少也算是在前線待過的嚮導。
與其說是抱持著守護的信念去設下屏障,維克多扭曲的感情總是會讓這些屏障染上一絲敵意,像是為自己的東西寫上名字。
「⋯⋯」心情上當然是感到開心,維克多卻沒有立刻回覆,猶豫了幾秒才開口,「⋯那我希望隔離房可以上鎖,這個月的資金也差不多匯到你的戶頭,有任何想增加的設備如果錢不夠儘管開口。」那段小小的黑影至今仍然徘徊在他心底,尷尬的撓撓後髮。
「你肯定能做的很好,你看起來就很厲害。」
維克多不論在外表還是工作上的表現都無話可說,完全就是理想的菁英類型,伊那茲當然對此沒有任何疑惑,事實上他也很期待能感受看看最信任的人所架設的屏障,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鎖、嗎?」伊那茲有片刻表現出困惑,不過顯然他沒執著於這個問題太久:
「當然沒問題!如果你希望的話我給你加個鍊條、上兩道鎖,那樣就會很安全的!」他當然沒想太多,純粹是覺得維克多可能是喜歡有獨立空間的人,他一點也不介意,只要維克多覺得這樣好,那他也沒有異議。
「好,等我傷好了我就會去處理的,地點就找在公司附近......我還想先從盆栽開始,你喜歡什麼花?或者果樹也可以。」
點到為止的設下防護與感知中斷,排解過去多餘的感知記憶,理順思路流向⋯⋯最後惡作劇般的在人家耳邊輕輕呼喚對方的本名,隨後嘻嘻笑的放下悄悄話的手掌,
「謝謝,那就拜託你了。」雖然比起在公司那樣的開放空間來說安全隱密的多,不過沒辦法上鎖的話還是會有這麼點不安。
「嗯⋯一些常見的應該就蠻好的,歐蓍草或歐榛、接骨木什麼的?」想想都是些老家常見的街景植物,「那麼我會跟公司報告一下這件事,他們會去確保隔離安全性的。」
「哇啊——!!別、別這樣,對心臟很不好耶。」耳邊的呼喚讓他反應性的抬起短小的肢體,理所當然的無法掩住耳朵,也引來了他的滿臉通紅。
「別客氣,我們是伴侶嘛,你要是想到需要什麼就告訴我,就算買不到我也會給你做的,」
伊那茲想維克多應該需要一個比較大的空間做研究,他對這方面沒有什麼概念,倒是樂意為了對方去了解。
「嗯......老實說我對這些沒有什麼理解,不過接骨木我有聽過!是接骨木酒的那個接骨木吧!真沒想那可以當作造景植物,嘿、你真博學,」
想來自己目前找的都是可以吃的植物,像是草莓、甜菊、百里香之類的,畢竟比起園藝,他接觸廚藝還是更多一點。
「好,我會找一個有小庭園可以用的那種,嗯......現在的空氣不是很好,還有酸雨之類的,恐怕還是得弄一個小溫室,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看看地點好嗎?」
「嗯⋯我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呢,其實也不是很懂植物,就是老家路上看得到的。」偶爾經過底下有時候會附上植物名字的立牌。
「啊,那,我希望能看到的到你做菜的樣子?可以嗎⋯?」把廚房塞在隔離房旁邊???線路什麼的⋯應該會塞的很滿吧。
「等你好了一起去看吧,我會排時間休假的。」空氣污染的問題果然還是要請專業人士評估吧,種植其實也不太擅長⋯跟培養皿應該不太一樣吧,
嘛,兩個人總有辦法。
「這樣......那就把能想到的植物都找來吧!要找能種的植物也得憑運氣呢,」
雖然現在盆栽也不便宜,畢竟照顧植物算是一種奢侈的休閒活動,需要乾淨的水和溫室,他想水源問題可以用淨水器來解決,溫室就需要比較大的工程,理想的類型是建在庭園的中小型溫室。
「當然!和公司的隔離室那樣用一個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好像還不錯......廚房弄成開放式的就好了,我也不需要太複雜的機具,」怎麼說有獨立的廚房總比公司的廚房要好,即使沒有特殊機具,他想也可以做一些諸如燒烤類、醃漬類的食物,他還是很期待和維克多一起用餐的——像倉鼠一樣鼓起的臉頰一定很可愛。
「嗯,我應該得花一點時間,你明天還會來看我嗎?」
「也是可以,種類豐富的話看起來也很有趣吧。」種點香蕉的話應該也可以偶爾當一餐吧,心裡想著非常不健康的想法,雖然對方應該不會讓自己餓到會想去摘香蕉來吃吧。
「既然要弄些乾淨淡水的話也能養些魚吧。」當然是食用魚,那個加了醋飯的東西很好吃呢,「實驗室裡也有一些....研發中的淨水植物,養出來的魚也不難吃...」雖然還沒有公開發表,至少自己人吃起來都沒甚麼大問題(。)
「當然,我下班就過來...不想睡、無聊的話也是能傳訊息給我,不一定會看而已。」
「哦、溫室裡養魚好像挺不錯的,不過養魚很費水呢......魟魚啦、魔鬼魚我都很喜歡。」
伊那茲不免得有點擔心水費的問題,不過既然對方說淨水植物能夠應對,那他倒也樂得見識看看,他一直很想養養看那種有漂亮尾巴的孔雀魚......雖然不能吃這點有點沒用。
「我會在這裡些電影等你來——! 也許你可以推薦給我一些你喜歡的電影,那樣我就能和你聊聊心得,」他比看起來還要更會自己尋樂子,其實也是不想讓對方為他的無聊操心,總之他盡可能的表示自己一個人能玩得很開心。
「而且我也想多知道你了解你喜歡的事。」
「小隻的那種可能還行,」比了大概大小,要給大隻的有正常生活環境可能有點難,「他⋯會跟水生生物對話嗎⋯⋯?」雖然是有聽說有些人的精神體能夠做到,但不同物種⋯真好奇,盯著在一旁漂浮的虎鯨。
「吶、啊,大概不怎麼有趣⋯我偏好紀錄片⋯」與其說在看電影不如說在看實驗紀錄,說是在看睡前讀物也沒錯,他睡不著而已。
「嗯,你喜歡看電影是嗎?什麼類型的?」
「太好了!那我們可以養魔鬼魚,黑白色的,看起來很可愛,還有取線型的裙襬......」伊那茲只有在權貴人士家裡看過魚缸,可惜裡面養的也是紅龍一類大型魚種,畢竟他們的目的不是炫富,他想小型魚類更合適一點。
伊那茲隨著視線望向在地面上露出半個腦袋的虎鯨,搖了搖頭:
「雖然它會追逐水生動物,不過一般來說沒有辦法與其他動物交流,好奇心倒是很強烈,」說到好奇心的部分,虎鯨正巧游到了維克多的腳邊,探出腦袋頂了一下維克多,當然並沒有實際的觸感。
「紀錄片我也沒問題,我偶爾也會看生物紀錄片,」他當然不會知道維克多說的是實驗類型,不過對於一般的紀錄片他一點也不排斥。
「嗯......其實什麼都看,我比較常看喜劇類或恐怖電影!最好是有點黑色幽默的恐怖電影類型,一般的對我來說太悶了,會想睡。」
「就那樣做吧,有甚麼想養的動物我也可以跟實驗室拿拿看。」倒是不要從實驗室拿。
「嗯...精神體和一般生物還是不同呢,好奇的樣子倒是跟你很像,真可愛。」彎下腰讓胸口的小老鼠到虎鯨頭上待著,巨大的個體差異也是挺可愛。
「喜劇和恐怖片嗎...」恐怖片有點像是在看某種生物紀錄片...電影四捨五入可以是一種人類的紀錄片吧!
「那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看看,我也想知道你喜歡甚麼,也想和你有更多話題。」做那些沒能做到的事。
「啊,如果是那樣我想養老鼠!灰色的或者乳牛色的好像很可愛......我聽說大鼠很聰明哦,是一種愛乾淨的群居動物,」
經常看生物紀錄片的他也有看過老鼠主題的影片,他記得老鼠是一種階級制度明確的生物,比一般人想像得更社會化也更聰明,而且眼睛還圓滾滾的非常可愛。
這麼想的伊那茲忍不住瞄了一眼維克多的臉,嘻笑著露出傻笑,
「我的虎鯨是D型虎鯨,你看牠的頭上有一個像是柴犬眉毛一樣的白點吧?D型虎鯨的白點比較小一點,」
被誇可愛倒是理所當然的欣然接受了,伊那茲用短小的手比劃著虎鯨腦袋的方向,熱情地向對方介紹。
「沒問題,我們可以交換著,一天放我喜歡的,一天放你喜歡的,說不定維克多會很喜歡那種電鋸類型的!」
「那也是可以,也不算難飼養的動物,不過他們壽命跟我大概差沒多少喔⋯」本人才能說的地獄話題。
不過也因為是群居動物可能會不止帶一隻吧,當然都會是同性別,他可不想溫室鼠災氾濫⋯為什麼盯著看?雖然那傢伙(勞贖)品種相同但他可沒辦法繁殖啊。
他並沒有連帶誇到人家的自覺,跟著描述仔細的瞧了一下虎鯨的樣貌⋯有種(ーー;)的感覺呢。
「電鋸嗎?」木工電影?「我會期待的,看來得找找那些影片都放在哪。」在一堆工作檔案裡面,想什麼維克多有D槽影片嗎,可能或許。
「我、我知道啦!兩年對吧!不過沒關係,老鼠很會生的吧!只要傳宗接代我就能一直養了!」雖然並沒有開黃腔的意思,不過在說完以後才感覺這話有點不妙,紅著臉趕快撇開了話題:
「沒錯!綁在X固定台上,用電鋸嘎吱嘎吱的切開那種!很有趣的,而且我想有醫學知識的人看起來會更有趣!」並沒有好嗎伊那茲。
「嗯——我很期待你會帶什麼來給我,一開始先不要太難的好嗎?可以先從一般好懂的開始。」如果最開始就拿什麼核能什麼質量守恆他可看不懂。
「別自己說完害羞啦!倒是不要一直生!要養去哪裡啦!」跟著慌張起來指著人家的鼻子說教,「我會全部帶公的回來啦!」
「是、是嗎?」冬蟲夏草⋯?木頭醫學、細菌培養⋯怎麼跟電鋸扯上關係的,聽起來蠻有趣的。不是這樣的維克多。
「那倒是剛好有些大鼠實驗紀錄。」哇勒。
「老、老鼠這種生物有一個空間就能養的!話說公的很容易有味道的喔!」
這人倒也沒有閃躲之意,直接把鼻尖頂了上去碰上面前的手指,雖然沒養過哺乳類,倒看了不少記錄片,不過很顯然對於數量這件事他沒想得那麼多。
「老鼠這麼可愛!太、太殘忍了!毛茸茸的又有大眼睛,而且還烏漆麻黑的,看起來很聰明......臉上還有痣,」怎麼講的好像不是老鼠了,伊那茲趕緊搖搖頭打住:
「不、不然我們看人類的紀錄片吧!看可愛生物的實驗記錄會讓心情變差的!」?鼠權維護人士?
「你在嫌我臭嗎!」不是勞贖。
「又不是對我做實驗!」捏鼻子,
「你說我的嗎,也不是沒有,但沒有影片。」不是你。
「!?......這、這怎麼可......」伊那茲還沒把否認說出來,說到一半就停頓下,端詳著對方一陣子後稍微瞇起雙眼,裝模作樣的姿態一點也無法掩飾目的:
「不聞聞看我怎麼會知道!照這個邏輯來說可是有很多飼主會把老鼠抓起來吸的哦。」
就跟養鳥一樣,雖然知道精神體估計不會有味道,但他倒也很想實際聞聞看鼠。
「啊!不管啦,總之、老鼠比大多數的人類可愛多......當然還是沒你可愛!等一下!什麼影片!你還拿自己來做實驗的嗎!雖然我現在沒有手,但要是被我發現是什麼危險的實驗,我可是會去買愛心小手打你的掌心喔!」雖然說是一點強勢都沒有的威脅,但伊那茲的臉上還是不由得露出了擔心的神態,深怕維克多經常這麼做而傷了身體。
「他應該沒什麼味道吧⋯也有可能是本人的關係聞不出來?畢竟只是精神體。」頂多嚮導素的味道?雨天霉味還是一種臭吧,維克多。
「那只是就⋯研究人員確診者實驗有獎金加成,反正不是什麼太危險的實驗,藥物或者精神⋯反正體能測試那些沒什麼問題不用擔心。」緊張的揮揮手,模凌兩可的敘述。
「哈......」伊那茲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他當然知道心靈體應該沒什麼味道,但他又不敢說什麼太踰矩的話,也就讓這個小小的誤會順其自然了。
「NO!!!!OH MY GOD!維克多你在做什麼!!」伊那茲突然從床上掙扎著起身,又因為疼痛而摔了回去,誇張的模仿著超重的南方口音,雖然沒辦法用雙手捏住維克多,短短的手臂卻在空中揮呀揮的。
「如果需要什麼獎金的話你不如來陪我打遊戲!我給你更多、二......不,三倍的獎金!別搞什麼實驗!那太危險了!」伊那茲完全忘了自己也一貧如洗這件事。
是多想聞?把小勞贖撈到人家身上放下,誤會維克多。
「我從你身上拿錢是要做什麼啦!沒有很危險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把人家鑲回床上,張開雙臂示意,「遊戲什麼的想玩就一起玩嘛、但,但你再不好好休息我就不跟你玩?!」一直動來動去等等傷口又裂開,是不是要給這個人戴羞羞圈!
看著身旁黑漆漆的小老鼠,伊那茲突然覺得精神體也一樣可愛,不用分那麼細,秉持著沒魚蝦也好的心態往上頭嗅了嗅.......果然一點味道都沒有!!
吸了吸鼻子,才楞著掃視了維克多:
「實驗給獎金代表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危險性的!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IRID!也不相信邪惡的大人!」領著公司的薪水這人倒是開始說壞話了。
「況且——」他用短短的雙臂把被子蓋到頭上,卻掩不住發紅的耳朵:
「我也不喜歡自己的伴侶被人家動手動腳的,如果非得要我希望......至少能和我分享是做什麼實驗,」
「而且有危險就不可以!」
勞贖站起身子動動鼻子,用鬍子在人家臉上搔搔嗅嗅,最後在人家身上找個舒適的位置窩起來。
「沒味道吧。」才不臭臭!
呀——好麻煩,「就實驗⋯!紀錄、紀錄我找一下,你看!」滑滑手機紀錄的實驗處置資料,翻給人家看,「就是吃喝拉撒,環境、體適能、睡眠、精神狀況、體液檢查、狀態異常時用藥物的情況,的紀錄而已!」把手機端到伊那茲臉前滑給人家看,
看著對方的反應才想起這些紀錄從飲食到生理需求,包含一週幾次多久也都好好的做了紀錄⋯⋯咻咻咻咻的快速滑過,「看吧,沒有危險,除非是我自己沒辦法做的,不然這些內容都是我自己紀錄後回報狀況就可以⋯」雖然應該沒有被看得很仔細,但太過於隱私的內容也讓人耳根子燙了起來。
「味道倒是沒有......長得很可愛就是了。」雖然沒有實際的感觸,但鬍子碰在臉上還是讓伊那茲感覺有點癢,沒辦法抓臉的他搖了搖頭,把幻覺給抖開。
「嗯......」面帶懷疑的仔細看了所有的資料,雖然對方滑的很快,但伊那茲對自己的動態視覺多少有點自信,他還是看到了一些比較隱私的資料,雖然只是醫療的形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雖、雖然我還是不能接受實驗,但是好、好吧,因為很可愛所以可以原諒!那如果之後有類似的工作,你可以介紹給我的!雖然我是沒確診啦,但應該能做對照組吧!」伊那茲感覺維克多也不會讓他面臨危險,所以這麼做應該能確保實驗的安全性。
「那樣就能和你一起做,獎金也可以拿兩份......可以嗎?」
「正常體的資料可能沒這麼缺⋯」而且伊那茲應該也不能算正常體吧??不正常的部分說不定可以,沒在尊重。
「但無聊的話也是能陪我去跑跑步機⋯要跑很久又不能做其他事,老實說滿無趣的。」二期體力太好的缺點。
「除此之外沒有了⋯」要是發洩時對方在旁邊可能會停不下來,這、這樣數據肯定會有問題!!就算只是實驗數據他也不想留下像發情動物一樣的數字。
光想像就快承受不起,「那、那大概就是這樣,你也早點休息,我明天會再來的。」慌忙的起身把東西收一收。
「什麼、你還跑跑步機的嗎?啊,我知道了,是那個吧!」腦內浮現了倉鼠跑滾輪的樣子,果然是老鼠嗎!?聽說老鼠是生物界中最喜歡跑滾輪的生物,名不虛傳。
伊那茲的斷臂處還是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如果他現在有手,他做的就是敲了一下掌心的動作。
「當然好——我帶一些短片過去,這樣我們還能一起看,我跑的很快的!」伊那茲顯然很快被這個話題成功的吸引了注意,注意到維克多開始有些慌亂的收拾起東西,他感到困惑的和身旁的虎鯨一起歪了歪頭,好好的往後躺穩了身體。
「維克多。」
他試著模仿對方在耳邊的呼喚一樣輕聲喊住對方,包在枕頭中間的臉看來十分幸福,一點也沒有早上的狼狽樣子:
「晚安,我會期待明天再見到你。」
知道啥??好像被誤會了什麼,但算了。
想想有什麼不會邊跑邊看到睡著的東西,好不容易稍微冷靜的大腦又被喚聲打亂,順著聲音看著對方,這麼安分的樣子也沒辦法生什麼氣,而且也是自己惹的。
困擾的捏捏自己紅透的耳根認了,「嗯⋯趕快好起來。」強人所難的嘟囔幾聲,把人家的頭髮揉亂才心滿意足的彎起眼道別。
「嘿嘿......」像個大男孩一樣接受撫摸,伊那茲眷戀的看著維克多的模樣,有些發睏的雙眼無法隱藏他的滿足。
早上的傷因為麻醉未退,他感覺不怎麼疼,不過遲鈍的身體倒是讓他有點想睡,維克多露出困擾的模樣的捏著耳朵也讓他想到倉鼠理毛的動作,他忍不住因此又勾起了嘴角。
「你也早點休息,要吃飽、穿暖......早點睡。」沒發現自己把早點睡說了兩次,畢竟維克多看起來挺會熬夜的,再三叮囑後,伊那茲才記得道別,即便他看起來已經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