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英伸了個懶腰,手裡抓著燒餅就坐在街邊嗑了起來,心裡盤算著填飽肚子後趕緊回院裏睡一會,沒準等大夥都起了又要被挖起來打雜。渙散目光隨困倦的思緒遊離在往來人群間,逐漸聚焦於唐突撞入視線的矮小身影。
能摸黑起早的多是大人,那麼個孩子混雜在人群裡格外顯眼。鏢師嘴裡嚼著燒餅,視線不自覺隨著孩子跌撞的腳步穿梭,看著矮小身影依在香味四溢的早點攤位邊悄悄伸手,正忙碌招待客人的老者全沒發覺──他動作一頓,意識到其中意圖時微睜大眼,吞下了嘴裡的食物。
「小東西!」庚子英揚聲道,大嗓門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矮小身影也嚇到似地動作一頓。青年走近攤販,一把抽走小手湊近的那袋酥餅,抬手付錢後朝孩子挪挪下巴,一副認識人似地理所當然道:「睡過頭了?走吧,咱們邊走邊吃。」
兩人靜默的走了一段,小孩兒明顯的畏縮而懼怕著,他分不清來者是否為府守軍之人,抑或是要以此要脅自己什麼,只見男子停下腳步回過身,嬌小身子一顫,幾乎是反射性的護住了頭。
「⋯?」
預想的拳頭沒落下,遞出的僅有酥餅香氣,他抬眸看著男子都要將自己籠罩住的高大身影,又咽了下口水,這才接下那塊熱騰的餅,吶吶的道「多謝⋯這位大人。」
「沒事。」青年應聲,看著眼前孩子畏縮地伸手接下酥餅,破舊衣袖下的消瘦手腕帶著青紫。
「坐著吧。」他自顧自地在石階前坐下,拍拍身側後看了人一眼,「慢慢吃,不會跟你搶。」
庚子英想,他起先開口喊人還有些警告意味,想著至少得讓孩子明白所作所為都會被看在眼裡,不可存著僥倖之心行竊……想著,他側過頭,看著男孩聽話地在幾步外的距離坐下,一舉一動小心翼翼,似乎想將自身存在壓到最低,腦中盤算的說辭一時全沒了,化成呼出口的一聲輕歎。
無論帶著何種心思似乎都無所謂了,眼前的孩子壓根不像還有選擇的那種人。
片刻,他呼出口氣,瞥向人後勾勾嘴角,「味道還行吧?這家不錯。」
孩兒是住在鎮子郊外的一貧戶子,母親在幾個月前出走了,將之拋給了酗酒又好賭父親,貧困也罷,其父動輒毆打幼子或要他上街討錢,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
在此之前他早已餓的嘴裡發酸,無論施捨或同情他便都接收了,直將熱騰的餅往嘴裡塞,這麼被一問話,又嚇著般的含著一嘴吃食往人看去,遲疑的點點頭。
「好。」庚子英頷首,見人一臉嚇著模樣才自覺地撇開眼,沒話找話地低聲自語,「好吃就好。」
片刻,吞嚥與咀嚼的聲音細碎響起,這次又顯得更輕了些,幾乎隱沒在隨日出逐漸升起的人聲雜沓中。他總覺得自己該問些甚麼,出於一個成年人的立場,或單純自認是個還有道德良知的人──但該問甚麼?
你爹娘呢?傷怎麼來的?沒人幫你嗎?
但問了有何用,他又憑什麼?鏢師明早就要隨商隊啟程離開,或許大半年都不會再踏足乙中,此時的插手終究是有始無終的偽善,後續若釀成更大事端也不是他能看見的事。
晨光在無言以對中升起,清晨的冷冷薄霧退盡,照得人渾身發暖。
路過巷口的熟面孔向石階上的鏢師打了聲招呼,吆喝著叫人少偷懶了趕緊回去。庚子英抬頭應了聲,見孩童吃完了便起身拍拍衣擺,伸手在兜裡摸了把,揣出一串銅錢遞與人。
「收著。」他挪挪下巴,見孩子一臉呆楞,索性直接塞進了對方手裡,末了伸手在人髮頂輕拍兩下。
「保重。後會有期。」
說完,他轉身離開,身影隱沒進街巷往來的人群中。
小孩兒在原地楞著目送男子消失在晨暮,沒有多言,亦沒有挽留與訴苦,只是再一次恭敬的朝人消失的位置鞠躬。
運氣甚好,今日吃了一餐飽食,今日有銅錢能給予父親,今日或許不會挨揍。
他的世界裡沒有求援。
麒麟曆三十七年,渠南街市。
天色已暗,渠南的繁榮吵雜倒隨夜色漸深甚囂塵上。庚子英手裏捏著張爛紙條,上頭潦草字跡紀錄著從黑市少年嘴裏艱難撬出的零星情報,最終指向異域商人匯聚的渠南鬧市。
他已經在這附近觀察幾天了,在眾多人選中推敲數回,這才抬起步伐走向了金髮青年所在的攤前。
頷首作為招呼後,他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問道:「蛇毒的主人?」
高挑的男子即便混在人群裡依舊有些惹眼,問話讓金燦眸底閃過一絲異彩,焜珀堆起笑,一派輕鬆的環顧周遭,這才對向眼前的男子,只問「小道消息而來?」
幾年前從西域回來做買賣,繼而知道了黑市一帶的生意管道,蠱毒的毒液真稀,似乎也是個供不應求的市場,抱持著多賺點錢兩也不虧的心態,便通過教導自己商事的袁秋蟄認識了仲介商,估算眼前的男子也是這樣牽線過來的。
「是啊。」庚子英勾勾嘴角,眼下攤前只有自己一人,他還是問道:「小兄弟正忙著嗎?」
「我能等到收攤後,聊幾句吧。」
焜珀聳聳肩,不置可否,卻是悠悠的將眼前一地稀奇古玩都妥善收回包袱。
能從管道尋見自己的人可少一道設防不說,要能配合上亦不拘泥在黑市裡頭,畢竟這等買賣還是比在這擺上一天要賺多了,他沒多久便收拾完畢,起身拍拍衣擺塵土,朝人道「這兒談?或是改個隱蔽處?」
「換個地方吧。」庚子英挪挪下巴,隨後便自顧自地轉身往小巷間走去,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沒多久身影彎進了間隱蔽的小茶館中。他抬手掀開門口簾幕,櫃檯後的老者掀起眼皮朝兩人一瞅,僅是朝人頷首作禮後便再次挪開視線。
男人開口招呼了聲,隨後領著金髮青年到了最靠裡的位置落座,座位旁能瞥見院裏一片青綠,全倚靠著正中央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榕樹,夜色下莫名升起些莊嚴感。
「瞧。靈木要生在這可不容易。」
他朝院裏榕樹挪挪下巴,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也不在乎對方如何解讀,就當是首先釋出誠意,「酒還是茶?」
焜珀的視線隨著人向外眺,周身的靈氣昭示此地亦有一方妖異鎮守,明表只為交易,並無惡意。
是個處事圓滑的人。
實際對方做不做這些他並不在意,但確實增進了點這筆交易的可信賴度。那雙金燦在眨眼間含笑,映著月色化回一道束瞳「茶吧,雖然我總喝不懂這玩兒,拿草泡水有什麼好嚐的。」
他一面巡過眼前的男子,從散亂的髮髻、右邊的目盲、傷疤,再看向那背在身後的布裹——應當是弓吧。
「您買毒做什麼哪?」眼底豪不遮掩那份好奇。
「好問題。」庚子英笑出聲,抬手招來小二要了茶水,將斟滿的茶盞推至青年面前時偏了偏頭,「我是除妖人,自然是用來對付造成危害的妖物。」
他直言回道,視線停留在青年面上觀察著對方神情,似乎沒有看出幾分敵意增生,倒也在意料之內。他所認識的妖物無論能力如何,共通之處是幾乎獨來獨往,不像人類成群行動。這倒也令人慶幸:如此強悍的種族要是團結一致,人類可要沒活路了。
「我倒也好奇,其他向你買毒的人、」他拿起茶杯喝了口,無關緊要的話題試探著對方的態度,「又是什麼用途?」
焜珀啜了口被推來的茶湯,沒喝出什麼味道,倒是熱度讓蛇信吐了下。
「這問題每回我都會問,但能得到答案的次數不多,有⋯拿來添在人的飯菜裡、撒帕巾上,或者抹在武器上頭。」他朝眼前的男子背後指了指「用途很廣,但總歸不會是拿來救命。」
「除妖人取蠱毒的毒來殺同為妖異的妖物。」焜珀咯咯笑了聲,彷彿起了興想討論透徹「有害的範疇是哪種程度,若我賣的毒被拿去毒死了人,那這算是造成危害嗎?」
「讓我論斷的話,恐怕不算。」
庚子英聳聳肩,抬手要了壺酒,「那種人若拿不到你的毒,也會另尋門路。造成危害的是意圖,毒充其量算手段。」
他仰首就著酒壺喝了口,酒水入喉的暖意反而讓人腦袋清醒了些。
「當然,若你主動下手,那就不一樣了。」說著,他抬眼朝人一瞅,勾勾嘴角,「我姓庚,小兄弟怎麼稱呼?」
「焜珀,幸會。」金眸男子禮數周全的頷首,行為跟身分外貌不太搭調,反倒像是刻意做出來的。
「以除妖人而言您對妖異挺寬容的啊。」他的指頭在桌面敲了敲,又在半空劃了半圈「所以,只要我主動下手,那便會落成有害的妖異了,不論何種意圖?」
「若為自保呢?就像您為民除害那樣,我也為著保命殺了誰⋯」高挑的男子微微前傾身,一雙束瞳直朝人盯著,半晌嗅見了酒氣,又皺了下臉坐回位置上。
「那得看情況了。」
墨瞳思考似地微微上移,除妖人的指尖在酒壺上輕叩兩下,片刻後應聲道,「為了保命殺人……這倒不分種族,全看下手輕重與前後因果。不好說啊。」
說著,他向後靠上椅背,向人挪挪下巴,「照這道理,半妖本就是佔了誰的身子才得以存在,可不全都生來該死?」
「喔?」那張色薄堆起興致,問「好比說我是蠱毒蠶食這身體而來,可對這身體無怨無仇,不過是當下他立於前所以成為宿主,而我成半妖。」
焜珀以指尖敲敲胸口「這樣的是非對錯,我有沒有罪責,你有何見解?」
聞言,庚子英眨眨眼,思考半晌後緩聲道:「實話實說,我不認為這裏頭還有什麼是非足以議論。」
他捋捋下巴,似在斟酌用詞,片刻後傾身向前,「化為半妖……算是個合二為一的過程。事到如今,你與『他』已經不可分割,我要如何究責?」
「殺了你,替『他』復仇嗎?這是在懲罰誰,我都分不清了。」
說罷,庚子英呼出口氣,轉頭看向院中屹立的古樹。
「七……不對,頂多五年前吧。」視線停留在一片青綠間,他試圖調動起許久未言的回憶,「這家茶館的老闆,算是我的舊識。上回跟『他』見面,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年輕時,他就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了。那時隨商隊四處跑,每次光臨都隔個兩、三年,我總在想啊……搞不好,下次就見不到了。那也沒辦法。」
說著,他朝櫃檯邊打著瞌睡的老者挪挪下巴,嘴角勾起,「這倒成了意料之外的驚喜。」
「只能說、你的情況如何,我不清楚。」
他聳聳肩,看向那對金瞳直言,「有個重獲新生的機會,或許也不全是壞事。」
「據我所知,伏木仙僅僅是奪取屍首的靈木,那換句話說,這老者根本不是你的舊識,有的只是記憶跟外貌。」
話出口,男子一雙金燦似乎裝載上不同的情緒,他帶著微笑往窗外看,似乎想到了能與之互相投射的事情。「挺有趣的,這算沒了一物後,便尋另一個看法當作寄託?」
「我這身子生在乙中附近,原先總遭生父毒打,過的確實也不是什麼好日子,有一餐沒一餐的,重獲新生一詞說不定挺合適的。」他又再次的指了指自己,帶上了想被解讀的樂趣「我有他的記憶,確實也沒有"殺"了他,所以在你的看法裡,覺得蠱毒蠶後我還算不算那孩子?」
「可以算啊。」
「成為半妖、有能力自保,也不再受人欺負……這不挺好的?」庚子英聳聳肩,「聽起來,你現在活的比他像個人樣。」
「你呢?你怎麼想。」說罷,他朝青年抬抬下巴,「認為自己還是『他』嗎?」
「嗯—」金髮男子發出思考的鼻音,很快的回答道「我搞不懂他想什麼。」
「說要替他好好活著、過的肆意,也沒那種想法,他沒體驗過親情,而我並不擁有常人的共情,即便問過其他蠱毒人與人之間聯繫,可仍然沒理解多少。」
「搞不懂,所以總尋人問,倒也成了一種樂趣。」焜珀晃了晃手上喝不出味道的茶湯,看著裡頭的荼葉旋成一圈「我不是他。他之於我或許能算個⋯啟發?」
那雙金燦投回視線,忽的堆上笑「不過照這樣說,我活的比他好,所以這算是保護了他?」
「我可沒這麼說。」
帶著皺紋的臉上勾起笑,庚子英看向人,片刻後才道:「我倒好奇,你為何要將自己與『他』區分?」
「如你所言,伏仙木是屍首被靈木佔據,那另當別論。」他伸手捋捋下巴,看向對方的眼神帶上同樣的探問,「其他半妖可不然。肉體依然由本人主導,只是……你知道的,蠱毒、種籽、獸靈,這些固然影響深遠,但按理來說,『他』可沒死。正坐在我跟前呢。」
他偏了偏頭,似乎想從透徹的金池子裏撈出什麼,直言問道:「但你顯然不這麼認為。這是為何?」
「理由不就是常人給的嗎?」
妖異面露訝異,又困惑著帶笑「打自我察覺自己為蠱毒,遇上的一切皆是如此教導我的。」
那雙金燦淺的能映射出身前人「我是妖。」
「異於尋常人的外貌、有別於尋常人的吃食,不似尋常人的情感。人們或探究、畏懼,或除之而後快。」他一面道,一面掐指數著「你們可沒管這身體是不是本也是個活人,只要與妖異瓜葛,即便僅是半妖,便沒有人會再說你是個人了。」
「即便我遇上過許多人,他們能、或者不能接納,是否與我交好,都沒人這樣說過,而妖在這樣的世道裡該尋方設法的自處,這身軀死不死有何區別。」
焜珀的指尖在桌面劃了一道分隔「這不就表示我與他截然不同嗎。」
期間,庚子英沒有開口打斷,僅是一只墨瞳靜靜地看著人,在空氣回歸靜謐後呼出口氣,好片刻沒有開口。
「……焜珀,是吧?」他點點頭,嘴角抿了抿,從見面以來的一派輕鬆透露一隙鬆動,「你的答案很精確。我收下了。」
他想起幾年前認識的一個友人,或許稱得名義上的徒弟,那時也產生過同樣的疑問:你為何不試著以原本的身份活下去?
接納、或許偽裝,接著嘗試讓一切回歸尋常,大約從來都是說的比做的容易。就算是身負武力且不排斥妖異的自己,確實也會在確認身份的那刻改變應對,更何況是其他人。
「你說的有道理。」除妖人呼出口氣,指尖在半空的酒壺上叩了兩聲,「確實,截然不同。」
說著,他轉頭看向青年,嘴角勾了勾:「……異中求同,你覺得有可能嗎?半妖吧……好歹也剩半個人。」
「我這一路走來學著做人也非人,從旁看透,在你們之間過的逍遙自在也挺好。」焜珀招招手,讓店小二再給庚子英上了壺酒。
「現讓我尋餘下的人性嗎?」腦袋中浮現一蠱毒少婦平靜道予的情感,與對著裡頭已成旁人的逝者面孔,他偏頭想了想「雖算是有趣,但那半個人留在過去太久了,讓我如今去找,可邊都搆不著哪。」
「確實。」庚子英笑了笑,這答案不出所料,他仰頭將手中剩餘的酒水飲盡。
「往裡找不著,那也只能往外了。」他聳聳肩,拿著酒壺的右手揚了揚,「你可能沒感覺,但『他』或許有。試著回想一下?」
「"他"的所聞所見,估計也不太有甚麼人性。」焜珀挖出塵封許久的記憶,一面道「早前說了,成蠱毒前這身子是個總遭生父毒打的孩子,那記憶要不就是挨揍,要不就是街上討錢,啊⋯好像還偷過吃食。」
「餓了好些天,胃裡發酸時想偷塊餅。」他本對著那些事彷彿旁觀者一般,忽然停頓片刻,又細想一會「某一日,好似有被救濟,給了⋯」
「那個。」接著指向旁邊客人桌上的燒餅。
「但味道、感受,我都忘了,熱的吧?這些偶然佔據不了他的歲月太多,感受自然也沒有傳給我了。」茶水冷了,焜珀也沒喝完,就往旁邊推了推。
聞言,庚子英皺起眉,表情似在回想,復抬眼看向青年,目光彷彿想從那張面孔中讀出什麼地開口道:
「你剛才說過……這身子的主人,長在乙中,是吧?」
見人頷首,除妖人眨眨眼,張了張嘴像想開口問話,後又似改了心意,沒出聲,僅是淺淺勾起嘴角。
半晌,庚子英伸手將面前酒杯斟滿,自顧自地與人推到手邊的茶盞一碰,清脆的一聲。
「敬你。」他笑了聲,並未打算與人多做解釋,仰首將杯中酒水飲盡。
已成妖異的青年自然不解,全當是對方為自己翻出來的記憶做道賀,只道「你真是個有趣的人。」思考了下,有樣學樣的吧杯中殘餘茶湯飲畢。
「說回正事吧。」
若非談話這實際是個短時間便能了結的交易,庚子英要了不算多的毒量,而焜珀開的價碼也全然沒有黑市裡要的高,見人有意往後再成買主,金色的妖異道「下回再來茶館子聊聊吧。」
庚子英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求之不得。」
到手的瓷瓶在手裡轉了圈,庚子英勾起嘴角,向人揚揚下巴,「多謝。」
見青年面上勾起笑,除妖人不自覺多看了幾眼那雙惹眼的金瞳,裡頭無悲無喜,也再看不見當年孩子眼中發顫的膽怯。
十五年,至少十五年。
所有人事物都早已翻篇。他荒謬地感嘆,自己似乎活的有些太久了。
老師為啥要乾杯
(無聲鼓掌
申論題好好看喔 歲月流逝和人事已非的感慨 子英快活出伏仙木的感覺了(?) 但子英自己也是萬千變化裡的其中一員...希望蛇蛇能身在人間進而找到體內的人性 從旁觀者變成參與者
有感小蛇經過一系列經歷真的成長了開始思考新的目標⋯⋯
這樣一看子英幾乎貫穿所有事件欸,越來越有他真的一輩子都在四處遊歷之感好好看群像劇
害你們對的好好看人妖論辯小蛇很會做申論題教授叔要給打甲上了&原來焜珀不把自己當原身的原因是來自外界只把他當「妖」所以也不覺得自己是原本的那個「人」 這樣的理性真的是很蠱毒想法欸喜歡這個解讀&上面說叔活出伏仙木的感覺我大笑庚真的是穩到不行彷彿可以就地成樹