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就有暗,若畦町象徵的是金燦稻田搖曳,青春國污穢的彙集處,當數阡陌陵的黑市為首。過往阿圖亞從不知有此處,離得遠不說,也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東西需要脫手或購入,就像大部分平民百姓,自然觸碰不到這塊黑暗面。然兩年遊歷間,他曾想妖的源頭從何而來,除卻自然因素,人為的媒介必不可少,如同自己和將軍夫人被陷害,總有個讓加害者購買「兇器」的貨源;這一路探查,除了零散在各處的獨立戶,逐漸觸摸上被朝廷和法治遺忘的角落鬚根,順籐摸瓜,最終來到此處。
阿圖亞一雙翠眸掩在斗篷下,連同惹眼的金飾和服裝都被濃墨掩蓋,與一眾黑壓壓的人一同邁入混濁吵雜的夜色裡。黑市內錯綜複雜,對初來乍到的人來說似乎毫無章法可言,但阿圖亞不急躁,僅是靜默地穿梭人群間,一手始終背在後腰匕首處,眉頭在見著兩側攤位上的各色商品時,只是蹙得更緊。
一掩於墨黑的身影同樣身處人潮洶湧,偶在步伐之間顯露一點燦金。
早幾年前焜珀便自袁秋蟄的商會識得了黑市,同樣透過人脈取得了一條固定的財路。妖異本就屬黑白兩道各半,他亦多少會得手些不便於一般市井脫手之物,加之蛇毒在此地也有供需,既此,能換點旅費有何不可,至於那些商品會被怎麼運用,他管不著。
另外,這地方有趣的東西也不少。今日他結束了一筆買賣,正是閒來無事瞎晃著,路經一攤商時卻嗅見一股熟悉的氣味,幾步後退,就盯著一背影端詳起來,在幾乎肯定是熟識者後,開口道「圖亞兄長。」接著伸出指頭戳了戳人後背。
移種奴雖能感應十步以內的來者,但當四周都是人時,這個本能便無用武之地。當阿圖亞感到後背被戳上時,他半回過頭,匕首都抽出一半了,燦金才晃進眼角處。
「焜珀?」阿圖亞無聲呼出口氣,道:「你怎麼在這?」
那一瞬的警覺沒漏掉,在這種地方倒也合理,焜珀沒多在意,還出神的想幼時被劃一刀的情況若重來,這會自己也躲得過了。一面悠悠答道「方做完買賣、閒晃,圖亞兄長可是來尋些什麼?」
「只是看看。」阿圖亞一頓,反問:「敢問焜珀是來賣什麼的?」
「今日是毒。」妖異自然的指指自己示意「有定期收購的仲介人。」
只見對方眉頭一皺,焜珀也在心底落了瞭然,是呢,他記憶裡的圖亞兄長重視倫理道德,即便已成半妖估計也沒變,那這行為可算擦邊。
怎麼辦呢,轉移話題?
他眨眨眼,就道「圖亞兄長想看什麼,我陪你吧。」
兩人繼續邁開腳步,阿圖亞看焜珀熟門熟路的樣子,便知對方肯定來此地不少次。他想了想,先問:「你怎麼認出我的?」
「還是那句話,味道。況且,圖亞兄長又沒有長高,身形一樣。」這句話帶了點打趣,不過就記憶上,焜珀還覺得對方變嬌小了。
「隔著斗篷都能看和聞出來嗎?」阿圖亞感到有些困擾,看來得喬裝更嚴實些才行。
途經一攤時,他聽到同樣罩著斗篷的來客正和攤主低聲商量價錢,最後對方接過幾罐瓷瓶,藏進袖裡,轉身匆匆離開。阿圖亞沉吟一下,還是決定問:「聽說焜珀你幾年前就開始從商了,且做得不錯。如今莫不是缺錢,才需要來黑市賣毒?」
往昔的記憶湧現,焜珀忍不住對這樣豪無轉變的性格感到有趣。
「嗯—要說缺…」他笑著思考如何應答「我學著從商,如今有個不錯的收購人,又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既短時間內不會往返西域與中原,多一條取財道也是好,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阿圖亞:「⋯⋯」
撇開倫理,這的確是一門好買賣,不會傷及自身且毫無成本,就連師傅都曾問過自己是否有意願想賣毒。但人們多半買特殊的毒是為了什麼?撇開除妖師用於除害,十之八九都是為了加害於人。阿圖亞不覺得說了會改變焜珀的行為,自己不過是曾與對方有短暫緣分的長輩,但縱使如此也要試上一試,這便是他一直以來的行事準則。
「⋯⋯在黑市裡賣毒,畢竟不清楚買家的目的是什麼,如今焜珀與夫人一塊行動,暫且有個依靠,若可以,還是少以此拓展金源。相信還有很多其他賺錢的管道的。」阿圖亞低聲道。
金燦盯著人半晌,觀察、或者說解讀著眼前男子的情緒,這叫做勸說吧?要聽嗎?實際上買賣否對自己沒什麼差別,這交易也不過是回來中原的兩年間偶然促成的,可是要放走一個財路與人脈又與商道所學稍有落差,焜珀沈吟一聲正想尋個藉口呼攏,突然想到對方方有另一個身分。
「圖亞兄長,與我爹很熟絡對嗎?」問著逝者的妖異面上沒什麼情緒,如普通問答「你覺得他若在,會不會阻止我做這個?」
聞言,阿圖亞揣摩了下,才緩緩道:「將軍或許不會強硬限制,但在有別的選項之下,定不會希望你透過此管道謀財。」
「這樣啊。」畢竟不是本人所言,模擬兩可也在預料,不過就曾收留也得一個稱謂的教導方,阿圖亞的規勸也值得一聽。
先聽一半吧。焜珀笑了笑,帶上讓人安心的說詞「也不知尋仇一事花不花銀子,仲介人那兒我也還應了三五回的供毒,之後便不賣吧。」
阿圖亞從鼻尖輕嘆出口氣,點頭表示知悉,暫且打住話題。雖然十之八九只是表面退一步,但願看在將軍的份上,對方將來真能收手。
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黑市裡各色商品,有些是顯而易見的財寶,有些是奇形怪狀的藥草,還有一些完全判別不了為何物,不知是否是錯覺,透著不祥之氣。
相比身旁高個男子的悠閒自在,阿圖亞始終保持警覺,面上肅穆不散:「這地方究竟有多大,焜珀清楚嗎?」
「若要問地廣…也不過一條街到盡頭,黑市之所以為黑市,不是表面的商販,多的是藉此地延伸網羅各處尋不著之物,使人們匯集於此。」焜珀並不知曉對方想探查甚麼,阿圖亞的性格沒變,氛圍卻大不相同,若要尋個具體,就是當時眺望稻田的那個耀眼神采沒了,只見的著神思鬱結。
成妖、手染鮮血對自己是開脫,在對方身上卻全然相悖,這樣鮮明的對比在妖異的眼裡沒法同理,但姑且能推敲人不大喜歡如今的模樣。
這於此刻倒是題外話就是了。
他將目光挪回商販林立,忽然的與一抹豎瞳對上眼。
—那是一個明顯為妖異的孩童。
「各位客倌看過來!本攤得意代表作,稀有夢族蠱盡蟲,脣紅齒白、深邃五官,一旦認主,客倌隨意指派,什麼任務皆能完成,體內蛇毒任君索取,包您滿意!」
那攤位前已聚集好些人潮,主持人宣布完此次拍賣的第一個重頭戲,成功攪動起人們的興致,窸窸窣窣的談話聲此起彼落。阿圖亞睜大眼,看著孩童金燦的髮在月光下閃耀近乎透白的光,一雙藍瞳毫無波瀾定在幾步外的距離,睜著眼,卻沒有瞧進任何事物。
阿圖亞一時無語,接著想起身旁人亦是類似的出生和外貌,趕緊轉頭望向焜珀,輕搭上對方的臂膀拉兩下,示意人若不想看,可以立刻離開。
然那半掩兜帽底下的蠱毒沒打算移動,甚至起了好奇,就側著頭用口型朝人道「看看吧。」
相似的境遇該起同病相憐,常人確實該有這概念,但蠱毒更多的是認為與自己無關,況且黑市操作誰人不知,這不過是冰山一角,沒理由為著所謂的”同情”便花銀錢買一個蠱毒幼子下來。
於是當競標聲起落,那雙金燦只是隔著人潮與無波瀾的水色遙望。
流年飢荒時,互食幼子等煉獄景象,阿圖亞自然遇過;於情理而言固然不對,卻也是起於非不得已的理由,他不苟同,但理解,只盼從外改善環境,避免此等悲劇再次發生。
但這個呢?
只為了自身利益,牽扯無辜幼童,殘忍剝奪其人性,將之當成商品販賣。因著自私與貪婪將他人踩到腳底下乃無法根絕的黑暗,但明目張膽攤在光天化日下,除了黑市,在無別處能見到此番光景。
阿圖亞緩緩收緊拳頭,憤怒與厭惡自心底湧上,半晌又回歸無力的平靜。他身處泥沼的中心,四周佈滿污穢,手上待做的已令他分身乏術,清楚沒能力什麼都插手;即使如此,他仍與焜珀將這場競標看完,看著孩童被一男子拍賣下來,連拖帶拽離開木台,消失人群中。
阿圖亞默默佇立原地,少頃抬眼再次看向焜怕,瞧不出對方所想,於是道:「焜珀,我想請問⋯⋯你本來就是蠱盡蟲嗎?」
那雙妖瞳同樣映著小孩兒直至消失,心想價錢倒標的比預料的低,一面回應「我嗎?非也,幼時生父想養蠱致富,這身子誤開了缸甕,就被蠶食了。」
面對阿圖亞的凝重神色,焜珀讀出了這是將自己與之擺在一起的同理情,忍不住笑道「我當時可沒多問他想以什麼方式致富,現想來,說不定就是想這樣賣。」
姜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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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句話已足夠讓阿圖亞判斷,焜珀兒時想來是沒被好好待見的。他嘆了口氣,道:「看來你生父並沒有盡到他該盡的職責。你是逃出來的?」
若往常,自己會答"是"。
「是走出來的。」可焜珀忽然想知道,袁秋蛰那樣重視所有物的人都因冷情而間接害死夫君,對方所謂的同理建立在無辜幼子身上,那自己也並非雙手乾淨,那同情可會少?
「我毒死了生父,所以不太費勁。」
這回答讓阿圖亞一瞬間止住呼吸,台上拍賣的聲響似乎也靜默。過了片刻,又或許僅過剎那,阿圖亞才緩緩道:「焜珀,你生父以前究竟怎麼對你的?」
「嗯——毒打?沒一餐溫飽?」
拍賣仍持續著,焜珀看著又一孩童被推上了木台,回朔過往「起初我還有些懵懂,想這身軀以卑微姿態活了十來年,總有待下的理由,可不過一年半載就明白了,挨揍根本毫無意義。」焜珀聳聳肩,前因後果已告知於人,他沒有情,所以被虐打也不感到難受,只是覺得煩人;同樣的,說這些也不是想當藉口,畢竟從沒對弒殺生父一事感到愧疚,不過是知道常人難接受,所以也無須跟旁人提起。
他重新凝視眼前的人,從那雙翠綠裡面讀得到震驚,看見了憐憫,卻絲毫沒有想怪罪自己的意思。
真奇怪的人。
他半帶困惑的笑了,道「圖亞兄長想替我尋開脫?」
姜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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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阿圖亞輕搖頭,琢磨片刻該如何闡述:「⋯⋯從一開始,你生父就不該讓你陷入需要做如此抉擇的情形裡。殺戮不該被鼓勵,弒親更是,可無論如何,你當初是辛苦了。」
阿圖亞瞥了眼台上仍在持續的無情拍賣,不禁想著那些孩童又都是怎樣的背景,將來是否有機會得到焜珀的境遇?思及此,他嘆口氣,輕拍兩下對方的臂膀:「幸虧後來你遇見了將軍夫婦。我想將軍應該說過類似的話,總而言之⋯⋯生命是沈重的,請將殺戮當作非不得已的最後手段吧。但願你再也不需要面對這樣的情形。」
「是嗎?夫人倒說我做的不錯。」周遭能當作尊長的人意見各異,焜珀一直以來也都是挑捻著聽,不過就著袁秋蛰一事,他仍多明白了點一條命的牽連勝廣,不在乎也得算的謹慎。「非不得已吧,我會記下的。」
阿圖亞本還想說什麼,這時拍賣會宣布競標下一個商品,內容是千載難逢的靈草種子。
「各位客倌,難得的還不只如此。該種子浸泡在特殊血液裡多時,經過精心栽培,如今可是製造移種奴的上等材料,自用或用於他人都保證其無窮威力。將來還有沒有可能有此商品,端看客倌們的運氣了,千萬別錯過!」
若先前阿圖亞是帶著有些難以直視的悲憫看台上,如今卻是直勾勾盯著,翠眸緊扣那攤主手裡的小瓷瓶,好半晌都無言,徹底陷入思緒。
焜珀自然知道身旁男子便是經相似的拍賣物而成的半妖,他細品身旁人情緒,但讀不懂那是怒意還是難受,阿圖亞給的解釋裡也沒說過想尋仇,似乎更把目標放在脫離自身利益的遠處。
關乎旁人,遙遠的、根源。
「圖亞兄長來黑市是想找這個?」焜珀眨眨眼,道出臆測「你想毀掉這樣的商品?」
半晌,阿圖亞抬起頭,斗篷下眸裡的翠綠彷彿在悶燒,像在審視,或是琢磨,就這麼注視人半晌,他才開口:「這段時間遊歷,我摧毀過零星交易,發現貨源大多來自他處。在這個集大成的黑市,想必能更有效率一網打盡。」
這人仍舊是保有展望的性子,但已從檯面上成潛伏,焜珀輕吟一聲,目光投往那個瓷瓶「兄長為人正直,認為自己的遭遇不該發生,也不想旁人發生。」
明白半妖在男子眼中並非常理,是能不出生就得杜絕的存在。焜珀聳聳肩,沒有特別要阻止的意思,但姑且提點「不過這很難,黑市的商販子多的是深植於此,也有不少後頭的勢力,圖亞兄長要做可得當心被盯上。」
阿圖亞頷首:「我會盡力不打草驚蛇的調查。多謝提點。」
兩目地相異的人本就沒打算多逗留,阿圖亞似乎也探察一個段落,便打算返回原先的路口,焜珀隨人跟在半步後頭仍隨意地巡著攤商,卻是意外發現方才拍賣上的梦族孩兒正在不遠處杵著,手縛著麻繩,由更前頭似僕從的男子拉著準備上車馬,想來是要替主子將"商品"送出黑市。
焜珀心思一動,彷彿想到甚麼趣事,朝一旁的人瞇起笑意「圖亞兄長方才說的不錯,碰上將軍夫妻確實是我有幸,不是人人都有。」
對方整路上的憂國憂民看著實在鬱悶,給尊長解解憂也還在能隨心所欲而做的範疇裡。
況且,由同樣出生不同境遇的蠱毒來幫把手似乎挺有趣的。「你我都知道買下那些稚子沒有意義,這買賣還是會持續,不過嘛,給他們個啟發倒不難。」
「即便是半妖,幼小孩兒也敵不過手持刀刃的人,趁著他還沒認主,此刻趕緊毒死主子逃脫是最省事的。」
阿圖亞一時不知該先因焜珀有意出手而驚訝,還是該先為提議而苦惱。他沒有能力買下那蠱盡蟲稚子,買了也不知怎麼辦;替人割斷繩子抑或是協助人逃跑亦非辦法,先不說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他還有別的目標,萬不得此時引來注意。
要主動交付殺人的利刃嗎?
倘若教導稚子可為了自身殺戮,那主子是否有親朋好友暫且不知,將來保不定對方會將此法視為理所當然;倘若什麼都不做,可預見將來只會聽命於新主子,殘害更多生命,且可能被不善對待,如當年的焜珀一樣。
該允嗎?
短暫的交會不容許阿圖亞有太多思考的時間,一念之間,眾多可能性閃過腦海,稚子將來是否會走偏還未可知,但主子會利用他殺人以謀取自身利益,幾乎是可以肯定的。最後,阿圖亞呼出口氣,朝焜珀點頭:「跟他說,只能用於非不得已的自保。」
「好。」
途經車馬的身影似是路過,不過片刻,那尚未邁步的馬匹先是踉蹌,接著半癱軟而跪地,車伕一驚,先是扯著韁繩,又惹的客人不耐的向前察看,獨留幼子站在一旁。
那雙空靈毫無目的的游移,接著被一高大身影擋住,冰涼瓷瓶被塞進了緊縛的雙手掌心,細小啪裂聲響起,麻繩被劃了一個施力能掙脫的小口。
「人脆弱於口鼻,該抹哪見機行事。」
悠悠的嗓音響起,在離去之前又停頓片刻「啊,這是自保,別濫用。」
片刻停頓又回歸正常,車馬駛離黑市路口,焜珀走回與阿圖亞原先敲定的會合點,卻見人仍然若有所思。
「圖亞兄長又想什麼,能不能省心點。」他手抱臂站到男人身側,語氣滿是不解「要擔憂旁人也不至於把自己苦悶死吧。」
阿圖亞一頓,才舒出口氣,道:「既做了抉擇,也只能接受。只是在想⋯⋯但願他往後境遇順遂,別把這個法子當方便用了。」
他朝人點頭,道:「我差不多要回去了,焜珀呢?」
總覺得被拐著彎提點。
「也回去。」
兩人又步行了一段,再次回到主街前焜珀將遮掩的斗篷解下,惹眼金燦重新回被夕日照映,與之同時還有繫在腰側的一把長刀。
姜還是老的辣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刀身一入眼,阿圖亞睜大眼:「這是⋯⋯將軍的刀?」得人點頭,他面露瞭然,想來是林墓把刀交付人了。平常人將親人遺物配戴身旁乃常情,但當這行為是蠱盡蟲所做時,可謂別具意義,由此可見人與江城暮的感情之深厚。
「將軍以前教你用過嗎?」阿圖亞問。
「教過,不過也是三五年前的事了,估計忘得差不多。」見人移不開目光,焜珀乾脆的將側釦解開,托著刀身就遞到人面前「據夫人所言這把是江家祖傳的刀,若不給我也是還回去,想著姑且帶著也罷,就是沉了點。」
那雙金燦同樣落在上頭,帶了點困擾,負載了點回憶,彷彿不知道拿這東西怎麼辦「圖亞兄長很懷念?還是你要拿去?」
姜還是老的辣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阿圖亞搖頭,將刀輕堆回焜珀面前:「你是將軍的義子,拿著父親的家傳寶刀乃常情,相信他也會這麼希望的。好好保存,當作個念想和保佑吧。」
阿圖亞撫過刀身,想起過往點滴,勾了勾嘴唇:「將軍亦曾教過我幾招。與我慣用的匕首招式截然不同,沉了點,但頗有意思。」
一板正經的臉上稍稍帶笑的神色倒與記憶裡核對上,焜珀點點頭,在收回長刀時只覺得又沉了幾分。
這東西存在在太多人的記憶裡了,還是別賣了吧。
「刀或匕首都得帶著,我還是覺得手裡抹毒更好用一點。」在踏進暫居的商會處所前,焜珀悠悠地說了句玩笑。
阿圖亞正解開斗篷,聞言揚起一邊眉,隨人進屋,將斗篷摺整齊放在臂彎,才道:「非不得已,再使出足以逃脫便可的劑量吧。」
而早成青年的妖異如幼時聽訓,放慢了半步速度,讓人走前頭,道了不置可否的「喔。」
幹啊看你們的交流某夫婦一直刷存在感真的有點羞恥救命看阿圖亞一直想辦法拐著彎規勸叛逆兒蠻好笑的謝謝好兄弟將軍的家傳寶刀不會被賣了快笑死但焜珀也有把圖亞的苦口婆心聽進去真好別聽夫人的話雖然她真的覺得焜珀做得很好是聰明的小孩(圖亞頭痛
要聽誰ㄉ
laolinmu: 畢竟他們之間最大交集就是將軍夫婦了 恆
什麼人阿圖亞都會這樣規勸 但焜珀他會多說兩句 將軍的兒子不可走歪路(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