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起來真是可笑,詛咒並不存在,但石城清紀堅信它的存在。他是背負厄運的黑貓,出現代表著死亡,若是這樣,經歷一切不合理的悲劇都成了理所當然,還可以給少年安上一個彷彿宿命一般的名號,那個年紀總喜歡這些東西,相信自己對這個世界來說再特別不過。
對了,比如說他要見證這個世界的結局,在最後拴上那關鍵的螺絲釘,會有一隻白色的烏鴉來告訴他——這是你的使命,一類的?
石城清紀聽著歌,搭上JR。
他有兩張定期票,一張是特意多買的,為了展示給聰明的妹妹看:你要找我麻煩,來這裡。他在妹妹心中已經是殺人兇手,儘管沒有法律可以定罪自己。畢竟一個國中二年級的少年,要怎麼辦到給兩個成年人的胸口開一個傷口完好的洞?僅憑一把鉅子?
警察總不能在筆錄上這樣寫:少年I用一把鉅子,手動給養父母的胸口開了一個洞。
太荒謬了、太荒謬了。
下了JR,石城清紀順利把妹妹引到了目的地。
這間公寓的主人是他第二位養父的熟人。他的第二位養父,那可是個大人物,他是日本第一學府的教授,還是某地方望族的一家之主。這樣的養父疼愛他,自然,養父的人脈就落在擅長當個「乖兒子」的他身上。
房東,一位姓河地的老爺爺——他跟爺爺借了一個空房。他進了空房,再從另一側的窗出去。簡單變過裝後,他看見了自家妹妹正在公寓門口那側的腳踏車堆裡,死盯著剛剛自己進過的門。
他忽然覺得這個傻妹妹還是一樣可愛,他無奈地笑了起來。
「也不管自己顯眼的要命嗎?準備上樓的大學生看起來都被你嚇壞了,舞鶴。」
他學自家妹妹鑽進腳踏車堆,縮成一團,從後頭看著對方。他塞了很多有的沒的在大衣下,勉強讓自己看來有一百八十公分。他有想過,一百六十七公分對一個高中生而言,應當是足夠的。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過再高一點的話,他說不定可以再搆到一點什麼。
少年總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一直很清醒。
整個晚上,他的妹妹不肯放棄,一直蹲點想等自己從公寓門裡出來。直到他的妹妹都開始打起瞌睡,他還是很清醒。半夜了,他不想去看時間。打從第三次看見熟識之人的屍體開始,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正常入眠。他的睡眠時間是停住的鐘,也沒人給它換個電池。
他看著手裡的藥片,加減吃了一顆。
反正睡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他想。
於是他四處看看。
他的眼可以看見彼世的東西,俗稱好兄弟,還能看見奇怪的黑霧,他跟人學了一點中文,他於是稱那叫「印堂發黑」。彼世的東西對他來說已然是日常一景,有的會說話,有的不會,不過不會說話的還是更多,會說話的——能講而已,講的都是些一樣的台詞,他稱之為解謎遊戲的NPC,或是碎片一類的。
他見過自我意識明確的傢伙——喔,對了,一個女孩子,看起來比他妹妹還要年幼。她還能自稱自己叫做什麼「克莉絲汀」,是中世紀魔女審判的受害者,估計生前也是怪書看太多了。
誰不會有點幻想呢,說不定自己也患上思覺失調一類的,才會看見這麼多詭異的景象。
正當他想著這些無所謂的事情時,他注意到妹妹真睡著了。那張漂亮的小臉已經要壓到輪胎的鐵槓上。他猶豫了會,還是躡手躡腳地靠近了,想著自己這樣真夠像個變態,比起殺人兇手,更像綁架女高中生的變態大叔之類的。
他又想到:自己的臉也說不上特別好看,說不定三十年後真會是那個形象,前提是他要能活到那時。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他想得還要離奇了,不,可能比他經歷過的一切都還離奇,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事?僅因一個人踏出的一步,他與妹妹的人生被徹底扭轉,怎麼會有這種事?
怎麼會有?這樣也太過傲慢了?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太傲慢了。
你以為自己才是主角嗎?
主角——本來應該是我啊?這樣才對?不是嗎?
白色的烏鴉會帶來預言,然後我犧牲了自己,結束掉悲慘宿命的連環,從此大家幸福快樂、可喜可賀,黑貓不再出現,不再帶來死亡。
一聲刺耳的尖嘯響起,哦,對了,是防狼警報器。
石城清紀被當成了變態,被竹刀砸個正著,沒暈過去,於是一拐一拐地狼狽逃走了。
這就是《缺失者》第一天的故事,知道真相就不有趣了呢,真是的。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石城清紀上了高中後,沒交到什麼朋友。
他並不是那種不擅交際的類型,事實上,他太擅長了,甚至有著引人注目的氛圍,容易成為班級焦點的那種。他確實也維持著與所有人良好的人際關係——在不與這些人牽扯過深的前提下,他無論進退,都像是算計過每一步、每一個行動,把自己的定位把控地穩當。
包括與誰來往都應當如此。
讓他感興趣的都是自己的同類。他一般叫他們「看得到的人」,他知道中文有種說法:陰陽眼。同班有一個,隔壁班也有一個,不過比起同班那個帶給他的樂子,這個引起的是他的好奇心。
青戶和江。
青色長髮的少年身後跟著一個「那種東西」。他不太會稱祂們為幽靈、惡靈、亡靈、死靈,畢竟於他而言,他也沒把握具體該把祂們分到哪類,說不定都不是呢?所以他便「禮貌地」喊祂們「那種東西」。
他第一次向對方搭話,是在沒人的中庭。
「你好,你是隔壁班的青戶同學吧?我是石城——石城清紀,請多指教。」
他觀察對方好一段時間了。青戶和江會和「那種東西」對話,對話甚至能夠成立,是最讓他意外的。他見過的「那種東西」裡,能夠言語的甚是稀少,更不用說能夠對話的。眼前的個體甚至神智清晰,能和青戶同學拌嘴——雖然比較多是祂單方面被無視。
感興趣的理由是什麼?似乎不太需要。人無聊了,總會對某些事情感興趣,何況他真的是無聊透了頂了。
「……你好。」
對方的語氣很平淡,說是了無生氣也不太對,這個人或許生來情緒波動就偏少。石城淸紀習慣這樣分析初次見面的人,甚至可以說有點高高在上。但這讓他總是能以正確的方式應對所有人,因而他很滿意自己的作風。
「你一個人?我能跟你聊聊嗎?」
「……嗯。」
「謝啦,那我不客氣了,借我個位置。」
他在對方身旁隨意地坐下了,歪著身子,用手虛虛地撐著臉頰,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對方。青戶和江似乎也不避諱被人這樣打量,沒有刻意避開他的視線。沉默很快地被石城淸紀打破。
「突然找你搭話也沒別的理由,就是想交個朋友——我這樣說,你會覺得我挺怪的嗎?」
「……有點吧。」
「哈哈,我喜歡這個答案,」石城淸紀瞇起眼笑了,「我班上的同學也都說我是個怪人,還有人叫我『好事的大少爺』,什麼大少爺,哪家的大少爺買定期坐電車通勤?」
「通勤?」
「對,我住在隔壁線,佐賀,」說著晃了晃手中的定期票,「你也是吧?你的票快從口袋裡掉出來囉。」
「謝謝。」
「不客氣,交個朋友嘛,別這麼拘謹啦。」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說是大少爺,其實更多人私下給他的評價是神祕。畢竟一個高中生這麼說話,真是蠻少見的。這個人像是多年在各種社交場合周旋過,表現特色的同時不失禮儀,又意圖展現自己掌握全局——這些點綜合在一起,才有人開始喊他大少爺。
他覺得蠻好笑的,這些人猜的也不算全錯:他目前的養父確實有著地方望族「石城家」家主的名份,前一組養父母經營一間不小的製藥公司,生父母則是醫生和東大教授。要說他是個小少爺,好像一直都是。
「對了,問個問題,不要覺得我像個神棍啊?」
「你問了再說吧。」
「呵,」他湊近了些,用指尖點了點對方的肩,「你啊,會不會感覺最近肩膀有點重?」
一時之間此世的沉默,輕捧起的是彼世的言語。青戶和江身後的「那種東西」開口:喂,這小子不會是真傢伙吧?他感應到我了?是除靈師還是什麼靈能力者?
石城淸紀努力忍著,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石城淸紀這麼想:除靈什麼的不會,倒是蠻擅長用你們玩些當神棍的花招。這些東西大多不能溝通,但透過觀察祂們的樣子,聽他們的話語,能夠知道蠻多事的。比如,當他在車站附近,看見有一些東西圍繞著電車——他就大致能夠根據經驗推測,今天會有人身事故。
他會自己給這些現象歸納出一個沒有根據的結論,他稱之為主觀的經驗談。比如說,那些東西會往同類的生者處聚集,但如果那個地盤上有特別大隻的在,他們就會遠離。
「我感覺你最好小心點,有特別強力的東西纏上你了。」
『這小子蠻有眼光的嘛。』
「你長得漂亮,我估計對方可能饞你身子,是個同性戀,還可能是個變態。」
『我○你○,喂!反駁一下!喂!小子!』
啊,這個人終於笑出來了,成功地逗他笑了。石城淸紀看著表情有些崩盤的青戶和江,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看來這能打發點他的時間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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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石城淸紀踏著有些不穩的步伐。
被竹刀直接砸中還真不是開玩笑的,他用自己的腦門驗證了這點,切身理解為何劍道的比賽需要戴上護具。
他感覺自己像是隻落水狗,喔不,應該說是落水貓,狼狽的要死。若不是現在清晨,這裡又是人煙稀少的街道,他肯定會被熱心的佐賀居民給關切。難道跟人家說自己跟蹤自己的妹妹,然後被用竹刀反過來毆打了嗎?一方面是感到丟臉說不出口,一方面是——
『舞鶴沒有那麼恐怖,她只是有防身的能力。』
石城淸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八成是真的砸到了什麼不妙的地方。後腦杓在發燙,傷處昭示著存在感,他最終只能皺著眉找個地方坐下。
好睏,他想。搖搖欲墜的意識還在掙扎,他想等等大概就要天亮了,他得打電話跟誰求助才行。柏油路面坐起來粗糙,理所當然沒有家裡的榻榻米舒服。
好累、好累。
好想躺在被窩裡,撐起身子的時候還能摸到榻榻米……
等他醒來,回過神,這個願望不可思議的實現了。
伴著一抹青色的人影。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前情提要,石城淸紀被隔壁班的青戶同學給撿回家了。
好像喝高了被撿屍一樣,實際上未成年的他在這方面遵守著日本法律,連酒瓶都沒有碰過。這一天是假日,對方正悠閒地做著午餐,而他還在嘗試從頭疼和疲憊中恢復著思考能力。
直到對方端著食物放到他身旁的茶几,石城淸紀才終於有點力氣開口。
「咖哩飯?聞起來真香。」
「……你要甜的?辣的?」
「嗯——甜的就行了,謝啦。」
其實石城淸紀是個挑食的傢伙,不過最近這個傾向逐漸減少了,或許是因為「無所謂」,吃什麼無所謂、喝什麼無所謂、做什麼也無所謂。他看向窗外,天氣還不錯,不過他希望能夠下一場雨。雨一來,就能把他的顏色給沖刷掉,這樣舞鶴也不會再去追逐著那個無所謂的幻影。
青戶和江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提問。
「嘿——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倒在大馬路上?要是你撿了一隻危險的流浪貓回來怎麼辦?」
「會有危險的流浪貓嗎?」
「嗯……有啊,比如會咬人的、生了病的,某個組織打算進行恐怖攻擊,在他身體裡面裝了炸藥的?」
「那你是哪種?」
「好問題,玩過貓咪大戰爭嗎?」石城淸紀笑了起來,舉起食指,「我妹妹以前會找我幫她玩,我是裡面的炸彈貓,原本拿的是花盆,沒想到進化以後,花盆變成了三顆炸彈。」
「那不進化就好了。」
「哈哈,你說的對。」
石城淸紀聽對方這麼說,忍不住捧腹大笑。他沒想到對方會配合自己講起相聲,他感覺越來越愉快了。青戶身後的「那個東西」好像在很用力地吐槽著什麼,不過他早已學會閉耳不聞,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他沒有把盤子上的咖哩醬汁和飯粒清掃乾淨,弄得像個幼稚園小朋友吃完的盤子。
青戶和江也沒說什麼,把盤子收到水槽去洗了。
於是這隻招搖的炸彈貓,攤成一團黑在別人的公寓裡囂張地滑起了手機,他打字的速度不快,當時最新款的iphone在他手裡只是象徵自己真的是個「小少爺」的玩具蘋果。
他看見那個東西好奇地湊到自己身邊,在看自己的簡訊內容。
「『請代替我……繼續觀察舞鶴的行動,隨時回報給我,報酬已匯,如有需要再告知……』」
「喂,小子,這傢伙比什麼炸彈還不妙啊!這傢伙是跟蹤狂,花錢讓人跟蹤一個小姑娘!」
「哇,你這小東西還敢說我是變態?做賊喊捉賊啊!」
石城淸紀感覺自己正在參加國際忍笑大賽,或是先前流行過的「不能笑挑戰」,贏了沒有獎勵的那種。他甚至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我身邊要是也跟著一個這麼有趣的寵物就好了,日子肯定會快活許多。
青戶和江沒打算理會「那個東西」,直到他終於洗完碗盤。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
「你很好奇嗎?你要不直接提問,我可以一個一個答。」
「你想說嗎?」
「喔,想不想……這可不太好定義啊?我沒有不想說的理由,但也沒有想說的理由,所以我想你直接提問,是最會的方法了。」
「你習慣把決定權交給他人。」
「哦,說的沒錯,」石城淸紀瞇起了青藍色的貓瞳,打了個響指,「決定什麼,那是必要的時候才該去做的事,沒有必要的時候,為何要特意去決定什麼呢?任何抉擇都會產生後果,自討沒趣地去承擔那個後果,我不是那種好事之人。」
見青戶沒打算繼續說什麼,石城淸紀便自說自話地講了下去。
「不過做出決定後,產生的後果不全都是壞處,因此才會有人爭奪著成為決策者,何況,做出決定是一種象徵權力和地位的行為嘛,」他放下手機,隨意地扔到一旁,「那麼,在這樣的權衡之下,我還是選擇了『不做抉擇』的那一邊,來猜猜為什麼?」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你對權力和地位不敢興趣。」
「嗯……這算半個正解,我在需要的時候,還是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比如讓自己過上輕鬆的日子。」勾起嘴角,伸了個懶腰的黑貓輕描淡寫,「正確答案是——因為我做出的抉擇,都會導向壞結果,永遠不會如我所願,所以我乾脆不做決定啦。」
整個空間裡很安靜,小小的老舊公寓裡,只迴盪著笑聲,或許還有一些白噪音。那個東西沒有說話,他看起來傻了眼,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你知道嗎?青戶同學,黑貓很不吉利,在國外,人們總說黑貓會帶來霉運,還有人說黑貓是女巫的寵物,他們會出現在屍體旁等等的傳說。」
「所以我給你個忠告吧?」
「別收養黑貓,我覺得三花就挺不錯的,他們很可愛。」
石城淸紀站起身,撿回自己的手機,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隨身物品,被對方好好地放在一處,還整理過了。
「我不迷信這些。」
青戶和江答道。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喔?你看得到,卻不迷信嗎?」
石城淸紀邊說著,邊伸手去拿自己的隨身物品,他檢查了一遍,一樣沒少。他想著對方至少掏張紙幣走也好,真是不識趣。
「你這小子!你果然看得到我吧!我還沒找你算先前的帳!」
「老先生,我猜像您這種的應該也有上百歲了,明治老人與我這種平成小輩計較,你都不感覺有些丟人嗎?啊……還是我應該尊重你的童心?」
「你該敬老尊賢,死者為大,小鬼,小心我詛咒你。」
「喔?你還會詛咒人啊?那我挺感興趣的,趕緊試試,我趕時間呢。」
「你他○的……」
唐突地,青戶和江拉住了準備離開的石城淸紀。短袖的關係,他只能握住對方的手腕,石城淸紀感覺許久沒被人碰過了,下意識地僵硬了身體。
「不留下來?」
被這麼一問,石城淸紀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不怎麼想做出決定。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他不太懂青戶和江怎麼想的。
這個人是他見過的大多數人裡,最不好捉摸的那一類。這種人情緒不外顯,也沒什麼起伏。想透過一些小地方觀察對方,卻又得不出什麼有用的結論,石城淸紀也只能放棄。但如今,他迫切地想知道:為什麼?
明明知道再靠近一步,或許相同的悲劇就會再次上演,他還是彷彿飛蛾撲火一般,忍不住被吸引。
「這樣好嗎?」
「我已經暗示過你了喔,青戶同學。」他瞇起眼笑,「我很危險喔?」
「我有聽懂。」
「你有聽懂……但你的行動看起來不像是懂了呢。」
石城淸紀有點無奈地笑了起來,他沒有甩開對方的手,真要說的話他感覺有些捨不得。捨不得?為什麼?他也說不出一個具體的理由。
「我有聽懂,跟我現在的行動有什麼直接的關聯嗎?」
「……這樣啊,你覺得『即便有危險,也想留下我』嗎?」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後來,聊著聊著,石城淸紀還是住下來了。
理由是「這間房不小,分租可以省錢」。
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到底是什麼讓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對方?他應當已經決定了不再與人牽連,無論是收到的情書,他人表達的好感……他都沒少碰過,但他總是可以用平常的笑容乾脆地拒絕。
他卻拒絕不了青戶和江。
「啊,果然是青戶君長得漂亮的關係吧?」
「?」
「我在說我沒有拒絕你的原因呢。」
傻眼的「那個東西」被青戶和江稱做「旭」,不知道是本名還是暱稱。他咋了咋嘴表示輕蔑,倒是被這麼說的本人毫無反感。
而石城淸紀本人,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對方的臉。
(空號)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了,無關緊要。
蟬鳴的季節,灰色的混凝土凝結了時間。
街道上,石城淸紀直勾勾地望著地面。總說傷口會隨著時間癒合,但少年仍舊被困在血肉模糊的籠子裡,日復一日。他其實沒告訴過任何人,自己吃不得五分熟的牛排,還有蓋飯和壽司上的刺身。
很熱。那個夏天太熱了,不見一直以來都會侵擾自己的耳鳴,他回過神才猛然想起,這裡不是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