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在街邊，一輛車從後方緩緩駛來，那是一輛原本或許是橄欖綠色的二手車，但如今已斑駁地幾乎分辨不出顏色。那輛車就像是跟隨你的步伐一樣等速行駛，接著車窗打開，一名少年微笑向你招手。

「我正在搜索物資，要一起嗎？」他指指副駕駛座的空位。

*可自由用骰

突然接近的車子雖然是以緩速靠近，但一時間還是誤會對方是意圖搶奪資源。
希爾伯特看著微笑招手的少年，亞裔的臉孔看起來相當年幼，可能比自己最小的弟弟都要年輕－－他記得亞洲開車的年齡要求比本土要高？
但現在還在考慮駕照問題顯然是太蠢了。
「能幫忙載貨？」他聳了聳肩，示意肩上一大袋長途背負的物資，看體積確實有些負擔，「如果能幫忙的話，我可以分享哪裡還有物資。」

d_project: 「載貨嗎？」羽鳥停下車回過身去，同時也打開了後座的窗戶，讓對方看到後座由腳踏墊堆疊至座椅上的大量球棒。
「如您所見，如果後座空間足夠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後車廂的話這些看來是放不下的，請問您想去哪裡呢？」羽鳥表現像一個稱職的司機一樣，大概是突然被賦予了載貨這樣的任務覺得有趣，同時也想要獲得物資的情報。

數量多到像是將店面洗劫一空的球棒出現在眼前，希爾伯特挑眉看了看後座車內空間，顯然還是足夠的。
「佔用一段時間，謝謝。」
道謝後，他把手伸進後座調整球棒，清出一個可以置放物資的空間，甩手便將大袋子塞入跟球棒作伴。
「先延著這條路往前開就好。再往前有廢木料和水果可以摘。」打開副駕駛座，希爾伯特將自己擠入座位。二手車的車內把手和前置物箱塑料都有些老化斑駁，但身下椅墊仍舊相當舒適。「好奇確認，你是棒球隊？」他指了指後車廂壯觀的收藏們。

d_project: 「是啊……或者該說『前』棒球隊？」畢竟自從異變發生之後近一個月的時間，棒球隊都沒有再次集合的機會，球隊的成員們是否還安好都還是個問題。「有時候會突然懷念起練球的時光呢。」
「對了，您是高中部的老師嗎？或是教授？抱歉，我不太會認人。」大概是看著對方外表年齡猜測，羽鳥邊問著邊啟動引擎，車子緩緩發動，他打開車上的音樂播放器，車裡開始流瀉著老舊程度媲美這輛二手車的老歌。

“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

「用習慣的東西當作武器，聰明。」這番言論顯然沒考慮過少年把過往興趣用於攻擊手段的心情，非常純粹地陳述事實。
二手車順著道路前行，偶爾會遇到幾個地面窟窿與顛簸，車體晃動著連帶後座棒球棍們都像跟隨音樂敲擊節拍，七零年代的老歌，輕快的鄉愁。
希爾伯特隔著擋風玻璃數著路面招牌，間歇聽到少年有禮的提問。
「只是在實驗室負責打雜。一個『前』雜役。」複製羽鳥的說法，他如此自稱著轉頭看向窗外，提起不相干的問題，「在這個時間點搜索物資，代表這週該取得的積分已經完成？」

「是啊，球棒是用最順手的。」羽鳥駕駛著同時看向遠方，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沈默了一會，「像是螺絲起子之類的，我就不太行。」雖然拆了不少機械犬，同時也吃了不少苦頭。
「雜役……是學生的意思嗎？」高中生的世界大概只有老師與學生的區別，羽鳥不是很理解，「積分任務做完了，沒完成就會死，不做就不能安心呢。搜索物資也是，我總是靜不下來。」他微笑著聳聳肩。「您也是嗎？」

「哈囉！車子載得下兩個人嗎？」戴眼鏡的少女出聲詢問，然後和駕駛座上的少年揮了揮手。「說回來你有駕照嗎？」少女笑了笑，然後雙手趴在車窗上，企圖探頭看一下車內的後座。
「薇特……我們別造成人家的麻煩。」少女身旁的少年用力地拉住少女，但是少女使出了全身的蠻力想要看看車內，卻拉不動她。

少女將視線拉回駕駛座上的駕駛，微微地轉頭拉住了身後的少年。「你好啊，我是薇特．弗若斯特！」少女笑笑的說，然後將少年的頭夾在自己腋下，將少年給推到車窗前。「這是我哥，膽小鬼．弗若斯特。」「我叫探桑……呃……你好。」

roleplayC: 「嗯……兩人有點困難，後座已經滿了。」羽鳥瞥一眼後方，並沒有說明後座已滿的原因。
「還是你們想一起擠在前座？例如這位小姐可以坐在先生腿上？」兩人看起來感情挺好的，應該沒問題吧，羽鳥提出荒謬的建議。
「我叫做羽鳥，薇特和探桑？很高興認識你們！對了，我有駕照的，不過駕照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不太管用呢。」言下之意也沒有要給對方看駕照的意思，「你們也是高中生嗎？」

「嗯！真是個好主意！」薇特推了推眼鏡說道。
「不好，一點也不。」聽到了薇特贊同之後大大不贊同的探桑迅速的開口想要阻止她。
「那就這樣決定囉！」薇特抓著車門把直接拉開車門，快速的將探桑壓到最位上，整個過程不到四、五秒，然後她坐上了探桑的面前。
「請多指教了羽鳥小兄ㄉ……喔？這些是？」薇特注意到了後座的球棒。

roleplayC: 「哈哈，這些是我的家當，我是棒球隊的，球棒不在身邊就不能安心呢！」覺得有趣似地笑看著兄妹倆的舉動，待他們坐好就準備發車。
「那麼我們該往哪裡尋找物資呢？你們有什麼想法嗎？」羽鳥邊出聲詢問邊打開音樂播放器。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以一個現役高中生來說選曲也太老了一點。

「喔？真有趣，我也很愛用球棒，不過是在『那些東西』消失之前，隨手撿來打他們的。」
少女拖著下巴思考著，沒注意到坐在身下的手足症靜靜地跟著歌曲打著節拍。
「既然這樣，你有沒有試過去城裡那間運動用品店看看？說回來，我好久沒去那邊逛逛了。」少女說著說著好像有點興奮。

roleplayC: 「那些東西是指殭屍嗎？還真是勇猛呢，探桑也是嗎？」突然指名了比起活潑妹妹，沉默得多的哥哥。
「運動用品店裡恐怕不會有食物的吧，你們不想找食物嗎？」話雖這麼說，羽鳥還是朝著少女所指的方向開去。「對了，你們是親生兄妹嗎？」他直直看著前方駕駛著，突兀提出了問題。

roleplayC: 車速

「姑且還是活到了現在……」探桑小聲地說著，似乎不太想談這件事。
「他可膽小了喔！」薇特笑著說到。「但是沒關係，我會保護探桑的！對，因為只有我可以欺負探桑！」
探桑用力地拍了一下薇特的肩膀，示意她打住。
「我們是雙胞胎喔！羽鳥小兄弟呢？你有家人也在黑葉嗎？」薇特問倒，似乎沒有想解釋為什麼想去運動用品店，雖然『只是一時衝動』這種理由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roleplayC: 「哇，雙胞胎！」羽鳥大聲驚嘆，若不是雙手握著方向盤，他恐怕就要鼓起掌來。「難怪你們感情這麼好！上學也是都一起的嗎？」
「我的家人啊……他們都住在別處，就只有我在黑葉。」羽鳥若有所思回答問題。
「像你們這樣的關係，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互相扶持，真讓人羨慕呢。」車子即將抵達薇特口中的運動用品店，羽鳥突然提議，「你們……想不想去『城外』看看呢？」

「沒錯，我們是雙胞胎！看看我們指標性的眼睛……基本上我們以前也沒什麼朋友，所以也一直在一起。」趁著薇特說著不重要的事情的時候，探桑突然開了口。
「我很想出城喔，但是薇特不想，看，就算是雙胞胎也是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探桑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緩緩的呼吸出聲音。
「我只是比探桑更享受遊戲而已啦。雖然規則好像沒說能不能離開，但是這幾週都在城裡面給任務，也不知道離開會怎麼樣。」薇特推了推眼鏡，然後透過中間的後照鏡，一直試著和羽鳥四目相對。非常的真誠。

腕錶內的積分好比遊戲人物的血條，緩慢得向上累積，又遭秒瞬扣除，全然的生存焦慮。
「說不定下週的生存條件會扣除三百積分，誰知道。」希爾伯特聳了聳肩，雖說是無聊的預判，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某個不知為何出現在武器話題中的工具，被從少年以閒聊似的口吻說出，希爾伯特確認般地複述，
「螺絲起子？」他伸手朝後面一整車的球棒指了指，「你有一整車的球棒，你用螺絲起子？」
作為中間有一度拿裁縫剪的人士，這點吐槽真不知為何說得心安理得。

roleplayC: 「這麼說來的確是……相當好看的綠色。」羽鳥看著兩人，記憶中浮現出有著單邊鮮綠色眼睛的養父，車子在運動用品店前緩緩停下。
「那麼我們就先到這裡吧！薇特說的對，違規可能會死掉呢。很高興認識你們，探桑和薇特！」
「如果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就好了……要不要加個聯絡人？」他對著兩人伸出腕錶。

d_project: 車速

d_project: 大概是為了看清哪裡有水果和廢木料，車子行駛得非常緩慢，甚至連行人都能隨意超速一樣。
「三百積分，不知道做到什麼程度才夠呢……」羽鳥露出有些煩惱的神情。「再這樣下去不知道哪時候就會死掉了。」
「因為機械犬是機械做的嘛……」聽到對方的吐槽，說了一句理所當然的話，「如果用球棒的話，一打下去就壞了。」

「謝謝……」探桑對於羽鳥願意在他們一程還是感到感謝，點了點頭之後就先開了門，然後將薇特給推下車。
「好啊好啊！來加聯絡人吧！」薇特說道，便伸出了腕錶碰了羽鳥的腕錶。
探桑看著羽鳥的腕錶之後思考了一陣子，然後也將婉錶給碰了上去。「謝了，至少我們兩個都死掉的話，會有多一點人知道。」探桑說完之後，就向羽鳥鞠了躬。
薇特也向羽鳥揮了揮手，然後比了比腕錶，喊到「有事情可以找我們喔！」
「如果我們都活著話……」這句是探桑說的。

「……對，我們得打壞它？」數週以來，久違地發出充滿遲疑的聲音。
聽著以理所當然語氣所說出的奇妙發言，希爾伯特無法GET到這位開著二手車、聽著七零年代音樂、擁有一車子球棒卻選用螺絲起子打狗的少年，所謂的「球棒一打下去就壞掉」究竟是字面上的語意，抑或這其實是高中生與博士後的年齡代溝？
－－T1kt0k荼毒年輕人頗深呀。忽然間有了初老般的感慨。

「停車。」眼角餘光確認到標的物，男人開口喊停。
車速緩慢的二手車在路旁停下，希爾伯特率先下車，從後座拿出物資再度背到肩上，再轉而步向駕駛座。
「水果，廢木料，在那家的庭院。」他伸手指向前方住宅雜草叢生的庭院，一株櫻桃樹垂著枝枒，一顆顆逐漸熟成果實長滿整樹，「『前棒球隊男孩』，如果你的技巧還沒生疏，一整棵樹的櫻桃能用一計全壘打來解決。」

roleplayC: 「嗯，已經確認加入聯絡人，太好了！」
「別擔心，你們可是有兩個人，一定不會有事的。」聽著對方有些消極的話語，羽鳥做出一點根據也沒有的保證。「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也會幫忙轉達的……還是希望以後能夠再見面呢。」
羽鳥微笑著揮揮手，然後突然用腕錶對著兩人拍了照。
（總覺得必須留下什麼紀錄……）

d_project: 「居然知道這裡種著櫻桃，『前雜役』先生以前來過這裡嗎？不好意思，忘記先請教您的名字。」和只會翻找超市的物資不同，採摘別人家果樹的念頭對羽鳥來說是一個嶄新的角度。
「嗯，揮棒可是我的專長呢。」聽到需要用球棒的場合，羽鳥眼神亮了起來，他從駕駛座拿出了一隻鋁製的球棒，頗有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 「您如果不介意我就動手了。」他對著空氣揮棒暖身。

男人倚在車上，維持一個有東西可以靠就絕對不會站直的狀態。
「希爾伯特。」被少年那微乎奇妙的電波給逗樂，他難得地在不知對方名字的情況下，先報出自己的名字。
對運動賽事向來不熱衷，但少年正有模有樣地揮舞著球棒暖身，希爾伯特回應對方詢問的，是一聲「請開始你的表演」的響亮口哨。

d_project: 「嘿！」得到訊號的羽鳥用力一揮，球棒劃出俐落的弧度，打下了串櫻桃。

d_project: 「真是收穫滿載！希爾伯特先生，我們一人一半吧？對了，我叫做羽鳥。」他拿著一半的枝枒，上面垂著纍纍的果實，遞給對方。

評估自身負重，再看看棒球少年華麗一擊的櫻桃收穫，希爾伯特拿取了串櫻桃。

「我就不客氣了。」
男人把三十一串櫻桃的枝枒用繩子捆緊，再度背到肩上，本就不太直挺的身體更前彎了一些。
「謝謝幫忙載貨，羽、鳥。」將幽默似的暱稱轉為對方自報的名字，東亞國家的字彙發音令他念得不太肯定。而後希爾伯特朝羽鳥點了點頭，同步示意自己從這邊下車步行，「希望往後能看到你的比賽，有機會的話。」
誰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機會離開這見鬼的環境，每一句「有機會的話」都成了存活人口厭世的自嘲與招呼。

d_project: （希爾伯特先生沒問題吧……？）看著對方背負著更多重物，羽鳥心想著，但是並沒有說出口。
「不會，感謝您帶我找到這麼多櫻桃，這樣能吃一整個禮拜都不用擔心了。」
「那麼再見了！能再度回到球場就一定有機會看到的，或許以後也能在某個實驗室遇到您？如果我們都活下來的話。」也不知道是消極或是積極的話語，羽鳥依舊露出爽朗的笑容，揮著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